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緣未了 第五章
    紫織匆匆趕到紅酒吧,換下了衣服。她瞪著手上的呼叫器猶豫著要不要等它的信號,於

    是她決定關掉它,將它丟進袋子裡。

    於虹看她出來時,不露聲色的暗暗贊賞著。

    當她介紹紫織時,酒客們爭先邀她坐台。

    紫織在來的路上,在心中揣摩她將扮演的角色。

    “我叫小織,今晚是我第一天在這裡和大家認識,我會很公平的到每一桌陪各位的,請

    各位務必賞臉了。”紫織說著,然後跟著老板娘先到一桌敬酒。

    紫織和其他的小姐照個面,點頭示意著。

    她看著她們是一杯接一杯的勸酒,聽著這些酒客們的酒後心聲,不外是因工作上的挫

    折、主管的找碴,而欲發洩心中一股怒氣,更不乏是受不了家庭的重擔壓力,買醉解千愁。

    克樵在煙霧酒聲中尋找紫織的身影。他看到她了,他的眼睛都快凸了出來,既是驚訝又

    迷惑,她怎麼換了個人似的,瞧她一扭一扭的擺動著,高衩的裙擺隱約露出一雙修長的腿,

    一襲桃紅低胸絲質禮服,將她的胸部襯托得高聳宏偉,他看得出她沒穿胸罩,惹火誘人又性

    感,長發盤在頭頂上,耳鬢只有留幾撮發絲,眼角含媚帶笑……。天——他快分不清她是他

    所認得的那個紫織了。

    克樵一雙嫉妒的眼貼滿是紅霧,他看著那些男人的眼睛視線一直貪婪的看著她的胸前,

    他真想上前挖掉他們的眼珠子,砍斷他們碰觸她的手。

    克樵忍不住想上前抗著她離開這裡,他正要起身時,他看見他了,他們的目標——張士

    堯,終於逮住他了。

    他看到老板娘上前迎上他,兩人互擁著,然後兩個人消失了。一閃身他們就不見人影

    了。

    他起身走向他們消失的地方。

    “先生,那是閒雜人等禁止進入的地方。”服務生擋住他的去路。

    “喔——?我看到老板娘和酒客進去了,怎麼?那不是讓人休息的地方嗎?”克樵知道

    原因了,每次小季和漢仔他們總是到了這裡就不能進一步調查,他們沒有深入觀察且也缺乏

    勇氣斗志。

    “我看見你一直是單獨一個人。”小斑懷疑的眼光打量他。他看見這個男人獨自飲酒沒

    有坐台小姐作陪。

    “我以為我是來喝酒的,且我沒有上眼的小姐。”克樵挑高了眉看他一眼,不屑的表

    清。

    “你的眼光可真高。”

    “我不想浪費錢,要享受就得付出同等代價,不是嗎?”克樵斜睨的眼睛看著他,笑了

    起來。

    “很上道。你想要怎樣的女人?”

    “她,新來的面孔。她被那些人玩太糟蹋她了。”克樵朝紫織的方向望去。

    小斑望向他看去的視線,停駐在她身上。他本想下班後和她認識,他喜歡這種外表清

    純,戴上面具後宛如高級妓女般妖艷。

    克樵大步走向紫織,她正要轉台。

    他摟住紫織的腰時,紫織嚇了一跳,差點反射性的要動手推開他,當她一看見是克樵

    時,她的臉倏地紅了起來,因為他很親膩的摟著她。

    “可以陪我嗎?小織小姐。我已等很久了。”克樵的眼睛可以看得很清楚,她底下真的

    沒穿胸罩,他強迫自己把視線移回到她臉上。

    他們走向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你怎麼跑來了?”紫織壓低聲音說著,被他看得很不自在。

    克樵一把摟住她,將她往身上圈住,在她耳邊說著,“配合我,小騷貨。張士堯在樓上

    和於虹一起。”老天!他快不能呼吸了,她柔軟的胸脯熨貼著他的胸膛,她的香水味傳入他

    的嗅覺,逗弄著他的心癢癢的。

    “配合你?”紫織被他粗魯的攬進他胸膛,一邊又輕聲耳語的逗弄著耳垂,敏感的令她

    起了一陣搔癢,雞皮疙瘩冒了起來。

    “陪我上去休息。”克樵的聲音沙啞。

    紫織聞言人快要癱下去了,雖然是表演作戲未免太過火了點。

    他們也混在酒客和陪酒女郎之中上了樓。

    在樓上一排排的房間,他們依樣畫葫蘆的進去了。

    克樵一進到房間就四下看看。

    “你在干什麼?”紫織看他爬上爬下又是翻床掀被的仔細搜了一遍。“第三眼。”他吁

    了一口氣,沒有發現異狀。

    “你是說他們偷拍……”紫織起了一陣寒顫,這似乎比她所想像的危險復雜。“你要去

    哪裡?”她看他打開房門。

    “我去探探別的房間。”

    “我也去,萬一你被發現,我可以應付。”

    她說得有理,好不容易混進來,總不能功虧一簣。今晚若沒有斬獲,她勢必得繼續陪酒

    賣笑下去,他是說什麼也不願讓她再拋頭露面做這種工作。他該向她道歉,不該意氣用事。

    他在每一間都停下來仔細的聽有無聲音,他們看見一個通道,沿著通道下去,看見了一

    扇門。他們貼耳偷聽著,聽到有人交談和喘息交互的聲音……,正要轉進長廊時,腳步聲逼

    近……

    克樵情急之下,抓著紫織往牆上推壓,狂吻了起來。

    紫織驚愕得一時會意不過來,本能的使力掙扭想推開他。

    “老兄,她挺潑辣的,女人就喜歡要這套。”一名酒客摟著女郎經過他們,帶著醉意,

    打開門走進房間。

    一等他們進去了,克樵放開紫織,拉著她往房間奔去。

    紫織的頭還暈暈然的尚未從那一記狂吻清醒過來。克樵吻了她,她的腦子裝的都是方才

    那一吻且記憶鮮明,她從不知道男人的吻可以是這樣狂猛的,激起她體內一股不知名的情欲

    “對不起。”克樵喘著氣,看著她。事情怎會有這種變數,天——真的發生了,她的唇……

    九年前它們就是那麼的柔軟,激起他的好奇和沖動,他頻頻吸氣,感到喉嚨非常乾澀,水,

    他需要喝口水,嘴唇太乾了,他用舌頭舔濕嘴唇,愕然發覺留在他唇上的口紅味道和撲鼻而

    來的香水味。

    紫織抬起頭,朝他擠出一抹尷尬的笑容。

    “不怪你,幸好是你。”她的嗓子異常沙啞。

    “我不會再讓你涉身冒險了,今晚就結束。”

    “到現在我很安全。”她不要他看輕她的能力。

    “別跟我逞強。你剛才的推托是代表什麼?你無法忍受的,是不是?一旦客人指名要

    你,你要怎麼拒絕?”克樵走向她,坐在她身旁。

    “我有萬全准備。”紫織從高衩裙擺縫裡拿出一小包東西。

    “這是什麼?”克樵從她手中搶下它。

    “摻在酒裡,可以讓客人昏昏欲睡。”

    克樵瞪著她,一逕的猛搖頭,“要不要試試看男人真正的力量?”說著,將她推倒在床

    上,用身體壓住她,他伸手拉下她背後的拉煉,唰的一聲,紫織驚喘了一聲,他不耐的拉扯

    她的前襟,一片雪白的胸脯裸裎在他眼前,他低吼了一聲,俯下頭親吻著她雪白的肌膚,逗

    弄著那對粉紅般的蓓蕾,一雙手游移的在她腿上探索愛撫,他的指尖碰到了她最敏感的地

    帶。

    “不要——”紫織從喜悅的夢境中墜落驚醒,喘息聲嚇著了自己,感覺到他的身體起了

    生理反應,使她驚恐駭怕,她用膝蓋用力頂住他的生理反應。

    克樵驚喘的僵直著,從她身上滾開,“該死——”他咒罵著,恨自己反而被她的身體控

    制,他雙眼瞪著天花板動也不動的,頻頻調整自己的呼吸。

    紫織全身顫抖不已,她的身體背叛了她,可是他親密的愛撫……感覺是那麼地美好,她

    閉上了眼睛不去感覺,拚命的把它想成是一種懲罰,克樵他是個男人,他當然和其他男人一

    樣對於性這方面有著相當的歷練,可是……她的眼淚卻汨汨流下她的面頰。

    克樵愕然的瞪著她的眼淚,心頭一驚,他做得太過火了。他將她的衣服整理好,抽取面

    紙擦拭她的眼淚。

    “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是我逞強,謝謝你提醒我,我不會再出差錯了。”紫織看著他,摻雜

    著怒氣和被挑起的欲望不能平復。

    “你還是處女。”克樵從她對男人的一無所知和顫抖的身體,知道他犯了一個大錯,他

    不該攻擊她的,雖是一種懲罰也未免太強烈了。

    “跟你無關,我要給誰也是我的事。”

    “你不可以亂來。”克樵抓著她的肩膀。

    “亂來的是你。”紫織瞪了他一會兒,氣得掄起拳頭打他出氣。

    克樵任她發洩,直至她平靜為止。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先下去聯絡上克承。”克樵看手腕上的表,從床上躍起,將

    她拉了起來,從西裝上衣口袋拿出皮包交給她,說著,“這個皮包拿去,我好有藉口折回來

    告訴你消息。”

    紫織朝他點頭,看著他打開門走出去。現在不是想那種事的時候,今晚就讓它結束。

    小斑見克樵一人下樓。“她人呢?”說著,遞了一杯酒給他。

    克樵斜倚在吧台邊,搖頭,一副滿足的笑容,“我明天再來,她很對味,很能滿足男人

    的需要,我差點被她高雅端莊的模樣騙了,做妓女太低級了,情婦倒是適合她,我會考慮一

    下。”說著,從口袋掏出五張鈔栗,心想著這一晚代價太貴了。他從眼角瞥向四周,很好,

    全部都上樓了,今晚會是大收獲。

    克樵一走出去,馬上奔向最近的電話亭,打了電話給克承通知他。

    克樵一心惦念著紫織,怕她會出差錯,他又折回酒吧。

    紫織在克樵踏出紅酒吧時,她下樓來了。

    “小斑,那位先生呢?”她走向吧抬,坐上高腳椅。“他掉了束西了。”

    “他走了。怎麼著,才第一次就看上那個男人?他很熱情吧?”小斑伸出手,指尖碰觸

    她胸前的吻痕。

    “當然,真希望客人都和他一樣。”紫織為掩飾她未平復的躁熱欲念,一口氣將杯裡的

    酒喝下去,忍著苦辣燒喉的滋味。

    克樵從外面進來,走向他們。

    “我就知道你會折回來,忘了重要的東西,是嗎?”紫織說著,揚一揚手中的記事本。

    “你看了。”克樵伸手欲搶回皮夾,含著怒氣瞪她。

    但她沒有給他,“你太太很漂亮,小孩挺可愛的嘛!幸福的家庭。”她的語氣是酸溜溜

    的。

    “你想怎麼樣?”克樵決定陪她演這一段。

    “我只是一眼看上了你,包下我如何?”紫織擲給他一個誘惑的笑靨,勾住他的頸子。

    “你真是厲害的女人,想吃定我嗎?”克樵一心只盼克承他們的人快點來,他快承受不

    住這種誘惑,就算是假的,但他的生理反應是很明顯的。

    紫織也不知該演到什麼時候才能停止,誘惑他,自己也被折磨的欲火焚身。

    如果克承再不趕快來,他可就要把她帶上樓做剛才未完成的事。大門砰的一聲,克樵看

    見克承沖進來時,他總算松了一口氣。

    “不許動,我們是警察,來臨檢。接獲密報說你們這兒賣淫。”克承看到紫織時,差點

    露出驚訝的表情,他望向克樵。

    “警察先生,我們這兒是酒吧,你們不能隨便擅自闖入,我們是正當營業。”小斑離警

    鈴還有一尺之遠,他額頭布滿著冷汗。

    “喔——?你們的客人這麼少嗎?小姐,你這個痕跡是什麼?”克承眼尖的發現她胸前

    的瘀痕,他瞥了克樵一眼,後者瞪著他。

    克承將目光收回,“上去搜——”一聲令下,他們沖上樓去了。

    小斑阻止也來不及了,跟著他們上去。

    “你們得一起到警局做個筆錄。”克承看四下已沒人,他轉過身,“拜托!老哥,找件

    衣服讓她穿上,我的眼珠子快掉出來了,我會被自己的口水淹死的。”

    “你還看,我都快演不下去了。”紫織生氣的瞪他一眼,掩飾她燒紅的臉頰。

    “是你編的腳本。”克樵脫下西裝上衣讓她穿上。

    “你把責任推給我。”她不敢相信他會把錯推給她。

    “來吧,兩位,到車上吵個夠。我得依照規定將兩位逮捕,罪名賣淫。”克承朝他們咧

    嘴一笑。

    克樵一副要揍人的樣子。

    “啊!對了,文郁在桑家過夜,明早會送她上學的。”克承朝克樵眨眼,曖昧的笑臉。

    克樵瞪了他好久,克承不受他的威脅直視他。

    到警局做完筆錄,回到公寓已是凌晨快一點了。

    紫織是累得想倒頭就睡。

    克樵硬拖著她到浴室,打開水龍頭用蓮蓬頭潑醒她,她尖叫了起來,睡神都被趕跑了。

    “駱克樵,我會殺了你。”紫織拿起蓮蓬頭也回他一身冷水。

    克樵沖了出來。浴室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不一會兒又聽見她在咒罵,叫了起來。

    “什麼事?”他靠在門邊。

    “你做的好事。害我忘了拿……,隨便拿一條毛巾給我。”紫織幾乎是用吼的說著。

    “我沒看見,你不是洗了,晾在陽台,似乎還沒乾。織丫頭,你就沖出來,房間就在正

    對面,我的眼睛沒那麼厲害,一秒就把你看遍了。”

    “你這色狼。”紫織實在沒心情跟他耗下去,她的眼皮好重,支撐不了多久的。

    “反正,我看過了上半身,下半身也無妨。”克樵還好心情的逗著她。

    “你混蛋。你要我在浴室裡睡著嗎?”

    棒一會兒,門口沒有聲音,她連連打了好幾個呵欠。

    “打開。”克樵的聲音伴隨著敲門聲。

    紫織探頭出來,一看見他手上拿的衣物,她的臉大概又紅了,她伸手搶了過來。

    “要不要幫忙?”

    “不必——”她聽到他的笑聲。

    她穿好衣服後,進去房間時,克樵躺在床上。

    紫織走近床看他有無睡著,克樵一只手抓著她拉著她倒向她,她驚呼了一聲。

    “放開我。”紫織撐起上身欲起身。

    “聽著,我不准你再涉足到酒吧這種地方,答應我。”克樵一只手扭著她的下巴,注視

    著她。

    “我聽到了,以後不會再去酒吧了。可以放開我了嗎?”紫織的臉因掙扎而漲紅著。

    “今晚還是一起睡嗎?”克機愛撫般的耳語著,體內一股新的激情正在醞釀。

    紫織望進他眼中突如其來的凝視,是她想睡了抑或是昏眩。

    “喜歡我吻你的方式嗎?想不想再回味?”克樵的手滑到她的臉頰,往下停在她的嘴唇

    上來回撫摸著。

    紫織的頭昏眩了,眼睛迷醉般的看著他的手指在她唇上徘徊流連。

    然後,他柔柔的吻了她,很短。他推開了她,離開床。“不行,我沒辦法把你當成其他

    女人看待,你是最親愛的妹妹。我是太久沒碰女人,才……”他驚覺的頓住。

    紫織這時是完全清醒了,那句親愛的妹妹宛如當頭棒喝將她打醒了。原來她所眷戀的愛

    情換來的只是兄妹之情。

    “紫織,對不起!我真的……該死!”他的道歉似乎是多餘了的,他為什麼……天——

    他是著了什麼魔?

    紫織忍住欲奪眶而出的眼淚,硬是把它們吞向肚子裡,她從床上起身,站了起來,虛軟

    的搖搖欲墜。

    克樵見狀扶著她,但她甩開他的好意,氣憤的推開他,“別再碰我,別把我當成現成的

    供應品,我相信你很久沒碰女人,到酒廊去釣女人,相信可以找到安撫你腫脹的需要。去你

    的男人需要,見鬼的腫脹——。”她打開門奔出房間。

    克樵沒去追她,他知道他傷害了她。

    **

    方逸、黎薔、黎夢和芙苓四個人每個月都會固定時間聚在一起,她們將孩子丟給家裡的

    老公帶,他們樂於和孩子們玩,讓她們有機會出來透透氣、逛逛街或者聽聽美容發表會、看

    服裝秀。

    她們逛完街,到餐廳吃個午餐。

    黎夢打了電話回去。今早出門時,庭於還沒起床,似乎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斯衛不讓

    她和男校男生出去。

    “怎麼樣?他們父女和好了嗎?”黎薔說著。她聽說了斯衛和庭於的爭執,幾乎是常常

    在爭吵。上次還是為了考哪一所學校在爭執。

    “暫時溝通好了,咦——誰曉得下次他們又會吵什麼?”黎夢每次夾在中間著實很為

    難,不過她慶辛庭於會找他們表達她的不滿和不妥協,雖然不是親生的,但他們都盡力做好

    她的父母。

    “我得叫世剛別寵壞三個女兒,免得日後三個對付一個鬧得雞犬不寧。”黎薔不敢想以

    後,那會是多令人頭疼的日子,看來世剛是避免不了三個女兒的叛逆期。

    “跟我們家情形一樣。”方逸臉上漾滿幸福的笑容。

    “你和青雲不結婚嗎?”芙苓是直腸子的人。

    方逸臉一紅,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提過了,可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愛我,還

    是同情我?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感激或是對他有愛……呃……自從那次以後他也沒再提起

    了。”她突然想起好幾個月前和他有了肉體接觸後,他再也沒有提起結婚的事了,心中不免

    有著失落的感覺。

    “你們已睡在一起了?”芙苓追問下去。

    黎薔和黎夢瞪著她,就只有芙苓敢問這麼露骨的問題。

    “嗯哼!還是我先誘惑他的。”方逸眼睛閃亮著,她在她們面前是無禁忌的承認、坦承

    著,她想起昨夜的繾綣。

    她們三雙眼睛盯著她,不敢相信的表情,看著看著,然後她們笑了起來。

    芙苓建議她由她向青雲提結婚的事,黎薔和黎夢也認為有何不可,支持芙苓的建議。

    “你讓他等太久了,該由你來結束這種無名的關系,才能讓有實有名的婚姻繼續下去,

    延續你們的幸福生活。”黎薔真摯的說著。

    “我知道……可是……”方逸有一種想一吐為快的沖動,可是又欲言又止的不知該從何

    說起。突然地,她的眼睛被一對剛進來的男女吸引著視線,她僵直的雙眼直盯著那一對男人

    ——李志仁和潘玉華,他們的名字和臉孔躍入她腦中。

    怎麼會這麼巧?他們出現在這裡,出現在她剛想要傾吐的不愉快記憶——“方逸,你怎

    麼了?”黎夢輕拍她的手,憂心的看她。

    方逸收回視線,回神過來。“對不起,我失態了。”

    “是不是我們的話引起的?”芙苓有些自責。

    “不是。”方逸搖頭,眼睛望向正欲上樓的李志仁和潘玉華,說著,“他們——上樓那

    一對男女,男的是我的前夫,女的是我高中同學。”腦子想的是志仁不是和林倩芳結婚了

    嗎?怎麼又和潘玉華在一起?

    她們聞言一看,眼睛都望向那對男女,不過她們只看到背影而已。

    “你還恨他嗎?我是說你的前夫。”黎薔問道。

    她這一問,方逸才發現自己並不恨志仁,只是些許的怒氣和納悶,林倩芳蒼白無血色的

    淒然面孔令她打了一個寒顫,她曾經也在幸福中被蒙蔽了,她不得不替林倩芳同情了起來,

    不知她是否知道志仁在外面的情形?就如同她自己以前一樣,全部的人都知道,只有她被蒙

    蔽了。

    “我的故事很長……,你們會不相信我曾經是多麼可怕的女人……。”方逸開始娓娓敘

    述,道出多年未曾讓人知悉的真實經歷,拉開六年多前的序幕……

    ***

    在婚宴上碰到了多年未見的高中同學又是好朋友潘玉華,介紹了志仁和她認識,自此以

    後,志仁便開始晚歸,以見客戶為藉口,常常是三更半夜才回家。

    有天,她下班後直接到事務所,發現潘玉華在那兒,志仁說她是客戶,有些土地過戶的

    資料尚未齊全,當時她沒有看出一些端倪出來,直到一天,她開著車到事務所,想找志仁一

    起吃午餐,因為昨晚他很晚才回到家,她已睡了,她體恤他很晚回來,早上不忍叫醒他。

    她在對街遠遠就看見志仁走出事務所,她推開車門正想下車,但一個身影從車裡出來,

    一看是潘玉華,她隱約感覺事情不對勁,志仁正對著玉華微笑,他沒有看見她,而他的視線

    專注在玉華身上。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不會的……,當她看見他們手挽著手進事務所時,

    她的腦中茫然的一片空中。

    一整個下午她都在想著那不會是真的,或許他們只是客戶間的來往,玉華本身是個熱情

    又活潑大方的女人,那種親密狀應該沒有任何意義,她應該問志仁才對,不能憑她看見一次

    就冤枉誤會他,她告訴自己要理智點,於是她告訴了志仁她看見的那一幕,志仁說沒那回

    事,玉華只是要謝謝他,請他吃個午餐而已。婚後的甜蜜恩愛讓她相信了他。

    或許是潛意識的作祟,志仁的表達愛情方式愈來愈讓她覺得太幸福也不太真實,在別人

    眼中他是一個好丈夫、好情人。在結婚周年的那天,她像所有新婚的夫妻一樣,為著慶況結

    婚一周年准備豐盛的晚餐,只有兩人的燭光晚餐,期待著美好的夜晚,但他的一通電話讓她

    美好的期待落空了,結婚紀念日被破壞了,他說有要事不能趕回來,氣得她哭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玫瑰花和一副耳環打動了她。

    她永遠都記得看見那副耳環掛在玉華耳垂時,她是多麼的震驚和痛苦,幾乎不能克制自

    己想抓掉玉華耳垂上的耳環,不可能這麼巧,她們都同樣有那副耳環,疑心病漸漸在萌芽

    了,她一定要抓到志仁和玉華私會的證據。

    她辭掉工作離開公司,她沒有告訴志仁。他一踏出門,她後腳就跟出,連著一星期,她

    都在跟蹤他的行蹤,發現他以下班不是朝回家的方向,而是朝另一個方向,每天看著他走進

    一棟公寓大樓。剛發現時,她坐在車裡翻看他往來的客戶住址資料,都沒有一個是這個住址

    的。坐在車裡她害怕進入,害怕會看到不願相信的事實——志仁有外遇。

    有一天終於讓她逮到他們同時出現在那棟公寓大樓,她應該早已知道的事實,她應該有

    心理准備的,看著他們親膩的走出來,上了車。

    一股被背叛的憤怒和怨恨瞬間爆發了,一星期來受到的精神虐待,讓她紅了眼布滿了殺

    氣,她想殺了他們。她開著車猛加速,追趕在他們後面,她不饒恕他們,一心只想到被玩弄

    在他們的手掌心當傻子來耍,任他們欺騙,她要報復,她要殺了這對狗男女,滿腹的懷恨蒙

    蔽了她的良知。失去控制的心擾亂不已……

    她從後面撞上他們的車子,車子不穩的歪斜著,但她沒有停止的一直撞擊著,志仁開得

    很快,她沒能追上他靠近他,但她不肯善罷甘休,沒放過的一直跟在他車子後面,直到他的

    車子停了下來,她也停了下來。

    “你這是干什麼?想把我撞死嗎?”志仁一下車,陰沉著一張臉瞪著她。

    方逸走向他,怒氣沸騰達到頂點。她打開他的車門,“她在你車裡干什麼?”瞪著車內

    的人,轉向他指控著。

    “你在跟蹤我?”志仁生氣的說著。

    “你不是人——,你怎能這樣對我?我被蒙在鼓裡多久了?你——搶人家的老公很得

    意,是吧?看看我,被你折磨成這樣?你算什麼朋友,背地裡搶我的丈夫。我哪裡欠你?我

    做了什麼讓你這樣對我,我對不起你了嗎?”方逸已哭成淚人兒。

    “回去——,我們回去談。”志仁上前拉扯她離開車門。

    方逸甩掉他的手,“別用碰過她的手碰我。”她吸著鼻子瞪他,轉過身走回她的車,然

    後開車離去。

    回去後,他們做了深入的溝通,志仁發誓只是一時迷戀逢場作戲而已,基於她愛他的理

    由,於是她原諒了他,但在心中已種下了對他的懷疑和不信任,她漸漸變得歇斯底裡,一有

    風吹草動她就興師問罪。

    志仁很快的又故態復萌連著數日晚歸,她打電話到其他客戶家裡詢問他的蹤跡,就是沒

    有下落,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潘玉華,她直接去找了她。

    “你又要干什麼?上一次差點就死在你手裡。”潘玉華從門上的孔一看是方逸,打開

    門,直瞪著她。

    “他人呢?李志仁你給我出來——。”方逸推開她,走進屋裡。

    “你別闖別人的屋子,小心我會告你私闖別人的屋子。你那個老公不在這裡。”

    “你試試看。我也會告你妨害家庭、通奸——”“你……拿不出證據。你以為你那個老

    公外面只有我一個女人嗎?”

    “他不要你了,甩掉你了,是不是?”

    “睜大眼睛看、耳朵四處去聽聽,別以為你嫁了個什麼了不得的好丈大、好老公,男人

    哪天下烏鴉一般黑……”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方逸甩了她一個耳光。

    “瘋女人,出去,出去,看到你老公告訴他別再找上我,我怕你可以了吧!”潘玉華雙

    手推著她出去,關上門。

    方逸找了一個晚上,在外面尋他不著。

    第二天一早醒來時,他已好端端在家裘,但身旁卻多了了個女孩,她認得她——事務所

    的助理小姐林倩芳。她的年紀不到二十歲,清秀的臉龐長得很漂亮。

    “我要你收留她。”這是志仁開口的第一句話。

    “為什麼?”

    “她肚子裡有我的核子。”

    霎時,一陣青天霹靂,腦中一片轟然,眼前的事物在搖動,“你……為什麼——?我一

    再原諒你,你卻這樣對我——。”方逸對著他咆哮大叫。

    “我要收養她肚子裡的嬰兒,畢竟是我的骨肉。”他大言不慚的說著。

    “你從未想過我的立場,我是不是會接受……卻帶一個野女人回來,口口聲聲要我收

    留、接受,你太讓我寒心了,我沒有那麼大的雅量接受她和肚子裡的孩子,現在請你帶她離

    開我的視線,我會找出解決的辦法。”

    “方逸——,我愛你,你要替我想想,我是在負責任,別把我推到一邊去……”

    “出去——”她奔向房間,將自己關了起來。

    方逸下定了決心,她要結束這段婚姻,沒有父母兄姊支撐的她,請了當律師的朋友幫忙

    她辦離婚,她只讓他一人知道離婚的原因,而他答應了她。

    當她以為可以擺脫這場婚姻的夢魘時,她發現肚子裡懷了志仁的孩子,她不敢去想孩子

    生下來後,她會做出什麼,在萬念俱灰走投無路之際,她選擇了了結這生的冤孽,一刀割斷

    了她和腹中的孩子的生命。

    ***

    “噢……不——。”芙苓噙著淚驚喘一聲。

    方逸閉上盈盈的淚眼,深吸了一口氣,抬眼看著她們時,被淚水洗過的眸子晶亮閃爍。

    “我永遠都忘不了醒來的那一剎那,彷佛看見了一個頭上戴著光環的天使對我微笑,當我看

    清楚時,他竟然是宮青雲的臉孔……,漫長的日子有他陪伴相依,我怎能沒有他呢?”她柔

    聲的說著。

    “果然你還是愛上了他。方逸,拋開過去,記得你擁有的現在,經過漫長的日子,你的

    心感覺不出一個男人的真情真愛嗎?”黎薔對宮青雲有十分的信心,雖認識不長,但世剛對

    他是贊賞有加。

    “你這一說,現在我只想早點回去了。”方逸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

    “唔?”她們不解的看著她。

    “別笑唷!我想早點回去找我的男人撒嬌,我想……我會考慮芙苓的建議。”方逸嬌笑

    的說著。

    “嘎——老天,真不害臊,這裡是公共場所耶!”黎夢糗她笑著說。

    “跟你們在一起久了嘛!近朱者赤。”方逸朝她們眨眼。

    她們全笑了起來。

    ***

    樹森在內心掙扎好幾次了,從幾天前的談話,他知道自己在於薇心中還是揮之不去的依

    戀,若再繼續生活下去,他會沉淪在她的哀傷眼眸中,使自己更陷入,他已經盡力不使自己

    重溫舊夢,放開心中的愛情風箏,隨風而去,可是卻不知該如何對她開口?

    克樵旁觀樹森已久,發現樹森又開始抽煙了,且他更發現了樹森的秘密,不吭一聲的掩

    人耳目,和於薇同住在一起。

    但是卻見他一天天眉頭深鎖,煙是一根接一根。

    “你這是何苦呢?告訴她你不能再繼續當她的保母,告訴她你已得肺癌了。”克樵揭開

    他的秘密,將他手上的煙搶下熄掉。

    樹森瞪著他,“你敢插手管我的事。”

    “當你每天喝得酩酊大醉不能執行勒務,誰替你抹屁股的,是誰抱著我痛哭一場

    的……,你明明知道要面對現實的,你們沒有未來,她是遙不可及的夢,是你胸中永遠的痛

    樹森站起身,全身因憤怒而顫抖。”

    駱克樵——,我曾挖你的苦、挖你的傷口嗎?是誰在當你差點毀滅自己時,拯救你從女

    人、酒……身邊離開,你怎不告訴紫織打從她十六歲時就愛上她,是她逼你投向一個又一個

    的女人懷裡、買醉……你的哀悼方式還真特別。“樹森的語氣是尖銳嘲諷的,二個男人眼瞪

    眼的對峙著。”

    你敢說出去。“克樵九年前的痛楚又一一浮現,他咬著牙一直到發疼。辦公室外,小

    季、阿山、漢仔全聽到了,裡面爭吵聲這麼大怎可能聽沒有到。紫織從外面進來時,他們全

    看向她。”

    干嘛看著我?“紫織問著。他們應該已習慣她的偽裝,這回她是扮演端莊的淑女,混進

    婚姻介紹所裡。他們也不敢說什麼,雖然是聽到了,但這是兩位老板的隱私,他們不敢造次

    亂說出去。漢仔指指辦公室,只說老板在爭吵。紫織闖進去了。克樵一看到她,就對她發

    炮。”

    進門不先敲門嗎?“紫織一語不發,用力把門關上,敲門再進去,雙手叉著腰,”你沒

    看到嗎?門它沒關好,駱克樵先生,外面的人都聽到你們的話,要吵架也請關上門,你們的

    吼聲會把客戶嚇跑的。“”現在又是誰吼誰了?把門關上。“克樵瞥見辦公室外的他們一逕

    笑個不停。紫織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把門輕輕關上。”

    門關上了,駱先生。“嗲聲嗲氣的擲他一個溫柔婉約的微笑。”

    你——,這是什麼裝扮?“克樵這會兒才注意到她的衣服,上下打量她。”

    像不像?端莊的淑女。現在的男人都很大男人,都有共同的尋找對象條件——溫柔賢

    淑、大家閨秀的淑女風范。才一天我就已想念我的Lee牛仔了。“紫織裝模作樣的對他們細

    聲細語的說話。”

    什麼Lee牛仔?“樹森不解她怎會扯上牛仔。”

    牛仔褲。嘿——你們不知道嗎?那個廣告很酷,迷死多少人,那個男的是帥又性感得沒

    話說,但是他還是遜斃了。“他們兩個對廣告、電視都沒興趣,但還是讓她說完。”

    你們剛才吵什麼?“她看看他們兩個。樹森和克樵彼此對望了一眼,抓著頭發,突然大

    笑了起來。”

    男人——。“她真搞不懂他們。電話鈴聲向了起來,紫織接了起來。”

    藍駱徵信公司……,黎薔,什麼事?我問問看。“說著,捂住話筒轉向他們,”黎薔邀

    我們到他們那兒烤肉,她說聚聚。“克樵點頭。樹森沒有回應,向紫織接過電話,頓住一

    下,說著,”我們都去。我會帶一個人參加,介不介意?好。我們准時到達。“說完,掛上

    電話。”一個朋友?“紫織狐疑的看著樹森,自語著。克樵只是搖搖頭,走了出去。她剛才

    真的看見東西了嗎?是真的,她很自然的就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白薔瞪著手上的杯子,他的

    手顫抖不已,匡啷一聲,杯子從她手中滑洛,她從震驚狀態下回神了過來,蹲下身撿地上的

    碎片,已爬滿雙頰的淚水紛紛滴落下來,申串淚珠滴落在她手指上,心中五味雜陳的思緒翻

    攪著,視若無睹的碎片割傷了她的手指,鮮血從指尖汨汨流出,和淚水成對比的哀痛自內心

    發出,交織著。她跌坐在地上,閉上眼睛不願睜開,她一點都沒有喜悅的感覺,只有多添了

    一份哀愁。她看見了,表示她和樹森的同處一室也要結束了嗎?她捂著耳朵抱著頭不去想太

    多,要繼續假裝下去嗎?她實在不願離開他身邊,好不容易讓自己的心拾回過去那段美好回

    憶。”

    於薇——?“樹森一進門就看見她坐在地板上,抱著頭屈著膝。他趕緊奔到她身旁,同

    時看見了地上的玻璃碎片。”

    你受傷了嗎?“他拉著她的雙手查看。白薔沒有聽到他進來的聲音,沉浸在自己的哀傷

    中,他的碰觸讓她痛呼一聲,收回受傷的手指。樹森上前扶持她坐在沙發上。執起她被割傷

    的手指,柔聲說著,”痛嗎?“她搖頭,是她的心在痛。她猶豫著,該不該告訴他自己的眼

    睛已看得見東西了,淚水迅速湧進眼眶,她咬咬唇,低垂著眼不讓他看見。”

    我不該把你一個人丟在家的。你眼睛尚未恢復,我又常外出,你弄傷自己不是只有這一

    次吧?我該找個人和你做伴,照顧你的生活起居。“樹森抬起她的臉,注視著她。他的體貼

    又攻進她的心房了,教她如何捨得放下對他的愛呢?她閉上眼睛,硬生生的將正翻湧的淚水

    擋了回去。”

    不要,你已經做得太多了。我不奢求,這樣就好了,真的。我常常也是一個人的。“白

    薔離開座位,摸索著以手探路。她繼續假裝下去,盡避她不願騙他,但至少得緩和自己的心

    境。”

    來,看看我帶什麼回來?我要帶你到一個朋友家,你應該認得他們的。“樹森上前握住

    她的手,將手提袋放在她手上。白薔把手伸進去,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咦——?是牛仔褲

    和T恤。她從未穿過它們。”

    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穿T恤、牛仔褲,我想你沒有輕便的衣服可以席地而坐,所以擅自替

    你買了。“樹森想到在牛仔屋買牛仔褲時是多麼的不自在,女店員還開他的玩笑,令他感到

    現代的女性是愈來愈。pen了。”

    謝謝你。“白薔喜不自勝的張開雙臂摟著他,抬起頭含著喜悅的淚看著他。”

    我第一次收到這麼棒的東西,我等不及要穿它們。“她說著,迫不及待的站起來想趕快

    換上牛仔褲和T恤。”

    嘿——慢慢來,瞧你興奮的,好似第一次穿牛仔褲。“樹森也感染到她眼裡閃動的光

    彩。一抹紅暈飛上她臉頰,”不許笑,我真的是第一次穿牛仔褲,不知道好不好看?“”來

    吧!現在就去換上不就知道了。“樹森輕摟著她的腰帶她進房間。她在房間裡換衣服時,樹

    森站在門外想著在牛仔屋時的情景。女店員二三個來替他服務,問他是自己穿的嗎?當他說

    是要送人的時候,她們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笑著說送女朋友的嗎?又問及尺寸,他一時答

    不出來,很尷尬不自在的,她們建議他選寬松的牛仔褲,他卻回答說她身材很好,惹來她們

    一陣曖昧的眼光和吃吃的笑聲,最後他才歸結一個尺寸數字給她們,他發誓再也不到這家店

    了。房間門打開了,樹森的眼睛為之一亮。”

    好看嗎?“白薔在鏡中看見自己的模樣時也嚇了一跳,原來穿T恤、牛仔褲是這麼的帥

    氣。樹森點頭。太合身了,平常看習慣她端莊的淑女打扮,現在這個模樣讓他覺得親近多

    了,穿在她身上又有不同的味道。”

    脫掉名牌套裝、高跟鞋的感覺怎麼樣?“樹森把玩著她頸子上的珍珠項煉。”

    樹森,別破壞氣氛,好嗎?幫我把項煉解開。“白薔的眼神中有若乞求。樹森依言將項

    煉解開。白薔感覺又脫掉了一件束縛。她飛快的在他臉上印上一吻。”

    謝謝你。“她的雙頰緋紅,想擁她入懷的欲望蠢蠢欲動。全部的人都聚集在譚家和唐家

    的前院。兩家把圍牆打掉,種植了玫瑰花成為花牆,顯示兩家的親不可分。”

    樹森要帶誰來?一個朋友,男的,女的?“世剛對克樵說著,他們已架好烤肉架生了

    火。”

    克樵在賣關子,就別破壤他的用心嘛!一定是大出我們意外的人。“黎薔剛安頓好三個

    女兒,她讓庭於、翟陽和文郁三人幫忙照顧。克樵沒有回答,只是歎了一口氣,包准讓你們

    眼睛發直的。這時青雲開口了,”紫織,你有沒有興趣拍廣告?“芙苓曾提起她。”

    我?“紫織眼睛眨了一下。克樵聞言,縱聲大笑。”

    拍Lee牛仔褲她會很願意的。“紫織白他一眼。從上個月酒吧引發的不愉快,她一直盡

    量和他保持距離,他們也不再共用一間房間,她買了折疊式的沙發床在客廳暫時當臥房用,

    只要她找到艾美,她也要離開台北。”

    我們看上你那張臉。“芙苓搶著說。”

    臉?我這張臉……?“紫織大概這輩子第一次聽到她會高興的事了。以前她很討厭自己

    的臉,老是不斷地惹麻煩,從有人想娶她做老婆當少奶奶,到被有夫之婦看上要她當情婦、

    小老婆……,她實在痛恨她這張臉,尤其是一六八公分的身高,她還嫌沒事長這麼高干什

    麼?奇怪的是就是沒有人找她當歌星、明星的。”

    先試鏡如何?拍化妝品廣告的模特兒,本身臉部五官都是輪廓分明的,還有她散發出來

    的訊息,拍廣告不僅僅是拍產品而已,同時在攝影師的敏銳感官拍下最美的角度,將模特兒

    的另一面呈現出來。“黎薔以她曾拍廣告的經驗,現身說法。”

    是很有興趣。不過這一曝光對我現在的工作不利,老板可能會不贊成,搞不好炒我魷

    魚。“紫織有所顧忌,她望向克樵。”

    你自己做決定,或許找對了出路,就不用做調查員的工作。“克樵不願干涉她的私

    事。”

    你的口氣似乎認為我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我就知道我做什麼你都看不順眼。“”你

    怎麼那麼別扭!反正我說的話你都會弄擰我的意思,我是為你著想,都二十七的人了,該為

    自己的未來打算。“”我的事不用你管、不用你操心,你巴不得我離開你的視線,討厭我直

    說好了,不要像以前一樣,不吭一聲就走了,我最痛恨人家這樣對我。“紫織想起了九年

    前,他未曾留下只字片話就走了,且一走就是九年,那種感覺讓她想到自己的童年,母親生

    下她就撒手西歸,父親將她寄養在奶奶家,她始終認為自己被遺棄了,在父親去世時更是覺

    得第二度被遺棄了。”

    唐紫織,看清楚你現在在哪裡?由不得你任性耍脾氣。“克樵提醒她,他們最近愈來愈

    難溝通了,甚至碰面也不講話。紫織看了他們一眼,難為情的說著,”對不起,只要跟他說

    話,不到三分鍾就會這個樣子。“”說來說去又是我不對。“克樵不知他哪裡錯了。”

    我們一點也不介意,人總是有失控的時候,我也曾有過,尤其對象特別是某個人的時

    候。“芙苓朝可恩看去,笑道。可恩會意的笑了起來。當樹森和白薔加入他們這一大夥人

    時,每個人都很意外,他們萬萬也沒想到會是白薔。特別是黎愛,甚感意外,分公司沒有聽

    到她要來的傳聞和消息。”

    總經理,你什麼時候到台北來的?“黎愛說著。”

    黎愛,我拜托你一件事。別把於薇的行蹤洩漏出去,尤其是公司的人。“樹森沒想到會

    碰上黎愛,他以為她還沒從日本回來。黎愛沒多問,她只是點頭示意。對於樹森如此謹慎小

    心的語氣,他們似乎了然於心,白薔的出現和他的香港之行一定有密不可分的關系。他們心

    照不宣的三緘其口不多觸及他們之間的事。”

    三哥好神秘喔!克樵也不告訴我們是你。“英苓帶笑的眼睛望了一眼樹森。”

    於薇,是芙苓,記得嗎?“樹森握著她的手走向芙苓。白薔當然知道眼前的人是芙苓,

    她還看見了更多她熟識的面孔,只是她……還要繼續裝下去嗎?”三哥,於薇她……“芙苓

    發現白薔的眼睛一直是看著同一個方向。”

    她的眼睛暫時失明,看不見東西。“樹森的語氣中含著柔情愛憐,眼睛未曾離開她。他

    們都很震驚,為她的失明感到唏噓不已。白薔有些羞愧,低垂著眼不敢接觸他們投來的關懷

    眼神。他們在輕松愉快的談話中打發著連日來的沉悶,洗滌城市叢林的忙碌生活的疲累。他

    們男人移師陣地到可恩的小吧台找酒喝。樹森留下白薔讓她們照顧,從他到香港再回來台北

    之後,他已許久沒和他們聚聚了。”

    好久不見,白小姐,我是方逸,記得嗎?“方逸見白薔神情有些不自在和不安,主動和

    她寒暄幾句。”

    記得。你和宮青雲結婚了嗎?“白薔的笑容有些勉強,她真的不知該把視線放在哪裡?

    看見方逸臉上洋溢的笑容,她比以前豐潤多了,更增添了少婦那種成熟韻味。”

    呃……“方逸被她這突然一問,不好意思的羞赧了起來,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幸好青雲

    不在場,否則還真的是尷尬。”

    於薇,你來台北多久了?“黎夢插嘴進來。”

    快四個月了。“”四個月?我三哥藏了你那麼久,竟然一點也不透露。“芙苓聞言一

    驚,一雙眼睛瞪得好大。”

    別怪他,他責任很大,他受雇保護我的安全。“白薔將車禍事故疑似謀殺事件之事一一

    說出。她們的表情是驚恐萬分,怎麼也難以相信會有人想置她於死地。”

    我和你們一樣都希望有幸福平凡的日子……我好羨慕你們,愛人也被愛著……。“白薔

    不覺眼眶蓄滿了淚水,抬頭仰面將淚水硬擠回去,眨著眼,看著她們,幽然的說著,”你們

    沒想到會看見我的丑態,是吧?對不起!我……自己也不知道看到你們為何會這樣……?或

    許我孤獨太久了,看見你們是這麼的親愛,讓我好感動、好羨慕……。“她們很驚訝愕然的

    不知如何安撫她。白薔多年的孤寂迫使她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出,她娓娓敘述著她的童年、少

    年青春時至成年和別人不一樣的成長。”

    再次和樹森相逢,你的心境多少有些改變吧?“黎薔試探的口吻。從她剛才的細微觀察

    來看,樹森的行徑多少會讓人懷疑、揣測他的溫柔舉止僅僅只是責任心,而沒有別的意義成

    分,但是她沒瞎,看見他眼中隱藏的深情。白薔搖頭。”

    愛與恨是並存的,只是愛多了點。很傻吧!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芙苓突然討厭和

    氣自己的哥哥來了。”於薇,你別傻等我那白癡哥哥,離開他。“她了解她三哥的倔強脾

    氣,除非有一天白氏企業垮了,他才會沒有顧忌。”

    芙苓——“黎薔沒想到她會說那種話。”

    我知道我是得不到他的心、他的愛,但是我希望能擁有他的溫柔依偎,我不奢求長久、

    永遠……,只願在分手、相隔兩地之後擁有美好的回憶,這四年多空白孤寂的日子,靠著和

    他相處一年的美麗回憶生活著。“白薔幾乎是掏空了心,深情無悔的傾吐心中那份不渝的

    愛。芙苓有一股沖動想告訴她一個車實——樹森其實是愛她的,但是偏偏說不出口。”

    三哥照顧你的生活起居嗎?“芙苓說道。白薔點頭,”等我眼睛恢復時,我想該是不依

    賴他了。“矛盾的心情加上欺騙啃噬著她,面對她們的關懷,她決定說出來:“對不起,我

    騙了你們,我的眼睛……我看得見了……對不起……。”

    含著淚水連連說著。

    “我們沒有怪你,只是為什麼呢?”黎薔搖頭表示不介意,諒解的眼神。

    白薔將爺爺和她打的賭注說給她們聽。

    “你爺爺……他不反對?”芙苓最震驚了。她萬萬沒想到他會贊同。

    “於薇,或許你該嘗試你爺爺的建議,不能畏縮也不能回頭了,運用女人最大的武器—

    —溫柔攻勢誘惑男人的心。”黎夢說著。

    “可是……我怕他拒絕。”白薔擔心會被樹森推開。

    “柳下惠是古代的人,九0年代找不到這種男人的。”芙苓在一旁煽風,支持她去勾引

    樹森。

    “可是……,我該不該告訴他眼睛的事?”白薔多了一層顧慮。

    “不——,絕對不要告訴他,用你的眼睛讀出他眼中的情意,你會有意想不到的發

    現。”黎薔也插一腳。

    “老天——有這麼多愛情參謀長,總經理,你不會寂寞的。”黎愛嘖嘖的咋舌不已。

    白薔感激的露出笑容。

    紫織卻歎著氣,“為什麼受傷的總是女人?等待的也總是女人?”沒來由的心情有一種

    失落和消沉。

    “紫織,你有什麼煩惱嗎?”黎薔記得前些天去姑姑那兒接三胞胎時,見到文郁,她透

    露了紫織和克樵相處不是很愉快的事。

    “沒有,只是心情低落不順心而已。”紫織說著,又歎了氣。明天她還得到文郁的學校

    做簡單的家庭訪問,她不想麻煩克樵走這趟,畢竟他是外人。

    “艾美有消息了嗎?”黎薔從文郁的神情中,捕捉到她對紫織和克樵的感情,比對母親

    的思念深切,眼神中害怕離開現在的生活。

    紫織搖頭,不願多說,再次歎著氣。她自己更害怕會像白薔一樣吐露出更多的心事、秘

    密,但是她的情形和白薔不一樣,她可以處理得很好,只是要和他們這些人說再見,恐怕是

    難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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