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離開他了!
坐在房間裡,祖兒輕撫著小腹,肚子裡存在的小生命真切地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夢。
這真是莫大的諷刺啊!
在她決定斬斷與他所有的聯繫時,竟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唉!這樣也好,不能得到他的愛,有一個流著他血液的孩子讓她來愛也好。
他現在好嗎?恐怕已經與他的新娘雙宿雙飛了吧!
原本以為離開他,會讓她的心情平靜,沒想到卻更添對他的思念。
「小姐。」
聞聲,祖兒打開房門,只見女傭站在門外。
「梅少爺來訪。」
若文?!
他怎麼知道她回來了?祖兒疑惑地下了摟。
「祖兒!」
見到緩緩地走下樓的俏人兒,梅若文難掩心中的興奮。
「好久不見!」祖兒微笑著。
「這位是……」
「她叫於婉,是我的行政秘書,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于小姐,你好!」
於婉冷淡地點了點頭。
「祖兒,不好意思,於婉是個面冷心熱的女孩子。」
「你和于小姐交往多久了?」
「祖兒,你別誤會,於婉只是我一個很談得來的朋友而已!」
因他急切的辯白,於婉的明眸黯淡了下來。
「梅總,我想起還有事要辦,就先失陪了。祖兒小姐,很高興能認識你。」語畢,於婉迅速地離去。
「你好嗎?」於婉的離去,讓梅若文再無顧忌,他深情地凝望著祖兒。
「上次為什麼裝作不認識我?」那次在醫院的相遇,一直讓他耿耿於懷。
她無言以答,對他,她始終有一種說不出的內疚。
「我很抱歉!」
「是因為那個男人嗎?」
「是的!」祖兒不想再騙他,更不想他把感情再浪費在她的身上。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梅若文悲憤莫名。
「你看到的人是海。」
「海?!」
這個名字觸動了梅若文的記憶。
「就是他拋棄了你,是嗎?」
「我很可悲,對不對?儘管他這麼對我,我卻無法恨他。」祖兒想強顏歡笑,可淚水卻無聲無息地自眼眶滑落。
「你還是愛他的,他是個幸運的男人!」
若能得到祖兒的愛,他願意放棄一切,可這個幸運兒卻偏偏不是他。
「是嗎?」她苦笑。
「你和他之間出了什麼事?」見她神情不對,梅若文關切地問道。
「如果他能像你這麼想就好了。」
她愛的人不愛她,而她不愛的人卻愛她至深,老天爺這個玩笑開得可開大了。「他已另有所愛,而我不過是他的玩物罷了。
「該死的!」
祖兒是他想捧在手心裡呵護的女人,而那個男人竟這麼對她。難道那個男人不知道,能得到她愛的男人,是天底下最值得羨慕的人嗎?
「忘了他吧!他不配你這麼深愛他!」
忘了他,談何容易啊!
他早巳深入她的四肢百骸,讓她刻骨銘心。
「祖兒,給我個機會,讓我能好好地照顧你。」
「若文,我已懷了他的孩子。」
「我不在乎,我願意做孩子的爹地,並會對他視如己出。」
「這對你不公平。若文,你應該找一個更好的女孩。」對於他的執著,祖兒覺得太過沉重。
「祖兒,我愛你,求你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
「那于小姐怎麼辦?」
「這關她什麼事啊?」梅若文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若文,別逼我,我需要時間好好地想一想。」他怎麼這麼固執呢!祖兒頭痛極了。
「祖兒,我不會放棄的!」梅若文堅定地說道,他絕不會讓機會再溜掉的。
之後,他果真將自己的言語付諸於行動,對祖兒展開了熱烈的追求。「若文,求你不要這樣了!」環顧四周,祖兒發現家中的花已足夠開間花店了。
「花香對你腹中的孩子有好處的。」
「我對花過敏!」祖兒有些賭氣地說道,小臉上淨是不滿。
「那我馬上讓人把花扔掉。」
「若文,不要對我這麼好,這會讓我很有壓力的。」面對他的深情,祖兒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好,我不給你壓力,你就把我當作朋友,只要不阻止我對你好就行了。」
「若文,你不該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應該嘗試認識別的女孩。」
「祖兒,就算你不喜歡我,也請別把我推給別人,好嗎?」梅若文深受傷害地看著她。
「祖兒,想不想出去走走?」
「不要,我好累!」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梅若文深情款款地說道。
「如果你忙,不來也沒關係。」「再忙,我也會抽出時間來陪你的。」他要用行動來證明自己對她的愛意。
好不容易送走梅若文,祖兒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
「祖兒!」
「爹地!」
「你就不能對若文好一點嗎?」
看到梅若文追祖兒追得這麼辛苦,凌競堯也覺得有些無奈。
「你梅姨會很傷心的。」
聞言,祖兒默然以對。
她是不是太自私了,只顧慮到自己的感受,而傷害了別人?
「若文是個好孩子,他一定會讓你幸福的。」若文為祖兒做的一切,他這個做父親的,全部看在眼裡。
「爹地,再讓我想想。」
「祖兒,別讓我和你梅姨失望了。」
望著凌競堯離去的背影,祖兒發現他真的老了。
她真的做錯了嗎?
望著向他走來的祖兒,梅若文眼睛一亮,由衷地發出讚美聲。
一襲酒紅色的晚禮服,包裹在她玲瓏有致的身上,讓她在無邪中流露出些許的魅惑。
「謝謝!」
祖兒含笑的將手交給梅若文,回頭看到凌競堯滿意的笑容。
梅若文邀請她參加這個商業聚會,她本想拒想,可看到凌競堯若有所求的目光時,不禁沉默了。
此時,她靜靜地坐著,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而坐在她身旁的梅若文卻一直凝望著她優美的側面出神。
之後,他挽著她走進會場,接收到眾人驚艷與羨慕的目光,他真是得意極了。
「梅總,上次我們談的企劃案……」
梅若文望著祖兒,一臉的為難。陳老是不能得罪的大客戶,但他也不想因此而冷落了祖兒。
「你的事要緊,我會照顧自己的。」祖兒體貼地道。
「那我快去快回。」
見梅若文走開,祖兒才舒了口氣。
望著舞池裡相擁而舞的男女,她不禁有些黯然。
相同的地點、一樣的氣氛,可伴在她身邊的人卻換了。
那時她和海多幸福啊!她會將那段美好的回憶永遠珍藏。
陷入惆悵情緒的她,忽然瞥見一抹熟悉的倩影。
「于小姐?」
於婉聞聲回頭,見到喊她的是祖兒,眼神很是複雜。
「能遇上你真好,我正愁沒人陪我說說話呢!」
「有梅總陪你,你還需要別人嗎?」於婉略帶妒意地說道。
「我和若文不是你想的那樣!」祖兒坦然地看著她。「另外,我還想奉勸你一句,嫉妒是女人的大忌。」
「作為一個勝利者,你當然有資格這麼說了。」於婉忿忿不平地說道。
「我不知道若文跟你說了什麼,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我並不愛他!」
「這對他並不公平!」於婉為梅若文抱不平,「你不知道,在你失蹤的那段日子裡,他發了瘋般地尋找你。」
想起那些事,於婉仍覺得心痛,或許她就是因此而愛上梅若文的。
「感情的事本來就是不公平的,並不是你付出了多少,就能得到多少。不過,你比我幸運,至少你還有機會贏得若文,而我已永遠失去愛海的機會了。」
「凌小姐!」雖然她們是情敵,於婉仍為她臉上的悲哀而動容。
「喊我祖兒吧!我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祖兒收起悲傷地說道:「若文確實是值得愛的男人,而我卻不是適合他的女人。不要放棄,他遲早會發現你的好的。」
「真的嗎?」
「不要灰心,越是容易得到的東西,男人越是不會珍惜,你不妨對他若即若離,這樣他就會察覺你的重要性了。」祖兒對她眨了眨眼睛,俏皮地說道。
於婉不禁笑了。「希望真能像你說的這樣。」
兩人相視一笑,一種奇特的友誼在她們之間滋長開來。
「我想去花園散散步,你也知道這裡的空氣實在讓人無法忍受。」
「需不需要我陪你?」
「我看不必了,你的心思早飛到若文那裡去了。」從她們交談開始,祖兒就發現於婉的眼神向梅若文的方向瞄了不下十次。
「你取笑我?」
「小女子不敢!」
祖兒含笑地看著一臉緋紅的於婉。唉!能愛一個人也是幸福的,但她卻已不敢再愛人了。
離開喧鬧的會場,祖兒獨自漫步在幽靜的花園。
仰望著點點繁星的夜空,讓她想起之前甜蜜的往事。
唉!她是怎麼了?為什麼總是想起他的好?是因為和他再也不可能相見了嗎?
她又忍不住幽然歎息了。
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又被思念所蠶食,說要忘了他也只是癡人說夢啊!
「好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這麼快又找到別的男人了!」
聞聲,祖兒猛地轉身看向來人。
「海……海斯?!」
他怎麼會在這裡?
祖兒幾乎是貪婪地凝望著在夢裡的俊臉,很快地,她就察覺出不對勁了。
他的眼神太冰冷了,冷得讓她不寒而慄,雖然他與海斯有著相同的臉,可她卻肯定他不是海斯。
同時,海諾也打量著她。
「你不是海斯,你是誰?」
她肯定的語氣,不禁讓海諾一愣。
「祖兒,你怎麼了?我是海斯啊!你這麼快就忘了我嗎?」
「你不是海斯!」祖兒揮開他的手,向後退了幾步,充滿戒備地瞪著他。
「你說得沒錯,我確實不是海斯,而是他的孿生弟弟海諾。」
孿生弟弟?!
「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分辨出來的嗎?」對此,海諾極為好奇。除了梅蓮娜以外,她是另一個能分辨出他們兄弟的女人。
「直覺!」
除了女人的直覺之外,還有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邪惡氣息。
「我不認識你,也沒聽海斯提起過你,你找我有什麼事?」她總覺得他對她不懷好意。
「他當然不會跟你提起我,因為,他恨不得我從未存在過!因此,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一個小小的人類能幫得了什麼?」祖兒正視著海諾,目光中充滿了防備。
「海斯奪走我的一切,我要用你把它們都換回來!」
「我?!」祖兒用手指著自己,「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我可沒你想得這麼重要呀!」
「你是否重要,要等試了才知道,不過……,」海諾不懷好意地瞅著祖兒,「你最好祈禱他能答應我所有的要求,否則,你會死得很慘。」
他話語中的威脅,讓祖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從他的眼神中,她清楚地看到了怨毒。
她並不怕死,卻怕他會傷害到她腹中的孩子,這是她和海斯惟一的聯繫啊!
「你最好合作一點,免得自討苦吃!」
聞言,祖兒歎了口氣,只得乖乖合作了。
「很好!」
瞬間,海諾帶著祖兒消失了,花園裡又恢復了寧靜。
「你說祖兒在花園,她人呢?」
「她明明說要到這裡透透氣的。」
望著空無一人的花園,於婉也覺得有些納悶。
「你跟她說了什麼?」
梅若文怒視著於婉。祖兒不會獨自離開的,難道是她跟祖兒說了那晚……他酒後鑄下的大錯嗎?
「你以為我會跟她說什麼?」於婉凌厲的氣勢讓他不禁後退。「你以為我會告訴她我們上床的事嗎?我於婉還沒下賤到那種地步!」
「那……那祖兒呢?」
她悲憤的表情,讓梅若文心虛得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有把她交給我嗎?我有義務幫你看人嗎?她有手有腳,我怎麼知道她會到什麼地方去?」
「她是跟你交談後才失蹤的,你脫不了關係!」
「好!她被我買通的殺手殺了,你能把我怎麼樣?殺了我嗎?」於婉口不擇言地說道。
「求求你,於婉,告訴我祖兒在哪裡。」他苦苦地哀求著她。
於婉覺得悲哀至極。祖兒說錯了,她和若文之間毫無未來可言,—個心中裝滿別的女人的男人,又怎麼會注意、感受到她的情意呢?
「我不知道!」於婉冷冷地吐出幾個字,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決心從此以後離他遠遠的。
梅若文獨自站在原地。一夜間,他同時失去了兩個重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