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一進場就被兩個凶神惡煞的大漢盯上了,估計是酒巴雇的打手,他們看我神色坦然,倒還客氣地上前說道:「今天只對貴賓級會員開放。」
進個酒巴居然還分等級,我正愁接不上腔,一個中年風情女郎上前來為我解危:「我來處理吧。」兩壯漢居然乖乖退下,估計眼前這人是抓大頭的。
「帥哥,會跳舞麼?」她笑瞇瞇地看著我的臉,開口便來了這麼一句。
「什麼舞?」
「脫衣舞。」她倒也直截了當。
「哈。」我乾笑一聲,然後說,「會。」
「爽快。」那女人豪邁地拍拍我的肩膀,「瞧這身材這長相,什麼時候賞臉來暗夜助助興?」
「先告訴我今天什麼日子?」我朝四週一打量,真是什麼精彩的人物都有,阮晉一個大學生怎麼會有這種場所的會員?果然有問題。
「私人party而已,我是這兒的老闆章桐。」她笑得意味深長,「這兒可都是些社會上流人士,網羅俊男美女的高級場所,你的皮相保準一上場,就有美人看上你,遇上我算你走運。」
「多少錢?」
「兩萬半小時,不算客人小費。」
「這麼好賺,肯定有問題。」我笑。對於玩票性質的東西,我是無所謂的,在紐約我也常幹,當然這區別於一般的低級表演,不過是為了標榜自己的身體,吸引異性注意,並不像國人那樣引以為恥,觀念不同而已。
「知道那個人麼?」我指過去,章老闆看向阮晉,「噢,我怎麼也沒想到你是追男人追這兒來的,呵。這小子來這兒不過三兩個月,卻是個人見人愛的主。怎麼?」
「有點兒小過結。」
「你可別在我這地頭鬧事。」她看我很掃興,又安慰我,「不過可以透露一個消息給你,看見那個漂亮妞兒嗎?」
紅衣、嬌顏、束腰、豐臀,絕代妖姬。「瞎子才看不見。」
她笑著提供機密:「艾薇是阿晉的紅粉知己,他們今晚有活動,你讓艾薇跟你出場,探他點內部消息,也算是扯平。」
我用下巴指指阮晉:「那傢伙一直那麼臭屁?」
「女人就喜歡他那調調兒。」
「怎麼才能讓艾薇跟我出場?」
「你是有錢少爺吧?」她也看出我是在玩。
「算是。」在這女人面前,坦白變成一件極容易的事。
「那好辦,給她買禮物,約她。」
「嘿嘿,我要是肯來跳舞,一晚上汗流浹背也頂多三兩萬,你讓我給人買的禮物想必不會便宜,這麼算賬,可是入不敷出,你確定你這酒巴經營沒問題?」
「你小子有意思,我喜歡。」
「老闆娘你更有意思。」我親密地靠過去,「能說麼?透露這麼重要的情報給我,你也想我去整他?」
就在這時,我發現章桐眼裡閃過一絲詭異的作弄的光彩,整個人又顯得年輕了幾歲:「不是我,我是替全場男人出頭,看他風頭這麼勁,是人都不爽啊,你這小帥哥別讓我失望啊。」
我啼笑皆非,但自認為魅力與當年相比有增無減。搖身一變跳脫固有形象,直向美女而去。
「艾薇?」我在她身後喚道。
美人回眸,動人心魄:「你是──」
「邵振安。」
阮晉回轉身看見我,臉上的驚訝稍縱即逝,我玩味地一笑,故意不去看他。
「能賞臉跟我跳個舞麼?」
她不經意地打量了我一番,微笑:「好。」
我半擁纖腰直搗舞池,酒巴的舞池都不大,但已足夠我施展功夫,三兩下,美人早已星眸半醉,十足崇拜。
「你的舞很好。」
「我是看舞伴發揮。」
「呵,你想約我?」
「還不夠明顯麼?」我把嘴唇貼到她耳朵邊,「阮晉是你什麼人?」
「朋友。跟你一樣。」
算是答應我的約會了,也巧妙地推托了我的問題。
跳完舞,我藉機轉到阮晉旁邊。
我抬手要了杯酒:「不介意我約艾薇吧?」
「你跟蹤我,想幹什麼?」他答非所問,眼睛灼灼地盯上我,深不可測。
「學校太無聊,我沒事可幹,所以……」
他的雙瞳已經快收成一條線,這傢伙怒起來還蠻有氣勢的。
可這招對我,完全不管用,我移過去,停了會兒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不可以公開?你是誰?有什麼秘密?」
「邵振安,太自以為是會吃苦頭的,到時候別說我沒提醒過你。你這種典型的公子哥,別沒事出來現,因為好奇心太甚而翻船,不值得。你究竟是幹什麼吃的,我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你記得,不要給我惹麻煩,不要在我身邊晃,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說完,提著酒杯就走開。
「喂,你沒叫我老師!」我笑著對著他嚷,他沒回頭。我早在紐約就翻過一次船了,不在乎在這兒再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