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鳳舞 第五章
    越過幾畝瘦田,南宮少天一行人在小溪畔找到一戶小小的農家。

    那兒只住了一對公公婆婆,婆婆年約六十多歲,長得瘦瘦小小。而老翁不單是個啞巴,還長了個醜陋的駝背,幸好身子骨還算硬朗,勉強可以下田工作。

    眾人派出西門儀代表交涉,以他油嘴滑舌,輕易就贏得老夫婦的好感。

    「是小姐要借衣服麼?」老婆婆上下打量鳳飛揚,神情說不出的慈祥:「這是我故世的女兒留下的,如果不嫌棄就拿去吧,我再去打些水讓你擦擦身子。」

    老婆婆婦領著鳳飛揚走進小臥房,南宮少天閒著無聊,隨意打量一下身處的房子。只見這兒家徒四壁,屋頂處處破洞,牆壁裂了的地方,就用一些紙頭或破布糊著,要是下雨了,這裡必成澤國。

    「幾位大爺解解渴,莊稼人沒好東西招待。」老婆婆出來,又倒了幾碗水給眾人。

    南宮少天憐他們老弱清貧,故掏出了幾錠銀子,道:「婆婆,謝謝你幫忙,這算是我們買衣服的錢,請你千萬要收下。」

    老婆婆見了那麼多銀子當然大吃一驚,但卻死活不肯收下。鳳飛揚恰好換完衣服出來,見狀也來幫忙勸說,可是老婆婆一見到他,忽然就痛哭起來,眾人給她一哭,都手忙腳亂。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老婆婆在四十多歲那年才得了個女兒。那女孩長得乖巧美麗,兩老鍾愛之極。可惜在一年前,少女一天在河邊洗衣服時,被路過的惡霸看中,要強搶為妾。少女抵死反抗,惡霸一怒之下重重打了一記耳光她,把她打得飛撞在岩石上,少女就這樣香消玉隕了。現今老婦人看到鳳飛揚穿起女兒的故衣,一時感觸才哭起來。

    南宮少天等聽了氣憤不已,可是追問那個惡霸的身份下落時,婆婆又年老糊塗,說不清楚。大家正感束手無策,忽然門外傳來一陣馬蹄聲。幾個流氓打扮的青年不知怎地縱馬來踐踏老夫婦的莊稼,把本就沒什麼收成的白菜,踏得一塌糊塗。老公公呀呀叫著上前阻止,還給踢倒地上。婆婆見狀瘋了似的哭叫著衝出去,幸得西門儀及時拉著她。

    鳳飛揚早已看不過眼,憤然叫道:「家僕甲,我命你去教訓他們」

    「遵命!」鳳飛揚所有的命令裡,只有這個深得他心。南宮少天隨手拿過門邊的掃帚,欣然飛躍而出。

    雖然刻意隱藏,只施展一成功力,但對付區區幾個小流氓已經太足夠了。只見南宮少天拿著掃帚當劍使,一式橫掃千軍已經眾人打東歪西倒,手足折斷。流氓們哀號著逃命,南宮少天要殺他們當然輕易,可是他考慮到當前的任務,以及對方也罪不致死,所以才沒追趕。

    南宮少天扶著老公公回到屋子,二老一相見就抱頭痛哭。

    「公公、婆婆,我想他們再也不敢來了。」鳳飛揚柔聲安慰。

    「小姐、大爺,你們不明白。他們是那個惡霸派來的,三兩個月就搗亂一次。他們呀,就是想整得我兩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們是那惡霸的人?你怎不早說?」南宮少天頓足。早知道就拿著他們了,嚴刑迫供了。

    但是婆婆卻只懂得哭。鳳飛揚歎了口氣,無奈地說:「他們既然經常來搗亂,那我們回去後派人守在這裡,遲早會抓到人的。」

    「又是守株待兔?」南宮少天失笑。

    「你有更好的法子嗎?」鳳飛揚白他一眼。

    「我沒說你的法子不好呀。」而且這樣也可以派人照顧一下這對可憐老夫婦。南宮少天覺得這安排挺完滿的。

    安撫了二老後,西門儀見時候不早,提出要告辭,眾人也表示同意了。可是當鳳飛揚向老婆婆道別時,她忽然哇一聲哭出來。原來老婆婆想念女兒,怎也不捨得讓鳳飛揚離開。

    鳳飛揚見她可憐,又不能告訴她自己是男兒身,最後和西門儀等商量過後,決定暫時帶他們回蘇府,待他們辦妥案子再作安排。

    ☆☆☆☆☆☆☆☆☆

    晚上,蘇府。

    鳳飛揚在蘇小姐的繡房內對鏡梳妝,浴後的他穿上素白的長裙,對著鏡子以象牙梳小慢慢梳理那頭柔亮的長髮,再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成功地將它們挽成時下常見的美人髻,然後簪上一支價值連城的夜明珠釵。由於千面人總是在夜間動手,因此就算鳳飛揚再不願意,晚上休息的時候,還是要作女裝的打扮。

    裝扮完畢,鳳飛揚看著鏡中的倒映,鏡中人那尖尖的臉盤子,緋紅的雙頰,秀挺的小鼻子,櫻色的唇瓣,長而濃密的睫毛,怎麼看也是個清秀絕俗,容色照人的美女。這張臉上唯一有一點點英氣的,就只有那墨黑的濃眉。

    鳳飛揚越看心中越難過,忽然狠狠一拳,把鏡子擊得粉碎。可是就是毀了鏡子,只要他一轉頭,案上那盤洗臉用的水,還是清清楚楚映著那張令他煩惱不堪的美人臉。

    幽幽歎了口氣,鳳飛揚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成那副德行?家中六個兄長,個個長得英偉強壯,活像他們那粗豪的爹。就只有他,長得跟絕色的母親一個印子,比族中所有的姐姐妹妹還要貌美如花。

    唉,如果沒有這張臉,就不會煩惱但如果不是有著這張臉,當初還會不會認識那個人呢

    鳳飛揚恍惚一笑,怔怔地想著心事,直到聽見有人叩門。

    「誰?」

    「……是我。」

    南宮少天?鳳飛揚踟躕著去開門。

    「咦?你的臉好紅。發燒了嗎?」南宮少天一見到他,劈頭就這樣說。

    「你才發燒!還燒壞了腦子!你大半夜跑來,就為了看我的臉?」鳳飛揚敏捷地反駁,跟南宮少天拌嘴已經成為他的本能。

    「誰會想看你那不男不女的臉?!」但不幸地,他的對手也有同樣的本能。

    「你!!!」鳳飛揚恨恨地揚起手。

    南宮少天見狀連忙叫道:「喂,所謂事不過三,你再打我就還手了。」

    可是「啪」的一聲,鳳飛揚硬是給他一記耳光。

    「你不服氣就打回來呀!」

    南宮少天本也忍不住了,可是當他看到那原本緋紅的俏臉氣得煞白,他舉起的手就慢慢放下了。

    「今次是第三次,我下次一定會還手。」

    「是嗎?走著瞧吧。」冷笑。

    「走、走著瞧好了。」

    「現在架吵過了,你還不滾?」

    「我來不是為了跟你吵架。」拜託,他沒那麼無聊好不好。南宮少天沒好氣地說:「我本來只想告訴你,那對公公婆婆已經安頓好了。西門儀曾派人到農莊一帶查問,很多人都聽過老婆婆他們的慘劇,他們沒可疑。而蘇大人聽到他們的遭遇也很同情,願意讓他們留下來當長工。以後婆婆幫忙煮飯,公公照顧一下花草。他們將來也不致無依無靠。」

    「你、你不早說。」鳳飛揚耳朵微微一熱,但還是倔強地抿著唇 。

    南宮少天苦笑。他只是隨便說一句話,怎想到惹來一風波?這一架還真吵得莫名其妙。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哪一次吵架不莫名其妙了?

    二人默然了片刻,鳳飛揚忽然輕輕地說:「還有事嗎?」

    「呃,有是有的。」南宮少天磨磨蹭蹭地在懷裡掏出一個白瓷瓶。

    「什麼東西?」

    「傷藥。你不是扭到足踝嗎?」

    「小事而已,哪用著得擦藥。」

    「那、那就算了。」南宮少天訕訕地把藥瓶塞回懷內,但好巧不巧,鳳飛揚又恰好伸手來接。

    看著自己握著空氣的手,鳳飛揚臉色一沉,把手一甩。

    「你捨不得給就算了。」

    「不是啊。」

    「哼。」

    「收下吧?」推來推去好幾次,南宮少天終於成功把藥把塞到鳳飛揚手上。

    然後,二人又再相對無語。

    「……還有事嗎?」鳳飛揚低頭看著那精緻的瓶子。

    「……沒有了。」

    「真的沒有嗎?那我關門了。」語氣彷彿有點黯然。

    「嗯。」

    「……」

    「……」

    「我真的關門了。」鳳飛揚緩緩把門帶上。

    「等一下。」在最後關頭,南宮少天突然把門頂著。

    「這個……傷藥你懂得用嗎?」

    「不懂。」鳳飛揚輕快地答。

    「那、那我幫你?」

    「如果你堅持,我也不反對。」

    南宮少天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踏進繡房。

    忽然……

    「噹噹噹」

    隨著警報的銅鑼聲,守在花園捕快高聲叫道:「抓到千面人啦!」

    西門儀、南宮少天和鳳飛揚等聚集在蘇小姐的繡房內,著手下把抓到疑犯押上來。那男人滿身狼狽,披頭散髮,垂頭喪氣,被擒之前明顯經過一番激鬥。

    「我們的人有損折嗎?」南宮少天首先問道。

    「回大人,沒有。那人是個繡花枕頭,三兩下就被我們拿住了。」手下躬身回答,對南宮少天的關懷很是感激。

    「什麼繡花枕頭?你們濫用私刑還有沒王法!」疑犯昂起頭激動地叫,南宮少天等人看到他的真面目都不禁一怔。

    「咦?你不是今天那個書生嗎?」鳳飛揚失聲道。階下的男人狼狽不堪,那裡還有在湖心亭吟詩聽曲時的半點瀟灑。

    「小姐!」書生見到鳳飛揚立即神情激動,竟然掙脫了束縛,衝到鳳飛揚跟前。只是南宮少天怎會讓他胡來,只見他抬腳一踢,踢中了書的胸前穴道,讓他當場動彈不得。

    「想不到你真的是千面人。」南宮少天冷哼一聲,他早看這書生不順眼了。

    「我就說他是嘛。」鳳飛揚得意地說。

    西門儀上下打量著書生,然後說:「千面人,我們現在正式拘捕你,有什麼回到大牢才說。」

    「什麼千面人?!你們說什麼我一既不懂!」書生尖叫。

    「那你說,你是什麼人?」南宮少天冷笑。

    書生低頭,過了片刻才道:「我是蓬萊派弟子白曉清,外號神行書生。」

    神行書生?江湖上是這號人物,聽聞是個只有輕功不錯的繡花枕頭。難道……西門儀想了想,問道:「有誰能證明你的身份?」

    「我姑丈經營的絲綢莊,是在燕京城內最有名的,我今次來燕京就是奉父親之命,來探望姑媽,你們一查便知。」

    西門儀立即派人去調查,不消半個時辰,手下已經以飛鴿傳書回報,證明書生所言屬實。

    「你既不是千面人,那三更半夜潛進來幹嗎?」鳳飛揚頓頓足,失望地說。

    「那還用問?當然是來採花。就叫你不是招蜂引蝶嘛。」南宮少天白他一眼。

    鳳飛揚還沒來及回嘴,那個書生白曉清就激動地叫:「不!我不是!我敬重小姐就如敬重九天玄女一般,怎會做出這禽獸不如的行為!」

    「哦,那你說說,你半夜潛進九天玄女家中想幹什麼?」南宮少天冷笑。

    「我、我、我只想跟小姐說幾話。」白曉清癡癡地凝望鳳飛揚。

    南宮少天臉色更加難看,鳳飛揚卻歎了口氣,問道:「你要說什麼?」

    「小姐……我、我會用功練武,參加下一屆的科舉,你、你等我三年,我一定會高中武狀元回來的。」

    啥?以你武功,等你三十年你也高中不了好不好?而且……咦?幹嗎要我等你?

    鳳飛揚一怔,又聽到白曉清繼續說道:「我會回來娶你為妻的。」

    「小姐……我自從在湖心亭見了你一臉,就對小姐念念不忘,滿腦子也是小姐迷人的倩影。為了你,我做什麼也願意,只盼小姐成全我一片癡心。我知道我現在一介江湖草莽,配不起你千金貴體,但他朝我高中狀元……」白曉清陶醉地刻劃美好的將來,渾然不知他這番話聽得眾人面面相覷。

    西門儀終於爆出笑聲,笑得腰也直不起來;鳳飛揚側滿臉通紅,但又發作不得;而南宮少天卻忽然上前一把揪起白曉清,表情說不出的駭人。

    「你瘋了!你今天才第一次見他,就說要娶他為妻?!你憑什麼?神經病!」

    白曉清見他神情可怕,又隱約流露出一絲悲傷,不禁怔住了。過了好一會,才怒叫:「你才神經病!這叫一見鍾情,你一個家僕懂什麼是情什麼是愛!」

    「一見鍾情?你們相處多久?除了他的臉,你還知道他什麼?他的脾氣你知道?他的喜好你知道?他的心意你知道?你就糊里糊塗一頭栽進去?你連他是……」是男是女也不知道……南宮少天沒有說下去,只是頹然鬆手。

    白曉清一跤摔回地上,猶自理直氣壯地叫:「那打什麼緊!小姐的脾氣自然是好的!喜好自然是優雅的!她對我……我和小姐是姻緣天定,否則我倆為什麼會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為什麼就是我撿到小姐的絲巾?

    「小兄弟,你小說戲文看多了。我們小姐啊,跟你是有緣無份的啦。」西門儀強忍著笑,忍得連臉容也扭曲了。

    白曉清見他神色古怪,南宮少天看他的眼神又充滿憐憫,一顆心不禁直往下沉。

    「為什麼?難道小姐她許人了?又還是小姐的身體患有絕症?」癡心的男人幾乎哭出來。

    「對啦,就是他的身體……雖然不是什麼絕症,但也絕對不會適合你。」西門儀壞心地說。

    「不管小姐身體有什麼缺憾,我白曉清也不會改變心意!小姐,請你相信我,我是怎也不會嫌棄你的……」

    白曉清滔滔不絕表白愛意,無論鳳飛揚怎樣拒絕,他還是一廂情願。最後鳳飛揚迫於無奈,握著他的手說:「你說無論我是什麼人,你也喜歡我吧?」

    白曉清拚命點頭,鳳飛揚於是握著他的人往自己胸前一按。最初白曉清還有一臉陶醉,但接著臉色就越來越白。

    「你、你、你……是男人?」

    「是的。」鳳飛揚木然道。

    白曉清的臉變了好幾種顏色,最後好像甩開髒東西般摔開鳳飛揚的手。

    「你這變態!你、你、你不知羞恥,竟然扮作女人來勾引我!你這傷風敗俗……」還沒說完,白曉清的臉已經著了重重的一記耳光。

    只見南宮少天不知何時擋在鳳飛揚面前,神情嚴酷地說:「狗口長不出象牙。要是再敢說一句污蔑他的話,我保證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白曉清嚇得呆了,西門儀生怕他再說錯一句話,害南宮少天犯下殺人大罪,連忙把他拖出去。其他人亦識時務地悄悄溜走。於是繡房內,又只剩下一對關係曖昧不明的冤家。

    二人沉默了一會,南宮少天忽然輕輕歎氣。

    「你歎什麼氣?」鳳飛揚慘白著臉。

    「沒什麼。」南宮少天回頭看看他,心中不知地感到一痛。

    「你覺得我害了他?你覺得這是我的錯?」鳳飛揚神情更淒苦,連聲音也哽咽了。

    「不,不是你錯,不是你的責任。飛揚,不要胡思亂想。」南宮少天有股衝動,想把脆弱的鳳飛揚擁入懷中,但指尖碰到他的衣角,忽然又不敢造次。

    鳳飛揚臉上掠過一絲失落,低聲道:「告訴我,你剛才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南宮少天一呆,道:「什麼話?哦,你我目前好歹是夥伴,在情在理我也不能讓那白癡書生辱罵你。」

    「我不是指這個!」鳳飛揚氣惱道:「你是知道的,我問……你說那番一見鍾情的話……是什麼意思?」

    「呃……那個……我只是隨口說說的,沒意思。」

    「你……」

    「我先出去了。」

    南宮少天正落荒而逃,鳳飛揚卻在他背後揚聲叫:「南宮少天,你老實告訴我,十年前-」

    可話還沒說完,繡房的門忽然被推開了,南宮少天幾乎跟來人撞個滿懷。

    「環姑娘?婆婆?」來人一個是個巧笑倩兮的少女,蘇大人的千金,正牌的蘇大小姐蘇環。另一個正是他們今天救回來老婆婆。

    「哎呀,南宮大哥,你匆匆忙忙去哪兒呀?」蘇環甜甜地笑。聽得金牌名捕來府中辦案,少女情懷的她自是盼望與傳說中的英雄相見。因此無論誰人相勸,也不肯避到安全的地方,寧願抹髒了臉,扮作府中丫環,好親近心目中的英雄。蘇環自小任性慣了,眾人拿她沒折,只好多派人手保護她。

    「環姑娘,這麼晚了,你來幹嗎?侍衛呢?」南宮少天皺眉,但心中有點慶幸她們突然闖入,打斷了那個埋藏了十年,觸碰不得的秘密。

    蘇環吐吐舌:「我來侍候大小姐嘛,況且我區區一個丫環,何用侍衛保護。呵,對了我聽說你們抓到盜賊,特意來恭賀你們的。我還帶了杏仁茶啊,是婆婆教我做的。」

    「看來你跟婆婆相處不錯。」鳳飛揚微微一笑,看著她們親密的神態,看來老婆婆已經找到另一個移情的對象。

    「嗯,婆婆對我很好啊。原來她的手藝也很了得呢,你們也來嘗嘗看。」蘇環熱情地捧起一碗杏仁茶,送到南宮少天跟前。

    盛情難卻,南宮少天也不便拒絕,可是他還沒來及喝,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大叫王府失火了。

    「我出去看看,你……們三人留著不要出去。」他向鳳飛揚說完,就匆匆而去。

    鳳飛揚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神情流露一絲惆然。

    但蘇環卻躍躍欲試道:「哎呀,今天發生好多事。 不如我們也去看看熱鬧吧。也許可以幫得上忙。」

    婆婆聽見大驚:「環兒,火燭可不是好玩的,說不定有人趁火打劫。要是遇上壞人怎麼辦?不如待在這兒陪小姐吧。」

    蘇環扁起小嘴,老大的不高興。婆婆於是哄道:「環兒陪婆婆聊天不好麼?再說,小姐還沒嘗過你做的杏仁茶呢。」

    「哦,是的。」鳳飛揚合作道:「我也餓了,你們陪我一起吃。」

    天真的蘇環聽了,也就高高興興陪著鳳飛揚,一邊吃一邊跟他東拉西扯說著鎖事。

    過了半柱香時間,滔滔不絕的蘇環忽然打了呵欠。

    「你累了,我送你們回房休息。」鳳飛揚想站起來,可是身子竟然一晃。

    怎麼回事?鳳飛揚暗吃一驚,轉頭一看,蘇環已經伏在桌上,睡得昏昏沉沉。

    迷香?沒可能的?他沒可能沒察覺有人在房外向他們施藥。食物裡被下了毒?也不會。他們事事小心,每一樣食物都細心驗過就只有

    鳳飛揚一震,背後忽然感到一陣寒風,他連想的時間也沒有,就回身急拍出一掌。

    兩掌相交,二人也是渾身一震,鳳飛揚已經中毒,真氣不順下被震得連連後退,直至一跤跌坐床上,渾身酸軟無力。

    「你究竟是什麼人?」鳳飛揚怒瞪著眼前的人。

    「我?我不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人。」冷笑一聲。兇手伸了個懶腰,身上的骨骼發出啪啪的異響,四肢、腰身和肩膀好像幻術一樣,慢慢地變長變寬。

    「縮骨功?」鳳飛揚眼中充滿驚異,看著眼前的人伸手往臉一抹,一個瘦小病弱的老婆婆,搖身一變就變成一精壯的中年漢子。

    「你就是千面人。」鳳飛揚駭然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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