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很快地籠罩了大地,暗夜堂裡一片寂靜。這時,一個敏捷的身影從大門處躍進宅內。
「少爺,他來了。」
二樓的窗口,哥斯朗和伊威恩正看著那身影的一舉一動。
哥斯朗冷笑,金眸在暗夜中散發著危險的光芒,「他也該來了,蟄伏了這麼久,再不行動就不像他了。」
伊威恩看著那身影俐落地翻牆、攀樹,越過一個個危險區,「好利索的身手,會是他本人嗎?」他皺眉。
「一定是。」哥斯朗很有把握。
在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哥斯朗就已經察看了關於他的所有資料,他有什麼本事,他一清二楚。
「他看上去文弱的像個書生,有這樣的身手,實在沒想到。」伊威恩仍在感歎。
哥斯朗轉動著手中的酒杯,「你不是也一樣。」誰想得到看上去猶如天使的伊威恩,實際上卻是個殺手。
樓下的身影正摸索著向前,在靠近草坪的地方,他梢停了停,但仍然走上草坪。
穿過這裡就是主樓,就在那身影踩上草坪的一刻,哥斯朗笑了。
剎那間,—陣震耳欲聾的警鈴響徹夜空,整座樓的燈都亮了起來,暗夜堂恍如白畫。
那身影明顯地受到驚嚇,急速向後退去,幾個閃落便消失在牆外。
哥斯朗向暗夜舉杯,好像早已預知了一切般微笑著,揮手示意伊威恩解除警報,他並不打算派人去追。
伊威恩歎了口氣,「估計他最近不會再來了。也好,現在情勢這麼亂,他來了反倒是添亂。」
哥斯朗走到酒櫃前,為自己斟了紅酒,然後在沙發上坐下。
「伊威恩,我們來打個賭如何?我說,他明天還會來,而且會在白天,用他真實的身份來見我。」他胸有成竹地微笑,轉動酒杯,酒香飄散在空氣中。
伊威恩有些擔心,「那少夫人那裡?」畢竟對夜晨星來說,那個人曾是那麼的與眾不同。
「你明天帶晨星和香子去老大街那裡。」他吩咐。
明天,是他一個人的戰場。
韓凌穿著一件米色的長風衣,站在暗夜堂的門口。
現在的他已經是韓氏財閥的總裁了,為了新組的董事會,他忙了近一個月,現在終於有機會來找他了。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要帶晨星走。
剛走上暗夜堂的台階,韓湊就看到一名黑衣男子迎了出來。
「韓浚韓先生嗎?請跟我來,布特先生在等著你。」黑衣人說道。
韓凌愣了一下,但立即點了點頭,跟著來人走進去。
穿過暗夜堂,後面就是哥斯朗的宅第。昨天,他就是從這裡翻了進去,卻無功而返,暗夜堂的警戒系統遠比他想像的還要嚴密。
大門闊著,韓-看到哥斯朗就在裡面。和上次見面時—樣,他依舊英俊且不可一世。
這個有著魔鬼能力和尊王氣質的男人,竟是自己的敵人。他微皺起眉,一絲懊惱閃過。他恨自己的氣餒,無論輸贏,他絕不許這個人再折磨晨星。
走到門前,領路的黑衣人無聲地躬身退下,將他留下。
這是一個難以形容的場面——兩個同樣出色的男人,一個在門裡,一個在門外,在面對面的那一刻,對抗就已開始!
〔請吧,韓總裁。既然有話要說,就進來說吧。」
哥斯朗領他進門,在踏上草坪前,韓凌停住了腳步。
哥斯朗回頭看他,「放心吧,韓先生,它們不會再像昨夜那樣不知趣的。」
韓凌眼中掠過一絲驚訝。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踏上草坪,在靠近住宅的位置,放了一張不大的餐桌,桌上有一瓶紅酒,和兩隻高腳杯。
〔請坐。」哥斯朗很紳士地做了個請的動作。
韓凌沒有拒絕,坐下面對著他。
哥斯朗為兩人都倒了酒,而後神態傭懶地看著他。
「韓先生昨夜踏月而歸後,我就準備好今天要招待你的一切了。」
〔這麼說,你都看到了?」
「韓先生太小看我了,這裡是暗夜堂,不要說半夜有人翻牆進來,就是隨便跑進一隻狗,我也會察覺的。」哥斯朗毫不客氣地回答。
韓凌冷哼,「堂堂暗夜堂的主人,競連貓狗的閒事都要管?」
哥斯朗並不生氣,「如果韓先生是狗的話。」
韓淒不作聲。
哥斯朗優雅的啜了一口杯中的酒,「韓氏財閥軍火案的事情順利解決了嗎?」
韓凌馬上露出想殺人的神色。
該死的!那筆不翼而飛的軍火差點要了他父親的命,如果不是有人幫忙,再加上他動用一切力量壓制住媒體,韓氏財閥真的會毀在哥斯朗手上。
「其實你該感謝我的。如果不是我為你安排了這個機會,你怎麼會這麼快就當上總裁。」
韓淒無法反駁他。儘管他是內定的繼承人,但韓家內部的爭權奪利卻從未停止過,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刻意隱藏自己的才華,沒想到卻瞞不過他。
「繼承了我家族的事業,意味著我可以自由調動財團的所有人力及物資。」韓浚說道。
「那又如何?」哥斯朗依舊不以為意。
「布特先生,我想,你不會為了一個不愛你的女人,犧牲整個歐洲的軍火市場吧?」
「你在威脅我?」哥斯朗挑眉。
「可以這麼說。」
哥斯朗放下手中的酒杯,「你有能力控制歐洲市場嗎?」
要知道,控制了軍火市場,就等於掌握了整個歐洲所有黑道幫派的經濟命脈,憑他一個小小的韓氏財閥,他還不放在眼裡。
「我會不惜一切做到的!」
「很感人,可是對我沒用。」哥斯朗冷笑,「人類是好戰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需要軍火,我還是有賺不完的錢。〕
韓浸沉默了。他知道,即使他付出一切代價,也只不過能在歐洲牽制他。暗夜堂是世界上最大的軍火供應商,沒有人能惹得起他。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開晨星?」韓浚不懂他。
「因為我愛她。」
韓浚鄙夷地一笑,「你懂得愛嗎?你只是自私的在晨星身上尋求滿足和解脫,你根本沒有將她當成—個人,而只當她是你豢養的寵物罷了,你……〕
韓凌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哥斯朗手中的韋森手槍正頂在他的太陽穴,他出槍速度之快,讓韓凌無法反應,
接著,哥斯朗把槍轉到他面前,對著他的眉心,金眸裡泛出騰騰殺氣。
「害怕嗎?」他猶如戲弄著獵物般,殘忍地笑著。
韓凌不說話,他強令自己鎮定下來,原本伸進風衣中想掏槍的手,被迫停止,他的手心泌出汗來。
「想用軍火跟我換晨星,你很會做買賣呀,韓總裁。」哥斯朗瞪著他,「你把晨星當成什麼了?在我心裡她是無價之寶。不要說是歐洲市場,就是整個暗夜堂也比不過她!」
他的話震懾了韓凌。
「晨星是我的,聽懂了嗎?」冷酷的聲音似一道命令,一字一字強行貫入韓浚耳中。
韓凌嚥下恐懼地瞪著他,「你不配。」
〔這不需要你來認同。」
「晨星不愛你。」他怒吼。
「曾經是的,但現在她的心已屬於我。」哥斯朗笑了,那樣的微笑刺痛了韓凌。
〔這不可能。」他的眼神很受傷。
哥斯朗懶得去解釋,他把槍口挪離他眉心幾分,手扣上了扳機。
韓凌看著他,沒有閃躲的意思,腦中不停地迴盪著他的話。
「我要見晨星,我要聽她親口說。」
「沒有這個必要。我不會讓對我妻子別有用心的男人再靠近她。」
「妻子?」
「她答應了我的求婚。」
「不可能。」
哥斯朗冷笑,看著面前似乎要崩潰的男人,「她已經是我的人了。』
「是你強迫她,』韓湊的心好痛,全身的血液都湧向胸口,強大的衝擊幾乎令他站不穩。他咬著牙,用仇恨的目光瞪著哥斯朗。
「你瞭解晨星的個性,知道她絕不屈從於任何權威。」他再次打擊他。
「我絕不相信這一切,這世上絕沒有人比我更愛她!」他傷心地狂吼。
「但我愛的是哥斯朗。」
一個柔柔的聲音飄然傳至,令場中的兩人都愣住了。
「晨星。」
他們異口同聲地呼喚著。
夜晨星走到哥斯朗身邊,「對不起,韓大哥,也許,我們還是適合做兄妹。」她輕輕說道。
「不,不要這麼說。」韓湊的心一片片地被扯碎,他甚至有一股流淚的衝動。「我從來就不當你是我的妹妹,我對你的感情……你不懂嗎?」他痛苦地看著她。
她懂得,但是卻無法接受。「韓大哥,真的對不起,我也曾逼自己接受你。可是,儘管當時以為他死了,我卻依然無法接受任何人。」
她知道這麼說太過殘忍,可是,這是唯一的解決方式。
「晨星……你真的……愛他嗎?」他幾乎沒有力氣問這個問題。
「對不起……韓大哥。」她真的不想傷害他。
韓淺看著哥斯朗,一句話也說不出,反覆在心中的,只有痛!
「離開這裡,再也不要來找晨星。」哥斯朗依舊持著槍,〔這段時間我改變了很多,但這變化只對於晨星。對於別人,我依舊是暗夜堂的哥斯朗-布特。」他冷冷地威脅。
韓凌面無表情。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他轉身,向外走去。
也許他該祝福他們的,可是,他說不出口。沒有人知道他此時的心痛,這樣疼痛的感覺,他一生都不會忘記……
「砰——〕
一聲槍響,韓湊身旁的花盆應聲而碎,他停住腳步,卻並未轉身。
哥斯朗放下手中的槍,一隻手擁著夜晨星,「如果再糾纏晨星,下一次的目標,就是你的頭。」
韓浚轉身看向他,「我不會放棄。」他一字字說出口,眼神是那麼的堅定。然後,他將目光轉向夜晨星。
「不管你怎麼選擇,我都無怨無悔。只是,如果有一天他背叛了你,請記住,還有我在為你等待。」
「韓大哥……」夜晨星再也忍不住流下淚來。
韓凌又看向哥斯朗,「你的軍火在歐洲兩次失手,你該明白這意味著什麼。我不想殺你,可有人想。你死不足惜,卻不能牽連到晨星。如果我是你,就會把她送走。」
他歎了口氣,再次看了看自己愛戀的女人,才轉身離去。
「我不想傷害他的。」夜晨星痛惜的目光注視著他離開的方向。
「你值得世上所有的男人癡等一生。我能體會他挫敗的感覺,也明白自己的幸運。」他擁著她,為她拭淚。
夜晨星看著他,「你要為了安全把我送走嗎?」
哥斯朗一笑,緊擁住她,「當然不會。只有在我身邊時,你才會真的安全;只有時時刻刻看到你,我才會放心。」
夜晨星笑了,「你不怕你的敵人抓住我來威脅你?」
「親愛的晨星,我永遠不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一個吻印在她的額間。
是的,這就是她愛上的男人。也許他驕傲張狂,可是她愛他,也相信他說到就一定做到。
「晨星,你剛剛不擔心我會一槍打死韓凌嗎?」他問。
夜晨星自信地一笑,「你會嗎?」如果他真的那樣做了,她會讓他永遠地失去她。
哥斯朗用輕柔的吻回答了她。
他們彼此瞭解,就像晨星知道哥斯朗絕不會將她送走一樣,哥斯朗也明白晨星對他的信心。
這是最混亂的一周,暗夜堂裡危機四伏——
先是哥斯朗的貼身保鑣伊威恩,以及日本靜穆家的香子小姐被刺身亡:然後是靜穆家的和平使者靜穆紫織離開暗夜堂;緊接著,靜穆家的領袖靜穆武男也向暗夜堂發出戰書。
再加上前些日子,有兩筆價值上億的軍火都在歐洲失手,人心更加惶惶不安。
可這個時候,暗夜堂的主人哥斯朗,布特,竟還決定和夜晨星小姐舉行訂婚儀式,並將暗夜堂的一切事務全交給傑斯特處理。
就在眾人議論著該不該將湖狼從澳洲分部調回的同時,傑斯特卻下達命令,命湖狼未經召喚,不得私自回來。
陰謀與慾望逐漸顯現,危險一觸即發……
夜晨星穿著柔軟的紫色長紗,站在哥斯朗身側。
今天是他們訂婚的日子,但是,這並不是她想要的方式。她想要的是一種自由而平淡的生活,但是嫁給哥斯朗,就意味著將永遠生活在奢華和危險中。
透過紫色長紗,她看著身旁神采飛揚的他。
今天的哥斯朗穿著一件白色禮服,更能襯出他的優雅不凡,但是他的金眸裡卻始終閃著一抹異樣的光芒,令晨星感到有些不安。
賓客一批批地湧進,夜晨星發現那多數是暗夜堂的手下,她皺起眉,眼中充滿了疑惑。
「怎麼了?累了嗎?」哥靳朗低下頭輕聲詢問。
「我很不安。」她對他坦白。
哥靳朗微微一笑,「相信我,只要待在我身邊,一切都會很好的。」他握著她的手。
夜晨星回他一個明艷的微笑。她相信他。
大堂裡,傑斯特遙控著一切。
所有的事情都已準備妥當,等儀式一結束,他就動手抓夜晨星。
所有人都知道,夜晨星是哥斯朗唯一的弱點,抓住夜晨星,就等於控制了哥斯朗。到時候他就逼哥斯朗退位,把暗夜堂交給他。
等到他成功地掌握住大局,就殺掉哥斯朗和夜晨星,他絕不讓他們有機會再翻身。
耳機傳來聲音,是手下通知他,所有的人員已經各就各位。
傑斯待向哥斯朗走去,勝利的笑容浮現於唇角。
〔少爺,一切都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在他面前,他依舊保持謙遜。
「那就開始吧!」哥斯朗看著他,微微一笑後就轉身擁過身旁的夜晨星,跨上台去。
看著哥斯朗的金眸中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傑斯特的內心突地一揪。
「媽的,等我抓到你,一定要先挖下你那對可惡的眼珠子!」他惡狠狠地小聲嘀咕,然後追上哥斯朗和夜晨星。
哥斯朗扶著夜晨星登上禮台,他不著痕跡的用眼神巡視整個會場,在人群中找到他要找的人,他微微一笑。
「各位,今天是我和晨星的訂婚之日,非常感謝大家的出席,不過在儀式開始之前,我要先感謝傑斯特-豪生先生為我準備的一切。」
他向傑斯特致意,傑斯特則謙遜的微一鞠躬。
「感激傑斯特先生這段日子以來的辛勤,我特地準備了一份小禮回贈給他。」他拍了拍手。
大門打開,一對男女相偕而入。男子一身黑色西服,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冷肅的強悍;而他臂彎中的女子,則是一身紫衣,長髮飄逸、蛾眉淡掃卻仍能顯露她的美麗。
他們的出現立刻引起全場的騷動。
「怎麼樣,傑斯特,這兩位是你的朋友吧?」哥斯朗笑看著傑斯特的臉由白轉青。
哥斯朗走下台,在那男子面前站定,與他握手。
「很高興你能來參加我的訂婚宴,靜穆武男先生。還有你,美麗的紫織小姐,歡迎你的再次光臨。」他彎身,吻了吻她的手背。
「抱歉,布特先生,我被一些私人事務耽誤,來晚了。舍妹紫織和香子,前段時間勞你照顧了,非常感謝。」靜穆武男向他微一鞠躬,然後走到傑斯特面前。
「傑斯特先生,我依約來了。在日本,我招待過你;在美國,你該盡盡地主之誼吧?」他笑得邪惡。
「噢?傑斯特曾經去過日本嗎?」哥斯朗明知故問。
「布特先生不知道嗎?前不久,我在日本招待過傑斯特先生,他說,再過不久暗夜堂就是他的了,我以為夜帝哥斯朗-布特要傳位了,今天特意到場觀禮。」
靜穆武男和哥斯朗一搭一唱,完全不顧傑斯特正站在一邊。
「你早就知道了?』傑斯特看著哥靳朗,手腳發抖。
靜穆武男和哥斯朗一同轉身面對著他,原本談笑風生的兩人均斂起微笑,眼中帶著令人恐懼的威儀。
「沒錯。」哥斯朗回答他。
傑斯特眼神轉向靜穆武男,「你和他是一夥的?」他不置信的問,「你承諾過我的!」他對著靜穆武男大吼。
靜穆武男冷哼,「一個人若總相信別人的承諾,那麼他離死期也不遠了。」
傑斯特瞪大了眼睛,狠狠地扯出西服內的通話機,「馬上行動!」他大叫著下達命令。
「砰!」
一聲巨響後,有兩個人被丟進來。
傑斯特驚恐地望過去,被丟進來的人,竟是他預先安排好負責行動的兩個頭目。
「你要的是這個嗎?」那聲音聽起來柔和而舒服。
「伊威恩!」傑斯特呆住了。
直到此刻,傑斯特才明白,自己完全被人要了。
伊威恩和靜穆香沒有死,湖狼也已悄悄地回到了暗夜堂。
哥斯朗每一步都算計得很高明,怪不得他眸光詭譎。
「我不會輸的。」他不甘心地咆叫著,掏出手槍瞄向站在台上的夜晨星。
就算要死,他也要讓哥斯朗痛苦一生!
子彈飛出的剎那,一支小巧的飛鏢也從夜晨星身側飛出,在空中截住了那粒子彈。
傑斯特還來不及反應,第二支飛鏢緊接著射中他的手腕,突如其來的劇痛令他不得不丟下手中的槍。
他輸了。
傑斯特搗著流血的手腕,像絕望的野獸般瘋狂的眼神,瞪著出現在夜晨星身邊的靜穆紫織。
靜穆紫織微笑著,手中玩弄著兩支小巧的飛鏢,「我受布特先生所托,保護夫人的安全。」
夜晨星黯然。他早就想到了一切,卻隱瞞她至今。
哥斯朗並沒有看到夜晨星的神色,只是微微向靜穆紫織點頭示意。
「大哥,是這個混蛋派人來殺我的!」靜穆香衝到靜穆武男懷中,指著傑斯特憤怒地控訴。
靜穆武男溫柔地用手拍拍妹妹的頭,繼而轉身瞪視傑斯特。
「紫織小姐,勞煩你帶晨星回房間梢作休息。好嗎?晨星。」哥斯朗望向夜晨星。
夜晨星沒有反對,點點頭,隨靜穆紫織而去。
「伊威恩,香子小姐受驚了,你陪她去休息。」哥斯朗又吩咐。
「是。」伊威恩點了點頭,扶著香子離去。
〔對不起各位,有點小事情需要處理,請大家見諒,擇期我會再邀請大家來觀禮的。」哥斯朗客氣地下著逐客令。
三分鐘不到,大廳上只剩下哥斯朗、靜穆武男、湖狼和傑斯特四人。
傑斯特跪在地上托著仍在流血的右腕,一副落水狗的模樣。
哥斯朗坐在椅子上,修長的雙腿優雅的交疊著,靜穆武男坐在他身邊,湖狼則站在傑斯持身後。
〔傑斯特,我們該算算帳了吧。我說過要在今天清理門戶;另外,靜穆先生也在此,你謀害香子小姐的事,也該對他有個交代。」哥斯朗說道。
「為什麼會這樣?」傑斯特茫然地跪在那裡自言自語。
「你以為你這一切已經做得天衣無縫了嗎?其實,很早以前我就對你生疑了。如果我沒說錯,當年井上澤太背叛我時,你就有參與,對不對?〕
傑斯特啞口無言。原以為是自己露出了馬腳,沒想到,他從這麼早就開始懷疑他了。
「我在克裡斯蒂拍賣行買下那個駭客後,對外聲稱是為了防止外人入侵,其實是為了調查你銀行的帳號。
歐洲兩筆交易損失後,沒過幾天,你的帳戶裡就多了兩億。用這種辦法在我面前洗錢,傑斯特,你以為能瞞得過我嗎?」他冷笑。
〔我故意把湖狼留在澳洲,把伊威恩派去日本,然後自己和晨星出去遊玩,就是為了給你機會表現。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先是與靜穆先生聯絡,再來是派艦隊在海上狙擊我,在斯畢蘭島上攻擊晨星,甚至誣陷伊威恩,一心要殺了他。既然如此,我就陪你玩下去。太早結束的遊戲,我們雙方都不會覺得有意思的,對吧?」他看著他。
〔傑斯特,這麼多年來,你得到的還不夠嗎?為什麼要背叛我?」他冷冷的盯著他。
「不夠!」傑斯特豁出去了,「為什麼我只能在你之下?我哪點不如你?你為了夜晨星那個賤女人,天天游手好閒,這些年暗夜堂是在我的管理、經營下,才能有今天,可到頭來,你卻可以坐享其成。世人只知道崇拜你夜帝哥斯朗-布特,有誰知道我傑斯特.豪生?」
「你最好注意你的用辭。」傑斯特對夜晨星的不敬,令他憤怒。
「不對嗎?夜晨星只不過是有張漂亮的臉蛋而已,除此之外,她對你還有什麼幫助?
可是自從她出現以後,一切都變了。你這個天生的夜帝,竟為她殺了自己最得力的手下。當時我就明白,如果想要你離開夜晨星,除非殺了你。我不是井上澤太,不願背上背叛者的罪名。我一定會在正式得到暗夜堂後,再親手殺了你和夜晨星。」他不再懼怕哥斯朗的目光,因為在即將面對死亡的人眼中,威脅與恐懼都是不存在的。
〔這兩者間並沒有矛盾。〕哥斯朗皺眉。
〔難道你沒有發現夜晨星改變了你?我本來一直以為你是完美的領袖,但其實,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沒有弱點的人,而夜晨星就是你的弱點。這一次,也許你可以憑著聰明和幸運保護她,但一旦你有疏忽,讓她落入別人手中,你難道要將整個暗夜堂賠出去嗎?只有我是真正無情的人、只有我才明白你的荒唐,也只有我才適合做暗 夜堂的主人。」
「你錯了!」靜穆武男忽然開口。「只有力量才能改變世界。哥斯朗以力量保護自己所愛的人,身為他的手下,你應該相信他絕不會讓敵人抓住弱點。
如果還是不放心,那就替他保護他所重視的人。他也是個人,是人就會有弱點。其實,是你們逼他趕盡殺絕的。」
哥斯朗看了靜穆武男一眼。這種無奈,恐怕只有同樣身處高位的人才能體會。
「無所謂了!成王敗寇,我起碼仍是個英雄。」傑斯特昂起頭。
「可我需要的從來就不是英雄。」哥斯朗冷冷地說道。
「傑斯特,我要你明白,晨星對我的影響只限於我和她之間。在別人面前,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還有,我告訴你,這世上,有的人只適合擔任副手,你就是這樣的人。所以,做了自不量力的事,只會讓你面對慘敗。你不是想找回以前的夜帝哥斯朗嗎?好,我就讓你見識他的殘忍。」他危險的笑著,從座位上站起身。
「湖狼。」他命令。
高大強悍的湖狼立刻將傑斯特按在地上。
「你要幹什麼?殺了我、殺了我!」傑斯特大叫著。
哥斯朗從懷中掏出一把德國瓦爾特P5手槍,再將一個看似消音器的東西套在槍口,
〔知道這是什麼嗎?』哥斯朗蹲在他面前,槍口朝地,槍管貼在他的耳朵上。
傑斯特露出恐懼的神色,「不要……」他掙扎著,卻掙不出湖狼的手掌。
「這就是暗夜堂新研製出來的武器——這個不是消音器,而是擴音器。你喜歡養豹子吧?傑斯特。敢用那樣的手段對付晨星,你不配死在我手上,我要你一輩子活在寂靜中。」
「不要!殺了我!殺了我!」傑斯特叫喊著,但一切都已無濟於事。
「會的,但不是現在。」哥斯朗的動作依舊優雅,只是那抹宛如魔王般邪惡的微笑,是如此地殘忍。
竟有人會認為哥斯朗變得軟弱無能?靜穆武男不禁皺了皺眉。這才是傑斯特的致命之處——低估了對手,只會讓自己死得更慘。
「不——不要——」傑斯特渾身顫抖,拚命掙扎。
「不要?」哥斯朗戴上耳罩,也丟給靜穆武男和湖狼一副,然後,他緩緩地將槍管貼近了傑斯特的耳邊。
只要在他耳邊開上一槍,那巨大的聲響就會震聾他的耳朵,而且這加了擴音器的槍,很可能會讓他的腦神經因此錯亂。這確實足比死還殘酷的懲罰。
「不——」
狂叫聲伴隨著巨大的槍響,在室內迴盪。那是傑斯特在這個世界上所能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
「啊——」傑斯特從地上跳了起來,雙手抱著自己的頭,眼神痛苦而又慌亂。他聲嘶力竭地慘叫,然而,自己卻一點也聽不到,恐慌、疼痛令他猛地栽倒在地,一動也不動。
靜穆武男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後站起身,「他昏過去了。」
「拖下去。』哥斯朗冷酷的命令。
湖狼二話不說,拖起昏倒的傑斯特向外走去。
沒想到……傑斯特也是因為她,才背叛哥斯朗,與井上澤太一樣……她似乎總為哥斯朗帶來背叛。
因為不放心,所以她拜託靜穆紫織陪她在這裡等他,沒想到會聽到這麼殘忍的事實。
夜晨星倚在門後的身體顫抖著,幾乎要無力支撐。
靜穆紫織扶住搖搖欲墜的夜晨星,她明白她所受到的打擊。
「回去吧!」
夜晨星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移動著蹣跚的步伐。
原以為可以陪在他身邊,與他共同面對一切,可是……她不想成為他的負擔……真的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