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汴京城,祁冠御和古映嵐來到澶州,一路上,他如往常一般冷漠,古映嵐無法順利和他談上幾句,因為他回應的,總是一張比棺材板還冷硬的表情。
她的肚皮快餓扁了!也大唱許久的空城計,但是相公就是對她不聞不問,說來,也真是有點感到委屈。
“相公,我們找間客棧下榻吧!”她抬頭看看漸沉的天色。“天也暗了,我也快餓死了。”
她餓得饑腸轆轆,只想大快朵頤一番。
“就這間吧!”首先入眼的翔龍客棧,便成為她的目標,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拉著他即往客棧裡走。
“兩們客倌好!請問是用膳還是住宿?”店小二殷勤地上前招呼著,看見這對男女相貌猶如神人,頓時,心裡是一陣贊歎!他們兩位,可是男的英俊瀟灑、女的美若天仙,叫人移不開注視的目光。
飄飄而來的飯菜香,迷惑了古映嵐的矜持,差點口水成河,店小二的問候她幾乎聽而不問。
祁冠御在心裡感歎,他究竟著了什麼魔?居然會答應帶她同行?!他不是最討厭女人麼?
臉上一向掛著“生人勿近”的表情,不曉得嚇走多少想主動投懷送抱的姑娘,怎麼偏偏嚇不走這個女人?
“我們先用膳,再安排兩間上等房。”
“這位大爺,實在不好意思,因為現在是慶典旺季,每間客棧幾乎都沒有空房了,我們也只剩一間房,所以
“不成。”祁冠御打從心底不允許自己和她同房同寢。
是想護她的名節?
不可能,他只是厭惡她罷了!
“呃……”店小二頓時露出困難的表情,“兩位不是夫妻麼?”
這兩人看來是如此登對,郎才女貌。
“我們是夫妻沒錯。”古映嵐突然回過神來,聽見店小二有此一問,心裡擔心他又出口否認,於是搶答道。
若是夫妻,同住一間房有何不成之處?存心為難他麼!
店小二在心裡犯著嘀咕,但是臉上仍然迎著笑,“那兩位客倌是否可以考慮同住一間房?”
“嗯!當然可以。”古映嵐爽快地回覆道,完全不顧祁冠御會露出多嚇人的表情。
“太好了!兩位裡邊請!立即奉上熱茶。”店小二揮揮原本搭在肩上的布巾,又開始忙碌起來。
祁冠御的臉色很沉,但是他知道,對她是造成不了什麼影響,因為她根本沒有思考的腦子!
夜涼如水。
洗過澡後,古映嵐一身輕松自在,她整理好細軟,裡著單薄的內襟,打算早早上床歇息,明兒個還要繼續上路呢!
當她跟爹告別時,爹告訴她,女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這是她的選擇,爹自然只有全力支持的余地。
或許古永春早知道會有分別的一天,所以他已有心理准備接受女兒的辭別。
縱使離家背井是令人憂愁、感傷的,但是古映嵐相信步會照顧好自己,而她也會朝著她理想邁進!
從小身子不強健,所以她喪失許多童年的歡樂記憶,現在她既健康又有朝氣,一定要將以前失去的全部彌補
回來。
古映嵐心中有此想法,即使吃苦,只要她覺得無愧於己,便是滿足了。
“起來!”
“嗄?!”她才剛沾上床榻,就突然聽見一聲暴喝!嚇得她花容失色,棉被一掀,整個人彈跳而起。
只見祁冠御從門口進來,也是剛洗過澡,身上散發出清淡的草香味,那是他獨門特制的藥草浴。
“相公?原來是你!”古映嵐用力拍拍胸脯,撫定受到驚嚇的情緒。“別那麼大聲嘛!又神出鬼沒的,差點嚇死我了。”
相公是什麼時候來到房門口的?她怎麼一點聲音都沒聽見!難道相舊學過輕功麼?
她的相公,不但醫術賽華佗,還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可說是個“稀世珍寶”呢!
日益相處下來,她發掘了不少他的專才,才明白,原來自己的相公是這麼不平凡的男人。
她真有眼光。
“誰准你上床睡覺?”
不上床睡覺,難道還要嗑瓜子聊天啊?累了一整天,這種要求簡直強人所難嘛!她真的好想睡耶!
古映嵐皺起漂亮的周,心裡怨聲載道。
不過既然是她相公的要求,即使再累,她還是強打精神坐直身子。“好吧!要聊什麼?”
祁冠御大步走來,一把拎過她的襟領,沉聲道;“誰有興致和你聊天?滾!我要睡了。”
“咦?你不是不准我上床睡覺麼?”
“沒錯。”他才不屑跟她同床共枕。 “相公想和我聊天?”
祁冠御神色一凝,全身上下所有怒氣全聚集在一塊兒。“去和鬼聊吧!”
說完,他提起她的襟領,欲將她拽下床榻,沒想到力道過猛,惻地一聲!她的衣襟立即被他錯手撕成截,斷綢殘絲相連,隱隱約約透露出一片雪脂凝膚。
“啊?!”她驚叫一聲。
雖然不明白相公的怒氣為何,但是她是不可能和鬼聊天的!
光是用想的,就覺得毛骨驚然。
“相公,別這樣……我很膽小的……唉呀!我的衣服……真可惜。”她瞧瞧自己的內襟,心中存著惋惜。
她的相公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差了點、動作粗魯了些,對她偶爾不理不睬、有時候卻大呼小叫。
除此之外,她的相公可真是沒什麼好挑剔的了。
“你——”他別過臉,不去看她的誘惑。“去換件衣服。”
“有必要麼?反正都要睡了……”
“我叫你換就換!別跟我三言兩語。”他又開始產生明顯的不悅,每次都會這樣,只要和她對上,他很少不生氣。
“喔。”她應聲,立刻乖乖地下床打開包袱,拿出干淨的衣服換上。
祁冠御沒有轉身,保持君子風度,或者應該說,他是極力告誡自己不可失去理智,若動了她,恐怕除非她死,否則他一輩子也甩不掉她!
過了一會兒,古映嵐著穿完畢,又蹦又跳地回到床榻上。“衣服換好了,可以睡了吧!”
她開心地躺下,還特地讓出一個大位子,要讓他歇息寢睡。
“哈!你躺這裡。”她拍拍身邊的空位,一手掀高棉被,打算幫他一起蓋上。
祁冠御不敢相信這個女人這麼毫無防備?!居然大
方地邀請他上床!還笑盈盈著一張臉,怎麼,難道她不懂男人的欲念有多迅速演成,甚至有多猛烈爆麼?
不給她一次教訓,她是學不乖,是不?
不過他已經一再告訴自己,千萬不可碰她!不能對她有欲念!否則,將是苦果。
“相公?快來睡啊!還愣在那兒作啥?”她是呵欠連連,眼皮酸得快睜不開了。
祁冠御負手在背,昂然仁立床邊,冷睨著滿臉睡意的她。“我再說一次,不准你睡床上。”
“喔……這樣呀……咦?不會吧!”古映嵐倏地張大雙眼,全部的瞌睡蟲都識相地跑開了。
她急急坐起身,巴眨巴眨著水亮的瞳眸,直直望著她什麼都好的相公,就是脾氣差了點、動作粗魯了些,對她偶爾不理不睬、有時候又大呼小叫,外加冷漠如冰、鐵石心腸……以後想到,會繼續增加。
除此之外他真的無可挑剔。
“不准我睡床上,那要睡哪兒?”她頓時領悟到危機出現。
“地上。”他的回答還真理所當然。
古映嵐一臉可憐兮兮。“相公……夜晚特別冷,若睡地上,我會著涼耶!不好啦!”
她不是討價還價,也不是和他三言兩語,只是累了一整天,她真的好想睡在溫暖的床上。
“放心,有我在,大病小病都對你造成不了威脅。”他忽然露出一抹肆狂的笑意。
從夜暗中看他的笑容,簡直比看到鬼還令她膽戰心
驚!
古映嵐不敢多言,又乖乖地爬下好不容易睡親切的床榻。
沒辦法,離家的時候,她太興奮於他的首肯,以至忘了帶些盤纏在身上,現在她吃的、喝的、穿的、住的全是他,他要她睡地上,她也沒法子抗議,要打也打不過他呀!
祁冠御看了一眼她哀怨的目光,有股笑意在心頭,但是他仍然扳著一瞼的面無表情,逕自丟了一顆枕頭給她之後,便呼呼大睡而去。
古映嵐咬著下唇,一會兒,才不甘不願地道:“謝謝相公……”
但是這麼冷,叫她睡地上也真是太委屈她了!
聽著他的呼吸聲逐漸均勻,古映嵐又提起勇氣,悄悄地爬上床去。
突然!他一翻身,分別制住她的兩手,將她壓在身 下。
“你、你還沒睡著?”
“我已經警告過你,偏偏你是自投羅網。”他的聲音粗嘎且低沉,附著難以壓抑的情欲。
既然甩不掉她,就甭甩了!一個男人的欲念,常常可以勝過理智。
該死!為何她會這麼迷人?簡直將他保持的冷漠一掃而空,她就在他的身下,點燃他所有的欲火.甚至讓他變得狂熱如!他不該是這種模樣,像個情竇初開的小伙子,擁有滿心熱情。
“相公——”
他突然吻住她的小嘴,將她水潤的唇瓣放在齒間輕輕啃咬,而後才是伸出靈活的舌尖探入她蜜口中,盡情翻攪她的羞澀。
當他開始動手扯開她的衣襟,她不自覺地抵擋著,是因為難為情,她從來沒有和一個男人這麼親密過,所以心底多多少少是藏著害怕和不安,當然,她會願意將自己交
給他,因為他是她的夫君……也因為她愛他。
意識到她的抵抗,他產生了更激狂的情緒,那是屬於男人想征服一個女人的情緒!於是他粗魯地扯破她的內襟。
“呃……”
他的吻在她裸露的肌膚上游移,濕熱的觸感,令她不由自主地暴發一陣陣的酥麻。
怎麼回事?她覺得好舒服……
“喜歡我這樣吻你?”看見她飄飄然的醉人神態,祁冠御的心裡是滿滿的得意。
“嗯……”
她細微的回應,顯然不能令他滿意。
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但是又不希望他住手,這……叫她全亂了心意!
“我、我喜歡……”
最後,她還是不知不覺地脫口而出。
“喜歡什麼?”他漸漸停下掠奪的手,不再碰她。
“喜歡……相公親我……喜歡相公好多、好多……”她嬌笑著。“我真的好喜歡你……”
她喜歡他?!這應該不會令他感到訝異才是,但是他卻在頓時怔愣——
忽然,他放開她,逕自躺到一旁,所有的興致全告落,但是另一波異樣的情潮卻慢慢湧來。
古映嵐不明白相公又怎麼了,只是一心認為自己已經和夫君圓了房,今生今世,她都是他的人。
不過,剛換上的衣襟又變成破布了。
“哈、哈——哈嗽!”
真是一個石破天驚的噴嚏。
古映嵐揉揉紅腫的鼻子,已經有點受不了。
祁冠御著好衣裝,瞧了古映嵐泛淚的眼眶和紅通的俏鼻,不禁拒唇莞爾,隨手在藥袋裡搜出一瓶藥,放在桌上,遞到她面前,同時唇畔的笑意也隨逝而去。
“相公?”古映嵐抬起頭,目光在他臉上兜了一圈,隨即又調向眼前的小藥瓶。
“小風寒而已,服了藥就可痊愈。”
他在一旁替她斟了一杯茶,出乎意料的體貼,也許是他自己也沒發現。
“謝謝……”她順從地服下藥丸,接過他手中的杯子,心裡有股暖洋洋的滋味,“唔!好苦——”
突然,她像發狂的饑饑餓野獸,猛飲著水。
祁冠御實在敗給她了!吃藥都能順勢發呆,這等功力真是非同凡響!“良藥苦口。”他淡然道。
“嗯……”古映嵐大口大口灌飲著茶,又忙不迭地點頭認同。“是是!我也這麼覺得。”
一張清麗的五官,因為藥苦的刺激,而緊緊皺在一起,原來一個美人也是這種丑表情,不過倒是挺令他覺得賞心悅目,因為這是她最真實的表情,沒有一般女人的矯揉造作。
看來,他真的愈來愈能接受她了。
這是好?是壞?
“相公,接下來我們要去哪兒?”一路走來,她覺得他們是在雲游四海,沒有任何負擔和壓力。
“啟程之前,你先幫我去對街的藥鋪買些藥材回來。”他開了一張藥目和拿了一點銀兩給她。
“喔。”她收好他交給她的東西,抬起一臉燦笑道:“你的偏方真有效,我不打噴嚏,頭也不暈了!”
“那就好——”等等!這是什麼回答?!好似他很關心她,甚至擔心!他吃飽沒事干麼?
祁冠御又正色地改口道:“沒事了就快去辦事!”
又是這種態度!
古映嵐心裡也有些不高興起來。
“相公。”她咽了咽口水,像提足了勇氣開口道:“其實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說吧。”允許她發問問題,當然,回不回答又另外一回事了。
“有時候,我覺得我們好像有目的似地在趕路,但是你又不計較花多少時間在旅途上,這樣一又不像在趕路,相公,究竟我們要去哪裡?你有打算麼?”
聞言,他不語。
什麼她可以注意到他的心思?或者,這只是她胡猜正著?
總而言之,他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有那心力去亂想,何不拿來思考如何配制真正的萬靈丹。”他轉開話題,避重就輕地說。
“萬靈丹?!”古映嵐一雙眼又刷亮了起來。“世上真有這種藥麼?還是相公你會調制?”
他眉一挑,自信的反問道:“你說呢?”
“教我!”她積極地握住他的雙手,充滿期盼地望著他,覺得他真是太偉大了!
“想學,就先去做事。”
“好好好!我馬上去!”一溜煙地,她立即跑了出去。
祁冠御真是哭笑不得,他沒想到自己這麼容易被勾引,她只不過是用一雙眼瞅住他,與一雙手覆住他的手,他竟然就無法回絕她!甚至還開了條後路讓她跟來——
嘖嘖!他的性情愈來愈奇怪了。
捧著相公交代要買的藥材,她愉悅地步出藥鋪,正准備回去迎領相公的稱贊,忽見有一名婦人和一個稚童朝她奔來,一會兒便與她擦身而過,直入藥鋪裡。
“看來,他們家裡有人生了急病吧?”一股悲憫心隱隱作崇,叫她不得不跟進藥鋪內。
一走進,便聽見那名婦人和稚童哭哭啼啼在哀求藥堂大夫。“求求您!救救我丈夫!求求您——”
“唉!童大嫂,不是我見死不救,而是重大哥已病入膏肓,我真的束手無策!”大夫一口回絕了她的哀求。
“不!請您別這麼說!我知道我們欠您很多銀子,因為我相公病無起色,尚無法出去工作掙錢還您,但是這次無論如何,都請您大發慈悲,救我相公一命!求求您!”
重大嫂哭得肝腸寸斷,她的兒子不滿五歲,也懂得親人生離死別的感傷,這一幕,叫古映嵐看得鼻酸。
“童大嫂!你也知道你欠我錢沒還,我這兒又不是救濟堂,怎麼能叫我平白無故關起店不看診,去你家做白工呢?”大夫的嘴臉是愈來愈勢利了,連古映嵐都不敢相信,這和剛才對她滿口仁心德的大夫,是同一個人!
“大夫!”
“別再說了!出去、出去!你在這裡這樣鬧,叫我怎麼替人家醫病?簡直是妨礙嘛!”
他揮手趕她走,一臉娘麻煩的表情。
“大夫——”
“叫你出去沒聽見麼?該不是要我承掃帚攆你們母子走吧!”大夫無情絕義地說。
“住手!”古映嵐實在看不下去了!她沒想到這間藥鋪的大夫是個無血無淚的大惡人!
“啊!姑娘!你還有什麼藥材忘了買麼?”見到古映嵐,大夫的表情又突然和顏悅色起來,轉變極大。
但是古映嵐已懂得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早看穿他這假善的笑臉,買他賣的藥材,恐怕還會吃死人呢!
“這位大嫂不是拜托你出手相救麼?為何你不答
會兒再拿來。”古映嵐脾睨著貪心的大夫。應?”身為一位大夫,便是要以救人為己任。
“姑娘有所不知,她丈夫已經病了很久,早就無可救藥,之前我還施予了他們不少補藥,甚至看病都讓他們賒帳,可是這也太誇張了!到現在,他們連一毛錢都沒還,還要我去救她丈夫,這……”他將拒絕救人的理由說得冠冕堂皇。
“你是大夫沒錯吧?”
“呃……是啊!”
“你可知道身為大夫,有何重責大任?”她一步步逼近他,字字鏗鏘有力地道:“大夫的責任就是救人!既然你身為大夫,救人自是理所當然,哪裡來的應不應該?照你剛才所言,是否窮人家最好都別生病,否則便只有人間少個人,陰間多個鬼的下場?是不是?!”
“你——”大夫被逼問得啞口無言,面紅耳赤。
童大嫂抱著她的兒子,止不住淚水,雖然有人為她出頭,但是這樣仍然救不了她的丈夫呀! “童大嫂。”古映嵐順著叫道,好心安撫她。“先別傷心了,我會想辦法救你相公。”
“真、真的麼?!”聞言,童大嫂果真停止哭泣,但是對於眼前這位臉色蒼白,看起來比任何人都還虛弱的姑娘,童大嫂心裡對她的話是沒有多少信心,只是半信半疑。
“當然是真的。”她信心滿滿。
“唉!我說這位姑娘,她丈夫是真的沒藥可醫了,你這樣答應她,豈不是更殘忍麼?”大夫坦言道。
“你不肯救她丈夫,當然這樣說。”古映嵐將手中的藥材丟到地上。“還你!我對你的藥材嗤之以鼻!”
“呃!我可是貨物既出,恕不退還。”大夫嚴苛無道。
“算了!那些錢就當作是替她還債,如果不夠,我等
“好吧!就這樣扯平!”他撿起地上的藥帖,逕自轉身走向藥櫃,又將藥材—一放回。
“姑娘,謝謝你!”童大嫂真是感激涕零。
“你別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何況我也是一個學醫者,怎麼能無動於衷?”
“姑娘也是大夫?!”童大嫂真是喜出望外。
“你叫我嵐兒就行了。”她親切地笑道:“我現在還不是大夫,不過,有位神醫肯定可以救你丈夫。”
“神醫?!”太好了!童大嫂可真要謝天謝地了。“不過……神醫肯相救麼?” “放心!他一定會答應的!”因為他是她相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