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落,沒有給她任何的准備時間,他的唇旋即如鷹吻似地攫奪了她鮮嫩欲滴的紅唇。
沒有想到他會突如其來的吻她,在蕭千夜錯愕的時刻,已然給了他長驅直入的最好機會。他膽大不客氣地以舌撬開她不設防的唇齒,隨後一舉進駐她柔軟的口,肆意地攪動她溫軟的舌,在她的口中掀起一陣風起雲湧。
「唔……」蕭千夜唇舌與他糾纏著,手腳卻是極力地想推拒他。然而他就像是個最好的獵者,早已透視她每一個可能的舉動,甚至是在她還沒有動作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防范她。
手腳的掙扎和唇舌相纏一樣激烈,在兩人使勁地相纏以及掙脫的同時,她的衣服成為了斗爭的犧牲品。
嘶──
她的衣服因他的強力撕扯而應聲碎裂成破敗的碎布飛落一地,轉眼間上半身已然空無一吻。
她沒有畏懼,就像是早已經太習慣在他面前裸裎著身子一般,只是以湛黑的眸光恨恨地瞪著他。「別碰我!」
柯恩勾起邪惡的嘴角。「不可能。」他冰銀色的眸光盯著她白皙的身子,在視線觸及到她胸口的那個彈痕時,冷眸陡然變得更為寒冽。
「該死!」他低低地咒了一聲,像是正極力克制著什麼憤恨,卻又沒有辦法壓抑下來,魔魅的大掌覆上她泛著瑰麗嬌紅的雪乳。
那上頭有著她舉槍自刎的印記,是讓他難以不瘋狂的存在。
「別碰我……」縱使身體不能抗拒,她的驕傲仍然不允許自己什麼都不做。冷眸傲視著他,她出口的卻是幾近於嬌吟的聲音。
「我說過了,不可能。」
一種痛楚又悅人的感覺從他咬蝕的地方爆開來,蕭千夜無法自抑地嚷出細碎的嬌吟,嬌軟的身子強烈地戰栗著。
這男人,只要輕輕一個動作,就可以讓她融化。她可以感覺得到,她的四肢直骸都在歡迎著他的到來。
不。蕭千夜緊咬著紅唇,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臣服於他。她再度奮力地想要掙脫他的箝制,卻始終是徒然。
「對了,忘記提醒你,雖然你以前沒有這樣抗拒過我,但是,你的身手可都是在我的掌控之內,你怎麼會以為你逃得開呢?」柯恩對她露出惡魔般的微笑。
「你──」蕭千夜微敢櫻唇,想對他罵些什麼,原來就已不穩的氣息卻陡然更是紛亂──
他竟然在親吻著她雙峰的同時,還有余力脫褪她的長褲!
「放開我!」蕭千夜迷亂的水眸裡有著驚愕,像是不能相信這個男人有如此好的手段,更像是畏懼自己終將毫無尊嚴的淪陷──她用力地往柯恩的肩頭咬一口。
她咬得極為用力,幾乎在咬下的同時就可以感覺到他的悶哼。然而他只是抬起頭來,薄唇揚出邪惡的笑容,銀眸閃動著魔性的光芒。
「你應該咬得更用力一點,如此一來,我的身上也會有你的印記。」話落,他眸中銀光一閃,一把撕裂她已經被他褪得差不多的長褲後,視線又回到她雪嫩矯乳上的彈痕。「也好,你的身上只有因為我而留下的印記……」
蕭千夜斜睨著他,感覺不出他說這話的時候,究竟帶著什麼樣的情緒。然而她也沒有太多時間思索,因為他那狂放的侵略就要冉起,而愈來愈裸露的她,已經勢必難逃他的魔掌。
「你想知道以前我是怎麼愛著你的嗎?」柯恩唇邊噙著冷笑,像是非得提醒她記得一切。
「不想。」蕭千夜給他的響應是冷然以對。「關於我和你的一切,我都沒有必要、也不想去想起。」
「是嗎?」柯恩冷銀色的眸子徒地燃燒起某種類似憤恨的情緒。「這可是你選擇的,選了就要自己承擔!」
她被他眸裡的情緒所震懾,不自覺地往後退去,而他亦步亦趨地跟隨著,冷眸對她散發出某種勢在必得的光芒,更預告了她的無路可退。就像是邪惡的獵人,明明知道獵物已然是囊中物,卻仍然在逗著那瀕臨被擒的無助獵物。
終於,她一步步地返到了牆邊,他冉踏近一步,她便已被困在他與牆壁之間,他,成為她世界的心中點。
「我不會讓你逃開的。我所施予你的,是你自己選擇的!」他銀眸一熾,大掌往下一扯,她脆弱菲薄的底褲登時成碎布紛飛。
她用力地向牆壁抵去,難以克制由心泛升上來的顫抖。眼前這個惡魔般的男人,氣息是如此熟悉,而這一點讓她懼怕無比。她根本就無法真正地抗拒他,她怕他!身體和心靈都沒有辦法戰勝他。
「冰戀,你忘了嗎?我從來就不允許你分心!」柯恩邪惡而沉冷的嗓音傳入她耳中,她才發覺自己在恐懼的同時,他已褪去自身的褲子,兩人此時的下半身都是赤裸裸的,地想做什麼已經昭然若揭。
「別過來!別碰我!」蕭千夜猶如困獸,還渴望做垂死的掙扎,嬌軀重重地向牆壁壓去,幾乎要抵出印子。
柯恩的唇畔泛出冷然的微笑,緩慢地搖了搖頭,像是在嘲笑她愚昧的防備。「我說過,這是你自己選擇的!」
蕭千夜緊咬著維紅唇瓣,努力地克制住想要嘶吼的沖動──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想喊出聲,不想表達自己的痛苦。
不痛。她一點都不痛。就算精致的五官幾乎皺擰在一塊兒,就算冷汗涔涔冒出,就算她的身子已經幾乎要在牆上烙下印記,她還是告訴自己,她不痛。
「你總是這樣,總是如此會忍耐。」柯恩搖頭輕笑,銀眸裡閃著破壞一切的光芒。「冰戀,這就是我的冰戀……」他低低切切地笑了。
火辣辣的疼痛在她的下體肆無忌憚地焚燒著,蕭千夜的意識開始迷蒙。就算是如此,她仍然咬緊牙關,就是不肯嚷痛。
而他,只以最復雜難解的眸光盯著她,把她抱摟在懷裡,將她抱往床上,深深地凝視著嬌容潮紅的她,之後取出那條項鏈,重新幫她戴上。
她,終於又回到他身邊了。
縱然失去記憶,她並沒有失去肉體感官的能力。
當他的身體長軀直入她體內的那一刻,她身體某部分的記憶彷佛被開啟
這個男人,的確和她有過極為親密的關系。
他每一個深入的碰觸,都能喚醒她身體最深處的顫抖,而那種感覺,她很清楚,絕不是第一次。
她更清楚,別的男人不可能給她。只有他。
她顫抖著,不能明白,她的靈魂怎麼會有如此深的悸動?當他進入她體內,她甚至有種她已然等待了千百年的感覺。
不,她想這些做什麼?她現在最重要的目的是殺了他──
她輕輕搖頭,看著熟睡的他,在確定方才與她纏綿過的他正睡得深沉之後,將纖纖雙手伸出,欲緊緊抓住他的頸項。
然而,雙手才一伸出,下一刻便已為他所擒。
「想勒死我嗎?」柯恩的眸子倏地張開,銀灰色的隨裡根本沒有絲毫的睡意。「枕邊人最是危險,而殺手在當人的忱邊人時最容易下手。這是我以前教過你的,很高興你還沒有忘記。」
蕭千夜用力甩開他的手,別過螓首,不想望向他那雙會讓人無所遁形的銀眸。「我不記得你說過的話。」
「但你的潛意識裡卻記得我教過你的每一件事,不是嗎?」柯恩扳過她的容顏,微笑地提醒她。「不僅是殺人的技巧,還包括床上的功夫。冰戀,你從來有忘記過我,你的遺忘不過是自我欺騙而已。」
「我確真想不起你,你的自大並不能代表什麼。」蕭千夜定定地凝視著他,不想屈服在他狂妄的話語之下。
「應該說,你的逃避並不能真正躲掉什麼。」柯恩微微勾唇,笑得雲淡風輕。「你依然是那麼愛我、那麼依賴我,不是嗎?」
「愛你?依賴你?」蕭千夜挑高秀眉,幾乎要輕笑出聲。「我不知道我以往究竟愛不愛你,但我確定我現在對你沒有任何感覺。」
柯恩的臉微微抽動了下,銀色的目光變得陰寒而冷冽。「你必須想起來。我一定會讓你想起來。」
「何必呢?為什麼一定要我想起來?」蕭千夜不了解。殺他,她求的不過
是平靜,而她的記憶回來與否,對他到底有什麼不同?
「因為你不該忘記。」柯恩淡淡地說著類似於懲罰的話語。
「這不是理由。」蕭千夜冷冷回答。「我不接受這樣的理由。」為什麼她不該忘記?她難道沒有遣忘的權利嗎?
「我愛你。」柯恩銀眸一閃,出乎意料之外地爆出這三個字-你有沒有想過是因為我愛你?-唇角微揚,他笑問。
「沒有。」蕭干夜微微搖頭,注視他看似平靜,其實卻不然的眸子。「我想,以往的你或許也不曾愛我。你看來就不是那種會愛人的人。」她平靜無波地訴說自己的感覺。「我想,這理由不成立。你不會愛人,更不會愛我。」
「你很聰明,不會做過分的聯想。」柯恩激賞似地吻了吻她瑰麗的紅唇。「知道嗎?冰戀,有些事,從來就不需要理由。」
與他的競賽持續沒幾天,蕭千夜就知道,她縱然不會是輸方,也不會是勝利的那一方。
不是輸力的原因是,不管他做了什麼事,都沒有辦法開啟她封閉記憶的鎖。而不會是勝利那一方的原因是,他的防御力確實很強。不僅如此,她還發現一項可怕的事實──
她不敢下手。
她並不是沒有機會拿著槍直指他的心房或腦袋。睡在他身邊的時刻太多,她有無數機會可以解決他。
可是,她就是無法扣下扳機。
每次,她鼓起了勇氣要殺他,手就會不聽使喚她輕顫,接著,手槍就會毫無意識地被她弄脫手,次次皆如此。
她根本沒辦法下手,要如何勝利?
既然不能贏,那她要逃到海角天涯去。以她的能力,或許她可以在一個荒島上獲得地想要的平靜。
「在想什麼?」柯恩無聲無息地來到蕭千夜的身邊,凝視她沉思的容顏,微笑開口。
「沒有。」要怎麼逃離呢?在這個有他的屋子裡,怕是很難。就算她有辦法逃過所有的偵測警報器,也絕對逃不過他。
柯恩以那雙冷銀的眸定定地凝視著她,輕揚薄唇。「看你的神情,我還以為你想起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想到。」蕭千夜漠然地說道。「這個像籠子一樣的地方,讓人無法思考。」
故意這樣說,是因為她知道他為了要她想起,肯定會不擇手段,而她很明白像這種地方,要逃脫的可能性絕對比另外的地方低,若能換個比這間別墅再大上一百倍以上的地方,那她想要不被他找到的機率就高很多了。
「沒想到我們想的是同一件事。」柯恩贊賞地撫了撫她細致的面頰,而她只是冷冷地凝視著他,沒有逃開。「我正想帶你回我們的地方,好讓你盡快想起所有的事。」
我們的地方?蕭千夜抬眸,淡望了他一眼。聽到這個字眼,她的心跳,竟然無端端地,漏了一拍。
桃園中正機場
與柯恩一同上了飛機,首先躍入蕭千夜腦海裡的事別無其它,就是逃脫。而逃脫,就是逃離他。
沒有采取什麼劫機的笨手段,她只是跟空中小姐喊頭暈,然後請空中小姐給她一些止暈藥。
「頭暈?」柯恩眼裡出現的除了關心,還有質疑。「你以前從來都不會暈機的。」
「以前不會暈機,不代表我現在不會暈機。」蕭千夜淡淡掃了他一眼。「難不成你連我吃藥也想管?」
柯恩抿起了唇,將她的椅背整個調低,讓她能夠更舒服些。「我確實管了你很多年。你從小到大吃的藥,都是我喂你的。」
「從小到大?」蕭千夜茫無頭緒。
「你似乎連你不會吃藥丸都忘記了。」柯恩搖了搖頭,薄唇揚起近似於寵溺的弧度。
「所以我從小到大都是你用湯匙喂我?」蕭千夜睜大了美眸,顯然難以想象自己吃藥需要別人喂的蠢樣。
「小時候是用湯匙喂你藥沒錯。長大的話──」柯恩眸光一閃,誘惑了她的視覺。「長大的話,是這樣。」
他不由分說地將她的螓首按向自己,將藥丸吞入他的口中,再輾轉喂入她因為錯愕而微啟的櫻唇裡。
如此動作,不只是喂藥而已,還包括了相濡以沫的親密。而她,竟然陷落在面紅耳赤的昏眩裡。
「以後我都自己吃藥就行了。」蕭千夜面容潮紅地將他推開,呼吸依舊急促不已。
「要是你可以自己將藥吞下去的話,我不反對。」柯恩微微勾唇。「這裡還有這麼多顆,你要不要自己試試?」
蕭千夜對他敬個禮。「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她原來就沒暈機,吃下一顆已然太離譜,要把那些全吃了的話,難保她不會因此而睡死在飛機上,原本成功機率就已經低得媲美中樂透頭彩的脫逃計畫,哪還有成功的可能性?
入境的檢查官正要檢查蕭千夜的行李時,蕭千夜慌慌張張地將口袋裡頭的吐暈藥灑落一地。
「啊……」她表現出驚恐慌張的樣子,立刻趴到地上,想要將那些藥丸撿起來。
「這是什麼?」眼尖的入境檢查官臉色嚴肅地問。
「那是止暈藥,空中小姐給我的,不信你可以問他。」蕭千夜指了指和她同行的柯恩。
只見柯恩銀灰色的眸子定在她身上,莫測高深的眼光正瞅著看來驚惶恐懼的她。
「問他?這該不會是他強迫你帶進來的吧?」檢查官板起臉孔。「兩個人都進去,我們要好好檢查你們兩人的行李!」
「可是……我……可是……」表面上裝作緊張兮兮的蕭千夜,內心已然湧出笑意。
柯恩的行李裡頭不可能沒有武器。她就是抓著這一點,要讓他被留扣,移送法辦的。
「陶瓷手槍?象牙手槍?」
果不其然,入境檢查官從柯恩的行李之中查出來的,全是世界上最精密,可以逃過任何檢視儀器的武器。
「柯恩先生,我們可能要請你多留在這裡一下。」入境檢查官對著一臉漠然的何恩說道,又對一旁的蕭千夜說:「這位小姐,你的那些藥丸我們已經驗出來了,的確是暈機藥沒錯。你可以先離開了。歡迎來到敝國。」
「謝謝。」蕭千夜對入境檢查官道謝之後,向柯恩泛出微笑。「對不起,留你一個人在這裡。我先走了。」
她十分快樂地離去,決定要找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重新開始過活,從此生命裡頭不再有肅殺,不再有組織,不再有那些她想不起來,卻依舊要來糾纏她的過去。
因為太過雀躍,所以蕭千夜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柯恩注視著她的銀灰色眸子裡,有著最邪氣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