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是誰說女追男隔層紗的,徐茵葒恨不得將此人千刀萬剮!
她追了牧頵傑整整兩年了,他身體有幾根毛、幾顆痣,她恐怕比誰都還要清楚,可他和她究竟算不算是一對戀人?
哈哈哈……她不知道!
因為此刻在她身旁熟睡的男人,從不願給她一個確切的答案,而他們倆之間……還是和兩年前一樣,除了胡薇,沒人清楚。
很諷刺吧!
凝視著他俊美的臉龐,有時徐茵紅覺得他愛她的身體,勝過愛她這個人。
好比說,今天清晨,剛結束一項任務,從澳洲飛回台灣,她追不及待來到他的身邊,可是她得到的不是久別的欣喜,而是滿臉的怒濤。
問他怎麼了。
他沒回答,只是……彷彿要不夠般地與她激烈纏綿……
激情雖美好,可只愛身體那樣的感覺,不免讓她湧起一陣心傷。
不過,她可沒打算就此放棄,堅定的心仍如兩年前一樣堅固,除非他喊停,要不,她會追他到天涯海角,絕不放手。
只是……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是否該試著妀變自己與他的相處方式呢?這……
她得好好想想。
徐茵葒掩去眸中的惆悵,誰教自己非他不可,是她自己的選擇,怨不得的……
伸手撫著他如刀刻般的俊顏,忍不住偷捏了他一把,以洩心頭之怨。
看著他變形的臉,徐茵葒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唉!這個可愛又可恨的男人,教她怎能不愛呢!
抬瞭看看窗外,天已黑,該是回家的時候了。
自從兩人有了更進一步的親密關係,不管如何狂熱糾纏,身軀如何疲憊,她從不曾入睡,總在歡愛後離去,始終不曾在他這兒過夜。
這是她個人小小的堅持,她希望有一天,當兩人躺在床上一起迎接晨曦時,他們是一對實實在在、受所有人祝福的戀人。
或許這樣的堅持太莫名其妙,不過,也因為有這樣的堅持,才不讓自己太過奢求。
徐茵葒捨不得地多看他兩眼,然後緩緩起身,怕吵醒熟睡的牧頵傑,她躡手躡腳朝門外走去。
☆ ☆ ☆
當空氣中沒了熟悉的氣味,少了那抹安定的感覺,牧頵傑隨即甦醒過來。
自從與徐茵葒有了親密關係,每當歡愛後,他總能卸下心防沉沉入睡,原因無他,因為在她身上有抹讓他感到安定的氣息。
可徐茵葒與他正好相反……大掌移往身旁的空位一探,觸碰到的是失去溫度的床單,她果然和之前一樣。
牧頵傑唇瓣微揚,低喃:「女人,妳的名字叫固執。」
有時他恨不得將她緊鎖在懷裡,讓她哪兒也去不得,不過,還不行。
他並不是不瞭解她的心思,只是……還不到時候!
牧頵傑挪動了下身軀,將自己置身在方才徐茵葒躺著的位置,貪婪地吸著她遺留在枕上的淡淡香氣,久久不捨離開,呼吸著地的味道,那抹安定再度湧上,眼皮逐漸變得沉重……
半夢半醒間,被遺忘了許久的肚皮,選在此時抗議的咕嚕咕嚕作響,擾得牧頵傑難以人睡,只好起身。
他隨便披了件薄睡袍,來到廚房。
不意外地,在餐桌上,牧頵傑看見了徐茵葒特地為他準備的三明治,讓他的心整個暖和了起來。
體貼的她,早已將他寵壞,這個女人,教人怎能不愛……
☆ ☆ ☆
東南亞,某小島。
靠海的度假小屋內,一名俊美卻顯得邪惡的男子靜立於窗前,凝視著窗外無邊無際湛藍的海面。
「台灣傳來了消息,牧頵傑有新的女人,聽說感情很好。」他等這一刻等很久了。
「哦!」躺在床上的女子身軀輕輕一顫。
「過幾天,等一切計晝妥當,我要回台灣。」男子並未轉頭,只是冷清的拋出一句。
「在這兒的生活過得愜意又自在,回去做什麼?」女子猛然起身,被單滑落身軀,露出細緻光滑的肌膚。
「妳滿意現在的生活,並不代表我也滿意。」男子冷道。
「這樣的生活並沒什麼不好。」女於說得委屈。
為了他,她放棄了一切,難道這還不夠嗎?
「我要權、要利,我不要這該死的愜意,我要牧頵傑將屬於我的東西還來。」男子轉身,惡狠狠地道。
女子歎氣。
名和利真這麼重要嗎?
「幫我,我要妳幫我。」男子來到她面前,攫住她的肩膀,猛烈搖晃著。
女子無語,一臉無奈地瞅著憤恨不已的男子。
曾經她傷害一個真心待她的男子,只為了討好眼前的他。
現在,為了他,還得再次傷害他人嗎?
不,她著實不願意……
「只要我們聯手,一定能贏的,妳會幫我,對吧?」男子褪去瘋狂因子,眼眸深情地凝視著女子。
他俯身,輕舔過她的耳垂,時而咬、時而吸吮。「妳會幫我吧?」
女於全身不由得輕顫。
「我愛妳,為了妳我的將來,也為了我們的下一代,幫我。」男子將自己擅長的調情方式,盡數加諸她身上,惹得女子嬌喘連連……
☆ ☆ ☆
難得的家族聚會,凡皓裴、牧頵傑及風羽宸在父母的要求下,不管再忙也得出席,在跟眾多親戚長輩們打過招呼後,三人隨即窩到小時候建造的小木屋,避開長輩們的過度關心。
「阿傑,你好像被逼婚了耶!」凡皓裴戲謔道。
方才牧頵傑的母親當著眾多親戚的面,不停的數落著牧頵傑,要他趕緊交個女朋友,然後結婚生子,甚至還將他們家傳媳婦的鏈子硬塞給牧頵傑,說什麼見鏈子猶見媳婦……
那要是不小心掉了呢?要是撿到的人歪嘴斜鼻,或者是個男人……
天啊,光想就夠恐怖了!幸好他家沒這玩意兒,更何況他早有中意的人,只要能尋得到她……
一思及自己思念的女子,凡皓裴的神情在瞬間顯得有些黯然。
「多事。」牧頵傑瞪了凡皓裴一眼。
「我是關心你。」凡皓裴笑了笑,掩去心中的愁緒。
「該被關心的人,是你吧!」誰不曉得凡皓裴愛上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女人,常常瘋狂地在街道追逐可能的身影。
從前,他總笑凡皓裴癡傻,可是自從認識了徐茵葒之後,他改觀了。
反被人調侃的凡皓裴聳聳肩,改變話題。
「兩年前,那個人在一連串的行動未得逞之後,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當時我還以為他想通了,不再找你碴,可是最近……他似乎又開始動作了。」
那個人名為李誠,是牧頵傑大學時期的同窗好友,不知道哪條筋不對,在進入社會後,老是處處為難牧頵傑。
「我知道他又有動作了。」提到這事,牧頵傑一臉莫測高深。
「你一直知道他的動向?」凡皓裴揚眉道。
牧頵傑不會還留戀丁敏筠,所以特別留意人家的男人吧?
「我知道。」李誠的動作雖不頻繁,卻仍有意無意的招惹他,想不知道都難。
「那你覺得他這次會耍什麼花樣?」
牧頵傑面色微凝,不語。
「該不會想重施故技吧?」一直沉默的風羽宸,看著牧頵傑道。
「就算他想重施故技,可是阿傑也沒對象讓他施展魅力啊!」凡皓裴道。
「你別忘了,阿傑曾和徐茵葒在鷹揚集團裡傳過緋聞,光這一點,就有可能會誤導李誠,讓徐茵葒成為他下手的目標。」風羽宸道。
聞言,牧頵傑眉頭緊鎖。
他就是怕徐茵葒被李誠盯上,所以才會遲遲不肯公開兩人的關係。
凡皓裴開玩笑道:「如果李誠當真衝著茵葒來,這樣也好,就當是出任務,讓茵葒這聰明的小妮子陪他玩玩……」
「不行!」牧頵傑沉聲喝道。
凡皓裴及風羽宸微訝於牧頵傑的激動神情,這不禁讓他們倆懷疑……緋聞該不會是真的?
只是,一斗斗了兩年,有可能嗎?
「為什麼不行?只要事先知會茵葒……」凡皓裴故意探道。
「他的一切始終針對我來,我不希望有人因為我受到傷害。」牧頵傑這輩子心中第一次有了牽掛,所以不想她捲入這無聊的戰場。
「他若以為茵葒是你的女朋友,頂多就是橫刀奪愛。而你和茵葒之間又沒什麼,她怎會受到傷害?」風羽宸瞇眼,一句玩笑話也能激動成這樣……
有鬼,真的有鬼!
牧頵傑臉色冷峻。「我們該做的是保護組員,而不是將自己的組員推往惡魔的手。」
該死的,這兩個人究竟在想什麼?
居然想將徐茵葒推出去當炮灰,說什麼他都不可能會准許。
「難道你是怕茵葒也會著了李誠的道?」風羽宸那雙深沉黝黑的眸子直視著牧頵傑。
風羽宸的一句話,使得牧頵傑身體一僵,眉頭不自覺地鎖得更緊。
是嗎?
他真的是因為怕徐茵葒也著了李誠的魔,所以才自始至終都不願公開兩人的關係,只想將她緊鎖在他的羽翼之下嗎?
倘若……倘若徐茵葒真的執行了這項任務,也真的因此離他而去……心彷彿被人掏空了,牧頵傑頓時覺得一口氣喘不過來。
他根本不敢多想……
牧頵傑的怪異神情,凡皓裴及風羽宸全看在眼底,兩人眸子閃過光芒。
「你和她該不會真有什麼吧?」凡皓裴說道。
牧頵傑愣了下,很快便掩去自己的情緒。
「我和她能有什麼?」一度,他就要說出兩人的關係,不過,都已經忍了那麼久,不差這一點時間。
「真的?」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變成八卦週刊的特派記者了,儘是問一些無聊的問題,就這麼閒啊。」牧頵傑說道。
「那你覺得李誠會有什麼樣的行動?」不談就不談,凡皓裴道。
「只要他敢出面,我不會再姑息他了。」從前念在是同窗好友的份上,牧頵傑對李誠不構成威脅的打擊動作從不予以反擊,總是留條後路給李誠走。
可這一次,如果李誠仍死性不改,那他也絕不寬待。
更何況心中一旦有了想廝守、保護一輩子的對象,他不希望自己的所愛淪為被人利用的棋子……
☆ ☆ ☆
中午時分,艷陽高照。
徐茵葒開著她可愛的奧斯汀,如入無人之地,直接開進鷹揚集團的秘密專屬停車場。
這個停車場,入口處相當隱密,只有三個停車位,直接由牧頵傑管理,所以從沒人知道她這兩年來,只要沒任務在身,她幾乎天天來鷹揚集團報到。
停好車,拿出準備好的午餐,抬頭,朝裝有隱藏式攝影機的方向嬌笑。
攝影機的另一頭,牧頵傑正目不轉睛地凝視著螢光幕裡那張優雅中帶著撫媚的臉孔。
這是兩年來,他們倆之間的午餐約會,徐茵葒堅持的,只要她在國內,她要他的午餐時間空下來給她。
而他雖從沒點頭應允,卻始終默許她所做的一切,甚至於將從未對其他人提及的停車場告訴了她,變成了她所專屬。
這一切的一切,早已說明了她在他心目中佔有多大的地位,自己沉寂的心,早在她出現的那一刻沸騰了起來。
看見她進入電梯,牧頵傑關上屏幕,側過身,等待著。
噹一聲,原本看是書櫃的門滑了開來,一抹纖細的身影走出來。
「肚子餓了吧!」徐茵葒揚了揚手上的保溫盒。
「過來。」牧頵傑霸道地說。
「怎麼了?」徐茵葒聽話地走近牧頵傑。
他取下她手中的保溫盒,放置在辦公桌上,然後大掌一攔,轉瞬間,徐茵葒已坐在他的腿上,親密地貼合著。
「妳昨天沒來找我。」說話間,牧頵傑伸手採向她的腰際,推開她的衣服下擺。
「昨天你們家族聚會,不方便。」徐茵葒看著牧頵傑的舉動,美眸閃過一絲神傷。
牧頵傑當真只在乎她的身體嗎?
「妳可以晚上到我那兒啊!」今天下午他得飛一趟東京,約要兩天的時間才能返台,所以希望兩人相處的時間能多一些。
牧頵傑微彎身軀,深邃的黑眸在看到細緻的肌膚上出現一條紅痕時,流露出一抹殺氣。
「我累了。」她沒去找他,他就不會來找她嗎?
想來就有些生氣,這讓她更加堅定執行昨天思忖了許久的計晝。
「累到沒時間包紮傷口?」牧頵傑眉頭緊鎖,盡量避免碰觸到她的傷口,小心翼翼地檢視著。
「傷口?」徐茵葒愣了下。
這一趟任務,她確實出了點小意外,被對方在腰際劃過一刀,可那傷口……只不過流了點血,根本就稱不上受傷嘛!
「妳不會不知道妳受傷了吧?」嗓音中隱含著怒氣。
她的一切全屬於他,不管是她的身體或是她的心,他不喜歡也不能容忍她有任何的損傷。
至於傷害她的人……牧頵傑深邃的黑眸閃過一抹狠厲。
「我當然知道自己受傷,只是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這點小傷,他是怎麼知道的?
而他眼中的怒火及擔憂……徐茵葒美眸圓瞠,難道她出任務回來那天和今天,他生氣的原因……該不會是心疼她受傷?
一陣喜悅於霎時湧上來。
這兩天的陰霾在此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陣陣狂喜。
「妳還在法國時,我就接獲消息了,妳怎麼這麼不懂得保護自己。」牧頵傑責罵的語氣裡帶著疼惜。
「只是一點小傷,不礙事的。」徐茵葒美眸閃閃發光地撒嬌道。
這男人,果然還是在乎她的!
只是,未免也太ㄍみㄥ、太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了吧!
不過,因為他的關心,讓她整顆心都暖了起來。
他對她既然不是全然的不關心,那……計晝還要進行嗎?
牧頵傑蹙眉。「雖然只是一點傷,可是也可能因此而釀成大禍,我之前就說過,要妳別逞強……」
「我下次會更加小心,絕不讓自己受傷。」徐茵葒打斷他的話,主動環住他的頸項,粉嫩的雙唇挑逗地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