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很成功的結束了,雖然中間吟吟跟玉藝還穿插了一小段人人都看的出的唇槍舌戰,不過,聰明的女人當然懂何謂適可而上,所以很快的,兩個女人有默契的消弭了彼此無端惹起的戰爭。
畢竟,來日方長。
這個宴席,不只大家見識到石家女主人的落落大方與芳艷,石玄陽更截取到了足以讓他滿開懷一輩子的訊息。
那就是……他的妻子在吃醋?她居然會為了他吃醋,呵,這可有趣了。
到底是什麼改變她的,他很好奇?
「聽說這些花卉都是你親手種的?」與他並肩回「嵐吟閣」的路上,他倆閒適的在月光下漫走著,兩人似乎都有默契這樣的閒步,沒有速回「嵐吟閣」的打算。
「沒錯。」
「我記得小時候,你並不喜歡花。」
「可是你喜歡。」
他的回答很簡潔可卻也很有力,讓吟吟又一次的被推入他為她鋪織的情網裡,那感覺……很舒服。
「那為什麼你不說?」
「因為說了你也聽不進去。」
「胡說,你不說又怎麼會知道我的心,你又沒給我機會。」 「如果王君桂沒娶別人,他可以也願意娶你,那你會選擇我嗎?」
簡單的一個問話,把她問的啞口無言,她想像著那個對王君桂固執的愛戀與一無反顧,她無言了。
石表哥說對了,而她討厭他比她還懂她自己。
「你怎麼不選擇玉姑娘,她的條件很好?」
「可是我不愛她。」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試著愛呀。」雖然,玉藝是她的情敵,不過在吟吟心眼底兒裡,其產是希望石玄陽曾經或可以愛上玉藝的,因為唯有如此他對她的情、待她的好,才不會顯的那麼高貴純淨,而且偉大的讓她討厭自己。
「從小到大我認定的新娘只有一個人。」石玄陽定定的看著她。
「可是我的新娘子還沒長大。」
突然,吟吟憶起了小時候他對她說過的話,當時她不懂,現在她懂了。
「你好傻。」
「也許,不過我傻的好,不然我們不會在月下一起散步賞花。」
「沒錯,而且還牽著手一起。」吟吟主動上前將自己的柔荑放在他的掌心,然後他立即握住她的纖柔。
一時間,有種不能言語的感覺包圍住他們兩人,而他們就這樣靜靜的在這樣的夜裡走著走著……走著……
只是吟吟心裡突然閃過先前她也會跟王君桂在月下這樣並肩走著的身影,當時以為的天長地久,沒想到轉眼即逝。
那麼……現在她跟石表哥會不會也只是一時的感動做祟,有沒有可能不久的將來,石表哥也像王君桂一樣的離開她?
不明白吟吟心思的石玄陽,靜靜的握著自己希翼了一生的小手,他心想攜手走一生便是這種感覺了吧……
一樣的場景一樣的動作,卻是兩種迥異的人心……
* * *
吟吟真的改變了,她開始梳妝,開始著艷色服,也開始多了笑容,跟石玄陽相處上更大的不同是他們同床了。
同床是吟吟主動提出的,因為再不忍見他睡地上。
而她也發現夜裡有個活動暖爐可以罩著她,她的夢更甜更香了。
只不過,他們的程度只到同床而已,原因為何,吟吟並不明,因為他除了抱她小啄之外再沒有其餘主動的舉動了,所以吟吟也就這麼順其自然。
坦白說,她喜歡現在的程度,因為他吻她時,她的腦海還會不自主的跳出王君桂,她不明白那是為什麼,只知道她的心還沒打掃乾淨,而石表哥該配得更好的自己,所以,她仍努力的打掃自己,希望將來的某一天他們真的歡好時,她給他的是完整的蘇吟吟,而非仍惦著王君桂的那個傷心女。
靜靜的在一旁看著丈夫專注的用各種不同的繡線交織在一起配色,吟吟覺得跟前的男人真的好迷人,他認真的模樣有著固執的傻勁與不顧一切的決心,很像他的感情態度不是嗎?她開始可以理解他為什麼可以無怨無悔的等她這麼多年了,大概就是他那份不肯放棄的傻勁與不顧一切吧。
坦白說,這樣的他有點像自己,只是他一開始就清楚的鎖對了目標,而她卻失了準頭兒。
「你很無聊吧?」石玄陽在好一陣子後,他才意識到吟吟陪她很久了,這對向來靜不住的她應是一種折磨。
「不會,你忙你的,我要待不住,我自己會四處找樂子。」雖然她的樂子只有那些花卉跟小月。以前她在家,總沒事可以設計刻圖的,現在她省了這工夫了,卻有些失落。
「對不起,適巧遇上大集會前後,這陣子總忙得緊,待處理好這些了,我再帶你出去散心。」挑在他最忙的時候娶她過門並非他本意,然而這日期卻是他的老丈人丈母娘的意思,於是他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能娶她進門就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只不過他一直覺得很對不起她,因為沒多的時間可以陪她,不過在大集會前後的這三個月總是他最抽不出身的時候。
「沒關係,你儘管忙你的,我倒覺得我這石少奶奶當的有點過意不去,我好像沒什麼能幫的上忙的,而你卻忙到忘了要用膳。」
石玄陽馬上嗅出吟吟的失落,他這才想到吟吟原先就有的才華與畫起圖來就停不了的特質。
「吟吟,不然你幫我到織坊跟老帳房拿這次集會各地繳交的新設計稿,你替我整理一下。」那是要送繳上朝庭的案子,上回顏色已定了,但卻對樣式一直沒有定案,這次他縱合所有織廠織坊各地菁英的意見,卻仍在三種選擇中擺盪。
他老覺得那三種選擇都在一種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尋常裡,尚無能激起他讚賞的極品。
「好,我馬上回來。」嗯,這工作她喜歡,因為跟她喜歡的畫有關。
* * *
洛陽的「陵陽金織坊」,是城裡最大最氣派的且花色最多的織坊了,與石府不過一條街的距離,不過吟吟卻顯少踏足於此。
「少奶奶,您怎麼來了,少爺呢?」老帳房一見是吟吟,立即彎了腰上前招呼。
「他在府裡忙,我是來幫他拿新設計稿的。」
「哎呀,這等小事讓小的送過去就好了,怎可勞少奶奶你親自跑一趟呢?」
「不打緊的,反正我也閒的慌。」
「這樣呀,少奶奶,那你先歇會兒,我給你沁壺茶解解渴。小月,你先領少奶奶到少爺專用的書房去。」
「是。少奶奶,你隨小月來吧。」於是小月又叨叨絮絮的邊領著吟吟邊為她介紹這裡的一切。
吟吟心想,這丫頭話雖多,不過有時還頂受用的,像現在她三兩下便對這織坊摸熟七分了。
「還有呀,拱門後那裡是『錦藝院』,那是玉姑娘的私人別院,亦是她工作休憩的地方。」
什麼?那個玉姑娘在這裡還有私人別院?聽到這裡吟吟混身倏然一震。
而幾乎同時,她嗅到了一股濃郁的香氣,女人香,一個艷麗的身影才晃過她腦海,她一揚睫便看到了那兩道總想用無言的眼刀殺死她的女人——玉藝。
「玉姑娘幾日不見可好?」
「怎麼好也比不上少奶奶的如沐春風。」玉藝婉清有禮的聲音說的客氣,若旁人不仔細查覺,很難嗅出她究竟是嘲還是贊,不過以一個女人的直覺來看,吟吟自是清楚她對她的敵意。
「聽說玉姑娘手藝是洛陽城裡的首席,吟吟真是眼拙了。」她是石家的王牌,是丈夫的得意助手,為了石家產業,吟吟自是不必為了已私而得罪她。
「眼拙乃小事,畢竟少奶奶的運氣比所有汲汲營營的人都好,是眼拙是手劣都是芝麻事吧了。」意思是說她運氣好,沒半點本事也可以坐上石家少奶奶的位置。 小月聞言想發作,卻教吟吟給搶了先。
「是呀,有人的運氣就是好,隨便就蒙著一位如意郎君,說真格的,我想這種人應該是前世積了不少陰德才是,倒是有的人本事不少才情四逸,不過卻……哎呀,瞧我這張拙口,胡說什麼呢。」吟吟故作自責的掩住了自己的口,末了,她歉意十足的接道:
「玉姑娘你可別誤會呀,我這可不是說你呀,瞧瞧你,貌如天仙,才情手藝又城裡眾人皆知,我相信以玉姑娘的條件追求者必如過江之鯽。哎呀,這都怪玄陽,直顧著讓你忙工作,都忘了要替你的幸福著想了。」吟吟私底下還是叫慣石表哥,不過現在她卻刻意叫玄陽,為了讓她吃味吃翻天,而後她見她變了臉色,她又接道:
「這年頭女人呀,一旦過十八就已經是乏人問津了,而我們石家居然誤了你的青春,這可不成,我回頭同玄陽說去,我相信他能為玉姑娘安排一個好歸宿的。」吟吟虛假的客套話說的玉藝一張粉臉是一陣黑一陣青,因為她踩中了她心中最沉的痛,那就是年紀。沒錯,她為了圓心中的至愛,她已經二十一了,縱然她有再多的美貌、才情、手藝也都挽不回她逝去的青春了。
「謝過少奶奶,玉藝的事不勞您費心!」憤憤的陰著臉,玉藝拂袖跺步離去。
小月見玉藝走了,她才暢然的開口大笑著:
「哈哈哈,少奶奶,你好厲害呀,你罵人都不帶點髒字,也把那玉姑娘給氣的臉發白呀,哈哈哈!」小月一見玉姑娘壓敵不成反倒欺,她是樂的笑翻天。
然小月是笑的盡性,可吟吟卻一點笑也笑不出來,她看著玉姑娘離去的背影,不知怎地,她突然燃起一片同情。
「少奶奶,這些都是新的設計稿,需要小的幫您什麼嗎?」老帳房轉眼已經拿了一疊稿圖過來了,他身後另一名丫環為她端上了熱茶。
「好,我要勞煩您大致替我解說一下,這樣我才知道怎麼整理這些東西。」
「好的。」於是老帳房耐心也細心的為這些圖做解說,包括很多舊的參考圖,及過去、現在的流行花色與樣式,一一的為她理出了頭緒。
吟吟很快的進入狀況,可是卻還是為那些圖稿而蹙緊娥眉。
「少奶奶,您有哪邊不明白的嗎?」老帳房見她如此,以為她沒進入狀況。
「不,我大致瞭解了,只是,這些圖稿雖然都畫得很好,顏色也配得不錯,但還是跳脫不出習慣的模式,雖然設計的樣式都很美,可是卻感覺不出新意,好像……總覺得還少了什麼。」吟吟盯著圖稿沉著眉說道。
「少奶奶說的是,少爺他也是這麼說的,所以為此遲遲沒有定案。」
「真的,石表哥也是這麼覺得。」
「是的。」看來少奶奶的見解不是聽少爺說的,這麼說,這位少奶奶對這些圖稿是真有些獨到的見解的,那麼也許,她日後真可以為少爺分擔不少事才是。
「好吧,那你先下去了,我把這些整理分類一下,待會就回府。」
「是,那小的退下了,如果少奶奶還有什麼需要,您再差小的。」
「好的,謝謝你。」
老帳房退下了,書房裡陷入了一陣落針可聞的沉靜。
小月見吟吟那專注的盯著圖稿沉思的模樣,她也識相的沒有再張開那向來說不停的嘴,因為她被駭愣住了。
方纔,有那麼一瞬間,她望著少奶奶的專注嚴肅,彷彿看到的不是她,而是少爺坐在這裡。
原來少爺跟少奶奶在工作時都有夫妻臉呀,那眉間攢起的專注真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是以,在那樣專注的眼眉下,小月不敢亂開口,只是靜靜的在一旁看著少奶奶像是要用眼睛把那一疊疊的的設計圖給燒穿一個洞似的。
「小月,替我備筆紙。」突然,吟吟開口了。
「是。」
* * *
吟吟怎麼去了那麼久都沒回來,石府與織坊也不過一街之差,她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這些天習慣了工作時有吟吟在一旁沉默的做陪,現在她才離開一下,石玄陽便覺得彆扭起來了。
沒想到,她輕易的滲入了自己的生命,長久以來的工作習慣倒在她三、四天的影響下便已扎根了。
以往工作向來不愛人打擾並不准有人在一旁的他,現在少了吟吟卻無法專心了。
再無法專心的擾亂下,石玄陽索性放下工作,舉步去尋自己的妻。
然,他卻怎麼也沒想到,當他步出家門後,會見到她跟王君桂站一起的畫面。
她……仍念著那個人?
不再舉步向前,石玄陽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看著她癡癡的看著他的眼神,看著他們交集的所有過程。
吟吟與小月從織坊返回後,在欲近家門前,她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遇王君桂。
乍見他,過去那一幕幕她已遺忘的所有思緒片斷突然又失緒在她心頭紛飛,像是被狂風吹亂了一地落葉那樣,是那樣的不可控制,她急欲伸手捉回那些紛亂,不過卻徒勞無功。
最後只有直直的看著他,有些遲疑也不知所措,她思索不出該用什麼話來連接上彼此。
倒是王君桂,他先開口了。
「好久不見,你看起來過得不錯。」顯的比婚前福泰了些的王君桂笑道。
過得不錯?吟吟不懂他這句話是真心的還是暗諷,如果是真心的,那麼她在他心中當真只是隨手可拋的一隻鞋,如果是暗諷,他的記性大概不好,忘了她今天會這樣都是拜他所賜。
「新婚生活還習慣嗎?」
「很好。」她找不到別的詞了,因為這個問題由他來問似乎怪怪的。
「其實我今天是來找你的。」王君桂見她似乎不想跟他多談,他也不浪費時間的直接切入主題。
「你找我們少奶奶做什麼?」一直在一旁觀察這莫明奇妙男人的小月忍不住跳出來了。
王君桂望了她一眼後,他小聲說:
「可以私下談談嗎?」
有那麼一瞬間,吟吟因為他的話而蹦然心動了一下,不過僅只那一下下,吟吟馬上想起了石玄陽。
「不用,有什麼話就這裡說。」
「好吧,那……」王君桂望了小月一眼,意思是希望她可以暫避,畢竟待會的談話多少有損他王大少的顏面。
吟吟本想到小月話多,若她不避,難保不會四處亂說什麼,不過她又想到她跟王君桂會讓人連想的曖昧,於是她堅持要有人在場,以防外人的不必要流言。
王君桂明白了吟吟的堅持,末了,他只要硬著頭皮低聲下氣道:
「其實我今天來是希望你可以念在我們過去的情份上幫我一個忙的。」
過去的情份!幫忙!吟吟蹙眉望著王君桂,她開始懷疑是他的腦容量太少,還是羞恥心不夠,否則他怎麼可以說出這麼滑稽的又無理的句子。
「吟吟,是這樣的,先前我爹同石玄陽談了很久的合作案子,一直未能有任何起色,所以我想你現在是石少奶奶,不知道你能不能在石玄陽身邊多為我美言幾句,我保證,如果事成,我定會送上大禮以謝你相助之恩的。」王君桂成親後便正式開始了擔起王家產業的偌大責任,而與石家合作的案子是他爹派給眾多兒子的任務也是考驗,只要誰完成了,誰就有資格成為王家的繼承人。
吟吟聽到王君桂的話,忍不住的噗嗤笑了出來,她明白王君桂的毛病了,她想,他是羞恥心少了些,腦容量也太少,不過他少爺的記憶怕也是慘兮兮吧,否則,他怎麼在會石家少奶奶面前說要送大禮,他難道忘了她此刻的身價可勝過他數倍啊。
「你笑了,那你的意思是你會幫我了。」王君桂不明所以,還以為他有救了。
「我會記在心上的,你可以走了。」她是會放心上,只不過她放心上的不再是她對他美好的那些所有,而是他今天無知與懦弱的表現。
「真的,那我等你好消息。」於是王君桂開心的返家了,他是帶著無比的心情與希望離去的。
吟吟不敢置信的直望著王君桂的身影,她再一次的確自己以前的眼睛真的有問題,否則她怎會將黃金看成糞土而把糞土當成寶呢。
搖搖頭,吟吟自嘲的朝著石府的大門前進,絲毫不知這一幕已全數落在了不遠處角落的二對有心眼底。
她笑了,她對他笑的那麼開心,還那麼不捨的目送他,並帶著感慨的心踏入石府大門,難道……他還是未能取代她心中的那個影子。
吟吟偕同小月進了府,石玄陽也從另一邊的小門返家,然就在他們都進了石府後,一個纖影卻無息無聲的尾隨上了王君桂。
* * *
「石表哥,石表哥,你在想什麼呀?」吟吟發現今天這整天石玄陽都怪怪的,他好像有心事,可是問他什麼,他又都不說。
「沒……沒事。」
「沒事才怪,你明明就有事。」他真的不對,本來她以為他是為了工作心煩,可是這些天瞧他對她帶回來的那些圖稿睬也不睬的,她覺得他應該還有別的事是她不知道的。
「我沒事,倒是你。」
「我怎樣?」
「你沒話跟我說嗎?」那天她跟王君桂見了面後,小月在當天就來跟他報告她跟王君桂的談話內容了。他一直在等她為王君桂說項,可是她一直沒有開口。
她只是心情變得更好了,而他卻開始妒起她的好心情,因為那是她在跟王君桂見面後才又有了大轉變。
「你知道了?」吟吟瞪大了杏眼,沒想到他居然已發現她的計謀了,奇怪,他不是一直還沒碰那些圖稿嗎?
「如果你真覺得這麼做是對的,只要你開口,我就應了你。」如果她的快樂真的得來自於王君桂,那麼,為了她,他許!既使他的心在痛。 吟吟見了石玄陽那痛苦的表情,她尷尬道:
「真那麼糟嗎?我以為稍微大膽點,會有新的突破的。」唉,果然隔行如隔山,畫雕刻圖跟衣著的設計果然還是不一樣的。
大膽!她在說什麼,難道她還想跟王君桂有進一步的……來不及石玄陽再繼續想的更糟,吟吟又失望道:
「那石表哥就把那些丟人的作品扔了吧,我不會怎樣的。」只是很失望很失望很失望而已,不過她會繼續學習的,她想要分擔他的擔子。
丟人的作品?王君桂有給她什麼嗎?可是他那天沒看到,而且事後她也沒拿給他啊。
「你在說什麼?」
「我說表哥不用顧及我的感覺,我知道我要學的還有很多,我會努力的。」吟吟真心的說著,她想,她不能被這樣的小事件被打敗,她希望石表哥以前一定經歷過比她更多更深刻的挫折才是。
石玄陽見她輕易的便放棄了,她並沒有更積極的為王君桂說項,他有些亂了,有點不明白到底她心裡在想什麼。
但既然她不明說,那他也就裝不懂了,他不想讓她知道他知道她跟王君桂見面的那件事,以免她有受監視的感覺。
起身拿出那日她替他至織坊取回的一疊圖稿,石玄陽準備今晚就將它定案,因為明日已是交圖的期限了。
然而才一坐下,石玄陽的注意力全被第一張圖稿給吸引住了。
好特別的設計,相間的條紋,排列的設計,鮮艷的色彩整齊的交織,讓人目眩炫卻不會亂目。這是誰畫的稿,怎麼先前都沒看過?石玄陽欲在右下角找出畫圖的筆者,可是那張張都該有落名的位置卻是空白的。
居然沒有落名,是哪個大意的人竟忘了最重要的動作。
因為如果沒有落名,那作品被採用了,他就無法給筆者獎賞,所以這種錯誤幾乎是不可能會有人犯的。
奇怪?
「表哥,我說過,你不用顧及我的感受。」吟吟見他還在為了她的圖而攢眉傷腦筋,她上前取走圖稿準備撕了它。
「你做什麼!」石玄陽不明所以,見她要撕了圖稿,他手快的搶了回來。
「表哥我……」
電光火石間,石玄陽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這圖是你畫的?」
吟吟點頭。
「你剛才跟我說了半天的事就是這個?」
「是啊,不然你以為我在跟你說什麼?」奇怪,難道他剛才不是在跟她說同一件事。
「這圖是你畫的!」石玄陽不敢置信的看著手上的圖稿,他突然發現那一直不能打動他的感覺找到了,就是這個。
一樣的鮮艷色彩,不脫流行,但卻用不同的排列組合方式更大膽的突出不同的特色。
吟吟見他好像還沒見過那圖稿,心喜之下,又拿了另一張圖給他看並解釋道。
「這間裙是色彩艷麗的設計,另外我還設計了特色不同的暈裙,它特別之處是它沒有交雜的炫麗色彩,不過在同色的深淺中卻另有一種雅致的風情。」
間裙,暈裙!截然不同的款式設計,但都是大膽又新穎的新手法。
而這獨特激發了他遲遲嗅不到新靈感。
「有沒有人說過你是個很聰明又特別的女子。」
「有,我丈夫。」定定的望著他,吟吟漾著滿足的笑容撲向他溫暖的懷抱,她相信,這片胸膛這片天地就是她此生依靠的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