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那女娃呢?」鐵先生擺好了早餐,分別去敲了兩位客人的房門,但等到最後只看見司徒昊坐在桌上。
「我沒見到她。」事實上司徒昊根本不敢去看她是否在房內。
昨晚的一番吐露令他無法再去正視楊靈霜。
「我去看看。」鐵先生無奈的離桌,再回來的時候道:「她說她不想吃,叫我們先用。」
無言的拿起筷子,兩個大男人就坐在桌上用起早飯。
「小丫頭好像在哭哪……」鐵先生一邊吃,一邊漫不經心的說著。
聞言,司徒昊頓了一下。
「我叫了她好半天,但她就是不肯出來,躲在房間裡……」
從昨晚哭到現在嗎?司徒昊心口被這臆測狠狠刺了一下。
昨晚說的話是不是太重了?
「小丫頭真不愧是她娘的女兒,哭起來真是沒完沒了。」鐵先生想起了楊靈霜的娘親──薛若水。薛若水最擅長的便是「哭」。
其實,認識她這麼久,這是頭一次看她哭。為什麼呢?比起她口中的大表哥,對她而言,他比較像是一個朋友吧?她認為他會說出娶她的話,只是為了負責;那麼,她會答應他的求婚,難道不是為了好玩?
那樣隨口就答應了,似乎連想都沒想過。她真有考慮過嗎?難道不是因為衝動?
司徒昊不自禁的想著。越想只覺得自己越往死胡同裡鑽。
「小伙子,你心不在焉喔!」鐵先生看了一眼失神的司徒昊。
「對不住。」心裡牽掛的全是那躲在房裡不肯出來的俏人兒,司徒昊這陣子完全失去了過去的淡漠,偶爾也出現了拙笨的舉止。
「擔心的話,就去看一下小丫頭吧。」唉,年輕人就是這樣。
「您不是今天早上要帶我上後山,去拿楊莊主-我帶回去的東西嗎?時候也不早了,是要用過餐後就出門嗎?」司徒昊故意問起。
鐵先生睨了他一眼,「你想現在就走也沒關係呀!」反正回來還不是得去看那小丫頭,把時間延後又能怎樣?
司徒昊也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看出來了,低下眼去沒敢看鐵先生。
「走吧!」長者歎了口氣。真是……
二人草草用完了飯,鐵先生便收拾了個包袱扛在肩上,再拿了根竹杖,帶著司徒昊往後山走。
起初路還算平坦,之後便越來越陡峭,甚至可說是蔓草叢生,連條像樣的路也沒有。
鐵先生領著路,終於爬上一處平地,「到了,這裡就是。」
司徒昊看了看此處地勢。這裡已近山巔,回首來時路,底下正是鐵家村,整個村落的情況盡收眼底。這樣居高臨下一瞧,才發現鐵家村座落的地勢頗為奇妙,中低外高,像是建在一個凹陷的圓洞中。
再看了看此地前方,除了巖壁大石以及糾盤在上頭的樹根之外,什麼東西也沒有。
「唉!你等等。」鐵先生神秘的笑了一笑,跟著彎腰在草叢裡摸索著什麼。
司徒昊只聽得「喀噠」一聲輕響,像是有什麼機關啟動,眼前那看來有數噸重的巨岩竟慢慢的往下沉,露出一個洞口。
鐵先生從洞口內側拿出了一支火炬及兩塊打火石,敲了幾下,火炬順利的燃起火焰,持著火把往洞口探了探,確定火焰沒有絲毫異狀,旺盛的燃燒著時,把火炬遞給司徒昊。
「好了,這裡頭沒有問題。接下來的路就得讓你自己一個人走了。裡頭有先人為了保護那東西所設下的陣勢,如果你夠資格拿到那東西的話,自然就能通過考驗順利拿到,如若不行的話……」
「會怎樣?」
「三天後我會來救你脫困。」鐵先生露出一口白牙,這樣笑道。
看來裡頭似乎有什麼危險的陷阱……
但事到如今,司徒昊也只能乖乖的進去了。
「來,這包袱你帶著,裡面我放了清水和乾糧,萬一真不幸困在裡頭的話,這些可就是你的救命寶貝啦!」
鐵先生開心的說著,似乎是巴不得司徒昊困在裡頭,讓他有去搭救的機會。
接過包袱,司徒昊擎著火炬開始往裡頭走。
後面傳來鐵先生的祝福:「祝你幸運呀!對了,順便告訴你,那東西是沒辦法多拿的,如果拿到了就出來,不要貪心。」跟著是一陣隆隆聲,石巖緩緩升起,最後緊閉。
要麼,就是要拿到東西找到出路;要不,就是困在這洞裡等人來救,是嗎?
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這麼寶貝,得這樣煞費苦心的保護?
對了,也不知道那東西到底是長什麼樣子呢,是不是只要看到了就會知道?
火光慢慢的往洞口更深處移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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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靈霜在房裡一手抱著棉被,一手拿著一面小鏡子,拚命照著。
「討厭……眼睛好腫呀!」
雖然拚命的拿手巾沾水敷眼,但大哭一場過後,雙眼還是腫得跟小兔子的紅眼睛沒兩樣。
「醜死了……」楊靈霜嘟著嘴,才在自我哀歎這雙紅腫的眼睛損了她的靈俏,馬上又想起昨晚引得她哭了整夜的原因。
司徒昊昨天晚上頭也不回的走了,就留下她一個人在那曠野之中,她難過了近半個時辰才揉著眼睛回來,也沒敢再去見司徒昊。一來是因為她實在是哭得丑極了,不願帶著那副浮腫的紅眼睛去見他;二來她覺得司徒昊似乎有哪裡誤會了,她很想跟他說明白,但她連自己想跟他說些什麼都還搞不清楚,只好躲在房裡,拚命想著要跟司徒昊說些什麼。
她喜歡韓景天,這是毋庸置疑的。那樣一個有如謫仙般的俊逸男子,那樣一個文武雙全的不世天才,哪一個女人不會為之心動?光是見面,心臟都會亂跳幾下呢!
憑著親戚關係,韓景天對她這個小表妹是愛護有加,想當年讓多少女子幾乎是羨慕死她這個鬼靈精怪的小丫頭,而她當時也仗著不過十一、二歲的小小年紀,管他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常常往韓景天懷裡鑽,從沒想過忌諱什麼男女。
除了母親及親妹妹韓絳月,楊靈霜可說是韓景天第三個會掛在心裡的女人了。
但那只不過是一種兄妹般的感情罷了,楊靈霜從以前就知道韓景天不過是把她當成一個調皮的小妹妹。
她從未對此不滿過,只要韓景天能待在她眼前,讓她以崇拜欣喜的眼光膜拜一番,她就開心了;至於韓景天會不會愛上她,或者會不會娶她……老實說,她連想都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無法想像和韓景天結婚的樣子,總覺得哪裡不太搭配。
「其實……我從沒想過嫁人哪……」楊靈霜放下鏡子,抱著棉被在床上滾來滾去,自言自語。
是了,以前從沒想過要嫁人哪,為什麼會答應讓司徒昊負責呢?而且答應得那麼快,直到現在也還沒有後悔的感覺,反而是怕司徒昊反悔……
楊靈霜想到這裡猛然坐起,而棉被已經被她滾得像個蠶繭似的裹在她身上。
「叩,叩。」敲門聲就在此時響起,外頭的鐵先生正喊著:「小丫頭,可以出來了沒?小伙子已經走了喔!」
「司徒昊走了?」楊靈霜聞言,手忙腳亂的掙開身上糾纏的被子,急忙打開房門。
「司徒昊去哪了?」
「他去拿你爹-付的東西了。」
「呼!早說嘛!」她還以為司徒昊離開鐵家村了。
看到楊靈霜浮腫的雙眼,鐵先生忍不住取笑道:「真像是兔子眼。」紅通通的。
「那又怎樣?!」她抿起嘴來,沒好氣的看了鐵先生一眼。
雖然他是長輩,不過打從一見面那存心的捉弄後,鐵先生就激不起她心中所謂的「敬老尊賢」四字。
老頑童一個,太尊敬他,搞不好他還不自在呢!
「小伙子去拿東西了,你還在這裡待著……這樣好嗎?」
「你想說什麼呀?」她狐疑的覷了鐵先生一眼。
幹嘛一副高深莫測的語氣?
「嗯……老實說,武-要你們來拿的,是我們鐵家村的鎮村之寶……」話說到這裡,鐵先生故意停了下來。
「然後?」楊靈霜有了不太好的預感。鎮村之寶?
「你知道我們鐵家村是以什麼營生的嗎?」
「耕田?」
「錯啦!」鐵先生得意的揭露答案:「我們祖先從事的就是與兵器有關的行業,舉凡尋找礦脈、開挖礦坑、打造鐵器、營設機關,是從頭包到尾,每一個村裡人都有那麼三兩下。」
鐵家村雖然在普通人耳裡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村,但在像御鐵山莊這樣世代打造兵器的世家中,鐵家村絕對是個響噹噹的地方,因為許多上好的鐵礦往往都是由這村子裡流出來的。一個提供原料,一個打造兵器,兩者其實是唇齒相依的關係,缺一不可。
楊靈霜其實應該是略有所聞的,只是她平常在家中就不是非常注意父親楊武-打造兵器的情況,再加上她是女人,按家規不能繼承家業,因此她也樂得輕鬆,兵器一類的事全不去過問,才會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鐵家村與自家其實已經合作很久。
「那……你說我爹叫司徒昊去拿的是你們的鎮村之寶……」楊靈霜聽完鐵先生的話後,猶疑的問。
「為了放那東西,我們可是花費了許多心思呀!老祖宗挖了座迷宮,又在裡頭佈置了許多機關,如果有什麼人打歪主意進去的話,保證是有進無出。」鐵先生得意得不得了。
「那你們還讓司徒昊進去!?」楊靈霜氣急敗壞。
「放心、放心,只是試驗而已,不會有事的。」鐵先生揮揮手,示意她不用擔心,但揮至一半,一張紙卻從袖口飄了出來。
楊靈霜將那張薄紙拾了起來攤開,只見上頭畫了許多路線,錯縱複雜,有幾個地方還以朱墨標了出來。
「這是什麼?」這個東西……看起來很像是迷宮的地圖呢。
「哦!這是本來要交給司徒昊的迷宮地圖。」
果然!
「那為什麼現在會在這?」
「因為我忘了交給他了。」鐵先生輕鬆的笑著。
楊靈霜張口結舌的望著眼前這個老傢伙。
他忘了?那司徒昊現在人又在那迷宮裡,手上沒有地圖,不就代表……
「你、這、個、老、混、帳!」
一聲毫無敬老尊賢之意的怒吼從鐵家村某一戶人家中遠遠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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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圖!楊靈霜站在巖洞前,向鐵先生伸手要那迷宮地圖。
她逼著鐵先生帶她到迷宮的入口處,也就是早上司徒昊進去的巖洞,看著鐵先生以同樣的手法打開機關,巨岩緩緩下沉時,心中對這巧妙的機關沒多大讚歎,只擔心司徒昊在裡頭如今不知怎麼樣了。
「其實……」
「地圖!」楊靈霜絲毫不理會鐵先生想說些什麼,只是堅定的向他要地圖。
她要進去找司徒昊,親手把這張地圖交給他。鐵先生已經失去他的信用了,誰叫他居然連這麼重要的地圖都會忘了交給司徒昊!
明明知道這迷宮裡有危險的!
與其拜-人,自己走一趟還比較保險!
「丫頭呀,其實……」
「我進去了!」鐵先生還想開口,但楊靈霜已經拿過他手上的地圖,一個勁兒的往洞穴中走。
鐵先生看著楊靈霜一下子就跑得不見人影後,露出一個調皮的笑臉。
「嘿嘿!是你自己不聽我把話說完的,可不是我騙你喔!」
笑嘻嘻的說完,鐵先生得意洋洋的伸手轉動了機關,洞口又恢復了原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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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昊在迷宮中走著。
這座迷宮是沿著天然山穴開鑿出來的,一路上彎彎曲曲,有些地方還積了水,而岔路更是不用說的多。
司徒昊一路走來,並沒有遇到什麼凶險的機關,一心以為鐵先生在洞口說的那番話不過是危言聳聽;但當他連走了一個時辰,又走回同一個地方時,他就知道是自己小看了這個迷宮。
「唉!」自己刻在壁上的劍痕第三次出現在眼前時,司徒昊看著那道記號開始想著自己到底是在哪裡走錯了路。
明明挑的都是不同的路呀,怎麼會繞回同一個地方呢?或許這個迷宮中還用上了奇門遁甲一類的陣式吧?
可惜他對陣法這類東西一竅不通,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如果現下換成楊靈霜總是掛在嘴上的韓景天處在這兒的話,不知那男人會怎麼做……或許一下就走出去了吧?反正楊靈霜把他捧上了夭,幾乎是無所不能的感覺……
想到這裡,司徒昊頓時心情糟了許多。
有些疲累,索性倚著巖壁坐不歇息。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司徒昊深呼吸了一口氣,抬頭向上望了一下,卻發現上頭刻了一行字。
「貧賤不能移?」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刻上這麼幾個字?
司徒昊不由得失笑,不過當他發覺這行字是向著一條他尚未走過的小路指去時,不禁思索了一下,最後決定試一試,反正都已經走過那麼多次錯誤的路了,再試一次又何妨?
司徒昊試對了。這次他沒有再走到他刻下記號的地方,而是來到一處石室。石室兩側還各有通路,但任何一個走進石室的人,看到的應該都不會是那兩條路,而是正面的那一堆亮晃晃的金條。
司徒昊頭一次見到這麼多的金條,是有些驚訝。畢竟就算是大富人家,也不可能會把自己的財富全換成金條,然後把金條疊得像堵牆似的擺在家裡頭。太招搖了。
司徒昊並沒把這些金條放在眼裡。那不是他的東西,而是鐵家村的東西,不義之財不應取,這個道理他向來遵守。
司徒昊往兩條路看了一下。左邊的路在入口壁上刻了個「幻」字,右邊在壁上刻的卻是個「奇」字。
意思是……兩邊都可以走嗎?
司徒昊選了右邊的路。前頭還算平穩,但走到後頭,路卻突然斷了一截。司徒昊往斷回看了一下,只見那下面佈滿了尖刺,若是掉了下去,肯定必死無疑。只是……司徒昊估量了一下到對面的範圍。這缺口也太小了點吧?普通人用跳的也跳得過去,何況是他們這些懂武的江湖人?
司徒昊只是提起輕功輕輕一躍,就輕鬆過了,但等到他落地時,他才知道上了大當。落地之後,因為添了他的體重,看來毫無問題的一大片路面竟在瞬間向下塌了一寸,以為是路面底下有問題,司徒昊立時跳起,沒敢再多停留;但其實路只是單純的下移一寸,沒有其它機關,反倒是司徒昊預定落腳的地方,在路上下塌的同時,兩旁巖壁忽然移開,露出一排箭,一陣箭雨就往還在空中的司徒昊猛射。
司徒昊連忙使了個千斤墜的功夫,讓自己硬生生的從半空中落下,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才算躲過這陣亂射。但天花板的地方又馬上開了個洞,幾塊大石連著向司徒昊當頭砸下。司徒昊連起身的時間都沒有,只是狼狽的在地上又連滾了好幾圈,好不容易站起身來,卻發現前頭不知何時出現一個機關銅人,一雙鐵拳毫無預警的就往司徒昊身上打去。
司徒昊勉強架了一下,但人臂怎麼可能勝得了銅臂,司徒昊的手臂被這幾拳打得幾乎是痛到快握不住手中的火炬,而眼前的銅人當然不會像真人一樣有任何感覺,依然擺出了架勢攻擊「入侵者」。
也是司徒昊眼尖,終於看到那銅人在喉頭的地方有個紅色的圓鈕,趁著銅人一個大開門面的招勢,當下想也不想的伸指直按。果然,在按下那圓鈕後,銅人就停止活動了。
但司徒昊並未因此而放鬆,反而忍不住呻吟了一聲。因為他看到在這個銅人之後,一整條路又陸陸續續出現了同樣的機關銅人,算了一算,至少有十數個。
要……一個個打過去嗎?
司徒昊覺得這個迷宮不是在保護寶物用的,而是用來累死進迷宮的人的。
前有機關,後無退路,司徒昊眼看著接下來的機關人一步步靠近,也只能豁出去打了。
☆☆☆☆☆
「司徒昊?」楊靈霜拿著火炬、拎著地圖,在迷宮裡左彎右拐的,但就是見不到她要找的人。
「這是什麼呀?」當她看到一堵黃金牆就豎在一方石室的盡頭時,只覺得當初設計這座迷宮時,那設計者腦袋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在迷宮裡擺這種沒用的東西?
「嘖!」楊靈霜沒心思再去看那金牆,只是看著地圖找路。但上頭繪著這石室旁的兩條路都是可以通往出口的。司徒昊走的是哪一條呢?
看了看兩邊,楊靈霜決定先從左邊刻有「幻」字的路走走看,要是沒看見人,再退回來也就是了。
左邊的路走起來非常平順,一路上什麼機關都沒有,只是這條路上異常濕悶,兩邊巖壁滲出水來,流到路旁形成兩道細水流。靠著水的滋潤,壁上也生了不少苔蘚。奇特的是,在火光映照不到的地方,可以看見那苔蘚竟會微微發亮。
「奇怪……好像不是這條路……」一路走下,始終沒見到司徒昊的身影,楊靈霜不由得想自己是不是猜錯路了,司徒昊走的其實是右邊那條。
正打算回頭時,卻瞥見前方似乎有人影晃過,楊靈霜欣喜的喊:「司徒昊!」但前頭那人並沒有停下腳步,於是她開始往前奔跑,只想著要追上那人。
「司徒昊,等等我!」但無論她怎麼追趕,就是趕不上那人影,越跑越覺得視線模糊,一層濃厚的白霧罩著她的神智。
「怎麼回事呀?」憑著最後一絲理智,楊靈霜終於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不對勁,打算停下來時,耳邊卻響起了她掛念在心頭、未曾或忘的男聲。
「小霜兒,怎麼了?」
「大表哥!?」楊靈霜回過頭,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在這裡見到他。
眼前的不正是她所熟悉的韓景天嗎?依然是那瀟灑風流的神態,俊美無匹的容貌沒有絲毫改變,正帶著溫柔、足令所有女子為之心動的笑容微傾著頭看她。
「大表哥,你一直都待在這裡嗎?你在這裡做什麼呀?」楊靈霜急急的連拋出數個問題。
「我在這裡等你。」
「等我?」
「你忘了嗎?你小時候不是說過想嫁給我?我們今天就要成親了。」
「……成……成親?!」什……什麼時候的事?她小時候有說過這種話嗎?好像是有耶。可……可是……那是小孩子的胡言亂語,她不是當真要嫁給大表哥的,她……她想嫁的人是……
「小霜兒?」韓景天輕柔的持起楊靈霜的玉手,但面對一向景仰的大表哥,楊靈霜此刻卻像是被蠍子螫了似的,飛快的將手抽回來。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很喜歡大表哥你……但……但是,不……不一樣的……這個喜歡跟結婚不一樣的……我……」楊靈霜閉著眼睛,連搖了幾下頭。這……該……該怎麼說呢?她……她不討厭結婚,但……但是她心目中要陪伴她走一生的人是……
再張開眼,眼前哪裡還有韓景天的影子,反而是之前在破廟遇見的嶺南四貪竟活生生出現在眼前。
這怎麼可能呢?那四人明明就已經死了呀!
只見其中一人就像那天一樣,持著大刀向楊靈霜當頭劈下,她什麼也無法多想,只是在此時,心裡自然的浮出一個人名──
「司徒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