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害她在學校被全校師生嘲笑到畢業的傢伙!
任晴宇一個飛撲,眼中肅殺的恨意令紀允斌之外的幾個人不由得多退幾步;溫傾玲看著她那有如黑豹般矯健敏銳的動作,再也顧不得自己剛才所說的要保持淑女形象的蠢話,捂著臉高聲尖叫了起來——
「晴宇!不要——」
任晴宇雙手精確地抓住了紀允斌的脖子,用力地將他的頭拉近她,沒有一刻遲疑地,她曲起了一邊的膝蓋,狂猛地朝他胯間的要害撞去,而除此之外,在同時也也將目標對準他性感的雙唇,將自己的嘴送了上去。
溫傾玲銳利的尖叫聲嘎然而止,目睹這一切的所有在場觀眾全都愣在原地了,貴賓室裡突然靜得連一根針掉下來的聲音都聽得清楚明白。
老實說,任晴宇也明白自己這種報仇的法子很癟三,而且損失的人又是自己,但她就是忍不住!
這種報仇方式已經在她腦海中轉了三年!
紀允斌扭曲著臉,很想伸手去撫住自己受傷的重要部位,但是在員工的面前他又不能做出如此失態的動作,於是他用盡最大的意志力,改將手扶上任晴宇的腰,勉強地對黏在他嘴上的任晴宇泛出邪惡的微笑。
「晴晴,我不介意你現在強姦我,但不是在這裡,OK?」
見任晴宇怒吼一聲,在下一波攻擊來到之前,紀允斌早已洞識了任晴宇的動作,輕鬆、優雅地將她的身子反轉過來,雙後已定定地牽制住她的身軀,讓她緊緊地貼著他。
紀允斌慢慢地擴張自己奸詐的笑意,「晴晴,我明白這三年讓你思念我是一種莫大的折磨,我很喜歡你出人意表的歡迎方式,只不過現在我還有事要做,等我把事處理完,我們再私底下互訴衷曲如何?」
「兔子斌!我要殺了你!」任晴宇連耳根子都熱了。她怎麼會忘了這傢伙曾經一轉身就把社團裡的幾個學弟打在地上,現在卻讓他輕易地把她制住不能動!
「看來你是真的很想我。」紀允斌獎賞地在任晴宇的脖子印上一吻,「這是個好現象,因為我也很想你。」
「你這個……你這個變態!」瞧著貴賓室裡面所有的人瞪得眼眶都發直了,任晴宇更奮力地想掙脫他的懷抱。
「晴宇……」溫傾玲吸了一口氣,發出低聲的驚呼。
「溫經理。」高氏建設公司的董事長高鎮英,也深吸了口氣平緩自己受到驚嚇的心臟。「請問這位……這位先生是從哪裡來的?」
突然見到這麼一個超級俊帥的小伙子衝上去吻住總裁已經夠可怕了,可是平時不苟言笑的總裁所做出來的反應更教人難以置信!
難不成……總裁是玻璃圈裡的圈友嗎?高鎮英直覺地感到自己似乎發覺了一項天大的秘密。溫傾玲很為難地笑笑,心裡頭被任晴宇莫名其妙的舉動給氣死了。這個死女人,為什麼不曾跟她提起過認識總裁的事?「這位是……我的助理秘書,名字叫作任晴宇,才來公司上班一個月。」
「晴晴,你在這間公司上班?」紀允斌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沒想到他還沒去找她,她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任晴宇送給他一個手肘,藉機脫離他的魔掌。「不!我現在辭職了!」進了這間公司居然讓她看到這個爛人,管他是誰呢!反正見到他就代表這個地方一定烏煙瘴氣,不乾淨到了極點!
「我不批准。」紀允斌很平淡地開口否決掉任晴宇的氣話。
任晴宇瞪大了眼珠子,「你以為你是誰啊?我辭不辭職干你屁事?老闆在這裡還輪得到你說話嗎?你是哪個部門的?」可惡!難不成這一個月她有哪個地方沒逛到,竟然沒察覺這個敗類也在這間公司工作!
工作?這個傢伙也會工作?她還以為這幾年他都在路邊當乞丐呢!
紀允斌這時才想起了還有高鎮英這一號人物在場,他將目光轉向高鎮英,「對了高董,晴晴這一個月承蒙你照顧了,我讓晴晴繼續在這間公司上班,你不會反對吧?」
「不反對,不反對。」高鎮英滿臉笑容地回答。總裁親自下的命令,誰敢唱反調呢?又不是想找死,自己年紀一大把了,可不想因為資金周轉不靈而讓公司倒閉地流落街頭。
「兔子斌,你究竟是誰?」望著自個兒的老闆對他卑躬曲膝,臉上的表情活像只哈巴狗,任晴宇明白自己先前的猜測錯了,紀允斌看起來不像是這間公司的職員,反倒像是老闆的頂頭上司或重要客戶。
可是有可能嗎?他當初離開醫院的時候身上沒有半毛錢,也許有證件和過去的記憶,就算再怎麼厲害的人要白手起家起碼也不止三年的時間,而要讓這麼一間大公司的老闆俯首稱臣,那要多久啊?她愈想眉頭就愈糾成一團。
「紀允斌。」紀允斌瞭解她的迷惑,卻也不是很正確地回答她。這小妮子難道平常都不看報紙的嗎?他的名聲之大雖不及王永慶,但在商場上也是人人知曉的人物。
「我知道你的名字。」任晴宇環抱起雙臂,「但是你是誰?你的記憶恢復了嗎?我想你一定是個有錢的公子哥,仰賴父母血汗錢揮霍的傢伙,我問的是你目前的職業。」
「喔。」紀允斌很瀟灑地揮揮手,「沒什麼好說的,我的確是左手抱著金山、右手抱著銀山、嘴角咬著股票和期貨單出生的嬌嬌兒,目前的職業是每天坐在家裡吹冷氣、數鈔票。晴晴,這樣行了嗎?」
「簡直是有說跟沒說一樣!」任晴宇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放高利貸啊?是不是老闆欠你太多錢,上門來討債的?」
高鎮英和溫傾玲兩個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得掉下來了。任晴宇的話的確很刺耳又令人生氣,可是總裁這個人……沒想到總裁也會說笑話呢!
怎麼遇上任晴宇,總裁的言行舉止就完全不像他往常的作風呢?溫傾玲決定找個時間,好好地質問任晴宇和總裁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過去。
紀允斌微微地想了想,晴晴說得也沒錯,他今天是來查帳的,換句話說也是來討債,「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嘍,我同意你比較不入流的用詞。」
「你在敷衍我,兔子斌,你他媽的究竟是什麼人?」任晴宇愈聽愈生氣,簡直手癢到想先殺了他再說。
「晴宇,紀先生是『振翔集團』的總裁,我們高氏企業是振翔底下的子公司。」溫傾玲歎氣地說道。再陪他們兩個玩這種文字上的躲貓貓遊戲,只怕今天什麼事都不用做了。
「總裁?!」任晴宇驚訝地回轉頭來盯著溫傾玲,「玲,這個王八生烏龜養的龜孫子……」
「晴晴,別把你未來的老公形容得這麼難聽。」紀允斌苦笑地打斷任晴宇對他不人道的指責。王八生烏龜養?真是把他全家大小全罵盡了。
「死王八,你閉嘴!」任晴宇氣呼呼地回嘴,指著他對溫傾玲詢問:「這個大玻璃是總裁?我他媽的到底是倒了什麼楣?這間公司裡成天被那堆女人掛在口中說的白馬王子就是這個來者不拒的兔子王?玲,這傢伙除了臉孔、身材之外有哪一點可以被你當成神來拜?」
「晴宇……」溫傾玲除了苦笑,還真想把十幾本掉在地下的資料檔案夾全塞進任晴宇的嘴裡。她完全不顧這家公司未來的命運嘛!倘若總裁是那種很會記仇的人,恐怕自己和老闆有九條命也不夠死。
「夠了,晴晴,我沒辦法在這裡繼續聽你抵毀我的話,身為我的未婚妻,你的嘴巴該收斂一點。」聽她把他說得如此不堪,紀允斌實在想笑又不太敢笑。她的確有恨他的理由,可是自己三年前不告而別後沒有再去找過她也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晴晴是他遇上的一個驚喜,他不能因為自己的麻煩事而讓她陷入危機之中。
但話又說回來,晴晴這麼恨他,足以證明自己在她的心中佔有一席之地,動機是真的恨他還是愛上了他都無所謂,只要晴晴並非淡忘了他,那就足夠了。
「他媽的!誰是你的未婚妻?」任晴宇握緊了拳頭暴吼道。
「未婚妻?」被冷落許久的高鎮英愣愣地開口,眼珠子都有快蹦出來了。「可是……他……他」這個叫作任晴宇的暴躁小伙子,不是男的嗎?
「董事長,晴宇是女的。」溫傾玲突然歎氣地插口,腦子裡卻快速地想著紀允斌和任晴宇怎麼會是未婚夫妻?難不成晴宇是某個大集團老闆的子女?可是晴宇這種個性又怎麼可能……
唉!完了!辦公室裡沒被哭壞的電腦這下子可能要全部當機了。總裁的意中人居然是晴宇這個不男不女的風流佳人。
紀允斌無視於渾身怒氣的任晴宇,先發制人地扣住她的雙手將她拉到自己的身旁。「哦,高董,忘了跟你介紹,這位是我未來的老婆,任晴宇。」他低頭衝著任晴宇一笑,「來,晴晴,笑一個給你的老闆看看,剛剛你凶神惡煞的樣子已經嚇壞了這個老實人了。」
任晴宇的回答是在他的小腿上狠狠地踢上一腳,順便連帶一個柔道的技巧大外甩,將紀允斌毫不留情地摔了出去;紀允斌並沒有很防著她,所以也就面帶微笑在讓任晴宇將自己摔在地板上。但是當任晴宇冷酷地要在他身上補上一腳千金墜時,他及時翻了一個身,免得自己的肋骨又得斷兩根。
「兔子斌!別想逃!」
任晴宇俯身下壓,動作完美得一氣呵成,紀允斌飛快地在地毯上又滾了幾圈,躲開她的密集攻擊網。
他看著任晴宇橫眉豎眼的模樣,俊俏的臉上依舊是從她那裡學來的吊兒郎當式笑容,「晴晴,我不逃怎麼行呢?你的攻擊力比起三年前強得多了。這次我不想又被你打得喪失記憶。唔……也許再喪失記憶也不錯,這次很可能就可以娶到你了。」
「那你就等著做『鬼新郎』吧!」任晴宇說話的同時又衝向紀允斌,一副「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拚死狀。
「是嗎?」紀允斌藉著地形之利微微地轉了個身,讓她撲空衝向牆壁;任晴宇險險地殺住了腳,猛地一回頭,卻發現紀允斌正露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將她牢牢地釘在牆壁與他的身體之間。「晴晴,我很高興即使我冷落了你三年,你還是答應了我第二次的求婚。」
「哼!好狂的口氣!誰答應你了?」任晴宇揚手往他腰際一拳,紀允斌不慌不忙地半途攔截下她的手,硬扭到她的身後,而這麼一來,即使任晴宇不願意碰到紀允斌這個摸到會發炎、長癌的傢伙,但她的身子卻只能不聽使喚在貼在他身上。
「兔子斌!」任晴宇沒料到自己居然會如此容易地就被他制伏。可惡!學生時代聞名北區大專院校的空手道鐵娘子,竟然對這個她慨之入骨的死同性戀束手無策!
紀允斌微微蹙了蹙眉歎息,「唉!即使你想要我做鬼新郎,我也願意,但是我捨不得你為我守寡,所以我還是別死好了。三年來你這麼想我,甚至一見面就等不及地吻我,我怎麼可以不把對我這麼癡心的你趕快娶回家呢?你想哪時候結婚最好?」
「結你個大頭鬼!」任晴宇使勁在他身上掙扎。
紀允斌挫敗又沮喪地發出一聲呻吟,將任晴宇更加地壓進牆壁裡,低聲在她耳畔警告:「別再動了,我的自制力不強,禁不起你的挑逗,把親密的時刻留到我們兩個獨處的時候好嗎?你的上司和老闆都在這裡,我不想當場就把你身上的衣服撕掉。」
任晴宇瞠目結舌地瞪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身軀也馬上停下了扭動。撕了她的衣服?這傢伙說的話怎麼這樣噁心低俗?
紀允斌放鬆地呼了一口氣,「謝了,今天晚上我們可以好好地慶祝一下我們的久別重逢,你想到哪裡吃飯?」
「你去死啦!」任晴宇重新借牆壁的力量用身子將紀允斌彈出去。她飛快地躲到溫傾玲的身後,怒不可抑地用手指著他,「兔子斌!我和你誓不兩立!想和我吃飯和解?等下輩子吧?」
「你的吻可不是這樣子說的哦!」紀允斌微笑地一步步接近她們兩個人。
「吻你又怎麼樣?你這個禽獸不如的傢伙!剛才的吻用意只在報仇!三年前你讓我在全校師生的面前下不了台,誰都知道我任晴宇是絕對以牙還牙、恩怨分明,不管是一個吻還是拳頭,這個仇我一定會報回來的!」任晴宇生氣地努起了嘴,然後又說道:「我根本忘了你這個人是多麼地不要臉,一個吻被你曲解成這副德行!」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所以你以吻還吻?」紀允斌覺得她真是單純得可愛,他可真的非常喜愛她這種報仇的方式,簡直是喜歡極了,「我喜歡你的個性,這麼說來為了能多得到一點你主動的機會,我要多吻你幾下才對。」
任晴宇懊惱地呻吟一聲,「我的老天爺!你真是變態得無藥可救。」接下來她泛出一抹冷笑,感覺當初見到他就失去的冷靜全回到她的身上來了,接著順手一推,她就將溫傾玲踉蹌地推到紀允斌的懷中,「這樣吧!既然你這麼變態得飢不擇食,這個免費又香噴噴的大美女就送給你去索吻吧,隨你要吻多少個,要吻多深都沒有關係,我相信玲不會介意的。」
「晴宇!」溫傾玲悶在紀允斌懷裡的頭發出模糊抗議聲。天啊!她的臉一定全紅了!她飛快地逃離紀允斌的懷抱,低下頭來向他道歉:「對不起,我……」
「溫小姐,我瞭解你的處境。」紀允斌溫柔地對她笑道,緊跟著他將視線對著任晴宇,「晴晴,你做得很好。」
很好?任晴宇和溫傾玲的下巴都快掉下業了,就見溫傾玲無辜地著著紀允斌心想,總裁這是什麼意思?晴宇已經夠惡劣了,總裁還要同她一塊惡搞?
「我想你一定是個好妻子,主動送一個比你還有女人味的情人來調劑我的胃口不至於倒胃,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我只要有你就夠了。」
「惡,好噁心哦!你滿意的話收下就行了,不要謝我,玲比我上得了廳堂、進得了廚房,完美的女人模範,快向她求婚吧!」任晴宇滿臉噁心加十倍的表情,那種整死人不償命的性子又回來了。
「你是說真的嗎?」紀允斌眼中的光芒突然變得深不可測。
「總……總……」溫傾玲嚇得說不出話來了。怎麼回事?總裁……
「總什麼?」任晴宇嫌惡地對溫傾玲做了一個鬼臉。「該叫老公啦!」
紀允斌朝著溫傾玲的方向走去。她更加嚇得連連退了好幾步,直到他在她面前站定微笑,溫傾玲根本就要嚇得尖叫了。
紀允斌安撫地拍拍她的肩頭,繞個彎走到任晴宇的面前,「夠了,晴晴,遊戲陪你玩夠了。」
「誰跟你玩遊戲?去追她啊!」任晴宇嘲弄地彎起嘴角,「恢復記憶以後你就變笨啦?懂不懂玲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美女,幹麼老跟我開那種八百年前就該淘汰的玩笑?」
「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紀允斌非常認真地說道。
「瞧,你又在開玩笑了。」任晴宇大翻白眼,無聊地甩手掌扇風,「兔子斌,你必須承認你這個人一點幽默的細胞都沒有,我對你的玩笑已經玩厭了,也玩膩了,要和我結婚?好啊!等你追到我再說。大爺我現在一點也不想談戀愛,也不想知道什麼叫作戀愛,玲早在我耳根子聒噪你有多好、多好了,但是我——」她把紀允斌從上到下仔細地打量了一次,「我一點也不覺得你這傢伙有什麼讓人迷戀的地方。」
「你這是在對我下挑戰書?追到你就可以娶你?」
「不。兔子斌,你還聽不懂嗎?」任晴宇頭疼地撫著額頭,「我明白你的苦衷,你過去身為一個同性戀,要你一下子愛像玲這樣充滿女人味的美女的確是有點吃力,所以你循序漸近地找我這個外表像男人的半女子開刀。我不認為這是個好辦法,也不想讓我成為你治療求偶性錯亂的工具。所以最根本的辦法是你跟我回醫院一趟,讓我老媽幫你開一次刀,擔保你刀到病除,不必這麼費工夫矯正你的腦筋了。」
她的話真是令紀允斌苦笑不已,「你真的認為我是個同性戀?」
「當然錯不了。」任晴宇很肯定地搶白,「三年前的事就已經證明了一切,你不是同性戀會看上我嗎?你不是同性戀現在會嚷著要我『負責』娶你嗎?我也曉得自己長得帥,但絕對算不上是一個女人,而且我很不喜歡你對我的態度,其實身為同性戀者又不是件很可恥的事情,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只要你不愛上一隻貓就行了,哪管別人怎麼想,承認自己的傾向不會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
愈扯愈離譜真是任晴宇最大的本事,紀允斌發現自己除了苦笑之外,那股想掐死她的念頭愈來愈強,「晴宇,我不是同性戀者,我也沒有把你當成一個男孩子看待。」
任晴宇冷哼一聲,一副「隨便你怎麼說都跟我無關」的表情。「好吧!不承認就算了,總之我不想陪你玩你的遊戲。」「我沒有遊戲,但我同意參加你的遊戲。」
「參加?」任晴宇咬咬牙。「你真是笨到喜馬拉雅山去了,請問紀允斌先生,你的智商指數是負數嗎?是聽不懂我打的比方?我——沒——有——閒——工——夫-陪——你——玩,聽懂了嗎?要不要我重複一遍?」
「那就算你不戰而逃,自己下了挑戰書卻不敢承擔這個戰爭,你怕自己會輸給我。」紀允斌語調輕鬆地丟下一顆炸彈。他瞭解她的個性禁不起激,不下一點重藥,她怎麼會乖乖地當他老婆呢?
「誰說我怕了?」任晴宇桀傲不馴地揚起頭斜瞪著他。
「你不怕就接下我的挑戰書啊!我確信自己一定是贏的那一方,而你嫁我嫁定了。」紀允斌自信滿滿地露出奸計得逞的微笑。
「是嗎?」任晴宇輕蔑地挑起眉梢,對他滿臉賊笑的模樣想多揍幾拳讓他滿地找牙。「好,我接受你的挑戰,我會在這間公司坐得穩穩地,等著看你失敗以後的嘴臉。」她才不會不戰而退呢!那太不像她的個性了,她會等到他灰頭土臉地承認他的失敗,然後好好地嘲笑這個不自量力的傢伙。
望著兩個人眼中激起的火花,高鎮英一面為自己歎息,唉!這兩個人好像已經忘了他的存在了,可是還有一點值得慶幸,幸她這場鬧劇他也在場,看到總裁平時正直穩重的另一面,也算是種收穫吧!
而溫傾玲也恢復了往常的精明,在腦中飛速地盤算購置新電腦的預算,因為明天戰爭爆發了之後,辦公室裡的電腦鐵定又會被哭壞好幾台了。
她一面搖頭沉思,不曉得這次多買個十五台,廠商會不會給她多點折扣?
「老媽,我回來了。」任晴宇一進門就有氣無力地叫道。
「喂,你這個死孩子,要我等你多久啊?」
猛一聽到這句熟悉的稱呼,任晴宇驚訝地踢掉腳上的運動鞋,兩三步地衝到客廳,面部表情詭異地瞪著沙發上的清秀少女。哦!不,應該是清秀少「婦」;後者正無聊地把玩著自己兩條長到臀部的麻花辮,清靈逼人的俏臉上充滿著不耐,兩顆水汪汪的大眼睛半張半閉地望著任晴宇。
「你這只死九孔撞鬼啦?我又還沒死。」楊綠笑罵道。
「楊綠!」任晴宇驚訝地大喊。她學生時代最要好的死黨居然出現在她家!「你還敢罵我九孔?有了老公就把我這個朋友忘啦?兩年沒見,現在才想到要來見我,我還真當你已經和我們的孟校長大人雙雙殉情了呢!」哈!見到楊綠以後,白天受到的悶氣全消失了。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懷念過往紀念日」嗎?她學生時代最喜歡和最可怕的夢魘竟然同時出現!
「去你的!什麼殉情?嘴巴還是這麼可惡,一點也沒變。」楊綠甩過肩頭的辮子,兩年的時間讓她原有的清純添了成熟的女人特有韻味。
「那是你爬牆嘍?」任晴宇臉上泛出一抹壞二的笑容,「我很高興我是你第一個爬牆對象的選擇,這證明我功力不減當年,可以上街去勾引女人。」
「是,我馬上要把你拖上床霸王硬上弓了,任晴宇,接招吧!」楊綠只是嘴巴上說說,並不會真的付諸於行動。
「樂意奉陪。」任晴宇一面脫掉身上的黑色皮夾克,將自己的身子往沙發上一拋,坐到楊綠的身邊。「不用回房間了。我老媽看到我們在客廳裡辦事也會自動閃避,這裡也可以。」
楊綠笑著推開了任晴宇,「瞧你說得跟真的似的,你媽聽了肯定當場昏倒,生養了你這個不男不女的怪物已經夠辛酸了,還要接受她的女兒變成一個同性戀者。你想怎麼樣我都無所謂,但是我還不想對不起我老公。」
「果然是見色忘友。」任晴宇不滿地翹起嘴唇。楊綠這個死女人一畢業就嫁了。兩年都不給她消息,害她覺得這兩年的時間生活乏味,和多彩多姿的學生生涯實在差太多,簡直無聊到想自殺。
「怎麼現在才想到來找我?和校長大人美滿的婚姻生活結束了嗎?才兩年,我就說你們實在太快了。」在作晴宇的看法裡,結婚是一個很遙遠的路途,試想,要將兩個不同性別、不同背景、不同性格的人用一張紙綁在一起,一綁就是一輩子,那多可怕啊!天天相看也會厭,更何況如果多了孩子這種天生帶著純真笑臉搗蛋的小惡魔,真是會變成人間地獄。
而楊綠年紀輕輕就出嫁,任晴宇真不知該佩服她的勇氣還是笑她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讓自己掉到這種全天下最可怕的處境中。
說來說去,其實還是該怪她,若不是當初她因為好玩設計楊綠和孟凜德開舞,結果害他們一舞定情,今天楊綠就不會嫁孟校長了。
「楊綠,你要和孟校長離婚了嗎?」任晴宇突然問道。
「離婚?」楊綠瞪大了眼珠,似乎從來沒聽過這個名詞。「誰說我要離婚來著?你這只死九孔,不要動不動就詛咒我行不行?見不得我過得幸福美滿啊?」
「不離婚怎麼會突然想來看我?我只能想到你是來尋仇的,鐵定是你的婚姻生活過得不美滿,氣我這個牽錯線的紅娘,來我家踢館。」
任晴宇萬般感慨地說道:「我怎麼知道你會那麼傻呢?剛滿二十歲就抹殺了自己的青春,當初我對你說的話都是說笑的,身為你的死黨,我明白你的閨怨。說吧!哪時候離婚?他做了什麼事讓你決定離開他?還是你覺得厭了?趁現在還沒有小孩時早離早好,免得日後為了小孩的事情還要上法庭。」
「任晴宇,你究竟還要不要命?我現在最大的樂趣就是掐死你。」楊綠笑得很陰沉。
任晴宇滿臉無辜地瞅著她,「我又沒說錯說,你何必這樣呢?如果我基於好心的立場說出的話剌中了你心中的傷,請去找我老媽,不遠,就在樓下而已。而且我家也有精神科,可以做心理咨商服務,我不會收你的錢。」
「我看你是真的很想死,太平間也不遠,就在樓下而已。」楊綠將雙手的十指捏得格格出聲,嬌小的身軀從沙發站了起來。
任晴宇驚恐地怪叫一聲,手指顫抖地指著她的小腹並大叫:「楊綠!你……你的肚子怎麼了?!」方才楊綠坐在大沙發上,她都沒發覺楊紀有什麼異樣。
楊綠低頭望著自已凸出的小腹,只是懷孕了,有什麼恐慌的?懷孕的人又不是她任晴宇。「你水腫嗎?還是營養不均?孟凜德虐待你不給你東西吃嗎?還是……你得了腸癌?!」腸癌末期的病人腹部會腫得跟個大氣球一樣,上頭還盤著一條條噁心的靜脈凸出來,想起來就怪噁心的,可是任晴宇怎麼想,就是想不到她懷孕了。
楊綠真想搖醒任晴宇這個呆瓜,還是乾脆一掌劈死她算了,省得自己被氣死,「任晴宇,你才得了腸癌!腦子裡裝的全都是豆腐渣!我懷孕了,你看不出來嗎?」
「孩子不是我的!」任晴宇循著往常的反應搖手澄清,過去她有太多經驗了,以至於做出這種反應。
「你做得出來嗎?」楊綠快瘋了。這是什麼鬼話嘛!
「對哦!不可能是我的。」任晴宇覺得自己的反應過度也很好笑,她緩了緩呼吸,都怪過去那些飢不擇食的狼女,為了想嫁她什麼招數都使得出來,也不怕丟臉丟到外太空去,「那是孟校長的?」
「廢話!不然還會有誰?!」楊綠努力地撫平怒氣,等會兒任晴宇真的要進太平間了!
任晴宇蹙起了眉瞪著她的肚皮,「這樣就糟糕了,肚子那麼大了才來拿掉小孩,太晚了,你會有危險。可是帶著小孩就更難跟孟校長離婚了,你說要怎麼辦?究竟要不要拿掉?」
「任——晴——宇——」楊綠咬牙切齒地從齒縫中迸出聲音來,「這次你別想拿三年前的那招對待我了,我一定會讓你死得很難看,比飛機失事現場還難看,你三年前騙我吃墮胎藥的帳我還沒跟你算呢!我永遠不會跟我老公離婚,也不會拿掉這個小孩,今天我到這裡來是來做產前檢查的。」
「產前檢查?」任晴宇放心地呼氣,「還好你不是來跟我鬧離婚,把我家醫院砸了消氣,這樣我就沒有罪惡感了,你懷孕了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害我被你嚇了一大跳。」
「懷孕初期我敢來找你嗎?一見面就要我墮胎,你是變態還是神經病?」楊綠完美無瑕的臉一掛著「你是完全變態冠軍」的標誌。
任晴宇皺起雙眉,「我都是為你好嘛!這麼年輕就結婚生小孩,我怕你以後會後悔,既然你和校長過得不錯,又有孩子,要不要我做孩子的乾媽?」
「敬謝不敏,我希望她出生後永遠見不到你,免得到時候變成跟你同樣的怪物,我會頭一個掐死她。」「是女的啊?」任晴宇很賊地泛起笑容。女的?呵!她最喜歡女娃娃了,男生只會調皮搗蛋,女娃娃就會安靜點,起碼不會讓人太頭疼。
呃……她是例外,可是兼具男性的豪爽和女性的可愛身材,不也是很好嗎?她就不覺得老媽每天大呼小歎,自己有什麼對不起老媽的地方。
楊綠警覺地開口:「是女的又怎麼樣?別想把我的寶貝女兒變成任晴宇二世,我不會讓你做她的乾媽。」
「話別說得這麼絕嘛!」不管楊綠怎麼反對,她這個乾媽是當定了!反正小孩的吃喝拉撒睡全是楊綠一手包辦,她看到的小Baby永遠是可愛的一面,她也不用管那些閒雜事,又可以享受親情,真是一舉兩得啊!任晴宇二世……呵呵,聽起來好動聽哦!
「停止你腦子裡不切實際的幻想。」死黨做了那麼多年,自己當然知道任晴宇在想些什麼東西,瞧她泛著幸福的笑容,就差沒流口水了,「你的口水快滴下來了。」
「是嗎?」任晴宇毫不猶豫地抬手擦擦嘴邊。
楊綠撇了撇嘴,「廢話少說,我這次來找你有一件事。」
「什麼事啊?」為了楊綠肚子裡的孩子未來能叫她一聲乾媽,要她去死都沒關係,重點是現在要討楊綠的歡心,「要我幫你嗎?」
楊綠搖頭,順手將耳朵上兩粒不及米粒大小的耳墜子撥下來。
任晴宇瞪大了眼,「你……你把耳環撥下來幹麼?這玩意不是自你三歲戴上去後就沒拿下來過嗎?想當初我花兩萬塊你都不願意撥下來一次,你不怕見到那堆奇奇怪怪的東西啦?」
楊綠拉過任晴宇的手,對於身旁朝她嘻笑的孤魂野鬼無動於衷,她將耳環放到任晴宇的手中,「拿著。」
任晴宇很聽話地捧著手上的耳環,不一會兒工夫,耳環開始泛出七彩的柔和光芒,任晴宇自己也嚇了一跳,納悶地想瞧出到底是什麼顏色。
「果然沒錯。」楊綠彷彿早就已經知道了會是這種結果。「這耳環就送給你了,千萬不要掉了,掉了我真的會殺掉你。」
「要送給我?」任晴宇更加驚訝了。「你是腦筋燒壞了還是怎麼,將這麼寶貴的東西交給我?你想交代遺言啊?」
「再說我就讓你死在這個地方。」楊綠不悅地睨了她一眼,「什麼遺言?無聊!我現在不怕那些好兄弟了,這耳環雖然能避邪,但是這樣逃避現實不像是我的作風。」
「可是我知道這耳環是你家的傳家之寶,專門用來抵抗你家女性所遺傳的通靈能力,現在你把耳環交給我,往後你的女兒不就沒有這耳環來保護她了?」
楊綠一臉平靜地望著任晴宇,她說道:「遺傳歸遺傳、陰陽眼就陰陽眼,如果為了不想看到就戴著耳環,那我往後的小孩就只會害怕逃避,而不去面對現實,我這次會送給你就是因為我想通了。」
「我又不像你有通靈的能力,把耳環給我幹什麼?況且我不戴耳環。」任晴宇心想楊綠就算不要這耳環了,拿去賣掉都比送給她好,尤其這耳環是兩顆不及米粒大小的夜明珠,還會隨著每個人的觸碰散發出不同的光芒。這麼珍貴的寶貝可是價值連城啊!
「我想你在發神精。楊綠,這東西太貴重了,不是我可以收下的禮物,而你這個人的個性我最清楚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這個小氣財神送這麼大的禮,該不會是要我去暗殺美國總統吧?」
「暗殺你的頭啦!」楊綠嗤道,「把這麼好的東西送給你還不肯要,是不是要我求你收下才行啊?你是這副耳環的主人,不交給你交給誰?」
「我是主人?」任晴宇無聊地笑笑,「不會吧!你連無生命的話都聽得懂?它告訴你我是它的主人了嗎?」
楊綠滿臉不贊同地搖著頭,「晴宇,這幾天來我一直作著同一個夢,我夢到你手上拿著鎮邪的耳環,而耳環卻發出七彩般的光芒。」
「那又怎麼樣?它在我手中卻看不出是什麼顏色啊!」
「不,你不明白。這耳環到誰的手上都只會泛著一種光澤,但是到你手中居然能同時泛出許多種顏色來,我也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情形。我祖母曾經對我說過,其實我們家並不是這耳環真正的主人。而鎮邪耳環只有到了真正主人的手中,才會散出七彩光芒來。從耳環在你手中產生的變化看來,你是這耳環的真正主人沒錯。」
任晴宇將身子往沙發椅背靠過去,微蹙著雙眉瞅著楊綠。「看來你不管我說什麼都要把耳環給我了,可是我拿了這耳環也沒有用處,為了收你的耳環我還得去穿耳洞,多划不來啊!」為了這種圈叉的鳥理由?她自己都想笑了。
「那你耳朵上的兩個洞是怎麼來了?」楊綠才不信任晴宇的這套說辭。「別說你沒穿過耳洞,我從認識你就對你穿耳洞卻不戴耳環的事情感到奇怪了。現在送你這副耳環恰好用得著,你該學習、學習怎麼當一個女孩子了,成天莽撞地跟男孩子打打殺殺,沒有當你自己是女人。」
任晴宇不自覺地撫過耳垂上的小洞,「喔,這個耳洞是我一出生就有的,我並沒有穿過,我老媽還直說若少了這兩個耳洞,她還真當我是男孩子,反正我也沒當我自己是女的。」她聳了聳肩,繼續說道:「所以別人怎麼說是他家的事,我過得快樂就行了。何必拘泥於我是男是女的問題?」
「你呀——」楊綠無奈地搖頭,乾脆把耳環拿回自己的手中,強行拉過任晴宇的耳朵親手替她戴上耳環。「我說要送你,你就不准拒絕,如果哪天讓我發覺你把耳環撥下來,我非把你打得幾百年離不開棺材。」
「你這根本是強迫中獎嘛!」任晴宇苦笑地摸著兩邊的耳墜了,忽然間她湧起一個念頭,但只是剎那間的思緒,她連捕捉都來不及捕捉就已經消失了。
任晴宇眨了眨眼,甩了一下頭,試著去想那個奇怪的想法。
楊綠對她怪異的舉動十分不解,她問:「怎麼啦?這耳環又沒多重,我戴上都沒事,你戴上就撞邪啦?」
任晴宇望向楊綠,一瞬間她看到的楊綠不是穿著白色寬鬆的連衣洋裝,而是很類似古代人所穿的綠紗絲裳,她又眨了幾次眼,紀綠依舊是穿著白色的衣服,兩條長辮垂在胸前,有點擔心地瞅著她。
「晴宇,你看到那些好兄弟了嗎?」醫院裡頭的孤魂野鬼特別多,她身邊就有好幾個。楊綠瞧任晴宇的臉色非常不對,不由得朝四周走動的孤魂野鬼望了一眼。她的耳環明明可以避邪,怎麼晴宇戴上後卻好像也變得可能通靈了?
任晴宇按了按太陽穴,「沒有,是我眼花了。」
「你若看到了就不需要隱瞞,我也看得到。」楊綠毫不在乎地說道。「你剛剛看到什麼了?是不是我們旁邊坐著的中年歐吉桑?他還在,而且他一點也不介意我們都看得到他。」
「誰看得到他啊?」任晴宇皺起俊俏的臉孔。「我看不到你說的好兄弟,我是在剎那間看到你穿著古裝坐在我對面。」
「我穿著古裝?」楊綠好笑地望著自己的連身洋裝,她搖頭笑著。「難怪你說你眼花了,的確該下去看看眼科,檢查一下眼睛有什麼問題,既然沒看到什麼東西,我只能說你的天賦欠佳。」
任晴宇努了努嘴,「我才不想要你的能力呢!倘若我真看到了你說的東西,這對耳環我不敢要。」
「你想退給我也不行。」楊綠篤定地說道。「雖然捨不得這副耳環離開我,但是你卻是它的主人,還給你是天經地義的事,而且我祖母也說過,我對耳環回到主人的身邊時會讓主人發生很奇妙的事情,我想等著看,看看你會有什麼下場讓我笑笑。」
「你發神經,什麼事也沒有啊!原來你是想拿我當你的實驗品,真不愧是陪我瘋了五年的傢伙,老公整不夠,拿我來開刀。」任晴宇不滿地抱怨。
楊綠笑著正宗的「我是天使」般的笑容。「你現在才知道啊?當別人的老婆太無聊了,成天只能對著盆栽講話,有時候我都會想自己是不是瘋了,居然能夠耐得住天天等老公下班回來,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讓我觀察你,怎麼可以放過能讓我開心的事呢?」
任晴宇嫌惡地瞪著她,「惡性不改,無聊就離婚啊!你才二十二歲,沒必要為了一個老頭子葬送自己的青春。」
「開口閉口就要我離婚,晴宇,你打算逼我離婚再娶我嗎?凜德不是老頭子,他為了我連校長的位子都不要了,寧可到大學去當教授,這份深情就教我夠感動了。」楊綠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彷彿很沉迷地說道:「跟這種沒結過婚的人說是不會懂的,結婚有結婚的好處,我想我是對婚姻生活上癮了。」
任晴宇面部的表情非常的詭異,「喂,喂,請問一下你真的是楊綠嗎?這話當真是你說的?學生時代那個在校園裡呼風喚雨的女霸王跑到哪裡去了?」
「去你的,誰是女霸王啊?少在那裡破壞我的名譽。」楊綠開玩笑地擰了她臉頰一把。
任晴宇痛苦地捧住被楊綠捏過的臉頰,「啊——你果真是楊綠,這種超級痛的捏法只有你捏得出來,兩年沒見,你想一次討回來啊?」
「是啊!」楊綠甜甜地笑著。「但是我的時間不夠,凜德還在樓下等我呢!他等得也夠久了,兩年的帳慢慢再清。」
「冤枉!兩年沒見也有帳算?」楊綠捏功之高強真令任晴宇害怕。從小到大受過不少傷,小學時骨折了也沒哼過一聲,可是遇上楊綠這個命中的煞星,即使是輕輕地一捏,居然比骨折還教她想掉眼淚。
明天她大概要淤青著臉頰上班了。任晴宇心想。
「好啦!耳環已經交到你手中,我也該走了。」楊綠拉拉身上的洋裝,拿起隨身的小包包。「這麼快就要走?」兩年沒見,留下一個被捏紅的臉頰就充當禮物走人了事?最起碼也要得到個乾媽當當才算數。
「沒錯。」楊綠蹦蹦跳跳地帶著肚子上的大球走到玄關,一點也不像有七個月身身孕的孕婦,任晴宇看了不禁為她的小孩捏把冷汗。
「楊綠,小心我未來的乾女兒!我還想看到她長什麼樣子呢。」
任晴宇心急的聲音惹得楊綠大笑,「乾女兒?你作夢嗎?」她說罷後就關上門,不讓任晴宇有回答的機會。
「楊綠!」任晴宇看著她迅速消失,不由得佩服能把這麼恐怖的女人制得服服貼貼的孟凜德。難道說真的是一物克一物?楊綠是她的剋星,而孟凜德卻是楊綠的剋星。瞧楊綠一臉幸福寫在臉上的樣子,十足十的像個成熟美麗的少婦。
任晴宇壓根兒不敢想像自己結婚生子的樣子,她連個初戀都沒有,也沒想過談一場象楊綠那樣轟轟烈烈的戀愛,更沒有男人讓她瞧上過眼。在她的生活裡有很多比談戀愛更重要的事,而她平時也懶得去想這種問題。
但是……任晴宇敲著桌沿,望向楊綠方才坐過的空位。以她的年紀,是不是在心靈上的發展有點太遲?雖然從她十四歲開始就有一堆以卡車計量的發春期動物追求她,而且是男女不拘、老少咸宜,但是她從來摸不清楚他們的心態,也不曉得那堆足以寫好幾本情書大全的肉麻信件真正的意圖是什麼。
對她而言,大夥兒不論男女老少,都是好哥兒們嘛!還要分什麼特別不特別喜歡的嗎?
那她是不是也要假裝自己發情,去找個傢伙來愛一下才能瞭解什麼叫作談戀愛?任晴宇苦惱地抓了抓頭。
問題是——愛情究竟是什麼東東?她要怎麼做才算「發情」啊?
兔子斌今天向她下了挑戰書,揚言從明天起要把她追到手,他會有什麼舉動呢?真令人好奇。但是她可不想輸了!他說她輸了就要嫁給他,那她不就要象楊綠那樣成了個乖乖牌?甚至還要冠上兔子斌的姓!
任晴宇渾身打起了冷顫,哦!她當初發誓時說錯話了,說什麼沒殺了他就要跟他姓,不是擺明了在咒自己輸掉嗎?老天、阿彌陀佛、阿門,別把她三年前的誓言當真啊!她不想和自己快樂的單身生活過不去,結婚實在太可怕了!她只是想和兔子斌玩一場她沒玩過的遊戲,玩玩嘛!上面的諸神千萬別讓她輸掉啊!
她才不要象楊綠那樣身材全部扭曲變形的樣子,更不要跟個自己不是很熟識的人結婚……
結婚?哦,NO!結——婚——實——在——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