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秦陸謙是看到了女兒的遺物,才會如此激動。
「也許是歐陽藏虎自你女兒身上取下的。」南宮宇生怕秦陸謙會因此起了仇恨之心,不願救冬濘兒,連忙又道:「咱們還是先救濘兒,等她醒了,你大可以問個清楚!」
秦陸謙緊握著玉珮,思緒紛亂極了。
這玉珮真是歐陽藏虎從他女兒身上取下的嗎?
如果是這樣,這玉珮也該隨著女兒葬身火窟而損毀,怎麼可能保存得如此完好?
陡地,一個念頭從他心底升起。
難道他的女兒還活著?
秦陸謙握緊玉珮。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眼前的冬濘兒該不會就是——
他猛地抬起頭,顫抖著手拉起冬濘兒右手的袖子
她的右肘內側果然有一顆紅痣!
玉珮陡地自秦陸謙手中滑落!
秦陸謙激動得無法自已,失而復得的狂喜混著複雜的情緒,讓他幾乎承受不住這巨大的衝擊。
秦陸謙不禁痛哭失聲, 「心兒,她是我的心兒……"
南宮字陡地瞪大了眼,驚愕地問:「秦叔,你的意思是,濘兒是你的女兒?這怎麼可能?」
「她是心兒沒錯!」秦陸謙激動地抓住冬濘兒的身子,「少爺,你還記得嗎?當年不論我怎麼找。就是找不到心兒的遺骸,我一直以為是歐陽藏虎刻意將骨骸藏起,要讓我痛苦一輩子。可你瞧,她不但擁有心兒的玉珮,手肘內也有那顆痣,我的心兒就有著和她一模一樣的痣呀!」
想起自己竟毒害自己的女兒,秦陸謙悔恨不已。
「我真該死,當年救不了心兒也就罷了,如今竟還親手下毒謀害她?我真是該死!」
擁著冬濘兒的南宮宇,心裡的驚訝不亞於秦陸謙。
原來,冬濘兒竟是秦陸謙的女兒!
但如果真是這樣,歐陽藏虎又怎麼會派她來南宮府當奸細?難道歐陽藏虎刻意安排讓他們父女倆自相殘殺?
歐陽藏虎真的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嗎?
他低頭看著已經臉色發青、毫無意識的冬濘兒。
不!他不能再想了,現在救人要緊,再拖下去冬濘兒就沒命了。
「秦叔!」扶著冬濘兒癱軟的身子,南宮宇急道:「現在救人要緊,不管濘兒是不是你的女兒,咱們都得先救活她才是。」
秦陸謙總算回過神來。
沒錯!就算冬濘兒不是他的女兒,也得將她救回來才能問出女兒的下落!
他急忙抹去淚水,強壓下激動的情緒,不敢怠慢,專心提氣,跟著南宮宇一起運功。
南宮宇也快速沉澱心神,將源源不絕的真氣輸入冬濘兒體內。
對南宮宇而言,救活冬濘兒比追究她的真實身份更重要。
因為,早在他第一次見到她時,他倆的命運已緊緊地相連,如今他已經不能沒有她了。
冬濘兒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人,他會不計一切代價地救活她
在南宮宇及秦陸謙夜以繼日的合力救治下,冬濘兒總算挽回了一條小命。
只是,冬濘兒的功力實在太差,加上又中了劇毒,把她整個人折磨得瘦了一大圈,足足昏迷了數天後,才悠然轉醒。
「濘兒?」南宮宇不分晝夜地守在冬濘兒身邊,見她似有轉醒的跡象,他更是急切地喚著,「濘兒、濘兒?」
冬濘兒緩緩地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但因為一時無法適應光線,又將眼睛閉上。
好累……她只覺得全身像棉絮般軟趴趴的。疲累得連動動手指頭都沒辦法。
她是不是死了呢?
可能吧!像她這麼壞的女人,老天爺要將她的命收回,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為什麼還有人不斷地在她耳邊叫她的名字呢?而且,那聲音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近……
是南宮宇嗎?她仔細地聆聽這溫暖的聲音……是他的聲音沒錯!
她努力地睜開眼,眨了幾下後,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在她眼前漸漸地清楚起來。
是南宮宇!真的是他……原來她還能看到他呀!那麼,她沒死噦?冬濘兒的情緒翻湧著,又將眼睛閉了起來。
為什麼?老天爺為什麼要留下她這條命呢?是不是認為像她這麼壞的人,不能就這樣痛快地死去?
一定是的,老天爺就是要讓她活著,好嘗嘗被南宮宇拋棄的痛苦滋味。
「濘兒!濘兒!」南宮宇急聲呼喚著。奇怪?他明明看到她睜開眼了呀!怎麼叫不應呢?
「少爺,她醒了嗎?」秦陸謙緊張地問。
聽到秦陸謙著急的聲音,病懨懨的冬濘兒總算睜開眼,不情不願地睨了他一眼。
這個討厭的傢伙為什麼也在這裡?他是不是想上次害不死她,這次非得讓她死在南宮字面前不可?
一定是這樣!她這個奸細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沒見她一命歸西,他必定不會善罷干休。
那麼南宮宇呢?他又是怎麼想的?
她可憐兮兮地將視線轉向南宮宇,緩緩地眨著眼,「宇……宇哥…」
「濘兒!」見她恢復意識,南宮宇喜形於色,急忙撫著她的臉道:「是我!濘兒,你現在感覺怎樣了?』』
冬濘兒的小嘴蠕動了下,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是不停地喘氣。
南宮宇急急地按著她的天靈穴,試著輸些真氣給她,見她稍稍恢復一點血色,才放寬心。
他扶她坐起,「濘兒,你體內的毒還未完全解掉。
所以,現在還會感覺有些無力,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叫黃護衛去找三陰丹的解藥了,只要服下解藥,很快的你就會沒事了!」
冬濘兒靠在床上,閉著眼,一動也不動。
「濘兒?」南宮宇皺眉坐在床沿,「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濘兒?」
冬濘兒蒼白的嘴唇不停地顫抖,眼角滑下一串淚水。她慢慢地睜開眼,眼中盈滿淚水。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心中充滿愧疚,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我……我是要來害你的奸細呀!你應該要恨我、罵我,把我趕出南宮府的呀!」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將臉撇向一旁不看他,「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
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得南宮宇不禁重重地歎了口氣。
「傻濘兒,你好好地養傷,別胡思亂想!」
南宮宇一貫的溫柔讓冬濘兒自慚形穢,她真的覺得自己好壞、好壞!
她抬眼看著秦陸謙,淚眼汪汪地道:「秦總管,現在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了……」她開始抽抽噎噎地數落自己,「沒錯!我是壞人,我是十惡不赦的壞女人,你會想殺了我也是理所當然的,我不會怪你的。你放心吧!我待會兒就會離開南宮府的……」
哀怨地說完後,冬濘兒轉頭看向南宮宇,「宇哥,你也不用叫黃護衛去找解藥了,我……」她咬著唇,唇瓣顫了顫,「反正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她的話讓南宮宇無力地搖頭,好氣又好笑地歎息,「濘兒。你——」
秦陸謙推開南宮宇,焦急地將一張老臉湊到冬濘兒眼前,急急地問:「你先告訴我,冬濘兒是不是你的本名?你是在哪裡遇到歐陽藏虎的?為何會為他所利用?還有,你的父母呢?他們人在哪裡?」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又快又急,讓仍沉浸在哀傷的情緒中的冬濘兒不悅地別開小臉。
討厭!難道他沒見她虛弱得快說不出話來了嗎?還問這麼多不相干的問題幹什麼?
雖說毒是他下的,也是她活該要承受的,但是,他也該有點同情心,改天再來質問她不行嗎?
不想理會秦陸謙,她轉而看向南宮宇,試圖博取同情,卻見他也一副等著她回答的模樣。
心一沉,她只好認命地垂下眼瞼,幽怨地說道:「其實,我好小、好小的時候,就被莊主撿回去,他不但是我的救命恩人,還給我取了這個名字,我……」她的小嘴抿成一直線,「莊主從小把我養大,所以,他叫我來這裡臥底,我不能不聽他的呀!」
冬濘兒是歐陽藏虎撿回去的?
秦陸謙緊緊抓著冬濘兒的手,激動得幾乎大吼出聲,「你的爹娘呢?快告訴我,你的爹娘究竟在哪裡?」
冬濘兒悲傷的情緒都還沒完全醞釀好,眼中的淚也還來不及落下,就讓秦陸謙的舉動給嚇得縮了回去。
她是不是說錯了什麼,才讓他這麼激動?她緊張地望向南宮宇。
南宮宇試著安撫秦陸謙,「秦叔,你先別激動,還是讓我來問吧!」
冬濘兒不由自主地朝南宮宇偎去,點著頭道:「嗯!宇哥,你問吧!不管你問什麼,我都會老老實實地告訴你的。」
南宮宇拍了拍秦陸謙,深吸了口氣,才問道:「濘兒,你說你是被歐陽藏虎撿回去的?」
冬濘兒點點頭。「嗯。」
「那你的父母呢?」南宮宇謹慎地問道:「你知道他們在哪裡嗎?」
冬濘兒眨著眼搖頭,「莊主說我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他看我被丟在路邊很可憐,才好心收留我的。」
「胡說!那個混賬簡直是一派胡言!」秦陸謙忍不住插嘴,雙手緊握成拳,「你不是孤兒,你是我的——」
「秦叔。」南宮宇抬手制止秦陸謙,轉向一臉迷惘的冬濘兒。繼續問道:「那你還記不記得你是幾歲、又是在哪裡被歐陽藏虎撿回去的?」
瞥了秦陸謙一眼,冬濘兒疑惑地皺了下眉,才小心地道:「莊主告訴我,當年一把火燒死了我的爹娘,他見我在路邊哭得可憐,所以就把我撿回去,當時我才兩歲。」
一把火?兩歲?
聽到這裡,秦陸謙再也無法克制自己,他激動得眼眶泛紅,「沒錯,絕對不會錯的,她是……」
南宮字從懷裡拿出一塊玉珮,繼續問:「那麼,你身上這塊玉珮是從哪裡得來的?」
「這玉珮你不是也看過嗎?幹嘛問這個呢?」冬濘兒看著那塊玉珮,又瞧了瞧激動得老臉抽搐的秦陸謙,才輕聲地說:「這是我從小就戴在身上的。莊主說,這是我爹娘留給我的遺物。」
遺物?
秦陸謙紅著雙眼,再也忍不住地吼叫出聲。「天!心兒……你就是我的心兒!」
他一把抓住冬濘兒的手臂,渾身顫抖。
「心兒,爹總算找到你了!」
冬濘兒嚇得花容失色,震驚地瞪大眼。
他……他說什麼?她是他的女兒?
這怎麼可能?他是瘋了不成?
「你……你幹嘛呀?」冬濘兒緊張地猛眨大眼,看著南宮宇,結結巴巴的不知所措,「宇哥……」
秦陸謙緊緊地抓著冬濘兒的手,喜極而泣。
失而復得的狂喜正衝擊著他的心,他聲音沙啞而又激動地道:「心兒,我的女兒呀!爹以為你已經死了,沒想到……你居然還好端端地活著!」
十五年來的愧疚與思念全都化成了淚水,在秦陸謙的臉上縱橫交錯。
他仔細地看著冬濘兒,邊看邊喃道:「瞧瞧你這張臉,根本是和你娘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我怎麼會糊塗到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呢?」
秦陸謙悔恨交加,捶胸頓足,無法原諒自己的愚蠢。
「我該死!我怎會這麼輕易就中了那混賬的圈套?甚至……還想殺了你,我簡直不是人!」
此刻,南宮宇的情緒也翻騰不已,他試著安慰自責的秦陸謙,「秦叔,這不是你的錯,是歐陽藏虎的心太過歹毒,你就別再責怪自己了!」
「歐陽藏虎!」秦陸謙抹去淚,怒吼出聲,「我秦陸謙不殺了你。誓不為人!」
望著激動的秦陸謙,冬濘兒簡直傻了眼!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為什麼?為什麼秦陸謙會說她是他的女兒?
不對!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地方搞錯了!
冬濘兒的小臉上佈滿驚慌。不斷地搖頭,「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我爹和我娘已經死了,我已經沒有爹娘了呀!」
「不!不是!」秦陸謙重重地喘息,「這全是那個混賬編出來的謊話!我就是你爹,你真正的爹呀!」
秦陸謙是她真正的爹?
一時之間,冬濘兒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說法。
她慌張得全沒了主意,「可是,莊主應該不會騙我……我爹和我娘都已經死了啊!」
「不,這從頭到尾都是他的計謀!」南宮宇深吸口氣,沉重地開口,「因為,他要讓我們父女倆自相殘殺,以達到他的目的!」
「自相殘殺?目的?」冬濘兒仍是不斷地搖頭。
「不懂,我不懂……」
「濘兒,你聽我說,」南宮宇眉頭深鎖,「歐陽藏虎之所以派你混進府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不論咱們三人誰毀了誰,都將造成我們這輩子永遠的痛苦和遺憾!」
痛苦和遺憾?
「什麼意思?」
南宮宇緩緩地將歐陽藏虎和南宮家的恩怨源源本本地道來,除此之外,他也將玉珮及她手肘上的紅痣所代表的意義,全說給她聽。
「秦叔就是你爹沒錯!歐陽藏虎這步棋已經布了整整十五年,他要你混入府裡,就是想挑起我們之間的衝突,如果你真能順利殺了我,那當然是最好……」南宮宇歎了口氣,「但是,依我猜想,他早就料定,依你的能耐絕不可能活著離開南宮府,如此一來,他根本不必親自動手,便能輕易地讓我和秦叔陷入萬劫不復之地。這招比殺了我和秦叔都要來得狠!」
這……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冬濘兒驚訝的小臉上有著倉皇及迷惑。
原來,當年追殺南宮宇的就是歐陽藏虎,而她居然就是秦陸謙的女兒,那個他怎麼也不肯救的女兒?
她怎麼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可是,玉珮和痣也有可能只是巧合啊!你怎麼能這麼肯定我就是……
是他的女兒?」
南宮宇搖頭,「就算這玉珮和你手上的痣都只是巧合,但是,你和秦嬸相似的容貌卻是最好的證明!」
他再次肯定地道:「你絕對是秦叔的女兒沒錯!」
「我……我真的是他的女兒?」冬濘兒眨著眼。張著小嘴,「他是我爹?」
老天爺開的這個玩笑真是太大了!
「心兒……」想起冬濘兒進府後,他們兩人之間的衝突,秦陸謙便難過不已,「你是不是無法原諒爹?但是,爹一直以為你已經死了呀!如果爹知道你沒死,早就衝進臥虎莊將你給救出來,又怎會讓你吃這麼多苦,受這麼多的罪……」
秦陸謙悲痛的模樣,讓冬濘兒慌了手腳。
她的小嘴張開又合上,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南宮宇可以體會她內心的掙扎。他歎了口氣,對秦陸謙道:「秦叔,這事對濘兒來說實在是太過突然。她一時無法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反正如今真相已經大白,你就給她一點時間,我相信她會接受這個事實的。」
「少爺……」秦陸謙沉痛地看向冬濘兒。
他已經等了十五年,整整十五年呀!他是多麼希望能聽她叫他一聲爹呵!
「秦叔,別給濘兒太大的壓力,反正十五年都等了,也不差這幾天,是不?」南宮宇拍拍他的肩,「我看這樣吧!你這幾天為了照顧濘兒,都沒有好好休息,一定很累了,你就先回房去歇會兒吧!」
望著滿臉驚慌的冬濘兒,秦陸謙一雙老眼儘是不捨。
他勉強點頭,「少爺,那就麻煩你幫我勸勸她,我……」他垂下眼,沉重地道:「我虧欠她的實在太多……太多了……」
南宮宇點頭,「秦叔,你放心吧!濘兒就交給我吧!」
萬般無奈的秦陸謙垮著肩,萬般不情願地離開了冬濘兒的房裡。
「宇……宇哥。」見他離開,冬濘兒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下來。她不知所措地同:「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是我的親生爹爹?」
「當然。」南宮宇坐在床沿,親暱地替她順著鬢邊的髮絲,溫柔地道:「我和秦叔剛才說了這麼多,又有這麼多的證據可以證明,難道你還不相信嗎?」
冬濘兒低下頭,用力絞著手指,「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她無助地抬起眼睫,忍不住問道:「我該不該認他呢?」
南宮宇的眼中閃過一抹瞭然,「你是不是還在怪秦叔當年沒救你?」
提起這件事,冬濘兒的小臉頓時皺成一團,她囁嚅地說:「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有一點吧!」
南宮宇輕歎口氣,撫著她的發道:「照這麼說來,那你也怪我噦?」
「怪你?」冬濘兒眨眼,不解地問:「我為什麼要怪你?」
「你忘了嗎?當年秦叔要不是為了救我。也用不著犧牲你,是不?」
冬濘兒用力地搖頭,「不是!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他……他那時當然要救你才對呀!」
是啊!當時秦陸謙面對的是歐陽藏虎。以他當年的功力,能保住南宮宇就已是萬幸,當然無力再救她。
冬濘兒垂下臉,心裡五味雜陳,「可是……就算莊主撿我回去是別有心機,但他始終是將我養大的恩人呀!而秦總……他說要殺了莊主,那怎麼可以?」
「別忘了,你娘可是被歐陽藏虎的手下所殺的哪!」南宮字明白她的小腦袋瓜裡裝不下這麼多恩怨情仇,他撫著冬濘兒的臉,柔聲道:「別想了,濘兒,這些恩恩怨怨的事太過煩人,今後你就只管待在府裡,好好地把身子養好,其他的事就交給我和秦叔來處理,嗯?」
冬濘兒仍皺著眉頭,「可萬一他們兩人真的交手,我該幫誰呢?」
「你誰也不用幫!」南宮宇給了她一個保證的微笑,「而且,他倆也未必有機會交手啊!」
冬濘兒不解地抬頭,「為什麼?」
「因為秦叔根本不是歐陽藏虎的對手,既然如此,我不可能讓秦叔去冒險。」南宮宇道:「而且,歐陽藏虎好歹對你也有養育之恩,不管他讓你混進府裡的目的是什麼,反正如今真相已然大白,也幸而並未躊成任何憾事,所以,也許我能勸動秦叔,要他打消找歐陽藏虎拚命的念頭。」
「可是,剛才看他那麼激動——」冬濘兒也開始有點擔心她這個突然蹦出來的爹,會真的去找歐陽藏虎拚命。
到時候,她又要成為沒爹爹的孤兒了!
南宮宇搖頭,「其實在我看來,秦叔會不會和歐陽藏虎決鬥,一切都看你了。」
冬濘兒張嘴,指著自己道:「看我?」
南宮宇點頭,「濘兒,只要你在往後的日子裡。好好地孝順秦叔,我想,秦叔也許會看在你的份上.將和歐陽藏虎的恩恩怨怨一筆勾消也說不定。」
是這樣嗎?冬濘兒望著一臉自信的南宮宇,她皺了皺眉頭。
可能會吧!南宮宇應該不會騙她才對的……
但,如果秦陸謙和歐陽藏虎之間的恩怨可以因為時間而解決,那麼,她和他之間呢?
南宮宇是不是已經原諒了她呢?
「那……你呢?」想到這裡,冬濘兒幽怨地道:「你能原諒我騙了你這麼久嗎?現在你不把我趕出府,是不是也是看在秦叔的份上?」
南宮宇心疼地拚命搖頭,「傻濘兒,經過了這麼多事。你怎麼還是不瞭解我的心呢?」
瞭解他的心?她連自己的心都不瞭解了,怎麼瞭解他的呢?
冬濘兒深深地看進他眼裡,「你對我好,我都知道……如果你已經不再喜歡我了,我也可以理解,反正只要我消失了,一切都回復平靜了,是不是?」
南宮宇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這個折磨人的小鬼,她若真的消失了,事情才真是大了呢!
「你喲……」南宮宇索性翻身上床,將她擁在懷裡.試著再次表明自己的心跡,「濘兒寶貝,難道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話,你真的一個字都不記得了?」
「我當然記得。」冬濘兒往他胸前偎去,抿著唇瓣低聲道:「你說你不喜歡人家騙你,我還記得的。」
「不是這個!」南宮字哀聲歎氣,只得再次提醒她。「我說過,不論發生什麼事,我會永遠站在你這邊,而且,你也答應過我,你會一輩子跟在我身邊,永遠不離開我,對不對?」
聽他提起兩人之前說過的甜蜜話語,冬濘兒不由得鼻酸,她吸了吸鼻子,「記得呀!我都記得的。」
「既然記得,為什麼還以為我不要你?甚至會將你趕出南宮府呢?」南宮宇擁著她,柔情似水地道:「我要你留在我身邊,絕對不是看在誰的面子上。而是因為——」
冬濘兒眼角還噙著淚水,「因為什麼?」
南宮宇揚起嘴角,「因為我喜歡上你了呀!小傻蛋。」
冬濘兒陡地瞪大了眼,一時之間還會意不過來。
「喜歡?」
南宮字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除了這個原因,我想不出有更好的理由,可以解釋我為何總是為了你和秦叔發生衝突,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宇、宇哥……」冬濘兒嘴唇顫抖,眼底閃著淚光,「你真的……」
南宮宇將她擁入懷裡,「其實,這些話我早就想跟你說了。誰讓你一直不肯主動告訴我你的事情呢!逼得我只好將這些話全都放在心裡,也才害得你一天到晚胡思亂想的。」
但這一切實在來得太突然,冬濘兒仍有著深深的不確定感。
她抬起頭,眨著淚眼忍不住又問道:「你……你真的喜歡我?」
「還懷疑我嗎?小傻瓜。」南宮宇深情地望著她,「我要是不愛你,怎麼可能讓你進府當我的小廝?最後甚至不惜和秦叔翻臉,就為了將你從鬼門關前救回來呢?」
「宇哥!」
南宮宇抬起她的臉,深情款款地道: 「相信我了?」
「嗯。」冬濘兒感動不已,「我……我……」淚水又滑落臉頰。
「別哭。」南宮宇捨不得見她落淚,「答應我,你會一輩子待在我身邊,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離開我。」
冬濘兒用力地點點頭,心中的喜悅難以用言語形容。
她真的可以一下子擁有這麼多的幸福嗎?
如今的她,不但有了個親生爹爹,而且還擁有南宮宇的愛,她真是全天下最幸運的女人了!
她緊緊地抱著南宮宇,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