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誰?這不是小希嗎?小希--」鍾媽媽見到譚野天下車就直往店裡走來,她不記得董希認識這個男的。
譚野天盡量避免鍾媽媽去碰董希,免得嚇到別人。
「她的臉色怎麼會這麼蒼白,是不是病了?」鍾媽媽憂心地問。
「鍾媽媽,她的確病了,我是她的朋友,我會照顧她。」譚野天道。
「你怎麼知道我姓鍾?」
「董希告訴我的。藏頤,幫我送客。」譚野天徑自往臥室而去。
「喂,你一個大男人--」鍾媽媽正想追進去,藏頤就阻擋住她。
「請回。」
鍾媽媽楞然地凝視眼前的大美女,「你叫什麼名字?」探聽一下好做媳婦人選。
藏頤不想沾到世俗任何事,於是不作正面回答:「我也是董希的朋友,請回。」
鍾媽媽吃了閉門羹,只好百般不捨地離開。
將門鎖上後,譚野天將董希輕放在床上,凝睇她許久,不是在猶豫自己的決定,而是希望能再多瞧她幾眼。
藏頤靜靜靠在臥室外頭。師兄的為人他明白的,他做事一向深思熟慮,這回作這麼重大的決定,一定有他的理由。
而這個理由藏頤知道卻無從體會,愛一個人真能犧牲這麼大?師兄對她如此,而她呢?
「師兄,你的身份她知道嗎?」藏頤的聲音不大。
「不知道。」
「那麼你有必要再重新估量這份決定的對錯。」
譚野天淡淡一笑,就算她知道後會對他懼怕,他也不在乎了。愛是不求回報的,他既然愛上她又何來後悔之理,而她知道後要怎麼愛他,反正他也等不到那天,畢竟當時他就恢復原形。
譚野天深呼吸,將所有的真氣凝聚在丹田,片刻後,他俯身吻住她冰涼的唇,將真氣輸入她體內,而他則感到自己正在退化中,由一個功力高強的男人轉變成普通人。最後,一顆白色的珠子也落入她的口中,化成她身體的一部分。
在確知她的氣息一點一滴在恢復中,他才筋疲力盡地沉入夢鄉。
*****
董希緩緩地睜開明眸,陽光刺眼得令她受不了。
她此時是在哪裡?她是不是死了?
「呃?」才側過身子,一副安詳的睡容占據她所有的視線,她感到十分開心,但這是她的靈魂所看到的嗎?她想起電視是怎麼證明是與否的,那便是大力地掐掐自己,痛與不痛便可證實。但是,她絕對不會這麼做,她要這麼看著他,她才不要確定自己的生死後再來悲哀。這時候,她只想祈求上蒼容許她擁有他,她會很感激很感激的。
灼熱的視線使他醒來,他對上她聚滿淚水的靈眸,水亮亮的,好美。支起身子向她唇上輕印,微笑道:
「早。」
「你……看得見我?」
「為什麼不?」他笑道。
「-天!」她投入他的懷抱,無比的慶幸,她沒有死!可是她記得她死了,赤狐那一擊那麼重,「我們贏了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贏了。」他捧起她的俏臉笑說。
「耶!贏了,只可惜我沒見到赤狐被打敗的樣子。」她扼腕不已,不過,立刻又有疑問了:「我記得我死了。」恐懼又漸漸布滿她的臉。
「我是醫生,你忘了?」
「沒忘!」她安心了,「我們終於可以過太平日子了。」
「嗯。」抱著喜悅的她,他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了。
僅剩十天可以和她過一般正常人的生活,他要把握,最後再請藏頤告訴她他的身份,那麼她必會忘記他,和一個平凡的男人過幸福安詳的日子。
和另一個男人……他難受地摟緊她,多希望那個男人正是他。
「你怎麼了?你好像不開心?」
「你看出來了?」他保持一貫的斯文。
「出了什麼事?」她憂心地問。
「我們流失好幾個主顧,不該擔心嗎?」他笑道。
董希恍然大悟:「沒關系,最多我施展美人計再把他們騙回來,面店的生意絕對不用操心。」
「也好。」
她不笑反怒:「我是開玩笑的,你真的以為我會用美人計去招徠顧客嗎?而你竟然沒有絲毫反應。」她推開他,生氣地轉過身去。
「我反應遲鈍,請你指點。」
「你--真是笨得可以!」她氣得跳下床去。
他哈哈大笑,董希咬牙切齒地問:「你倒好,一早心情好得不得了,怎麼以前都很少見大少爺你施捨給我一個笑容呢?」
譚野天的時間有限,當然盡量要開懷了。
他將她摟入懷中,低低的聲音吸引她全神聆聽:「你想要聽到我替你的犧牲色相叫屈,還是要我一個大男人為你吃醋發火?」
她竊笑,羞紅著臉:「原來你不是木頭嘛!」
「遇見你以前,我給人的感覺有可能是這樣。」他自嘲。
她聽了喜孜孜。
「野天,我們要好好計劃未來的日子,要把沒玩過的地方好好地玩它一遍,你說好不好?」她天真地說著。
「好。」譚野天對她的樂觀感到憐惜。
「你的醫術真是高明,我身上的痛楚全不見了。」她感激一笑,「如果小妹的病能這麼容易醫治就好了。」
「她會醒來,只是遲早,相信我。」
「我們去看她好不好?」她熱切地希望。
「當然好。」
「我現在立刻收拾東西北上。」說著她便高高興興整理東西。
而譚野天在背對她時總是黯然神傷,這樣的日子只有十天--
*****
小妹依然是老樣子,而家人決定將小妹帶回南部老家輪流照顧,這樣她也了卻一件心事了。
步出醫院時,門口遠處來了幾位警察,在見到譚野天時大叫出聲。
「是他,他就是那個功夫了得的男人。」立刻所有的警察全沖過來了。
譚野天見著,拉起董希的手便往前跑,跑得董希上氣不接下氣,但警察仍緊迫不捨,誰教譚野天出了名。
譚野天拉著她轉入一條巷子,讓她靠在胸前休息,等到警察都走掉了他們才笑出聲。
「好險!」董希道。
「沒想到他們還認得我。」
「你和赤狐把街頭搞得狼狽不堪,他們自然想叫你賠了。不過你也真是的,剛剛只要把我抱緊,再像展覽館那時一樣,『咻』一聲就甩掉他們了不是嗎?」
「我忘了。」其實他已經沒有那種能力了,他現在和普通人沒兩樣。
「原來你也會忘東忘西的。」還以為他是聖人呢!
「董希,你不奇怪嗎?我的特殊能力……」他正經地問。
「只是特異功能嘛!」她眨著大眼睛望他,見他要反駁時又立刻開口,「我們別想那些事情,只要你珍惜我,我什麼都不在乎的。」她有意避開這個話題。
他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和她一樣的女孩了,她是最適合他的,不過卻只是暫時。
「沒有人能取代你。」說著,他吻住她玫瑰色的紅唇。
兩顆心在此時緊緊地系在一起,董希認為再也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將他們分開。
但是譚野天的心一直充滿著憂郁,想要全心去愛她的念頭更是堅定不移。
「我真的太幸福了。從現在起,無論任何借口,你都不准離開我,記住是任何借口。而我也是一樣,我可以發誓。」她灼灼的晶眸認真無比,似乎任何事都不能動搖她想和他 守終生的決心。
她對他這麼認真坦白,他難道要自私地隱瞞身份嗎?譚野天感到矛盾不已。
「董希,很多事你還不明白,你又何必發個誓言綁住自己?」
「我都明白。」她嫣然一笑,眨眨生亮的美眸瞅住他的,「現在該煩惱的是用什麼方式把你弄出去,既然你的行蹤已經暴露,相信警察會全力緝捕你。對了,赤狐可以化作另一個人的模樣,相信也難不倒你,只要你變裝易容一下,他們也奈何不了你。」
「我沒有那種能力。」以前有,現在沒有了。
「沒有啊!」她開始懊惱了,突然靈光一閃,彈了彈手指道,「有了,到我公寓去。」
他們小心翼翼避開所有警察駐足的地方,回到董希許久未回的公寓。
「哇,灰塵厚厚一層,清起來會要我命的。」她摸了摸桌面,沾了好多灰塵,「沒想到會離開那麼久,但是現在也不可能留在這裡了。」
「別擔心,你很快可以回來。」譚野天道。
「不,我決定和你逃亡到底。」她拉著他進臥室,「我的臥室還挺干淨的嘛!」
譚野天仔細打量她的閨房,簡樸整齊,打開窗戶有陣陣涼風拂面,因為冬季快到了。
突然一具柔美的身軀從身後將他抱住,他震懾失神。
「離開這裡後,我們立刻結婚。」董希幸福地說著。
「董希……」他吻住那纖白玉手,真希望能和她生活一輩子。
她在獲得他的真氣後,真氣將會護住她的身體,若非受到重大傷害,她將可獲得永遠不死的生命,仿若他千年不死一樣。若是在數百年後她仍然沒有心儀的男人,那麼到時化為人形的他,將要再重新追求她一次了,了卻未了的情份。
「你吻得我好癢。」她咯咯嬌笑,被他一把抓到面前。
他體內的欲火蠢蠢欲動,董希的嬌美令他移不開眼。
董希環住他的頸項踮起腳尖親吻他,他的臉、他的鼻、他的唇,她簡直是在誘惑他犯罪。
該死!他克制不住翻騰的情欲,將她抱到床上,忍不住地親吻她柔美的身體。
一手解開她的衣服,一手支撐自己的重量免得壓壞了他的女人,雪白的肌膚呈現在他眼前。點點的吻落在她的香肩,他想要她。
「再也沒有人能阻擋我們了。」她細語。
譚野天陡然清醒,他豈能奪去她冰清玉潔的身體後再離開她?她是那麼信任他。
替她穿上衣服,他坐在床畔不語。
「怎麼了?」董希將衣服都整理好,怯怯地問。
譚野天捧起她酡紅的臉,微笑道:「不急在這一時。」
董希驀然離開他躲在床角,黛眉懊惱地皺緊。她剛剛怎能勾引正人君子的他呢?她實在是太豪放了。
譚野天似乎看透她的心思,低笑起來。
「你笑什麼?」她惱羞成怒,瞪著他。
「你是出乎於情,我豈會嫌你狂放?其實我很高興你這麼信任我。」
「你說真的?」她不信任地偏首望他。
「真的。」
她這才敢爬到他身邊依偎著他,但她可能不知道要他強壓下欲望是多麼痛苦的事。
「我該想想把你打扮成什麼人才可以逃過法眼。」她凝神思索,「我的衣櫃裡全是女裝,而你卻……嘻,不如巧扮紅妝,我就不信警察會追根究底搜你的身。」
譚野天苦笑:「想想別的辦法吧!」
「你一定會是個讓人看了捨不得移開目光的大美人,就這個辦法了!」她立刻找來化妝品,一套洋裝和墨鏡、假發。
「嘖嘖,美不勝收。」她吹了口哨,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譚野天想不到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只有苦笑的份。
*****
他們的確通過臨檢且安全地回到家,在一番清洗過後,譚野天終於恢復男性本色。
「我們去找鍾媽媽。」董希拉著他到鍾家門口,便看到鍾憲延正送一位小姐出來。
「嗨!」董希向他們打招呼。
見到了董希,鍾憲延仍不免有點心動,畢竟她是他曾經愛過的女孩。
「我……我來介紹,她是……是……」鍾憲延臉紅得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女朋友。」董希替他接下話尾,然後很曖昧地瞧著兩人。
「我們剛開始交往,是不是男女朋友還很難說,但是並非沒機會。」那名女孩落落大方地道。
「一個憨厚、一個聰明伶利,相輔相成,你們很相配。」
鍾媽媽這時候也出來了,見到董希和譚野天:「小希,你又上哪裡去了?面店不管了嗎?」
「鍾媽媽,您先別動氣。我正為自己終身大事奔波,只好把小事擱在一旁了。」董希笑道。
「終身大事?」眾人驚呼出聲,譚野天也仔細瞧著她究竟又想干什麼。
董希勾住譚野天的手臂:「我是想請鍾媽媽為我和野天當證婚人。」或許這項消息傳到家人耳裡後,大家會把她給剁了,但她也只好認命了,現在她只希望速戰速決,免得夜長夢多。
「董希,你不再等幾天?」譚野天問。
「不等。」她搖頭,「鍾媽媽,你願意嗎?還有憲延及這位小姐?」
鍾媽媽像看女婿般評量譚野天,才露出笑容:「他比那個胡嘯其來得順眼多了。」
董希和譚野天相視一笑。
「不過,野天呢?怎麼不見他?」鍾媽媽困惑地問。
「他被我扔回家了,讓我爸媽去照顧他。」
「那雙方家長呢?還有時間地點?」
「我們父母都忙,他們都祝福我們。鍾媽媽,別說這麼多,我們走吧!」董希等不及了。
*****
她局促不安地換了一套又一套的睡衣,每套睡衣都令她大皺秀眉,因為全是沒情調的卡通睡衣,早知道就不該那麼倉促,害得她什麼也沒准備。
「怎麼辦?」今晚不同以往,這可是她的洞房花燭夜,她希望能很浪漫地迎接這一刻的到來,然而有什麼好方法可以讓她將最美好的一面呈現出來呢?
她傷透腦筋地在房裡踱方步。
也不見得必須穿蕾絲睡衣或若隱若現的睡衣嘛!誰規定的?她從來不信墨守成規能有多大的驚喜,反正是要裸裎相見的。不過……
當她煩惱之際,時鍾已經走到十點整了,野天怎麼還沒上來?
她羞紅臉指著自己大罵猴急,連求婚都是她先啟口的,這次得矜持些。
她也不再講究身上的睡袍,隨手挑一件就穿。她決定這次得讓野天主動,她只要像古代的新嫁娘坐在房裡等候就行了。
時間匆匆流逝,她坐得全身酸痛,怎麼她的新郎還沒上來?唉!又要由她主動出擊了。她打開房門,突然見到譚野天正靠著對面的牆凝思,他一直待在這裡?
「為什麼不進門?」她嬌笑地問。
譚野天想了很多,他依然不敢想象他占有了她卻即將離去的結果,那對她會造成很大的傷害。所以他猶豫踟躕,此時內心正天人交戰得不分勝負,他不知道如何去做對她才是最好的,而他的愁緒全落入董希的眼裡。
「你想反悔嗎?」她斂起所有玩笑的表情,認真無比又帶憤怒,「倘若你想反悔,在教堂時就該大聲說不願意,或者時光再倒回去些,在你發覺我愛上你的時候就對我說不,而不是在這個時候-車。」她苦澀地望著他,「我的心意你很明白的,不是嗎?」
「但你不夠了解我,我會傷害你。」譚野天內心矛盾,他的確可以在教堂上阻止這一切,可是看到她企盼的美目,他不忍潑她冷水。
「我明白的,是你不信任我。我才不在乎你是什麼人,那些外在的因素我全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的心意和我在你心目中的份量。」
「董希……」
「別再說了。」她將白晰的手掌覆在他唇上,愛戀地微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叫你老公了,老公。」她嬌聲一喊。
譚野天就算有再多逃避的借口,卻無法將她癡戀的渴望視若無睹,他動容地吻住她,將她騰空抱起進入臥室。
董希熱情地回應他的吻,譚野天在感情方面其實很被動,但是他的情感都付諸於行動來表達,就像她每次出事後他總在她身邊保護她,給她最大的支撐力量,現在他們終於能把這份感情維持到永久,不過還剩下一點點小小的阻礙,那是譚野天無法克服的障礙。
她應該讓他更明白她有多愛他,使他全然信任她無論在什麼時候都不會變心。
她想開口告訴譚野天別再有任何顧忌,但是她從沒見過他那麼熱烈的神情與渴望,而她也臣服在他熾熱的親吻裡,也許現在不是開口的好時機,因為她的腦子逐漸混沌。她聽到兩人呼吸急促的音韻一搭一和,嬌嫩的身軀被火苗燃燒著,在等待著某個神聖儀式的完成。
褪去了彼此的衣衫,他知道自己停不下來了,情欲早將他焚燒得不容再有退路。他溫柔地撫觸著她潔白冰清的肌膚,她的身子因他的觸摸而微微地顫抖瑟縮,但眼裡卻滿是期待和喜悅。
董希摸著他堅實的胸膛,緊張又興奮地輕聲細語:「我等這刻等了好久,我想成為你的女人,你終生惟一的伴侶。」她堅定地微笑著,美目和他黝黑的眸子相遇,譚野天知道她做好心理准備了--
*****
繾綣纏綿後,她只想靜靜地躺在能給她安全感的懷裡,那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踏實。
「你是愛我的。」她感覺得到那不止是精力的發洩,那是他們相愛的分享。
許久,譚野天沒有開口,她困惑地支起身子望向他,烏溜溜的長發披瀉在胸前,酥胸若隱若現。一見到他的神情,她不禁失笑了,香肩不住地顫抖著,她的老公正羞紅著臉睨著她。
「對不起,我知道這麼笑你是很沒有禮貌的,但是……我忍不住。」又是拼命笑,直到聽到他悶哼的抗議聲,她才止住笑意,「老公,我很開心哪!你就像吾家有男初長成那般清純可愛,我好愛你哦!」說著,便向他的臂膀磨蹭。
靜謐的夜卷來他們應有的疲憊,董希不顧形象地打個大呵欠。
「有點想睡了。」她呢喃。
譚野天將被子拉高,並將她更圈入懷裡讓她枕在他的肩膀上,他聞到她陣陣的發香。
董希在即將入睡之前想到先前還未開口的事。
「野天,我們不會有隔閡的,即使你是……」她又打個呵欠,「赤狐在你變成小孩子的時候想趁虛而人,他甚至用卑劣的手段迷惑我的心智,說來慚愧,我竟然會聽信於他和他相愛,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了,因為我傷害了你……」她迷蒙的眼撲簌簌地流下淚珠。
譚野天驚於她脆弱的淚水,陣陣的揪疼和憐惜油然而生,她是他的老婆啊!起碼有他在的日子裡,他要她得到幸福。
「那是赤狐的錯,你沒必要自責,更不要覺得對不起我。」譚野天溫柔的嗓音似有魔力,暖暖地滑進她的心坎裡。
她斂起淚水,吸吸鼻,她的老公真是善解人意。
「不過,不要緊的,我始終沒有真正對赤狐動過心,真的。」
譚野天很想知道,她究竟是怎麼清醒的。
「董希--」 .
「叫我老婆!」她不滿地叫出來,三分之二的精神已經踏入夢鄉,她還堅持這項稱呼。
譚野天清清喉嚨,聲音猶帶些沙啞喚著:「老婆,你--」
「別打斷,我的話還沒說完。那時候赤狐親我--」
「親你?」他突然憤怒地咆哮,整個身體都燃燒著怒火。
他的一聲咆哮驚醒她幾分神志,她氣惱地啄著他的唇:「別插嘴!若不是赤狐那個吻,我可能會一直沉溺於他下的迷香之中。」
「為什麼?」他凝視著她深情不移的眼。
她娓娓地道:「那令我想起你在竹木屋臨走前的吻,點點滴滴的回憶立刻在我腦海裡拼湊,我想起了你,想起我最愛的人是你而不是眼前猙獰的男人,於是我清醒了。野天,那天我真的不想放開你,如果我留下來,我也不會差點失去你,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不要再離開了,好不好?」她惶恐地懇求著。
譚杜天不知不覺中流露出和煦的笑容,感動於她對他的愛那麼深,深到可以抗拒迷香,喜悅塞滿他整顆心。
董希見他微笑,以為他答應了,開心地鑽入他的懷中:「好溫暖哦!以後每天晚上我都能擁有一個大暖爐,冬天也不怕冷了。」
「怕冷就蓋被子。」
「被子遠不及你溫暖,因為有愛嘛,我也希望自己能給你無限的溫暖。」
譚野天的心湖又像成群的蜻蜓點水,泛起圈圈漣漪,但是也隱隱地感到悲傷,他好想再多擁有她一些時候,給她更多的愛。
「你已經做到了,老婆。」
她幸福地笑出聲,睡意漸漸征服她,在他唇上再印下一吻。
「晚安,老公。我永遠愛你。」香甜的夢進駐她所有的意識,她沉沉地睡去。
「我也愛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