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耿徹幾乎天天到宋蝶兒家報到,早上接她一起去上班,下了班在她家吃晚餐,他是個相當能言善道的人,把她的家人全哄得服服帖帖的,連她都非常的佩服他,他的話太具份量了,實在令人不得不折服。
不過,說也奇怪,就算她的家人都很喜歡他,也不必喜歡到把他當作她老公般看待吧!而且還有一點頗令她沮喪,那就是她失寵了,家中的人現在全向著他,常說她不懂事,真不曉得是哪裡出了錯。
「蝶兒,吃飯了,你也真是的,怎麼讓阿徹一個人在樓下坐著,而你卻躲到房間裡呢?」姚欣儀在門外輕斥著女兒的不是,但口氣仍是很和悅的,聽不出太大的責怪。
又來了。宋蝶兒趴在床上,用枕頭覆蓋住頭,像個小女孩般耍賴吃醋。「我不餓,不想吃,你去招待經理,不要管我了。」她有些賭氣的說。
「蝶兒,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一聽見她不想吃東西,姚欣儀立即憂心的以為女兒生病了。
「我沒生病,媽,你別管我啦!」宋蝶兒的聲音悶悶的。
姚欣儀擔心的看了看緊閉的木板門,然後下樓去。
安靜了好一陣子,宋蝶兒的門倏然被打開,她立即把枕頭拿開,心想一定是父親進來了,可是抬頭一看才發現是耿徹。
「經理……」她訝異的叫了一聲,他厚實的大手已覆蓋在她的額上,探著她的溫度。
「沒發燒,蝶兒,你哪裹不舒服了?」他放下手,關心的問著她。
宋蝶兒搖了搖頭,爬坐起來。「我沒有不舒服啊!」
「那你怎麼了?」耿徹愛憐的輕撫她的臉頰,知道她有心事。
「沒事。」她沒什麼精神的回答。
「騙人,好女孩是不可以騙人的,告訴我,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告訴我,我一定會好好的教訓他的。」他不容許有人再欺負她。
「你教訓不了他的。」她才不信有人會笨到去教訓自己。
「怎麼會?你別太小看我。」耿徹不贊同的看著她,認為她實在是小看他。
「欺負我的人就是你,你要怎麼教訓你自己?」宋蝶兒實在不敢奢望他會教訓他自己,說出來只是讓自己好過一點罷了。
「我?!」耿徹覺得啼笑皆非。「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你了?」他對她的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怎麼她會說他欺負她呢?
「你害我被人家說不懂事,現在都沒人疼了。」她可憐兮兮的說著。
「有我疼你不就夠了。」耿徹輕點著她的俏鼻,不禁輕笑起來。原來這小妮子在吃他的醋啊!難怪會不高興。
「你會疼我嗎?」宋蝶兒狐疑的看著他。平時他就只會用言語威脅她,然後逗逗她,她實在看不出來他哪裡疼她。「你那是什麼眼神,好像我對你很壞似的。」耿徹輕敲她的頭,對她的懷疑不滿極了。
「你對我不壞,但也不怎麼好啊!」宋蝶兒摸了摸被敲痛的頭,低聲的抱怨著,但接收到他沒好氣的目光,她只好乖乖的閉上嘴巴,免得遭殃。
「我哪裡不好了,你說!」耿徹強硬的要她回答,他倒要聽聽這小妮子有什麼話好說。
「沒有啦!對不起,經理,是我自己亂髮牢騷啦!」有一半是事實,而另一半是抱怨,她實在沒膽說出口。
「是這樣的嗎?」他不太信。
宋蝶兒連忙點頭。「是的,你很好,是我自己不好。」她委屈的怪罪自己。
「不准說自己不好,在我的心中,你一直都是很完美的,所以不准你貶低自己。」耿徹霸氣的糾正她。
「完美?經理,我一點也不完美啊!你是不是弄錯了?」她覺得懷疑,她一向迷糊得很,又很遲鈍,他怎會說她在他心中是完美的,他是不是生病了?否則怎麼說出那種奇怪的話來?
「不會弄錯的,蝶兒,我曾經很醜陋過,可是你……」耿徹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幽深的瞳眸直視著她,宛若有千言萬語似的,但卻沒有再開口。
「我怎麼了?你為什麼不說了?」宋蝶兒直視著他,不知為何,那股熟悉的感覺又浮了上來。
「我不想說了,蝶兒,你真的不想吃飯嗎?真是可惜,今天有你喜歡的紅燒獅子頭、清蒸豆腐和一鍋很棒的海鮮湯,你全吃不到了,沒關係,我會幫你多吃一點的。」耿徹故意這麼說,希望她可以自動下樓去吃飯,別讓他擔心她會餓肚子。
宋蝶兒嚥了嚥口水,叫住正要下樓的他。「經理……」。天啊!要怎麼開口說她想下去吃東西呢?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耿徹看著她為難的表情,不禁在心中覺得好笑,可是表面上仍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嗯……沒事啦。」宋蝶兒露出苦哈哈的表情,早知道她就不要說自己不吃了,弄得要和美食說再見,唉!
「真的沒事?」見她無奈的搖頭,他便下樓去了。
居然真的下去了,還說疼她呢!根本就騙人。宋蝶兒有些不滿的嘀咕著,心裹滿是不高興。
然而過了沒多久,耿徹又出現在她的房間中,手中端著兩人份的食物,擺在她床邊的小櫃子上。
「吃東西吧!大小姐,我可捨不得你餓肚子。」他拿了一碗飯給她,極寵溺的笑著。
宋蝶兒有些不好意思,她剛才還在怪他呢!沒想到他竟然那麼好心的帶東西上來給她吃,她想她真的是有些不對。「經理,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耿徹搖了搖頭,夾了些菜放在她的碗中。「快吃!不然等我動筷子,你就吃不到了。」他無法抑止疼愛她的心,盛滿濃濃的情意,笑看她滿足的神情。
「才不會呢!你也吃啊!」宋蝶兒也夾了些菜放入他的碗中,想和他一起分享。
就這樣,他們吃了一頓溫馨的晚餐,情感更進了一步。
宋蝶兒一大清早就被母親叫起來,她睡眼惺忪的看了鬧鐘一眼,又倒了回去。
「蝶兒,起來了。」姚欣儀見她又倒下去,連忙把她叫醒。
「才七點而已,而且今天放假,你讓人家多睡一會。」宋蝶兒依舊舍不得離開溫暖的被窩。
「不行,樓下有人找你,快點換衣服。」姚欣儀催促著女兒,不讓她賴皮。
「有誰找我?經理嗎?」她不用想也知道。
「不是,是你經理的爺爺,快點,別讓人家久等了。」姚欣儀幫宋蝶兒拿好衣服,連忙塞在她懷中,要她快換。
「經理的爺爺?」宋蝶兒有些搞不清楚,但還是下了床,換好衣服,梳洗過後,隨母親下了樓。
客廳裡坐了一位極嚴肅又威嚴的老人,他一身的灰色西裝,給人一種難以親近的感覺,不過宋蝶兒倒是沒有想太多,她走上前,才要打招呼時,那老人先開口說話。
「宋小姐是嗎?我們可不可以出去談談?」不給任何拒絕的機會,耿義雄率先走了出去。
宋蝶兒奇怪的和母親對看一眼,而後跟了上去,走沒多遠,耿義雄停下來,和宋蝶兒面對面。
「老爺爺,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宋蝶兒溫和的笑問著。
「我希望你離開我的孫子,你的存在會妨礙他的前程。」耿義雄直截了當的說,他不喜歡眼前這位女孩,沒有什麼家世背景,就和他那不肖子的媳婦一樣。
「老爺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宋蝶兒不禁皺眉,怎麼這位老爺爺講話那麼奇怪,她的存在怎會妨礙經理的前程?她哪有那麼大的影響力啊!
「意思很簡單,我要你和他分手。」耿義雄極冷淡的說。
「分手?我和他又沒有交往。」她覺得更怪了。
「你不要裝傻,耿徹將是我的接班人,身邊需要的是能幫他的女人,而不是你這種什麼都不會的女人。」希望她能知難而退,否則他將採取強烈的手段,說什麼都要把她給逼退。
宋蝶兒沒有特別注意他所說的話,她的心思全被「耿徹」兩字所吸引。「原來經理叫耿徹。」她喃喃自語,心中泛起一股熟悉感。
這名字好耳熟……她不確定的搖搖頭,應該不可能的,他們並不一樣,不可能是同一人的。宋蝶兒試著說服自己。
「你難道不知道他的名字?」耿義雄開始懷疑岑曼琳所言,她明明說宋蝶兒和耿徹在一起,怎麼宋蝶兒這娃兒連耿徹的名字都不太清楚似的。
「經理從來沒說過他姓什麼,我只知道他也叫阿徹。」她頗誠實的回答,心中的疑惑愈堆愈高。
「我不管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總之你不要糾纏他。」他不容許有人破壞他的計劃,他已經讓兒子給逃掉了,無論如何,他絕不能讓孫子也跑掉。
「我沒有糾纏他。」是他糾纏她才對。
「最好如此,這是一張三百萬的支票,你收下吧!就當是要你離開耿徹的費用。」耿義雄自口袋中拿出一張支票遞給宋蝶兒,但她並沒有接過。
一股受到屈辱的感覺襲上心頭,她堅定的搖頭拒絕。「老爺爺,這些錢你拿回去,我不會收的,若你真覺得經理不該有我這個朋友,我會和他保持距離。」雖然有點不捨,但這樣也好,至少經理不必在她身上浪費感情。
可是好怪異,如此想後,心竟隱隱作痛,她是不是生病了?
「我不相信你的話,這錢你最好收下,不要搞花樣。」耿義雄眼神冷冽的看著宋蝶兒,在她的身上,他看見當年的徐淑敏,她也說過她不要錢,會離開他的兒子,結果到最後,她還是帶走他惟一的兒子,所以這次無論如何,他不能讓宋蝶兒佔住他的孫子。
「我沒有搞花樣,老爺爺,我知道經理他很傑出,很多女人喜歡他,我也清楚他是個很有能力的人,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她有自知之明,而且她的心中一直忘不了阿徹,這似乎對經理有些不公平。
「你有這樣的認知最好,不過,我可警告你,不要讓我知道你又和他在一起,否則那後果不是你可以承擔的。」耿義雄不忘警告宋蝶兒,他絕對不會放過阻礙他達到目的的人。
如果她夠凶悍,那她一定會大聲的罵回去,可惜她並沒有那本事,也不太會說話,只好靜靜的任他警告。
「我想你應該是懂了,宋蝶兒,我再給你1次機會,三百萬你到底要不要?」耿義雄揮了揮手中的支票。
「我不要!」她沒有遲疑的拒絕。
「很好,是你自己不要的,以後若你跟我開口要錢,我一毛也不會給你。」耿義雄收起支票,向遠方招了招手,不久上輛黑色的豪華賓士行駛過來,停在他前面,司機下來替他開車門。
耿義雄在上車前,還不忘提醒宋蝶兒。「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說完,他就上了車。
「我知道。」她覺得心情低落。
看著遠去的黑色小點,宋蝶兒的心情好複雜,就在這時,姚欣儀拍了拍她的肩,擔心的看著她。「蝶兒,怎麼了?」「沒什麼,只是經理的爺爺不喜歡我,他要我離開經理。」宋蝶兒誠實的說,心中滿含苦澀。
「那你的決定呢?」姚欣儀心疼的用手環住女兒的肩,知道她受委屈了。
「我跟經理本來就沒什麼,也沒什麼好決定的,媽,沒事的,我肚子餓了,我要進屋去吃東西了。」宋蝶兒覺得煩惱極了,想藉著吃東西先忘掉這些煩惱。
「蝶兒,你不要再逃避了,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事,你不用一個人承擔。」姚欣儀非常捨不得蝶兒受此委屈,可是自己又插不上手,她希望蝶兒告訴耿徹,這是他們之間共同的問題,應該由他們共同解決。
「媽,我沒那麼脆弱,你別想太多。」宋蝶兒擠出一個笑容,她不要母親為她擔心。
「可是……」
「我餓了,走,我們進屋去吧!」宋蝶兒不讓母親說完,連忙攬著她往屋裡走去。
姚欣儀縱然有話要說,但她看著女兒強顏歡笑的模樣,卻不知從何說起,她歎了口氣,她真是不明白,蝶兒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子,為何在感情的路上會這麼不如意呢?唉……
耿徹明顯的感覺到宋蝶兒在躲他!
這幾日來,他每天早上依舊去接她,可是往往到了她家,她的家人就說她搭早班的公車去上班了,待他趕到公司時,卻不見她的人影,直到上班時間,她才出現,礙於工作,他並沒有當場問她,原本想等晚餐時再問,沒想到她竟去了元琪家。
幾天下來,耿徹的忍耐度已到達邊緣,他無法忍受蝶兒不理他,對他不聞不問,他知道她有事瞞著他,所以他決定今天一定要問個清楚,否則絕不罷休。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員工都紛紛走了,只剩下蝶兒正努力的做著他多加派給她的工作,他正想去和她談話,卻看見她的身旁出現一個男人,一時之間,不禁怒火中燒。
他認得這個男人,他叫蘇明瑞,是人事部的經理一個不錯的人才,曾聽過他喜歡蝶兒,卻沒想到他敢明目張膽的介入他和蝶兒之間。
忍著一肚子的怒意,耿徹緩緩的走向他們,而他們卻渾然不覺。
「蝶兒,需要我幫你嗎?」蘇明瑞溫和的微笑,想替心上人做一些事博取好感。
「不用了,蘇經理,已經下班了,你怎麼還不回去?」宋蝶兒埋首於工作中,隨意的問著。
「我……想約你去吃晚餐,可以嗎?」蘇明瑞有些緊張的詢問,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吃晚餐?」對哦!元琪今天有事,不能陪她,但她又不想回家,那……「好吧!」
她的答應令耿徹差點氣炸。「我不准!」他生氣的吼著,氣憤得宛若一一頭猛獅,隨時可以把人撕裂。
宋蝶兒和蘇明瑞都被耿徹的喊叫聲嚇了一跳,尤其是宋蝶兒,她甚至驚慌得不知所措。
「經理我……」她嚴重的結巴,久久都吐不出一個字來。
「你什麼都不用說!」耿徹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才轉向蘇明瑞。「蘇經理,蝶兒她不會跟你去吃晚餐的,你回去吧!」他的聲音冷到不含一絲溫度。
「但是蝶兒已經答應我了。」蘇明瑞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他告訴自己,他和耿徹一樣的傑出,沒道理要把蝶兒讓給他。
耿徹極不悅的看著宋蝶兒,他相信她應該明白該怎麼做,才會讓他消氣。
宋蝶兒頗為無奈。「對不起,蘇經理,下次我會請你吃晚餐,向你道歉的,今天就算了。」她不能惹火經理,否則一定會很慘的。
「蝶兒,你不用怕他。」蘇明瑞把宋蝶兒拉到身後,一副保護者的姿態。「有我在,我不信他敢對你不利。」
耿徹挑高眉,雙眸燃滿怒火。「蘇經理,蝶兒是我的女朋友,我自然不會傷害她,倒是你,你不覺得你逾矩了嗎?」他的雙手緊握,隨時都有撲上去的可能。
「這……」蘇明瑞遲疑了會,轉身看向宋蝶兒。「蝶兒,他真是你男朋友?」難道傳言是真的,蝶兒和耿徹真是一對。
「不是……」見耿徹狠狠的瞪著她,她只好怯懦的點頭。「應該是。」她答得極無奈。
蘇明瑞聽了失望極了。「那是說我沒有機會了。」他頗受打擊。
「啊?」宋蝶兒很驚訝。什麼機會?難道蘇經理對她……不會吧!
「我一直都很喜歡你,我想你一定都不知道,蝶兒,我再問你一次,我是不是真的沒機會?」蘇明瑞猶存一絲希望,雖然他知道這個希望不大。
「這……對不起,太突然了……」一時間她根本就無法接受。
「是嗎?」蘇明瑞掩飾不住落寞的神情。
宋蝶兒想說些話安慰他,可是耿徹銳利的目光讓她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蘇經理,既然你都明白了,就請你離開吧,我和蝶兒另外有話要說。」耿徹冷冷的下逐客令,口氣充滿不悅。
蘇明瑞無心再逗留,他才想離開時,宋蝶兒怯怯的叫住他。
「等一下,蘇經理,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走?」她實在不敢一個人留下來面對經理。
蘇明瑞聽了有些錯愕,而耿徹聽了更是火冒三丈。
「宋蝶兒,你一定要惹我生氣對不對?好,你想逃避,我就偏不讓你逃,今天我跟你耗上了。」耿徹放狠話,這妮子簡直氣死他了,他哪還顧得了什麼風度。
「經理,我……」
「你什麼你!現在先給我閉嘴。」他沒好氣的凶她。
宋蝶兒覺得自己頗無辜,她求助的看著蘇明瑞,期待他可以救她。
「這是你們之間的問題,我無力插手。」蘇明瑞搖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之後就離開了。
一陣沉默充塞在辦公室,宋蝶兒不安的動了動,抬頭偷瞄耿徹的表情——他好像非常的生氣,看來她要小心一點。
「你以為不說話就行了嗎?」耿徹的聲音依舊充滿火氣。
「你不是叫我閉嘴嗎?」見他又瞪她,宋蝶兒只好自認倒霉。「好嘛!你要人家說什麼啦!」
「你自己清楚。」他不信她不知道。
「我不太清楚……」她的話結束於他的怒吼中。
「你敢說你不清楚!好,沒關係,我不信我會問不出來。」耿徹粗魯的拉住她,不給她任何反駁的機會,直接走進電梯,到地下停車場。
他用力的把她塞入車中,隨後自己坐入駕駛座,開動車子。
「經理,你要帶我去哪裡?」宋蝶兒驚慌了起來。
「去我家,今天我要是得不到答案,你哪都別想去,不要懷疑我的話,你只要一天不說,我就會關你一天,直到你肯說為止。」耿徹鐵了心,不再留情。
「你不行這麼做!一天啊!她是遇上番兵了嗎?
「我行,不信你試試看。」
他真的是說到做到!
宋蝶兒真不敢相信,她居然被他關了一天,家沒有回,班也沒有上,而且奇怪的是她打電話回家求救,居然沒有人肯理她,還叫她不要給人家添麻煩、要乖一點,害得她差點沒昏過去。
待了一天,沒事做就算了,他還把她鎖在他房裡,只差沒把她綁起來,現在她終於能體會做階下囚的痛苦了。
唉!怎麼辦?要不要告訴他實話?如果說的話,他一定會更生氣的,但如果不說的話,他又要關她,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
宋蝶兒一個頭兩個大,和經理的爺爺談話就已經很累很煩了,沒想到經理更加難纏,他是那種要不到答案就不罷休的人,令她倍感壓力。
「唉!」又是一聲長歎,她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打算告訴我了嗎?」耿徹不知何時進房間,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後,問了一句。
「經理,你不要逼我好嗎?」一見到他,她不禁露出楚楚可憐的模樣,希望可以博得他的同情,放她回去。
「我沒有逼你,是你在逼我!你連續幾天都躲著我,沒有一句解釋,沒有一個理由,讓我怎麼想也想不通,蝶兒,今天要是你是我,你會不生氣,會不想知道原因嗎?」他要她將心比心,要她體會他的心急和氣惱。
「對不起!」宋蝶兒仔細想了會,愧疚的吐出歉語。
「這不是我要聽的話,我要你告訴我,這幾天來,你為什麼要躲著我!」其實耿徹早從她母親那明白原因,但他要她自己說,他要她明白,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是她可以傾訴、可以信任的對象。
宋蝶兒還是猶豫著該不該說。
「你可以不說,我也懶得逼你,反正你就待在這不要出去好了。」耿徹作勢要離去,宋蝶兒則急著擋住他的去路。「你不要再關我了,好啦!我說。」她不得不投降,被關一天她就怕了,她受不了再這麼被他關著。
耿徹只是眉一挑,等著她說。
「其實是你爺爺來找過我,他要我離開你。」她老實的招認。
即使早就知道,但耿徹仍是聽得一肚子火。「你就這麼聽他的話,什麼話都不說就想離開我,宋蝶兒,你該打,」如果能,他真的想打她一頓屁股,可惜他捨不得,所以只能嚇嚇她。
「我想我們好像沒在一起過嘛……你不要生氣,對不起啦!」她被他瞪得怕死了,他那副模樣有點像發火的狂獅,好像隨時都可能教訓她一頓。
「你敢說我們沒有在一起!蝶兒,你真是……氣炸我了!」耿徹氣惱的撫著太陽穴,他需要冷靜一下子,不然真的會被氣到心臟病發。
「你不要生氣啦!好啦!是我不對,一切都是我的錯。」宋蝶兒乾脆把錯往身上攬,她走向他,小手替他輕按著發疼的頭部,希望可以減輕他的氣惱。
當她的小手輕揉著他的頭部,他突然覺得火氣漸漸的下降,只剩對她的心疼和愛意。
「蝶兒,這不是你的錯,這是爺爺的錯!請你不要聽他的一面之詞就離開我,你相信我,我可以保護你,不要理會他的威脅,只要有我在,我就不會讓你受到傷害。」耿徹抱住她,信誓旦旦的說著。
「可是他是你爺爺,他是為你好。」宋蝶兒幫著耿義雄說話。
「不,他是為了他自己好,蝶兒,我的母親就是因為不被他接受,才會和我父親私奔,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打擊我父親的事業,他狠心得一點也不顧親情,幾次都差點害得我家破人亡,他不是我爺爺,我不承認他,我更不准你為了他的話而離開我。」耿徹更加抱緊她,他發過誓,這次不管碰上什麼困難,他都要和蝶兒相守一輩子,誰都不可以改變。
「好複雜,你的爺爺真有這麼壞嗎?」怎麼她看不出來呢?
「你不瞭解他,他為了達到目的,犧牲誰都可以,包括他自己。」他知道爺爺為了權與勢,真的什麼都不在乎。
「是嗎?那他不是很可憐嗎?我想他一定也很痛苦吧。」不知為何,她竟同情起那位老爺爺來。
「恐怕只有你會這麼說,你總是這麼善良。」耿徹微微的推開她,盛滿愛戀的眼直盯著她不放,宛若要將一切傳達給她似的。
「我沒有那麼好,我的心中一直都有別人存在,經理,我配不上你,我……」
「噓!」耿徹點住她欲言的紅唇。「我不介意你的心中到底有誰存在,我只希望你能看著我,接受我,直到我可以取代那個人為止。」
「那對你不公平,因為很難。」要她忘了阿徹,真的是件非常難的事,她根本沒有把握。
「也許不難,蝶兒,不准你再躲我了,不管你究竟答應我爺爺什麼事,我要你完全忘記,我是為了我自己而活,絕對有足夠的能力保護我心愛的女人。」耿徹真誠的保證,心中暗暗決定一件事,他打算和爺爺攤牌,他不能讓爺爺再脅迫蝶兒。
「老實說,我很迷惘,我想守著心中的情感,但也想和你在一起,我很自私對不對?」她不喜歡這樣,一個人怎麼可以同時擁有兩份情感呢?她是不是變得和小哥一樣花心?
「世界上有哪個人不自私?蝶兒,慢慢來,我不是要你完全忘了他,只是希望你對我的愛比他多一些。」他只求這樣,即使在她心中的人是從前的他,他還是希望她能多愛現在的他一點,這才不枉他六年來努力的改變。
「讓我再想想。」她覺得自己更加混亂了。
「不用想了,憑你這小腦袋瓜,大概把頭想破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把煩惱丟給我,我替你想好了。」耿徹微笑,唇快速印上她的,不讓她再想東想西。
他又吻她!宋蝶兒感到兩頰迅速的熱了起來,酥麻的感覺由唇邊延伸至四肢百骸,她無法思考,只能任這熱情淹沒她。
許久過後,耿徹的唇微微的離開她,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唇間,充滿魅惑。「你覺得如何?」
「好暈,腦中一片空白。」她像是被催眠似的,很誠實的回答他。
「很好,我就是要你什麼都別想。」說完,他又侵佔屬於他的兩片紅唇,禁止她再去思考,阻斷她的煩惱,一切只剩下她和他,世界已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