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腿!?
方綠夏的腦中轉著這兩個字,柳眉也皺成一座小山。
「我劈腿?」向石霆忍不住怒視著繁妤玲。「你離開台灣一年多,連隻字片語都沒有留給我,難道我沒有交女朋友的自由?」
繁妤玲在原地跳腳。
「我哪沒有留隻字片語給你呀!」她氣呼呼將他們兩個分開。「我都說了,我離開之前有將信交給阿喜呀!你知不知道誰叫作阿喜?就是那個大學生阿喜呀!」
「你不在的這段期間,我把她開除了。」他眼眸沉了下來,冷冷地說著。「而她也沒有交給我什麼信。」
「什麼……」繁妤玲咬著牙,在原地著急。「怎麼可能?我明明要她將信給你,信裡面我交代說,我要去法國遊學一年,只要過一年,我就會回來了呀!」
「可是你到了國外為什麼不聯絡我?」他的語氣非常不滿,不懂前女友到底把他當成什麼。
繁妤玲懊惱地低吼:「什麼跟什麼呀!我寫了滿滿三大張的信,就是想告訴你,我這一年要好好專心去進修,所以不想讓愛情牽絆,我怕我會因為想你,而半途又飛回台灣,你懂不懂呀?」
他不懂。向石霆搖頭,他真的不懂。
如果繁妤玲真的愛他,那就不會不顧他的感受,到了法國連一通電話都沒有給他。
「是你放棄我們之間的感情。」
就算她說的是真的,一年來,他也已將繁妤玲的一切塵封得差不多,不可能因為她的出現而重新開啟。
因為,他的身邊已出現一個比她更瞭解他的女人——方綠夏。
繁妤玲心有不服,瞪著方綠夏。
「你和阿霆交往多久了?」
「快三個月了。」方綠夏迎上繁妤玲漂亮的美眸,低聲回答。
「才三個月。」繁好玲上前勾住向石霆的手臂。「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男友?我和他還是未婚夫妻。」她亮出手指上的戒指。
「我將戒指退還給繁家了。」向石霆像是要拆她的台,一句話就將她擊退好幾步。
「什、什麼!?」繁妤玲沒想到他做得這麼絕。「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才一年就另結新歡,另結新歡就算了,還把我們之間的海誓山盟給退掉了!」
「所以?」他凝望著她的雙眸,沒有一絲的猶豫與眷戀。
「所以?」繁妤玲眨眨好看的靈動雙眼。
「請你離開這裡。」他指著大門,不希望這個任性的女人,一出現就擾亂他的生活。
好不容易他忘了兩人之間的生活,怎可能又因為她的出現而搞亂一切,這對綠夏太不公平。
於是,他立刻開口請繁妤玲離開這裡。很多事情,在失去之後就挽回不了了,就像他和她之間的感情。
繁妤玲一聽以往的情人這麼絕情,豆大的眼淚就這樣撲簌簌地落下。
「你以前不會這樣的,怎麼你這次就這麼狠心要趕我走?」
他盯著繁妤玲,冷冷地開口:
「我知道你喜歡自由,只是,你尊重過我嗎?你想到哪兒,幾乎都不與我商量,也不告訴我你要到哪兒,玩累之後才回到我身邊,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以往他的一顆心總是懸在繁妤玲的身上,怕她玩樂之間會出了什麼事情,總要忐忑不安許久,直到她又一臉疲倦地回到他的身邊,這樣反覆幾次,他忽然覺得自己在她的心中,似乎沒佔什麼份量。
「我哪有!」繁妤玲抗議地叫喊道:「我也有自己的夢想要追求呀!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也是因為想完成自己的理想,才飛到法國去的。這次我下定決心,絕對不要因為你而半途歸國,所以才趕著在一年之內完成學業呀!」
「只是一通電話,對你而言真的那麼困難?」他睨著繁妤玲,發現她的眼裡有著痛苦,他的心因此而稍稍平緩。
繁妤玲哭著。「我以為你會像以前那樣在原地等著我回家,所以……我才會這麼有恃無恐地飛到法國,可是,我完成學業,我就真的回家了呀!你又不是不瞭解我的個性,我向來都是行動派的……」
是啊!他很瞭解繁妤玲,她就像歸雁,累了才知道要回家。
而他呢?累了能飛往何處?沒有人等候著他,一回到家總是冷冷清清的,想抱個人也找不到。
不是只有繁妤玲才會寂寞,他也會感到寂寞。
方綠夏望著他們戀人相逢的畫面,心莫名地揪疼著。
他昨晚說的都是真的,繁妤玲確實是不告而別,可她卻聲稱有留下一封信給她,無奈女傭卻沒有交給他。
就像她與向石霆的戀情,也是因為元叮咚的迷糊,才讓他們分隔三個月。
現下,他的女友回來了,那她又算什麼呢?只是一個趁著空窗期闖入的第三者罷了!
方綠夏抿著唇,突然覺得自己的存在很可笑。
解開這場誤會之後,他的心到底會給誰?
「阿霆,我真的還愛著你。」繁妤玲像是怕他被方綠夏搶走似的,急急忙忙地勾住他的手臂。「而且,這一年來,你都沒有將門外的門鎖換掉,不就證明你在等找回家嗎?」
此話一出,方綠夏的心像是被人擰著般,一雙眸子凝望著向石霆,發現他此時面無表情。
每當他面無表情時,她就看不透他的心裡在想什麼……
快告訴她呀!告訴她你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方綠夏不安地握著自己的雙手,似乎也在等候他的答案。
向石霆深呼吸一口,發現一切來得太突然,面對以往的戀人繁妤玲,他的心裡除了震驚,沒有其他的情緒。
「我會安排你到我的飯店住宿。」他冷漠丟下這句。「這裡已經有女主人了。」他上前,握住方綠夏不安的雙手。
他沒有說出什麼好聽話,只以行動表示他的選擇。
他的選擇是方綠夏,而不是以往的戀人繁妤玲。
繁妤玲一愣,望著他們親密的模樣,又哭又鬧的吼道:
「我不要去住飯店,我就是要住這裡,這裡曾是我和你的家,你怎能讓其他女人住進來?」
方綠夏反握著他的大手,在他耳旁低聲說:「我先進房,你向她好好解釋。」
她想,她還是不要出現在繁妤玲的面前,免得對方失控,而無法與他好好談話。
她選擇識大體的離開他們的面前,安安靜靜地回到臥房,將房間的門關了起來,同時也關起自己的耳朵。
她不想聽到他們爭執的內容,也不想聽到他們恩愛的過去,她想聽到的是結果。
只有結果,才是有關她與向石霆未來。所以她現下能做的,就是靜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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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被輕輕打了開來,高大的身子捧著餐盤進到臥室裡,見到床上的可人兒似乎等得累了,趴在床邊睡著了。
向石霆將食盤放在一旁,將她嬌小的身體抱到床上,這個動作驚醒了她。
「唔……」她揉揉惺忪的雙眼。
「餓了吧?」他給她一個笑容,指指一旁冒著熱氣的餐點。「先吃點東西好不好?」
她雙手攀在他的頸邊,膩在他的懷裡,搖搖頭。「不是很餓。」
「多少吃一點,好不好?」他揉揉她一頭長髮,將桌旁的食盤放在她的膝上。「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我會擔心。」
她歎口氣,吃著他炒的飯,果然,只要出自他的手,食物都變得美味起來。
「她……繁小姐回去了嗎?」明明要自己不在意,但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來。
「沒有。」他回答得很簡潔。「她執意要住下來。」
「什麼?」她驚訝的拾起頭,若說心裡沒有不舒服,那是騙人的。「你要讓她住下來?孤男寡女的?」忍不住,她的聲音高了八度。
「我總不能將她趕出去。」向石霆也很為難,畢竟他與繁妤玲認識了快五年,知道她的個性好強不服輸,可以說任性到了極點。「而且,她說她的東西還在這裡。」
「什麼嘛!」她不滿地鼓起臉頰,不高興地瞪著他。「向先生,你有沒有搞錯呀?你有沒有考慮我的心情啊?我不管你和她之前是不是男女朋友,可我現在是你的女朋友,你說,你要我還是要她?」
雖然她不喜歡出這樣的選擇題給他,但如果她再退讓下去,那她這個正牌女朋友要擺在哪裡?
「所以我想出兩個方法。」他為她拿掉嘴角的飯粒。「一是我下班就回向家的別墅;二是你搬來跟我一起住。」
「你家?」她皺眉想了一下。「你家離你的飯店車程要半小時耶!」若再遇上塞車,恐怕要一個小時。「而且你常常忙到那麼晚,哪有體力再開車呀?」
「所以,那就你搬來我的公寓,我們一起住。」他汲取她的髮香,發現她的頭髮真的好香好軟。
她嘟著小嘴。「這件事我要考慮一下。」她扒著飯,悶悶的說著。
「她今晚就要住下來了。」他的語氣很平穩地說著。
她瞪了他一眼,眼裡有著怒氣。「她是你前女友耶!」她強調了這句話的重點。「而且,她對你根本還沒有死心……你們又是因為一場誤會分開,如果再舊情復燃怎麼辦?」
「我那麼像三心二意的男人?」他挑眉問著她。
她將小嘴翹得好高。「男人是經不起挑逗的,難道你不知道嗎?」她冷哼一聲,語氣有些不悅。「就算你真的不喜歡她了,你真的能抹去你們之前的一點一滴嗎?人相處在一起,一定都會有感情的……」
「嗯哼?」他安靜聽著她再說下去。
「而且……她那麼漂亮,又曾是你的未婚妻。」想到這裡,她的心根本是扭成一團。「家世又和你那麼匹配:心裡還掛念著你,這樣的美女,你真的能忍心丟下她不管嗎?」
說來說去,她就是吃醋啦!怎麼事情都發生這麼巧,昨天才提起他的前女友,下午前女友就出現了,而且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告訴他,她其實遺愛著他。
厚!她絕對不會成全他們的!方綠夏在心裡不滿地抱怨。
明明她就是他的女朋友,為什麼還要退讓到這種地步?
「或許就如你說的,我和她曾經相處五年多的時間,若真的要我把她丟下不管,一時之間我也不忍心。」向石霆再怎麼鐵石心腸,面對前女友的哭訴,他確實猶豫了一下。
畢竟兩人還是相處了五年,基於同情,他沒有辦法真正狠心對待繁妤玲。
他說的話,方綠夏雖然不能接受,但卻不能否認他說的是實話,畢竟曾經是親密的情侶,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沒有人可以真正狠心推開。
「那我呢?」她的存在就能被忽視嗎?方綠夏還是忍不住要提起自己,讓他知道她才是該在他身邊待下的人。「或是你覺得,你愛的人是繁妤玲?」
真是一個小醋桶!
他無奈地歎口氣,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
「對於你,我不可能棄之不顧。」他為她拭去嘴角的油漬。「小夏,我希望你搬到這裡與我同住,一面以你的雙眼證明我的心,一面讓妤玲知道,我與她是不可能了。」
她低下頭,心裡有些猶豫,畢竟她與他才認識不久,同住在一塊的話,被她保守的老爸、老媽知道,恐怕會打斷她的腿。
「給我時間考慮。」她小聲的說著。
原來在她的骨子裡,她還是很保守的。
他笑而不答,坐在床邊陪著她吃飯。
就算她現在不相信他,但是時間會替他證明,他是以一顆真心愛著這個小醋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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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方綠夏回到自己的小套房,而她的男人向石霆則是回去自己的公寓。她的心似乎隨著他的人飛走了,不得安寧。
好吧!她承認自己很怕向石霆又對前女友動了心,而他們此時正在同一個屋簷底下,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會發生什麼事,沒有人知曉。
她坐在沙發上發呆著,此時,電話響了起來,她有氣無力地接了起來。
「喂——」
「幹嘛要死不活的呀?」電話那頭是好友沐筱花。「跟你家哈尼吵架了?」
她歎了一口氣。「我們沒有吵架。」她照實回答,其實,一切都是她在庸人自擾。
「那你幹嘛唉聲歎氣的?」沐筱花根本不懂好友在煩惱什麼。「唉唷,你說話不要說一半的啦!我會很好奇。」
「他的前女友回來找他了……」她對好友解釋前後,講到最後,忽然覺得一陣鼻酸。
「哦,他前女友回來了呀?」沐筱花覺得這是一件小事,怎麼好友煩惱得像是世界末日一般。
「他希望我搬過去他那裡住。」她玩著電話線:心情沉重的說著。「可是我覺得,那麼早同居……」
「哈……」沐筱花在電話笑翻了。「這位方姊姊,你以為你還活在古代嗎?想領貞節牌坊也領不到了好不好!男歡女愛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何必把事情想得這麼複雜咧?」
「我有嗎?」她皺起眉頭,發現好友的思想比她開放多了。「你也贊成我搬去跟他住嗎?」
「為什麼不?」沐筱花在電話那頭啃著水梨。「他都開口要求你過去監視他了,你何樂而不為呢?難道拒絕他之後,才在背後疑神疑鬼、懷疑東懷疑西的,這樣你就會比較高興嗎?」她啐了一聲,不懂好友怎麼可以把簡單的問題都給複雜化了。
「可是……」她輕咬著唇瓣,有一絲動搖。「我怕見到他前女友,彷彿是我害他們分手的。」
「笑話。」沐筱花哼了哼聲。「一個交往五年多的女友,沒有留下任何消息就搞消失,現在莫名其妙又跑回來,我就不信向石霆會有多好的脾氣,可以忍耐他女友常搞這套。而且,他有你這個女友了,怎麼可能又對她動心?」
方綠夏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好友,只能沉默的思考好友的話。
或許沐筱花說的對,若她拒絕搬去他的公寓住,那就等於是間接答應相信他,不該又在背後疑神疑鬼,對他一點信心也沒有,畢竟,這是她自個兒所選擇的。
「他的前女友……似乎不肯放棄他,想要重修舊好。」她又歎了一口氣,想到三人的關係,又是一陣頭疼。
「哼哼。她憑什麼?」沐筱花咬下一口水梨,不滿的回答。「是她自己要消失一年,難道這一年內,向石霆都要過著和尚的生活啊?我跟你說,你根本不用同情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根本就是自私,她可以不顧向石霆的感覺,獨自飛到法國去進修,而這一年之中,你又知道她沒和洋人發生過什麼事情?呿,這女人根本就是把向石霆當成笨蛋,也把你當猴子在耍,你要是相信那個白癡女人說話,恐怕你也是『智缺』一族。」
「呃……」好友劈里啪啦罵了一堆,轟得她有些暈。
「哪一句聽不懂?」沐筱花冷冷地問著。「不懂『智缺』兩個字嗎?就是智商殘缺,懂嗎?」
最後,方綠夏忍不住笑了出聲。「你說話真的很毒耶!」
「只有對你才有耶!」沐筱花一點也沒有反省之意。「看你孺子可教也,才浪費老娘一堆口水,要是其他人,我早就放他們自生自滅了。」
她輕笑幾聲。「是是是,經過沐大師開導之後,敝人頓時醒悟,知道沒必要將男友讓給其他女人。」
「聰明,一點就通。」沐筱花將梨子核丟人垃圾桶,也將問題丟還給她。「那請問方小姐,你打不打電話給你男友呀?」
她沉默一會兒,深呼吸一口。「我會打。」
「OK,姑娘我就不佔你電話線。記得結婚在好一點的飯店舉辦,你知道我很挑嘴的。」沐筱花丟下這句話,很瀟灑地與好友道了聲晚安,便掛上電話。
方綠夏盯著電話許久,最後還是鼓起勇氣,撥了向石霆的手機號碼。
手機才響三聲,就被接了起來。
「怎麼了?」話筒傳來向石霆好聽的聲音。
「來接我好不好?」她沒有多餘的言語,直接說出自己的希望。
「你考慮清楚了?」他在電話那頭輕輕地揚起嘴角。
她嘟起小嘴,埋怨地說:「都有女人表示她不願放棄你了,我總不能都當只縮頭烏龜,讓別人以為我好欺負吧?」
「呵……」他被她逗笑。「你不是縮頭烏龜。」
「要不要來接我呀?」她放柔聲音。「還是你也打消念頭,覺得我搬去會造成你的阻礙?」
他歎了一口氣。「寶貝,我一直都待在你家樓下沒走。」
「騙人。」她不可思議地說著,咚咚咚的來到陽台。
透過路燈,一名男人拿著手機,還一面望著她家的方向,向她招了招手。「我看到你了。」
「你怎麼還沒回家?」她站在陽台,發現自己的心頭溢滿了暖暖的甜蜜。
「我本來想等你熄燈後再離去。」他老實地回答。
她滿足的笑著,之前的陰霾終於一掃而去。「你快上來,我現在好想抱抱你!」
「遵命。」他離開原地,朝她的小套房而去。
不到三分鐘,門鈴響了。
她丟下電話,直接開了門。
「你下次別這麼直接就開門,要問清來人才……」向石霆見她問都沒問就開了門,以叮嚀的口氣說著。
她臉上揚起甜甜的笑容,什麼話也沒有說,直接投奔他的懷裡。
原來愛情會因為一點小小的體貼,而急速增溫。
這時她才明白,原來在他的心中,自己其實也佔著很重的份量……
愛,簡簡單單——
其實也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