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兒陪著楚天離開公司,他伸手,為她打開車門,將她送進車內。
「我在時裝店為你訂了些冬裝,約了時間去試試看。」 一手攬過夏悠兒,楚天說道。
默默抬頭看了他一眼,她柔順的又垂下頭去,默不作聲。
自從那個白色的聖誕夜後,他的變化是顯而易見的。
他們雖然依舊是每天同出同入,但他看她的眼神再不是以往的盛氣凌人,而是令她心悸的溫柔。
若說這是幸福,這幸福未免來得太過輕易,叫她不敢輕信。
畢竟,他是楚天呀!
這些天來,她越來越沉默,內心掙扎著,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總是設法想逃避他,就連每個晚上,照例與他的纏綿,也會心慌意亂。
她不敢接觸他的眼神,總是在歡愛過後,抱著睡衣從他的床上落荒而逃。
每天這樣惴惴不安地度日,不曉得對於他突如其來的溫柔,自己該相信幾分,在這樣掙扎的情緒中,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心力再去注意其他。
在沒有結論之前,她只能盡力地逃避他,幸好,楚天並不強迫她接受一切。
「早些回來。」站在車外的人輕鬆一笑,他並沒有與她一同上車,而是給她自由。
夏悠兒又怔愕了……
車子在卡爾的時裝店外停下,一切都是事先準備妥當的,悠兒被迎進貴
國際知名的品牌,可想而知每件衣服都造價不菲,但楚天卻毫不吝嗇地為悠兒添置了許多。更重要的是,他懂得如何塑造她的美麗,這些日子以來,他彷彿已經把她看得透徹。
有別於西方人的蒼白,她的膚色瑩白中透著健康的微紅,有時還會泛出玫瑰色的光澤,襯著一雙黑湛湛的寶石一般的眼睛,更顯美麗。
她的氣質偏冷,一頭柔順烏黑的長髮飄逸,卻又帶著一絲說不出的靈性,和有—種難得的純真。
她的身材勻稱,與西方美女相比較,顯得小巧玲瓏,像是件極其精緻的藝術品,不自覺地激發出男人心中的保護欲。
站在鏡子前,任一頭長髮隨意垂落,連悠兒自己都難以相信,鏡子裡的美人就是她。
楚天,真的改變她太多太多了。
試穿過所有的衣眼,風堂慎按楚天的交代,讓悠兒作主選擇她喜歡的,然後拿著東西去開車,準備載她回別墅去。
悠兒站在店門門,對著天空做著深呼吸,吸入肺中的清新空氣,一掃幾日來紛亂的心緒,令她綻出一個微笑。
或許,該讓自己更放鬆些才對!她忽然覺得自己的謹慎防備有些可笑。
想著想著,她唇邊的笑意更濃,才要跨出店門,卻冷不防被從店門口走過的人撞了一下。
那人手裡抱著的報紙,撒落一地。
「啊,對不起。」她忙不迭道歉,蹲下身幫著一起撿。
那個戴著禮帽的男人卻突然輕聲喚出她的名字:「悠兒。」
「啊?」夏悠兒怔愕地看著面前的人,他像是怕被人發現似的,刻意壓低了帽沿,她只能從他露在外面的半張臉上,努力地辨認著。
「請問,我認識您嗎?」她不確定對方的身份。
男人將帽子向上推了推,露出一雙年輕的眼睛,「是我呀,文亞斯。」
「亞斯!」她—直在擔心他的安危,現在看到池沒事,真是太好了。
文亞斯慌忙地示意悠兒不要太大聲,—邊佯裝撿起地上的報紙,「你有保鑣跟著不好說話,如果可以的話,我在前面轉角處的那個咖啡廳等你,你能過來嗎?」
「我……」
「我會在那裡等你的。」看到風堂慎向這邊走來,文亞斯來不及等悠兒把話說完,從她手中接過報紙,再次壓低禮帽,匆匆與她擦肩而過。
「是什麼人?」風堂慎警覺的瞥了一眼文亞斯離去的背影。
「啊……是被我不小心撞倒的路人。」悠兒的回答有些猶豫。
幸好,風堂慎並未計較。
「走吧。」他說道。
然而悠兒卻站在原地沒有動。亞斯離去時的話在耳邊響起,她不能失約。
「我想自己逛一逛可以嗎?」她不確定風堂慎會答應。
看了看她,他並沒有太多的表示,「你記得回去的路?」
夏悠兒點點頭。
「需要的話,打電話給我,我會過來接你。」還是有些不放心,雖然楚天吩咐,給悠兒絕對的自由,但是對於幾乎足不出戶的她來說,這個城市畢竟是陌生的,他必須確保她的安全。
「我知道。」夏悠兒點點頭。
得到她的承諾,風堂慎轉身而去,不再多說。
直到風堂慎的身影完全消失,夏悠兒左右看了看,才終於向轉角處的小咖啡屋走去。
或許是剛剛亞斯太過謹慎的情緒影響到了她,心底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一般,令她難以平靜……
*****
推開咖啡屋的門,靠近吧檯的角落裡傳來—聲呼喚。
「悠兒。」文亞斯對她揮了揮手了,臉上露出異常興奮的笑容,這令那張年輕卻潦倒的臉上有了一絲光彩。
夏悠兒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侍者送上一杯咖啡,面對文亞斯深情款款的目光,夏悠兒感到有些尷尬。
「亞斯,你最近好嗎?」試著打破兩人之間的僵局,她出聲問道。
「我好不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過得怎麼樣?悠兒,楚天那個魔鬼有沒有虐待你?他強迫你留在他身邊是嗎?」終於看到心中朝思暮想的人,文亞斯忘情地抓住悠兒的手,急切地詢問。
「這……」手腕被他忽然握住,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縮回。
文亞斯看到她眼中的尷尬,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唐突之舉,慌忙放開她的手。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這幾個月來,我一直跟蹤楚天,看著你和他同入同出,我想盡辦法要混進楚天的別墅再見你一面,但是一直沒能成功。」他抱歉的一笑。
「什麼?你—直跟蹤他?」夏悠兒覺得不可思議,她從末發現身邊有人。
文亞斯點了點頭,「不能跟得太近,我只能遠遠地看你一眼,國為風堂慎是個極度敏銳的人,太過靠近會被他發現,那樣的話,我連看你一眼的機會也沒有了。」
「亞斯,真的謝謝你的關心,我很好。」悠兒歎了口氣,自從父親死後,亞斯是最關心她的人。
「你怎麼可能會好?那個惡魔會用什麼方法來折磨你,我連想都不敢想。是我不好,是我太急躁,忍不住向他挑釁,天真地以為可以憑籍輿論的力量,迫使他放出工廠裡的女工,這樣你也可以逃離那個地獄。
可是,我實在低估了他的實力,他竟然可以控制整個德國的報界。我自己丟了工作,一夜之間被報界列上黑名單,永遠地被逐出德國的新聞界還不算什麼,我只是擔心你!那個男人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你說什麼?」夏悠兒皺眉。因為那篇報導丟掉工作?楚天甚至利用權力,令亞斯被新聞界驅逐?
要知道,對於一個記者來說,禁止他繼續寫作和報導新聞,等於將他逼入絕路!
「悠兒,我知道自己不該這麼自私請求你的原諒,是我的自作主張不顧後果,造成你的痛苦。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想到辦法救你脫身的,我絕對不會坐視那個惡毒的男人,那樣的折磨你!請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等著我。」
文亞斯堅定的承諾,她卻恍若末聞。
魔鬼……真是名副其實的稱號。她差一點就要相信他的溫柔,跌入這個可怕的陷阱,為了報復,這個男人可以是不擇手段的!他可以令亞斯窮閒潦倒,也可以讓她痛不欲生。
還有什麼比令她無可救藥愛上他、依賴他、馴服在他的調教下,更令他得意的事情?她悲哀的一笑。
是自己無能,才會在他狡猾的溫柔微笑下動搖,多麼可惡又可恨的男人!
「悠兒!」看著夏悠兒一瞬間變得蒼白的臉,文亞斯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夏悠兒輕輕搖頭,想說話,但喉嚨彷彿梗著什麼,—句話也說不出。
文亞斯歎了口氣,「悠兒,我也看到了一些報導,說楚天對你寵愛有加,為你不惜一改往日的風流個性,更帶你一同出席查克萊山莊的舞會,似乎要向社交界宣告你的身份,之後又在舞會上與你前後一同失蹤。
我知道一個有著他這樣家世背景的男人,可以輕而易舉的征服女人的心。但是,悠兒你是不同的。有別於他那些一夜情的對象,征服倔強的你對他的刺激性更大。
我太瞭解楚天,他是一個令女人心碎的魔鬼,從來沒有哪個女人可以在他身邊待上一個月。
他不會為女人駐足,更不允許女人牽絆他的人生。悠兒!你不能被他打動!要記得他是楚天!」
夏悠兒無聲,右手攥上掛在頸子上的項鏈墜。那是楚天在聖誕夜為她買下的戒指,是她唯一接受也願意時刻帶在身邊的飾物。
戒指上似乎有那一夜的溫情,緊貼著她的肌膚令她安然,但是,如今,緊緊攥著戒指,卻感到心臟似乎受到擠壓,痛苦的感覺令她喘不上氣來,彷彿垂在胸前的不是一枚戒指,而是一副上了扣的沉重鎖鏈。
後來文亞斯又說了什麼?她全然記不得,但最初的幾句,已足以令她震撼。
對於冒犯他的人,楚天從來絕無寬貸。
他可以令文亞斯在新聞界無容身之地,同樣也可以征服自己的身心之後,再狠狠地踐踏在腳下。
想著—顆心被他碾過碎成細粉,像耶誕節那夜飄蕩的雪花一樣,隨風飄散……好痛,心,真的好痛。
亞斯說的對,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就算他不招手,也有那麼多的美女迫不及待投懷送抱。她算什麼?只是他填補空虛,打發無聊的一個新奇玩具而已。
而她呢,卻整顆心都懸在他身上,他的一喜、一怒、一嗔、一怪,都讓她那麼牽腸掛肚。
夏悠兒……你好傻……
怔怔的聽著文亞斯的控訴,心裡逐漸麻木。
什麼時候與亞斯分手的,她已經記不得了,只記得當自己站在咖啡屋的門口時,風堂慎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頭頂那道刺眼的陽光,長久酸楚的眼睛得到片刻解脫,在一片昏黃之中,他看兒風堂慎那張畫無表情的臉。
「你部看到了。」她木然地凝視他的眼睛。
「我在想該不該將看到的一切,告訴總裁。」這是他的猶豫。他不希望悠兒與總裁之間好不容易和諧的氣氛遭到破壞,可是忠心允許他為她隱瞞事實嗎?
夏悠兒冷冷—笑,「你不必隱瞞任何事,因為,就算你不向他匯報,我也要問清楚一切。」她已打定主意。只是……充滿責怪的心,全然是為了文亞斯嗎?
風堂慎皺了皺眉,並沒行勸阻她的意思。他看得出她的堅決,他只是希望,這場風波能夠盡快過去。
總裁驕傲的個性豈會容人質疑,然而悠兒卻是出奇的敏感脆弱……
如此驕傲又倔強的兩人,叫人不知該如何是好呀!
*****
回到別墅,夏悠兒直奔書房,這個時間,楚天應該是住書房處理公事。
推開門,看到他一絲不苟地伏案寫著什麼,戴著金絲邊眼鏡的一張臉,鄉了一分斯文。
門口的聲音驚動了他,楚天抬起頭,看著站在那裡的夏悠兒,微微一笑,對她伸出手,「你回來了。」
舒展了一下工作之後疲倦的身體,一心只想抱抱她,所以他並沒有察覺她的異樣。
夏悠兒直走向他,「我要你解釋,為什麼刻意對新聞界施壓,惡意地令亞斯去掉工作,甚至令整個新聞界都不敢錄用他。」
一股無名的怒火直衝腦頂,她顧不上自己的語氣有多麼惡劣,只想在他面前發洩所有矛盾的情緒。
楚天看著她,瞳孔逐漸地收縮,冷漠的將鋼筆丟在桌面上。
「你見到了文亞斯?」一雙失去笑意的眼睛,不怒而威。
夏悠兒瑟縮了一下,楚天暴怒的樣子很可怕,似乎隨時會將她掐死。對上他斂起精光的眼眸,一股冷風直吹心底。
她別過頭去,躲過他的目光,倔強的選擇無聲的抗議。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形繞過辦公桌,來到她的面前,將她整個人逼到辦公桌上,背脊被堅硬的桌沿卡住,讓她退無可退。
「是誰允許你去見那個男人?」
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眼中迸出的火星,然而,他的霸道也令她傷心。
「我沒有權利見我的朋友嗎?就算足你的寵物,也該有我自己的時間和空間。」口無遮攔的一句話,將兩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又推開了,夏悠兒毫不意外地看到楚天眼中的怒氣竄升。
「你的身邊不應該有這個男人存在。至於你的問題,請先注意一下自己的口氣比較好。」
他又逼近她,強大的氣勢令她不得不半仰著身,雙手撐在他的辦公桌上。
「我該用什麼口氣?因為你一時的興趣消失,不再喜歡那種浪漫而又虛偽的氣氛,所以我也該適時地調整自己的情緒來配合你嗎,老闆?」她忍不住冷笑。
「該死的女人!」她的態度徹底激怒了他,鐵一樣的雙手,緊緊握上她纖瘦的雙肩,將她固定住。
他的怒氣嚇壞了夏悠兒,她小心翼翼地吞嚥著口水,不確定他下一步會做什麼。
看著她受驚的眼神,他又開始於心不忍。竭力地控制自己就要爆發的怒氣,他向後退了幾步,給她一個喘息的機會。
他對她的付出是史無前例的,而她卻一次又一次地讓他失望。不但私會舊情人,回來以後甚至為那個有膽子冒犯他,卻無能承擔一切後果的懦弱男人質問他?
事實上,對於文亞斯會有的結局,他毫不關心。只不過沒想到自己當初不明確表態的方式,會令誠惶誠恐的新聞界做得如此徹底乾淨。
也好!得罪了他的人,本該有如此的下場。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不甘心的追問。
楚天暗自深吸一口氣。這麼想知道?好,他解答她的疑問。
「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只因為我高興。」丟出—記冷笑,他用漫不經心的口吻說道。
他的態度令她顫慄。只為了他的開心,卻要別人付出那樣慘痛的代價?他真是個殘酷的人。
無言地看著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逐漸的粉碎。她想挽回、想拯救、想把殘渣收拾起來拼湊完整,然而,在他無情的口光逼視下,她只能痛恨著自己的渺小與無能。
眼中溢滿淚水,她的眼睛仍然直視著他的目光。
「你讓人感到害怕。」這句話說得無力,她是真的絕望了。
楚天冷哼,轉過頭去,不再面對她的眸。
夏悠兒在心底沉重的歎息,用盡全身力氣拾起頭,看著他的背影。
「放過我吧。」她輕聲說道。
「你最好清楚自己在要求什麼!」這—字一句像是從齒縫中進出,他冷靜得不可思議,只是一雙眼睛銳利得嚇人。
夏悠兒深深閉上雙眼,唇邊漾起一抹苦笑。
「放我離開吧,你得到的夠多了吧?你已經無數次地得到了我,這難道還不夠嗎?」她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楚天憤怒地瞪著她。為了一個小記者,為了另一個男人,她可以與他決裂得這麼徹底?
她從來沒想過他的感受嗎?只是顧著自私的維護著自己……
如果不是因為愛她,他何必用這麼極端的方法。
夏悠兒!在心底傷痛的喊著她的名字。
她—定要讓他陷入萬劫不復嗎?
收起眼中的傷痛,他的眸又變得冰冷殘酷。既然她不要他的愛,那就承受他的恨吧!
「得到你是必然的,最終的目的,是要你身心全面的馴服。」殘忍的一句話,明明知道她無法負荷,他卻已經不管不顧。
「你這個魔鬼!」她怒吼。亞斯說對了,他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
「這話你已經說過不只—次,如果要罵我,最好換句新鮮些的。」他冷笑。
「我受夠了!受夠了在你的暴力之下委曲求全,受夠了一次又一次陪你演著你自以為浪漫的虛偽戲碼。不管你要把我怎麼樣,我都不會再忍受你這個暴君!要嘛就殺了我,否則就放我走!」她逼他作出選擇。
「這選擇你無權提出。」他走近她,握緊她的雙肩,強迫她面對他,「別忘了你的身份,我不但是你的債主,更是你的監護人。你滯留德國的身份是非法的,除了我,在這裡你不能依附任何人。」
她茫然流著淚,眼神冷漠空洞。
「那就……把我賣了吧。」她自嘲地一笑,當初,他就曾經這樣威脅過她,「只要能走出你的控制,我寧願永遠都是別人的玩物。」
「寧願做別人的玩物,也不願做我的!為什麼?」他厲聲問。
為什麼她這麼絕情?他想愛她,想照顧她,想要她成為他的唯一!而她競寧可自甘墮落的成為另一個陌生男人的玩物,卻鄙棄成為他的愛人?
為什麼!?
無意識的目光緩緩轉向他,凝聚在那張俊美的、蘊藏著怒氣的臉上。
淚水滑過唇,流進口中,鹹鹹澀澀,刺激著她以為已經麻木的心靈。
「因為……你是個魔鬼!總有一天你會下地獄的,而我不願意陪在你的身邊,跟你一起墮落。」她深深的閉上眼睛。
會這樣傷心,是因為她的心裡早已接納了他。
垂在頸上的戒指仍是溫暖的,隨著他搖晃著她虛弱的身體而蕩超,摩擦著她敏感的肌膚。
耶誕夜白雪下的溫柔動情,也同時在她的腦中,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
渾身無力,想要伸手去攥緊戒指,那幾乎是她一直以來唯一力量的源泉,只是……果然是一個美夢而已。
她該慶幸這是一枚塑膠戒指,讓她的美夢能被永恆地保存在那一刻透明的戒指裡,不會破碎,不會消失,讓她可以永遠在記憶中保留著那—夜的美麗。
「你這該死的女人!你要為此付出代價!」他真的生氣了!在她面前,第一次失控的爆發了他的怒氣。
她閉上限睛,無言地承受。
「要殺了我是嗎?動手吧。以你今天的權勢地位,殺死一個像我這樣沒身份、沒力量的女人,很容易的吧?」她悲哀地笑著,等待著他的裁決。
惹怒他會有的後果,她早就想過。
楚天瞪著她,「我不會成全你的!想死,沒那麼容易。」
「慎!」他高聲呼喚等在外面的風堂慎,「帶她回工廠去,我要你安排給她最繁重的工作,直到她認錯為止。」
緊緊攥住她纖細的手腕,似乎只要一使勁,就可以扭斷她整條手臂。然而,這樣嬌弱的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池的威嚴!
揚手一揮,他將她丟給站在一邊的風堂慎。
「你永遠別想看到這一天!我不會屈服的。」夏悠兒睜開雙眼,咬著牙吼道,
「滾吧,去享受你所謂的自由吧。在這裡過慣了少奶奶的舒適生活,我看你要如何重新適應那種繁重的勞役。」
像是想起什麼,他走到她身邊,用力扳起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臉。
「順便告訴你,我仍是你的債主,只不過,我是個公平的人。看在你這些日子以來的安分守己和伺候周全的份上,我會交代下去,將你的債務減半。」
她冷笑,為他的公平……
「你以為可以用錢控制一切嗎?告訴你,你永遠控制不了我的感情和我的心!」
用力甩開他的箝制,她不再看他,掙脫了風堂慎的束縛,她挺胸走了出去,留下楚天怔愕的站在原地。
這麼做錯了嗎?是她辜負了他。可為什麼看著她離去,他的心會這麼痛。
他可以用錢控制一切、卻唯獨控制不了她……
偏偏……那才是他最想得到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