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厚的鐘聲在靜謐的山林間迴盪,為夜色增添一抹神秘氛圍。黑夜降臨,讓原本死寂的古堡內開始有了動靜。
城堡內的第一道光來自垂吊於大廳上方的水晶燈;手工精細的波斯地毯上擺放著三組昂貴的皮草沙發;米白雕花壁爐溫暖了室內的空氣……好一處華麗的大廳。
邪惡的蝙蝠從上往下墜落,待碰觸到地面的那一刻,隨即化為一具強健的體魄。他脖子一扭,四肢喀地一聲抖動了下,恣意享受著身體每一處解放的時刻;微瞇著鐵灰色的瞳眸,唇角勾起一抹迷人又危險的笑容,目光轉往牆角邊的盔甲處。
「黑影,可以出來了。」
一會兒後,盔甲內突起一陣劇烈震動,赫見盔甲忽地往前跨步,直至鑲著金箔的矮櫃前才停下。然後「他」拔開頭盔,甩了甩散亂的棕色及肩長髮,隨意拾起矮櫃上的黑色髮帶,將長髮束成馬尾,俐落地垂在頸子後方。
就見「他」劍眉挑起,碧綠瞳仁閃著譏諷的光芒,一把用力扯開身上的盔甲,隨手將它置於一旁,接著目光瞥向矮櫃旁蜷曲的藍色物體。
「藍貓,你還沒睡夠嗎?」
忽地,湛藍眸子緩緩睜了開來,接著弓起它瘦長的身形,在喵叫一聲後,隨即化為人形。他踏著昂然步伐來到長鏡前,抬起結實的臂膀,雙掌向後耙順褐色短髮,優雅得彷彿童話故事中的王子。
這座城堡內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大約五年前,因為某個事件致使可怕的詛咒成真——
「霸宇集團」於中南美洲挖掘到一隻精緻寶盒,經過鑒定後確認是年代久遠的皇室寶物,眾人在打開寶盒後發現裡面放了一張牛皮製成的信紙,上面如此寫著——
凡碰過此寶盒者將立即受到惡靈詛咒,從此失去白晝,幻化為各種形體。
除非遇到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並且在「愛之泉」的洗滌下,始能破除詛咒,得到自由。
因為城堡內的所有人都曾碰觸過這只寶盒,因此惡靈的詛咒便如牛皮信紙上所言真的發生了,也讓他們從此失去了白晝的自由。基於這個原因,「霸宇集團」隨即改名為「暗夜集團」,意味著從此他們只能在夜間行動。
「老大呢?還沒起來?」透過鏡面,藍貓問著身後的兩個同伴。
「喏,在那,老早就起來了。」銀邪動動下巴,指著倚在窗邊的身影。怪了,他怎麼覺得今晚老大的背影看來特別憂鬱?
「對了,今天下午闖進來的女孩真是大膽,竟當我是波斯貓,可以陪她玩耍。」藍貓笑著說。
想到那一幕就覺得有趣。當他幻化成貓體時,不知曾嚇昏多少人呢,這全肇因於那藍色毛髮看來詭異至極,與其說是貓,不如說是怪物來得貼切些。那個女孩是第一個把它當成寵物的,真是有趣。
「別提了,那該死的女人。一般人如果看到蝙蝠,不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了?況且我還不是普通的蝠蝠。而她非但沒被嚇跑,竟還開始研究起我的性別,真是莫名其妙!」
銀邪蹙著眉繼續抱怨:「再說她還把我們這裡當博物館咧,尖叫一聲之後,以為她會嚇得落荒而逃,沒想到卻開始逛了起來。」
黑影靜靜站在一旁,雖然沒有說話,卻打從心裡認同同伴們的說法。的確,那女孩真是怪得可以。
「還有啊,那女人看到老大後,兩顆大眼珠就像要掉下來似。這還不打緊,手還放肆地玩弄老大的身體,我看她根本是想男人想瘋了。」銀邪不屑地啐道。
藍貓似乎想到了什麼,健美的身軀優雅地往沙發一靠。「對了,她先前悄悄在老大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
聞言,銀邪愣了愣,表情有些疑惑。「啊?什麼時候出現這麼一段插曲?我怎麼可能錯過!」
「銀邪,我之前聽到你的打呼聲了。」黑影平時不多話,但只要一開口便能擊中對方要害。
「打呼聲?黑影,你這臭小子說那什麼話!大廳內有外人闖入,我保護老大都來不及,哪來的時間打呼。」銀邪不悅地辯解。
「可是我真的聽到了。」黑影的語氣非常肯定。
「我說沒有!」
「我真的聽到了。」
這時,藍貓適時跳出來調停,以解決兩人的僵持不下。「銀邪,你就承認吧,我們都清楚黑影從來不說謊的。」
銀邪火大了。「喂喂喂!你們兩個是不是看我不順眼?竟然聯合起來誣陷我!如果——」
「說完了嗎?」簡短淡漠的一句,卻立即聚攏了在場的所有眼睛,有效嚇阻了可能持續的爭論。
雷蒙德緩緩轉過身來。啊!是一張教人不得不驚歎的完美面容,舉手投足間儘是王者的氣勢。
「老莫呢?」他問。
「對啊,那個老頭呢?」銀邪左張右望,就是不見老總管的身影。
「在這裡。」藍貓單手往背後一抓,優雅地將大蜘蛛往前一拋,那看來頗為可怖的生物隨即化成一具老邁的身影。
「咳咳咳……藍貓護法,你快把我這把老骨頭給拆散了。」老總管撫撫差點散了的老骨頭。
「老莫,是不是到了該準備晚餐的時間?」雷蒙德淡淡一問,渾然天成的威嚴讓人瞬間肅然起敬。
「是,馬上去。」飛快的速度絲毫看不出他的高齡。
見狀,銀邪誇張的笑了開來。「哈哈哈!總管最怕老大了,只要老大一開口,他只差沒嚇得屁滾尿流,哈哈哈……」
「這有什麼好笑的?」黑影不解地望向笑倒在沙發上的男子。
「懶得跟你說!我們兩個頻率不同。」銀邪不悅地回瞪。
「你!」
「咳。」藍貓不自在地咳了一聲,劍眉挑起,示意兩人盡快閉嘴。這聲警告顯然挺有用的,就見那原本吹鬍子瞪眼睛的兩人馬上識相的不再「槓」下去。
「藍貓,一一和投資飯店的股東們聯絡,通知他們這個月內要舉行商討會議。」停頓了一會兒後,雷蒙德再度開口:「把今天闖入城堡的女孩資料給我。」
「是。」雖然對老大的第二項要求感到驚訝,藍貓仍是遵從命令的銜命去辦事。
「我說老大,有關那個女人——」銀邪實在是有一肚子疑惑待解,不過在一記警告目光投射過來後隨即改口:「離用餐還有一段時間,黑影,要不要跟我到後院走走?」
「跟你,我可沒興趣。」黑影嫌惡地回答。
「快走啦!」完全不管對方的意願,銀邪硬是將黑影給拖了出去。
「喂!放手!」被拖出大門前,黑影發出嚴正抗議。
「閉嘴!你以為我願意和你這冷血的影子一起散步?那才真會壞了興致。」他壓低音量抱怨。啐!這小子以為他願意啊,要不是怕惹火老大,他才沒那閒情逸致和個老愛找他碴的人一同散步。
待兩個勢同水火的人離開大廳後,屋內頓時恢復寂靜。
雷蒙德轉過身,望向窗外由燈光營造出的美麗景致,狹長的鷹眸微微瞇起,耳邊迴盪著揮之不去的輕甜嗓音。
「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為什麼你看起來如此憂鬱?」
「莫非你失去了用再多金錢也換不回的東西?」
他懊惱地蹙起眉頭,推開窗戶迎向徐徐而來的冷風,想要藉著刺骨的寒意讓頭腦清醒,卻反而讓思緒更混亂。
他該死的為何還是如此在意呢?大手下意識地伸進口袋內,摸索到一個不明物體。那……是什麼?
拿起一看,是一隻精緻的心型瓶子。那一晚,頂樓上的種種回憶瞬間湧進腦海,讓他原就紊亂的心跳更加脫序。
他惱怒的舉起手,想將那瓶子往外丟,但經過這麼一晃動,一股優雅的薰衣草香隨即散放開來。
他一愣,高舉的手忽地頓住,緩緩將之湊向鼻間,雖然不大情願,但行動卻默認了這個事實。
這味道為何能夠安定他浮動的心緒呢?他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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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同學,我再強調一次,素描最重要的是明暗光影的應用,這也是讓作品更生動的不二法門……」
下課鐘聲已過了五分鐘,只是講台上的教授仿若沒聽見似的,仍滔滔不絕地講著課,直到台下鼓噪的聲音幾乎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他才終於接受「下課」這個事實。
「各位同學,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下星期記得把作業交來。」老教授耳提面命的交代。
「是,謝謝教授!」眾人異口同聲,下一秒,教室內馬上熱鬧了起來。
有人慌忙整理書包準備趕去打工;有人下一堂還有課要上;有人咚的一聲趴在桌上小憩;更有三五成群的同學聚集在一起,討論等會兒要去哪裡消磨午後時光。
這就是大學校園多彩多姿的生活寫照,充滿了奔放的活力與熱情。
此時,一群入團團圍住了芭比,個個露出極之不敢置信的表情。原因在於:芭比回來了,而且是毫髮無傷的活著回到大家面前!
「芭比,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呢,沒想到你竟然能全身而退。如何?古堡裡頭應該有很多妖魔鬼怪吧?」
「如果有妖魔鬼怪的話,芭比怎麼可能還回得來。我看傳言不過是道聽塗說,應該沒有想像中的可怕。」
「芭比,你真的好厲害。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自從她勇闖古堡的事在校園內傳開之後,儼然成了同學心目中的偶像英雄。這個東方娃娃還真是有勇氣啊!
「對啊,裡面到底是什麼樣的世界?你又是如何能夠毫髮無傷的回來?」
「對啊對啊!快說!」有人激動的催促。
「你們真想知道?」芭比停下手邊收拾書包的動作,抬頭詢問。
「當然!」眾人異口同聲。
「可是說完之後,有人願意答應我提出的請求嗎?」惡作劇因子在體內蠢蠢欲動,明亮的雙眸染上一抹狡黠光芒。
「沒問題,快說!」幾個較為激動的男同學不加思索的答應。
在眾人催促下,芭比於是開始述說——
「古堡裡是一處死氣沉沉的世界,草原上到處是荊棘,一旁的枯樹上倒掛著無數殘缺的屍體。走上一座年久失修的吊橋,隨風不停劇烈搖晃;橋下沒有河水,而是熊熊燃燒的火焰。我步步為營、小心前進,忽然踩斷一片木板——」
教室內瞬時出現此起彼落的抽氣聲。
「我的右腳就這樣陷了下去,接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我用力往下拉,彷彿要置我於死地……」
「啊!」
來自韓國的女同學花容失色地大叫一聲,讓大夥兒原就緊繃的神經差點繃斷。
「艾蜜麗,你別嚇人好不好?」一名男同學強迫自己很男人的鎮定道。
「可是真的好可怕。那到底如何?你有掉下去嗎?」她搗著耳朵,想繼續聽,卻又害怕得直發抖。
「拜託!想也知道,如果掉下去的話早就成了灰燼,哪可能還會出現在這裡,真是白癡!芭比,別理她,繼續說下去。」另一名男同學出言解決混亂的狀況。
望著眾人驚恐的眼神,芭比愈說愈上癮,特別是在見到同學個個目瞪口呆的表情時,真是讓她過足了癮。
「還好我緊拉著繩索不放才逃過一劫。悄悄進入屋內,裡頭暗得伸手不見五指。大約前進十幾公尺後,才見到石牆邊掛了兩把火炬,昏黃的光線讓我稍稍看清楚了裡面。就在這個時候,如籃球般大小的黑蜘蛛突然出現我眼前,幾個面目猙獰的怪獸也朝著我走來……」
「啊!」
一道刺耳的尖叫聲再度傳開,好在有人飛快搗住了那殺風景者的大嘴,故事才得以順利進行下去——
「我跪下來不斷懇求,終於獲得釋放,不過,他們提出了一個要求,說若是我無法達成,下場將會很慘。唉……」最後她還補歎了一口氣,讓故事聽來更加逼真。
「什麼要求?」眾人緊張的問。
芭比吞了吞口水,待哀怨的雙眸環視過了所有人後,才緩緩開口:「他們要我帶一個和我差不多年紀的男子過去,讓他們大快朵頤一番。對了,剛才是誰答應要配合我的?」
話一出口,方才大言不慚說願意配合她的男同學們,個個很有默契的全噤了聲,這讓芭比努力忍住的笑意幾乎要衝口而出——
哈哈!好好玩,原來自己很有編故事的天分嘛。
「拜託!有誰願意救救我?難道真的沒人願意幫忙嗎?」快要憋不住的笑意直衝腦門,逼出了些許淚水,讓故事的可信度更高。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人願意開口。
拜託!可怕陰森的古堡、恐怖的詛咒,別說要他們踏進去一步了,光是想就令人毛骨悚然。
正當芭比準備向大家坦白自己只是一時覺得好玩,才編造了這一則故事時——
一道偉岸的身影即時出現,打破了教室內僵窒的氣氛。傑生.克魯斯望著面前平安歸來的女孩,心裡五味雜陳。
原先是希望可以常常藉機接近她,因此才會將標下的老鷹標本寄放在她那裡;再來是因為想聽她開口求饒,所以設下圈套讓她進入城堡……
不過,顯然這兩個計畫都失敗了。看到她毫髮無傷的回來,甚至沒有借助任何人的幫助、沒有開口對他說——學長,我好怕,請你幫我。
可惡!為什麼?
所有人見到他不是死纏著不放,就是整日巴著他要這要那,唯獨她沒發覺他對她的特別。
這怎麼可以!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他得不到的東西。
「我願意。」他沉穩地開口。
此話一出,眾人皆瞠目咋舌。
「什、什麼?!」學長說他願意成為怪物們的盤中飧?!真不愧是男人中的男人啊!
芭比懊惱地迎向他挑釁的目光,粉嫩的雙唇噘得半天高。喔!學長真是的,她難得編個故事惡作劇一下,他怎麼老是跑出來攪局呢。
皺緊的眉頭下,那雙骨碌碌的黑眼珠不斷的在轉動著。怎麼辦?若是被學長給揭穿,那豈不是糗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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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牆外徘徊了好一陣子,芭比雙手插入外套口袋內,偶爾來個小跑步,以驅除頻頻襲來的寒意。
「學長真奇怪,說要英雄救美,結果還是食言落跑了。」噘了噘紅潤的雙唇,她輕笑了下。
呵!可能是她故事編造得太過逼真的緣故,才會連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學長都怕了吧。
再四處張望了好一會兒後,確定學長應該不會再出現,便逕自推開城門,滿懷期待的踏了進去。
芭比踩著輕快的步伐,不時還停下腳步倚著枯木哈哈大笑。「哈哈……」真是好玩!
她不過是編了個故事來嚇唬大家罷了,沒想到那些人都信以為真,看來她精湛的演技應該可以得到好萊塢導演的青睞了。不過,仔細想想,既然沒人敢闖進來,那她就不用和其他人分享如此有趣的地方,真是何其幸運啊。
走了大約十分鐘之後,終於來到吊橋處,目光不禁被眼前的光景給震懾住。奇怪?難道是她看錯了嗎?芭比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眼前的可不是什麼荒廢古堡,而是她今生看過最最華麗的建築物。透過光線的映照,不只呈現它沉靜的氣息,更展現出它的奢華風貌,讓人幾乎要以為這裡就是所謂的天堂。
真是美呆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美麗的地方?
驀地,吊橋的另一頭,一抹老邁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花白乾枯的髮絲凌亂地垂在腦後,骨瘦如柴的老者拄著一根枴杖,駝似大石的背脊沉重得彷彿阻礙了他移動腳步。
他正朝著她走來,看來明明行動不變,動作卻迅捷如疾風般,瞬間閃至她面前。
蒼白消瘦的雙頰佈滿數不清的斑點,刁鑿深刻的紋路一條條縱橫交錯,瘦小枯乾的身形彷彿一推就倒。
當垂掛在樹梢上的燈火自行點亮後,老邁的身形才開始有了動作。他奮力撐開鬆垮垮的眼皮,皺巴巴的乾癟嘴唇同時緩緩開啟,細弱蚊蚋的嗓音夾雜著沙啞的咳嗽聲。
「歡……咳咳……歡迎來……咳咳……來到夜之城。」老者抿著皺巴巴的干唇,望著面前瞠目結舌的不速之客,等著她花容失色的叫喊。
「啊!」
尖叫一聲後,那張小臉上的表情竟不是如他預期的恐懼,而是煙火般燦爛的光芒,她甚至毫不畏懼地伸出雙手,興奮拉扯他干皺的兩頰。
「好可愛喔!你怎麼會這麼可愛!」
老者先是一愣,然後驚訝地望著眼前的美麗女孩——她非但沒有畏懼的神色,反而露出一副挖到寶的表情。這怎麼可能?!難道他一向引以為豪的「易容術」失敗了?
不會吧?這招數他不知用了多少回,每一次不都成功嚇跑了想要來此探險的傻瓜,為何獨獨無法讓她驚聲尖叫?
沒被嚇跑不打緊,竟還認真「把玩」起他來,簡直……簡直太扯了。
「喂喂喂!放手。」真是莫名其妙!
老莫以極其迅速的速度閃避女孩的魔手,一退便退到五公尺外,只是沒料到他這樣的舉動反而讓對方更加興奮不已。
「哇!好厲害!」芭比興奮得鼓掌叫好,豎起大拇指後馬上說出心中的渴望——「可不可以再來一次?我好想看。」
老莫頗為無奈的垮下老臉,瞪著前方將他看作馬戲團一員的怪怪女孩,直到確定無法整倒她後,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口:「進去吧,他們已經在等你了。」
「等我?你是說這座城堡裡面有人?」芭比睜大雙眸問。
「好像是這樣沒錯。」
「確定是人類?而不是來自於其它不同空間的……」怪物?
「不是。」這點他非常確定。
「這麼說……該不會你也是人類吧?」
「我是。」
「厚!」芭比挫敗的低吼一聲,跺了跺腳後便自行往吊橋走去。「哎唷!真是可惜。」
老莫不解地望著前方失望的背影,心裡浮現好幾個問號——
他們都是貨真價實的人類,這有什麼不妥之處?
他們是人這樣的事實,有什麼好讓她失望的?
那小妮子到底希望這座城堡裡頭有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