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了你 第四章
    「幹什麼?!放開我!」燕寧嚇壞了,拚命掙扎,但那人不為所動。

    這個社區治安一向很好,怎會發生這種事?!她應該讓方書寰送她上樓的,現在怎麼辦?

    「救……唔……」燕寧才要喊出聲就被一隻大掌搗住嘴。

    「別叫,是我!」一個男聲在她耳旁低吼。

    趙擎陽!他在這裡做什麼?

    「唔……嗯。」她點點頭示意他放開對她的箝制。

    趙擎陽這才放開她。

    燕寧立刻退後兩步拉開距離,防備地問道:「有事嗎?」

    這個舉動讓趙擎陽的臉色更加難看,向前拉住燕寧的手走進電梯,按下她居住的樓層。

    「你要做什麼?放開我?」燕寧試著要掙脫他的手,但他握得好緊。

    「我們到你屋裡談。還是你想在這談也可以?」趙擎陽冷聲道。

    燕率由他的聲音語氣聽出他現在心情非常惡劣,而且知道他說得出就做得到。

    於是,電梯一抵達她所居住的樓層,她便率先走出電梯,開門進屋。

    打開電燈後!燕寧回過身瞪視他,語氣不善地道!「不知總裁大駕光臨寒舍,有何指教?」

    「你這裡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嘛!」聲音不無嘲諷之意。姑且不說他的住所,就連他給情婦住的地方,臥房都比這整個房子大。

    燕寧當然也聽出他的嘲諷。「總裁你來我這不會只是為了批評我的房子吧,現在時候不早了,如果沒其他事的話,我想休息了。」

    趙擎陽怒不可遏地捉著燕寧的雙手反剪於身後單手握住,再抬起她的下巴,雙眼直視她。

    「你也知道時候不早!為什麼那麼晚才回來?我不是警告過你不准再跟其他男人糾纏不清。那個男人是誰?」昨天才警告她,她又明知故犯。

    「放開我!你弄痛我了!」燕寧掙扎地想要擺脫他,卻徒勞無功。

    「說!那個男人是誰?」趙擎陽仍執意要問出答案,但已放輕手上的力道。

    「我沒有必要跟你報告我的交友情況。」燕寧也被他霸道的質詢口吻激怒,倔強地反駁。

    「你——」他氣極又不願傷她,只好攫取她的唇來滅他的怒火。

    剛才在樓下看到她與其他男人有說有笑的,他嫉妒得都快抓狂了。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在乎一個女人,可是為什麼她可以跟別人笑,對他就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他要她只能對他笑,她的一切都只能屬於他!

    燕寧愣了一下開始掙扎!她不是他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女人。

    「你……放開我!」燕寧閃躲過他的掠奪。

    「從剛剛你就一直要我『放開你』,你就這麼厭惡讓我碰你嗎?」趙擎陽氣憤地回道,每個女人都視他的親近為榮寵,緊纏著他不放。為什麼唯獨她總是想要避開他?

    她就不能跟其他女人一樣嗎?那他就不會覺得她特別,心思也不會老是擺在她身上。

    「你……我寧願我們不曾有過親密關係,維持以前單純的上司下屬關係,也好過現在受你的侮辱。」燕寧爆發從昨天就開始隱忍的委屈。

    自從發生關係後,他就對她忽冷忽熱,外加冷嘲熱諷,她已不想再忍氣吞聲。

    「你後悔跟我發生關係?」趙擎陽惱怒地問,聽她的意思好像很後悔把自己給了他。

    「不!我從未後悔,那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我只是無法忍受你的反覆無常。」燕寧憤然地回答。

    「哦!你倒說說看。」聽到她的說詞後,他的怒氣瞬間消褪。

    「你的情緒變換得太快,讓人無法捉摸。」燕寧述說她這幾天的感受。

    「那跟我親熱的時候呢?不喜歡嗎?」趙擎陽撇撇嘴露出狡獪的笑。

    他抬起她的臉面向他!不容她閃躲。

    燕寧垂下眼避開他的審視,這教她怎麼回答啊?

    「怎麼?又變啞巴啦!」趙擎陽的拇指上下摩挲她微熱的嫩頰,搔得她又是一陣臉紅心跳。

    「這麼害羞,我看只好親自找答案嘍!」說完就封住她紅潤誘人的唇!並且開始上下其手,解開她的衣扣,探入衣內。

    「唔……不要……」燕寧怔了一下,隨即開始掙扎。

    她不想再與他發生親密關係,這樣只會讓她更放不開他,一旦她的獨佔心越來越強烈,她將無法忍受與其他人分享他。如果不能獨有,她寧可放棄。

    趙擎陽不理會她的抗拒,吻得更加深入,像是要吸走她的靈魂般。

    須臾,燕寧的微弱抵抗漸漸轉為迎合,她情不自禁地勾向他的頸項,嚶嚀出聲。

    趙擎陽笑看著她沈醉的臉!女人都是一個樣,嘴巴說不要,身子還不是直靠過來。

    到目前為止,他還沒碰到真正能拒絕他的女人。

    趙擎陽抱起全身虛軟的燕寧走向臥房,將她輕放在床上,人也順勢壓上她柔軟的嬌軀。

    等燕寧覺醒時,全身僅剩貼身衣褲蔽體,而趙擎陽仍衣衫完整。

    她連忙想拉起一旁的被子遮掩,卻被趙擎陽一把扯開。

    「幹麼遮?你全身上下我哪裡沒看過!」趙擎陽好笑地看著她慌亂羞赧的舉止。

    「我們不能再這樣了!」燕寧的語氣有著不容忽視的認真,但臉上卻難掩懊惱之色。

    剛才她還信誓旦旦,不再被他誘惑,怎麼才一下子,就衣衫不整地躺在他身下!

    「喔?」趙擎陽興味十足地繼續吻她的粉頸,不把她的拒絕當一回事。

    「我希望回到純粹的工作關係,我不要當你的床伴。」燕寧再次重申她的立場。

    她十分清楚他對自己的影響力!倘若再與他發生關係,她一定會陷得更深!只求與他相守,不在乎他還擁有其他女人。

    這樣只會讓自己越來越可悲,最後,連基本的尊嚴都沒了。

    燕寧被他陰鷙的眼看得很不自在,別開臉逃避他的視線。

    「你以為我們還有可能回到從前那種關係?那你也太天真了!」趙擎陽抓起她小巧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氣煞的臉。

    只有他不要女人,沒有女人可以主動求去。

    燕寧雖被他的怒氣嚇得紅了眼眶,但仍強忍著不讓淚水滴落。

    自從與他發生關係後,她變得異常的軟弱、愛哭。

    「怎麼又哭了?愛哭鬼。」趙擎陽勃發的怒氣被她的淚逼退,他一向厭惡女人拿眼淚作武器,但燕寧的淚總讓他心疼。

    趙擎陽戲謔的話讓燕寧再也止不住淚。

    「好了,別再哭了,我會心疼的。」趙擎陽溫柔地替她拭淚,輕聲細語撫慰她。

    他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她錯愕不已,怎麼他變臉像翻書一樣快?

    「做我的女人吧!」這是趙擎陽第一次主動要求女人。

    「你已經有朱麗妲了,我不要當第三者。」她不願跟別的女人分享他。

    「我跟她又沒有什麼名分,哪來的第三者之說?」趙擎陽不悅地說。

    「那你跟我也沒有名分,我是否也會隨時被取代?」燕寧反問。

    趙擎陽之前的紀錄太驚人,讓人沒有安全感。

    「只要你讓我滿意,我就不會換了你。」趙擎陽避重就輕地回答。

    「那依你看我可以留多久?,」燕寧面無表情地問。

    「祝你的魅力而定嘍!看你能讓我著迷多久?」趙擎陽邪佞地笑著回答,不作正面答覆。

    「謝謝你的厚愛,我無法接受。」燕寧輕扯嘴角,拒絕他的提議。

    「這又是為什麼?」趙擎陽的臉又瞬間結凍。她竟敢拒絕他,她是第一個拒絕他的女人。

    「我有自知之明,你對我只是一時貪鮮,很快就會膩了,既然無法長久,又何苦繼續下去。」

    燕寧非常瞭解趙擎陽是如何看待感情的,所以她也知道沒有一個人可以永遠佔據他的心,只要有其他新鮮獵物,他又會嘗鮮去了,哪還會記得她這個舊人?

    「你的意思?」趙擎陽惱羞成怒地問,他以往從未想過會有女人拒絕他。

    「對不起!我拒絕當任何人的情婦。」燕寧再次強迫自己理智地拒絕,雖然她的心一直說服她答應,但她知道一旦答應他的提議,將會讓自己變成依附他而活的女人。

    趙擎陽不發一語地撐起壓在她身上的結實身軀,深深地看她一眼後,轉頭走出她的房間,隨後就聽見鐵門開啟、關上的聲音,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擎陽……擎陽……」

    她恍恍惚惚聽到有人在哭,哭得好哀戚、好悲慟,後來她才知道原來是自己的哭聲!她無法控制淚水的掉落,也無法控制嗚咽的哭聲。

    她這才明白拒絕他就等於是拒絕自己的心!她的心正在控訴她罔顧它的愛而哀泣,她的身體正因渴求而戰慄,她的全身都在抗議。

    只因她拒絕他的提議,拒絕當他的情人。

    她好難過,整個人虛脫地使不上一點力氣,只能癱軟在床上,無法移動半分。

    她的精神也已呈現恍惚狀態,靈魂好似跟著趙擎陽走了,只留下一個空殼子。

    她終於瞭解原來她對趙擎陽的愛戀,已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一旦強行拔除,剩下的只是失了心的軀殼!這就是她要的嗎?

    她現在只知道她要趙擎陽,管他是不是只有短暫的歡愉,她已經不在乎了。

    隔了不知多久,門鈴聲突然響起,拉回她游離的思緒,她以為是趙擎陽去而復返,這念頭就像打了一劑強心針,讓她的身體有了自個兒的意識,她快速地衝出去開門,卻意外地看見一名陌生的老人。

    燕寧有些後悔自己沒有問清楚來者就草率開門,雖然這個社區的治安一向良好,但誰也不敢保證不會出事。

    「你是燕寧嗎?」老者的語調有些激動。

    燕寧不做正面答覆,反問他。「你是?」

    老者自我介紹。「我是程亦儒,方便進去跟你談談嗎?」

    燕寧有些猶豫,他雖然看起來無害,可是壞人總不會寫在臉上吧!

    程亦儒看出她的猶豫,更加誠懇地說:「我想跟你說說你母親程若音的事。」

    他怎麼知道她母親的名字?難道他認識她母親?

    燕寧讓開一步,方便他進入屋內。

    「請坐。」燕寧等他入座後也跟著坐下來,她仔細地打量對方,他雖然滿頭華髮,但不顯老態,全身散發出尊貴氣勢,而他剪裁合適、手工與質地都是一流的服飾,將他襯托得更為不凡,看得出來是個集權勢與財富於一身的人。

    燕寧注意到老者也正仔細地打量她,讓她感到很不自在。

    「對不起,您剛剛說到我母親的事。」燕寧提醒程亦儒進入主題。

    「你的媽媽是程若音,爸爸是燕雲生,沒錯吧?」程亦儒緩緩地問道。

    接著他從皮夾拿出一張被保護得很好的老照片。「這是我跟你媽媽合照的相片。」

    燕寧接過相片,仔細看著相片中的人物,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子開心地站在一名中年男子身旁,那名女子是她媽媽沒錯,因為她對媽媽還有印象,而另一名男子長得有點像是年輕一點的程亦儒。「這是?」

    「我是程若音的父親,也就是你的外公。」程亦儒說出一個爆炸性的答案。

    燕才無法置信地看著他,她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外公?!

    程亦儒深歎一口氣。「我知道你很難接受突然有人來認親,所以我想跟你說一段往事,你願意聽嗎?」

    燕寧點點頭。

    程亦儒整個人陷入回憶,慢慢地訴說。

    「我太太在生下一個女兒後沒多久也去世了,因為我很愛我太太,也怕小孩會被繼母虐待,所以沒再娶,我每天早出晚歸,努力工作,幾乎沒時間休息,因為我要讓我的女兒過最好的日子,但也因此忽略與女兒的相處,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下去,轉眼間,女兒也長大了。

    「有一天,她突然告訴我她要結婚了,對象是她學長叫燕雲生。我調查他,知道他只是個孤兒,沒有什麼經濟能力,這樣的窮小子怎麼可能讓她過什麼好日子?所以我嚴禁並且阻撓他們來往。

    「我在那時候就已經事業有成,算是有錢又有名望的人,當然想給女兒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因此,我給了燕雲生一筆錢,要他離開我女兒,燕雲生也沒說什麼,收下錢就走了。

    「當我回去告訴我女兒要她忘了這個人,因為燕雲生只是要她的錢而已。沒想到她當天晚上留下一封信就走了!我遍尋不到她的下落,也找不到燕雲生。

    「一年後,我收到一封沒有寄件人地址的信,是我女兒寄來的,她說她跟燕雲生結婚了,而且剛剛生下一個女兒取名叫燕寧,她告訴我她的生活雖不富裕,但她很幸福。

    「我收到信時很生氣,氣她不瞭解我這做父親的苦心,所以一直無法原諒她們。直到這幾年我才終於想通,兒孫自有兒孫福,於是開始打聽他們的下落,花了好大一番心力才查出她跟燕雲生在十五年前就已經車禍身亡,只留下一個女兒被一位李姓人家收養。」程亦儒說到這裡,雙眼已佈滿淚水,深深地凝視燕寧。

    燕寧抬起頭無法置信地盯著老者看,這個結果讓她太震驚!因為爸、媽都沒有跟她提過外公的事,她一直以為除了父母之外,她在世上已經沒有其他親人,沒想到她還有一個外公。

    「燕寧?」程亦儒遲疑地喚著她。

    「啊?」燕寧這才回過神來。

    「你願意認我這個外公嗎?」程亦儒小心翼翼地問。

    等了好一會兒,燕寧還是沒有反應,老者又遲疑地喚著她。「燕寧?你願意叫我一聲外公嗎?」他老了,渴望親人的陪伴。

    就在老者要放棄時,燕寧才終於反應過來。

    「外公!」燕寧激動地撲進程亦儒的懷裡!高興地哭了,她有親人了!不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自從十五年前父母因車禍雙亡後,她就鮮少享有家的溫暖,她原本以為她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任何親人,沒想到現在多了一個外公!

    「我可憐的孩子,外公知道你這幾年受苦了。」程亦儒也激動地頻頻拭淚。

    「外公。」燕寧聽到程亦儒的話後,哭得更加傷心,像是要將這些年所受的委屈都哭出來。

    「別哭了。」程亦儒自己也老淚縱橫。

    「你搬來跟外公一起住吧!外公一個人很寂寞,而且外公也老了,想將事業交給你。」他知道燕寧是一個令人疼惜的好孩子,他放心讓她繼承他的所有財產。

    「這……」燕寧雖然很高興有一個親人,但獨自生活多年慣了,仍有些猶豫。

    「你不願意?」程亦儒看出她的遲疑。

    「不是,只是這一切都太突然了,我需要一段適應期。而且我很滿意現在的工作,這份工作可以學到很多事情,等我能力養足了,再回去幫您吧!」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她還不想離開「擎陽」,她怕沒機會再與趙擎陽見面。

    「那搬來跟我一起住吧?」程亦儒不放棄地提出要求。

    「我暫時還不想搬,隔一陣子再說,好嗎?」

    「好吧,我也不想勉強你,不過周未可要回來看我喔!」程亦儒要求道。

    「我會常回去看您的。」燕寧承諾。

    後來他們又聊一些近況!言談間,燕寧驚訝地得知程亦儒原來就是「台鉅」的老闆。

    「台鉅」是全國企業的龍頭,在業界的聲望相當良好,是台灣唯一可以與「擎陽」相抗衡的公司。

    沒想到外公的事業這麼成功,原本她還以為只是同名同姓而已,還好她沒有輕易答應外公接替他的工作,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有能力可以接管這麼大的企業。

    而且在外公來之前,她就已決定接受趙擎陽的提案——當他的情人,所以現在她不能離開他。

    *        *        *        *        *        *        *        *

    燕寧一早醒來時就覺得頭昏腦脹,連下床梳洗都有困難,她猜想也許是連日來沒有好好入眠,加上昨晚又與外公談了一整晚的話!過度疲勞所引起。

    可是她今天一定要去公司告訴趙擎陽她已經改變主意,她願意當他的女人。

    她強撐起疲弱的身體,但才下床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雙腿虛軟得無法支撐,整個人癱軟在地板上,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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