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苓火冒三丈地將車子往回開。該死的男人,竟敢這麼對她!
她這輩子所遇到的男人,從沒有一個人像他這麼粗俗又無理的。才不過短短的數十 分鍾而已,他不但讓她情緒一再地失控,還挑起了她心底深處某些不知名的悸動。
芷苓用手撫著唇,那男人濃烈的氣息似乎還未褪去,她唇上麻熱的感覺仍在……她 的眼角忍不住向車上的名片瞄去……柯震宇,東宇建設董事長,南宇營造總經理。
原來他也算是見過一點世面的嘛!只是,這樣的社會地位對天名李家而言,簡直是 小巫見大巫!
其責應該這麼說,在台灣能和“天名財團”並駕齊驅的集團本就屈指可數,如果硬 要拿柯震宇和“天名財團”作比較,的確是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芷苓為自己竟然在乎他的來歷背景而感到驚訝,她將名片放下,隨著午後川流的車 陣緩緩往前駛去。
反正她已不可能再見到他,又何必在乎他的身份呢?芷苓抿著唇,試著揮去心底那 股莫名的黯然。
她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根本沒有注意到人行道上有三個其貌不揚的男子正盯 著她困在車潮裡的車子猛瞧。
“肥仔,你看那輛車子,不就是剛才那個臭小子開走的那輛嗎?”小個子賊頭賊腦 地推著另一人道,“對啦!我記得車型……沒錯!就是這個女人!”芷苓的車窗未關, 美艷的臉蛋一眼就被這三個痞子給認了出來。
“干!這呢准!你甘有認嘸對人?”肥仔不敢相信他們有這麼好運。
小個子粗聲陣道:“就是伊啦,那個女的長相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忘掉!”
高個子趕忙道:“那還不快點!不要給她跑掉,抓不到那個男的,抓他的女人回去 一樣可以交差!”
說著,三個人惡膽頓生,竟然趁著紅燈之際,大步奔至芷苓的車邊。
芷苓仍心不在焉地兀自沉思著,等她回過神來,只見一個邪惡的高個男人,手持一 把亮晃晃的小刀挨在她未關的車窗邊,用台灣國語說道:“小妞,識相點就乖乖下車, 跟我們兄弟走一趟!”
“你們是誰?”芷苓陡然回過神,不禁暗咒自己的粗心,看著那把亮得教人心驚的 小刀,她不悅地皺著眉,“你們想干什麼?”
男人將小刀壓近她的喉嚨,用另一只手擋在小刀的前面,企圖讓別人誤以為他在問 路。“你最好快一點,我們兄弟沒什麼耐心!快點給我下車!”
一把亮晃晃的刀子緊抵在脖子上,的確會令人頭皮發麻……芷苓強作鎮定地在心底 盤算,這些人是知道她的身份來綁架她的?早知如此,今天就該讓司機跟著她才對!
她別無選擇地打開車門,才一跨下車,另外兩個人就口出惡言威嚇,還將她強壓至 後座。手持尖刀的高個子立即坐上駕駛座,隨著下一個綠燈亮起,這三個人就這麼順利 地在人潮洶湧的台北街頭,輕易完成了一次綁架行動!
“你們到底是誰?我又不認識你們,綁架我有什麼用意?”芷苓一天內經歷兩次綁 架事件,就算有再好的脾氣及耐心也不夠用。不過,此刻她明顯地察覺出這幾個人渣和 柯震宇比較起來是完全不同的!
坐在她左邊的肥仔也亮起尖刀,色迷迷地盯著她高聳完美的胸部曲線,用極難聽的 台灣國語道:“呵!你很快就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帶走你了。”
芷苓勉強抑住心底作嘔的感覺,他們的企圖是什麼?要錢的話那自然簡單;但若要 色……這些人沒有先探清她的底細,只怕是找錯對像了!
“你們到底是誰?要錢是不是?多少錢?我會給你們的!”芷苓准備和他們談條件 。
這三個痞子當然做夢也想不到,她竟然會是“天名財團”的大小姐,他們要是知道 了,不嚇得屁滾尿流才怪!到時候,恐怕哭爹喊娘也難逃一死!
小個子聽到芷苓這麼說,貪婪的眼睛倏地一亮,“多少?”
芷苓強作冷靜地將皮包遞給他,“這些全都給你們,只要你們放我下車,我不會報 警。”報警算是便宜他們了,她才不會這麼做呢!
小個子貪婪地翻著皮包,搜出裡面的二、三十張千元大鈔及數張金卡。“喲……不 少錢哪……按娘喂,攏是金卡咧……”
他的眼睛又賊溜溜地往芷苓脖子上掃去,倏地伸手用力一扯,卻只令芷苓痛得流出 了眼淚,而沒能將她脖上的鑽煉扯下。
“你在干什麼?”高個子口操台語怒罵著,“這個女的是重要人質,給我小心點, 我們的目的是‘頭仔’交代的那個男的。”
小個子不甘心地放手,“知道了啦!”
一旁的肥仔仍出神地盯著芷苓美麗的臉蛋,那淫邪的目光自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離 開過芷苓片刻。
“高腳仔,待會兒可不可以讓我先……”他吞了吞口水,“應該不要緊吧?反正她 跟著姓柯的,也不知道被上了多少次。”
“干!你的頭殼裡裝的攏是這種事情!這個女的太重要了,你不要給我胡亂來!”
高個子當然不是幫芷苓說話,他只是不想再多惹是非罷了。
聽見這些男人污蔑折辱的話語,芷苓鎮定的臉龐也不免失去血色。可惡,原來他們 不是因為知道她的身份,而是為了剛才那個柯震宇才綁架她的!
芷苓試圖冷靜地和他們解釋,“你們是為了柯震宇才綁架我?你們弄錯了!我也是 剛才才遇到他的,是他搶了我的車子,我們不但不認識,更不是一伙的!”
“你不用解釋啦!反正這樣更好,我們抓了他的女人,就不信他會不乖乖聽我們的 話!”高個子邊開車邊對小個子道,“猴仔,打電話給那個男的,告訴他我們帶走了他 的女人,叫他六點准時到××賓館來!”
聽到高個子的話,芷苓直氣得心裡冒火。可惡!她在心裡一遍遍地咒罵著,若不是 柯震宇,她今天也不會受到這種待遇!
這個柯震宇最好立即出現,否則,萬一她因此有個什麼閃失,別說她李芷苓絕不會 讓他好過,恐怕他那個什麼“東宇建設”也將永遠被除名於台灣商界!
真是煩透了!震宇猛地將手機丟在車內的座位旁,把正前往辦公室路上的車 子調回頭,往那三個痞子所說的地點疾駛而去。
強烈不耐的情緒布滿了他的臉。這個女人真是笨得可以,怎麼會被他們給逮到了?
幸好剛才在會議之前他已將手機關掉,否則他豈不是要丟下這筆年度最大的生意跑 去救人?
對於這件“侑威集團新辦公大樓”的工程標案,他已經費盡心思運作了整整一年, 憑著「東宇建設”多年來建立的良好商譽,再經過他多方的談判廝殺後,好不容易才得 以跨進這個門檻。
想到這裡,震宇不禁有些慶幸那三個痞子現在才找到他。他深深歎了口氣,想起那 大美人嬌貴的氣質,不禁在心底再三盤算。
驟然被那三個痞子綁架,她肯定是怕到心慌意亂的哭天搶地吧!這個念頭才剛浮起 ,他腳下的油門不禁踩得更用力了。他可不想讓她因此的受到驚嚇,這對他們兩人未來 的發展可不太有利哪!
下班時間車潮擁擠,但震宇仍想辦法在指定的時間內趕到,他停妥車子後便直往一 棟位於市區、看來髒亂不堪的老舊賓館走去。
賓館的櫃抬上有一盞暈黃的燈光,櫃台後面坐著一位正在打盹、年約五十歲左右的 婦人。所謂的大廳也只放了幾張破舊的沙發而已,連一盆綠色的植物也沒有。
雖是傍晚時分,但死氣沉沉的大廳在不甚光亮的燈光照明下顯得晦暗詭異,震宇沒 有費神吵醒婦人,只是逕自踏著已有些老舊的樓梯往頂樓走去,他邊走,濃重的眉愈來 愈緊皺。看來,這個嬌貴的美人可真是受罪了!
他爬上七樓,朝指定的房間走去。他依約敲了三下門,再敲了兩下,最後又敲了一 下。
這三個痞子當真是吃飽太閒了,竟想出這種暗號?震宇不耐地想著。
門果然開了。肥仔開了門後立即迅速地往後退。震宇就著半開的門縫先觀察一下裡 面的狀況,那高個子手持尖刀抵著雙手被手銬銬住的芷苓脖子上,小個子及肥仔分別立 於兩旁。
他無奈地踏進房間,但隨即被高個子用台語喝住,“你別胡亂動,慢慢地走進來, 將門關上!”
震宇聳了聳肩,乖乖地照做。
他本來預料自己將會遇到一個哭得歇斯底裡的女人,怎麼這個美人經歷這樣的陣仗 ,竟還是一臉大義凜然的樣子?他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敬意。
“姓柯的!你最好不要給我輕舉妄動,否則你的女人臉上若被劃上一刀,可別怪刀 子不長眼喔!”高個子口操台語對震宇威脅著。
震宇也用一口流利的台語回道:“這是我和趙董之間的事,你們三個先放了那個女 的再說!”
“放屁!”高個子大罵道:“我‘頭仔’交代過,只要你放棄後天的標案,我們就 會平安放你們回去!我勸你還是趁早答應,省得我們兄弟動手!”
“你們不覺得這樣做太卑鄙了嗎?生意上的事我和趙董可以再談,用不著大家歹面 相向。”震宇一臉平靜地回道。
“干!”小個子開口了,“你要是早點答應我‘頭仔’的條件,今天也不用逼得我 們兄弟這樣做!這是你自找死路,怪不得別人!”
震宇搔搔頭,歎了口氣,“要不然你們的意思是怎樣?”
“放心,我們不會要你們的性命,”高個子道:“只不過可能要委屈你們兩人待在 這裡,直到後日投標完,自然會有人放你們回去。”
“這是趙董的意思?”震宇挑了挑眉,這不就意味著他要和這個美女相處兩天的時 間?
嗯,兩天哪!他可得好好地、慢慢地仔細想想……“這是我們‘頭仔’親自交代的 !”高個子不願正面回答震宇,“你不要妄想反抗我們兄弟,只要你這兩天乖乖的待在 這裡,就不會有人受傷;要不,後果你自己負責!”
震宇像是沒有聽到他的威脅般,撫著額頭的大掌遮住了半邊性格的臉,仍兀自思索 著一些事情。
高個子看震宇沒有反應,手上的刀直往芷苓的脖子抵近,“姓柯的,你最好是乖乖 聽我的話,不要給我耍花樣!否則別怪咱們兄弟狠,這刀子可是沒長眼睛的!”
震宇緩緩抬起眼,眼底閃著令人畏懼的陰狠光芒,嚇得那三人臉色一變。
但他隨即又恢復那副邪氣的無賴樣,他用手指擾了搔臉頰,雙手一攤,極其無奈地 道:“好吧!隨便你們!反正我的女人在你們手上,我不答應也不行,是不是?”
那三人眼珠子瞪得像是要凸了出來,他們不敢相信事情竟然進行得這麼順利!
傳聞這個柯震宇出生於南部眷村,年輕時曾經混過幫派,身手矯健得可以輕易地以 一敵十,但現在看來,傳說畢竟只是傳說,他本人也不過爾爾而已驚戒心一松懈,高個 子忍不住將下巴高高抬起,一臉輕蔑地對震宇說道:“太好了!
姓柯的,你這麼識相對我們彼此都好,也省得流血沖突!”
聽見震宇如此應付這一班人,這下子可換芷苓呆住了……她的台語雖然很破,但拼 拼湊湊地總算也能了解個大概。
她有沒有聽錯呀?!這個姓柯的竟然就這樣輕易地答應那三個人的條件?他不是該 和他們三人拚斗一番嗎?或者談判一下下也好啊!就算他們手上有她當人質,但做做樣 子也總不會讓人看笑話吧!
她怒目瞪著震宇,真是太令人生氣了!怎麼這個時候他還笑得出來?
她忍不住開口怒罵道:“姓柯的,你不要這麼沒用好不好?打不過他們也用不著拖 我下水呀!”
但只見震宇仍是一臉無賴的笑意,氣得芷苓雙頰通紅,她轉而對那三個人大聲道: “喂!你們到底要我說幾遍才會懂呀?我真的不認識他,你們快放開我呀!他人都已經 來了,你們還銬著我做什麼?快點放開我!”
“你惦惦!”高個子回頭對芷苓威脅道,“我甘有可能放你走?我們又不是頭殼壞 去,放你出去報警來捉我們!”
開什麼玩笑呀?芷苓這下真的有些慌了。莫非她真要跟這個姓柯的在這個髒得叫人 作嘔的地方關兩天?兩天哪!這下媽媽不將整個台灣都翻了過來才怪!
她氣急的回道:“我不會報警,你們快放我出去!”
“我叫你惦惦啦!”高個子沒什麼耐性地罵道。雖然他有人質在手,但這個姓柯的 看來還是十分危險,他一點都不想再和這個男人在一起,最好是能閃多遠就閃多遠。
“姓柯的,現在將你的衣服全部脫掉,這樣一來,這兩天諒你也變不出什麼花招來 !”
脫衣服?!全部?!這是什麼意思?芷苓慌張地對著震宇吼道。“柯震宇,你敢? ”
震宇一臉無奈,哀聲歎氣地道:“大小姐,他們是叫我脫衣服,又不是脫你的衣服 ,你何必這麼緊張?況且我若是不脫,萬一他們一氣之下,手上的刀子偏了幾公分…… 那可就不妙了,是不是?”他一邊說,一邊動手扯著自己的領帶及解開襯衫扣子。
“看來你真的很上道!”高個子手上的刀子仍不放松。“動作快點,我們沒有時間 看你們兩個打情罵俏!”
芷苓忿忿地瞪著震宇,這還得了呀!她被逼著要和他在這狹小的房間內相處兩天也 就罷了,但若是他連個遮身的衣物都沒有,不出半天,她一定會失去已經守了廿五年的 貞操的!
她氣急敗壞的對那三人大叫道:“他又跑不掉,你們這些人不要太過分了!”
高個子怒氣沖沖地回道:“你是在著急什麼?這樣不是更方便你和你的老相好‘逗 陣’?再叫,我連你的衣服都脫了!”
此時,肥仔也在一旁淫笑著,“我可以幫忙喲!水姑娘!”
這個威脅果然令芷苓識相地閉上了嘴。
高個子回頭對震宇咆哮道:“還不快脫!快點!我沒時間和你在這裡拖時間。”
震宇聽話地將褪下的西裝外套、襯衫及西裝褲一一丟到床上,還故作瀟灑的彈了彈 手指,“這樣可以了嗎?”
那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震宇一身壯碩的肌肉線條,僨起的強壯手臂及結實有力的長 腿……雖然他並沒有健美選手那樣誇張的曲線,但那副粗獷的高大身材,就像狂獅猛獸 般,教人忍不住心驚肉跳。
那三人面面相覷,猛吞著口水。幸好這個女人及時出現,否則就算是十個人加起來 ,恐怕也不是這個姓柯的對手!
高個子趕緊對小個子點了點頭,小個子立刻會意地將滿床的衣物抱起來。
“你慢慢的走過來!”高個子緊張地握著刀子對震宇喊道,並示意肥仔將芷苓的手 銬打開一只,“我警告你,不准給我玩花樣!”
震宇一臉好笑的直點著頭,合作得很。
“這個房間裡有吃的、有喝的,餓不死你們。我警告你,不要妄想逃走,那是沒有 用的,到時候我自然會派人放了你們!”那三人帶著芷苓往門邊靠去,“肥仔,將他們 兩個銬在一起!”
“銬……在一起?!”芷苓再也忍不住地尖叫了起來,光是想像接下來的兩天會是 什麼樣的情形,她就不由得冷汗直流。“我要你們放開我!我警告你們,這件事若是讓 我爸知道了,你們三個都別想再混了!聽到沒有?”
肥仔色迷迷地靠近芷苓的臉,用極其淫穢的台灣國語道:“不然……就將我倆銬在 一起好了,你說好不好?”
“肥仔!”高個子喝令道。“別再玩了!快一點,你是不想分錢了,是不是?”
肥仔吸起肥厚的嘴唇不斷嘟嚎著,不滿地用那副惟一的手銬將震宇和芷苓緊緊的銬 在一起。
這期間震宇合作得連一句話也沒吭,好像被銬的是別人,失去行動自由的也是別人 似的。而他那副老神在在的混蛋模樣看在芷苓眼底,氣得她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可惡!看樣子她不說出自己的身份不行了!
一確定肥仔完成了工作,高個子便身手利落地將芷苓往震宇身上一推,然後三個人 便迅速地逃出門外,“卡”的一聲上了鎖,接著,在一陣鐵門拉下的聲音後,又有“喀 啦、喀啦”的鐵鏈聲響起,想來他們三人又在鐵門上了鎖煉。
聽見門外一片死寂,根本沒來得及出聲的芷苓,只能呆若木雞地佇立在原地,腦中 一片空白。
只聽見震宇用略帶抱怨的聲音道:“不用鎖上鐵門吧!萬一發生火災可就慘了!”
一句話頓時轟醒了芷苓,她不敢置信地轉頭看向那半裸……或說是幾近全裸的震宇 ,黑色的瞳眸裡燃著難忍的怒火。
“你現在還有心情擔心那個?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你這個白癡!”
她抬頭怒視著震宇,用盡全身力氣吼著:“你怎麼這麼沒用!人家說要關你幾天你 都說好、人家叫你脫衣服你也說好、人家說要銬你也不見你有任何反應!早知道你這麼 沒用,我就用我的方式來解決了!也不用淪落到……”芷苓憤怒地指著四周,“要和一 個沒用的懦夫待在這個髒亂的房間裡!”
震宇皺眉聽著芷苓激憤的話語,他可以理解她所受的委屈,但是“懦夫”這兩個字 用得可真是傷人呀!
他沉緩地說道:“這裡至少還是個旅館,他們沒有把我們關在狗籠裡,我們算是運 氣不錯了!”
狗籠?!天,她的確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芷苓氣急敗壞地環顧著四周,一張鋪著大紅花床單的雙人床,兩張破舊的沙發椅, 更別提那骯髒陳舊的老房間所散發出的惡心氣味了。這種惡劣的環境,也比狗籠好不到 哪裡去!
芷苓氣急敗壞的高聲喊著,“那你說,現在到底該怎麼辦?你這個人這麼沒膽,倒 不如當初就答應他們的條件,放棄競標算了,也不用弄到今天這個局面了。”
震宇垂眼盯著芷苓,挑著眉,聳了聳肩,“只好等兩天後再說了。”
“兩天後?”芷苓氣得一再逼近他赤裸的胸膛,繼續嗔罵道。“你真是太混蛋了!
連這種人渣你都搞不定,我就不信你還能立足於建築業,現在可好,你一身光溜溜 的,我的皮包又被他們拿走,我們要用什麼向外頭求救呢?你倒是說話呀!”
震宇眼底閃過一抹精光,他笑了笑,“小美人,先被他們逮到的可不是我哪!”他 提醒她,“而且我也沒有光溜溜的,他們至少還讓我穿了件內褲,算是不錯了!”
“不錯?”這個男人的腦筋是不是有問題?“人家這樣污辱你,你還感謝他們?你 是不是燒壞了腦子呀?”
震宇歎了口氣。唉!這個美人的脾氣還真大,不過,一想到這樣的個性所可能誘發 出的激情,他倒真的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品嘗呢!
“我的腦子好得很,這不過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權宜之計罷了!相信 我,我也挺委屈的。”
他活了三十年,這個決定算是下得最痛苦的。畢竟三億的工程標案說大不大,放棄 了也挺可惜的。
芷苓根本不同意他的話,“委屈?有我委屈嗎?我和你根本就不認識,都是因為你 搶了我的車,才引起他們的誤會,你還有臉說你委屈?!”
震宇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我不這麼做,你美麗的臉早就不知多了幾道疤痕了,難 道你不感謝我救了你美麗的臉蛋嗎?”
這個男人真是少根筋!芷苓氣得頭昏眼花,只能用空下的左手揉著發疼不已的頭。
兩天耶!想到這兩天都要這樣子和他一起生活,她的頭就痛得像是要爆開來似的。
“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她抬起右手,看著和他左手相連的手銬。“現在我們 兩個變成這個樣子,總得要先解決呀!”
震宇剛毅的臉龐揚著一抹邪氣的笑容,“沒辦法!我又沒有鑰匙,這兩天恐怕得委 屈你——”
不等他將話說完,芷苓忍不住反駁道:“你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叫做沒辦法?沒辦 法就想辦法解決呀!”
震宇搖了搖頭。“除非砍斷你我其中一人的手,否則只有等兩天後再說了。”
“開什麼玩笑?被迫要跟你這種人關在一起就很糟了,現在又這樣跟你銬在一起, 萬一傳出去,我李芷苓還要不要做人哪?”
“李芷苓?”震宇挑著眉,繞了這麼一大圈,他總算知道她的芳名了。“很好聽的 名字嘛!”
“你……”芷苓氣得不知所措,“現在不是管名字好不好聽的時候!姓柯的,你趕 快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工具可以打開這個手銬?”
震宇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她實在是太天真了!“小美人,你真認為他們會留下什麼 工具,好讓我們逃離這裡嗎?而且,我想你從現在起得對我好些……至少,說話得客氣 些……”
芷苓倏地渾身僵硬起來。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努力揮去心底那股不祥的預感,“ 為什麼?”
“因為……”震宇似笑非笑的表情讓芷苓頓時雞皮疙瘩掉滿地。“小美人,依咱們 現在這個情況,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很君子的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或是……非禮勿動呀 !”
“你敢?”芷苓用左手緊抓著自己的領口,雙眼直瞪著他。
她這才注意到他全身上下可媲美脫衣舞男的結實線條,古銅色的肌膚在房內暈黃的 光線下,泛著奇異誘人的光彩。他不知不覺中散發出的驚人魅力令她忍不住吞了幾口口
水。
芷苓虛張聲勢地恫嚇道:“我可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動我一根寒毛,否則我包准你 會後悔今天遇到我!”
震宇挑著眉。一個威脅接著一個威脅,這小美人的口氣和她的脾氣一樣大!他不懷 好意地上下掃過芷苓誘人的身段,在這麼近的距離下,他每吸一口氣,都會不可避免地 聞到她身上清冽的蘭花香味。
“我敢不敢?那就要看我的心情好壞!心情好,自然就不會對美人不敬;但若心情 不好……我可就不保證了!”“你……你這只豬!”芷苓十分明顯地感覺到,這個可惡 的男人的確具有輕易撕裂她的力量。
該死!她不喜歡這種屈居下風的感覺。
震宇揚起一絲笑意,突然抬起空著的右手,撫摸芷苓如絲般滑嫩的臉蛋,啞著聲著 道:“對我好些吧!小美人,講話別動不動就帶刀、帶刺的,挺傷人的!”
聞言,芷苓不禁漲紅了一張臉。她的脾氣是不好,而且她今天的言詞的確是過分了 些,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嘛!誰教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令她不安的危險氣息呢!
她用力撇開臉道:“那……是你太可惡了!”
震宇直盯著芷苓嬌嗔的臉蛋,好半晌才道:“小美人,現在這個樣子已成了事實, 你不認命也不成。反正不過兩天而已,忍忍就過了……放心吧!我不是個難相處的人。 ”
“我管你好不好相處?”芷苓嘴硬地說。想到這兩天的生活起居都得和他在一起… …種種可能發生的羞辱狀況,直教她全身細胞死滿地!
震宇揚起嘴角,存心故意捉弄她,“看在未來這兩天,我們可能要過得比新婚夫婦 還‘親密’的份上,你就別老是板著一張臉,挺難過的耶!”
比新婚夫婦還要“親密”?!芷苓瞪大眼看著眼前這個危險的男人。沒錯!這個男 人的道德感肯定比一只蛆還要低下……戰栗的感覺很快地襲遍她全身,她的小腦袋裡正 迅速勾勒出未來兩天可能會發生的種種狀況……生平第一次,她確切地感受到一股深深 的無力感……她,該不會在今晚便玩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