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紋窄裙將坐在沙發裡姣美的臀部曲線毫不保留的展露出來,黑色小羊皮細跟靴也隨著穿著之人在半空中輕晃著。
陸允樺凝思已有好一會兒了,最後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在沙發扶手上用力一敲;露齒一笑,她放下蹺高的二郎腿,起身走出客房。
「需要什麼嗎,陸小姐?」正巧經過樓梯的老管家禮貌性點頭招呼著。
「是的,我找你們家少爺,你知道他在哪裡嗎?」陸允樺朝老管家嫣然一笑。
「少爺在書房。」
「哦,那可否勞你轉告他,我在大廳等他。」她轉身下樓的腳步突然一頓,「對了,順便請小姐一道下來,謝謝你,老管家!」
老管家不認為經過昨天的風波後,她和向陽之間能有什麼善意的來往,於是想問她邀請小姐下樓的原因。奈何她根本不給他問的機會,所以老管家只能愕然瞪著迅速掠過自己身旁,然後眨眼間已自他眼前消失的背影。
富麗堂皇的大廳內,陸允樺在沙發上輕輕挪動自己略感僵硬的身子,目光N次飄向手腕上鑲鑽的女表。
在她幾乎認為嚴毅斐可能已經忘了她的邀約時,她聽見腳步聲從樓梯頂端傳來。
踩著優雅的步伐,嚴毅斐悠閒地出現在她背後。「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嚴毅斐親暱地探手輕按女友的香肩以表示歉意,但當發現他的被監護人也在現場時,他不禁微微一、愣地揚起雙眉。
「陽?」
「是我讓老管家請她過來的。」陸允樺笑盈盈地替向陽回答,同時玉手也按上肩膀上大手的主人,將他拉到自己身側坐下。
「哦?現在我相當好奇你找我是為何了。」嚴毅斐轉向來到他身旁的老管家,「給我一杯加了冰塊的威士忌,謝伯。」
「是這樣子的,我想替向陽介紹個朋友。」她的嘴角含著笑。
「朋友?」他放下唇邊的酒杯。
始終低頭看著原文書的向陽首次將視線挪向對面的那對男女,並且不約而同地和嚴毅斐做出皺眉的動作。「嗯,他叫孫靖堯,是我最小的表弟;你見過他的,去年世貿中心那場科技展的會場上。」
「如果我沒記錯,當時的他雙手可是沒閒著,甚至忙得連伸手跟我打招呼的時間都沒有。」想起那個左擁右抱美女的小子,嚴毅斐那對好看的劍眉幾乎倒豎了過來。
其實陸允樺對當時的情形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我想這其中必有誤會,她們是我的客人,是我托靖堯替我好好招呼她們的;你知道嘛,當時我根本就抽不開身。」
「那他的招呼方式還真教人印象深刻啁!當時他的手是擺在人家的臀部上。」
該死!早知道就不提那個花花公子了,陸允樺微微漲紅臉,清了清喉嚨:「上大學後他改變了許多,人也成熟穩重多了。」
「這不能改變他給我的印象,他不適合向陽,而向陽也不需要這樣的朋友。」
看著他如此保護向陽的舉動,欲將那女孩趕出嚴毅斐生活的念頭在陸允樺心中更加強烈了!
「她當然需要!毅斐,你不認為她被你保護過度得近乎孤僻?她該多認識與她年紀相仿的男孩子,讓她走出你的羽翼,因為你無法守護她一輩子的。」
「該死,我當然能!」驀地,一聲雷吼般的叫聲幾乎掀掉整座屋頂。
酒杯在他手中一陣搖晃,飛出的液體濺濕了他腳下的波斯地毯。
他瞪著瑟縮在沙發上的陸允樺一眼,從她驚恐的表情中知道她被嚇壞了。
室內的空氣彷彿在剎那間凝結、靜止了,然後一聲輕咳打破這尷尬的一刻。
「對不起。」向陽將攤在大腿上的書輕輕合上,「你請我來,為的不就是想聽我的回答?」被談論的對象是她,但是這兩個人卻把她擱置在一旁,還真是令人受不了。
「陽!」
「你該讓她聽聽我的意見,哥哥。」她的視線猶盯著沙發裡的女人。
陸允樺困難地嚥了嚥口水。「是的,我想知道你的意願。」陸允樺臉上再次掛上笑容,不過這次她卻顯得小心翼翼,因為她方纔已被嚴毅斐給嚇壞了,更沒預料到他的反應會如此過度。
「那麼你可以開始著手進行這件事了。」向陽端起老管家為她準備好,卻一直未動用的果汁起身。「抱歉,容我先告退了。」她離開他黑眸中隱含指責意味的逼視,迅速往樓梯方向邁去。
臨走前的那一句話,已經教她清楚自己所做的決定,並且如預期般得到她想要的結果——她看見嚴毅斐為她的決定鐵青了一張俊臉。
陸允樺則因為自己的計謀得逞而欣喜得在內心歡唱鼓掌!她衷心希望她那在女人堆裡永遠吃得開的小表弟能夠順利攻下向陽這座冰山,否則讓這兩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再這麼繼續相處下去,她真的不曉得會發生什麼事。
她可不能讓這個患有嚴重戀父情結的女孩破壞了她打算已久的好事!
不需要過多的鼓吹,在陸允樺處心積慮的安排下,才和向陽共進一頓晚餐的孫靖堯可說是立刻被這不苟言笑的冰山美人給深深吸引住。
一個星期過去了,向陽為自己不必再忍受那不時在她眼前擺首弄姿的女人而額手稱慶,但另一個男人的出現卻讓她好不容易獲得的愉快大大銳減。
當初她之所以會答應赴約,完全是為了試探嚴毅斐,不過現在她終於明白,女人真是最會自找麻煩的動物!
向陽輕蹙著眉頭,朝校門口那輛騷包的名貴敞篷車走去,同時在心中有了另一番的計劃。
最近全校的人幾乎都知道她的司機換成了一個名叫孫靖堯的男人,不僅年紀輕,而且還是那種英俊到令全天下男人恨不得抓起來猛K一頓的類型。
「喂,你瞧,他又來接向陽學姊了!真好,要是我也有那樣的……」
旁人的竊竊私語幾乎快將她淹沒其中。
向陽心想,這件事如果上了校內一周大事的頭條新聞,相信自己也不會感到訝異才對。
「小珞,你看,那開著跑車的男人又來載走學姊了。」
「哦,是嗎?」宗珞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
「是啊,你沒瞧見大家羨慕的眼神嗎?」桑晴看見向陽纖細的身子坐進了車內。
「是嗎?」
「怎麼了,瞧你無精打采的,發生什麼事啦?」桑晴的目光從漸遠的車影回到好友身上,好奇地以手肘輕推趴在腳踏車手把上的宗珞。
「你知道嗎,嚴老師只代課到這個月底。」
「校長早上在朝會上不是宣佈過了嗎?」她望著仰臉朝天空大歎口氣的宗珞,頓時有些明白狀況了。
「你都沒注意到,就在校長宣佈完這件駭人的噩耗之後,台下緊跟著掀起一片惋惜的聲浪?」
「如果我有注意到的話,我知道那發出最大聲歎息的人一定是你,小珞。」她繞到單車前,俯身對著好友眨眼,「我不知道你喜歡嚴老師呢,小珞。」
「誰不喜歡才華洋溢、成熟穩健的嚴老師!」宗珞瞪著她,然後又懊惱地低語:「即使他那張冷淡的面容出現在我眼前的機率少得可憐。唉——好羨慕向陽學姊喔!」
桑晴忍不住又望了跑車消失的方向一眼,突然出現了奇怪的念頭——嚴老師怎能放任向陽與這樣的男人在一起?
她忽地想起過去發生在街頭的那一幕危險情景,以及自己一直未能有機會好好向向陽道謝。
「想去哪兒?還是跟往常一樣,直接送你回家?」孫靖堯微笑地看著身旁的女孩一眼。
這謎樣的美麗女子,讓他向來自豪的男性魅力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嚴重打擊。
好一陣子的沉默後,向陽才緩緩開口:「你不覺得你在浪費時間嗎?「
「不,怎能說是浪費,我可是百分之百心甘情願的。」孫靖堯佯裝訝異地低呼,掌控方向盤的雙手輕輕一帶,然後又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什麼時候願意跟我約會?」
「這不在我答應的範圍之內。」向陽不悅地瞪著對方。
「當然!」孫靖堯微笑地急忙開口:「我相當滿意自己有幸成為你的專屬司機!」
「如果覺得委屈的話,你大可不必如此。」
「你的回答總是教人傷心,難道你從不考慮和我約會這件事?」
「你想再一次聽傷你心肝的話嗎?」
愕然一會兒之後,孫靖堯爽朗的笑聲驀然充斥車內。「跟你說話還真是一點都不無聊啊!你知道嗎,這加深了我追求你的意願了。」
對付這種厚顏無恥的男人,除了瞪著他看以外,向陽想不出還能做些什麼。
「其實你長得並不難看。」她最後別開視線,這麼說著。
「並不難看!能聽到你的恭維真是教我受寵若驚!」他揚高雙眉,帶著酸澀的語氣笑道。
向陽蹙眉瞪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說,憑你的長相只要小指一勾,立刻就有一大票貌美如花的女人圍過來。」「你不也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人,而且……天啊,你的舉止甚至像個男人,不過這樣的你卻將我完全的迷倒了。」
向陽緊抓著手中的書本,壓抑著不把它甩上那張自以為是的笑臉。
她該讓這只自大的豬馬上從她眼前消失的!
可是她的不悅並沒有影響到身旁的男人,孫靖堯猶是笑容滿面,對向陽的反應視而不見,自顧自的說:「既然你沒意見,我倒是有一個很好的提議,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廚藝一級棒的餐館。」
最後的結果出乎意料之外,向陽竟被那從不知什麼是拒絕的男人給拉進了餐館。
天啊!她已經氣得忘了開口Sayno。
當樓下前庭傳來煞車聲,嚴毅斐在書桌上揮動的手猛然靜止,並且瞇眼抬首望向牆上的時鐘。
十一點了!那小子!
嚴毅斐握緊筆桿,專注地聆聽屋外的動靜。
引擎未熄的車子在幾秒後咆哮離去。
嚴毅斐帶著皺眉的表情繼續埋首工作。
三十分鐘後,他握著筆桿的手第二次被話語打斷,但是這回只是稍微停頓一下而已。
「進來!」他頭也不回的喊道。
門板被輕輕打開,一道纖細的身影由外頭走進書房。
「老管家說你晚餐幾乎未動,所以我在為自己熱杯鮮奶的同時,也擅自為你熱了一杯。」向陽邊說邊將冒著熱氣的杯子擺在不至於會妨礙到他辦公的書桌一角。
她看著桌面上成堆的文件道:「你不該讓莊秘書那麼輕鬆的。」
「你該加件衣服,而且你的頭髮還是濕的。」他看了看她身上單薄的衣物一眼,眉頭緊蹙地念道,然後再次俯首辦公,顯然不想多談。
向陽蛾眉微微一揚,披上他身後掛在椅背上的外套。
她兩手抱著溫熱的杯子,在離書桌不遠的沙發上坐下,然後輕啜熱飲盯著專注辦公的嚴毅斐。
她讓自己的目光大膽地游移在他俊美剛毅的臉龐上,且在桌燈照射下,明暗交錯的光線更是凸顯出他臉部的線條,讓她的心跳因此而加快了。
她的身子漸漸感到暖和起來,但是她知道那絕非是熱飲的關係,因為能讓自己的身體在不知不覺中發熱,除了眼前這個男人,她明白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這個與她無任何血緣關係的哥哥何時才能察覺她滿腔的情意啊?
「你沒有話要問我?」
「沒有。」他的回答果斷簡潔。
向陽再次揚眉,「你在生氣嗎?」
「沒有。」
沒有才有鬼咧!
看了眉頭幾乎糾結在一起的男人一眼,向陽發現身旁的小茶几上放著一疊便條紙和一支筆;她放下手中的杯子拿起筆,就在紙條上揮毫了起來。
「這就是你現在的表情,哥哥。」食指與拇指捻著剛完成的作品,向陽將它遞至他面前,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玩笑的意味。
紙條上的臉孔與他十分神似,就連皺眉和不小心透露於眼中、嘴角的怒意也完全被捕捉在筆下。
啪的一聲,嚴毅斐突地出手扯下它,「沒錯,我是相當不高興!」他兩眼陰沉地瞪著她。
他終於肯正視她了。
她問:「為什麼?」
「為什麼?你不該忽略你的健康情形,整個晚上我都在擔心那小子會不會在十二點以前把你毫髮無傷的送回來,天曉得我正準備開始為他禱告呢!」
「你根本不用擔心,最近半年來,藥物將我的病情控制得很好,你不也因此而辭掉那份玩票性的教職工作。」
「不,我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你怎能預期它會何時再病發?如果可以的話,我會考慮二十四小時將你拴在身邊,因為依你的資質而言,上大學根本就是一件輕鬆簡單的事,我甚至不用考慮為你請家教。」
「但你不會這麼做,對吧?」向陽歎口氣:「算了吧,這根本不是你發怒的原因,而是你打從一開始就不喜歡他。」
「我是對他有成見。」
「為什麼?」她向他逼近幾分。
「他是個花花公子,是那種不安於室的男人!」
「你怎能如此確定,如果孫靖堯不是呢?」
「如果……該死!那小子天殺的就是!再說,我到今天還相當震驚你為何答應赴約,尤其是我曾提過,在眾目睽睽之下那小子是怎樣對待他的女伴。」嚴毅斐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向陽的好奇心完全不因他的盛怒而有所退縮,「你的成見真的只針對孫靖堯而已?或者這情形還包括未來可能出現在我身旁的男人身上?」
「我……」恍若被棍子悶敲了一記,他瞪著逼近自己的臉龐,霎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誠如你所言,我已經大到足夠主宰自己的意識了,況且撇掉孫靖堯不說,你怎能期望在他之後不會有第二、第三個追求者出現!」
「至、至少不能是他這類型的。」
「有差別嗎?」
這……他不知道,也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老天,光想到她生命中將有其他男人的出現,就令他難受得簡直快吐血。
但他仍死鴨子嘴硬:「或許,到時候我反應不會如此激烈。該死,陽,你問話的方式一點都不對,我是你的監護人,你不該用這種浯氣跟我說話;我只是想明白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耽擱了,因為你一直沒有打電話回家說一聲。」嚴毅斐略微調整坐姿,藉以躲避向陽逼視的眸光。
向陽忽略那抹心痛的感覺,佯裝不在乎的聳肩道:「孫靖堯建議有家不錯的餐館……」至於為何會附和那男人的提議,那就得問問當時的她了;反正用餐後就有專屬的司機可以送她回家,她當然就勉強地赴約嘍!
其實向陽是在餐廳快打烊的時候,才被鐵著一張俊臉的孫靖堯給拉出書店。
哈!她竟然將他忽略了整整三個多小時,可想而知孫靖堯當時的臉有多臭了。
「我本來是去找一本書的,你知道的,一旦我著迷於書中的內容時就會忘了週遭的一切,當然包括打電話這檔事了。」
這點嚴毅斐並不懷疑,不過他卻訝異姓孫的那小子怎能容忍自己被她忽略?聞言,嚴毅斐陰鬱多時的心情才稍微好轉。
「你在用餐前可以打電話回來。」雖然他語氣中仍帶著一抹指責的意味,不過已較先前的怒態平靜了許多。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她回道:「下次我會記得。」
下次?這令嚴毅斐又蹙起劍眉了。「我建議你最好考慮一下,那小子給人的感覺並不實在,陽。」他決定結束話題,並把注意力重新移回文件堆上。
孫靖堯的為人怎麼樣對她一點意義也沒有,因為她這輩子最在乎的人就只有一個,再者,她來書房的目也並非是為了這件事。
彎身端起被自己擱置許久的熱牛奶端詳了片刻後,向揚道:「哥哥,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她不自覺地撫弄著杯沿。
「希望不是跟姓孫的有關。」他正在電腦鍵盤上敲下指令。
「不,跟他無關。」她看了他一眼,「學校劍道社下個月十五日有一場對外的友誼賽,我可不可以……」
「不行,想都別想!」他斬釘截鐵的說。
「拜託,我保證——」
「你的保證並不能改變我的決定。」
「但是……」
「我不喜歡你提起這件事。」
「這根本沒有道理。」她低呼地瞪著他。
「當然有!」食指在鍵盤上狠狠的一敲,他回瞪著她,「它差點從我身邊奪走你,就差那短暫的幾秒而已,如果你還記得的話。」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無法再次承受差點失去她的痛苦了。
「可是當時我們都不知道我有心臟方面的癮疾呀!」
「不錯!要不是你過度熱中劍道的話,我們或許永遠都不必知道。我不該把你獨自丟在國內而只忙於我的事業,因為我的疏忽險些造成悲劇,而你更不明白我內心的愧疚有多深。」嚴毅斐萬般悔恨的低語,眼眶也因此微微泛紅。
向陽見他如此,心中忍不住一慟,柔聲低語道:「沒有人,會怪你,而且忙於事業是你的職責所在,你不需要自責;你瞧,我現在不是好端端地站在這裡。」不知何時,她已來到辦公桌前,嘴角含笑地望著他,眼神更是溫柔似水。
那美眸裡所隱含的情感令他有著片刻的迷惘,但他拒絕讓自己迷失其中,所以迅速逃避地轉移視線,繼而盯著電腦螢幕。
「你得避免劇烈運動,這是席醫生的建議,所以我打算盡責地盯著你;還有,不許你瞞著我在背地裡偷偷練習!」
該死的女人!她怎能期望陸允樺那女人會守口如瓶!
向陽在心中將那姓陸的女人痛快地罵了一頓,但嘴上仍不放棄的問:「縱使我發誓絕不讓自己的身體超過負荷,這事還是沒有轉圜的餘地?」
她是個固執的女人,而他則是位堅守原則的男人。
「沒錯!」
「或許我可以向校長表明自己的意願,他一向很讚賞我在劍擊方面的成就。」
「相信我,我不會阻止你的。」一抹竊笑在唇角若隱若現,他不介意讓她明白這個作法根本行不通。
向陽一時氣結地說不出來,最後只得怒道:「我知道只要你一個眼神便能讓校長唯命是從。」
「所以……」他緩慢地轉向她,得意的咧嘴一笑,「你只能當觀眾了,陽。」嚴毅斐仍是在鍵盤上敲著按鍵。
「我實在不該對你抱有一絲希冀的。」向陽挫敗地挺直微傾的身子。
「很高興我們終於達成共識了。」他微微地頷首,臉上依舊含著笑。
渴望參加比賽的慾望雖如海浪般洶湧,然而向陽明白自己如今的身體狀況是不可能出席比賽了。矛盾的心情已煎熬她多日,而此時嚴毅斐毅然地否決她的請求該說是讓她失望,還是教她從複雜的心境中解脫呢?
她甩甩頭,說:「希望你不介意我帶走你的外套。」她捧著杯子不等他回覆便逕自拉開門離去。嚴毅斐微笑的表情只維持到她纖細的背影隱沒於門後。
離開那盞照映得他兩眼酸澀的桌燈,他來到窗口、推開窗扇,從懷中掏出一根煙,點燃它深深地吸了一口。
嚴毅斐啊嚴毅斐,她可是你一路看著長大的妹妹啊!
冷風寒徹心骨,教靜佇在窗口的身軀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但遺憾的是,冷風仍舊無法平息他此刻澎湃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