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果實 第九章
    9月份已是夏末,但在這個四季差別并不明顯的南方小城市,太陽仍然慷慨的源源不斷的將熱力撒向大地。8月份以後,天氣莫名其妙的乾旱起來,1個月竟然滴雨未下,這使得原本就酷熱的天氣更加躁熱難忍。噴水管從早開到晚,道路兩旁的草皮和行道樹仍然發蔫的耷拉著腦袋。

    一個人坐在小溪邊的樹陰下,金狼無聊的吸著煙,對著泛起金色波光的水面發呆。吸進去的煙轉了一圈,再吐出來,嘴裡苦苦的,一點也不舒服。他并不喜歡抽煙,平常也不會買來抽,這是東留在他宿舍裡的,收拾行李時一起帶出來了。這麼一小包香煙,他卻當寶貝似的,只有心情煩悶得受不了,才會跑到這裡來吸上一根。滿嘴的苦味讓嘴唇乾裂的痛感更明顯了,天氣太干太熱了!潤唇膏也用完了……從兜裡掏出潤唇膏的空罐,上面印著紅艷欲滴的草莓……

    「學長,你都有沒有喝水啊?你的嘴唇都乾裂流血了啊!一定是最近學習太辛苦了,一上火,很容易這樣的,我去叫你們老師少留點作業!」東修長的手指心疼的劃過他的唇。本來跟到宿舍這邊是想和他親熱一下,結果他一進屋就開始趴在桌子上寫作業。

    「笨蛋!高三的作業當然多啊!把你的手拿開拉,越碰越痛!」金狼咧開嘴,不知從哪來的惡作劇的念頭,讓他直接朝東的手指咬下去。奇怪,他怎麼沒喊疼?還是他除了吃飯、玩樂和上床,其他神經都很遲鈍?

    「學長你肚子餓了嗎?」東任他咬著自己的手指,「還是~~~」他手指一挑,撥弄他柔軟的舌。

    「我沒有!」驚覺到自己動作曖昧的金狼連忙紅著臉鬆開嘴。

    「沒有啊?學長沒有,但我有哦!」他突然湊到他面前,用那雙明明寫有情慾,卻有種奇怪的單純的澄清眸子緊緊盯住他的雙唇。

    「你有什麼啊?有病嗎?閃開,我要去喝水!」金狼站起來,他的心跳得飛快。他著魔了嗎?只不過是被那家夥看,他應該早已經習慣了才對。

    「學長不要每次都逃跑嘛!」東用蠻力硬將他拽回來,靠在寫字檯邊上。「我喜歡你,不要從我身邊逃跑!」他一手攔住他的腰,一手又撫上他的唇。

    「我幹嘛要逃跑?我又不怕你!你……」他的唇輕顫著,試圖反擊。

    東沒說話,只是微笑著慢慢靠近,低下頭,探出舌尖,誘惑的舔上他的下唇,來回刷弄著,滋潤著他唇上的每一道紋路。

    「這樣就不痛了!」他得意的邊舔邊說。

    「傻,傻瓜!幹什麼要學狗狗的動作!」他低著頭,不好意思看他的表情。

    「我好喜歡你!」東高興的大笑,抬起他的下巴,再次捕捉住他的雙唇……

    「學長,這個送你!聽說很好用呢!」第二天東興沖沖的跑到他的教室,把他叫出來。

    「潤唇膏?」原來他這麼在意他……「謝謝!」

    「我特意挑的,是草莓的哦!和學長的唇一樣,又甜又好吃,是我最喜歡的味道!」東旁若無人的說。

    「不要喊那麼大聲,這裡是樓道!你快回自己的教室去吧!我還要準備下節課的測驗呢!」他把潤唇膏放在左邊胸前的口袋裡,轉身走回教室。那一整天,他的心都感覺暖暖的。

    …………

    下雨了嗎?臉上濕濕的。他伸出手,感覺到的只有陽光的灼熱。

    「呵呵……我才是笨蛋……」

    學長不要每次都逃跑嘛!他想起東的話。他又想逃跑了。自己怎麼逃得過自己呢?

    他站起來走到溪邊,掬起一捧清澈的溪水,衝去臉上的眼淚。是的,他在流淚,因為想念他而流淚。母親去世時他沒有流淚,只是冷眼看著那個人如何在外人面前扮演一個悲痛欲絕的丈夫,因為他的淚早在小時侯就流光了,男人不需要眼淚,只需要堅強!他一直堅持著這條真理,與那個人對抗,不管他如何傷害他,他都不曾流過一滴眼淚。可是現在他流淚了,他想痛痛快快的流淚,他真的不想離開他!

    裴氏總部頂層·總裁辦公室

    「還是沒有他的消息嗎?」裴一酆坐在高大的落地窗前問。

    「是的。各地的分公司都沒有消息,飛機、鐵路系統也都疏通過了,沒有少爺離開的記錄。」穿著黑色西裝的手下恭敬的說。

    「已經快2個月了,怎麼一點破綻也沒有呢?這家夥學狡猾了啊……哼哼……有趣啊!你以為消失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嗎?不過這樣也好,我到可以確定你是真的很喜歡那個野小子呢!」他背著手在屋裡踱了幾圈,「東家那邊呢?」

    「東家的防範非常嚴密,除了知道他們也在尋找少爺之外,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是這樣啊……既然他們想縮在洞裡跟我玩,我就來個引蛇出洞好了……去把李醫生給我請來,說我要請他吃飯,中午,在本部的貴賓餐廳,給我安排好。」裴一酆回到椅子上坐下。

    「是!」手下轉身走出辦公室。

    「喂,人事部嗎?我是裴一酆。嗯……客氣話就免了,馬上給我查一下20到30歲之間的女職員中,誰的家庭狀況最不好,并且有急需用錢的地方……對……查到後馬上帶她來見我。」你們跑吧,跑到哪裡繩子都牽在我手裡!我已經想到新的遊戲了,我們就一起來玩吧!

    「老頭子,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東雪彥抓住東聿遼的領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雪彥,快放開遼,你抓著他讓他怎麼說話呀!」雪靖上前拉住兒子的手臂。

    「就是嘛!你都快勒死我了,還讓我說什麼?真是恩將仇報!」東聿遼抱怨著。幸虧他身體底子不錯,又常年堅持鍛煉,不然早就死在這個戶籍上的「兒子」手裡了!

    「我放開你了!你快說!」雪彥放開東聿遼,但一雙眼睛還是虎視耽耽的盯著他。

    「我說我找到他了!你沒聽清嗎?才16歲就開始耳背!」東聿遼趁機報仇。這家夥,下手還是那麼沒輕沒重。

    「真的嗎?真的找到他了嗎?他在哪裡?我要馬上去找他!」雪彥幾乎要跳到沙發前的茶几上。2個月了!他音信全無,而他就好像失魂落魄一般,走在路上,一看到染金髮的人都要跟上去看看是不是他回來了。

    「我已經派人過去看著了,他不會再跑不見了,你坐下聽我說。他果然沒離開本市,一直沒找到他是因為他沒有住在旅館,也沒有租房子住,而是一直住在他母親娘家已經廢棄的老宅裡。那座老宅發生過火災,人全死了,這件轟動一時的案子也不了了之,可是那座木結構的房子卻奇跡般的沒有燒燬,當地的人都說那是鬼屋,因為詛咒的存在才沒有倒塌,平常根本沒有人接近那裡,也每人知道他會住在裡面。而且他打工時也沒用真名。我也是前幾天整理書房時發現我做的一些大事的舊剪報,其中就有關於那場火災的報道,我才想起那原來就是金狼他母親的娘家。本來也沒想到能找到他,只想派人去碰碰運氣,結果剛才有消息說他就在那裡的一間飯館打工。」東聿遼說。他真是越來越佩服自己了,照這樣下去,他也不必當校長了,去開偵探事物所好了。

    「太好了!那個地方的具體地址是什麼?我要去找他!」雪彥迫不及待的想馬上見到金狼。

    「在這裡。我派車送你吧。」東聿遼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條。

    「不用了,我馬上回學校,我的摩托車在那裡,我要自己去!」雪彥一刻也不停的跑出去。我來了,我馬上就來見你了!學校宿舍離家并不遠,所以他一路往學校跑去。

    「你就是東雪彥嗎?」幾個小混混在街道拐角處突然冒出來。

    「你們是誰?老子今天沒工夫陪你們玩!不想死就給我讓開!」雪彥象紅了眼的公牛,此時此刻,阻他路者——死!

    「好呀,我們也沒工夫和你囉嗦!大家一起上!」一個看似頭目的家夥一聲令下,小混混們一擁而上,和東雪彥對打起來。

    「媽的,混蛋!誰派你們來的?」雪彥一拳一腿都只奔要害,邊打邊罵。打得小混混們慘叫連連。

    「你們給我纏住他!」看光靠人多打不過雪彥,頭目小聲吩咐,然後退到一邊,從兜裡掏出一隻針筒……

    「接招吧!」

    「誒?你……」雪彥措不及防,挨了一針,「咚」的一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好了,把他送到老闆那邊,我去東家送信。」頭目吩咐道。

    「是,大哥。」小混混們把昏睡的東雪彥抬上路邊的吉普車,迅速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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