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冰心聽了斐少儀的敘述後,非常阿沙力地答應幫忙。
她可不是有日行一善的精神,而是有人要引誘她的兒子,她正求之不得,最好他們有了曖昧的關係,那她就可名正言順地要她兒子成親,更可以得到個有趣的媳婦。
這種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她當然樂意發個小小的通行令,舉手之勞而已。
其實,柳文君的計畫不但是引誘,她還在其中加了個小小的整人方法,不過這件事她才不會笨到跟別人說。
今天她特地跟廚娘說想要一盅人參雞湯給斐少帆補補身子,廚娘二話不說就馬上應允。
晚上,她就端著這盅人參雞湯來到書房,為了請君入甕,這盅人參雞湯是沒加料的。
「柳姑娘,請留步,少爺不准有人進入打擾。」柳文君被門前的守衛擋了下來。
柳文君故意作出為難的表情。「可是,我燉了一盅人參雞湯要給少帆補補身子,而且,我也有莊主夫人給的通行令,夫人說我可以通行無阻。」她將通行令掏了出來。
無奈,門前的守衛只好放行,兩邊都不好惹,他們也只好自求多福。
房內斐少帆正低著頭、專心地看著桌上的書,柳文君悄悄地走到他身邊。
「誰?」斐少帆早就察覺有人進來,感覺來者並不帶殺氣也不會功夫,他耐心地等到對方來到他身邊時才忽然出聲。
柳文君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一個不穩,手上的人參雞湯濺出來噴到了桌上的書。
「你做什麼?」斐少帆趕緊搶救桌上的書,這些可是各個分行所整理出來的營運帳冊及方針,如果毀了,可就麻煩了。
「我只是想端人參雞湯來給你補補身子,你這麼凶幹嘛!」柳文君裝出楚楚可憐、很委屈的模樣。
「不用了,出去!」他立刻拒絕。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眼。他才不認為她會這麼好心,說不定那盅人參雞湯是大有文章,為了活久一點,他還是多防著她一些比較好。
柳文君早就料到他不會吃,不過,為了接下來的戲,她還是要盡力演一下可憐女的角色。
「人家可是跟廚娘學了好久,你多多少少吃一些,才不枉費我一番心意。」她說起謊,可是臉不紅、氣不喘,把廚娘的功勞都搶了過來。
仔細看了她的眼神一會兒,裴文帆從中找不到一絲一毫的奸詐,但是他就是覺得事情不單純,總有點怪怪的感覺。
「我想,還是不用了,我不餓。」
「可是……」
「沒有可是,我還有事情要忙,你先回房休息。」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可是他的座右銘。
「我……」
斐少帆沒打算讓她再說一些他聽了都想吐的話,不讓她將話說完。硬是小心地將她慢慢推出門外。
然後砰的一聲就將門關上。
「斐少帆!」柳文君氣呼呼地大叫他的名字。
門口的守衛沒想到柳文君竟然會被少莊主請出來,不,應該說是被趕出來比較貼切,睜著大眼不可置信地盯著她瞧。
既然碰了個軟釘子,她也不打算和他挑燈夜戰,反正明晚再來一次就好了。
一轉身,她看到守衛盯著自己瞧,看來剛剛那一幕是被看見了。
柳文君朝他一笑,帶點威脅的口氣說:「守衛大哥,我們來打個商量,我這盅人參雞湯給你喝,我被趕出來的事就請你守口如瓶。」
「這不行的。」
「這是命令,你敢不聽?」反正倒掉也是浪費,就算是做個人情好了。
「那我就收下了。」
「記得,不可以將剛才的事告訴別人,否則……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下場會如何吧?」最後,柳文君還不忘再威脅他。
「小的知道。」
柳文君又對他笑了一下,這才踩著愉快的步伐離開。
她才不會為了被趕出門傷心、失志,明晚再捲土重來就好了,反正這都只是前戲,主角還沒上釣呢。
斐少帆在門後將柳文君與守衛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不禁替守衛捏了把冷汗。他竟然敢收下那盅不知道被下了什麼料的湯,不知死活的傢伙!
最毒婦人心,女人,信不得也!
自那晚以後,柳文君為了讓演出更逼真,遂親自下廚,每天要廚娘教她煮不同的東西,像人參雞、冰糖燕窩、十全大補湯、冰鎮木耳……等退火或補身的湯、藥。
每晚,她一定端來一盅送到書房給斐少帆,只是,過了這麼多晚,他依然不肯吃一口。
每次都便宜了門口的守衛。
今晚,柳文君照慣例又端來她所煮的補品──當歸鴨。
其實,每天的失敗幾乎讓她想放棄了,但是,心中一直有股力量支援著她,要她不要低頭。
「柳姑娘。今晚你煮了什麼?」守衛看到她又端了一盅來,嘴又饞了。
「當歸鴨。」
光聞味道就差點滴下口水了,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少爺不肯吃?
柳文君又照慣例進入書房。
斐少帆早就聽到她的聲音,在房門推開時,他將自己的目光鎖在書本上。
「我來了。」每天的開頭話都是一樣,柳文君也料想得到,不出三秒,他一定會趕她走。
斐少帆?起頭來,注視著她端著湯碗的手。
他的心閃過一絲不捨,她手上的傷又比昨天多了幾道,他想不透她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可以手上的傷一天比一天多。
「吃不吃?不吃我要走了。」柳文君今天不打算讓他趕,她有點累了,想早點回房休息。
「先擱著。」
「什麼?」她直覺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先放著,我待會兒再吃。」
他終於肯吃了!柳文君高興極了,她放在房裡的瀉藥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
「那我先放著,我坐在旁邊,等你吃完。」將東西放在書桌上,她乖乖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你的手怎麼了?」看到那堆新舊傷痕,他忍不住詢問。
「沒什麼,這些都是我下廚的光榮象徵。」
斐少帆的心中有著無法形容的感動,她竟然每天下廚為他熬湯。
他知道她每晚端來的補品都進了門口守衛的肚子,原本他還為不知死活的守衛捏一把冷汗!全想她鐵定在湯裡下了什麼料。
但他觀察了好些天,發覺守衛安然無恙,覺得自己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居然誤解別人的好意。
加上後來發現她手上的傷,他猜她一定是下廚不小心弄傷的,心中悔恨交加,更是責怪自己,甚至有點嫉妒門口的守衛,他竟然吃下她親自下廚的補品。
為了不讓她失望,斐少帆決定立刻享用這盅當歸鴨。
他埋頭吃了一陣子,發覺她似乎安靜過了頭,有點疑惑地?起頭來,就看到她坐在椅子上打。
怕她睡著了會著涼,他取來自己的披風小心翼翼為她蓋上。
目光直盯著她紅嫩的唇,他真想一親芳澤,念頭才起,他馬上化為行動。
不過還沒吻到她,就因為她打-的動作過大,兩人的頭撞在一起。
「好痛!」柳文君痛得醒來。
「哪裡痛?」斐少帆關心地問。他是個練家子,這種撞擊對他而言不算什麼,不過對她而言就不同了。
「沒事。」可能是打瞌睡時不小心撞到椅子,這讓她不好意思說。
「想睡覺為什麼不回房?」斐少帆心疼地替她揉一揉額頭。
「我想等你吃完後問你好不好吃。」
「好吃!」
「你說什麼?」聽不太清楚他說什麼。
「我說你煮的當歸鴨很好吃。」雖然味道有點怪怪的,但還不至於難以入口,為了不讓她太傷心,斐少帆不吝於稱讚。
「真的?」
斐少帆點頭表示自己所說不假。
「你吃了嗎?」
「吃了。」
「你一定是在騙我,你不是要待會兒再吃嗎?」柳文君才不相信他真的吃了,搞不好他倒掉了。
「真的吃了,你如果不相信,你可以嘗嘗我口中的當歸味。」剛剛沒親到她的小嘴,讓他有些失望,他一直想要再嘗一次她的甜美。
「不理你了,我要回房了。」對付冷酷的他,她還有把握能讓冰山融化,雖然每次都是讓他火冒三丈;但是,像現在這樣油腔滑調,她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抵抗力。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柳文君立刻逃之夭夭,她才不想被吃豆腐呢!斐少帆覺得有趣極了,原來她也會怕,不過,他還是追到門口。
「柳姑娘!」守衛一看到柳文君出來,心中真是高興,他又有東西可吃了,他原本還覺得奇怪,怎麼這回進去那麼久。
然而柳文君像是後面有毒蛇猛獸追她似的,連停下來和他打招呼都沒有,而且,也沒有將當歸鴨交給他。
「大少爺!」
斐少帆看著柳文君的背影,沒有回應他。
「大少爺!」守衛不死心地又叫了一聲。
「有事嗎?」斐少帆終於正眼瞧了他一眼。
「大少爺,我是想問……柳姑娘的當歸鴨呢?我沒見到她端出來,是不是還在裡面?要不要去端出來?」
喝!之前他吃的那幾盅都還沒跟他算帳,現在還食髓知味,居然敢主動開口提起,看來不警告不行。
「都在我的肚子裡,你說該如何端出來?」斐少帆的聲音含著危險的訊號。
守衛心中叫苦連天,不停埋怨自己這麼貪吃做什麼?現在可好。踩到了個大地雷,可能會粉身碎骨。
一想到這兒,他只好認錯:「大少爺,請原諒我太貪吃了。」
「知道就好,下次可別讓我知道你在當班時吃東西,否則,你知道我會怎麼做。」斐少帆威脅他。
「小的知道,謝謝大少爺。」
會怕就好!不能和手下的人太計較,否則人家會說他太小家子氣、沒有度量。再瞪了守衛一眼,斐少帆才回書房吃他未吃完的當歸鴨。
看斐少帆進去後,守衛全身癱軟下來。真是好狗運,今天大少爺的心情好像還不錯。否則哪有這麼容易放過他。
他不免感歎:都是貪吃惹的禍!
白茫茫的煙霧佈滿了整個澡堂,隔絕了室外的寒冷。
柳文君躺在大木桶裡哀聲歎氣,暖烘烘的熱水洗不去她的煩惱。
原本她現在應該在書房中陷害斐少帆的,可是,那盅加了瀉藥的排骨湯現在正好端端地放在她房內的桌子上,她知道自己下不了手。
這些天,斐少帆都將她煮的食物吃得一口不剩,她知道自己已經得到他的信任。今晚,她在湯裡加了瀉藥,可是,她卻不想端給他吃。
想起他對她的好,柳文君幸福地笑著。
他會在晚上時幫她手上的傷上藥,而且還要她不要再煮了,因為他不想看到她手上又添新傷痕。
他的話讓她好感動,每天為他下廚雖然很辛苦,可是每次看到他吃光光的時候,她就覺得好幸福、好有成就感。
她該不會愛上他了吧?
柳文君愣住了,自己真的愛上他了嗎?
他很霸道、冷酷、又愛生氣,而且,還會故意抱自己、乘機偷親她。依她的個性應該會賞他一個大鍋貼,可是她卻沒有這麼做,甚至她還非常高興,因為他的霸道、生氣都是為了自己。
「文君!」斐少帆在書房等不到她,緊張地到處尋找她。
每天在書房等柳文君到來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在苦等不到她的情況下,他已經快把斐泉山莊掀翻了。
「我在這裡。」柳文君忘了自己還泡在澡桶中。
「文君!」斐少帆循聲找到她。
看到眼前的景象,斐少帆頓時楞住,她正在沐浴,他都不知道該將視線往哪裡擺。
「你先出去啦!」見他一臉不知所措的表情,柳文君才意識到自己的赤裸,趕緊將自己沈進水裡只露出個頭。
「那我在外面等你。」斐少帆很君子地退下。
看他出去了,柳文君確定他沒偷看才起身穿上衣服。
坐在椅上,背對著屏風,斐少帆看見放在桌上的排骨湯,伸手摸了一下,還有溫度。他想,反正都是要給他吃的,早吃、晚吃都要吃,便很自動地吃了起來。
沒多久的時間,一整盅的排骨湯全進了他的肚子。
待柳文君穿好衣服出來,看到這種情形,簡直快昏倒了。
「你全吃了?」她緊張地問。
「是啊!你的手藝越來越好。」
沒救了,柳文君很沮喪地跌坐在椅子上!「你怎麼了?」發現她有點不對勁,斐少帆擔心地問。
「我沒事,有事的是你。」
「我不是好好的嗎?」斐少帆不明白她的意思。
「那盅排骨湯加了瀉藥。」一人做事一人當,她已經準備好面對他的怒吼。
「你加的?」他後悔極了,不該相信女人的。
原本還以為她是真心真意甘願每天為他下廚,想不到她的心機竟是如此深,先前對他的好只是為了得到他的信任。還好她加的是瀉藥,如果是毒藥,那他這條小命就休矣。
失望、懊惱、悔恨充斥在斐少帆的心中。
「原本我是想整整你,可是,我加了之後就後悔了,我不想讓你吃,才沒端到書房給你,而且我剛剛才了悟我是愛上了你,所以才不想讓你吃,你一定要相信我。」柳文君急急忙忙地解釋。
斐少帆像是沒聽到她的話,面無表情地離開。
對於她的表白和解釋,他已經先入為主地認為這又是她的另一個陰謀,他將自己的心封閉起來,不願再相信她。
「不要走。你要聽我解釋啊!」柳文君拉住他的袖子不讓他離開。
「滾!」斐少帆面無表情。冷冷地吼。
「我不要。」她死命地拉著,絕不能讓他帶著誤會離開。
斐少帆睨了她一眼,發覺她還真會作戲,從頭到尾將他耍得團團轉,現在他可不會再上當。
她以為這樣拉著他,他就無法走嗎?她太天真了!斐少帆將氣運行到手部,用力一甩就甩開了她的糾纏。
沒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動作,柳文君被他一甩,整個人飛離他的身邊,額頭撞上了椅子。
她?頭望向冷峻的眼眸,他已不是他了,眼中再沒有從前的溫柔……不!他不應該這麼冰冷地對她。
當她撞上椅子的那一刻,他的心猛然地抽動,想伸手拉她一把,但是手卻在半空中停住。
不想再看到她可憐的模樣,斐少帆沉重地移動腳步,離開她的房間。
「不要走!」柳文君趕緊從地上爬起來。
突來的暈眩讓她眼前一黑,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不要走,我真的是愛你的。」在昏倒前,她還喃喃地將心中的話說出來。
斐泉山莊籠罩著一觸即發的緊張情勢,每個人一看見泉冰心和斐少帆母子都盡量閃遠一點,生怕成為被炮轟的對象。
香兒早上要叫柳文君起床時,發現她竟然睡在地上,房門也沒關,香兒叫了她好幾聲卻叫不醒她,而且她的額頭上還有傷,香兒覺得事有蹊蹺,就趕緊去請大夫。
大夫已經來了三、四個時辰,柳文君卻始終昏迷不醒。
泉冰心知道這件事後,原本要責罰全紅霞居的婢女,還好斐少儀出來為她們求情,她們才免了一頓責罰。
斐少帆一早就待在書房中,任何想進書房、跟他講柳文君的事的人全被他的怒吼聲嚇得退了出來,是以現在每個人能閃多遠就閃多遠。
「怎麼還不醒?大夫呢?」這句話泉冰心已經問了不下十次。
「娘,大夫說文君撞到頭,本來該醒了,不過因為受了風寒所以會晚點醒,您先去休息一下,這裡我來看顧就好了。」娘在這裡不但幫不上忙,還讓四周的婢女個個膽戰心驚。
「你大哥呢?整天都沒見到他的人,也不會來關心一下。」
「大哥在書房。」香兒偷偷地告訴她,她大哥關在書房裡,不准別人打擾,也不准別人提起文君。
「香兒,你去把大少爺叫來。」
「我?」香兒向斐少儀求救,現在整個山莊沒人敢去書房了,叫她去,那不是叫她去送死嗎?
「娘,大哥有事忙著,別吵他了。」
「有什麼事會比文君重要?我去叫他。」
「娘!」如果讓她去書房,一定又會掀起另一場風暴。
「什麼事?」
「我……」斐少儀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柳姑娘醒了!」香兒高興地喊著。真是謝天謝地,柳姑娘醒得真是時候。
柳文君瞇著眼睛看著四周的人,覺得頭有些昏昏沉沈。「水……水……」喉嚨好幹,她都說不出話來了。
香兒趕緊倒來一杯水,扶起她的頭讓她喝下。
「我怎麼了?你們怎麼都在我房裡?」柳文君不解,虛弱地問道。
「文君,你怎麼把頭撞成這樣子?」雖然文君不是她女兒,可是這些日子以來,泉冰心已經將她當成女兒一般對待,看她撞成這樣子,她還真是捨不得。
「頭?」柳文君伸手摸了摸頭,摸到傷口的地方,想起了昨晚的一切。
「而且,我聽香兒說你昏倒在地上,發生了什麼事?」
「我……」這教她怎麼說,感情的事她不想如此赤裸裸地在這麼多人面前說,更何況解鈴還須繫鈴人,她和斐少帆之間的誤會要由她自己去解釋。
「好了,既然文君沒事,那大家就離開這裡,讓文君靜一靜。」斐少儀看出她不想講的難處,替她將這一干閒雜人等全趕了出去。
柳文君感激地對她一笑。
「文君,你好好休息,我將這些閒人趕出去,她們就沒有辦法吵你了。」斐少儀俏皮地說。
「少儀,你留下來陪我。」她害怕一個人獨處,如果只剩下自己,她一定又會胡思亂想,倒不如和少儀談一談。
斐少儀關上房門,將一干人鎖在門外,然後,搬了張椅子坐在床邊。
「你和我大哥怎麼了?」她有預感,一定是大哥和文君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兩人才會一夕之間就全變了。
「我和他有誤會。」柳文君將昨晚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斐少儀。
「怎麼會這樣!難怪,我大哥今天會這麼反常。」
柳文君好擔心斐少帆的身體,不知她昨天下的藥量會不會太多?
「他人還好吧?」她很擔心地問。
「別管他了,他還能罵人、吼人,就表示他非常好,你要多多關心自己,你頭撞傷了又受了風寒,不好好調養怎麼行!」
她非常瞭解自己大哥的身體,那一點瀉藥他根本不放在眼裡,現在要擔心的是他還要氣多久?
目前整個山莊內可是避斐少帆唯恐不及,哪還有人敢去跟他說上一句話。敢踏上書房的只有「自找死路」四個字可以形容。
「他一定很生氣,倒楣的是那些伺候他的人,他們都成了我的替死鬼。」柳文君也知道他現在在盛怒之中,她實在很愧疚,她惹的禍卻要無辜的人替她承擔。
「沒關係啦!我大哥只要氣消了就好,你可要先養病,病好了才有體力解救那些陷於水深火熱中的人。」
柳文君被她逗笑,瞧她將斐少帆說得像是暴君還是毒蛇猛獸的。
「我不吵你了,你好好休息。」斐少儀將她的被子蓋好,不准她再說話。
可她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斐少帆冷冰冰的眼神,他以前就算再怎麼氣她也從沒這樣對她過,她寧願他對她大吼、責罵,也不要他的眼中沒有她。
還是去找斐少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