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夢笙的一切掙扎和扭動,好像螞蟻撼樹般,起不了一絲一毫的作用。長孫桀將她推倒在床榻上,一雙大手攫住她的小手,牢牢地釘在她頭頂上方,魁梧結實的身軀緊緊壓制住她柔軟的身子,吃得更重更深。
他的吻帶著懲罰的意味,毫不憐香憐玉地強吻楚夢笙柔軟的瑰唇,他猛然撬開她的唇瓣,炙熱的舌強勢地竄入她私密的空間內掠索,翻攪著如蜜的柔軟
從沒被吻過的楚夢笙,只覺渾身莫名燥熱了起來,他唇舌狂肆的勾纏,陌生而有力地撼搖她的神智,讓她的腦子暈眩得非常厲害,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隨著他益加深重的吻,她的身子不自主地酥軟無力,也異常難受,她不再扭動抗拒,只希望他趕緊放了她,體內那股陌生的反應和熱潮讓她嚇壞了。
此刻的長孫桀根本停不下來。他原本只是想封住她的嘴,藉以懲罰她的不馴,沒想到她竟如此的甜蜜,教人無法淺嘗輒止,他已欲罷不能。
他向來以自己過人的自制力和定力為傲,對於情欲的需要從不曾失控過。可今日懷中這個生嫩卻又伶牙俐齒、頑固倔強的小女子,卻輕易地擊垮他的自制力,讓他失去平日的沉穩。
他緊攫住那柔嫩的唇瓣,直至那粉艷的櫻唇在他強勢的索吻中紅腫,他才放開她。
楚夢笙趕緊吸了一大口氣,雙眸蕩漾一片水光,神情驚懼地看向長孫桀。
為了平息自己身體裡激蕩的情欲熱潮,長孫桀揚起劍眉,撇撇嘴,勾起一抹飽帶嘲謔的笑,“早該有人這樣封住你的嘴巴,瞧瞧你,現在不是乖馴得有如一只被咬掉舌頭的貓兒。”
他戲謔調侃的話激怒了楚夢笙,讓她從驚駭中回過神來,芙白的俏顏瞬間脹紅如蘋果,她抬起眼忿忿地瞪著他,正准備再次開口大罵時,只見長孫桀似已知悉她的下一步舉動,驀地挑高眉,帶著警告意味地開口:
“怎麼,你想再來一次嗎?我是不介意再吻你一次,畢竟那張美麗的小嘴吐出罵人的難聽話實在太暴殄天物了,它應該有更好的用途。”
他這一番話迅速收到了效果,楚夢笙驚慌地睜大眼,下意識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將一缸罵人的話全吞入肚子裡。
“這就好了,長孫家的媳婦可不許口出惡言,下次再讓我聽見你隨口罵人,我便用這種方法懲罰你,知道了嗎?”長孫桀難得地露出一臉微笑,然而那雙幽深的黑瞳裡可沒半點開玩笑的意味,讓人不敢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楚夢笙先是乖乖的點頭,可隨後像想起什麼事情似的,倏然擰起秀眉,惱火地瞪視他,低喊:“你憑什麼管我?我可沒答應要嫁給你,本姑娘愛說什麼便說什麼,誰也管不著!我告訴你,我可不怕你喲!”
最後一句話楚夢笙像是要說服自己似的,說得特別大聲,並雙手叉腰,虛張聲勢地揚高下巴.可當她一接觸到他那雙如深潭似的黑瞳時,卻又不由自主地吞咽了口口水,氣勢登時削弱許多。
長孫桀只是微挑眉,剛毅的臉龐緩緩逼向楚夢笙,直至二人的臉相距不到一寸才停了下來,嚴厲又冷凜的眸子直盯她,冷冷的道:
“若不是爺爺選上了你,我根本不可能娶你為妻,但事已至此,你只能乖乖地嫁給我,為了讓你符合長孫家媳婦的資格,從今天起,你得好好地給我改掉那些粗野不文的言行舉止,否則的話……”
他沒把話講明,只是勾起一抹莫測高深的詭譎笑意。
楚夢笙心裡頓時一陣發毛,被他副神秘兮兮的陰沉模樣給駭住了,但她仍不甘示弱地回了句:“否則……你想怎麼樣?打我嗎?哼!我就不相信你能拿我怎麼樣!”
長孫桀臉色微微一沉,劍眉緊蹙。她分明是在向他挑釁,從來沒有人敢像她這樣公然挑戰他的威嚴,向來只消他眉頭一皺,怒目一瞪,眾人莫不噤聲不語,謹言慎行,而她竟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他頂嘴,他可不會允許未來的小妻子對他這般放肆!
“若有必要的話,我確實會好好教訓你一頓。”他沉臉寒聲說:“你若不想可愛的小屁股遭殃,最好乖乖的聽話,好好學習一切為人妻該有的禮儀,明白嗎?”
“你……”
楚夢笙不敢置信地望著他,眼前這個男人態度強悍而堅決,她知道他是認真的,也絕對會言出必行,盡管心裡再怎麼不服氣,她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天啊!
她怎麼這麼倒霉遇上他。他這麼霸道、嚴肅又強勢,嫁給他,她一定會吃苦頭,她幾乎可以預見那悲慘的情況。
誰來救救她!楚夢笙在心裡無聲地哀號,她想嫁的人是沈大哥,而不是眼前這個只會威脅她、嚇唬她的大塊頭呀……
☆☆☆
長孫桀和柳智謙住楚家莊住了下來。
長孫桀的計劃是在楚家莊待上一段時間,直到將楚夢笙改造成他心目中理想的妻子,才帶她回洛陽,讓她成為他的妻子。
每天早上,他堅持楚夢笙得陪他一道向楚老爺夫婦倆請安,然後和她一同用早膳,始終注意她的一言一行,若稍有個不雅的舉動,便會讓他說一頓教。
更慘的是,他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漢朝班昭所著的“女誡”一書,要她詳加閱覽甚至背誦,什麼三從四德,什麼婦容、婦言、婦功、婦德,都要她謹記在心,進而力行。
楚夢笙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了。自從長孫桀那可惡的家伙住進楚家莊之後,她便無一日安寧,一言一行全在他的銳目監控之中,根本不能出現一絲一毫的“差錯”,簡直到動輒得咎的悲慘境地,他才住了六、七天,她卻感覺有如六、七年那麼漫長,日子變得好難熬。
被人如此“虐待”也就罷了,更可惡的是,一向還算疼愛她的爹娘,竟也站在他那一邊,任由他對她頤指氣使,他們全當作沒看見;就連府裡的總管和貼身丫環小雀,甚至表姐,大伙兒對她受苦的慘狀,全都視若無睹,一點也不同情她,她深深覺得自己被背棄、被孤立,心裡對長孫桀的忿恨也跟著更濃烈。
這一天,長孫桀和楚老爺商討一些生意上的事宜,便命令楚夢笙在這一段時間內好好將“女誡”裡頭的三從四德好好記熟,他等著驗收成果。
楚夢笙支頭坐在案桌前,心不甘情不願地翻閱,二片水嫩的唇瓣不悅地噘起,“三從,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什麼跟什麼嘛!從父、從夫、從子,為什麼女人一輩子全都得聽從男人?”
她不屑地撇唇,擺出一臉厭惡的表情。長孫桀給她看這種東西,分明是居心不良,擺明了她非嫁他不可,而且還得完全服從他。整本書裡寫得都是教導女人如何侍奉丈夫、兒子的事,哼!要她心甘情願地服侍他,門兒都沒有!不過,如果是沈大哥的話,那就另當別論。
按捺滿心不悅的情緒,楚夢笙繼續往下讀,“婦言,不必辯口利辭也;婦容,不必顏色美麗也;婦功,不必工巧過人……天啊!這簡直是在壓抑女人嘛!”楚夢笙突然擰眉,揚聲叫嚷。
在一旁伺候的小雀不以為然地回道:“小姐,你這麼說,可嚴重污辱了這本書及著書之人喲!奴婢聽說過,這作者班昭乃漢朝極為有名的賢淑女子,她所寫的這本‘女誡’至今仍被奉為閨中女子必識之‘聖書’姑爺要你仔細的研識熟記,可是為了你好呀!”
“這叫為我好!”楚夢笙齜牙咧嘴的低吼:“這本書裡所謂的‘真女子’說穿了,就是教女人不必用大腦‘不用想’不用打扮,只需做啞巴,天天倒候男人!做家事做到死為止,這算哪門子‘聖書’?”
一邊吼著,楚夢笙飛快地翻閱書籍,快速翻頁的聲音充分顯示她心裡的不滿和煩躁。
“他竟然要我看這種書!還要默熟、一一奉行!”她不悅地嗤哼,不屑的說:“之前,爹爹和夫子要我好好研習這本書,還有什麼‘女則’,‘女論語’的,我都不背了,憑什麼教我為了他這麼做?”
仿佛再也忍不住了,隨著一聲重重的拍案聲,楚夢笙用力合上書籍,接著抓起書奮力丟向前方:
“這本書裡寫的根本狗屁不通,悶死人,我寧願刺繡也不想再看它一眼!”
隨著書本啪的一聲掉落在地面上,小雀瞠大眼驚呼了聲,趕緊奔向前,彎下腰拾了起來,走回案桌前,遞給楚夢笙,苦口婆心地勸道:
“小姐,身為女人,這婦道不能不知,你再這麼離經叛道,隨性而為,難道不怕長孫公子改變主意,不願娶你為妻?”
“那最好!”楚夢笙抬起下巴,無所謂的開口:“我從來都沒答應過要嫁給他,他趁早死了心,我還樂得輕松。”
小雀聞言,頓時垮下臉來,苦兮兮的說: “小姐呀,我怕除了長孫公子外,再也沒有人敢娶你為妻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楚夢笙嘟起嘴,倏地站起身來,“我哪裡不好了?為什麼你和爹娘他們,還有府裡上上下下的人都怕我嫁不出去?”
小雀輕歎了一口氣,柔聲道:“小姐你長得貌美如花,又有一手好繡藝,能識會寫,整個岳州根本無人能與你匹敵,只不過……”她支吾著,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只不過什麼?你繼續說下去。”楚夢笙難得認真的問。
小雀蹙眉神情關切的繼續說:“普天之下,男人對妻子的要求莫不以賢淑為主,容貌次之,小姐的個性與行為和一般大家閨秀迥然不同,把那些原本有意上門提親的男子都嚇跑了,小姐再不改變一下性子,恐怕連長孫公子這唯一的提親者也會被你嚇退。”
楚夢笙沉默了半晌,隨即不服氣地噘起嘴,倔強地道:“我這樣有什麼不好?這才是真正的我呀!為什麼一定要我和別的女人一樣,只會服從,卻沒有自己的聲音、自己的想法?我相信還是有人會喜歡真正的我,那才是真愛。”
小雀年紀畢竟大了些,人情世故也知道的多些,不禁搖了搖頭,語帶憐疼的說:“小雀還是希望小姐能像一般女子一樣,安安分分地覓個好歸宿。”
‘不!”楚夢笙搖著頭,“我不相信所有的男人都是一個樣,起碼沈大哥就不會那樣……”
“他?”小雀輕嗤了聲,打斷她的話,“依我看哪,沈公子根本無心在你身上,要不,他盡可上門提親,傳言說,他為了繼掌揚威武館,很有可能娶陸鳳儀為妻,好成為下一任館主。”
“不會的!.'楚夢笙咬著牙反駁:“沈大哥不是那種人,我看得出來,他是喜歡我的!”
“那是因為小姐你長得美。”小雀直接又殘忍地道:“哪個男人見了小姐會不喜歡的?只不過,要他們娶你為妻他們便沒那個勇氣,更別說沈公子身旁還有個小師妹陸風儀天天纏著他,他可不會笨得得罪他師父的掌上明珠,壞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別再說了!”楚夢笙小嘴一扁,一向開朗樂觀的俏臉登時蒙上一片愁雲,眼眶微微泛紅著。
小雀看了實在不忍,然而,這一切畢竟都是事實,若不讓小姐早日醒悟,只怕她以後會傷得更重。
小雀再度拿起“女誡”一書,推向楚夢笙面前,柔聲勸道:“小姐,你就聽小雀的話,遵從未來姑爺的訓示,把這本‘女誡’好好默熟吧!長孫公子雖然為人嚴謹了些,但我相信他會是個值得信賴和依托的好丈夫。”
楚夢笙緩緩抬起頭望了小雀一眼,又瞥了一眼案桌上的書,突然間,她抿緊雙唇,以最快的速度抓起書,拼盡全身力氣.再度將書擲向遠處——
“不看!不看!我就偏不看!你們根本全幫長孫桀那個臭男人,我絕不會嫁給他的,他休想命令我做任何事,我才不怕他呢!”她揚高聲音大喊。
就在這時候,繡閣的門咿呀一聲地被打了開來,一雙腳跨了進來,那本“女誡”不偏不倚正落在那雙大腳旁。
小雀驚慌地回過頭望去,這一看可不得了了,推開門進來的,好死不死,竟然是……長孫桀!
☆☆☆
“姑……姑爺。”小雀臉色微白,連忙福了個身退到一旁,眼睛卻始終不敢望向長孫桀。
小雀並不討厭這個將成為小姐夫婿的男子,相反地,她對他還挺有好感,也很支持他的做法,只不過,長孫桀渾身散發著一股冷凜威嚴的氣勢,炯亮的雙眸仿佛能看穿人心似的,讓人感覺無所遁形。那種主宰一切的沉穩態勢,不自覺地便讓人打心底尊敬他、服從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和輕忽。
小雀的呼喚,讓處於氣憤中的楚夢笙驀地抬起頭來,一雙清瀅剔亮的黑瞳,布滿強烈的憤懣,摻雜怨恨的幽光。
長孫桀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彎下身來,拾起地上的書,微挑起眉,精炯的黑瞳裡眸光一閃,他淡淡地望向一旁呆立的小雀,道:“你先下去吧!”
小雀猶豫了一會兒,憂憂地望了楚夢笙一眼。只怕小姐方才那一番氣憤的話語全教未來姑爺聽了去,她實在擔心這些話會激怒未來姑爺。
正躊躇問,長孫桀再次開口:“你先下去吧!這裡讓我來。”語氣雖輕柔,但語意堅定,教人無法不遵從。
“是。”無可奈何地,小雀微一福身,退了下去,並將房門帶上。
小雀走後,繡閣裡登時陷入一陣沉寂之中。
長孫桀一手拿著書,一手負於身後,神態淡然地走向楚夢笙,他將書輕放於案桌上,淡淡地問:“這本書你已經看完了?也默熟了?”
楚夢笙忿忿地抬起頭望向他,盡管她努力挺直了背脊,伸長了脖子,仍無法與他平視,他仍高高在上地俯視她,頎長健碩的軀體像座山似的,給人一種幾近窒息的壓迫感。
他那威嚴沉凝的態勢讓她心頭微微慌了一下,澄亮的美眸瞬間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懼意,無可否認的,她確實有點怕他。
隨即,她定一定神,驅走心頭那股慌怕的感覺,而後揚高下巴,直直地迎視他的眼。
“我沒看完,當然更不可能默熟。”她無畏的道,不屑地皺了皺可愛的俏鼻子,“而且,我也沒打算再看它,這本書你就自己留著吧!”
看她嬌俏的倔模樣,長孫桀心裡既贊賞又惱怒,他神情復雜地看向她,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直視他說話,而且還反抗他的命令。
她的勇氣和膽量教他不由得佩服,她和他所見的女子不同.她總是生氣勃勃,直接又坦率;可她的不馴和叛逆,卻又教他惱怒不已,經過他幾天以來的調教,她絲毫沒有什麼改變,更遑論有所長進,她依然故我、率性而為,從她方才說的那些話,他便可清楚知道她根本沒把他的話聽進去。
到現在,她居然還口口聲聲說不要嫁給他,這讓他心裡著實不舒服。他身為長孫家排行第三的少主子,自認容貌不差、儀表非凡,洛陽城裡不知道有多少名媛淑女渴望得到他的青睞,許多王孫貴胄巴不得將自己的女兒嫁與他。
而她,竟如此不知好歹,三番二次嚷著絕不嫁給他,甚至鄙夷,他何曾受過這等無禮的對待!
思及此,他神色陡地冷然,炯目微微瞇起,沉聲問楚夢笙道:“為什麼把書扔掉?”
楚夢笙悻悻然地睨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因為我不想看也不屑看,這根本是你們男人拿來欺壓女人的堂皇藉口,什麼‘女誡’我偏不依!”
長孫桀不悅地抿起薄唇,板起臉,“自古以來,夫為妻綱,女人本當以夫為天,謹守婦道,你即將成為我的妻子,更不可不知!”
看他那理所當然、不可一世的傲然模樣,楚夢笙只覺心頭怒火更盛,忍不住氣鼓了雙頰,一手叉腰,一手伸出食指,不客氣地戳他渾厚的胸膛,罵:“放你的狗屁!誰說當人家妻子便得這麼盲目服從,委曲求全?男人女人不都是人,為何要男尊女卑?簡直迂腐,冥頑不化!還有,我可沒答應要嫁給你,自始至終,只是你自己一廂情願,與我無關!”
連戳了幾戳,罵了個痛快之後,楚夢笙舒暢地吁了一口氣,然後才抬起頭望向他,這一望,她便愣住了——
此刻,長孫桀的臉色陰騖黯沉得可怕,雙唇抿得緊緊的,精燦的黑眸危險地瞇起,和他平日的沉穩淡然不同。
楚夢笙不自覺地吞咽了口口水,迅速縮回自己的手指,下意識地轉身便想逃開他,逃離這房間。
長孫桀的動作比她更快,猿臂一伸,便將她拉入他懷裡,扣住她的纖腰,讓她動彈不得。
“你好像忘了我曾經說過的話。”他的聲音低柔如絲,卻隱隱帶有騖冷且危險的訊息,連向來肅然的臉龐也出現難得的怒意。
楚夢笙只能呆呆地望向他,愕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說過,只要你再口出惡言,我便會好好的懲罰你。”
盡管心裡害怕得要命,楚夢笙仍硬著頭皮回了一句:“那……你想怎麼樣?”她剛才確實罵他放狗屁,已經說出口的話,要她怎麼收回?
“只要你肯向我認錯,我便原諒你這一次。”長孫桀按捺下怒氣,試著理智地處理。
向他道歉?開玩笑,她自認沒做錯事情,是他自己硬要將那些規矩套在她身上,她當然不高興。
“我沒有錯,為什麼要向你認錯?”她倔強的回道。
“你真的不肯道歉認錯?”長孫桀沉聲又問了一次。”
“不認!”楚夢笙撇過頭,揚起下顎,仍是倔傲不屈。
“好,很好!”他深邃的黑眸燃起二簇星火,“可別說我沒警告過你,這是你自己自討苦吃。”他的語調教人不由自主地害怕起來。
話語一落,楚夢笙還來不及反應,便教他騰空抱了起來。
長孫桀抱著她走向一旁的繡榻坐了下來,讓她趴伏在他的大腿上,一只手扣住她的肩膀,另一手置於她圓翹的臀部。
“放開我!你……你想要做什麼?”楚夢笙動彈不得,只能驚慌地呼喊著,這個姿勢讓她感到害怕和羞辱。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你再不肯好好認錯道歉,我發誓我會好好打你一頓屁股!”他的語氣嚴厲,充分顯示他是認真的,絕不是虛張聲勢地恫嚇。
楚夢笙驚惶地抬起頭,他真的要打她?但她心中隨即湧起一股憤怒,他憑什麼教訓她?從小到大,爹娘也不曾打過她一下,頂多只是禁足、罰她閉門思過;而他,只是一個外人,有什麼權利懲罰她?思及此,她忍不住忿忿地喊道:
“我沒有錯,你少威脅我!你敢打我,我就跟你沒完沒了……”
語音未歇,長孫桀的大掌已高高揚起,拍向她俏挺的圓臀——
“啊!”楚夢笙驚呼一聲,身體頓時繃緊,屁股上傳來的麻痛感,令她又羞又惱又怒。
他竟真的打了她!
“只要你道歉,我就停手。”長孫桀面無表情的說,然後再次舉起手,啪的一聲打在她的屁股上。
楚夢笙痛得幾乎要掉下眼淚,他的掌勁好大,羞急惱怒之下,她忍不住又開口:“你這個殺千刀的、沒良心的短命鬼,放開我!”這些罵人的話是她從街上聽來的,她根本無暇顧及是否粗俗難聽,只想盡情宣洩自己心中的氣憤和羞惱。
沒想到話一說出口,卻又惹來他一下接一下的拍打。
楚夢笙頓時哽住了聲,她恨恨地咬緊牙關,就算他把她打昏,她也不會道歉,絕對不會!
長孫桀再度舉起手臂,無情地打在她臀部上,之後又停了一會兒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
然而,楚夢笙只是倔強地咬緊唇瓣,痛苦地數著:五下、六下、七下,這時候,她已經啜泣起來,打到第八下,她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當他又抬起手臂時,她大叫:“別打了!”
長孫桀停下動作,心裡雖然不捨,但仍冷著聲道:“你沒有別的話要跟我說嗎?”其實,當他揮掌打她時,心裡泛起一陣莫名的揪疼,尤其一聽到她哽咽的啜泣聲,他幾乎忍不住想將她翻過身來,摟進懷裡,好好地憐疼一番。
“我……我以後絕對不再說粗話了。”她抽噎、哽咽的說,這已是她低頭最大極限。
長孫桀旋即抓住她的肩膀!把她轉過來,讓她半臥在自己的大腿上,楚夢笙想要抽身離開,但是他摟得她好緊好緊,把她當孩子似的,溫柔地撫摸她的秀發。
楚夢笙想推開他的手,他卻無動於衷,繼續撫摸著她,安撫她因啜泣而抖顫的嬌軀。
☆☆☆
時間緩緩地流逝,楚夢笙勉強克制住自己停止哭泣,長孫桀卻於此時托起她的下巴,讓她望著自己。
“我恨你!”她眼眶滿含憤怒的淚水,盯著他說。他是第一個敢打她的人。
“我知道。”他平靜的說,聲音中既無勝利得意的意味,也沒有滿足的高傲神情。
楚夢笙有點驚訝,她找不到他臉上足以點燃自己仇恨火焰的神情,只好悻悻然別過臉,低頭望地。
“看著我。”長孫桀溫和地命令。
“不要!”楚夢笙大聲叫嚷。“如果我看著你,一定會忍不住想把你的眼珠挖出來,我恨死你了。”
長孫桀不置一語,只是伸出手攫住她的下巴,堅定地抬起她的臉,讓她和他面對面相看。
看她淚痕斑斑,卻仍帶著倔傲的清艷芙顏,晶瑩的淚珠垂掛在她濃密的眼睫上,楚楚可憐的模樣教人心生不忍,他只覺心裡頓生一股從來未曾有過的柔情。
“從今以後,我不會再打你,但你也得答應我,別再說不雅的粗話,你是一個女孩子家,不應該老是口出惡言。”他極其輕柔的說,一邊伸出手輕拭去她頰上的淚珠。
他突然的改變教楚夢笙怔愕,不明白他何以變得如此溫柔,只能呆呆地點頭應允他。
長孫桀微微的笑了,他頭一次想要呵護一個女人的欲望如此強烈,更想不到自己竟會有如此溫柔的一面。看來,她對他的影響實在不小。
當他的視線接觸到被她咬得殷紅的櫻桃小嘴時,他心疼地伸出手,以拇指輕撫她柔嫩的唇瓣。
他突然親暱的舉動,讓原本一臉迷惑怔愣的楚夢笙頓時回過神來,他手指的輕觸竟讓她產生一股既刺痛又酥麻的感覺,渾身不由自主地一顫。
這種陌生的感覺,再度讓她迷惑,忘了要避開他的撫觸。
長孫桀緩緩低頭靠近她,深幽的黑瞳閃耀炙熱炯亮的眸光,下一瞬間,他唇已精准地貼上她的,深深地、溫柔地……。
他的吻是如此輕柔,完全不像上一次的狂暴,楚夢笙迷迷糊糊地想著。他吻得那麼深、那麼認真,讓她不自覺地迷醉,她覺得頭暈目眩,忘了身在何處,也忘了他方才對她的懲罰。此刻,她竟一點也不討厭他的吻,甚至沒有絲毫抗拒他的念頭。
他的舌尖滑過她的唇,先是輕舔、逗弄,然後堅定地催促它為他分開。
楚夢笙不由自主地微啟櫻唇,他立刻把舌頭滑進去,親暱地探尋,他的大手緊摟她,溫柔地摩掌她的背脊。
長孫桀微抬起頭來,舉起一手輕撫過她如畫的眉,然後捧起她的臉,望著她迷蒙的水眸,低聲的說:“天哪!你真甜。”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具有魔力般,讓楚夢笙頓覺心跳似乎停頓了一下,然而,當他的唇重新覆上她時,她的心立刻又怦怦地跳了起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昏眩地想著,她應該要討厭他、恨他,將他推開才是,可她竟覺得全身無力,只能渾身顫抖,身子一軟依偎在他身上,任他結實有力的手臂緊緊摟住她。
稍稍振作起心神,她虛弱地搖搖頭,低聲喃語:“別這樣,我不能讓你……”
他的唇倏地更緊密的攫住她的,吞沒她的抗議聲,貪婪地品嘗她的甜蜜。
楚夢笙心底陡地燃起一股莫名的渴望,不自覺地拱身迎向他。
她的舉動引來他一聲呻吟,他將她的嬌軀摟得更緊,他的唇舌熱烈地與她勾纏繾綣,姿意汲取她檀口內的馨香氣息;他炙熱的舌緩緩游移,輕啃起她敏感細嫩的耳垂。
當他的手指碰到楚夢笙赤裸的肌膚時,她被激情迷醉的意識立刻清醒過來——
天啊!她竟然任由這個只會欺負她、命令她,甚至還打了她的臭男人恣意輕薄?她是中了什麼邪?
她開始拼命搖頭,想把他的手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