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萬物俱寂。
一道纖細的身影閃進日本冰焰組織主事者毒手夫人的臥室。
「雪兒,你來了?」毒手夫人躺在床上,微微睜開眼睛,聲音略微虛弱卻不失嚴厲。
「是的,奶奶。」伊籐雪兒摘下黑色面具,來到床邊,看到床上瘦弱的人,美眸裡儘是擔心。「您的身體如何?聽綠娃說您今天又發病了。」
「衛洛的毒種到什麼程度了?」毒手夫人不答反問,她挪動身子坐起來,眼神犀利,儘管是六十多歲的老婦,蒼白略顯病態的臉卻不見多少歲月的痕跡,依然美麗,可見年輕時必定是傾國傾城。
「差……差不多要種完全了。」伊籐雪兒垂下眼,掩蓋心虛。
「雪兒,你怨我嗎?」眼前嬌美的外孫女太過善良溫婉,讓毒手夫人放心不下。
可能人之將死,總會多愁善感一些,以前她何曾有過這種心情。她是堂堂的毒手,黑白兩道無不聞風喪膽的人物。二十年前,她忠心效力於旭日同盟,卻被小人陷害,最後還被趕出組織。
一身傲氣的她不願多作解釋,孤身到日本另立門戶,建立冰焰組織。她什麼時候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又在乎過什麼?就連丈夫慘死、女兒棄她而去到後來死於車禍,她也沒多大的情緒波動。現在她卻只想在有生之年盡量為外孫女建築一條康莊大道。
「外婆,您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怎麼會恨您。」伊籐雪兒握著外婆的手,眼眶濕潤。
五歲時,她父母雙亡,母親臨終前給她一張外婆的相片,要她有機會一定要替她盡孝道。十歲時,外婆找到了她,卻讓她待在收養她的衛家,只是暗地裡教她各種毒藥和下毒的技巧。
「之前教你下毒,不讓你離開衛家,確實是想讓你有機會毒死衛洛,讓衛家垮掉,畢竟我恨衛家。」她一心效忠卻受到污蔑和驅趕,她能不恨嗎?
「但是,我知道你喜歡衛洛,我對不起你母親,不能再對不起你了。」
「那為什麼您還要對衛洛下毒?要控制他?」以前都是外婆下毒,她可以當作不知道,可外婆身體變差後,她就接替下毒的事,每次對洛哥哥下毒,她都有很大的罪惡感。
「傻女孩,中斷魂草全毒能讓衛洛永遠聽你的話,卻不傷他分毫,有他這樣的人任你差遣,我才能放心。」
「外婆!」伊籐雪兒感動得落淚,她知道外婆一直對她用心良苦。
「別哭,孩子。」毒手夫人滄桑的眼神變得慈祥。
「那外婆為什麼還要下令殺衛洛?」昨天晚上衛洛遭到忍者的襲擊,她知道一定和冰焰組織有關。
「你就是為了這件事專程來日本的吧。」毒手夫人微笑,一下子就猜出孫女來的目的。
伊籐雪兒老實的點點頭,知道什麼事都瞞不過外婆。
「我拖不了多久了……」
「外婆,您會好的。」伊籐雪兒打斷外婆的話,不想接受外婆病重的事實。
「我的身體我最清楚,人總免不了一死,沒什麼大不了。只要你平安順利,我就安心了。」毒手夫人拍著孫女的手背,「現在冰焰裡個個高級幹部對我的位置都虎視眈眈,不會服你這個少主。我說過誰能制服衛洛,誰就是下一任龍頭,其實他們根本不是衛洛的對手,傷不到衛洛。你放心,衛洛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他年紀輕輕就被尊稱為智者,身邊鬼魅、精靈、風神等能人深不可測,而且個個背後的勢力也不容小覷。我這麼做是想借衛洛之手削弱幹部們的實力,減少你接位的阻力。」
「外婆……」其實伊籐雪兒根本不想做什麼少主,可是外婆對她用心良苦,冰焰組織又是外婆半生的心血,她不能這麼忤逆她。
看著外婆疲憊的閉上眼,伊籐雪兒只能無奈的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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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您還好吧?」衛洛一進家門,立刻直奔奶奶的房間。
他剛離開學校就接到管家的電話,說衛老夫人身體不適。
「再好不過了。」衛老夫人不怒而威的臉上堆滿慈愛的笑容。
看到奶奶健康,旁邊還坐著伊籐雪兒,衛洛知道自己被騙了。
「奶奶,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他皺起眉頭,藍眸卻已恢復平靜,看不出真正情緒。
「不這樣你現在能在這兒嗎?奶奶想見見孫子、跟孫子吃頓飯還要裝病,這傳出去誰會相信啊?」衛老夫人中氣十足的說道。
衛洛不發一語。這幾天他確實有點忙,冰焰組織的事他想盡快解決,所以不常回家吃飯,奶奶一個人確實寂寞。
「也不知道你這陣子是怎麼了?一天到晚不見人影。雪兒快要參加升學考試了,壓力有多大啊,你也不好好陪陪她。」衛老夫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還有事要處理。」衛洛轉身想走。
「站住!」衛老夫人吼道:「哪兒都不能去,雪兒功課上有困難,你功課好,今晚好好幫她複習。」
「衛奶奶,洛哥哥他有事要忙,您別勉強他,我自己能複習功課。」伊籐雪兒柔聲道。
「雪兒真是懂事。」衛老夫人輕撫伊籐雪兒的頭,對這個未來孫媳婦越看越中意。
衛洛不想多作停留,「奶奶,我確實還有事,我先走了。」
「不行,有什麼事比自己的未婚妻重要?」衛老夫人就是不放人。「你坐下來陪雪兒聊聊,我去看看晚飯準備得怎麼樣了。」
衛老夫人刻意留給他們私人空間。
衛洛對疼愛他的奶奶一向尊敬,可不代表他會事事順著她。
當年他會同意跟伊籐雪兒訂婚,一來是清楚伊籐雪兒對他只有兄長的依賴,讓她認清自己的感情只是時間問題;二來他早就知道伊籐雪兒特殊的身份,訂婚可以讓祖父安息。
衛洛一向疼愛伊籐雪兒,不想主動退婚使她難堪,一直在等她認清自己的感情。但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還是說清楚為妙,不然對她很不公平。
「奶奶。」衛洛叫住想離開的奶奶,認真地說:「我並不想惹您不快,但是您應該明白我的心意,我只把雪兒當妹妹。」
「你……」衛老夫人實在不明白,雪兒這麼好的女孩,孫子為什麼不動心?
衛洛走到伊籐雪兒身邊,微微一笑,帶著哥哥對妹妹的疼愛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對不起,雪兒,我只能是你哥哥,我們解除婚約吧!」
伊籐雪兒捂著嘴,美麗的雙眉擰著,泣不成聲。
不要,她不要解除婚約,不要……
衛洛再次揉了揉她的頭髮,傳達他的歉意和安慰。
衛老夫人無言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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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洗完澡的方寧一身清爽,她打開電腦,準備整理在博覽會上拍的植物照片。
想起博覽會,她不禁又想起那天遇到的「忍者事件」。
原來衛洛還是神秘的旭日同盟的盟主!旭日同盟這個組織她是知道的,聽說在歐美是個很有口碑的組織,奶奶也總是在她面前稱讚旭日同盟,好像是因為旭日同盟曾提供過她許多珍貴的藥材。但據衛洛說的,旭日同盟有負責搜集情報的「鷹幫」、有專門訓練殺手的「無情谷」,有研製各種裝備的「五行門」……聽起來似乎也混黑道,黑道也能混出這麼好的口碑,真不簡單!
她是不介意衛洛做什麼,只是他怎麼身兼這麼多職位,他這麼能幹傑出會給她很大的壓力,她又不是很優秀。
算算日子她跟他在一起不知不覺都快三個月了,甜蜜時光總是過得飛快。
叮咚……門鈐突然響起,打斷方寧的沉思。
「會是誰啊?這麼晚了。」她下樓拿起對講機,「請問是哪位?」
(我是伊籐雪兒。)
伊籐雪兒?衛洛的未婚妻!怎麼是她啊?怎麼辦?
「請進。」方寧按下按鈕,打開大門。
一進屋,伊籐雪兒便拉起方寧的手,雙眼閃著淚光。「方寧姐,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說。」
「洛哥哥他要和我解除婚約。」
「這……」
「我知道你們在一起。」
方寧愧疚地低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求你把他還給我。」伊籐雪兒語出驚人地說。「我一直都在為成為洛哥哥的妻子做準備,他是我的一切,失去他我不知該怎麼辦。」
「但是衛洛說你們之間只是兄妹情。」
「不是這樣的,那是因為我還沒長大,等我長大了,就像方寧姐這樣時,他就不會當我是妹妹了。」
不是吧,她也不過才長她一歲。
「你想要我怎麼做?」
「請你和他分手,請你把他還給我。」
「我……」方寧不知所措,衛洛又不是東西,怎麼可以還來還去?
「請你不要做第三者。」
「第三者?」方寧愕然,怎麼聽起來她像是狐狸精,心裡忽地生出一種排斥感,她討厭這三個字。
「我現在還是洛哥哥的未婚妻,你和他在一起就是第三者。」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
「我求你離開洛哥哥,把他還給我,我真的不能失去他。」伊籐雪兒咚的一聲跪在地上,淚如雨下。
「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方寧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
「如果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我、我……」怎麼辦?
「我求你。」
看著伊籐雪兒佈滿淚痕的臉,方寧突然覺得自己好自私。
這些日子她只顧自己開心快樂,沉迷在幸福裡,卻沒有考慮到伊籐雪兒的心情。
她明明看出伊籐雪兒喜歡衛洛,她怎麼可以不當一回事而相信衛洛所說的兄妹情,她太不應該了。
「方寧姐,拜託了。」
「雪兒,你先起來。」看著哭成淚人兒的伊籐雪兒,方寧極不忍心。
「你答應我了?」伊籐雪兒知道這樣做很不應該,可她真的不能失去衛洛,無論如何她都要努力爭取。
「你知道我是方寧,那麼就應該知道我和衛家的關係。」
伊籐雪兒點頭,「你是羅姨的女兒。」
「是的,我媽媽是他的繼母,我才是她名副其實的妹妹,該和他有兄妹情的是我。」不理會心中的痛,方寧忍著鼻中的酸意,擰著眉硬是壓住心中的哭意。
不是都說英雄配美人,衛洛這麼不凡,是該配伊籐雪兒這種才貌雙全的女孩。
「謝謝!」伊籐雪兒站起來,衷心感謝。
伊籐雪兒得到保證後,欣慰的離開了。
方寧癱坐在地,滿腹委屈,默默的流淚。
想到衛洛的溫柔將從此消失,從此和她形同陌路,她的心便宛如刀割。
不知道衛洛會不會生她的氣?會不會覺得傷感?
他應該會喜歡伊籐雪兒,這麼漂亮的女孩誰都會喜歡的,也許不用多久,他就會把她忘了。
算了,她本來就認為自己是他生命裡的過客。
他出身望族,凡事自有一套規矩,她是普通百姓,一向隨興而為。她從來都沒想過能和他天長地久,畢竟兩人有太多不同,在兩人還沒為這些不同發生矛盾、相互厭惡前,分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能擁有一段幸福時光已經夠她珍藏一生。
還好衛洛的毒也解得差不多了,只要再針灸一次,打通穴道就沒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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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陽光溫暖宜人。
方寧無精打采的走出光之閣去上學。
昨晚她一夜難眠,滿腦子都是和衛洛在一起的片斷畫面,反覆地一遍又一遍的上演,痛苦得她想一棍敲昏自己算了。
既然打算放手,就要果斷一點,長痛不如短痛。
一輛黑色豪華轎車在她旁邊緩緩停下。
方寧睨了車子一眼,打算繼續往前走。
後車門卻在這時打開,還伴著一聲威嚴的低喚。
「方寧。」
咦?有人叫她。方寧退後彎腰朝車子裡看,愣了一秒後,認出車裡那張威嚴的臉,不禁翻翻白眼。
昨晚來了個小的,今早再來個老的。
「你那是什麼表情?想不到十一年沒見,你粗野依舊。」衛老夫人嚴厲的指責她,一臉鄙視。
要是她之前對方寧的身份有什麼懷疑,在看到她翻白眼的動作後全都消失殆盡了,簡直跟十一年前一模一樣。
「請問衛老夫人屈尊至此有何貴幹?」
「上車。」
方寧是很不想上車的,從小這個老太婆就不斷凶她,可再怎麼說人家也是長輩。
於是她歎了口氣,無奈的鑽進車裡。
方寧剛坐穩關上車門,衛老夫人充滿鄙夷的聲音立刻響起。
「聽說你纏上洛兒了。」
纏上?方寧諷刺的一笑,懶得說話。
「年輕人總是貪玩,洛兒也不只一次逢場作戲了。」衛老夫人睨了一眼方寧,好像在說她連讓衛洛逢場作戲的資格都不夠。「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們洛兒不是你能糾纏的。」
「我倒想知道我到底是什麼身份,值得尊貴的衛老夫人在這兒等候。」方寧絕不是任人欺負的軟腳蝦。
「不要跟我耍嘴皮子,免得自取其辱。」衛老夫人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走過的橋比方寧走過的路還多,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激怒的。「既然你媽媽已經嫁入衛家,你再怎麼不配也算是洛兒的妹妹,妹妹怎麼能喜歡哥哥?衛家丟不起這種臉。」
「你以為我會在乎衛家的面子嗎?」方寧冷笑一聲,一心想頂撞衛老夫人。
「當年讓你母親嫁入我衛家已經是我最大的錯誤,要是你還不知廉恥地糾纏洛兒,就不要怪我讓你母親回來盡盡孝道,免得別人還以為我不懂婆媳之道。」薑還是老的辣。
「你威脅我。」方寧的雙眼充滿戾氣,她知道老太婆有傷害她媽媽的能力,因為衛家以她為尊,衛啟明也非常愚孝,當年娶她媽媽時,忤逆了這個老太婆,他已經覺得自己十惡不赦了;要是老太婆真的對媽媽做些什麼,衛啟明根本不敢怎樣。
「年紀輕輕,一言一語殺氣不要這麼重。」衛老夫人威嚴的口吻還是不疾不徐。
方寧恨恨地盯著她,這個老太婆年紀一大把了怎麼還不死?
「對於衛洛我不屑糾纏,如果你敢動我媽媽分毫,我會讓衛家雞犬不寧,你知道我有多瘋狂的。」哼!要威脅人她也會。
說完,方寧下車重重的甩上車門,昂首而去。
「真是罪過。」衛老夫人搖頭,認為方寧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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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學,方寧疾步走向衛洛的辦公室,一腳踹開門,進去後重重甩上門,發出兩聲巨大的碰撞聲。
好在學生辦公樓頂樓只有主席辦公室,不用怕嚇到人。
進去後她看都不看衛洛一眼,只是粗聲粗氣的大叫:「把上衣脫了,到沙發上坐好。」
衛洛挑眉,唇邊帶笑的看著她。
一早感覺到她的怒氣,連隱身的黎翔也很驚愕,但只是一秒他就恢復正常並且飄出窗外,真正消失了,雖然隱身他也不想做電燈泡。
衛洛走到方寧身邊,她已經把一套銀針擺在茶几上。
方寧年紀雖輕,已學盡奶奶的醫術,而且從小跟著奶奶跋山涉水為人看病,所以設備齊全,經驗豐富。
方寧轉頭見衛洛盯著她看,立刻大吼:「你還站著幹嘛?叫你脫衣服沒聽見啊?男子漢大丈夫這麼婆婆媽媽。」
衛洛眉頭微皺、藍眸微瞇,覺得方寧很不對勁。
「你脫不脫?」見衛洛還是不動,方寧火大的站起來。「你不脫我幫你脫。」說著,她就像色鬼一樣,雙手抓著衛洛的衣襟,往兩邊一扯,想撕了他的白襯衫。
但衛洛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是名牌,質料很好,怎麼可能被一個小女子給撕開呢?
一下不行再來,衛洛的衣服還是完好如初,痛的只是方寧的手。
衛洛一把抱住她,「你受委屈了?」
方寧心裡一揪、鼻子一酸、眼睛一紅,豆大的淚珠相繼滾出眼眶。
「別哭。」一看到她哭,衛洛聰明的腦袋立刻失常,只會笨笨的叫她別哭。
方寧伸手緊緊抱住衛洛,埋頭在他的懷裡傷心哭泣。讓她再享受一次他的溫柔吧,這是最後一次了。
衛洛拍著她的背,笨拙的安慰她,一邊問:「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方寧不回答,浙瀝嘩啦哭了一陣子後,在他衣服上擦乾鼻涕和淚水,深吸了口氣,抬頭面對他。
「沒發生什麼事,我只是心情不好,想發洩一下而已。」
衛洛銳利的目光審視著她,知道她沒有說實話,但她不想說他也不逼她。
最後他微微一笑,脫下上衣。
當衛洛精壯的上身裸露在方寧的面前時,她全身的血氣全往臉上衝,目光不知所措的閃躲著。
她是醫生,不是沒看過裸露的男人,只是從來沒有這麼不自在過。
衛洛坐下,眼睛帶笑意的看著她。
方寧深吸了一口氣,用醫德克服心中的羞怯,拿起銀針找穴位,慢慢插入。
方寧覺得還有好多話沒有跟衛洛講,突然間她有種生離死別的感覺,她希望時間就此停住。可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時間也不會停下來。
衛洛,我好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不過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以後我不在你身邊,萬事要小心,畢竟你是混黑道的,打不過敵人就要跑,要懂得叫救命。如果再中毒或生病的話,打個電話給我或傳個簡訊也可以,無論你在哪裡我都會過去為你治療的。
以後我不來找你吃飯了,你自己要準時去吃,營養均衡就可以了,不要太挑剔。衣服弄髒一點點沒什麼關係,不用立刻換掉。睡覺的地方舒適就行,不用力求環境舒適……
方寧在心裡對衛洛說了一大堆話,衛洛卻聽不見她的千叮萬囑;當方寧拔下最後一根銀針時,他只覺得全身舒暢,神清氣爽,中醫實在很神奇。
方寧伸手把了一下衛洛的脈搏,又瞧了瞧他指甲。「你的毒已經解了,以後不會再發作。」
「辛苦你了。」衛洛微笑,衷心感謝她。
「我不和你去吃飯了。」方寧收拾好東西準備走人。
「為什麼?」衛洛微微皺眉,從櫃子裡拿出新的白襯衫穿上,剛才那件沾滿方寧的鼻涕和淚水,不能穿了。
「我有事。」方寧冷淡的回答,不看他一眼,逕自往門口走。
衛洛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讓她走。「發生了什麼事?」
「你煩不煩啊。」方寧想甩開他卻無法如願。
「你到底怎麼了?」衛洛被她的態度惹惱,藍眸出現不耐。
「我要跟你分手。」方寧大聲的吼道。
衛洛一愣,接著劍眉緊皺,眼裡燃起怒火。「你胡說什麼。」
「我沒胡說。」方寧撇開頭,不敢迎視他的目光。
「為什麼?」他捏著她的下巴,扳回她的臉,逼她面對自己。
「我不想見到你。」
「為什麼?」衛洛的俊臉變得更黑了。
「你他媽的哪來這麼多為什麼,不想和你在一起就分手,就是這麼簡單。」方寧本性率直,認定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很少考慮後果。
衛洛頓時血脈僨張,眼裡燃起熊熊怒火,手勁也加強許多。
方寧感覺到下巴和手肘上的疼痛。
衛洛現在的樣子比毒發時還恐怖,怎麼她以前會覺得他俊雅溫文呢?他根本是個原始人。
「該死的,你放開我。」方寧為求自保,和他拳頭相向,但這樣也不能減少他絲毫力量。
「不想跟我在一起?」衛洛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著,內心抽痛著。
「對。」方寧不怕死的回答,也許她這麼做會傷害他,但是他那麼堅強應該很快就沒事的,何況他還有一個美麗的未婚妻……
「滾!」衛洛狠狠的瞪了她良久,慢慢放下手,怒吼一聲。他從小就高高在上,難免孤傲,現在被她視若草履,儘管深愛著她,他也不願多作挽留。
比傲氣、比自尊,衛洛絕對在方寧之上。
方寧深深的看著他,在心中說了無數次對不起,趁眼淚還沒掉下來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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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區的公寓裡,衛洛獨自倚在陽台欄杆上,靜靜地凝視著聖明市繁華的夜景,白天的焦躁與狂暴漸漸退去,藍眸再度閃著睿智的光芒。
遠處閃動的霓虹燈慢慢模糊,一張清秀的臉卻越來越清晰,他滿腦子都是方寧的影子。
她為什麼要跟他分手?是因為她知道他的世界危機四伏?不可能,這與她性格不符,她不是膽小怕事的人。
那又是什麼原因?什麼事能讓方寧跟他分手?難道是伊籐雪兒?
突然,衛洛眉峰微皺,高大頎健的身軀緊繃,目光變得銳利。一改先前的慵懶輕鬆,敏捷如豹般,越過欄杆,從所在的十五樓跳了下去。
他臨空射出一條鋼絲,牢牢纏在欄杆上,沿著牆壁,幾個跳躍來到樓下。
剛收回鋼絲,雷恩蹣跚的身影出現了,衛洛及時扶住站都站不穩的他。
「雷恩,你怎麼了?」
「衛洛……」雷恩臉色蒼白,艱難地睜開雙眼,看清眼前的人後鬆了一口氣。
「你中毒了。」衛洛發現雷恩臉色奇怪,全身冰冷。「是毒手夫人下的毒?」
雷恩困難的點點頭。
「你撐著點。」衛洛抱起他,疾步跑向停車場坐上車子。
「盟主,你的斷魂草毒確實是……是毒手夫人下的。」雷恩艱難地說著調查結果。她有一個外孫……女,是個『小毒手』,她是……是……」
「你先休息一下。」開著車的衛洛阻止他說話。
「我不是……因為難受……才說不出話啊。」雷恩皺眉看向衛洛,繼續說道:「那個小毒手是……是伊籐雪兒。」
衛洛的眉頭微皺,看來他低估了毒手夫人,原來她早已和伊籐雪兒相認。「你的毒是雪兒下的?」
「不是,是……毒手夫人。我離開日本時都、都還不知道著了她的道,真不愧是……是毒手。我好、好困……盟主,要是我、我有個三長兩短,你要……」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衛洛打斷他的話,加足馬力,向光之閣疾馳而去。
「你要告訴、告訴……那個瘋子……我、我……」說完,雷恩慢慢合上雙眼,他好睏啊!
「你敢閉上眼,我就讓風智立刻娶別人。」衛洛冷冷地威脅他。
「不……不要。」雷恩聽了,趕緊睜大眼睛,盡力表示自己是清醒的,因為他知道衛洛有這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