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亮了,光榮仰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徹徹底底地失眠了一整晚,這真是十九年來的頭一遭!
上官這傢伙真的很喜歡找他麻煩耶!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他是要去哪裡找一個女朋友給上官看?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愛逞口舌之快,又拉不下臉來說清楚,雖然非常不情願地暫時以接受他的禮儀訓練為條件,打消了上官這個鬼念頭,但他自己還是受到了影響。
他那個無緣的馬子,現在想起來還是一肚子火!
當初主動搭訕的是她,後來要求分手的也是她,他真的是不懂女孩子到底在想什麼?剛認識的時候,可以像只楚楚可憐的小貓咪一樣每天黏著他不放,什麼嗯心到讓他泛胃酸的情話都說得出口;開始交往之後,態度就完全變了個樣,分手之後更是變本加厲,活生生從小甜甜變成大潑婦,把他這個純情少年的幼小心靈傷得千瘡百孔、痛不欲生。
那段一點都不像戀愛的初戀,真是光榮心中一輩子的痛!
「光榮。」突如其來的呼喚,讓光榮整個人從凌亂的床上彈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抓起被單裡住自己半身赤裸的身體。
「你是不會敲門哦!」光榮氣急敗壞地脹紅了臉叫道。
上官淨月瀟灑地倚在門邊看著一臉倉皇的他,秀雅的眉梢輕輕一挑,深眸上下打量,漂亮的唇線一勾,柔聲笑道:「我幫你預約了設計師。」
「幹什麼?」光榮皺著眉低吼。這傢伙怎麼做什麼事都不會來跟他商量一下,把他當三歲小孩在養是吧?
「幫你整理門面呀!」上官淨月笑得非常迷人,逕自走近他床邊,順勢將手上的衣服放在床上。
光榮一臉狐疑,眼光順著他的動作往下移,感覺床微微一沉之後,立刻仰頭看著坐上床的上官,那雙大手緩緩貼近自己的臉,按在自己亂七八糟的頭髮上。
「頭髮這麼長,該修剪修剪了。」
光榮還來不及阻止他對自己毛手毛腳之際,上官淨月的手又往下一滑,直接掃住他尖削的下巴往上一抬。
「皮膚維持得還下錯,眉形也可以修整一下。」
光榮像個布偶一樣任他擺佈,所有的抗議尚未出口,上官的動作又讓他目瞪口呆。
「還好我也預約了牙醫,牙齒再白一點會更好看。」上官放掉壓在他臉頰上的
大手從容起身,走到窗前拉開窗簾,讓陽光映亮了室內。緩緩回過頭,只見光榮整個人又縮回被單裡。
「刺眼死了!」光榮蒙著頭大叫。
「不要賴床。」
光榮拉下被子,露出一雙佈滿血絲的大眼睛,一頭亂髮地瞪他,不情願地低吼:「我都沒睡耶!」
「為什麼?」凌晨的時候不是餵飽了?
光榮紅著臉,含糊不清地咕噥著:「還不是你說了那個鬼提議……」
「嗯?」上官拉長了耳朵。
「算了!不睡了。」光榮搖了搖頭,索性踢開被單跳下床。這一踢,把上官放置在他腳邊、折疊整齊的衣褲給踢下床。
「這是什麼?」光榮蹙眉撿起一件稍嫌寬大的高級襯衫。
「我的襯衫。」他就不能對我的衣服溫柔點嗎?燙得再漂亮的襯衫被他那樣蹂躪,也會變成菜瓜布。
「你的襯衫幹麼丟我這裡?」
「借你穿。」
「為什麼?」
如果哪天他優雅完美的氣質蕩然無存的話,絕對是光榮的傑作。
「你打算穿著衣櫥裡面那堆垃圾出門嗎?我可不敢跟你走在一起。」
如果哪天他成為史上最年輕的腦中風患者,絕對是被上官氣的!
「哼!」光榮重重哼了一聲,將手上的襯衫拋向床上,執拗地甩頭往浴室裡走去。
上官淨月望著他纖瘦的背影沒入浴室,忍不住淡淡地笑了。他怎麼能夠容忍光榮到現在,光榮怎麼會這麼聽話到現在?
不知道光榮有沒有發現,其實他們倆的相處,已經越來越自在了,自在到一種-昧的地步……
有沒有發現呢?光榮,我看你的眼神,你看我的眼神……和一般人不一樣呀!
「幹什麼?」浴室門一開,光榮就是一副不甚友善的口吻。
沒看見他正陶醉嗎?上官淨月坐在床上輕睨他一眼,淡聲回道:「等你。」
「等我幹麼?」
「幫你穿衣服。」
「厚!我沒手嗎?」
你不是沒手,是沒腦。上官淨月悠哉地看著他,輕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開始動手著衣。光榮雙手插腰,瞪著他叫道:「你一定要坐在這裡看嗎?」
上官淨月只手撫著姣美的下巴,蕩漾著笑意的漂亮眼睛微微瞇起,笑得好不迷人,也不懷好意。
「我看你怎麼打領帶。」
「打——」光榮皺眉。「幹麼打領帶?」
「你打就是了。」上官淨月還是微笑。
光榮拿起床上的襯衫往自己身上一比,再看向一旁的上官,他實在不願意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
這傢伙明明長得就是一副弱不禁風的娘娘腔樣,為什麼肩膀比自己寬、腿比自己長,連力氣都比自己大,他好不甘心啊!
光榮就在他的注視下套上過長的袖子,將超長的部分捲到手肘上,然後隨興地將胸前的鈕扣把上幾顆之後,就撈起長褲準備套上去。
上官淨月真的看不下去了。就在光榮才把長褲套了一半的同時,他起身,目光直直定在光榮此時的蠢樣上。
光榮就這麼彎著腰、一腳套進一條褲管、另一腳還踩在地上,長褲上面是他睡覺穿的那條大花阿公四角褲,四角褲上面是扣不到四顆鈕扣的高級襯衫,再往上是洩了一片春光的排骨胸膛,最後是那張剛梳洗完畢、還滴著水珠的臉蛋。
為什麼我會愛上這樣的人?上官淨月只覺得頭暈目眩。
「喂!你——」光榮才開口,驀地就脹紅了臉。
只見上官雙手抓在他褲頭上,輕輕地往上一提,像要把他整個人裝進這條寬大的西裝褲裡似的。無視他抗議的眼神,上官淨月逕自動手將鬆垮的襯衫塞到褲頭裡,幫他繫上真皮的腰帶,扯下他捲起的袖管,扣好他胸前的鈕扣,套上打好的領帶,最後大手一張,往他微濕的密發一攏,以指梳好他散亂的頭髮。
光榮已經目瞪口呆。
「還是不行。」上官淨月習慣性地撫著下巴,搖了搖頭。他的衣服對光榮來說太大了,套在他身上簡直像猴子穿新衣,難看極了。由此證明,人雖要衣裝,更需要氣質才能襯托出高尚的品味,不然再高級的衣服穿在身上都是浪費。
「換上你自己的牛仔褲。」
「你不是叫我扔掉?」光榮斜睨著他。
「難不成你想穿四角褲出門嗎?」
「會去很遠嗎?」光榮擰起眉回道。
這意思是不介意穿阿公內褲出門是吧?上官淨月覺得暈眩感更強烈了。
「你換就是了!我去開車。」
「等一下!」光榮激動地喊。
上官淨月轉過頭,就看見他雙手合十,兩眼汪汪,紅紅的嘴噘得好高。
「你不給我開哦?」
你再這樣引誘我,我保證你很難踏出這房門!上官淨月板起臉孔,冷漠地啟口:「你今天表現好的話,回來就給你開。」語畢,立刻轉身步出他的臥房。
光榮先是微怔,隨即兩眼一瞪,撇撇嘴。「哼,小氣!」
上官淨月走下兩格階梯,握緊串頭懊惱地趴在欄杆上,一顆心怦怦跳得又急又亂。
該死!他怎麼老是出現那麼可愛的表情?真是太可怕了!
有一種傳統戲碼總是這樣演:平凡單純的女孩有一天發現自己竟然是某某富豪的繼承人,或者是某某國家的小公王之類的,從此麻雀變鳳凰,或者是緊接著展開
「搶救男人婆大作戰」之類的。只是這樣的情節居然發生在自己身上,光榮一點也不覺得有趣!
好啦,現在真正的「搶救台客大作戰」開始了,光榮只覺得自己像頭任人宰割的小綿羊一樣,被奸險的上官大野狼送入屠宰場。
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說什麼要幫他美容、做臉、修護這保養那的,他完全聽不懂,倒是讓他逮到機會在舒服的SPA館裡好好睡了一覺。
一覺睡醒,光榮完全不知道美容師對自己動了什麼手腳,他只覺得肚子餓,吵著要上官帶他去吃飯。
午餐吃的是高級牛排餐,上官自然是好好機會教育一番,尤其在外面餐館吃飯,光榮臉皮再厚也不敢太放肆地反抗他。
煎熬又彆扭的一頓午餐總算是讓光榮撐過去了,期間只有掉了三次刀叉、打翻兩次水杯、發出一次吸湯的聲音,這一餐的表現勉強及格,就不把他零用錢了。上官淨月滿意地在筆記本上做紀錄。
花了一個半小時吃飯,上官把時間抓得剛剛好,等他喝完最後一杯果汁後,就拎著他去看牙醫。
「我牙齒很健康!」光榮躺在診療椅上低吼。
「洗個牙而已,不痛的,你可以再睡個午覺。」上官拍拍他的腦袋,笑得好溫柔。但是光榮可不領情,他總覺得自己是被拐來的。
順利洗完牙了,下午的行程是——逛街。
光榮整個人攤在座椅上哀嚎。「我討厭逛街!」
「你需要買新衣服。」
「是你太奢侈了!」光榮瞪著他叫。「衣服可以穿就好,幹麼要買那麼貴?褲子鞋子還不是都一樣。」
「不一樣。」上官還是好耐心。「一個人的品味可以從他的衣著看出,我相信你可以是個優雅的紳士。」
光榮任性地扭過頭。
「我才不要當紳士,我看你省點力氣吧!你怎麼改造我還是這副樣子的啦!」
「那也得改造過了再說。」上官淡淡一笑,將車駛進百貨公司停車場內。
怪人!他一定是把整我當作他人生最大的樂趣啦!我怎麼這麼苦命~~~~
兩人天南地北的品味,從挑選衣服的款式就看得出來。上官偏好素雅的單色,光榮就偏偏愛挑調色盤似的大花樣式;上官講究質料觸感,光榮卻愛搞怪又庸俗華麗的。
上官發現,光榮的不配合都是故意的,他對於流行時尚根本一竅不通。二話不說,上官直接抓著他到男仕精品館,不理會他閒不住地發表多餘的意見,逕自挑好衣服就塞到他手中,將他推進更衣室裡。
上官淨月搖搖頭。真的有夠累,過去這十二年來,他從一個集三千寵愛的小王子,一夕之間變成孤苦無依的小孤兒,他不曾怨、不曾恨,只為了一口氣,不跟命運妥協,他順從了郝伯伯的意思,飛回母親的故鄉英國,從此跟著郝奶奶一起生活。
郝家對他的恩情,是他這輩子永遠還不完的,因此,他潔身自愛,奮發圖強,為的是不辜負郝奶奶的栽培,讓所有人對他刮目相看。
郝奶奶在英國上流社會是有名的名媛,她的社交地位不因年事已高而有所影響,而他也不曾讓郝奶奶丟臉過。
但在他認為非常簡單且視為平常的優雅舉動,為什麼光榮就是做不到?
揉了揉隱隱作疼的太陽穴,上官淨月真的覺得頭痛極了。
「我懷疑你……」光榮突然出聲。
上官淨月驀地放下手,掀起眼簾的瞬間,正好對上那雙燦亮的大眼睛。他真的嚇了一跳,儘管他的臉色依然平靜如昔,但是他的心臟卻確確實實地震了好大一下。
你懷疑我什麼?你發現了什麼?你這樣看著我又想說些什麼?上官淨月逐漸感覺到光榮對自己的影響越來越強烈了,他總是有許多小動作,在他眼中或許是不經意的,但看在上官眼裡,卻充滿了挑逗。這樣下去……上官很難保證自己的冷靜能維持到何時。
「懷疑什麼?」上官伸出大手,輕輕推開他幾乎貼上自己的臉。這樣的舉動,不知道是保護自己還是保護他……
光榮雙手環胸,一臉認真地盯著他看,非常嚴肅地點頭說:「你可能中暑了!」
「哦?」上官淨月眉楷輕揚:心頭的緊繃頓時消失了。
「我看你從早上就開始猛搓頭,臉色也很難看……不過你臉色也沒好看過啦! 哈哈!」
「你很關心我嘛?」
「當南——然!你是我的家教不是嗎?」光榮笑得很賊,好像終於逮到機會可以把他的氣勢壓下去似的。
「是啊。你穿好了沒?」上官帥氣地斜靠在沙發上,抬頭睨著他說。
「我這種衣架子,穿什麼都嘛好看。」光榮立即挺直身子,背過身對著更衣室外的落地鏡轉了一圈,雙手一抬,擺出一個滑稽的健美姿勢。
上官淨月笑了,原本呆在一旁的專櫃小姐也笑了,那笑中彷彿帶著惋惜——這麼可愛的美少年,為什麼會出現這樣蠢的舉動?
「哇咧!」光榮突地捧頰一叫,整個人跳到鏡子前。
「我的頭髮怎麼變這樣?」
「很好看啊!」上官還是一派悠哉。是說他也太遲鈍了吧?上午幫他換的造型,他現在才發現。
「呿!剪太短了吧,我留好久才留到肩膀耶!幹麼把我染回黑色啦,有夠俗!」斜眼立刻瞪過去,光榮非常不平衡地低吼:「為什麼你就可以留長髮?」
「我髮質好啊。」上官微笑著說。
「騙肖款!你是故意的!」
上官淨月淡淡一笑,從容不迫地掏出隨身小筆記,低下頭笑道:「粗話兩次,扣……兩千。」
噗~~~吐血!他還是人嗎?光榮氣得跳腳。照他這樣的評分標準,郝奶奶撥下給他一個禮拜一萬塊零用錢的獎勵,不用兩天就把光光了!
上官淨月仰頭,輕輕咬著鋼筆,露出一抹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夢幻般的光芒當場映亮整間店面,來往路人都感受到此處發出的強烈電流。
「很好看呢!」他還真懂得轉移話題,隨意一句讚美,就讓光榮面紅耳熱。
「我也這麼覺得啦……」傻笑了兩聲。不對,我剛剛被他扣錢耶!光榮立刻又叫道:「我不要穿西裝!」
「很帥呀。」
「穿上這個我不會走路!」光榮紅著臉叫。怪了!他一直臉紅是怎樣?
「那就去買雙好走的鞋。小姐,全部包起來。」果然是闊氣十足的貴公子,撒錢像灑水一樣絲毫不手軟,看在靠業績吃飯的專櫃小姐眼中,簡直猶如天神般令人崇拜!
光榮總算見識到了有錢人家花錢如流水的豪邁,一整天下來,上官為他花的置裝費,大概比他這輩子花的還要多,許多店家甚至免費提供送貨到府的貴賓級服務,免去他們大包小包逛街的窘境。
吃晚餐的時間,光榮面對眼前一大盤讓他手足無措的複雜前菜,決定放棄去動手。
「你到底花了多少錢?」他終於忍不住問了。
上官還是淡淡的笑,優雅地以刀叉將熏鮭魚片捲好送到光榮的餐盤上。
「反正花的是你的錢。」
「我哪有錢?」光榮不懂。自從他離開吳家,老爸只給他幾千塊的生活費,修車廠的薪水要月底才會發,他住在上官家,吃的喝的睡的通通都是花上官的,他哪來那麼多錢?他自己很清楚,養他可是需要不少花費!
「你很有錢啊。」上官又是笑得高深莫測,讓光榮看了直瞪眼。
「喂,說話就說話,幹麼拐彎抹角。」
會用成語了,有進步。上官淨月笑得更深了些。
「放心,這些錢都是郝伯伯留給你的,郝奶奶準備給你的零用錢也都在我手上這張卡裡面。其實奶奶很疼你,也很期待跟你見面,你不會讓她失望吧? 」
「有什麼好期待的。」光榮咕噥了聲,持起叉子叉起餐盤上的肉片就要往嘴裡送。反正他對金錢本來就沒有任何概念,交給上官處理,也省得他自己費腦筋。
但……他竟然就這樣放心將所有大小事都丟給上官嗎?光榮微微一怔,嘴裡還含著叉子,眼睛一抬,直盯著前方那張漂亮得不像話的臉。
上官自己又不是沒錢,要騙走他的錢早就動手了吧?就算他動手,自己也不會察覺吧?唉呦,怎麼那麼複雜!
「看著我做什麼?」你這樣坦率直接地盯著我看,光榮啊光榮,你的熱情會讓我吃不清的。
「呃?沒……」光榮又臉紅,趕緊把頭低下去。
上官淨月笑了,只手托腮看著他吃飯,感覺非常滿足。
「你是不是在想,我怎麼對你的財產沒興趣?」
光榮猛然抬起頭來,表情好明顯地寫著:你怎麼知道?
「我不需要你的錢。」上官淨月淺淺地笑。
不知怎地,光榮看著他,突然覺得一切都變了,本來很抗拒、很排斥、很討厭的,好像統統不見了。此時燈光美氣氛佳,桌上搖曳的燭光映著上官那張絕美的臉龐,競有一種說不出的美。
「其實……我非常瞭解你的心情……」
光榮只能睜著眼像個傻瓜一樣呆望著他,就連叉子還含在嘴裡都不自知。
「我們都是失去父母的人。表面上,我們繼承了龐大的財產,外人很羨慕我們擁有很好的家世,可是那都不是我們想要的,也不是我們可以選擇的。」
光榮已經被他突然的感性震得像座石雕。
「光榮,我知道你很抗拒去面對這個事實,但是我們都沒有權利選擇我們的父母。接下來的人生你自己要去面對,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恐懼,就算你對郝奶奶感到陌生,你不用擔心,至少……有我在。」
鏘!光榮嘴巴裡的叉子掉了下來,砸在盤子上,清脆的聲響引來的不只是來往的侍者,還有眾多客人的注目。
但是光榮不在意。他簡直不敢相信……剛剛他所聽到的話,是那個沒人性的上官說的嗎?
更不敢相信的是,他聽了居然覺得好感動、好感動哦!他不會是中邪了吧?居然會因為聽見上官說出這樣的話,而感動到心跳快到差點不能呼吸的地步。
不對,他才不可能這樣好心!接下來上官一定會蹦出一句讓他胃抽筋的狠話出來。
但是沒有,上官只是溫柔地笑著,靜靜地將微焦的餐包撕成小塊放進他的濃湯裡。
「你幹麼不吃?」光榮的心越跳越快、越跳越快,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紅,越看他越覺得他很帥、很帥!
救人哦~~~我是吃錯藥了嗎?!
「我沒胃口。」上官微笑著說。
鏘!第二次,這次砸的是餐刀,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過來。上官淨月揉揉疼痛不已的額頭。他還真是感性不得啊!這種氣氛下,他一定要製造出噪音就對了!
「我就說你一定是中暑了!」光榮皺著眉說。
上官只是淡笑了聲,只手托頰輕輕以長指按揉著鬢邊笑道:「可能吧!」
不是可不可能,一定是啦!不然刻薄如他,非但一直都沒給他臉色看,也沒對他冷嘲熱諷,甚至還用病假佩的語氣承認他的虛弱?唉呦,這鐵定有事的咩!
「怎麼不吃?」上官看了他一眼,柔聲道。
沒想到,光榮卻站起來。嗜吃如命的他居然拋下食物,繞過桌子拉起微怔的上官就要離開。
「光榮?」
「我們回家!」
「可是你——」的餐還沒吃……天下紅雨了嗎?
「回家!我開車!」光榮終於展現了他的霸氣,果然是男子漢!只是這個紅著臉的男子漢,抓著身旁那名高大的美男子走出餐廳的模樣,實在是一點氣勢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