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謝謝你。」和紀式澄相約在咖啡廳見面,一見到她來,應嘉雯眼裡含著淚水,喜極而泣地握住她的手猛搖。
「等、等一下。」突然這麼被她猛抓著手搖,紀式澄感到莫名其妙,腰部因試圖穩住重心而隱隱作痛,她吞下差點逸出口的呻吟,有點頭痛地甩開她的雙手。「有事慢慢講好不好?這麼搖我的腰會痛。」
「昨天早上,仲鐮來找我解除婚約了。」應嘉雯用顫抖的語氣說,興奮之情溢於言衷。「雖然我父親非常生氣,但是我等了兩個月,等的就是這一天,你果真幫了我。」
「噢。」紀式澄應了一聲,這她一點也不諒訝,因為昨天晚上另一個人就急著對她說了,害她突然想到許多她不曾想過的事情,幾乎整個晚上失眠。
應嘉雯很興奮地繼續說:「我就知道找你一定行的,他很堅央地告訴我父親,解除婚約全都是他單方面的問題,而我也告訴我父親,我愛的人不是仲謙,幸好喜帖還沒印,部份的親朋好友也不知道我要嫁的人是誰,為了不使預定好的日子開天窗,我父親已經口頭上同意我和男友的婚事了。」
「呃?」紀式澄差點被她一連串的話給砸死,她訝異地挑高眉。「你說,新郎臨陣換角,溫仲謙出局,改換上你的心上人?」
怎麼可能?她昨天晚上才覺得自己被換上未婚妻的位置很可笑,可應家的人居然也可以馬上把未婚夫的位置讓給另一個人?
好胡鬧!這些人究竟在想、什麼東西啊?
「是啊。」應嘉雯泛出一抹甜甜的笑。「本來我也很傷腦筋呢,第二次找你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打算和我的愛人私奔,可是他說寧可等我解除婚約,他才要和我在一起,果然,你真的讓仲謙主動和我解除婚約了。」
「嗯。」紀式澄懶懶的回應,一堆問題環往她的腦子不放,她還沒想出來該怎麼跟溫仲謙說徵信杜的事,她壓根不希望自己花下一筆積蓄才開張的小癟三徵信杜,第一次接受委託就陣亡了。,「不首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若不是你槍走了仲謙,我又怎麼能跟我的愛人在一起?」莊嘉雯淺淺地一笑,隨即從皮包中拿出一個信封袋。「這是我答應過給你的報酬,雖然我身上能動用的錢不多,但是這些代表我對你的感激。」
紀式澄接過信封袋,卻沒有打開瞧瞧裡頭支票金額的意思,雖然應嘉雯認為委託該告一個段落了,但是她的煩腦才正要開始呢。
「你不看看錢有沒有少嗎?」應嘉雯有些不明白,為何她臉上的表情很古怪,絲毫不若以前她所見的模樣。
「錢的問題我不擔心,倒是……」紀式澄的心猛地落到谷底。或許原本接近溫仲謙的動機根本是錯的,她壓根就不想收下這筆錢,那會讓她的心情更低落。
可她又能怎麼辦?放下去的感情是收不回來的,任務的開始或許與感情無關,但過程中逐漸累積的情感不可能騙人。她困擾的問題,就難在該怎麼讓他知道自己沒有待在屋子裡悶死的喜好,在戀愛的同時,她也想保有一點自由。
「還有什麼間題嗎?」應嘉雯不放心地多間了一句。
「沒有。」紀式澄撇了撇嘴,望著優雅地唱著紅茶的她,她鬆了一口氣的悠閒神韻′令:她徽微攢眉。「我想到了一件事,現在任務都已經完成了,你也該告訴我答案。」
「什麼答案?」應嘉雯可不記得她有問過自己什麼問題。
「當初把我的徵信社推薦給你的人,究竟是誰?」她才沒忘掉要揪出讓自己踏入一淌渾水,弄得她最後得跳鋼管舞的原凶。
「我說過我不能透露他的名字的。」
「現在說又有什麼關係?難道你怕我去找他下手不成?」
「不能,他千交代、萬交代,就是不准我把他的名字說中來。」應嘉雯面有難色。「拜託你不要問好嗎?我可以跟他在一起,而仲謙也有了你,所有的事情全都朝著最好的方向進行,為什麼還要問過去的事呢?」
「我好奇。」她還是想把那個幕後黑手給抓出來,況且那個人居然還知道她見到女人的眼淚會沒轍的弱點,可見那個人對她瞭解很深。呃,應嘉雯說可以和「他」在一起,不就代表著那個「他」正是介紹者?可是她不記得有哪個男,的知道她開了間徵信社,而且最怕女人掉眼淚啊!
紀式澄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突然想到改個方式問,她就可以得到想要的答案。「那你總可以告訴我,你的愛人叫什麼名字吧?」糟糕,心頭為何有種非常不祥的預感?
應嘉雯怔了下,沒料到紀式澄居然會問她愛人的名字。「你問這個做什麼?」
「一樣好奇,能讓你放棄溫仲謙的男人,我倒想知道他的名字。」紀式澄感應到應嘉雯傳來的不信任眼光,馬上反應迅速地揚起笑瞼,「別太緊張,我不會對他做出什麼事,純粹想知道而己。」
「他姓任,任性的任。」應嘉雯泛起戀愛中女人幸福的笑臉,只要想到她的大帥哥,她心頭就甜,滋滋的。
「任?!」糟糕,非常不妙!紀式澄猛然站起,臉色蒼白得活似撞邪般,將臉湊到她面前。「你的他是不是叫任晴宇?」
噢,天啊!拜託,千千萬萬不要……
應嘉雯連眨了好幾下眼睛,無法理解為何紀式澄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吼得全咖啡廳的人都往她們這桌看。
「呃,你也認識他?」
「我怎麼可能不認識……」紀式澄震驚得臉龐慘無血色,望著任晴宇手下最新一名無辜可憐的受害者,她擰起居,認真地瞅著應嘉雯。「你不能跟她結婚!因為她已經結過婚了!」
「為什麼?」應嘉雯如墜五里霧中。「你怎麼又會知道?」
「因為你想要跟她一起私奔的任晴宇,那個你所認識的超級霹靂舉世無雙大帥哥……。」紀式澄頓了下,完全掌握住應嘉雯的注意力後,咬緊牙關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說——「她、是、我、的、老、媽。」
怎麼辦?怎麼辦?紀式澄欲哭無淚,無語問蒼天,她童年受到老媽的摧殘,在腦子裡留下根深蒂固的一些怪觀念,當外婆接走她後,她以為從此可以不用受到老媽的折磨了,沒想到過了那麼多年,她居然遇上一個受老媽迫害的女人……
神哪!如果每年的雷雨季都會劈死幾個人,為什麼不劈死她老媽?
倘若登報作廢具有法律上的效力,她早幾百年前就把老媽登報作廢掉了,如今她老媽拐跑了應嘉雯,居然還間接教峻她也拐跑應嘉雯的未婚夫……
可笑的是,被拆散的活鴛鴦,竟然都很感謝而深愛她們母女倆。
紀式澄一個頭兩個大,胡亂在路上走著,等到回過神來,她己站在醫院的門口,而這次不用開口,先前見過兩次面的小護士已經去叫溫仲謙了。
怎麼做很明白,不是嗎?既然她用身份證上的親生父母欄證明,讓應嘉雯碎了心,那麼她也該明白終止老媽惡作劇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溫仲謙還紿應嘉雯。也許應嘉雯在心碎的同時感受到了溫仲謙的溫柔,能認清會耍酷的帥哥並非是好男人,而溫吞君子也不代表他乏味到極點。
她很清楚,但是心好空,還帶點痛……
紀式澄瞅著溫仲謙,他滿臉愉悅地朝她走來,愈望她的鼻頭就愈是酸酸的,眼眶蓄滿水氣,她不自覺地將唇抿得死緊。
「怎麼了?」見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溫仲謙的心糾成一團,他望了望四周,將她帶進自己的辦公室裡。
她沉默了許久,始終無法佯裝出平常的表情,最終她歎了口氣,放棄偽裝自己的堅強。「其實,我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你。」
「我知道。」見她猛然抬起頭來,他緩緩扯唇微笑,「我看得出來,若不是因為那些你沒有告訴我的理由,你昨晚不會跟我吵些什麼婚姻與戀愛的前後關連性,些並不是你在意的重點;但是我想等你願意告訴我時主動開口,而非讓我逼你說。」
「你全看得出來。」
他頷首,並非急切的想知道實情,但他願意聽她說。
「過了一個晚上,你決定說了?」
紀式澄檸起眉,心裡的交戰不下百次,她明白自己該說,但她害怕一旦說了,他臉上溫柔的神情將轉為憤怒,畢竟是她們母女做得太過火。難道不能再拖延一些時間嗎?
她輕輕蠕了蠕唇,聲量細若蚊蝸。「在我說之前,你……可以先給我一個吻嗎?」
吻?她沒有告訴他的事情,當真那麼嚴重?溫仲謙把忱地坐到她身旁,輕輕攬過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真有必要將氣氛弄到像要訣別一祥僵硬?」
「我們之間又沒有誰得了絕症。」紀式澄直想歎氣。
「只是我連鋼菅舞都跳了,你卻從來沒吻過我;你嘴裡雖然說著願意接受我這個′意外′的存在,但是你簡直可以當聖人了,就算你的身體真的哪部份有間題,不會連接吻都不會吧?」
溫仲謙幾近失笑,她的口吻活似個怨婦,可她卻不曉得他每次幫她按摩時,回房還得沖個冷水澡,一再提醒自己她的腰傷未癒,做不起任何地極想做的事情。「我向你保證,我′那方面′絕對沒問題。」
「那你——」真是龜毛長到可以編辮子!
紀式澄抬眼虛他,不料他的唇居然在此刻湊過來,雙唇相接,她微怔了下,呼息間滿是他身上混合著肥皂與陽剛氣息的香味,她兩眼直愣愣地瞪著他,瞪得感覺到他的唇都抖了起來,拚命忍住笑。
「笑什麼?」只是把唇貼在一起,紀式澄當然有餘力可以說話,莫名的羞惱飛上頰邊,連秀眉都蹙起來。
「你眼睛瞪得大大的,想數我臉上的毛細孔嗎?」溫仲謙好笑地用手闔上她的眼,而後貼著她的唇低語,「別再把眼睛睜開了,我會笑的。」她還更生澀,一個連鋼管舞都敢跳的女人,居然像沒被人吻過似地。
她嘟起嘴,硬將他用手推開;水眸睜得更大,貼著他的唇朝他嘟嚷,「誰規定接吻一定要閉眼睛?我想看你的鼻孔不行嗎?」
「你……」實在是吻不下去了,他好氣又好笑地睨著她。「式澄,你先是怪我不吻你,等到我真正要吻你了,你卻刻意破壞氣氛,這教我怎麼吻。」
「本來嘛!又不是作賊,幹麼閉上眼睛裝成不知道,眼不見為淨?」
溫仲謙瞅著她良久,突然間似乎察覺了一項事實,「這是你的初吻?」
「不是。」紀式澄很爽快地搖頭。
「那你初吻的對象是誰?」她毫不思索的坦承令他皺眉,心頭猛然冒出一股酸勁,居然嫉妒起以前某個得到她初吻的毛頭小伙子。
她以很詫異的眼神回睨他。「你呀。」
「我?」溫仲謙的腦子停頓了下,驀地想起她曾經強吻過他,那是她的初吻?他胸口間翻騰的酸意瞬時平息,取而代之的卻是在喉間滾動的悶笑聲。
「這又有什麼好笑的?」他今天怪得好離譜,笑得沒頭沒腦。
「很難想像……你的初吻居然是主動搶來的。」他真服了她,說她天真,還不如說她什麼都學得極端。
可是他就偏偏戀上她的純真,她時而迷糊、時而精明,從不矯揉造作地表達地的開朗。就算有些誇張的表現方式尚待改進,但他發覺事實上,他可不希望她真的改變獨特的思維。
「你很龜毛耶,究竟要不要吻?」紀式澄惱火地瞪著他,她只是要求一個吻而已,他卻一副嘲弄她比吻她更重要的模樣,哪有人像她一樣,等一個吻等得這麼辛苦。
瞅著她眉頭深鎖的怨掃臉,溫仲謙很不捧場地又嗤笑出聲,瞧她愈來愈火大的模樣,他忍住笑捧起她的臉,輕輕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下。
「就這樣?」紀式澄的眉間多了兩條皺褶。不滿意!
她不滿意極了,千萬可別又像她前幾次一樣,燈光好、氣氛佳,充份做好心理準備,可卻什麼都沒發生。
「當然還不止。」溫仲謙乘機多琢了幾下,才完全覆上她的唇,細細吮吻著,感覺指下的滑嫩雙頰急速熱燙。
紀式澄圓睜著雙眼,近距離的接觸裡滿是他的氣息與溫度,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猛烈跳動著,遲疑了下,她抬手攬上他的頸項,計自己身軀的重心倚向他。
在他溫柔的親吻下,她恍若身處在空氣稀薄的高地,總感覺不能夠正常的呼吸,腦子一團混亂,她微啟唇吸氣。他的舌卻乘機靈活的侵入,品嚐她甜美的津液,挑弄著她的丁香小舌。
她連連深吸了好幾日氣,全身無力,頭也更暈了,眼前彷彿冒出閃爍的星光,她想開口叫他暫停一下讓她喘口氣,可聲音到了喉頭,卻是虛弱的低吟,完全說不出一個字……
她矛盾的想逃脫,又想接近,感受著他溫熱的唇舌吸吮著她的,他的手滑向她的鎖骨,輕劃著她發燙的肌膚,引起她一陣陣不由自主的顫抖……
溫仲謙緩緩離開她的唇畔,以頰廝磨著她的耳畔,她嬌軟馨香的身子貼在他的懷裡,一抹無法漠視的柔情與慾火更加強烈地佔據他所有的心思。
即使只是感受著她、吻著她,他就能確定自己過去是個舉世無雙的大傻子,居然能刻意閃避這麼久,才願意承認自己早在初次見到她時,就已經將她藏在心靈最深處。
此刻,他生理上的慾望可不是光吻她就足以平息,他依戀不捨地再次吻了下她沁甜的唇瓣,緊緊將她攬在懷裡良久,不斷告訴自己他們還有很長的對間可以共同度過,這裡並不是適當的地方……他才能勉強將身軀的激狂抑下,緊摟著她柔若無骨的身子不願放手。
「好、好……。」紀式澄急促地吸進大口的空氣,意圖將方纔腦子裡的迷亂與滿臉潮紅褪去,她喘息著,半晌說不全一句話。
「′好′什麼?」溫仲鐮仍舊擁著她,氣息也如她一般不穩,一吻方歇她就急著說話,還……真像她的性子。
「好喘。」紀式澄努力吐口氣,總算把說不全的字給說完了。
「好喘?」完全沒有預料到會有這種答案,溫仲謙怔了下,難以自抑地再度輕笑出聲,「你總是出人意料,親吻的感想就只有′好喘′兩個字?」
「是很喘。」簡直像跑完百米賽跑一樣。她將頭枕著他的胸膛,發覺他的心跳也和她一樣急速。「你還不是一樣喘。」
「我喘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在心底叫苦,激昂的生理反應朝他抗議著,倘苦她能明白他必須花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停下這一吻,以她古怪的邏輯恩考,他的辦公室有九成九的機率成為他們初夜的地點。
為了不讓腦中不停冒起的遐想具有成真的機會,他撫著她柔軟的髮絲,試圖將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你不是有話要告訴我嗎?現在願意說了?」
「我……。」紀式澄欲言又止地咬了咬唇,她後悔叫他先吻她了,現下的氣氛這麼好,她一點也不想看他在得知實情後暴跳如雷的摸樣.「不想說?」溫仲謙並不奇怪她臨時的反悔,她愈禁口,他愈想明瞭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讓她一再地放在心底,而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我說。」她深吸一口氣,撐著他的胸抬頭看他。「我……不像我跟你說的那麼脆弱,一旦遇上挫敗後,就完全對自己的前途茫然無措。」
「哦?然後呢?」
「我開了一家徵信社。」紀式澄撒了撇嘴,「名字叫做小癟三。」
小癟三?只有她想得出這種公司名稱。溫仲謙咧著嘴,幾乎失笑出聲,「這很像你會做的事情。」和她相處這麼久,他早該明白她並不是那種會喪失志氣的人。
「然後、然後……」事情總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不可能因為她不說而湮滅。她仔細地瞅著他,生怕他接下來的反應會令自己心碎。「應嘉雯,也就是你的未婚妻……
前任未婚妻,委託了我一件事。」
「嘉雯?」她居然和嘉雯認識?他瞇細了眼,心底隱約浮上不安。「她委託你什麼事?」
「勾引你。」紀式澄聲若蚊蝸地回答,發覺他眼神中的柔情稍稍消退了些。「正確的說,是……讓你主動提出解除婚約,好讓她和她的情人在一起。」
勻引他?那麼她出現在拖面前全都不是偶然的情況?溫仲謙掙眉盯著她,聲音不自覺有些啞啞,「你是說你所說那些喜欺我的話,和那些勾引我的舉動,全都是騙我的,只是想達成你的任務?」
「不、不是,怎麼可能。」紀式澄連忙搖頭否認,水眸緊瞅著他,「如果沒有喜歡上你,我大可以找別人頂替來勻引你,又何必自己來?我沒有想過自己會愛上你,也沒想過我會陷入情網,所以我才……。」
「你一直隱瞞我這件事情,是怕我生氣?」見她頷首,溫仲謙閉上眼深吸口氣平息自己的怒意。的確,假設她是因為這個任務而接近他,那麼她愛上他後不敢說是可以理解的;如今她說了,應是代表她信任他吧?「式澄,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相、相信,就是因為相信你,我才敢說。」糟糕的還在後頭。紀式澄忐忑地瞄著他的面容,雖然他的俊瞼繃得緊緊的,但還沒抓狂的預兆。「你不生氣?」
「我只有無奈的感覺。」他泛出一抹苦笑,「如果你還想回去開你的徵信社,我沒意見,畢竟那是你所選擇的道路,但大前提是,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我不許你接下有任何危險性的工作。」
呃?他居然沒有任何怒意,而且也沒說什麼就接受了,她不禁感謝他總是溫和的個性,但如果事情有那麼簡單就好了。紀式澄苦苦地皺起眉頭,想著自己該不該給他第二顆炸彈。「還有……。」
「還有什麼你一次全說出來好了。」溫仲謙歎口氣,明白愛上她也等於愛上災禍,她的個性如此奇特,他注定認栽。
「我今天才知道,應嘉雯……她的愛人……。」
「她的愛人怎麼了?」他隨口問道,此時他才真正明瞭他對應嘉雯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連聽到她有愛人,他的心頭都泛不出絲毫醋意。
「她的愛人是我……我媽。」紀式澄盯著他訝然的眼神,連忙解釋,「不是那樣的,應嘉雯不是同性戀,但我媽是變態,喜歡扮男裝勻引女人,所以她被我媽給騙了,以為我媽真的是個男人,還準備跟我媽私奔。」
「私奔。」溫仲謙訝異不已,「那你跟嘉雯說過嗎?」
「我說過,她哭得漸瀝嘩啦的,結果我才知道連她來找我都是我媽的陰謀,現在她怎麼辦?你已經和她解除婚約了,而我媽也不可能跟她私奔,當初是我媽害了她,我也變成間接加害她的人,我……」
溫仲謙瞳大眼蹬著她,無法相信事實居然如此混亂,他不曾知曉過嘉雯有戀人的事實,更何況對像還是式澄的親生母親,這是怎麼回事?
「為了不再讓這件事情繼續錯下去,造成她更多的痛苦,所以我、我……」苦澀的兩個字緊緊梗住她的喉頭,逼得她難以喘息。
紀式澄瞅著震驚的溫仲謙,圓亮而楚楚可憐的黑瞳流轉著薄薄的水光,緩緩說出——「我們分手吧,我把你還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