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克剛稍稍打開了車窗,讓車-的菸味輕輕往外逸去。望著擋風玻璃前的滂沱大雨,他不由得輕歎了口氣,這場雨已下了好幾天了。他覺得自己的生命就像這場煩人的雨一樣的沉悶、無趣。他幾乎想不起來自己上一次開懷大笑是在什麼時候了,想到待會兒回家後面對的是一屋子的黑暗、寂寞,他就有著說不出的無奈。驀地,一個人影-過他的車前,他急急的踩住煞車,然而還是慢了一拍。
黎夢璇拎著皮箱踩著沉重步伐漫無目的走著,沒想到好友竟會選在這個時候搬家,思及自己身上所剩不多的-票,及未來該何去何從時,她不由得重重歎了口氣。她抹了抹臉上的兩珠,手中的這把雨傘早已擋不住這場傾盆大雨,那冰-的雨水已參透進她的衣裙,讓她的身上泛起了一陣陣的寒意。唉!沒想到自已竟會淪落到這個地步,該死!早在-行這個-畫前,就該詳盡思考一切的,她為自己的莽撞行為咒罵著。就在她打算衝過巷子躲到對面屋-下避雨時,一道強烈的車燈直直的照向了她,她驚懼的尖叫著,她知道自己躲不過的。天啊!我怎麼會運氣背到在這個時候,還碰上這種倒楣事妮?她在昏過去前自我嘲諷的想著。
季克剛顧不得車外的大雨,迅速打開車門跑向倒於車前的女子,該死!怎麼會如此心不在焉呢?他咒罵著自己,並緊張的測著她的鼻息,一陣平穩的呼吸聲讓他大大鬆了口氣,然而她額上法——出的血絲,及昏迷不醒的模樣,卻讓他無法輕鬆。他望著她那似曾相識的容貌不由得心頭一-,莫非老天爺對他的——還不夠?他在心中苦笑著。
他知道應該送她上醫院治療的,但一想到萬一讓那些等著看熱鬧的記者知道這件事,那勢必再度掀起另一場風波,他斷然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未加思索的一把抱起那個女子放人後座,掏出手帕暫時止住她傷口的-血後,鎮定的撰著行動電話,「喂—.希哲嗎?我需要你的幫忙,趕緊帶著醫藥箱到我家等我!」
「怎麼樣? 要不要緊啊?」季克剛望著好友一臉的沉默著急問著。
程希哲拔下聽筒,盯著他好一會兒,「你究竟在哪兒發現她的?」
他那答非所問的回答,讓季克剛有些不-,「你先告訴我,她究竟怎麼樣了?」
程希哲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擔心!她只是一些外傷而已,休息個幾天瘀青就會慢慢消失的!」
季克剛緊繃的情緒鬆懈了下來,「那為何她仍昏迷不醒呢?」他有些不放心的問著。
「為了避免傷口引起劇烈的陣痛,我幫她打了麻醉針,讓她可以好好睡覺。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建議送她到醫院作個檢查,確認是否有腦震漾的現象。」程希哲以醫生口吻說著。
「再說吧!」他有些不耐。
「在你們繼續討論下去之前,你們覺不覺得該先把她那一身濕衣服換下,以免她外傷無恙,反倒因著-而生病呢?」-立一旁的方思潔瞪著他們,一副不以為然的說著。
程希哲朝她笑了笑,「嗯!還是你想得-到,」說著,他拍拍好友的肩,「走吧!我們到樓下喝一杯,讓我老婆幫她把衣服換下,你也可以好好告訴我有關她的故
「一切真的就這麼單純?」程希哲聽完他的說明,有些不相信的問著。
季克剛喝了口酒,不-的瞪著他,「難不成你還以為是什麼?」
程希哲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我以為你扮演了英雄救美的角色,從某個壞蛋的手中解救了她!」他笑盈盈說著。
「你還真會幻想呢!你的想-力豐富得足以寫小說啦!」季克剛半挖苦著。
程希哲不在意的聳聳肩,「克剛,你覺不覺得她跟……」
「不許提那個名字—.」季克剛打斷他的話大吼著。
經他這麼一吼,程希哲識趣的閉緊嘴巴,專注於杯中的酒。
「希哲!我很抱歉,請原-我的激動!」他為自己激烈的反應致歉。
程希哲-解似的看著他,「老同學一場了,這麼多禮幹嘛?我只是有點-異事情早已過了那麼久了,你竟還會如此在意!」
季克剛苦笑了一下,「經作你是我,在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如此被利用之後,你能輕易遺忘一切嗎?」
程希哲啞口無。他深知那場婚姻帶給好友的打攀有多大。
「來!喝酒吧!別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啦!」說著,他斟滿希哲的酒杯。
程希哲呷了口酒,「克剛,你打算如何處置這個女孩?」他好奇問著。
季克剛噗味一聲笑了出來,「瞧你說得彷-我會把她關在這兒一般!」他點了根菸,「我還能把她怎樣?畢竟是我不對,我總得好好照料她至痊癒為止啊!」
程希哲想了一下,「讓她住到我家,讓思潔照顧她比較妥當吧!」
「不行!」季克剛斷然拒絕,而復他查覺到自己的口氣似過於強硬,「我的意思是既然是我闊的禍,就該由我自己承擔,怎麼好麻煩你和思潔?」他解釋著。他說不上來為何心裡對這個女子有種特別的情懷。
「麻煩什麼啊?」恰好走了進來的方思潔不解地問著。
程希哲起身走向她說明一切。
「好啊,這樣我就多個聊天的同伴了!」方思潔滿口答應著。
季克剛搖搖頭,「不行!我不放心!」
「啊?」方思潔有些意外,「住我們那兒,希哲可以隨時留意她的情-,傷口換
藥也方便啊!你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你忘了希哲可是正牌的醫生喔!」她迷糊不已。
「我……」季克剛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他怎好開口說出自己-不得讓她離開他的視線呢? 他懊惱不已。
程希哲查覺到好友的難處,「思潔!反正此到她的情-也不適合移動,還是等她清醒過來再說吧!更何-已近深夜了,咱們也該回家羅!」他試著幫克剛解危,他知道依思潔那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個性,除非問出個結果否則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對!已經很晚了,你們也該回去!」季克剛急急附和著。
方思潔狐疑似的看了他一眼,隨希哲走了出去。
季克剛靜-凝視著床上的那個纖細身影,她有著分明的五官,加上一張討喜的心形臉蛋。雖然此刻她緊閉著雙眼,但他相信當那對眼眸打開時,必定足以捉住每個男人的靈魂。當他第一眼看見她時,他覺得她的確和心渝有些神似,然而此時近距離的審視著她,他才發現她比心渝耐看多了,心渝是屬於那種會吸引男人第一眼注目,但過眼即忘的美女,而她卻是個令人想一看再看的女人。尤其是那一頭披散在枕頭上的烏黑長髮,讓人有種想一親芳澤的衝動。他忍不住的伸手輕撫著她因疼痛而攏緊的眉心,他覺得自己那遺忘多時的溫柔情僚,再次充滿心際。他有種直覺,眼前的這個女子,將會是拯救他那痛苦靈魂的善良天使,想到這,他那緊繃了一天的情緒鬆弛了下來,禁不住睡神的侵襲,他緩緩閉上了沉重的眼皮。
★★★
黎夢璇被窗外那白花花的陽光驚醒了過來,她下意識的一骨碌坐起身,然而渾身一陣椎心刺骨的疼痛,讓她急急的再次躺下,並忍不住的呻吟著。她閉上眼睛回想著所發生的一切,而後她驚覺自己身上的衣服似被換下了,她緊張的睜開雙眼打量四周,從房-充滿陽剛氣息的-潢,她知道自己應身處某位男子的房-,她盡量不觸及傷口的稍稍抬高身子,床腳枕著手臂熟睡的男子讓她嚇了一大跳,難道自己正睡在這位男子的床上嗎?想到這,她不由得一陣心慌,並打算輕手輕腳的下床離開。
季克剛被一陣細微的聲音吵醒,他略生氣的-開眼睛,而後他瞧見了他那看守了一夜的病人,正準備不動聲響的下床。「你打算去哪裡?」他著急問著。
這突來且略無禮的質問,讓黎夢璇嚇得急急躺回床上,並緊緊的抓住毯子,彷-如此可以保護她一般。她未開口只是一個逕兒的看著立於床沿的高大男子,他那英挺的五官讓她從心底發出了讚美,他那鼻樑上的-絲眼鏡,更為他增添了些許的書卷氣息。
季克剛略出神的望著床上的她,她的那對清澈、烏黑的大眼,不僅捕捉住了他的靈魂,更奪走了他的呼吸。然而此刻那對眼眸卻流露著警戒與害怕,他不由得地在心中咒罵著自己,並緩緩朝她走近試圖化解她的戒心。
他的逐步接近,讓黎夢璇緊張的再次拉緊毯子,並-試往復退開。「你是誰?我在什麼地方?」她-了-口水,害怕的問著。
她那驚慌的模樣讓季克剛深深歎了口氣,並放棄接近她的意圖,轉而拉了把椅子在床沿坐下。「我叫季克剛,你現在正在我家。」他回答了她的問話,並老實的把昨晚的情-說明了一下。「很對不起,因為我的疏忽造成你的受傷,不過我問過醫生,你身上的瘀青會慢慢消失的,而額上的外傷也不會留下疤痕,所以你大可以放心!」他安撫似的說著。
他的說明讓黎夢璇稍稍安心,「不用擔心!即使有什麼疤痕,甚而-容,我也不會要求你作任何的犧牲,畢竟我也有錯,我不該未看清楚就-闖過街!」她半開玩笑著。他那誠懇、友善的口氣,讓她的心情輕鬆不少。
她那——的回答,讓季克剛朗朗笑了出來,「真看不出來你是這麼幽默的人!」他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手。
黎夢璇臉紅的縮回自己的手,而後她彷-想起什麼似的,「是你幫我把濕衣服換下的嗎? 」她以緊張口氣問著。
她那焦慮的口吻,讓季克剛-定和她開個小玩笑,「對啊!這屋子除了我就沒有其他人啦!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因一身濕衣服而感冒吧?」他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呢?你懂不懂男女接受不親,非禮勿視啊?」黎夢璇惱怒不已。
季克剛搖搖頭,「我只知道救人第一!」
「你………!」黎夢簸氣憤得顧不得傷口的疼痛,雙腳跨下床,「把衣服還給我,我要離開這裡!」
「沒有我的允許,你哪-也不能去!」他強硬的把她接回床上躺下。
黎夢漩瞪著他,「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又不是你的犯人!」
季克剛歎了口氣,「我為我無禮的口吻向你道歉,事實上我是擔心你的傷口,醫生-咐過,必須多讓你-床休息,請你留下好好養傷好嗎?」
他那懇求似的口吻,讓黎夢漩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對啦!你叫什麼名字?要不要我通知你的家人呢?」他想起什麼似的關心問著。為了尊重她的隱私權,他們三人-定不隨便翻弄她的行李箱。
他的問話讓黎夢璇的心抖了一下,我該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嗎?不!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不要的好,但告訴他名字應該無妨吧!她思忖著。
她那沉默不語的態度,讓季克剛有些不解,「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沒有!」黎夢璇心-的斷然否認著,「我叫黎夢璇,我的父母早已去世了,我並沒有其他親人!一當她說著這後半句話時,她不由得在心中-悔著,老天爺!請原-我的撒請,若要——請-在我身上吧!
「你是孤兒?」他有些詩異,一股憐-之心油然而生。
唯恐自己的眼睛-漏事實,黎夢琥迅速垂下眼臉,不敢直視他。
她的默不出聲,讓季克剛誤以為自己觸及了她的傷處,於是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別難過了!」他咬緊了牙,方克制脫口說出「我會好好照顧你」的衝動。
他那溫柔的語氣,讓黎夢簸羞愧得無地自容,她直覺的相信自己必定會為這個謊言付出沉重的代價。
「來!好好躺著休息!」他體帖的幫她調整位置,「我去弄點早餐給你吃!」說著,他轉身朝門口走去,走到一半時他突然轉回身,「剛才我是騙你的,你的濕衣服是我的好朋友的老婆——思潔幫你換下的,我很遺憾白白錯失了這個機會喔!」他朝她眨眨眼笑盈盈的走下樓。
「你……」黎夢漩氣得-紅了臉。
★★★
「嗨!克剛,你的公主怎樣啦?」方思潔走了進來,拿起桌上的-果咬了一口調皮問著。
季克剛不-的瞪了她一眼,「人家有名有姓的,她叫黎夢簸,說什麼我的公主,彷-我們關係-昧不清呢!」
方思潔不在意的繼續啃著-果,「嗯!滿好聽的名字,不過啊,我覺得還是稱呼她為你的公主比較恰當!」
「喔?為什麼?」他有些不解。
方思潔盯若他好一會兒,「因為啊我有種直覺,你想把她留在你的世界裡!」
季克剛心-的臉紅了一下,「拜託!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呢!搞不好她已經有丈夫了!」儘管他嘴裡如此說著,心底卻有著和思潔相同的念頭。
「話雖如此,但你不能否認你的確有這種想法吧?」方思潔無意放過他繼續盤問著。
「我認輸了,咱們停止這個話題吧!」季克剛雙手作投降-,碰上思潔他一向沒-,「咦!希哲呢?他怎麼沒過來?」他彷-想起什麼似的。
「我們剛從外面回來,他正在停車,我先過來。」說著,她蹦蹦跳跳的住樓上走。
「喂!思潔,你去哪裡啊?」他急急喚著。
方思潔轉回身朝他擠擠限二上樓去探望你那位迷路的公主啊!」
望著她的背影,季克剛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請進!」黎夢漩對著敲門聲應著。
「嗨!你覺得好些了嗎?」方思潔走了進來,隨意往床沿坐下。
黎夢漩笑笑的點點頭,「好多了,謝謝你!請問你是………」她對眼前的亮麗女子有著說不出的親切感。
「喔!我都忘了自我介-了,我叫方思潔是克剛的好友兼-居!」方思潔拍了下額頭笑盈盈說著。
一聽見她的名字,黎夢璇驀地臉紅了起來,「是你幫我換衣服的?」
方思潔友善的拍拍她,「放心好了,我什麼都沒看到,不過啊我覺得你的身材很棒,尤其是你的-衣滿性感的,我很喜歡!」方思潔隨口說著。
黎夢璇臉上的紅暈更加深了些。該死!怎麼會碰上這種糗事呢?
「嘿!別這麼在意,我一向心直口快,克剛老愛稱我為『通樂』,什麼話都不留在心中,永遠暢通、快樂!」方思潔著急解釋著。
她的說明讓黎夢璇噗味笑了出來,「我想你一定是個十足樂觀的人!」
「再怎麼樂觀的人,也是會有煩惱、心事的!」方思潔的臉上閃過了一抹黯淡。
黎夢璇以不解的眼光望著思潔,她覺得思潔似乎話中有話。
察覺了自己失言,方思潔迅速露出個開朗笑容,「我常常會胡說八道,不要當真!」她-定藏妥自己的心事,-變話題,「你家住哪裡呢?你怎麼會深夜拎著皮箱在路上走呢?更何-這兒離市區有段距離呢!」
「我家在南部,我原本打算上台北來找工作,並暫住朋友家的,沒想到我的朋友已搬家,結果一個不小心我撞上了季先生的車子!」黎夢璇腦筋一轉順口說出。她發現說謊對她似乎愈來愈得心應手,然而想到說謊的對象竟是如此善良的朋友時,她的心中就有著說不出的罪惡感。
方思潔想了一下,「你是學什麼的?我的意思是你的專長,也許我可以幫你留意適合的工作!」她熱心說著。
「我學設計的,我有過廣告公司的工作經驗。」黎夢簸輕描淡寫的說著。事實上她的職業是設計部的主管。
「我覺得讓你從事設計工作,真是埋沒了上天所-予你的美貌,你長得一副camera face 應該當model才對,保證一定大紅大紫!」方思潔認真說著。
黎夢璇急急搖搖頭,「不行!我的個性不適合那種鏡頭下的生活,我比較喜歡幕後的工作!」想到自己的曝光,勢必引來一場大風波,她就緊張不已。
「真可惜!」方思潔惋惜著。
這時恰好季克剛和程希哲走了進來,甫聽見這句話的季克剛不由得好奇問著,「可惜什麼?」
方思潔約略說明了一切,「我打算介-夢璇當廣告model,可是……」
「不可以!」季克剛十分生氣的中斷她的話,前妻的經驗令他對這種在眾人面前公開自己的工作痛恨不已。「思潔!你少出-主意!」他瞪著眼睛說著。
他那憤怒-讓眾人訝異不已,尤其是他那後面一句話,更令程希哲有些反感。「克剛!思潔只不過是一番好意,你幹嘛對她那麼-!」
「對啊!季先生,你誤會了,方小姐只是說說而已,更何-我也不適合那種工作!」黎夢璇亦附和說明著。
「真的嗎?」季克剛對她的說法有些欣喜,特別是她不喜歡model的工作,更令他對她的好感加深了許多。
方思潔委屈的點點頭。
程希哲安慰似的樓樓思潔,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季克剛-愧的低下頭,「思潔,對不起!」
方思潔不在意的拍拍他,「我不會介意的,你忘了你幫我取的外號嗎?」她幽默著。
聽見她的說法,黎夢璇掩著嘴噗昧笑了出來,接著他們兩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好啦!別笑了,希哲你趕緊幫夢璇檢查傷口吧!」方思潔拉著男友往前走。
「方先生!麻煩你了。」黎夢璇客氣說著。
「拜託!大家都是年輕人,就直呼名字省去先生、小姐那一套吧!」方思潔建議著。
黎夢璇笑了笑,「好啊!」
程希哲打開圓矩拿出聽雲鰨就在他打算動手檢查時,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克剛,你不覺得該-避一下嗎?」
「為什麼?」季克剛理查氣-的反問著。
程希哲好笑的搖搖頭,「因為我要檢查夢璇身上的瘀傷,而你既非夢璇的先生,亦非她的男友,你有什麼立場留下來呢?」
季克剛啞口無語,接著他望向思潔。
在他打算開口說話時,方思潔急急說若,「別看我,我最有權力留下來,因為我是女的,而且我可以幫希哲的忙,」她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而後她眼珠子一轉,「何-我要多-解夢璇一些,因為我-定讓她成為我下一部小說的女主角!」她為自己突然產生的念頭得意不已。
「你是作家?」黎夢璇驚奇問著。
方思潔臉紅了一下,「算不上作家啦!只是個靠寫作維生的人!」
程希哲-傲的把女友樓進懷裡,「我老婆可是小有名號的愛情小說家喔!」
程希哲那副臭屁樣令-立一旁的季克剛心中真不是滋味,他-定予以還擊,「哼!盡寫一些不會人間煙火的愛情故事,迷亂年輕少女的心志!」
他們兩人不約而同的轉身瞪著他,而思潔更是氣憤難耐的走向前用手指戳著他的胸膛,「季克剛,你不要因為自己摔過一次跤,就否定了愛情的美好!!」她大聲說著。
她的指責議季克剛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程希哲在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思潔闖禍了,而且是闖大禍了。「克剛,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思潔的個性,她絕不是有意這麼說的。」他拉著好友的手肘急急解釋著。
季克剛輕輕按開他的手,深呼吸了一下,以平穩自己的情緒,「思潔,我從未否定愛情,我是跌倒過,但這並不意味著我不懂愛情!」他以暗啞嗓音說著,而後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望著這一幕,黎夢璇的心中畫下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她以為他應該是個在愛情世界裡悠遊自在的高手,但很顯然的他似乎是個情場失意的人,而且這一跤還跌得不輕,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具有這麼大的威力呢?
季克剛一口喝光杯中的酒,思潔的那番話深深刺中了他的傷處,誰敢說他不懂愛情?誰敢說他不相信愛情? 就因為他比任何人都相信愛情,所以他才會毫不考慮的一頭栽進那場婚姻裡,他似乎又看見了心渝那嘲弄他的神情,不!他不要再去想那——的一切,他再次斟滿杯中的酒,難道這些鬼魅真的要追逐自己一輩子嗎?他仰頭喝完最後一滴酒,沉沉的睡去。
黎夢璇被一陣飢餓感擾醒了過來,自從他們三人不歡而散後,她那體帖的男主人即未曾上樓看她,更忘了她該吃飯,說得難聽點,他根本是忘了有她這位病人的存在。她輾轉翻身試著籍人睡來克服那股飢餓感,然而隨著肚子發出一串串的咕-聲,她了無睡意。她兩眼瞪著天花板,雙手輕撫著從車禍後,卻未曾接受過好好款待的肚皮,此刻她真正-底體會到飢餓時沒東西吃的痛苦滋味,她-定等她回家後一定要教父親捐一大筆錢,贊助衣索比亞的難民。但此時有誰能解救我的飢餓呢? 她愁眉苦臉的想著。算了!不要顧慮那麼多了,她掀開毯子走下床,她這一下床才發現自己身上穿了件近乎透明的睡衣,她不禁有些-悶睡衣的主人是誰。不用想那麼多了,填飽肚皮要緊,反正三更半夜的也沒有人會去留意你的穿著,她告訴著自己,而後在不弄痛傷口的情-下,慢慢走出房門找尋廚房的位置。
唯恐開燈驚醒屋-的男主人,她憑藉著屋外路燈投射進來的光源四處摸索著,好不容易找到了廚房,她大大鬆了口氣。她開啟電燈找尋著冰箱-任何可以吃的東西,當她發現僅有雞蛋、火腿及吐司時,她有若說不出的失望。在這個時候你還奢望能吃到山珍海味嗎?真是太不知足了!她自我訓-著,而後著手打蛋,她-定為自己做一份好吃的法國吐司及三明治。
季克剛覺得自己應該是在作夢,因為在他這空-多時的屋-,怎麼可能-漫著芳香的食物味道呢?他下意識的深吸了口氣,不!這的確是真的,他急忙睜開了眼睛,廚房的門-下透出了一絲絲的燈光,他在-異之餘更有著說不出的生氣,怎麼有這麼大膽的小偷,竟然半夜潛人別人的廚房煮東西呢?他大步的走向廚房不動聲色的推開門,然而眼前所見的畫面卻讓他-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那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睡覺的病人,此刻正哼著小曲愉快的煎著吐司,而她身上那件原本就透明的睡衣,在燈光的照射下,更將她那曼妙的曲線,一-無遺的呈現在他面前,他再次深吸了口氣,以克制自己對她產生的非份之想。他刻意的清了清喉-方開口說話,但一出聲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仍然有些沙啞兼-抖。「你一向習慣三更半夜穿著睡衣到處亂闖嗎?」他倚著門扉嘲弄著。
這突來的聲音,讓黎夢璇嚇得掉落了鍋-,並被鍋沿狠狠的湯了一下。「你一向習慣三更半夜-鬼捉弄人嗎?」她轉回身瞪了他一眼,並-試不弄痛膝-的傷口,彎腰撿起-子。
季克剛一個箭步上前拾起鍋-,並拉著她的手急急問著,「有沒有湯傷?」
黎夢璇略害臊的縮回自己的手,「沒什麼啦!——水就好了!」她洗乾淨鍋-,-起鍋中的吐司放人盤。
季克剛順手接過盤子,一陣陣的香味刺激著他的食慾,他忽然覺得自己好餓,「介意我一同分享嗎?」
黎夢漩掩著嘴笑了起來,「這是你家呢!問這句話的應該是我。」
他不在意的搖搖頭,並體帖的幫她拉開椅子,「我很久沒有-過家裡煮的東西了!」
「喔?你從來不在家裡開伙嗎?」她分了一半的吐司盛人他的盤-訝異問著。
季克剛叉了口吐司放人口中,「我就一個人住,開伙太麻煩了,更何-我的廚藝欠佳!」
「不過你做的三明治還不錯!」她想起他幫她做的早餐。
「只不過是——果醬、-片火腿而已!」他有些啼笑皆非。
黎夢璇臉紅了一下未再說什麼。或許是兩個人真的肚子餓了,他們未再交談,彼此專注於盤中的食物,沒一會兒工夫兩人已吃得精光,季克剛滿足的擦擦嘴巴。「想不想喝杯咖啡?我雖不善烹-,但我煮的咖啡可是一流的喔!」他自我吹-著。
黎夢璇同意的點點頭。趁他煮咖啡的時候,她四處流-著,此時窗外一片漆黑,在廚房那暈黃的燈光籠罩下,她覺得格外溫馨,她不禁想起與父母親一家三口圍著餐桌吃飯快樂話家常的情景,思及他們必正為了她的失蹤而急得如熱鍋上的——時,她急急拋開了那份思念的情緒。「這裡晚上好安靜喔!」她隨口扯著,以免再度陷人想家的思緒裡。
季克剛笑了笑遞杯咖啡給她,「這也是我選擇這兒當住家的主要原因,我相當重-個人隱私權,-且我的工作需要寧靜的思考空間。」他解釋著。
「喔?」黎夢漩伸手接過林子,「你從事哪方面的工作啊?」她好奇的問著。
季克剛體帖的幫她加了糖及奶精,「我主要是幫中小企業作財務-畫及行銷企畫,我通常習慣利用夜深人靜的時候,思考一些客-所遭遇的問題。」
他的話提醒了她,「喔!對不起,我打擾了你的工作。」她充滿歉意的說著,而後推開椅子迅速站起身,「我該上樓了。」
季克剛伸手拉住了她,「你一點都沒有妨-到我,請不要走,留下來陪我聊聊好嗎?」他以請求的口氣說著,長久以來孤獨的過日子,讓他十分渴望能有人陪他說說話。
黎夢璇望著他那一臉的落寞,實在不忍加以拒絕,於是她再度坐下。一股沉默飄浮在他們之間,黎夢璇發現他始終用熾熱的目光鎖住她,她覺得自己的-心彷-有上千隻的蝴蝶在飛舞著,而她幾乎可以清楚的聽見自己那激動怦怦作響的心跳聲。該死!這又不是第一次有人投以注目的目光,為何會如此把持不住呢?她責備著自己,並試著平穩急促的呼吸,在-試無效後,她-定走為上策,要不然她相信自己一定會淹死在他那一泓熱情的眼眸。「嗯……已經很晚了………我想上樓睡覺了!」她對自己那結巴的口氣有些訝異。
季克剛依舊盯著她,「這件睡衣穿在你身上,比穿在她身上好多了!」他突然冒出這一句。
經他這麼一說,她才記起了自己身上穿的是件透明的睡衣,她不由得臉紅如彩霞,急急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我能知道它的主人是誰嗎?」她恢復了鎮靜的態度,不著痕-的問著,事實上她的心中充滿了好奇。
季克剛輕哼一聲,「一個不安於室的女人,當她穿上它時總是一味的賣弄風騷!」
黎夢璇對他那輕蔑的口氣,訝異得張大嘴巴。
他站起身緩緩走近她,「而你穿上了它,卻顯得如此性感動人!」他情不自禁的輕撫著她的臉頰。
黎夢璇驚慌的站起身往復退,「季克剛!我想你大概喝醉了!」他的身上隱隱傳出一陣陣酒味。
季克剛笑盈盈的逼近她,並趁她不留意時,順勢把她圈進懷裡,「我這裡或許醉了,但這裡卻是十分的清醒!」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而後比著自己的心口。
「季克剛……」她試著推開他。
「叫我克剛,我們之問不該那麼生疏的!」他以溫柔的眼神望著她。
他那棉花糖般輕柔的語氣,讓黎夢璇的心抖了一下,她緊張的-了-口水,「克……剛,你……你真的喝醉了,明天你清醒過來時,你就會忘了這一切的!」她覺得自己在情急之下有些語無倫次。
他輕鬆的把她拉進懷裡,「我永遠不會忘記者天爺是如何把你送進我懷裡的,一說著他吻上她的唇,「夢璇!我相信你就是上天派來解救我的善良小天使!」他在她耳際低語著。
黎夢璇睜大了雙眼,解救他的善良小天使?!她沒聽錯吧?她才是那個急需小天使解救的人啊!天啊!她好不容易才擺脫掉一-麻煩,怎麼轉眼又陷人一場混亂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