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逃避母親的催婚,梁致迅對於打來的電話雖然能躲就躲,可梁母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猜到兒子存心躲她,她乾脆在工作時間直接打電話到刑事局來。
會議室裡,正跟組員開會到一半的梁致迅被敲門聲給打斷,一名下屬推門進來。
「什麼事?」他問道。
「組長,你媽媽來電找你。」
不意母親會打電話到局裡來,他雖然詫異仍是吩咐這名下屬,「告訴她我現在在忙,晚點再回電。」
本以為這樣一來便能將母親給打發,不料卻聽到下屬回復道--
「伯母堅持有重要的事情,一定得現在跟組長談。」
儘管心裡多少已清到母親打電話來的目的,但是梁致迅也明白,以母親的個性若不先將她給應付過去,會議恐怕是很難再繼續下去。
「好吧,把電話給轉進來。」
「伯母目前人在三線。」
梁致迅於是接起一旁的話筒,按下通話鈕,沒等母親開口劈頭就道:「媽,我現在在開會,等晚點會議結柬後再打給你。」
電話那頭的梁母一聽,「你當媽是三歲小孩子啊?」雖然說打斷兒子的工作是不太好,可要不利用現在跟他談,晚點他會再打來才怪。
「不是,只是我現在在開會。」
「我也沒打算講久,只要你這個星期天回來。」
果不其然,梁母是為了催婚而來。
「這星期,我有工作。」梁致迅隨口搪塞。
她卻沒那麼容易被唬弄,「那就請假,總不會都當到組長了,連請個假也沒辦法?」
「話不是這麼說--」
「你別跟我說什麼借口,總之我這個星期天都安排好了,你只管給我回來。」
「我不是不想回去,只是我局裡還有事。」
無奈梁母這回是鐵了心,「天大的事也比不上你的婚事,你別跟我說那些五四三的,反正這個星期天你人給我回來就是了。」
梁致迅還想再說什麼,但是察覺到組員們投注過來的目光,到嘴的話只得暫時打住。
身為一個留洋回來的年輕上司,他自然也明白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格外引人注意。
為了不想再這麼繼續下去,讓自己成為下屬們茶餘飯後的新話題,梁致迅不得不快點結束電話。
為了打發母親,他只得隨口答應,「我知道了,我會回去。」
得到兒子的應允,梁母又叮囑了句,「記得啊,這個星期天。」倒也沒再囉唆便掛電話。
顯然這一回合的母子交鋒,總算是讓梁母給扳回一城。
原本梁致迅只是隨口答應,並沒有真放在心上,哪裡知道接下來的兩天,梁母天天打電話來提醒。
意識到母親這回是認真的,梁致迅想下當真都不行了。
因為這樣,這個星期天他不得不回家報到,勉強同父母一塊出席安排的相親活動。
湊巧回娘家來的梁意純聽說兄長要去相親,調侃了幾句便繞到隔壁找週末固定會回家的曉凡。
還睡著的曉凡在睡夢中被好友給叫醒,「怎麼來了?」
「回娘家就過來找你嘍!」
「喔。」
「就這樣?我一回來第一個就跑來找你耶!」梁意純不甚真切地抗議。
「有什麼事嗎?」
見她認真起來,本想鬧她的梁意純索性作罷,「算了,其實是我剛才回家才知道,我爸媽跟我哥要去相親。」
「相親?」
「還不就是我媽,急著要我哥結婚,就逼著他去相親嘍!」
「梁大哥要結婚?」怎麼自己完全沒聽說?
「要不了多久。」對於母親的能耐,梁意純是再清楚不過。
如果梁大哥結婚,那自己是不是要開始另找房子?
「尤其我哥現在又不住家裡,我爸媽寂寞得緊,自然就想早點抱孫子。」
因為在腦海裡盤算起找房子的事,以致曉凡並沒有搭上話。
察覺到她在發呆的梁意純喊她,「曉凡!」
「我說的話你有沒有在聽啊?」
曉凡點頭,「梁大哥要結婚了。」
梁意純這才滿意地繼續往下說。
餐廳裡,雙方家長才剛坐定,媒人便主動為男女雙方做起介紹。
女方名叫洪郁琪,長得算漂亮,身材也相當勻稱,比梁致迅小兩歲,目前在銀行上班。
從女方嬌羞的神情不難看得出她對梁致迅甚有好感,反觀男方,尚不打算結婚的他顯得意興闌珊。
由於男方沒有採取主動,女方也不好表現得太過明顯,只能靠雙方家長跟媒人不時居中穿針引線。
雙方家長聊了幾句,對梁致迅這個可能的未來女婿越看越滿意的洪母便問起,「你們家致迅條件這麼好,才剛公費留學回來就在刑事局裡擔任組長,怎麼會沒有對象?」
「哪裡,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事業心比較重。」梁母回道,算是解釋了兒子至今依然沒有對象的原因。
一直沒能跟梁致迅搭上話的洪郁琪一聽,順勢便接口道:「伯母別這麼說,男人本來就是該以工作為重。」
梁母聽女方這麼一說也知道她對兒子甚有好感,心裡頭一樂便表示,「你能體諒,伯母就放心了。」
看出梁母對自己亦頗滿意,洪郁琪心裡雖然喜孜孜,表面上仍不忘做做樣子,「伯母千萬別這麼說。」
明白女兒心事的洪母也跟著附和,「是啊,這年輕人在一起最要緊的是能相處得來,沒有什麼體諒不體諒。」
場面雖然還算熱絡,身為主角之一的梁致迅卻始終沒有搭話。
察覺到這點的洪母於是替女兒問起,「怎麼致迅好像不太說話?」
冷不防聽洪母這麼一提,梁氏夫婦跟媒人都沒能立即搭上話,跟著梁母才尷尬地找了個托詞,「這孩子的個性像他爸,比較嚴肅。」
「這樣啊……」
「都二十七歲了,個性要再不改一改,我跟他爸都擔心他能不能討到老婆。」
聽梁母說得真切,洪家這頭總算是放心。
「其實男孩子還是穩重些好,女孩子家要嫁人就得嫁這樣的丈夫才牢靠。」
梁母跟洪母這一來一往,透露了對彼此兒女的滿意。
得知梁致迅的寡言是因為嚴肅使然,洪郁琪也不再刻意矜持,找了個話題試圖與他攀談,「剛回國就在刑事局裡擔任組長,應該不輕鬆吧?」
「是不輕鬆。」梁致迅說道,希望能讓女方明白眼下的他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談感情。
個性積極的洪郁琪一聽,趁機表現出體貼,「平常工作那麼忙,星期天還讓你特地抽空出來,實在是不好意思。」
「還好。」
洪郁琪才想再進一步搭腔,手機鈴聲在這時響起。
梁致迅拿起手機發現是局裡的來電,「抱歉,我接個電話。」
沒等在場人士做出回應,梁致迅已經開始跟電話那頭通起話來,也不管這會還在相親。
結束通話後,他沒等母親假意念個兩句便宣佈,「抱歉,我局裡有事,得先走一步。」
梁母一聽,「什麼?可是現在--」
梁致迅打斷她的話開口告辭,「抱歉,我先走了。」
就這樣,男主角沒等女方說半句話便起身離開,留下雙方家長面面相覷,連媒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最後,還是得由梁母出面打圓場,「這孩子也真是的,一提起工作就什麼也顧不得……」說著望向洪郁琪,「也不知道女孩子能不能忍受得了他?」
梁母這麼一說,本來還覺得尷尬的洪郁琪才稍稍釋懷,起碼梁致迅的離開不是因為不滿意她。
看出女兒的心思,洪母代為說道:「年輕人就是要有責任感才好。」
梁母聽著笑開來,「聽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
一場相親宴下來,除了提早閃人的男主角外,在場所有人顯然都很滿意。
晚上八點多,梁致迅從外頭回來。
客廳裡,坐在沙發上正低著頭的曉凡聽到開門聲抬起臉來,「梁大哥,你回來啦!」
他點了個頭,帶上門才走進來,就見到她面前的桌子上散著堆紅單子,「在看些什麼?」
「回來的路上撕的租屋廣告。」她據實回答。
梁致迅一聽,「你撕租屋廣告做什麼?」
「找新的房子啊!」
他詫異問:「你要搬出去?」
「嗯,梁大哥要結婚了,如果我還住在這裡,可能會太擠。」
才正覺得詫異的梁致迅一聽更感意外,「誰告訴你我要結婚?」
「意純說你今天去相親了。」
曉凡的回答讓他啼笑皆非,「誰說相親就一定會結婚?」
梁致迅這麼一反問,曉凡納悶了,不是說要不了多久嗎?
「再說我目前根本沒有結婚的打算。」
沒打算結婚?
「那為什麼要去相親?」她感到疑惑,「既然不想結婚就不應該答應去相親,這樣才不會耽誤到人家。」
這道理梁致迅又何嘗不明白,問題是也得要有人聽得進去才行。
她繼續說著,「一開始就該把心裡的想法說清楚,才不會讓別人產生錯誤的期待。」
話是這麼說沒錯,他卻不免感歎,「要能說得清楚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曉凡聽了更感不解,甚至還露出懷疑的眼神,「意純說你很聰明……」怎麼會連句不想結婚也說不清楚?
毋需曉凡把話講白,他已經從她質疑的語氣聽出她心裡的想法,心情一鬆便開玩笑道:「顯然還不夠。」
的確,她也這麼認為,雖然說心裡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畢竟也不是多難的事情,實在沒道理說不清楚。
但是話說回來,她還是認為,「不管怎麼說,該要講清楚的時候還是得要講清楚。」
將曉凡認真的態度看在眼裡,他不禁要想,要是所有的女人都像她這麼單純,自己就不用煩了。
不再就自己相親的事多做說明,他切回正題道:「好了,既然現在你知道我沒有要結婚,這些單子也不需要了。」說著準備抓起桌上那些租屋廣告。
曉凡卻阻止了他,「還是先留著好了……」
看出她對自己的婚事仍持保留態度,梁致迅索性把話講白,「就算梁大哥真要結婚,那也是幾年後的事,起碼不會是現在。」
見他說得如此篤定,曉凡總算是信了他,不再打找房子的主意。
雖然說梁致迅目前並沒有結婚的規劃,急著抱孫子的梁母心裡卻不這麼想,相親剛結束的隔天便急著打電話給兒子,催他找個時間約洪郁琪出去。
別說梁致迅根本沒有這個意願,此刻的他根本就抽不出空來,而且星期天因為那通局裡的電話,一條追查已久的線這會正進入最後的收網階段。
雖然說每回一提起結婚的事,兒子便有一堆的借口搪塞,但是這回從兒子嚴肅的語氣,梁母也聽得出來他是真的公務纏身,催婚的事只得暫時打住。
而這幾天梁致迅常常忙到深夜才回到住處,有時甚至夜不歸營。
擔心曉凡一個人待在公寓,他總會叮囑她夜裡鎖好門窗。
今晚,準備收網的梁致迅領著一票組員跟蹤追查多時的毒蟲,準備在他與人進行交易時一舉逮捕。
或許是擔心有警察跟蹤,這名毒蟲在台北市區內繞了大半天,最後轉進一家便利超商裡。
為了謹慎起見,梁致迅要所有組員暫且按兵不動,靜待毒蟲的下一個動作。
就在梁致迅凝神以待的同時,一個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居然出現了。
曉凡?!
偵防車裡的梁致迅一怔,錯愕地看著曉凡走進那家便利商店。
這時間她不待在公寓裡,跑出來外面做什麼?
無暇探究曉凡在這時間出現在這裡的原因,眼下的他只希望她趕緊離開現場。
然而,超商裡的曉凡卻對自己此刻所處的險境渾然無所覺,壓根不知梁致迅的視線正在她與毒蟲之間緊張地遊走。
直到看著曉凡挑選好要買的東西走向櫃檯準備付款,偵防車裡的梁致迅才稍微鬆一口氣。
這時,手機鈴聲在商店裡頭響起,站在雜誌區佯裝正翻閱一本雜誌的毒蟲從褲子的口袋裡掏出手機。
因為視線正留意著商店外頭的動靜,毒蟲並未注意到口袋裡的一包粉末隨著掏手機的這個動作掉到外頭、
而一旁的曉凡瞥見毒蟲口袋裡掉出一包粉末,準備付錢的動作因而停住。
偵防車裡的梁致迅見曉凡突然掉頭走向那名毒蟲,他的雙眼難以置信地瞠大。
手機講到一半的那名毒蟲意識到有人走近,倏地回頭喝道:「你幹什麼?!」
只見曉凡彎下身撿起落在毒蟲腳邊的那包粉末,跟著說道:「先生,你的東西掉了。」
一瞬間,毒蟲的表情為之僵硬,站在他面前的曉凡則渾然不覺。
櫃檯後方的收銀員察覺到不對勁,表情顯得有些怪異。
而在店外部署的梁致迅等刑警,見到這一幕時全都變了臉色。
手裡還拿著那包地上撿起來的粉末,曉凡納悶地看著沒有任何動作的毒蟲。
毒蟲先是望著臉上毫無異狀的曉凡,跟著瞥向她身後櫃檯裡收銀員不甚自然的表情,僵硬的神色倏地丕變。
眼見情況不對勁,梁致迅被迫在對講機裡宣佈提早採取行動,自己則在第一時間推開車門衝了出去。
同一時間,毒蟲一把搶過曉凡手上那包毒品,跟著將她的人一扯帶向自己,左手臂勒住她的頸項擋在自己面前。
「別動!」毒蟲押著她面對那名收銀員,右手不知何時已經掏出一把瑞士刀。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曉凡根本來不及反應,便又見到一票人衝進來大喊--
「不許動!」
原本面對著收銀員的毒蟲一驚,忙將瑞士刀抵住曉凡。
她定睛一看,領頭的人居然是梁致迅,「梁大哥……」
只見他舉槍對準挾持她的那名毒蟲,「把刀子放下,你已經被警方包圍了。」
突然出現的大批警力讓這名毒蟲感到錯愕,心裡頭一慌,手裡的瑞士刀更是握得死緊。
「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她。」毒蟲的瑞士刀抵著曉凡的脖子,手顯得有些顫抖。
「敢亂來我立刻開槍。」梁致迅試圖阻止毒蟲輕舉妄動。
雙方對峙的情況讓場面顯得更加緊張,就連櫃檯裡的那名收銀員也沒敢亂動。
聽著雙方的對話,再看清楚自己眼下的處境,曉凡就是再怎麼遲鈍也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心裡頭的驚恐可想而知。
由於曉凡面對著梁致迅,她臉上的驚恐跟害怕他全看在眼裡,於是出言安撫她,「別怕!有我在,沒事的。」
也許是他堅定的眼神給了她力量,讓她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人,只見她微微點了下頭。
其中一名刑警轉向梁致迅問:「組長,現在怎麼辦?」
梁致迅的槍仍對準毒蟲,指示道:「沒我的命令不許開槍。」
看出警方因為自己手上的人質而心存顧忌,毒蟲像吃了顆定心丸般,慌亂的情緒稍稍定了下來。
環顧著眼前一票舉槍對著自己的刑警,毒蟲大聲命令,「立刻把槍放下,不然我立刻殺了她!」
梁致迅鎮靜地提醒他,「殺了她,你也逃不了。」
的確,這點毒蟲自然也明白,見梁致迅一臉不為所動的表情,心下不禁又慌了起來。
尤其自己現在身上帶著毒品,要是被抓到肯定會被判刑。
想到要坐牢,毒蟲再也顧不了那麼多,心裡頭一橫咆哮道:「那就一起死!我活不了也要拉個墊背。」
看出毒蟲似乎開始失去理智,梁致迅眉頭一凜,意識到他可能會傷害曉凡。
「組長……」其他刑警也察覺出來,轉向梁致迅尋求指示。
無暇理會他們,他逕自對毒蟲安撫,「值得嗎?為了幾包毒品犯下殺人重罪?只要你把人放了,沒有人會開槍。」
有那麼瞬間,毒蟲臉上閃過一絲掙扎,但隨即又想到自己這一鬆手牢獄之災便免不了了。
「干!你他媽別想唬弄我,全都把槍丟下退出去。」
緊張的情緒讓毒蟲的手臂勒得更用力,被架住脖子的曉凡因而呼吸不暢的皺起眉來。
察覺到她的處境,擔心再這麼下去會讓她受到傷害,梁致迅終於不得不暫時妥協。
「別亂來!」他伸手要毒蟲放輕鬆,握槍的手也緩緩準備放下。
其他刑警見狀也準備把槍放下。
此時的曉凡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環住自己的那條手臂上,極度的不舒服讓她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只知道要掙開眼下的束縛。
她困難地低下頭,使勁往箝住自己的那條手臂用力一咬。
「啊嗚!」毒蟲痛呼一聲鬆開了她,握刀的手則憤怒一揚。
梁致迅見狀隨即衝上前一把拉走她,另一手一舉,試圖阻止毒蟲揮下的那一刀,卻被狠狠劃劃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說時遲那時快,一名刑警及時開槍擊落毒蟲手上的瑞士刀,阻止了他。
當他再度拿起刀揮下第二刀時,頃刻間,整個局勢為之逆轉,數名刑警一擁而上將這名毒蟲制伏。
無暇理會手上的傷,梁致迅隨即回頭關切曉凡的情況,「你沒事吧?」
她咳了兩聲,呼吸才勉強回復順暢,一眼便注意到梁致迅在流血的手臂,「梁大哥,你流血了。」
「我沒事。」這點傷他還不放在眼裡,「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她搖頭,眼睛仍注視著他手上的傷。
一名刑警在這時走到梁致迅身旁,「組長,人已經制伏了。」
「把人押回局裡,準備收隊。」
「是,那組長的傷……」
「沒什麼要緊。」梁致迅一口回道。
曉凡插口,「應該要快點去看醫生。」
這名刑警也跟著附和,「是啊,組長,這位小姐我們再送她回去就行了。」
「不用了,我就住在附近,你們送梁大哥去看醫生就行了。」曉凡順口回應。
聽到她的稱呼,刑警詫異,「組長,你們認識?」
「梁大哥家就在我家隔壁。」她語帶保留地說。
在場刑警這才恍然明白,何以梁致迅對曉凡如此關心,心下更不禁佩服起他的冷靜沉著。
只不過曉凡一開口又提醒了梁致迅,「你知道自己剛剛在做什麼?要是他割傷你--」
「所以才要咬他啊!」她理所當然地回道。
這樣的回答讓梁致迅跟底下一票刑警都頓了下,竟也無從反駁。
「他一直勒著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這……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在剛才那種情況下,一般人怕毒蟲手上那把刀都來不及了,她還有膽敢咬人?
曉凡的回答讓在場刑警都有些錯愕,勉強算瞭解她的梁致迅則無語以對。
沒有察覺到旁人的反應,曉凡只惦記著他手臂的傷,「梁大哥,你是不是該快點去看醫生?」她好意提醒他。
看了眼手臂上的傷勢,他吩咐其他刑警收隊後才轉向曉凡,「走吧!」要她一塊去醫院。
她跟著他走了兩步突然想起,「等一下,梁大哥!」
「什麼事?」
她回道:「我還沒有付錢。」
一瞬間,在場所有人都忘了該如何反應。
在經歷過剛剛那種事後,正常情況下應該沒有人會再去記得這種事,她恐怕是唯一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