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瑪,您看看兒臣這一身可好看?」一個粉雕玉琢的俏麗嬌娃臉上漾著甜美的笑容,舉止嬌憨地仰首望著她可敬又可畏的父親。
「乖女兒,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穿得這麼漂亮?」皇阿瑪,也就是當今的聖上,抱起了她,嚴肅的臉上難得露出和藹的笑容。
「聽說皇阿瑪今天心情甚好,兒臣特地穿了這身衣裳來陪皇阿瑪。」女娃小小年紀,已經懂得如何取悅情緒陰晴不定的父親。「皇阿瑪,您願意聽兒臣背詩嗎?」
「好哇!」皇上朗聲大笑,龍袖一揮,斥退太監、宮女,風光明媚的御花園中,就只剩下父女兩個人。
春風徐徐,陽光亮眼而不灼熱,空氣中飄滿濃郁的花香,有皇上豪邁的笑聲,與琅琅的童稚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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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藍緩緩地自夢境中醒來,一張開眼,便望進一雙深色的瞳眸之中。
「鷹。」她柔聲地喚著。
「你的眉頭又皺起來了。」鷹人心疼地伸手揉開她眉間的糾結。
「沒事的。」芷藍笑著握住他的手,舒展那不自覺凝聚起來的眉頭。
「你忘不掉當年的事情嗎?」他問,臉上儘是擔憂。
「偶爾總是會夢見。」安撫他似地拉開唇角,她的唇大大地向上彎起,「人不能忘本。」
「你不會厭倦現在這個社會吧?」鷹人臉上掠過不安,粗壯的手臂將她緊緊地擁進懷裡,「要知道,我不能沒有你。」
「你當我是什麼?這麼多年的相處,你還是不能信任我嗎?」芷藍臉上帶嗔地握起拳頭往他肩膀重重地捶下去,不見他眉頭皺一下,反倒是弄疼自己的手。
「疼嗎?」不忍出言苛責她,鷹人呵護著她可憐的小手。「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最近總是會有著不安的感覺。」
「不要不安,開心一點。」她笑著往他懷中磨蹭,「既然承諾了天長地久,這世界上也只有你能陪伴著我,我還奢求什麼?我答應過你,要陪你看盡天下。」
他一把抓住她不規矩的小手,不善表達感情的臉上露出邪魅的笑,闐黑的眸子充滿濃熾的愛意與情慾。鷹人,這個不擅言辭、不擅表達感情的男人,對自己深愛的女人,露出他向來深藏內斂的情感。
就如同他曾對青龍說過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八個字,代表了他的小妻子對他造成的影響。
是啊,他天真善良又可人的小妻子。
蠱惑般地接受丈夫熱情如火的吻,芷藍幸福的心底冒起快樂的泡泡。嗯哼,她親愛的老公居然是如此多愁善感,大概是因為受到她層出不窮的舉動的驚嚇,堅韌的心臟已經承受不住負荷,所以頻頻地對她發出抗議的電波。
可是……她還沒有玩夠哪,怎麼可以就此收手咧?她可是組織裡的小姑娘,既然叫小姑娘,顧名思義就是頑皮、天真、不懂事的「少女」嘛!所以嘍,在她還沒有厭倦刺激之前,親愛的老公,你的心臟可要多多努力啊!
芷藍的心思在瞬間轉了好幾轉,不過,她最後的注意力終究還是放在老公的身上,再說,她親愛的老公怎麼可能任她在那邊天馬行空胡思亂想?早早就用他那無法擋的魅力拐回她的心,共享著曼妙的登峰之旅。
沉醉在兩個人世界的他們,完全沒有料到,鷹人的不安會成真,天長地久的生活竟被硬生生地橫隔阻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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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革命」事件之後約莫過了三個月,也就是台灣正值秋高氣爽的時刻,莫依去函邀請哥達-戴裡克到來,並選擇在山區的一家飯店招待他的蒞臨。
沒有氣派的排場、豪華的格局,更沒有豐富美味的大餐,眼前場面冷清得讓哥達-戴裡克懷疑自己如今要面對的究竟是不是傳說中的天才裴莫依?
雖然飯店位處偏僻的山區,不過乾淨而且素雅,木造三層樓式設計的飯店看起來就像是他們D國鄉下的小旅館,可是乾淨的外貌、高雅大方的設計,還有清淨舒爽的環境,卻造就了這家小飯店不一樣的氣質,可是他還是很懷疑,裴莫依真的打算在這裡招待他嗎?
事實證明了一切,莫依的出現打破了他心中的存疑。
站在飄著木頭香味的大廳之中,兩個男人彼此確認對方的身份。
本能地想伸出手去向他握手表示禮貌,哥達-戴裡克這才想起對方不喜歡這類「過於親密」的舉動,而打消了這個念頭,改用口頭上的招呼。
「很榮幸能見到您,裴博士。」壓抑下心裡對莫依高傲態度的厭惡,他在臉上堆起了笑容。
「我也有同感,戴裡克博士。」莫依一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只對他點個頭,當作是招呼。
哼!驕傲的小子。
「聽說『法藍公主號』是戴裡克博士的嘔心瀝血之作?」兩人坐下後,莫依沒有說什麼客套話,直接就進入這次見面的主題。
哥達-戴裡克一面觀察著四周圍的環境,一面回答他的問題,「那只是近期之內的說法而已,因為我還想要更上一層,所以『法藍公主號』還不算是惟一最好的製造發明。」
不知道自己的目標有沒有在這裡?聽說裴莫依受到重重的安全保護,可是他出現時身邊並沒有其他人在,那麼就是說保護他的人是隱藏在周圍附近嘍?
一邊應付著莫依的問題,哥達-戴裡克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地留意此行真正的目的。
飯店大廳上來往的人並不多,因為現在正是觀光旅遊的淡季,人少是正常的現象,相對的,目標物便明顯得許多。
哥達-戴裡克不著痕跡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表面,包含他自己在內共有十二個人,全都在這個廳內,而且……
他嘴角忍不住地向上勾起。台灣之行,來對了。
他們兩人的對話沒有超過半個小時,因為初次見面,僅能聊個天,約略地瞭解對方的個性與思考模式,然後才決定是否要深談。
說實在話,哥達-戴裡克覺得,舉世聞名的裴莫依會為了區區一艘潛水艇而請他到台灣作客這點很不尋常。不過無妨,台灣,他勢必得走這一遭,早來晚來都是一樣的,在他的生命之中,注定和裴莫依以及「特殊情報組織」有所交集。
這個交集點是刺激呢?還是驚悚恐怖?值得期待。
送哥達-戴裡克到他專屬的房間休息之後,青龍、邵靖、鷹人、芷藍四個人立即從隱藏的地方出現,聚在莫依的身邊。
五個人避開人多複雜的大廳,選擇到飯店後山中的—塊休息區待了下來。
各自找位子坐下來之後,他們沒有馬上進行對話,只是靜靜地坐著,傾聽著樹梢間的鳥鳴,還有空氣中流動的微涼秋風。
每當他們到一個環境優雅的地方,或是對這個地方有著特別的感情存在時,他們就會有這樣的一個寧靜時間。其實不是只有他們五人有這個習慣,整個「特殊情報組織」都共同擁有這個習慣,沒有明文的規定,起源於誰已經是不可考了,可以確定是,這是經過諸葛裘恩強力推廣的結果,可與其說是推廣,倒不如說是「強迫中獎」還來得恰當,未料無形之中,居然也讓眾人培養出這樣的共同習慣。
如同她一直在強調的,大家都是好夥伴、好朋友、手足相親的一家人。
祥和的寧靜維持了約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他們這才集中思緒,專注於眼前的狀況。
「這個哥達-戴裡克讓我感覺很不安。」很自然地,青龍第一個開口,「從他出現到我們離開飯店,我看不出他的想法。」
「我也是!」擁有比青龍心電感應能力更強的邵靖也開口證實,「我總覺得他身體周圍好像有什麼東西存在,阻撓我看透他的心思,他是有備而來的。」
「咦,為什麼會這樣?」芷藍不解,無法相信連邵靖都無法看透這個來自D國客人的心理。
「應該是說這位來自D國的博士已經發明出如何克制我們的力量的武器了。」鷹人聽完之後,也是一臉的擔憂,濃黑的劍眉微蹙著。
「也許是吧!」一直靜默聽著他們談話的莫依在此時開了口,「不過,我相信那個阻撓青龍跟邵靖的東西很快地便不會起什麼作用了。」
「哦,你知道原因?」邵靖一臉好奇的模樣。
「那當然!」莫依得意揚揚地解釋著,「就好比我最近做給梅麗貝露的小飾品一樣,那些是用來抑制過大而且失控能力的機械,順便還有輔助她如何去使用那些過大力量的功能。比起哥達-戴裡克所製造的小玩意而言,我的發明比他的可高級多了。」
「誰聽你炫耀那個來著?」邵靖不以為然地扁扁嘴,「我想知道的是有什麼辦法可以去除那些阻礙,好讓我能夠確切地知道對方的目的。」
身為天才博士的保鑣,她對於在莫依身邊的人都會使用讀心術來確定安全,所以當她不能探知哥達-戴裡克的內心世界時,她沒有辦法安心。
「那就得看你的能力強到什麼地步了。」莫依賊賊地笑道:「我是有辦法做出使那些阻礙消失的機械,不過這樣太便宜你了,你還是好好地努力吧!」
「哼哼!是這樣的嗎?」邵靖對他露出冷笑,「對方也是個有天才之稱的人,他既然敢使用那個東西來阻撓我們,又怎麼證明他不會發明出更厲害的機械來呢?」
「你這是瞧不起我嗎?」莫依不能忍受她的譏笑而提出抗議,「我只是懶得在那方面發展而已,要知道,與其發明機械來抗制你們,還不如想辦法來讓一般人更瞭解你們。」
聽到這裡,芷藍敏感地察覺出莫依和邵靖之間又爆出戰鬥的火花,卻只能帶著既無奈又好笑的眼光看著他們。
他們總有吵不完的架,彷彿得藉著這個方式才能溝通似地。
回眸看著丈夫,在他深邃的瞳眸中,她也看到相同的想法。
偎進丈夫的懷中,依戀著他寬闊胸膛中的溫暖,滿溢在心湖中的是幸福的汪洋大海,氾濫得無邊無際。
隨他們去吧!吵吵鬧鬧總比彼此忽視還來得好,組織裡的人都能感情融洽地相處,這也是火鳳凰所樂見的。
「邵靖什麼時候才會答應和青龍結婚呢?」芷藍漫不經心地玩弄著鷹人握住她的手的厚掌,蔥玉般的手指輕輕滑過他粗糙長繭的手心,黑白分明的眼眸直盯著眼前嬉鬧成一團的夥伴們。
鷹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低頭輕嚼了下她小巧圓潤的耳珠,引來她身體的輕顫。
「是你先挑逗我的喲!」他對面露嗔意的她裝出一臉的無辜。
「你怎麼愈來愈胡鬧了?」她笑著吻吻他的臉頰,微歪著頭,一臉好奇地看著他。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他低沉渾厚的聲音揚起,細細密密地包圍住她。
「你是在指責我馭夫不當、交友不慎嗎?」她的額頭抵著他的,鼻尖也對著他的,雙手在他的頸背後交握,吐氣如蘭地質問他。
鷹人照例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先飽嘗一頓甜美的蜜汁之後才面露微笑道:「是你帶壞我的。」
芷藍聞言,白皙的臉頰染上紅霞,艷麗似火,「我哪有帶壞你,哪有!」
這招叫「死不承認」,是啦!她不過是活潑了些、好動了些、愛玩了些,不過,總比死板板地過日子要好啊!時間那麼多,資訊一年又比一年還要新,沒有旺盛的求知慾,哪跟得上新時代?生命是如此美妙,就算是有無限的生命也不能隨隨便便地揮霍,而且,她也沉穩了許多啊!
只是安分太久,總會有些不安於室。
「我討厭殺人。」她笑,眼睛綻發出發現獵物的粲然光芒。
「總是要套口供的。」鷹人微笑,看著妻子從他懷中站起來。
「猜猜看這次誰贏?」芷藍伸了伸懶腰,烏黑的頭髮亮如綢緞。
「你是贏不過我的。」他笑著搖頭,依然沉穩如山,只有眼底的驚艷洩露了他的心思。
「等著看嘍!」她豪邁地笑著,反身做個劈腿的姿勢,飛揚起來的腿踢翻來人的身子。
鷹人和芷藍在談笑之間已經掠倒五個人,相同的,莫依等人也和出現攪亂他們安寧的人糾纏成一團。
直升機的聲音在他們頭頂上方響起,從不斷湧現的人來看,這次來襲的人是誓在必得。
「莫依,這次你又發明出什麼東西?」邵靖一邊擊退欺上身前的人,一邊問著。
「嗯……我想想看。」莫依好整以暇地閃過對方的拳頭,伸出右腳絆倒對方,一副漫不經心地回答,「是遠程飛彈?隱形戰鬥機?還是那份地心勘驗設計圖?」
邵靖翻了翻眼,「夠了,莫依,我已經知道我這是白問了。」
「我說莫依啊,你也稍微克制一下,別儘是發明些讓人頭大的東西好嗎?」芷藍挨到莫依身旁,一邊替他驅散那些不懷好意的敵人,一邊問道。
「沒有辦法啊!不小心製造出來的,要我怎麼控制?」莫依皮皮地笑著,「反正這一切會有A國和T國來處理,你就不必太擔心了。」
「我看我們得想個法子撤退才行,對方打算使用人海戰術,我們可沒有那個體力跟他們耗。」青龍和鷹人也接近莫依的身邊。
「嘿,那正好,來試試看我這新發明有沒有用。」莫依看了看四周,頑皮的笑容裡增加了一抹賊意。
「希望他們不是為你這新發明而來。」邵靖嘴裡咕噥著。
「你大可放心,這個發明是我針對組織而設計的,沒有人知道,只有你們。」他伸手比向森林,「到那裡面去,我弄給你們看。」
眾人跟著莫依進到森林內部,穿越過崎嶇不平的山路後,他們眼前出現了一條熟悉的小路。
這一條是通往飯店的路。
「這個距離應該是可以了。」莫依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個類似遙控器的儀器,按下其中一個按掣。
接下來他們就看見一幕好笑的默劇畫面。
那些追過來的人彷彿是遇到一面隱形牆般,停在那邊前進不得,只好不斷拍打那面看不見的牆壁,張口不知道在那邊咿咿啊啊些什麼話。
「好玩吧!這是防護罩,即使是遇到核子彈的攻擊也不怕,而且還有過濾污濁空氣的功能喲!」莫依得意洋洋地展示著新發明。
「看來你又發明了令人傷腦筋的東西啊。」鷹人笑著對他道,熠熠發亮的黑眸因為他的新發明而添加了耀眼的神采。
看著那兩個男人又一頭栽進討論的熱潮裡,芷藍心中是又嫉妒又無可奈何。知道鷹人對知識的渴求,所以無可奈何,但是剛剛戰鬥才告一段落,他居然連慰問一下都沒有就陷入新發現的熱情裡,教她這個妻子心裡還真不是滋味。
「哎呀!芷藍,你受傷了。」結果是邵靖發現她掛了彩。
也幸虧她這一叫,喚回了鷹人的注意力。
「哪裡受傷了?我看看!」他心急地拉著芷藍的胳臂,當看見傷口時,他那眉頭皺得幾乎讓兩邊的眉毛連成一線。
「小傷,沒什麼。」她淡然地回答,刻意忽略他關心的語氣。
「這怎麼可以?」注意到她的冷淡,鷹人知道自己又讓她心裡感到不愉快了。唉,沒有辦法,一看到新的東西出現,他就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嘛!而且她不也是知道自己這點?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嘔氣呢?「回飯店之後,我馬上幫你包紮。」
芷藍沉溺在他呵護的溫柔裡,習慣性地靠在他的懷中,壓下心底剛剛升起的不安。
夫妻當久了,有許多的事情都已經變成習慣,他總是喜歡用他那低沉渾厚的聲音訴說著愛語,一遍又一遍地確定他對她的愛。然而,有時候,她還是會質疑兩人之間的愛情,不是不相信鷹人的愛,而是害怕長久的時間磨滅了兩人之間,那份天長地久、海枯石爛的誓言。
人的生命是短暫的,所以可以大刺刺地宣告著永恆的誓言,然而對她和鷹人而言,他們的生命是無限期的,究竟能活過多少的歲月也不得而知,維持著這副年輕容顏的軀殼已有上百年的時光,長時間面對一張不變的容顏,她有自信自己對鷹人的感情恆久不變,但是鷹人呢?
真的好擔心!好擔心鷹人會為了求得更高深的知識而離她遠去,或是遇見一名更能吸引他的女子,畢竟以現在的女人和以前的她而言,現代的女性顯然比較符合他的理想,不!她不要遇見這樣的結局,鷹人是愛她的!會愛她到永遠的,是吧……
芷藍輕咬著下唇,身子略微僵硬地離開鷹人溫暖的懷抱。
可是下一刻,她又被埋入那副溫暖的胸膛。
「別胡思亂想,好嗎?」他低沉的聲音裡有著擔憂與不安,低低懇切的聲音是那麼揪緊著她的心、暖著她黯然的魂魄。
從他的懷中仰起頭,她凝視著他那闐黑深邃的眸子,「我就是喜歡胡思亂想,好讓你知道該擔心、讓你知道我深深愛著你。」揚著幸福光彩的笑容,她俏皮地對他眨眨眼。
「芷藍……」鷹人實在是拿他這個頑皮的妻子沒轍,她就像是專門生出來讓他擔一輩子心似地,憂心她的安危、牽掛她單純的心性、愛煞她性靈純淨的靈魂。
此刻,芷藍臉上正帶著快樂的笑臉拉著他跟上莫依他們遠去的腳步,笑語聲所編織的情網是那麼綿密,溫柔的愛情紅線緊緊地繫住兩顆心,共同度過大風大浪的漫長歲月,一個不知道盡頭的道路。
踏著輕鬆的腳步,鷹人無怨無悔地任著妻子牽著他的手,奔向遙遠的未來。
他相信,只要牽著的手不分開,他們之間,就沒有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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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充足的休息與享受過精緻可口的餐點後,哥達-戴裡克走出房間,向站在門口守衛他安全的保鑣示意他想單獨外出看看台灣的山水風光,拒絕他們的保護之後,便單獨一人走出飯店。
看到哥達-戴裡克單獨一人走出飯店門口,負責守衛門口的邵靖連忙聯絡正巧從外面回來的芷藍道:「芷藍,戴裡克博士單獨一人外出了,你趕快跟上去保護他。」
「知道了。」通訊器傳來芷藍朝氣蓬勃的聲音。
回答邵靖通知的同時,她也正巧看見哥達-戴裡克的身影。
「哎呀,真的是完全不顧主人的擔心,就任意出遊的客人。」發完牢騷之後,她便意興闌珊地跟隨在後。
這位來自D國的博士還真不懂禮貌,居然連報備主人一聲都沒有就擅自走出飯店,一點都沒有考慮到身為招待的主人會不會擔心,更別說這地方對他而言是人生地不熟的山區了,難道他不怕自己會迷路嗎?這裡雖然屬於半開發的休閒遊樂區,但畢竟還是山區,總是還有不少的毒蛇、毒蜂出沒,嘖!沒基本安全概念的男人真討厭!
時值秋季,雖然是十一月,但在沒有寒流來的日子裡,台灣的陽光依舊是燦爛耀眼,溫度也不會低於夏天多少,偶爾還有舒爽的涼風拂面而來,愜意得很。
享受著秋色的同時,芷藍沒有忘記此時正在執行任務,依然小心翼翼,暗中保護著哥達-戴裡克。
走著、走著,哥達-戴裡克居然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走去。
他的舉動引起芷藍的疑心。
本來以為他對這個地方人生地不熟,在沒有熟人的陪伴之下,理應不會走太遠便會折返飯店,然而他並沒有,而且還往偏遠的地方走去,沒有跟著人潮走。如果這博士不是路癡就是他對這個地方很熟悉,討厭人多也許是一個理由,可……沒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安全開玩笑吧?不過,以他那健步如飛的步伐來看,她很難相信眼前的男人是個剛到台灣的外地人。
雖然心中疑雲叢生,但是芷藍還是盡本分地尾隨在他的腳步之後,來到一塊空地上。
哥達-戴裡克在來到這個地方之後,便沒有再往前深入前進了,這個舉止,讓芷藍稍微地鬆了一口氣。倘若他再往前深入,恐怕她得為了安全考慮而出面阻止他的行動。
畢竟,過了這塊空地,接下來的地區就是沒有經過開發的危險地區。
遠遠地看到他彎下腰不知道放了什麼東西,她想,應該不是什麼危險物品吧?說實在的,這些被號稱為天才的科學家們還真是天真得讓人放心不下。
雖然這種想法好像連莫依也被罵進去,不過,他本來就屬於欠罵型的。
正當她這麼想的時候,哥達-戴裡克卻突然轉過身來,銳利深沉的視線與她相對。
不會吧,他發現她了?芷藍困惑地揚起眉毛,依然不動聲色地看著他漸漸地走近。
「美麗的小姐,願意出來與我共享美麗的風景嗎?」他對著地隱身樹叢的方向有禮地問著。
不可能!他沒有道理發現自己的跟蹤。
芷藍在心中大叫著,不過驚訝歸驚訝,她依然沉著氣,靜觀其變。太早現身對她而言並沒有什麼好處,她才不相信這個吃公家飯的男人會發現她的藏身之處,從事特務工作這麼多年,沒道理被一個外行人識破她的跟蹤技術。
哥達-戴裡克見樹叢裡沒有反應,便繼續道:「小姐,你別懷疑,我從剛剛就知道你在跟蹤我了,而且,我不是都開口喚你『小姐』了嗎?」
該出去和他碰面嗎?想起他能夠隔絕青龍和邵靖的讀心術,可見他有法子可以知道他們的動向,就這點,哥達-戴裡克的動機很值得懷疑。
「你好,戴裡克博士。」芷藍推開草叢,現身與他碰面。
和他接觸看看吧!反正「特殊情報組織」對這類科學家而言都不算是秘密,若要打比方,身為國際天才科學家的莫依在他們的保護之下已經長達二十年之久。還有一點值得懷疑,莫依理應不會對這樣的科學家產生興趣的,更別提莫依會邀請哥達-戴裡克到台灣來。「革命」的事件才剛結束,她不希望再度發現和「革命」組織類似的機構。一個頭子受傷就已經讓整個組織疲於奔命,而先前莫依的喪失記憶力,也幾乎讓所有的組員人仰馬翻。
這也許是「特殊情報組織」所必須面對的考驗,可是,再怎麼厲害的人也有體力的極限。老實說,她覺得自己的心已有些疲乏,好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隨興地休息個幾天,就如同以前在天真年紀的習慣——
每當心靈疲累的時候,都想找個山靈水秀的地方,無拘無束地過著日子。
縱使芷藍心中的想法是如此,不過從她的外表卻看不出一絲端倪。她面帶著禮貌的微笑,注視著哥達-戴裡克。
「我還以為你打算躲在草叢裡不現身一見呢。」哥達-戴裡克在心中遺憾著,可惜,她沒有變身幻化成另一個人。
「既然被戴裡克博士發覺,哪有隱身不見面的道理?」芷藍聳聳肩膀,「況且以戴裡克博士這種身份的人能發現到我的存在,讓我不得不懷疑自己跟蹤的技術是否退步了?」
「哈哈哈!不是這樣的,是我有個發明,能在普通人當中找出你們這種擁有特異功能的人。」哥達-戴裡克佯裝豪邁地笑著。可是他不知道,以他的外形而言,他是屬於斯文書生型的男人,雖然在某個角度看起來有股邪惡的味道,所以當他故作豪邁的時候,就給人一種很不協調的感覺。
芷藍在心中暗暗地皺起眉頭。總覺得這個男人怪怪的,自己並非只接觸過莫依一個人,她本身也擔任過其他科學家的保鑣,但從來沒有一個科學家像哥達-戴裡克一樣,令她對他產生了不好的感覺。
還有,他那種發明,令她直覺地就想要離他遠遠地,不想和他有所接觸,她記得邵靖說過,他拒絕讓邵靖知道他的想法。
假設他是心胸坦蕩的人,何必怕人家知道他心中的想法?而且就這兩天的觀察來看,他很喜歡研究機械來對付他們這些擁有特殊能力的人。不管他存什麼心,總而言之,像這種設防在先的人,其內心真的有可能想和他們這些擁有特殊能力的人保持友好態度嗎?對於要如何發明不讓特殊能力者有機可趁的機械,然後再來和特殊能力者成為朋友,有這樣想法的人,教人如何信任?
就在這個時候,她看見哥達-戴裡克的手輕輕地擺動一下,一個黑色的物體隨即掉了下來,在接觸到地面的時候,瞬間冒出了白煙。
芷藍連忙往後跳開,可是白煙就像是有靈性一般,直撲她而來,瞬間讓她失去了意識。
當她身子軟倒在草地上的時候,從樹林之間走出幾名看上去像是傭兵的人。
「將她帶回去,動作快。」溫和的態度一轉,哥達-戴裡克嚴厲地吩咐著。
只見那些傭兵沒有回話,便動作迅速地帶走芷藍。
「好了,這下子,就等歐陽鷹人自投羅網了。」他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