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果然有人來查房。經過一晚的折騰後,第二天一早,她醒來時,已經十點多了。
看了看牆上的鐘,她連忙爬起,擔心趕不及中午的約會。她精心的梳洗打扮後,發現牆上的鍾竟指著十一點都不到。
時間怎麼會過得這麼慢呢!司徒舞天顯得有些不耐煩。她想,如果要她一直無聊的待在屋裡等,還不如先下樓去晃晃,殺點時間也好。
到了樓下大廳,廳裡的大鐘不過指著十一點十分的位置而已。她無意識的歎了一口氣。摸摸有些餓扁的肚子,考慮著去吃早餐的可能性。
可是她和原若揚已經約好了耶,如果現在先吃的話,待會兒不就吃不下了嗎?那樣的話,她不就得看他吃東西了?想想覺得奇怪。所以,還是等一下好了。
她閒閒的四處張望著,發現四周的人都是成雙成對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笑著的……為什麼只有她形單影隻?司徒舞天不滿的嘟起了嘴,她的心情和表現就像是個正在等著男友的小女人,但是一向迷糊的她根本沒想那麼多。自然也不記得是自己來早了,只是一味的想著為什麼他還不來?
「哎,原若揚啊原若揚,你會從哪邊出現呢?」司徒舞天喃喃自語的說著。是東邊?西邊?南邊?還是……有了,找到了!司徒舞天在心裡大喊萬歲。雖然只看到背影,可是她知道那就是他。嘻!沒想到他也來早了,是為了她嗎?肯定是的,能跟這麼可愛又漂亮的自己約會,當然要提早來嘍!
想著,想著,司徒舞天有些得意的走向他,想要趁其不備的嚇他一大跳,可是就在接近時,她也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原來他並不是為了她才提早到的,他是為了那個女人——茱莉。好傢伙!他竟然想腳踏雙條船!司徒舞天漂亮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怒火……好啊!她倒要看看原若揚怎麼跟她解釋?!
然而,正對著她的茱莉也瞧見她了。她那挑釁似的笑臉讓司徒舞天渾身不自在,她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
***
茱莉一身惹火的打扮,招來周圍不少男人的目光。
「怎麼?昨晚去哪裡逍遙了?」茱莉曖昧的說著。那雙閃著媚惑的眼光流轉著,一雙玉臂就要勾上原若揚的肩頭,原若揚卻不著痕跡的閃開了。
「你有事要告訴我吧?」他冷聲問道。
「這麼冷淡?」茱莉有些訝異的眨眨眼睫。「我是有事要說,但是你的態度未免變得太多了吧?才一個晚上而已,一向來者不拒的原若揚竟然變成規規矩矩的人了?」她嘲諷的說著,不死心的伸手想觸碰原若揚的臉,然而這一次,卻被他用力的推開。
「茱莉,別這樣,有事快說吧!」原若揚明白的說道。
以往,他一直以為只要他的心在司徒舞天身上,就算自己做了什麼也不要緊,因此,他一向對美人的投懷送抱全盤接收。然而,現在司徒舞天已經在他身邊了,尤其是在她昨晚那麼清楚明確的反對下,他若再和茱莉牽扯不清,他就太蠢了。
茱莉瞇起了眼睛,笑說:「不會吧?就為了那個小朋友?」她的表情就像發現了天底下最稀奇古怪的事。就為了那個小女孩,他那招牌似的笑臉竟然也收起來了嗎?
「她叫天天,不是什麼小朋友。」原若揚糾正她的話。「茱莉,別跟我胡鬧了,告訴我這次的目標是什麼吧!」他開門見山的說著。
事實上,茱莉除了是他好朋友的妹妹的身份外,也是他行事時的引路使者;當「那個人」決定了地點後,他會要茱莉來知會他。
聞言,茱莉有些不高興。「你以為我會這麼輕易就告訴你嗎?」她輕哼了一聲。
「如果你不說,那我也不勉強。」原若揚起身。反正,他自有其它管道可以得知他想知道的事。所以,她若以為這樣就能牽制他,未免太看重自己了。
「揚,」他的舉動嚇到了茱莉。「你是來真的,是不是?你們原家的男人是怎麼回事啊?一個比一個討人厭。有什麼關係呢?反正她又不知道,為什麼要假正經?」
「對我來說,承諾就是承諾。」他既然答應了司徒舞天,就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原若揚不以為然的搖頭。「再說,你不也是?」
要不是為了那個人,茱莉才不會變成這樣的女人呢!愛情之於人類,可以置人於死,也可以置人於生,誰能不甘拜下風呢?
「別說了。」茱莉氣惱的打斷他。他竟然還在提過去的事,難道他沒發現她的心已經轉移到他身上了嗎?看了一眼柱子後的司徒舞天,在極怒下,她的心中有個壞點子形成。「卡特修斯。」
「是嗎?」原若揚瞇了眼。心想,這麼快就到了這個時候了嗎?
「是啊!已經是終點了。高興嗎?你就快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了。」茱莉說著,忽地話鋒一轉。「我聽說那裡是南方的一個產香料的小島,別說那裡的香料有多珍貴,多值錢了,就說很久以前,曾經有很多盜賊在那裡出沒,而且還埋了不少的金銀珠寶……看來這一次你的收穫肯定會很豐富。」
「茱莉,你在說些什麼啊……」原若揚有些錯愕,她在說什麼啊?為什麼她要說這些謊話呢?下一刻,他忽然明白的回過頭,剛好看見了飛舞在空中的兩條長辮子……是天天嗎?
「你知道了天天的事了,對不對?」
其實,早在一個月前,他就知道天天的事了。他知道她為什麼那麼需要錢的理由,也想在他完成所有的任務後,替她解決這個問題,只是他一直都沒有機會和天天好好的談一談。而今,這一切很可能會完全走樣了,都是因為茱莉這個大嘴巴!
「我是知道。」茱莉冷笑。
原若揚收起了笑容。臉上毫無表情的他,是那麼的絕情冷漠。
「聽好了,茱莉,我不能原諒你這種任性的行為,雖然我知道你曾有過痛苦的過去,可是你這種行為算什麼?沒有人欠你,是你讓自己不開心的,沒有人讓你不開心。如果你不想從痛苦中走出來,也不要去妨礙別人的幸福。那是一種罪過,你知道嗎?」他搖頭。「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揚!」茱莉瞳孔放大的叫道。他那張冷酷絕然的臉孔有多久沒出現過了?「我們是好朋友哪!」
她不敢相信那是那個小女孩帶來的改變。難道,那個小女孩有這麼大的能力嗎?再說,自從她離開那個人以後,她就只剩他了啊!如果他也走了,她該怎麼辦?
「你不是說真的吧?」她問,雖然她很明白他一向是言出既行的人。
「我不會對我的朋友做這種事。」原若揚說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只留下了一臉不能置信的茱莉。
可惡!茱莉忍不住氣的雙手握拳,她會那麼簡單的放過她才怪呢!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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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舞天愈想愈開心。原來還有這種地方啊!她還以為都二十世紀了,這世界上就算有什麼金銀財寶也都被人家挖光找光了,哪還輪得到她啊!可是今天……嘻……沒想到偷聽也有好處。
暗自偷笑的司徒舞天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很快就被原若揚追上。他快步走到她的面前,而她卻連撞上了他都還不知道的兀自喊抱歉。
「喂!」原若揚點點她的小腦袋。「你要去哪裡啊?」
「原來是你啊!」司徒舞天作賊心虛的笑著。
某種程度來說,她是那種罪惡感很強的人,因此,當她在做一些不該做的事的時候,她總是特別不自在。特別是才剛偷聽完人家說話,當事人就出現的情況,更是有點尷尬。
「你還沒回答我呢!」他又說。
「什麼?」司徒舞天不明白,因為她剛才根本就沒留意他說了什麼話。
「你要去哪裡?我們不是約好了要見面的嗎?」原若揚提醒她。
「是……是啊,可是還沒十二點嘛……所以我想到處走走。而且,你也很忙不是嗎?」想起他方才拒絕茱莉的情況,她的心裡還挺開心的。可是他竟然偷偷的和茱莉見面,這一點還是令她有些吃味。總之,百味雜陳就是了。
「你果然聽到了。」原若揚微笑,他發現要套這頭的話十分容易。事實上,很多時候,他都還沒問,她自己就乖乖的全招了。
聞言,司徒舞天先是不好意思的咬咬下唇,一下子才囁嚅著反駁:「看到了又怎麼樣嘛!我……我就說嘛!為什麼跟我約十二點,原來早就跟別人有約了。」未幾句話可是絕對的真心話。
「不是的,我會碰到茱莉這全是個意外。天天,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不相信又如何?反正我才不在乎呢!」司徒舞天故作大方的說著,話裡卻全是酸溜溜的醋意。「再說,你要約誰,我根本就沒有反對的權利啊!」說的也是,既然她沒有權利,她幹嘛生氣,她問自己。她有那麼閒嗎?不過,她就是生氣。
「你當然有的。天天……別生氣,好不好?」原若揚低聲下氣的安撫,他真怕她會誤會他和茱莉。要知道維持一段感情並不是那麼容易,尤其是一段還沒開始萌芽的戀情,更是不堪別人的介入與破壞啊!因此,他怎麼能夠不緊張?
司徒舞天扁了扁嘴。其實,她也在問自己,她有什麼權利與身份來干涉他?再說,他也真的什麼也沒做,只是和朋友見見面而已;只不過他那朋友穿著不檢點了些、舉止不端裝了些、行為放蕩了點,她就能當人家是壞人嗎?她嘟嘴,是不能,可是她當眾親若揚,剛才又用那種可怕的眼神看她。所以,她怎麼可能是好東西呢?
「天天,」原若揚看著她神遊太虛的臉。「你還好吧?」
司徒舞天點點頭。算了,才不想那個死三八!她還是專心點想她的寶藏吧!
「你要去卡……」卡什麼來著的,算了,她記不住了。「就是那個小島,對不對?你帶我去,好不好?」她大方的問,反正都已經被發現自己在偷聽了,所以她也沒必要再裝下去。還是問清楚比較好。如果他不太小器的話,或許會帶她去也說不定,到時候,她和姐姐們就不用為一百億美元而發愁了。
她果然聽見了。「親愛的,那很危險的,你知道嗎?」原若揚道。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能說服她打消念頭。
司徒舞天點點頭。「我知道啊!」
雖然她沒挖過寶,可是小說、電影、電視都演得那麼明白了,她不知道那很危險才是傻瓜呢!再說,愈危險才愈值錢不是嗎?看來那裡真的有座金山銀山,想想就令人高興的想要傻笑。
「既然知道,為什麼要去冒險呢?」原若揚反問。「況且,那裡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子,根本沒有什麼寶藏,那是茱莉故意說來騙你的。」他說的是真心話,從小就住在那裡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可是,司徒舞天不相信,她收起了笑。
「你不肯幫我,是不是?」所以才故意說那些有的沒的。「算了,我自己去,不求你了。」她就不信沒有他原若揚,她就去不了那個卡什麼撈什子的小島。
「不是那樣的!天天,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原若揚拉著她的手,誠懇的說著。
「不,我才不要理你呢!」司徒舞天任性的說。
說到底,這男人竟是個小器鬼,為了想獨吞寶藏,竟然連帶她去都不肯。她轉頭,想揮開他的手,可是沒想到,原若揚竟然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你在幹什麼?快點放我下來,」她用力的擺動著雙腿。「難道你不怕別人誤會我們的關係嗎!」在大家面前做這種事有多丟臉啊!
然而,原若揚才不知道「丟臉」這兩個字怎麼寫,因為,他就要別人誤會。
「我一點也不怕。事實上,能和你有所牽扯,我覺得很高興;再說,我們昨天晚上不是還在一起嗎……」
見到四周的人都拉長了耳朵等著聽八掛,司徒舞天急著打斷他:「別說了。」
原若揚微笑。「好啊!我也是可以不說的,只不過——」他是很瞭解她的,一件衣服穿得不合自己的意都要尷尬個老半天的人,怎麼能夠忍受得了在大庭廣眾遭人非議的眼光?
「只不過怎麼樣?你……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我?」司徒舞天咬著牙。她壓根兒也沒想到,這個一向溫柔體貼的人竟然會這麼無賴。
「我不放,今天如果沒有跟你說個明白,我絕對不會罷休的。」原若揚清楚的回復著。「我們就回你的房裡談吧!」回她的房裡?想起昨晚的事,司徒舞天立刻羞紅了臉,要不是現在的她已經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她可能會像昨天一樣高興得不得了吧?因此,她怎麼能回到那個曖昧不明的地方去?誰知道她會不會再度被騙啊?
「不,不,我不去。」
「好,那去我住的地方。」原若揚說著,抱著她就要往外走。
他住的地方?豈不更糟嗎?「不,我不要……」
「是嗎?我看我們還是來談談昨天晚上的事吧!」原若揚正色道。
真是小人!司徒舞天在心底暗罵。
「我……我餓了,我想先吃東西再說。」這有一半的真話,她真的好餓了,就是為了等他才挨餓的。結果他卻是這樣待她,真不值得。
原若揚點點頭。「我也餓了,我們叫客房服務,請服務生送上來吧!」
他的話令司徒舞天全然錯愕……對喔!還有這一招,她怎麼給忘了!她實在是……怪不得二姐總是說她笨。在緊要關頭時,她還真是不聰明。唉——**
*待服務生離開後,司徒舞天便開始大吃特吃。
一方面是她真的餓了,另一方面則是在拖延和原若揚說話的時間。可惜的是,這間房裡的笨蛋只有一個。
「親愛的……」原若揚撐著頭看她吃東西的樣子,一點也沒有小鳥啄米的做作模樣。那種大方開懷的模樣,真是好可愛。
司徒舞天一聽到他的聲音,差點沒給他嗆死。「呃……咳……咳……」
從進門後,她就一直擔心他找她說話,可是他偏不說,非得等到她沒了戒心才開口,難道他真的想要把她嚇死嗎?真是太可惡了!
原若揚坐到她身畔,親暱的拍了拍她的背,還貼心的倒了一杯開水讓她順順喉。他好笑的說:「怎麼吃的這麼急呢?又沒人跟你搶。」
司徒舞天瞪了他一眼。是沒人跟她搶,可是卻有個牛鬼蛇神在一旁等著要將她勾魂攝魄,一想到這點,誰還能安心的吃東西呢?
「怎麼?」他雙手托住頭,繼續看她吃東西。
「喂!」她放下叉子,用力推他。「你一直看我幹什麼?別人吃東西有什麼好看的?」
他這樣看讓她根本就吃不下了,而且,還離她這麼近,這種距離,實在很危險。因此,她又說:「你為什麼不吃你的午餐呢?」她將食物推到他的前方,希望他能因此而離她遠一些。「一直看我,我又不能吃。」可是原若揚卻好像明白似的將食盤拉了回來。
「是嗎?」他面向她,應付似的叉起一塊馬鈴薯。「可是我覺得你比食物更吸引人呢!你知道嗎?你看起來又香又甜……」說著,他漸漸靠近了她,以極溫柔的方式輕吻著她的小臉。
司徒舞天覺得自己的臉熱了起來,她故作正經的說:「少來了,我看是你根本就不餓吧!」
她的應變能力真令他想鼓掌叫好,雖然只是偶爾。
「我當然不餓。記得嗎?我是來找你談事情的。」說完,他的手圈上了她的腰際。
司徒舞天覺得自己就快完蛋了,這個男人肯定在她身上下了什麼咒吧?為什麼一遇到他,她就軟趴趴的像條毛毛蟲呢?想著,她勉強振作起精神。
「什麼事?我不想在吃飯的時候說那些沒營養的話,會消化不良的。」
「好啊!我們現在不談……」他說著,一面吻著她雪白的頸子,那細細的熱吻令她心頭一顫。他對她耳語道:「反正我沒事,而且,我很樂意等。」
他樂意等?老天,她怎麼能夠讓這個危險的男人留下來?司徒舞天急忙搖頭。「可是我不希望你在這裡等,而且,我下午已經和艾麗絲約好了,恐怕沒時間。」
原若揚笑了笑。「親愛的,這是真心話嗎?」他扳正了她的臉。當他的額靠著她的時候,昨晚那危險的氛圍再次籠罩著兩人。「你真的不想我留下來?」
「你……你該不會又要吻我了吧?」司徒舞天想要反抗的話語一出口卻成了情人間的呢喃。「我還沒打算原諒你。在我原諒你之前,你不可以.!」
他打斷她。「那就原諒我,好嗎?天天。」
原諒?司徒舞天的腦袋化成了一堆漿糊。這一刻的她根本就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她只知道他想吻她、她只記得昨天那個溫柔而甜蜜的吻……原若揚望著她輕啟的小嘴,那明麗紅艷的色澤……他輕輕的用唇碰了下她軟軟嫩嫩的小嘴巴,她還是那麼香、那麼甜。她那張可人的小臉,含羞半啟的眸子是那麼天真無邪,讓他忍不住想要更多。
「天天……」
「嗯?」她輕聲的應著。不是同意,不是拒絕,只是下意識的附和著。
原若揚解開了她胸前的扣子,他的唇印上了她的肩頭,他的手伸到了她的背後,解除了她雙峰的束縛時,他的大手隨即輕柔的包覆住她的渾圓……
「天天……親愛的,答應我,別去好嗎?」他輕說。即使是在這種不該有別的念頭存在的浪漫時刻裡,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只因為他真的好擔心她的莽撞會為她帶來麻煩。
他的話讓司徒舞天立時從天上回到了地面。
「你在說什麼啊!?」她大叫,用力的推開他,一手抓住了自己胸前被解開的衣服,另一手用力用著手背擦著自己的嘴。
「天天……你是怎麼了?」原若揚好錯愕,為什麼她說變就變?剛才不是好好的嗎?他對她伸出了手,卻被她快速的打掉。
司徒舞天怒視著他,漂亮的眼中溘滿淚花的火焰。「你就是用這種方法來叫我別去?」她以為他們是兩情相願,沒想到……他竟是別有目的。
「天天,你誤會了……我只是想幫你。我知道你需要錢救你母親,我可以幫你的,但是你答應我,千萬別去冒險好嗎?」
可惜,司徒舞天完全聽不進他的話。
「你說什麼啊!你怎麼會知道我的事?你找人調查我,是不是?」她喃喃的說著,與其是說給他聽,不如說是告訴自己。難怪他會這麼瞭解她……原來如此。原來不過如此。
「唉——」原若揚歎氣,他原本想在更好的時機和她談這件事的。
「天天,我承認我調查過你,可是……」
「什麼可是不可是啊?你憑什麼調查我?」司徒舞天大叫。「難道……難道你對我的好,只是因為我是司徒競雲的孫女嗎?」她還以為他對她的好,是因為她很特別。結果,他竟然和別人一樣。
「不,我從來沒這樣想過,我一點也不在乎你的家世背景,我只在乎你,我只是想幫你啊!」原若揚回答。
先前就是因為他不明白這麼可愛的女孩為何要當賊,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所以,他才請人調查她的。說到底,這一切全是為了關心;再說,他對她的一切,早就瞭若指掌了。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她的一切。
「我才不信呢!從現在開始,你說的話,我完全不信了。我再也不要理你,再也不要跟你說話了……」司徒舞天絮絮叼叼的說著,現在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想才對了。
「不!天天,請你相信我,我對你是真心的。」
「對,真心的想騙我!告訴你,或許有人會上你的當,可是我不會!」司徒舞天一邊說,一邊將原若揚用力的推向門邊。
「天天,別這樣。」原若揚多希望她能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可是,司徒舞天卻一點這樣的共識也沒。「我……」
「我不想再聽了,我再也不會喜歡你了。」說著,她打開門,一鼓作氣的把原若揚推出門外。
「天天……天天……」原若揚按著門鈴,她剛才說「再也不會」,那不就代表她的心曾有一度是向著他,而他竟然這麼愚蠢的又把它搞砸了。
「天天……你聽我解釋啊!」原若揚大叫著。
然而,才過了沒多久,兩個高大的男服務生便朝他走近。「原先生。」
「有事嗎?」原若揚沒好氣的說著。
「對不起,司徒小姐說她並不想見你,請……請你離開。可以嗎?」男服務生有些尷尬的說著,畢竟要對老闆說出這樣的話,實在很不容易。
原若揚看著眼前的兩個人。要趕走這兩個人對他而言並非難事,可是那麼怕惹事的天天竟然會請服務生來趕他走,可見她對他的誤會有多深啊!也許他真的該讓她獨自人靜一靜。
於是,原若揚離開了。
兩個服務生見原若揚配合的走離,他們也可以交差了。
「司徒小姐,原先生已經走了。」服務生按司徒舞天的門鈴,向她報告。
他走了?司徒舞天的心一沉。「我知道了,謝謝你們。」
說完,貼著門板的司徒舞天竟開始吸鼻子、揉眼睛……之前還說他有多愛她,結果,才叫兩個人上來,他就嚇得跑掉了。
她怎麼會喜歡上這麼差勁的人呢!這個人對她根本就不夠認真嘛!這個混蛋,為什麼他不再多堅持一點,不再多求她一下下,如果他願意這樣的話,或許……她……她就願意相信他說的話。
可是他沒有,竟然連試一下也沒有。這個滿肚子都是壞水,滿口謊話的混蛋原若揚……她發誓再也不要理他了啦!
**
*原若揚下電梯走到大廳,發現了一個灰白棕髮的魁梧男人正迎面走向他。
「阿諾夫叔叔!你怎麼會在這裡?為什麼你不通知我呢?」原若揚喜出望外的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怎麼能通知你呢?我是最後一場試煉的評審,你知道的。」阿諾夫.普契操著一口流利,但帶著腔調的中文說著。他拉開原若揚,慈愛的拍拍他的背。「我要保持中立的立場。」
原若揚點點頭。「是嗎?那叔叔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他很清楚普契的為人。雖然,他從小就是普契帶大的,可是,只要一扯到公事,他總是公私分明,一點也不肯通融的。
「因為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還不出發呢?難道是茱莉沒有通知你嗎?」普契有些不高興的說著。
以往他就對茱莉那副蕩婦般的行徑不以為然,因此,當原老爺指派茱莉當若揚的引路使者時,他曾大力的反對。所以,當他發現原若揚在接到指示後遲遲沒有行動,自然認為一定是茱莉的關係。
原若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這該如何啟齒呢?雖然普契就像自己的父親一樣,可是有些事真要說出口,還是有些困腆。當他正考慮著如何開口,方-的兩名服務生走過他們身邊。
原若揚攔住了兩人。「司徒小姐還好嗎?」
「原先生,司徒小姐她很好,剛才還和我們說話呢,」服務生有禮的回完話才離開。
「那個司徒小姐是誰?」普契問道。「難道是司徒舞天嗎?」
「叔叔,」原若揚有些意外。「你怎麼會知道天天的事?」
普契瞭然的笑說:「你有哪件事我會不知道呢?」打從他抱著奶瓶,包著尿布他就照顧他到現在了,要說他不瞭解自己那還有可能,但原若揚的話,他可是徹頭徹尾的摸透了。「難怪你不動身了,原來是為了她。怎麼?都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抓不住她的心嗎?」
他這寶貝少爺對司徒舞天的用心,他是看在眼裡的,可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做起事來一向勇往直前,絕不拖泥帶水的少爺,竟然會癡癡的守著一個女孩五年而毫無動作,這點實在讓他想不通。
原若揚苦笑。「這是我和天天的事,就請叔叔別插手吧。」
「我怎麼可能會插手呢?」他拍拍原若揚的肩,笑說:「陪叔叔去吃飯吧!」
「好啊!」原若揚爽快的應允。
見狀,普契笑得更開心了。是啊!他怎麼可能會插手呢?不過,這個句子只是個問句,可不是肯定句哪!所以,既然他沒答應的話,要不要插手就看他自己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