日頭炎炎,將大地烤炙的一片蒸騰,就像置身在大火爐裡,在這種情況下,只會讓人慵懶起來,壓根兒動也不想動。
而李震和易天鳳就面臨這種情況,兩個人走到一處大樹下,躲避惡毒的陽光。
「熱死人了!」易天鳳不滿的低聲咒罵著。
渾身都是汗,讓愛乾淨的易天鳳,煩躁的想學后羿,把太陽給射下來洩恨。
反觀李震,雖然他也熱的滿頭大汗,不過仍一貫的從容間適,靜靜的端坐在樹蔭下,用他的袍袖緩緩地扇起風來,好似不當這酷暑一回事。
「大哥不熱嗎?」易天鳳無法想像,這時候的他,竟像是與她分別身處兩個世界的人一般。
「心靜自然涼,如果一直想著熱,就會覺得熱,如果不去想它,燥熱就不會侵襲上身。」李震微笑的說。
老實說,易天鳳真的很懷疑,這個李震究竟有沒有脾氣,一路和他走來,見他遇到老弱婦孺,就會雞婆的出手幫忙,有時遇到幾個臉色難看的惡人,他也只是笑笑的,好聲好氣和對方講道理。
「你可不可以別一直笑啊?」易天鳳控制不住的提出問題,這問題從她遇到李震開始,就一直悶在肚子裡,見到他不論遇到什麼事,總是保持招牌帥哥笑容。
雖說那笑容泡姑娘很好用沒錯,但是在她眼中,這種笑讓她從頭皮麻到腳底,感覺像是別有用意。怎麼都沒人看出來呢?
李震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又扯出一抹大大的微笑。
「風弟不覺得笑臉迎人,看起來比較平易近人?」
「嗯哼!或許吧!」易天鳳不以為然的回答。「對了!大哥,你之前說遠從青州來這省親,那結果呢?有拜訪到親戚嗎?」
因為李震連錢包掉了都沒知覺,這樣能不能順利拜訪到親戚還是個謎,而他家裡的人怎麼放心讓這個「深閨裡的草」出來走訪呢?
易天鳳搖搖頭,心裡萬分不解。
「謝謝風弟關心,親人已經見過。遇到風弟時,我正好要返家。」
「不知道大哥的親人都是什麼樣的人啊?瞧大哥的氣質修養,鐵定是好人家的子弟,我有沒有說錯?」易天鳳突然對李震的身份背景,莫名的產生了興趣。
「風弟真是會說話!我的親人只是城西一帶的地主,是有點小錢,沒什麼了不起的。」李震簡潔利落的回答。
易天鳳對他避重就輕的回答,也不在意。「上次要問的話,今天我再問清楚一點。就是關於那個荷包,我在想,是不是和怪俠一點紅有所關聯?」
易天鳳瞪大期待地雙眼,希望能從他口中聽到肯定的答案。
李震覺得此刻易天鳳的神情,就像一隻忠誠的狗一樣,搖著尾巴等待主人的疼寵。
真可愛!李震心裡忍不住這麼想,臉上則莞爾一笑。
然而令他不得不注意的,是這位初識的小兄弟,為何一直詢問他荷包的事?不能怪他多心,畢竟人心難測,難道風弟會是「他」派來的奸細,想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李震不禁想起那個總是一臉陰惻惻的男人,在「他」心中,不知包藏怎生的狼子野心,他沒忘記對方的目的──找出寶珠,並借此來欺騙那些愚夫愚婦,使得叛亂之舉得以名正言順。
他心思一轉
「先不談荷包。風弟,其實我這次拜訪的親人中,有一位就是鼎鼎大名的怪俠一點紅……」李震故意說著,想試試他的反應。
「什麼?!怪俠一點紅是你的親戚?!」易天鳳的嘴巴因吃驚而圓張。
「等等,我還沒說完。」
風弟的表情也未免太誇張了吧,他忍住發笑的衝動,正經說道:
「他是我某位親人的好友,小時候有緣得以見上一面,這次探親恰巧再度見到他老人家。沒想到事隔多年,他老人家還記得我,並交給我這個荷包,囑咐我照裡頭留下的字條行事……」
李震以那雙溫潤的瞳眸瞅著易天鳳看,易天鳳突地心跳漏了一拍,趕緊別開原本與他相視的眼睛。不住暗罵自己,發什麼癡啊!
她又不是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適的千金小姐,怎麼面對個男人就心慌起來,感覺心跳不受控制,兀自狂奔?!
想她還在家時,見到隔壁黃小龜也沒這樣啊,怪了!
「我相信你!」
「啊!」易天鳳覺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我說我相信你,你一路上這麼照顧我,實在是值得結交的好朋友、好兄弟。而我把這件事告訴你,請你務必保守秘密,別讓第三者知道,怕傳了出去,勢必引起一場武林紛爭。」
為了引蛇出洞,李震打算以靜制動,將計就計,看看風天翼究竟在玩些什麼把戲,抑或是那個人究竟想做什麼?
易天鳳被他嚴肅的口物吸引。照這麼說來,荷包裡那張紙條,藏有非常重要的秘密 !她越來越想知道,那張紙條的內容了。
「大哥已經看過字條了嗎?」
「看了。」
「那裡面寫些什麼?可以借我瞧瞧嗎?」易天鳳快被好奇心淹死了。
「可以,字條內容是一闕詩,詩中有另一層涵義,解了就可知道怪老前輩所托之事。」
李震從懷裡拿出荷包,解開繫繩,抽出那張易天鳳先前所見的,增得四四方方的紙條。
只見紙條上寫著:
佳酒下醣釀,
數天醉忘歸,
杜康辟新意,
李自創靈奇,
涓滴比珠貴。
易天鳳喃喃念完這首詩,當下第一個反應是,一定是那怪老頭喝醉酒,發酒瘋時,胡亂寫一通的怪詩,人怪詩也怪。
「那大哥解出詩中的謎了嗎?」
「還沒,我還在想。」李震微蹙著眉,似是因為解不出謎而感到苦惱。
「那我也幫你一起想好了,所謂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目前由於不宜讓第三者知情,所以就咱們兩個,我就不信解不出來!」
看著易天鳳嘟著嘴,自信滿滿的模樣。李震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笑什麼?難道你不贊同我說的話嗎?」這下她是整張臉,鼓得跟河豚沒啥兩樣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你這樣子,可愛到讓人想把你拐回家。」
「……」
「開玩笑的,別生氣。」李震依舊笑的燦爛。可是看在易天鳳的眼中,那個笑容讓她想到某種狡詐的動物──黃鼠狼,一定是。
她就是那只可憐的小小雞,看來她非得小心避免與地面對面針鋒相對,否則早晚被他給吃了。易天鳳暗暗告訴自己,千萬要注意這個笑裡藏刀的男人。
她正苦惱著該怎麼解謎,卻又因為想不出頭緒,而挫敗的抱著頭仰天大喊。
「媽呀!喝酒就喝酒,幹嘛學人家飲酒作詩啊!閒著沒事幹哪!」
李震聞言,又忍俊不住地想笑。
「喝酒吟詩很正常,古今文人雅士、市井小民,很多時候都會小酌一番,如果照你這麼說,難不成寫酒詩還得看時辰?」
「吱!總之我覺得我們一定被他耍了。」嗚真難過,虧她還把他當偶像的說,想當初自己還很希望,能在怪俠一點紅的手下做事。
將來如果有幸讓她學到,爹從來沒教過她的新招式,回家鄉後,她易天鳳就可以大剌剌地用鼻孔瞪人了。
現在就實際情況而言,一點線索也沒有,誰曉得這會不會是一個糟老頭所搞出來的把戲?
「大哥你說呢?咦,你在看什麼?」易天鳳見李震一點也不答腔,住她像個小傻瓜似的自言自語個老半天。
「我在看這首詩末了還有題字。」
「題什麼字?」
「丁卯年、清明。」李震念出題字後,低著頭兀自沉思起來。
「哎喲!我還以為是什麼呢,這沒什麼啊。」易天鳳撇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
易天鳳看見李震若有所思,也不好說話打亂他的思考,就乖乖的閉上嘴巴,等著證實最後還是諸葛亮一個人最厲害,臭皮匠還是乖乖回去當皮匠吧。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什麼?你知道了什麼啊?謎底嗎?」易天鳳依舊連腦袋都不必用,事情自有旁人幫她解決。
李震的招牌帥哥笑容再度出現。「沒錯!現在就看看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樣。」
李震攤平紙條,仔細審視,並告訴易天鳳他的看法。
「風弟,你看看這首詩,由右至左,第一、二句的第二個字,第三句的第三個字,第四、五句的第四個字,看出來了沒?」
「酒……天……辟……靈……靈、靈珠?!等、等一下,沒搞錯吧!」易天鳳極度震驚,沒想到這首爛詩還藏有這樣的文字遊戲。
「沒錯!怪老前輩取諧音表達他的意涵。」
「那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易天鳳滿臉狐疑,她不相信他有通天的本領。
「你想想『清明』。」
「『清明』?!不就表示這首詩,是怪俠一點紅在清明節的時候,邊喝酒邊寫的嗎?正所謂『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然後清明是在哪個季節?」
「不就春分的時候嗎?大約是二、三月吧。」
「那丁卯年呢?」李震微揚唇角說:「就天干地支而言,丁是排第四,卯也是排第四個,所以……」「我知道、我知道了!」易天鳳迫不及待的回答,眼裡閃著興奮的光芒,像孩子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一樣。「所以你從詩中每一句的第二、三、四字去推敲,對吧?」
「是的,不過這只是指明一樣東西的名字罷了,真正的問題是,怪老前輩提到這個東西的用意,他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的出這道謎題?」
「別問我,你這個跟他接觸過的人都不知道了,我哪還會知道?」易天鳳聳聳肩。「不過,誠如你之前所說,這件事怪老前輩要你務必保守秘密,不得讓第三者知情,那可能是他本人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或理由吧!」
「或許正如你所說。我們目前暫先不宜去瑞想,怪老前輩的意圖或目的為何,現在我們該想想,怪老前輩提到這九天辟靈珠,到底是為什麼?」
「說不定是要我們去找九天辟靈珠?」
「怎麼說?」李震興味盎然的看著易天鳳。
「我在旅途中曾聽到有人說,九天辟靈珠在前陣子被怪俠一點紅給盜走了。可是,他幹嘛自己盜走了還要我們找,這不是耍人嗎?」
「嗯嗯。」李震點點頭。兩人頓時陷入沉默,思索著其中的原由。
「哎喲,煩哪,不管啦!一定是他在整人。」
李震苦笑著搖搖頭。「他會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說不定他就是要我們去找珠子。」
「好吧,找就找,只是怎麼找啊?難不成珠子藏在杏花村啊?!」易天鳳嗤笑一聲,顯得不以為然。「杏花村……杏花村……杏花村!哎呀,沒錯!」李震突然大喊一聲。嚇得易天鳳往旁邊一跳。「干、幹嘛那麼大聲,你是想到什麼了?」
「你知道祁西的杏花村嗎?」
易天鳳頓時靈光一閃。「你的意思是……」
「我懷疑九天辟靈珠,被藏在祁西縣的杏花村。」
「那還在這做什麼!走走走,咱們去杏花村瞧瞧。」
易天鳳一聽到九天辟靈珠的下落,雀躍不已,臉上綻放的光彩,沒有男子的氣概,反倒像天真的小姑娘一般,嬌俏可人,讓李震心中為之一動。
李震為這莫名其妙的反應感到不解,但這瞬間的感覺,隨即被尋珠的事蓋過。
正當兩人準備繼續行程,突然從兩旁的草叢中竄出數條人影。
李震定睛一看,只見有七個彪形大漢,眼露凶光,將他們團團包圍起來。他掛著笑容,以沉穩的語氣,拱著手說道:「諸位大哥有何指教?」
「嗯哼!有什麼指教!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們弟兄是做什麼的?!」帶頭說話的大漢聲如雷嗚,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大哥,別跟他說那麼多廢話。喂,臭小子,看你穿的人模人樣的,想必身上有不少銀兩吧,哼哼!把身上所有的銀兩,全部給我掏出來。」另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更是惡聲惡氣的威脅他們,還邊揮舞著手中的兵器,要他們別輕舉妄動。
「等等!」易天鳳一臉鄙夷的對那群大漢說:「你們個個身強體壯的,又沒缺胳膊、斷條腿,怎麼不好好去找份工作做,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路人的錢財,難道你們的眼中沒有王法了嗎?」
「王法?!什麼王法,這兒天高皇帝遠的,誰管得著!廢話少說,把錢給我拿出來,如果不拿出來,嘿嘿──就別怪老子我讓你們成為刀下亡魂。」
「大家有話好說,何必動刀動傖!既然你們要錢,那錢全給你們,請你們別傷害我兄弟。」
易天鳳聽李震如此保護她,心中一陣感動,正想說些什麼,突然想起──
「等、等一下,大哥……」
「風弟不要擔心,為兄會保護你周全的。」李震笑臉盈盈的看著她。
易天鳳瞼上一陣烘熱,但是念頭隨即一轉,不對勁呀,她在發什麼神經!
「大哥,」易天鳳瞇了職眼。「我記得沒錯的話,你身上的錢,好像在上一次就被搶光了喔。」
「喔,是嗎?」李震測頭想了一下,臉上有尷尬的笑。「好像是這樣沒錯!」
「那大哥你說的『錢都給你』,是要我的『錢』嗎?」易天鳳的音調拔高了一些,隱隱帶著怒氣。
「看風弟你要『花錢消災』,還是要怎麼做,為兄的與你一道。」
「開打!」易天鳳冷眼掃視眼前這群惡霸。「要錢沒有,拳頭倒是可以免費奉送幾個。」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大漢手上大刀一揮,便衝上前來劈砍。其他人見狀亦紛紛拿出自己的兵器,吆喝一聲。
李霧從容避開對方的砍殺,一手使出擒拿術,旋身將背後突襲的刀劍格開,然後奪下一柄虎頭大刀,跟其他人打起來。
只見他將一把普通兵器,使得虎虎生風,讓一旁的盜賊暫且不敢近身,身形遊走在眾人之間,宛若游龍,卻只有打傷他們,沒有致之於死地。
反觀易天鳳,只見她左支右絀,閃得十分狼狽。
她平時學的是如何鑒賞古玩,如何偷人家的寶物,卻偏偏沒人教她怎麼打架,現在可好,只有挨打的份,虧她剛剛還一副很行的模樣,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突然,一把流星槌擊過來,就在要打到她的時候,易天鳳急中生智,不躲開流星槌的攻擊,反而壓低身於朝使雙捶的人撲去。
對方大吃一驚,只見她撞到那人,讓他一雙捶抓不住,甩飛了出去,一支打昏右手邊的大漢,另一支斜斜的打在左手邊大漢的胸口上,兩人同時哀嚎一聲。
易天鳳瞪直了眼,這樣也行?!
司惜不容她多想,其他人的攻擊隨至。
易天鳳一下子跑東,一下子跑西,就像在玩老鷹捉小雞一樣,氣得那些大漢哇哇叫。
這時易天鳳找到機會,手臂一曲,給其中一人一記拐子,那名大漢腳下一個跟槍,往李震的方向倒去,說時遲那時快,李震正好手起力落,不偏不倚的砍在那名大漢身上,想當然爾,那大漢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易天鳳雙手搞著眼睛,從縫隙偷看,怎麼這麼巧?!
其他人見到易天鳳不斷使出「必殺秘技」,左戳右拐,上衝下踢的,漸漸地也不敢近她的身,深怕一個不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加上李震武功了得,眾人鼻青臉腫,身上掛綵,慢慢退後打算落跑,帶頭的撂下狠話。「哼!咱們走著瞧!」馬上狼狽的迅速逃離。
「有種你們就別走!」易天鳳想攔住他們。
「風弟,別追了!相信他們這陣子,也不敢再出來胡作非為。」
「大哥你沒事吧?」易天鳳在李震身上來來回回巡視,剛剛看到他威風凜凜的模樣,知道他不會如此輕易受傷,但是心中依然止不住想關心他。
李震見他如此關心自己,心裡一動,揚起溫煦笑臉說:「我沒事,反倒是風弟你,有沒有受傷?」
「沒事,你沒看到那些惡霸見了我,就像看到瘟神一樣嗎?」易天鳳對於之前自己的「意外」表現,感到很滿意!
「為兄剛剛看你情況危急,可惜被纏住,無法出手相助,你不會生氣吧?」
「怎麼會呢?那種情況保護自己都來不及了,哪還有空分心去注意別人呢,我瞭解,大哥別放在心上。」易天鳳豪爽的說。
「風弟真人不露相,沒想到功夫如此了得,連為兄我都瞧不出,你的招式是師承何派。」
「嘿嘿,那、那是獨門秘技,家父不外傳的。」
易天鳳的臉紅了紅,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瞎貓碰到死耗子──給她朦上的,繼續硬著頭皮辦下去。
「之前一招叫『一箭雙鵰」,再來一招叫『長江後浪推前浪』。」嗯,掰的真好,易天鳳在心中為自己喝彩。
李震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長江後浪推前浪?」
「是啊,我是後浪,把前浪『推』出去,『前浪死在沙灘上』嘛!不錯吧。」
易天鳳洋洋得意的說著。
「……」李震的表情一陣扭曲。
易天鳳久久沒聽見他沒答話,頭一抬,看見他臉上有著強忍的笑意。「想笑就笑啦,笑死你好了!」
易天鳳氣鼓鼓的往前走,不想理這個沒禮貌的男人。
「歙──風弟,等等我,走這麼快為兄的追不上你,我保證不笑你就是,哈哈哈──」李震還是克制不住的一路狂笑。
「你這幾招功夫讓為兄的很佩服,哈哈……你等等我啊!」
女扮男裝的易天鳳,俏臉紅的似此時漫天的夕陽彩霞,艷麗無比。只是在後頭的李震,見不著她的女兒嬌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