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只是想先打通電話探探兒子的口風,可雨芝怎麼也沒料到,兒子壓根就沒去小明家。她心急如焚的趕忙又打了通電話到幼稚園詢問,所得到的依舊是相同的答案。掛斷電話,雨芝整個人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家裡的門鈴響起。
以為是兒子回來了,雨芝連忙兩步並成一步跑到門邊。
門一開,雨芝當場愕然,站在門外的是個面容冷峻的男子。
出色的五官、挺拔的體魄、不怒而威的氣勢……雨芝敢斷言,眼前的男子身邊絕對不乏貌美如花的女子相伴。換成平日她會樂意欣賞這類型的男人,可是這會!她一顆心全懸在兒子失蹤的事件上頭,壓根就沒那種心情。
「先生,請問你要找誰?」她希望盡快弄清他的來意好打發他走人。
訝異來應門的居然會是她,邵承謙心裡一陣錯愕,「桑雨芝?」他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巧合的事。
沒料到眼前的男人居然認識自己,心裡早認定他找錯人的雨芝不覺訝然,「是啊,我是。你是誰?為什麼認識我?」她對他產生戒心。
得到答案之後,邵承謙不禁仔細地打量起她。
之前見過兩次面,純粹只覺得她的性格有趣,並未仔細端詳她。現下仔細打量,這才發覺她的容貌雖然不很出眾,卻長得很秀氣,一百六十出頭的身高搭配纖細的骨架,讓她看來顯得格外年輕。如果不是預先調查過她,說她年僅二十七、八歲,他也不會有所懷疑。
以為即將對上的是個精明幹練的女人,眼下卻見她一身短袖T恤和洗得有些泛白的牛仔褲,清麗的髮絲全挽在脖子後頭。邵承謙實在想不透,如此一個看似純淨的女人,自己怎會和她有過交集?更別提兩人還生了個六歲大的兒子。
早在來之前他即揣測,她可能是個工於心計妄想嫁入豪門的女人,也可能是一個精明幹練卻對婚姻敬謝不敏的女強人。然而,事實是他全料錯了。兩次的偶遇讓他瞭解,雨芝絕對不可能是這兩種女人。胭脂未施的秀麗臉龐實在看不出來,她居然只比自己小三歲,還是個六歲小孩的媽。
邵承謙實在想不透,她是如何受孕的。
由於身份顯赫,想接近他的女人多半先經過過濾,鮮少有意料之外的女人出現,她如何能……
等等,意料之外的女人?邵承謙腦海裡飛快閃過一抹身影。
難道是她?!七年前那個令人捉摸不透的女子。
原以為她處心積慮勾引自己必然有所圖謀,哪知在她成熟世故的面具底下,居然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當他發現時,儘管感到驚訝,但蓄勢待發的他早已箭在弦上,停不下來了。
初嘗人事加上春藥的後作力太強,讓她在中途即累得暈過去了,而他則是得到滿足後,才抱著她入睡,打算等睡醒後再同她問個明白,不料醒來後懷中的女人已不見蹤影。
要是自己的皮夾被她給洗劫一空,或許他就不會如此迷惑,偏偏裡頭又分文不少,當下他被搞糊塗了,為了那個和自己有過一夜情的神秘女子。
邵承謙定睛一瞧,眼前女人的輪廓跟那晚的神秘女子還真有幾分相似,只除了兩人迥異的穿著打扮和予人的感覺。
會是她嗎?
等不到對方的回答,雨芝又問:「對不起,先生,請問你到底是誰?還有,找我究竟有什麼貴事?」並未認出邵承謙來,她只是不耐煩地再次追問。
是了,是這聲音沒錯。憑著他過人的耳力,邵承謙敢肯定,雨芝便是七年前和自己有過一夜激情的神秘女郎,之前在電梯裡聽到她的聲音,他就覺得熟悉,只是沒想那麼多。
由她怡然自得的穿著看來,當晚的盛裝顯然是為了勾引他才特意打扮的。
至於她為什麼要那樣大費周章,他實在想不透。然而不可否認的,若以雨芝現下的穿著裝扮,他當時是不可能對她出手的。並不是她長得多麼不堪,而是他相當清楚,視婚姻為畏途的他,對這類良家婦女根本避之唯恐不及,怎麼還可能去沾惹。
困惑歸困惑,邵承謙並未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我來是為了小煒。」知道雨芝並未認出自己,在事情沒弄清楚以前,他決定維持一貫冷冽的語氣。
小煒……他怎麼知道小煒不見的事?
「你、難道你是綁匪?!」雨芝自以為是的聯想,「求求你不要傷害他,要多少錢我都給你,不夠我會去借,拜託你別……」
「閉嘴,女人。我不是綁匪。」堂堂「冠倫」企業總裁居然被當成綁匪?邵承謙實在不知道該誇她想像力豐富呢,還是為自己感到不值。
「不是綁匪?」雨芝審視他的目光透著一絲狐疑,「那你為什麼知道我兒子不見了?」
「顯然我剛剛沒有把話說得很清楚,我是為了『我們』的兒子小煒而來的。」他加重語氣。
「你在胡說什麼呀,我根本就……」她才想說不認識他,沉封已久的回憶驀地飛快掠過腦海。
是他?!頃刻間雨芝只覺得五雷轟頂,腦筋一片空白,她下意識火速把門給關上,將那名令她心慌意亂的男人阻絕在門外。
她驚惶失措的反應間接證實了邵承謙的臆測,他沉聲道:「或許你並不想知道小煒的下落。」
「刷——」的一聲,門板再次被打開。
「是你帶走他的?!」
邵承謙不置一語,注視著她憂心如焚的臉龐。
下一秒,雨芝已然激動地上前扯住他的衣領,「你沒有權力這樣做,他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把他還給我。」
「你是打算就這麼扯著我,還是要跟我進屋裡談?」
留意到鄰人好奇的目光,她才放開他,訕訕道:「進來吧!」
待他踏進屋裡,雨芝已迫不及待追問。
「為什麼這樣做?」邵承謙逕自提出自己的疑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什麼為什麼?我是問你,你究竟想怎樣?」緊繃的情緒讓雨芝顯得異常煩躁。
「為什麼這樣做?」回答她的依舊是那句老話。
面對眼前這名酷得過火、冷得像冰又高不可攀的男人,她也火了,「你見鬼的到底在說些什麼呀?」
「為什麼和我上床?」
過於直接的問話讓雨芝著實愣了一下,半晌,雨芝羞惱成怒的連粗話都出籠了。「關你屁事啊,我幹麼要回答你。」
「看來你並不是很在意小煒的下落。」他不冷不熱的口吻道。
「你在威脅我?」雨芝簡直不敢相信。
邵承謙不置一詞的聳聳肩。
活到三十二歲,有生以來首次嘗到被人威脅的滋味,憤怒讓雨芝有股尖叫的衝動。
心裡雖然怒不可遏,但為了得知兒子的下落,雨芝不得不忍氣吞聲據實以告,「我想要一個孩子。」
儘管對她的回答感到意外,邵承謙卻認為很符合她的風格,做事少根筋又瞻前不顧後的性格。
「為什麼不結婚?以你的條件應該不至於沒人要才是。」他不經修飾的言詞有些傷人。
「沒人要?!」雨芝的聲音頓時尖銳無比,他竟敢這麼說她?!「別以為你長得帥,就可以瞧不起人。」
瞧雨芝氣急敗壞的模樣,知道那是她的真性情,邵承謙心裡頭笑了,表面卻仍是正經八百,「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找他們上床?」
「那是因為截至目前為止,我還沒有遇到心儀的對象。」
「看不出來你眼光還滿高的。」邵承謙調侃她。
不帶惡意的調侃,聽在雨芝耳裡卻像是嘲諷,「你這話是什意思?我眼光高不高關你什麼事。」她氣他硬是把自己給看扁,「何況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過自己喜歡的生活,我就是喜歡這種無拘無束的生活,所以不想結婚,難道不行嗎?」
雨芝的話讓邵承謙挑了挑濃眉,他環顧了下四周,二十幾坪的空間,簡單卻不失高雅的格局與擺飾,他不得不承認,滿臉怒容的她確實很懂得享受生活,這點倒是與他有幾分相像。
「既然喜歡自在的生活又為什麼要生小孩?不怕被絆住?」他對她愈來愈好奇。
「不為什麼,純粹是想增加點生活樂趣。」既然已經起了頭,雨芝索性老老實實全盤托出,反正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就為了這種理由?」他極不認同。
「沒錯。」雨芝承認,接著話鋒一轉,「不過那是以前。小煒現在對我而言不再只是單純的調劑品,他是我的生命,我真的很愛他、不能失去他。求求你,我求你把他還給我……」先前的氣焰消失了,眼前的她只是個愛子心切的母親。
雨芝真情流露的模樣打動了邵承謙,但表面上他仍是維持一臉漠然,「為何是我?找個牛郎不更方便?」
嘴巴上雖然這樣說,邵承謙心裡卻很明白,她並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否則自己也不可能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現今社會如此開放,當時已屆二十五歲的她還能保有處子之身,確實是件不容易的事。
「你下流!」他當自己是個隨便的女人不成?連牛郎也要。「我的兒子怎麼可以有個做牛郎的父親。」她覺得受到侮辱。
「為什麼是我?當晚你有許多的選擇。」邵承謙追根究底。
雨芝不語,臉頰不自在地泛紅。
該怎麼說呢?總不能說是看上他的高大帥氣吧?
在他犀利的視線逼視下,雨芝避重就輕道:「因為你看起來『好像』滿正派的,應該不會有愛滋……」
不打草稿的說詞險些令邵承謙失笑。要知道在女人方面,自己從來就談不上正派。
「喂!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經回答你了,可以把小煒還給我了吧?」眼下她只在乎這個,「看你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想必是事業有成、家庭美滿吧?為了不破壞你目前幸福美滿的生活,還是把小煒還給我吧!」她對他分析其中的利害。
「如果我說我還沒結婚,小煒是我目前惟一的孩子呢?」
「不可能!」雨芝拒絕相信她所聽到的。
「我的父母疼他如命,你說我有可能放手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覺得他欺人太甚,「我是看你長得還算講理,才好言與你相勸。更何況,我們又沒有結婚,法律上根本不承認你是小煒的父親,你憑什麼來跟我搶小煒?」
「是嗎?那如果法官知道,你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母親呢?」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什麼時候不負責任了?」雨芝反駁他。
「一個負責的母親會放任年僅六歲的小孩獨自在路上行走?還讓他闖紅燈被我給撞個正著?」對於這點,他始終不能諒解。
「你說什麼?!你撞到他了!」她激動的上前扯住他,失去所有的冷靜。「該死的!你怎麼可以?怎麼樣,他傷得重不重?不行,我要馬上去看他,你沒有權利阻止我們母子相見。我——」
「冷靜點,女人!小煒現在沒事,他在我家裡,我父母對他寶貝的很。」
邵承謙的一席話,總算讓雨芝稍稍平靜下來。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要你立刻把小煒還給我,否則我就告訴法官是你撞倒他的。」如此一來他也別想拿到監護權,「而且我也有足夠的能力養活他,你沒有權利將他從我身邊帶走。」
「你或許有能力養活他,但我卻可以給他更好的栽培。」邵承謙說得相當自信。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雨芝一臉的戒備。
邵承謙慢條斯理的從西裝內緣的口袋,取出一張名片遞到她手上。
雖然他一向不喜歡拿財勢壓人,但卻覺得有必要叫她認清楚事實。
名片上頭寫著:「冠倫」企業總裁——邵承謙。
冠倫……難道是國內十大企業之一的那個冠倫?!不!不可能,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湊巧的事。
「你是之前那個……」她指的是上回電梯裡的偶遇。
「難得你總算是認出來了。」看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看他一下。
事實擺在眼前,沉寂了幾秒過後,雨芝換上感性的口吻,「我相信你跟我一樣都很愛小煒,也絕對供得起他更優渥的生活,可是你應該也不希望他不快樂對吧?」心想上回他肯幫自己一把,應該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她希望能好言與他相勸。
邵承謙並未接腔,靜待她主動揭曉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小煒現在跟我生活的很快樂,如果你真的愛他,就不應該來打擾我們。況且,以你的家勢背景,多的是女人願意替你生孩子,你何苦來跟我搶小煒呢?」希望她能借由軟性訴求,來打消他和自己爭奪小煒的念頭。
「沒錯,是有許多女人願意為我生孩子。」邵承謙停頓了下,「不過,在我尚無意結婚的情況下,小煒是我目前惟一的孩子。你認為我可能讓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面,當個私生子嗎?」為了逼她正視現實,他不得不讓自己的口氣強硬些。
「這麼說來你是堅持要和我搶小煒嘍?」雨芝倏地目露凶光。
「你以為呢?」邵承謙並不作正面的回答。
「你別欺人太甚了!或許我的經濟能力沒你好,但要供給小煒一個衣食無缺的生活也是綽綽有餘,真要告上法院你也不見得有勝算。」雨芝一口氣說道。「不如這樣吧,你把小煒還給我,我答應讓你每個月來看他一次,也允許小煒喊你叔叔,你看如何?」她軟硬兼施。
她天真的提議引得邵承謙失笑,「你或許有能力讓他衣食無缺,但是有一點卻是你怎麼也給不起的。」
「胡說,我有什麼給不起的?」她才不相信。
「一個健全的家庭。」見他明顯一愣,他繼續挑釁。「你給的起嗎?」
「這……嗯……沒錯!我或許不行,那你呢?」雨芝言詞支吾,氣虛地反問,「你以為有錢就算健全了嗎?」沒想到他那麼膚淺,懷疑自己當初怎會挑上這樣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男人?
「當然不是。」
他的回答讓她稍感安心,「那你拿什麼健全的家庭給小煒?比起你冷酷的性情,我相信自己更能給他一份完整的母愛。」
「那父愛呢?你有什麼權利剝奪他的父愛?」
「同樣的,你也沒有權利剝奪他的母愛。」雨芝拿他的話來堵他。
「當然,我也會給他一份完整的母愛。」邵承謙好整以暇的承諾。
笑話!「怎麼給?你又沒結婚?」
「我是沒結婚,」他定眼瞧她,「但多的是願意嫁給我的女人不是嗎?」他的眸中滿是嘲弄。
雨芝簡直不相信,他怎麼可以這樣卑鄙?「萬一她虐待小煒呢?」這年頭壞後母比比皆是。虐待他兒子?邵承謙冷哼,「沒有一個女人有那種膽。」除非她不要命了。「她們不過是我娶來照顧小煒的保母,甚至是機器罷了,根本不具任何意義。」要是有人膽敢動他兒子一根寒毛,她得抱著必死的決心。
雨芝突然為他身邊的女人感到不值,「你這樣做不覺得太無情了嗎?你根本不愛她們。」
「愛?」邵承謙的表情彷彿是在嘲笑她的天真。「婚姻不過是彼此利益的結合罷了,你以為那些女人嫁給我為的是什麼?」不外乎就是覬覦冠倫總裁夫人的寶座。
「你根本是在褻瀆婚姻的神聖,我相信那些女人之中,一定有人是真心愛你的。」畢竟他確實長得相當出色。
「那又如何?」邵承謙滿不在乎的態度,表明了他不屑她們的愛。
「你怎麼可以這麼冷血!你根本不愛她們,這是一種欺騙啊!」雨芝氣急敗壞地指控。
她真的年過三十了嗎?他很懷疑。
欺騙?那種連三歲小孩都覺得可笑的名詞,她居然還信之鑿鑿?
由她認真無比的神情看來,顯然小煒是她三十二年中規中矩的歲月中,惟一的脫軌吧!
他居然還在笑?雨芝感到忿忿不平。「難道你不覺得欺騙女人的感情很要不得嗎?」
注視著她義憤填膺的模樣,邵承謙忽然覺得慶幸。還好小煒是在她的調教下長大,要換成別的女人,他懷疑自己的兒子會變成什麼德行。
「至少我能為了給他母愛而結婚,你能嗎?」他料定她做不到。
「我……」明知他存心挑釁,雨芝卻無法反駁。她心裡明白,自己絕對無法像眼前可惡的男人一樣,將婚姻當成兒戲。
「想必是辦不到吧?」邵承謙嘲弄她,「你連讓自己父母知道小煒存在的勇氣都沒有,不是嗎?」
他的話讓她頓時有如五雷轟頂,「你調查我?!」天殺的男人!他怎麼可以,是誰給他這樣的權利?她無法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卑劣的人存在。
「我總得瞭解一下,是怎樣的一個母親,居然會放任才六歲大的孩子獨自在街上遊走。」
不著痕跡的譴責聽得雨芝一陣汗顏,滿腔怒火頃刻間消失殆盡。
以為她會像大部分的女人一樣死不認錯,極力為自己的行為辯解,哪知她卻像顆洩了氣的皮球般垂頭喪氣,邵承謙出乎意料。
或許她不能算是個稱職的母親,個性也或許不是很精明,但是跟外邊那些個攻於心計的女人相比,顯然她更適合照顧小煒。邵承謙在心裡頭暗忖。
意識到自己鬥不過他,雨芝有氣無力地問:「你究竟想怎麼樣?再怎麼說我都是小煒的母親,你沒有權利把我們分開。」
出乎意料的,邵承謙說:「從頭到尾我就沒有打算強行把你們分開。」何況小煒還很愛她。「你是說你不跟我搶小煒了?!」雨芝原本晦暗的眼神瞬間又閃亮起來。
「也是也不是。」相較於她的激動,邵承謙只是模稜兩可的回了句。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在耍我不成?」
瞧她毛毛躁躁的模樣,哪像個年過三十的成熟女人?這樣一個情緒反應全寫在臉上的女人,顯然要比外邊那些城府深沉的女人,要容易掌控許多。
「說話呀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心急地催促。
「等你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時,我自然會開口。」
意識到自己的急躁幾度打斷了他,雨芝識趣的閉上嘴巴。
「我確實是不打算將你們分開,但同樣的,我也不可能放棄小煒。既然我們雙方都誓在必得,如果可以給小煒一個完整的家,我又何樂而不為呢?」反正婚姻對他而言不過是張薄紙罷了。加上先前兩次偶遇,因緣際會對她有了瞭解,他願意將冠倫總裁夫人的寶座騰出來給她。
聽了老半天仍不瞭解他話裡的意思,她忍不住又插嘴,「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可以娶你。」邵承謙宣佈。
「娶我?!」雨芝鬼叫,「你頭殼壞了不成?」看著他的眼神比剛才多添加了些許同情在內。「你沒聽錯,我確實是打算娶你。」在和她談過之後,他作了這個決定。
「你根本不需要這樣做。」雨芝相信,應該還有什麼兩全其美的方法才對,「更何況,你不是也不想要婚姻嗎?」
「那倒未必。反正我年紀也不小了,與其每天面對父母的逼婚,娶你倒不失為一個一勞永逸的好方法。」
天啊!眼前的男人到底當她是什麼?居然為了這種理由娶她。
「你想拿我當擋箭牌堵你父母的嘴?」真是荒謬!
邵承謙聳聳肩,「如果你堅持要這麼說我也不反對。」
「除非我瘋了才會答應你。」雨芝自認比他正常許多。
「是嗎?」他不以為意地看著她,「難道你有更好的方法?」
雨芝的眉心因他的問話而糾結。
「或許我該換個方式解釋,嫁給我不僅是為我解決問題,同時也能為你解困。」他相信她終究會點頭答應。
從調查報告看來,她已有大半年不曾再踏入家門,顯然不婚的決定讓她承受了許多來自家人的壓力,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興起想娶她的念頭,深信如此一來可以順理成章的為彼此解套。
「看來你對我還真是『知之甚詳』啊!」雨芝咬牙嘲諷他。
「你的回答?」他完全不將她的嘲弄放在心上。
「我不知道,先讓我考慮看看。」撇開他私下調查自己的劣行不說,他的提議確實誘人,只除了太過突然,她得再好好想一想。「我想先去看看小煒,沒親眼見他平安我無法放心。」
「可以,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走吧!」
雨芝一時會意不過來,「你要帶我上哪去?」
他瞧見她眼底的戒備,「放心吧,我還不至於飢不擇食到這種地步。」邵承謙戲譫道。「你不是想見小煒?」
他的戲謔讓雨芝感到一陣氣惱。
可惡!好歹她也有過幾個追求者,他憑什麼把她貶得如此不堪?
遲遲不見她移動步伐,邵承謙不耐道:「我只等你十分鐘。」對從不等女人的他而言,十分鐘已是他的最底限。
「什麼十分鐘?」她不解他為何突然冒出這句。
「不管你要怎麼濃妝艷抹、盛裝打扮,總之我只等你十分鐘的時間。」逾時不候。
「打扮?我這樣不好嗎?」雨芝低頭審視了下自己一身的穿著。短袖T恤搭配藍色牛仔褲……還好嘛!比起她相親時穿得要稱頭許多了。
以為她也是「抹壁」一族的女人之一,每次出門都得化上個兩三小時的妝,看來是他錯看她了,「走吧,我先帶你去看小煒。」邵承謙帶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