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司徒舞語那張白得嚇人的臉,萬俟曉的心不禁發痛。
雖然醫生說她已經脫離險境了,可是她卻遲遲沒醒來。
萬俟曉一直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回想著過去的一切,就好像作了一場夢一樣。萬俟曉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的情況竟會惡劣成這樣,事實上,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和她相處。所以,什麼是該說的、該做的、該表現的,他似乎都沒有實踐……即使他對她的愛這麼沉深,可是到頭來,他給她的竟然只有傷害!
這樣的他能把司徒舞語留下來嗎?能嗎?要不是為了他的私心,她根本就不會發生這種事的……萬俟曉痛苦地想著,他將司徒舞語的手放在自己的頰上,她的手還是冰的,好冰的手啊!
他看著她蒼白的臉,她的眼睫微微顫著。「舞浯……」
司徒舞語皺眉,是誰在叫她啊?而且是這麼熟悉又好聽的聲音,就好像她夢裡的天籟一般。
「舞語……你醒了,是不是?」
司徒舞語努力地想著,她從黑暗中掙扎醒來,才張眼,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出現在她面前,她瞇起眼想要看清他,可下一刻她卻被人擁在懷裡。
那樣溫暖的懷抱,她心心唸唸、一心所繫的男人……怎麼有這麼好的事呢?她竟然還能見到他?司徒舞語想著,想要說話的她忽然感覺到背上傳來一股痛楚……這是怎麼回事?她想著,回憶像巨浪般的湧了上來,將她的熱情全淹沒了。她怎麼忘了呢?她是怎麼躺在這裡的。看來她背上的傷並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吧?
司徒舞語咬唇,雖然萬俟曉的懷抱是那麼令她沉迷,可是,她並沒忘記他的絕情和殘忍,她知道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她吸了口氣,淡然道:「沒想到堂主竟然在這兒,看采受這種傷還真是榮幸。」
「舞語……」她冷絕的話讓萬俟曉不得不放開她,這就是她醒來要做的頭一件事嗎?毫不留情地傷害他?萬俟曉椎心地想著,可是他有什麼立場反駁她呢?他運她都保護不好,她心裡沒有他也是理所當然的。
司徒舞語望著他,發現他的面色好差哪!她想起許久以前,他為了她也曾經如此,想著,她忽然心疼起來,
有沒有可能他是有一點點愛她的呢?不!不要想了,司徒舞語飛快地捻熄自己的奢望,她被他傷得還不夠嗎?就算現在的他有一些些轉變好了,她也不該再有這種可笑的想法。
她堆起笑,極嫵媚地說:「看你的樣子好像我快死了。」
怎麼會呢?是他快死了吧?萬俟曉歎氣。「別說了。」他不想再跟她說下去,因為他知道接下來,他們會談到他不想答應的事,然後,他們會再吵架。他不要再跟她吵架了-
為什麼不說?」司徒舞語揚眉,她很清楚現在的自己佔盡優勢,就憑她救了他一命的分上,他絕對不可能拒絕她的要求吧?「我希望堂主能夠遵守承諾,讓我回去新加坡,還有救我母親一事。」-
你想的只有這樣?」萬俟曉的眸子明顯得更加黯淡。
「嗯。」司徒舞語點頭,她本來就該只想這件事,可是她卻放縱自己的妄念不斷地膨脹。所以,她會這樣也算是活該吧!
她的堅決讓萬俟曉說不了拒絕的話,他只能試著轉移話題:「你的傷還沒有痊癒。」
「那不是很要緊的事,我知道我的情況,我沒問題的。」司徒舞語忍著痛,笑臉依舊地說著。
「可是……」
「義和堂的堂主不該是這樣婆婆***人吧?」司徒舞語諷道。
萬俟曉訝然了,她還在耍嘴皮子。她竟然以為這樣 就能刺激得了他?婆婆媽媽……是啊!他怎麼不是這樣的人?如果他提得起,放得下,怎麼可能不放她走?他可以對天下人不屑一顧,可是他就是對她灑脫不了啊!他沉沉地吸了口氣,問了最後一個問題:「我不懂為什麼你要為我擋槍?」
為什麼?還要問嗎?因為她是個傻子,是個大笨蛋,因為她好愛好愛他,司徒舞語無奈地想著,她直視他魔幻般的眸子,不閃不躲地甜笑道:「我說了,專家也有失誤的時候。」
「就是……這樣?」她的話讓萬俟曉心如刀割。
「當然。」司徒舞語回答。
萬俟曉合上眸子,然後,走出病房。
聽著他關門的聲音,他的腳步漸遠,微笑從司徒舞語的唇畔逐漸消失……她知道她將永遠地把萬俟曉鎖在她的心門外,她和他是真的結束了。
離和司徒竟雲約定的時間沒剩幾天了,因此在司徒舞語的堅持下,她很快就出院了。沒有和萬俟曉告別,她只讓德裕之和譚紅送她到機場,然後,當德裕之回來的時候,他發現主子一言不發地待在書房裡。
萬俟曉已經在黑暗中坐了許久,「任失去司徒舞語的痛苦放縱地割裂他的心。
伸手想要開燈的德裕之被制止。
「住手。」萬俟曉的聲音是那麼低沉,猶如黑暗。
「堂主……」
「出去吧。」萬俟曉說著。
德裕之歎氣,他也想出去啊!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因此,他開口:「司徒小姐有東西要給你。」德裕之將手裡的東西放在桌上。「還有,她說……」
萬俟曉瞄了一眼,那璀璨的藍色炫光讓他發愣,讓他的傷痛加倍,她的舉動無疑是在他的傷上灑鹽。「她說什麼?」
能說什麼呢?德裕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無奈地回道:「司徒小姐說,對她而言這種東西沒有存在的必要。」
她竟然把他的禁忌之眼還給他。過去,她一直將它戴在胸前的,可現在……他的東西對她來說,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萬俟曉想著,將禁忌之眼用力地握在手裡,那沁人的冰涼寒逶了他的心,讓他的呼吸凝結住。他知道,這個冬天也許要持續一輩子。
不忍心看主子痛苦的德裕之又道:「堂主……你好像忘了,司徒小姐的母親還在我們手上。」
「你說什麼?」萬俟曉回頭。是的,他怎麼忘了?他可以……不,慢著,他還想幹什麼啊?舞語還不夠討厭他嗎?如果他真的做了那樣的事,她只可能更加很他而已。「放她走。」
「堂主!」德裕之不敢相信一向不認輸的萬俟曉也有放棄的時候?
萬俟曉又道:「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
「是的。」德裕之只能從命。
「出去吧。」
瞭解萬俟曉個性的德裕之沒再多話,掩門而去。
萬俟曉看著手裡的禁忌之眼,依然光芒、耀眼,但少了佩帶它的人,什麼都不會一樣了。
雲台書屋http://www.b111.net
司徒舞語獨自帶著背傷走在人群裡,怕大家擔心,她並沒有告知別人她受傷的事。
她想到這些天的大起大落——媽媽回來了,大家又聚在一起,一切又好像和過去一樣,可是,她心中就是高興不起來,隱隱有著失落。她的心頭好像被割去一塊似的,就算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她的心就是好痛……雖然如此,她還是笑嘻嘻的……只是,家人的相聚也是短暫的,因為再過幾天,大家又要各分東西了,所以她才會想上街替家人買些實用的禮物。
街上的人來來往往,新加坡的街道依然擠擁不堪,一個想法落人她的腦海……即使遇見再多的人,她再也找不到那樣的懷抱了吧?
輕歎了口氣,離開紐約的這些天,她已經不知道告訴自己多少次,絕對不要再想方俟曉,然而,回憶就是會從寂寞的縫裡撞進來,想念就是會從不經意的聯想中出現……她要如何除掉她心中對萬俟曉那股強烈的愛戀?它已經蔓延在她的每個細胞裡,就像是呼吸一般的自然。所以,要除去它,恐伯這輩子都不可能了吧?
那麼,為什麼她不好好地想他呢?只想他的好,只想他的溫柔……這樣不也是一種是快樂?一種寥勝於無的快樂。
司徒舞語想著,一對親密的情侶迎面走來,他們幸福的模樣讓她好生羨慕,一個不留神,她撞上了路人,劇痛從她背上傳來,讓司徒舞語痛得皺眉。
只是輕輕一下,應該不要緊吧?
她咬唇想著,還好她穿的是深色的衣裳,就算傷口真的裂開了,也不致於太嚇人。想著,她走過紅綠燈,一個迎面走來的人影突然開口:
「堂主找你。」
堂主?曉?司徒舞語下意識地抬頭,是德裕之。「你說什麼?」真是個可悲的習慣,即使離開他的身邊,一有他的事,司徒舞語還是無法不去在意。
「這是地址。」他將一張紙條塞人司徒舞語的手心。「堂主已經到新加坡來了,如果你還想見到你母親的話,你最好去一趟。」說完,德裕之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司徒舞語愣了一下,她是不是聽錯了?萬俟曉竟然……竟然敢打她母親的主意?她急忙打電話回家,可是,電話鈴聲響了許久都沒人接聽。
難道這是真的嗎?
這個男人竟然敢這麼做?!
他竟然敢這麼對她?!司徒舞語氣得將手裡的紙條握成一團。好極了!她真的該去會會他。
萬俟曉沒有想到還能跟司徒舞語面對面。
他不明白為什麼她會來,也不清楚她怎麼會知道他
在這裡?是誰告訴她的呢?難道是譚紅?還是裕之?不過,他一點也不想計較了,因為這些日子來,他好想她,雖然他早就到了新加坡,可是他卻連見她一面的勇氣也沒有。但是她來了……她居然來了!
再見他,司徒舞語的心中既苦又怒。她還是在乎他的,她知道,她的身體裡甚至有一股想要抱他親他的慾望,然而她不能原諒他做的事,尤其他居然找一個弱質女流下手。
司徒舞語直言道:「堂主,說話不算話可是不行的,生意就是生意,你怎麼能這樣?」
司徒舞語的臉上滿是怒氣,她的表情和話語都讓萬俟曉不解。「你在說什麼?」為什麼她看著他的時候,竟然是厭惡的表情?他這麼讓她討厭嗎?他難受地想著,如果她連見他都不願,那麼她來幹什麼?
他竟然在裝傻!「我說什麼?」背上隱隱傳來的痛楚和失去母親的心急讓司徒舞語一時失去了理智。「把我媽交出來!」
「你是什麼意思?我什麼都沒做。」萬俟曉狐疑地問道。她母親早就回家了,不是嗎?
「你還想騙我,是德裕之告訴我的。」司徒舞語懷著。過去面對他時,她總要花很大的力氣才能讓自己鎮定,因此現在的她早就失控了。
裕之為什麼要這樣騙人呢?萬俟曉想著。「我說沒有就是沒有。」是的,雖然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可是,他沒必要為了這種小事說謊。
然而,司徒舞語絲毫不信。「萬俟曉!你這個大混蛋!」她叫著,拳頭已經朝萬俟曉揮了去。
他輕易地接住。「舞語,你不相信我?」
相信什麼?她就是一直想要相信他才讓自己落入這步進退不得的田地的。「快把我媽放出來!」司徒舞語又叫。雖然方纔的出手已經扯動了她的傷口,可是她還是忍痛地朝萬俟曉又是一擊。
萬俟曉在接招的當下,發現她皺著眉,臉色都白了,他忽地想起她的傷。「舞語,快住手,你的傷還沒有好。」敢情這些天她根本就沒好好地調養嗎?
「不用你多事!」司徒舞語嚷著,然而,接連的快攻已經讓她承受不住,當她再度揮拳著,萬俟曉看到鮮血從她的袖管裡流了出來。
「舞語……」」他的思緒回到她出事的那一刻,他再也不能忍受那種痛苦,萬俟曉不顧一切地抱住司徒舞語,任憑她怎麼打都不放手。
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長久以來難以舒解的心痛,司徒舞語幾近發狂地捶打萬俟曉,她的忿怒和哀傷讓萬俟曉閉上眼。「不要再鬧了,舞語。」再這樣下去,她的身
體絕對會受不了的。
他痛楚地低鳴讓司徒舞語清醒了過來。她在幹什麼啊?為什麼她什麼都記不得了?她想著,努力地想著,她的手停了,慢慢地推開萬俟曉……為什麼她會在這裡?為什麼他也在這裡?
「我在做夢吧?」這麼苦又長的夢,可是她還是……還是不願醒。
她想著,好一會兒不能動也不能反應,只是任憑萬俟曉將她放在沙發上扯開她的襯衫。
她盂浪的舉動讓背上的傷裂開,讓方俟曉心如刀割。「你得去看醫生。「
看醫生,她幹什麼去看醫生?她想著,起身時的劇痛讓司徒舞語忍不住叫了出來。
「對不起……舞語。」萬俟曉的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臉。
他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司徒舞語略合眸子,痛苦已經將她折磨得意識不清了。「為什麼道歉?」她問。
「都是我的錯。」這是頭一次萬俟曉在她面前承認自己的過失。
他的錯?對,是他的錯,是的,就是這樣子……司徒舞語咬咬牙,她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哦?反正我已經沒事了。」
怎麼可能沒事?「不要在我面前逞強!」萬俟曉怒道。他的吼叫聲大得驚人。
他發火了?司徒舞語怔了,沒想到她還能讓他發火。
他的怒氣讓她混亂的思緒逐漸澄清,讓她再度恢復精神。「別這麼生氣……」她平靜地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嗎?」比起她心裡的痛,這種皮肉傷算得上什麼?她拉起衣服,努力地站了起來,可是萬俟曉卻趁她穿衣時抱住她的身子。
「不許走。」現在這種時候,他怎麼可以放她離開?她該去看醫生才對的。
「這樣是不對的。」司徒舞語提醒他。「我們的約定不是這樣於。」再說她也不信現在的他還需要什麼棋子。「還有,把我媽交出來。」
她又提這件亭!萬俟曉重申。「我沒有做那樣的事。」
「真的沒有?」
「當然!」
他的眸子還是那麼迷人,司徒舞語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那麼德裕之為什麼要騙我?」她質問,他可是他最得力最忠心的下屬呢!
她的舉動傷了萬俟曉的心。為什麼?還有為什麼
嗎?想也知道裕之在打什麼主意,他慢慢地道:「因為……他很清楚我不想讓你走。」
他的話讓司徒舞語好難受,沒錯,為了萬俟曉,德裕之是很有可能做這種事。可是這算什麼?笑話嗎?司徒舞語氣得雙手握拳。「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我們有約定的。我最討厭不守承諾的人……」他以為他是誰,叫她留下就留下?
是的,他當然知道,但是……此刻的他哪管得了什麼約定?為了她,他早已經把一切都拋到腦後了,然而,換來的是什麼呢?只有她的忿怒、她的討厭……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無法放棄。是的,怎麼放得了?因此萬俟曉明白道。
「我只是想把自己心愛的女人留在身邊而已。」他再也不想忍耐了,就把一切說出來吧!也許無法挽回什麼,可是萬俟曉明白如果不趁這個機會把心裡的話全部說出來,也許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的話讓司徒舞語詞窮了,有那一刻她的心跳幾乎停止……她是不是又在做夢,還是她耳背聽錯了!他說了他愛她嗎!萬俟曉愛她……這是真的,還是假的!為什麼她連判斷的能力都沒有?
司徒舞語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她輕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的,舞語,你什麼都知道。」五俟曉將手放在,她的左胸上,她的心跳得那麼急、那麼快,就跟他一樣平靜不了。他有一點希望的吧?她對他不是全然無意的吧?否則她怎麼會為了保護他,不顧自己的生死?
司徒舞語抬頭,秀美的明眸裡閃著淚光。「我該知道什麼呢?」過去,她總是一直在想,一直在猜,可是……怎麼想都是錯的,怎麼猜都是無用的……她再也不能相信自己了。
她又哭了,萬俟曉愛憐地吻著她的眼淚,那溫熱的鹹味是那麼令人心疼。然後他摟住她,小心地避開她的傷口。「舞語,我愛你,我不會讓你走的。」他說著,將禁忌之眼又掛回她脖子上。
司徒舞語看著禁忌之眼璀璨的光芒,那熟悉的炫彩曾經陪過她許多個想他的夜晚。「我為什麼要答應你?」她問自己,也問他。他說他愛她,她就該信嗎?
「因為我很愛你。」萬俟曉蹭著她的臉。「別走,舞語,留下采,我不能沒有你……」他對她的情意再也無法壓抑了。
不能沒有她……她又何嘗能夠沒有他呢?可是她的腦海裡,就是揮不去他傷人的話語。司徒舞語想著,她的眼眶濕了。「我只是顆棋子,你對棋子也有感情的嗎?」她怎麼知道他這回說的是不是真話?
雖然那是不得已的,可是他果然傷了她了。然而,她怎麼可能只是棋子?如果她只是棋子,那他又算什麼?萬俟曉歎氣,不做正面回答,他只是問了另一個問題。「你對討厭的人也有感情的嗎?」
他是這樣以為的?司徒舞語咬唇。
天啊!他們竟然這麼愚蠢,竟然這麼浪費時間,將彼此傷得這麼深,就只是因為他們相愛嗎……沒有溝通,沒有聯繫,沒有任何讓步,只是一味地用自己的方式來愛對方,將彼此傷得那麼慘,那麼痛苦……甚至差一點就要後悔一輩子。他們竟然是這麼驕傲又自大的呆瓜!
司徒舞語悠悠地說出自己的心聲:「當然……其實,我很愛很愛他的;可是,我卻不敢讓他知道。」怎麼可能沒有感情?就是太深太重了,她才會這麼痛苦。
舞語愛他嗎?舞語也愛著他……萬俟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強壓下自己胸口澎湃不已的感情,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讓他笑我。」司徒舞語無奈地說著。是的,就是為了這麼一個可笑的理由,他們虛擲了好多寶貴的時間,讓他們將記憶浪費在那些不該存在的爭吵上。
他怎麼會笑她?他高興都來不及了,萬俟曉情不自禁地對她伸出手。「舞語……」當他摟住她的時候,他知道他再也不會放手了。
司徒舞語在她最依戀的懷裡抬頭,她望著他,那雙鬼魅般的眸於此時是那麼柔和,閃著可以透視人心的光彩。
「你呢?現在你打算開始嘲笑我了嗎?」她問著,輕柔的聲音帶著無限的感情,當他的手溫柔地撫著她的臉,司徒舞語再也說不出話了。這就是她一查一直懷念的溫度,那帶著微粗的觸感……雖然才分開幾天,可是她卻想他想得好難受。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笑你?」萬俟曉搖頭,將下顆貼在她的頭上。「我愛你,很愛很愛你……」他說著,開始解釋那一天的事。「我知道你就在那裡,我知道你聽見了,可是為了讓他們把目標轉移到我身上,我只得傷害你……」因為他知道張方文正用著攝影機窺伺著。
所以,說到底又是一種自以為是的愛,可是她卻好感動哪!「所以,我不只是棋子,對不對?」
萬俟曉放開她,望著她的眸子閃著異樣的光彩。「你當然不是。」
這是她頭一回看到萬俟曉哭泣,那朦朧的瞳有著最耀眼的光輝,司徒舞語笑了,激動的淚水再次從眸子裡落下,她忘情地環抱著他的腰。「曉……」她是這麼這麼
的愛他啊!她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表現出自己的感情了。
司徒舞語光著上身趴在萬俟曉的膝上,當他為她換藥時,難忍的痛楚讓她的身子發顫,可是她卻吭也不吭一聲。
等到萬俟曉處理好她的傷口,她的額角已經冒出汗採了。
萬俟曉心疼地將她抱起,讓她坐在他的腿上,他擦拭著她臉上的汗。「你還是這樣倔強,就算是痛苦你都不打算說的?」.
司徒舞語開口:「怎麼會?你不是知道嗎?』』她將頭靠在他身上。「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明白你會為我心』疼,我幹什麼還拉長喉嚨叫個不停的?」她就是這麼愛說話。可是,她的話中不再帶刺,反而添寧些許撒嬌的味道。
萬俟曉溫柔地撥弄著她的發。「我覺得你還是要去讓醫生檢查一下。」只是讓他包紮上藥,實在太隨便了。
他的話讓司徒舞語不以為然地揚眉。「上次你受傷時,還不是這樣子?」仔細想想,他為了她。還真是做了不少蠢事。但是,就因為他們的目光放在不對的地方,所以根本就沒有感受到對方的愛意。唉——兩個傻子!
他是男人,而且那只是小傷。萬俟曉指正她:「我不一樣……」可是司徒舞語根本沒讓他把話說完,她傾向前勾住他的頸子,堵住他的嘴。
她難得的熱情讓萬俟曉欣喜若狂,當兩人結束了火辣的熱吻,司徒舞語猶然抱著萬俟曉的脖子,她笑笑地望著他那雙帶著魅惑的眼睛。「怎麼不一樣?我們是這麼相愛,任誰出事了,另一方都會擔心的,不是嗎?」
「舞語……」萬俟曉傻了,他不知道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司徒舞語揚眉,她刻意道:「所以,這只是一比一平手。一人一次,很公平。」
「公平個鬼!」她的話讓萬俟曉大叫。「我可不想再來一次。」看著她在他懷裡奄奄一息,他寧可死都不要再經歷一次。
司徒舞語笑了。「我也是啊!所以你更該好好保重你自己。曉,你不忍心讓我難過吧?」
這就是她想說的嗎?「舞語……」是的,他當然捨不得她難過,她是他最在乎的人。
他的默然讓司徒舞語明白,他真的把她的話聽進去了。是啊,也許一開始就該這樣,如果能早一點想通的話,他們便不用受這麼多苦;可是換個角度想,如果一開
始就如此,很可能他們不會這麼相愛。好個兩難!但值得……司徒舞語歎氣,她忽然放開他。
「怎麼了?」他問。
她坐起身,將衣服穿好,一個一個地扣上衣扣。「我要走了。」
她要走了?不……萬俟曉抱住她。「你要去哪裡?」既然都已經知道她的心意,他更不能讓她離開他了。
這個笨蛋!他不是什麼厲害的大角色,什麼義和堂的堂主嗎……可是,一遇到她還不是要吃癟?司徒舞語想著,心裡卻是甜甜的。她作勢要拉開他的手臂,卻只是讓他抱她抱得更緊,見狀,司徒舞語終於笑了,溫婉地,道:「放手啦!曉,難道你不想去見見我的父母嗎?」
見她的父母?幹什麼?萬俟曉瞇了眼睛,他不解地說:「我不懂。」
「我們都已經結婚了,不是嗎?」司徒舞語揚眉。他說過的,他的一切都是真的,他們的婚禮也是……現在她才明白,原來他是真的這樣想的。也好,反正結婚那麼大的事,一次就夠了。她不會去在乎那些形式上的事,因為,她知道她在乎的是這個要和她相處一輩子的男人。
「舞語……」萬俟曉怔了,她的意思是……
「曉,你不想去嗎?」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可憐兮兮道。
萬俟曉瞭然地笑了。「怎麼會不想去?」他高興地將司徒舞語打橫抱起。「我抱你吧!這樣會快一點。」
「嗯……我好高興喔!」司徒舞語開心地直點頭。
是的,就是這樣了。
也許有一天,她和他會有著心靈相通的默契,不用開口,不用言語。只消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可是,在那之前,司徒舞語再也不願因為自己的胡思亂想扭曲了萬俟曉對她的愛。所以,既然相愛,既然不想分開,那就大方地表示出來吧!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