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情做愛 第十章
    梁文靜的半個身子懸掛在窗外,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嗯!還是家鄉空氣新鮮,不會污染她的肺部。

    再次拉緊覆在身上的翠綠薄毛衣,她縮回身子,好人不長命,她得當心點兒。

    自從兩個禮拜前,她和秦志亞被「逮個正著」後,她就被押解回家。臨走前,老媽撂下狠話,要秦志亞在一個月內下聘,包括選個黃道吉日,好讓一雙做錯事的小兒早日完成終身大事。

    表情正義凜然得讓大夥兒心生敬畏。一副為人母親憂心女兒「吃虧上當」的慈母樣。其實,她肯定偷笑得腸子抽筋,她那個一事無成的不肖女,終於勾搭上了她中意的女婿。

    反觀父親這邊,大概基於往日心結太重,他的喊話是,秦家的臭小子,休想娶到梁家如花似玉的標緻女兒。這樣一來,自然又和秦父怒顏相向,兩個平時非常有涵養的人,居然不怕笑死人的你一句我一句,大演鬥牛記。

    「唉!看來,某人再不出現,恐怕有人要望穿秋水囉!」一個調侃的聲音在梁文靜身後響起。

    「媽,你怎麼進來人家房間,也不事先敲個門?」轉過身,一張俏生生的臉蛋,即使不滿地噘著唇,依舊迷人得緊。

    「反正敲了你也聽不到,逕自走進來不更省事。你爸要我上來叫你下去吃飯,吃不吃?」

    「哦!」很提不起勁的聲調。

    葉慈找了張椅子坐下來,「我那個準女婿來過三次了--」

    「什麼?」梁文靜興奮得叫了一聲,「你怎麼不早說嘛!他真的來過了?」雙手摀住胸口,試圖平復狂亂的心跳。

    「都被你父親阻擋在外--」

    「老爸怎麼可以這麼做呢?破壞一段美好姻緣,是會被五馬分屍,沒好下場的,他不知道嗎?」

    「他還說他不會放棄的--」

    「嗯!真正的男人是勇於接受挑戰。也因此才有撼天動地的絕美愛情,這正是我所追求的。」梁文靜雙手合握道,眼底散放著不可思議,生死兩相隨的光芒。

    「並且說他還會再來。」葉慈終於結束被分割成好幾段的話。

    葉慈看向此刻正呆立窗旁,臉上掛著滿足笑容的女兒。她十分透徹的瞭解她的女兒是那種小迷糊不斷、大糊塗不犯,算是糊塗好幾時,卻也是聰明一世的人。

    像現在,她應該比較擔心她的終身大事,是否就此泡湯的時候,卻一徑沉浸在自己一手編織成的浪漫愛情幻想國度裡,一點也沒有正常人該有的反應,看得葉慈好生失望。

    「你不應該先痛哭一場嗎?」

    燃起一絲希望,或許被她一問,女兒果真會嚎啕大哭一番。書上說:表面的堅強不可信,要激發她潛在的脆弱。

    「好端端的,我幹嘛要哭?」睜著一雙迷茫的眼,梁文靜一臉納悶。

    「真的不哭嗎?」

    「媽……」

    「我的意思是,你總得表示一下,你和秦志亞這段不被看好的戀情啊!例如甩甩頭髮、亂吼幾聲、大跳幾下,學人家亂撕衛生紙,用著殷紅的血,在鏡子上寫下歷史的一刻……」

    梁文靜笑得忘形地截下她母親大人的話,「媽,我老實告訴你吧!你相中的女婿絕對逃不出女兒我的五指山。」邊說還邊配合著伸出五根手指做成爪狀。「將來我不只會是秦太太,還會是秦媽媽、秦奶奶,這輩子,我都要和他糾纏到。」

    說著說著又癡笑起來,一臉標準的白癡相。唉!她真的是無可救藥了。

    葉慈看著兀自沉思發呆的女兒,無奈地搖了搖頭。

    「回魂,別又發呆了。現在我要問你一件事,你肚子裡的小孩有多大了?」葉慈再度語出驚人。

    「你知道?」梁文靜這會兒倒是一臉戒慎地看著葉慈。

    「我有一雙犀利無比的眼,能看穿任何人的肚皮;再加上敏銳嗅覺,能嗅出新生的靈魂。」

    「你把自己說得簡直就像個巫婆。」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一個多月了,老爸知道這件事了嗎?」拜託!千萬別讓他知道。

    「你安心,並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麼聰明。你就好好給我待在家裡,哪裡也別想去,我可不想煮熟的鴨子給飛了。至於你老爸那邊,我自有法子擺平他。真想不透,那個糟老頭在那邊窮攪和個什麼勁,又不是他要結婚,意見那麼多幹嘛?」

    「爸可能是看秦伯伯英挺如昔,所以才在吃醋。」粱文靜倚著窗台,笑著看向身材依舊保持得很好的葉慈。

    「吃男人的醋!他是閒當中文教授沒事幹嗎?」

    可能喔!感情的事,任誰也說不定。看到往日情敵一點也沒受到歲月的摧殘,仍是超級帥哥一個,誰能不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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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先她以為那是只蚊子,但當她伸手去揮,卻沒揮開時,隨即翻開沉重的眼皮。

    梁文靜一雙迷濛的大眼原本是沒有焦距,但在漸漸習慣了黑暗之後,她呆住了。她以為她是在作夢,否則……

    不是夢,那麼真實的氣息--連氣息都那麼霸道,可見她不是在作夢。

    況且,一個活生生的重量壓在她身上,怎麼會是夢!儘管房內很暗,她還是可以認出那個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你究竟醒了沒?」忍不住去拍她細嫩的兩頰,秦志亞沒好氣道。

    他不滿地看著梁文靜像被點了穴道般的動也不動。「回答我!」

    「志亞,哦!志亞,真的是你。」她緊緊擁抱住那個真實的軀體,一朵甜燦的笑靨,奇異地消除了他所有不耐的怒火。

    他得承認,抱著她的感覺還真不賴。有點彆扭的是,他們兩個活像在演一年只能會一次面的牛郎織女。

    「既然這麼高興看到我,乾脆嫁給我,每天任你看個夠。我可是聽說有人天天拿著相片,一看就是好幾個鐘頭呢!」說到這個,他倒是挺自傲的。

    「你從哪裡道聽塗說來的?」梁文靜把嘴一撇,放下環住他的手,心底把這筆帳給記下了。「而且我還沒答應要嫁給你,人家還沒當未婚媽媽,眼前就是個好機會,我想體驗一下不同的生活,那種走在時代尖端女性的感受一定很棒。」

    秦志亞的胸肌倏地繃緊,「有你父母在,我不相信他們會任你胡來。就算他們壓不住你,也還有我。」

    她聽了馬上大叫:「還沒嫁給你,就恐嚇我,要真嫁給你還得了。」這種刁難他的感覺實在有說不出的快活。十年風水輪流轉,雖然轉得有點慢,但還不遲。

    「別得意。我待會兒把你綁回去,等到天亮,再到禮堂順理成章的完婚。」他的英眉一豎,果決得不得了。

    幸好她還有個聰明的腦袋。「我還有嘴巴可以表達我的不情願吧!除非你不怕人訕笑的在我……也就是新娘子嘴巴上貼上一塊膠布。」

    「這倒是個好主意。」秦志亞笑了,難以想像那會是個什麼樣的婚禮。一個嘴上蒙著膠帶,不情不願,且眼帶殺機的新娘!

    「嫁給我。」他的語氣溫柔得足以讓人溺斃其中。

    「你是在求婚嗎?」梁文靜皺著眉問,沒有開心喜悅的神情,反而一反常態的只是瞪著他。

    如果他回答是,那麼她得憂心天空恐怕要下紅雨了。因為他不是別人,他是秦志亞耶!那個視婚姻如墳墓的男人。

    「不是,我是在說廢話。」看她一臉朽木不可雕的駑鈍狀,秦志亞翻身橫躺在她身邊。嫁給他真的需要考慮那麼久嗎?

    換成別的女人,早巴不得主動奉上自己,祈求他的青睞,哪裡還敢妄想他求婚?她們只求他能夠多看她們那麼一眼,便足夠了無缺憾的度過餘生。雖然有些誇張,但距離事實不遠。

    只有她這個笨女人,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又難纏得緊。她哪會不知道他是見鬼的在求婚嗎?他只曉得這是平生第一次,他用這麼溫柔的語氣對一個女人講話,而且還是脫口而出,只因為當時他正幻想她披戴婚紗的俏模樣……

    這麼快就放棄了?那怎麼行,她可是經過長期抗戰才得以成功。不行、不行!梁文靜急忙道:「我聽到了,你是在求婚沒有錯。我能領會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我夢中的美麗仙子,祈求你能與我共度白首,雖然我只是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俗人,但是我有一顆最真誠的心。」

    「你幾時成了我肚裡的蛔蟲?」她這一篇發言真是荒誕,世間找不出幾個人像她這樣,自編求婚詞,還拐著彎罵人。

    「你不知道你是個很彆扭的人嗎?這些話你是說不出口的。我呢?心胸就比你開闊多了,善解人意、體貼溫柔、面面俱到。」她說到未了,忍不住稱揚起自己來。

    「那麼,你是答應嫁給我囉?」他要她親口說出來。

    「一點都不浪漫。你知道嗎?我曾幻想過上百次有人向我求婚的畫面,有捧著一大束玫瑰花、有唱情歌、切腹剖心、高空彈跳的。就是沒有像你這麼不善言詞、剛毅木訥……」

    「再囉唆你就沒機會了。」誰說這男人不善言詞?他用詞永遠精簡得切中問題核心。

    他粗裡粗氣、不甚柔情地解開她胸前的一排長扣,吻上了她如玉般的肌膚。這是他潛進這屋子,第一眼看見她後便想做的事情。

    「嗯……我答應你,但是有兩個條件。」

    「條件?」

    「你該不會認為,我會這麼草草率率地就答應嫁給你吧?」她拚命地想挪離他遠一點,他全身活像個火球,燙人得很。

    「說重點。」

    「好嘛!但是你別舔我的肚臍,那會使我想笑……」迎上一雙窮兇惡極的目光,梁文靜立即忍住笑。

    「第一個條件是,婚後你必須負擔起一半的打掃責任,舉凡洗碗盤、倒垃圾,所有的清潔都得算你一份。第二……我要你把以前我寫給你的情書,統統帶來我面前。」

    她可是有眼線的,那些情書的下場她不是不曉得,只是她這樣做,自有她自己的打算。

    「然後,你就答應嫁給我?」這才是最重要的。

    食指輕輕劃過他固執的下顎,她遲疑地、猶豫地,終於點了一下頭。

    再會了,她還沒來得及實現,便面臨破滅的夢想。有秦志亞在,今生今世她是當不成未婚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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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夜,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人物,同樣的夜涼如水。秦志亞再度展現驚人的體力--耐寒、耐高,而且絕對的耐磨。

    可不是嗎?現在氣溫八度、目標二樓、還有一個女人等在屋裡,準備考驗著他的耐性。

    秦志亞先攀上梁家屋子外的圍牆,再跳上那一棵年邁得足以讓人為之鼻酸的老樹。爬上窗台,再加上女主人一時「忘了」鎖上窗子。天時、地利、人和,事情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他一腳跨進窗內……

    「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冷冷地、明顯故意壓低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一個硬物抵著他的背。

    「見鬼的,你哪來的槍?」他猛一轉身,頗有雷霆萬鈞的駭人氣勢。

    幾乎是立刻地,放肆且毫無忌憚的笑聲,流動在原本氣氛緊張的空氣中,秦志亞馬上知道自己被耍了。

    厭煩了他刻板、自製、完美得近乎無可挑剔的形象,所以她老愛不定時地戲弄他。當然,他也不會讓她佔到多大便宜,通常最後討饒的人一定會是她。

    依照過去幾個月的經驗,她相信只消幾個輕吻,便能澆熄他的怒火,突破他的防線,融他他這個有時酷得沒話說的冰人。這個自信根源於她發現他極愛她主動示好地親吻他、碰觸他,而這正巧是她毫不吝嗇給予的。

    然而,這會兒她的輕吻似乎派不上用場了。

    秦志亞猛然將她壓向牆上,迫不及待地撩高她的裙擺、托起她嬌柔的身軀,毫無預警,毅然、懲罰、強悍性地佔有了她!

    朦朧的月色照得立在窗邊的兩人顯得分外曖昧。

    肌膚相貼的感覺,讓梁文靜倒抽一口氣,他動作之快速,讓她甚至來不及看清他何時解開腰帶,只能無力地任他擁著。

    終於,一切又歸於平靜--

    秦志亞將梁文靜抱至床上,輕柔得彷彿她是易碎品。

    「下次可不許這麼粗暴,否則絕不讓你再碰我一根寒毛。」汲取著秦志亞身上男性的味道,梁文靜說道。

    他兩道好看的濃眉往上一挑,「這是挑戰嗎?」

    如果告訴她,是她花枝亂顫的笑靨讓他蠢蠢欲動,性趣大增,她是否會嚇一跳?可事實就是那樣,他像個情竇初開的毛躁小子,只想到要立時佔有她!

    他吻上她的鬢髮,用一種僅僅是針對她的貪婪無饜的溫存舉動。

    「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又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否則又會難以控制。」他的手指眷戀地畫過她敞開衣領下的胸口。剛才的衝動,讓彼此都沒有機會褪下衣物。

    「你的意志力向來不是高人一等嗎?」像是有意考驗他,梁文靜故意更加貼近他。只是經過方纔的激情,身子已顯得有些慵懶無力。

    「別玩火。」他警告。「剛才我不該那樣做,會傷到你。」他一隻手掌貼在她肚皮上。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她用食指點了一下他的唇。

    望著她,黑玉般的眼眸閃著奇異晶亮的光芒,「這是你要的東西。」秦志亞從外套的暗袋裡抽出一疊扭得奇形怪狀的東西。

    她有意為難他,「這是當初我給你的情書嗎?我記得不是這樣皺巴巴的,你別想詆騙我!」

    「就是這些了。」他生氣了,「要不要,隨便你!」

    梁文靜偏著頭,咬著下唇,「但是……」

    「別告訴我,你反悔了!」他的兩道眉峰又攢在一起,次數多到讓人以為它天生便是如此。

    「才不是我,是爸爸他……」她欲言又止。

    「說!」

    「爸爸說他不喜歡你,還說他看中了一個青年才俊。對方事業有成,又長相不俗,待人更是誠懇有禮,最重要的是,對方沒有一大堆數不清的風流帳,所以,我嫁過去不用擔心會被潑硫酸,他肯定會是個好老公……」

    「那就讓他自己去嫁!」秦志亞喝道,聽不得她誇讚別的男人。面孔冰冷得有如隆冬,語氣也有若十二月的寒風。「我事業有成,長相也不俗,待人永遠秉持著『少來惹我』,至於……風流帳,早清理掉了。你呢?你見過那個人了嗎?」忍不住問道。

    呵!這位情場專家竟問起這話來,任誰一聽,也知道她是瞎掰的,只有他才會當真。

    「不准你躺在我的懷裡,腦袋裡卻想著別的男人。」雷吼陣陣,依舊堅持他一貫的鴨霸。

    「你已經答應我,明天便是我們兩個人的結婚日。」

    梁文靜咬著嫣紅誘人的下唇,漆黑如墨的長髮披在兩肩,「也許……你該考慮一下,你是真的願意娶我嗎?」

    刺探他一下也好,這段姻緣可是她努力得來的,雖說早已經知道秦志亞心中有她,但自始至終,只有她一個人拚命地拿熱臉去貼他的冶屁股;而他只有在得知即將為人父時,才表現出稍微積極的一面。就讓他說些有建設性的甜言蜜語來聽聽,以補從前的缺憾。

    然而,她怎能奢求鴨霸王會突然搖身一變,成為浪漫王子?這只空前絕後,最、最、最笨的呆頭鵝,用了最直接、最明確,且最不容置喙的行動來表達他的意願--

    擄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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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狠了,你居然用這招!」一個被綁在椅上,猶傲垂死掙扎的中年男子,不可置信地喊道。

    只見那個在房內中央輕歌漫舞的身影,依舊恍若未聞地繼續搖晃她纖細的身軀。

    悅耳、甜美的歌聲,自在優雅地飄進男子的耳裡,竟有一種待別迷惑人心的詭異。

    一會兒,歌聲停止了,一個身穿性感睡衣的苗條女人坐到男子腿上。

    「羅文,你有沒有發覺到,我今天穿得很……你在幹什麼?」

    梁羅文皺著鼻子,像條狗似的直往她身上猛鑽。「我的眼鏡快掉下去了,你幫我把它推上去。」

    扶好他的眼鏡,「你還記得你以前說過,你喜歡聰明自主的我嗎?」

    「所以?」

    「所以,今天由我『主動』,二十年如一日,你的『技巧』實在一點進步也沒有。看到了沒?我的一邊肩帶掉了……梁羅文!」最後,葉慈使勁一叫。

    那個總是有本事把她氣瘋的傢伙,視線居然仍保持在她頸部以上,像個黃花大姑娘似的,一動也不敢動。

    「你別生氣……呃!你今天很漂亮。但是我知道,你這麼做是有目的。」

    「當年我果然沒看錯人,你比那個每天只會抱著望遠鏡觀察動物的秦子瑜還懂得察言觀色。說老實話,這只是障眼法。」

    「障眼法?」

    「秦家可是一切照規矩來,媒婆請了、聘金下了,我總不能讓你壞了這樁好事。況且,我那個女婿跟我打過招呼了,今夜,他會來劫走我們的女兒。」

    「今夜!那麼他們……」

    「私奔去了。哎呀!你那張娃娃臉若再繼續皺下去,小心往後在大學裡就沒得混了,哪天那批崇拜你的女學生改擁戴別人,到時候你就哭訴無門了!」

    「葉慈,你實在……」

    食指放在他唇間,「噓!暫時先忘了他們,今天我們也好好的重溫舊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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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娘招待室裡,四個身著黑色英挺西裝的伴郎,目瞪口呆地站在房中央。

    「怎麼會這樣呢?」

    「被黑吃黑了!」

    「兩百萬全飛進她的口袋裡了。」

    房間內最開心的,要算是那位坐在滿室鮮花中間,坐相難得端莊斯文的新娘--梁文靜了。

    他們還記得她方才是這麼說的,「你們以後還想嘗到本人的廚藝嗎?」

    待他們二點頭後,她便眉飛色舞地說:「很好,那這些錢就全歸我的了。」

    四位伴郎彷彿被點了穴道似的杵在原地,目光難捨地看著白花花的鈔票飛了--飛進那位正在數著大鈔的新娘子手裡。她臉上雀躍興奮的神情不像嬌羞的新嫁娘,反而更像剛賣了個紅妓,正喜不自禁地點著銀兩的老鴇。瞧瞧她,笑得臉都快抽筋了。

    「四年前,她計誘我們,講明這些錢應該由現在在場的五個人均分的。」

    「那些情書,我們努力保存了四年。」

    「最後居然落得血本無歸。」

    「昨晚,我還聲嘶立竭地朝志亞賣力叫價,好不容易才爭取到一封情書一萬元。」

    推了一把那個始終不吭一語的人,「阿凱,我們被坑了,你還不說話?一點同舟共濟的精神都沒有。」

    「哈啾!」鼻頭癢癢的,梁文靜大喊:「喂!你們別說我的壞話。」

    都怪秦志亞,重新裝潢了玻璃不說,還在這個大日子裡,在她現在坐的這個荷葉椅四周,擺著上百種花卉,當中還有她叫不出名字的花種,甚至連她的頭髮上、肩胛上也飄落幾片五顏六色的花瓣。沒想到她這位未來的丈夫,不動情則已,一動起情來,多情得有過了頭的跡象。

    她動動身子。「難怪人家要說,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志亞是我的丈夫,妻子擁有丈夫的錢,天經地義得連法律都管下著。但你們可不同了,你們是他事業上共同打拚的夥伴,幾十年的同窗好友。於公,你們要對他忠誠不二:於私,你們要對他講義氣。如果你們收下這些昧著良心的小錢,不只是淪為不忠不義的人,還會被人說是為了貪點小錢而出賣朋友。

    「相信我,過著讓別人在身後指指點點的日子絕對不好受。而且,當初整件事情是我一個人策畫的,責任就應該由我來扛。我收了這些錢,才是兩全其美之計,絕對不會遭人非議。」把收來的錢,仔細整齊地收進身旁的皮箱。

    無視於他們各個呆愣的表情,梁文靜的嘴角揚起美麗的弧度,勾勒出一朵奪人呼吸的燦爛笑靨。

    嘿嘿!她,才是最後的贏家--人、財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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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志亞先生。」牧師狐疑的問:「你的新娘為什麼還不出來?你確定她準備跟你結婚嗎?」

    牧師身旁站了四位伴娘,汪知青、蘇心屏、以及--兩隻貓!

    「很難講。」秦志亞倒不心急,臉上掛著耐心的微笑。當他聽見一個甩門聲,微笑更大了。「她來了。」

    他的新娘穿著一件粉紅色的禮服,手裡拎著一隻皮箱,匆匆跑下樓梯。當她走到他身邊時,秦志亞輕聲問:「我不是替你準備了白紗禮服嗎?」

    「我好像不是那麼純潔了,不是嗎?」她耳語。

    「小傻蛋,在我心中,你永遠是個最純潔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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