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回答是溫仲謙一貫給她的回應,結果因為他的沉默,紀式澄繼續睜眼墜入第二個失眠的夜晚。
他沒說不可以喜歡他,但他也沒說她可以喜歡他,這是什麼樣的怪人啊?連遇到有人直接對他示好,居然還可以像往常一樣,把她當成小妹妹吻個額頭後就叫她回房睡覺,還真他媽的……挫敗,她自覺已經丟臉得可以去找塊豆腐撞了。正在教室接受秘密課程的紀式澄,有點慍怒地撫了撫額頭,不自覺地喃喃自語。「或許我真的該去撞個頭破血流,額頭有傷,我看他能吻哪裡。」
「啊?」張玉捷訝然地抬起一雙迷人的魅眼看著苦惱不己的她,緩緩地眨了眨,幾乎聽不清楚她說了些什麼。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我完蛋了啦。」紀式澄狠狠地呼了一口氣,頹然地抹抹臉,「雖然你再三教我怎麼勾引男人,可是那只呆頭鵝根本蠢到極點,就算脫光衣服爬上他的床,八成他也會把我全身上下檢查過一遍,然後很肯定地跟我說身體機能沒問題。」
「你……脫光衣服爬上他的床?」張玉捷完美的紅唇張成一個O字型。「我可沒教你這麼激烈的招數啊!你難道不知道用這種苯招沒人會成功的,真正的勾引要欲拒還迎、若有似無,這樣男人才會被你勾得心癢癢的,你居然……。」
「我沒有啦!只是打個比方。」紀式澄懊惱地低吟聲:「哎呀,我會那麼苯嗎?問題不是出在我身上,而是出在我要勾引的那個男人身上啦!」
「沒做就好。」張玉捷呼口氣,坐到她的而前盯住她,「那麼你這幾天做了些什麼?沒道理我教你的招數,全都對那男人沒轍吧?對一個男人要投其所好,看池個性中哪個環節弱,就要針對那一點去如強擊破,否則你做再多、等再久,也只是閒耗時間。」
「你以為我不想啊?」紀式澄勉強地扯出一抹笑,「他愛小可憐,我就裝成全天下最不幸的阿不幸,可是裝不幸也要有個極限,他已經把我當成可憐的小妹妹看待了,又不是他喜歡的女人。」
「哎呀,你怎麼會弄到這麼糟的地步呢?」張玉捷聽完以後猛皺眉頭,「被當成妹妹就完蛋了,男人只要一覺得你像′妹妹』採花賊都會變成柳下惠,除了戀妹情結,沒人會願意對自個兒的妹妹下手的。」
「這我也知道啊,所以我才想抓狂。」紀式澄乾笑兩聲,己然不知自己該做什麼表情來回應她的失望:「連說喜歡他都沒反應,你叫我怎麼辦?」
一瞬間,張玉捷還真想罵她笨。「你說……。」
「說了,而且說出口的話收不回來的。」甭說小老師頭上氣得快冒煙,連她都覺得自己笨得可以,一時被那樣的氣氛所惑,居然就這麼將心裡的話給說出口,她後悔斃了。「我知道你要罵什麼,欲速則不達,是吧?」
「對!」張玉捷氣悶著,瞪著明明長她兩歲還不受教的徒弟。「你有什麼底牌都先在那男人的面前洩光了,還有什麼本錢可以玩?」
「當對我還以為直說會快一點。」
「快到出事了吧。」張玉捷一臉沒轍地睨著她,「假戲真做、洩了底牌,不該犯的毛病你全犯了,可人家還是把你當成小妹妹,現在什麼辦法都沒了,你打算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大不了等腰好了回去抱鋼管嘍。」紀式澄懊惱地咕噥一聲,想起腰受傷前張玉捷給她的地獄式磨練,不禁可憐起她才剛痊癒的小蠻腰。
「抱鋼管是最後手段,你該知道吧。」張玉婕十分不稚地翻了個白眼,頭疼地揉了揉眉,「你自己想想辦法趕緊脫離′妹妹』身份吧,如果真要抱鋼管,可別落得最後你真的只能抱到′鋼管』。」
噢……教到這種笨徒弟,她真的頭好痛……
唉,越夜越抓狂,就是她的寫照。
什麼都不該說的,結果每次不是她逃避他的視線,就是他找借口把他自己關進書房,一旦擦身而過,氣氛都疆得足以聽見細針落地的聲音。
一切好像退回到剛開始她和他相處的模式,連晚上的按摩都沒有了,還真是可惜,她很想念他那力道適中的全身馬殺雞耶……
紀式澄咬了咬唇,故意將它咬得不點自紅,然後朝鏡子拋了個誘人的飛吻。只可惜她天生長得可憐,小老師那種魔魅的女人味沒學成,到了她的身上反成四不像,跟個小孩和大人討糖吃的模祥沒啥差別。
呵呵,完蛋了,不曉得她真抱起鋼管來,落入溫仲謙的眼裡,會不會像個小學生大跳園遊會的土風舞?
紀式澄苦哈哈地對著自己乾笑兩聲,覺得總該結束這場怪異又讓她夜夜失眠的夢魘。反正就是喜歡上了,老是退卻不前也不是辦法,地喜歡自己做事乾淨利落,而不是面對感情時,發覺自己原來也有怯懦的一面。
恩,主意打定,他不來就她,就換她去就他,他們之間的氣氛如此曖昧不明,她也不是全無勝算。
她在他書房前站定,泰半的思緒還在猶疑不定,倏地門板一開,她雙眼圓睜地迎上他的視線,愣了半天不語。
「有事?」溫仲謙瞧她的魂好像快被嚇飛了,濃眉不由自主地蹙起。紀式澄先是搖了搖頭,突地又猛點了下頭。呃,好像剛才下定的決心,在見到他的時刻又霎時煙消雲澈,只留下大眼瞪小眼的尷尬.
「你覺得……」話說到一半,她的氣又梗住了。
「覺得什麼?」他蹙眉盯著她古怪的神情。
「覺得、覺得……。」她將小嘴噘得高高地,強迫自己看著他的眼睛,「你覺得我很討人厭嗎?」
「怎麼會?」溫仲謙訝然的問。
「可是我把所有的事都搞砸了,包括我和你相處的和平關係。」
一瞬間,她瞧著他的眼眸飛掠過一絲光芒,但還不及辨讀,他的黑眸又恢復為原先的深沉。
「我不這麼覺得。」他讀得出她的不安,心湖隱約地泛起不忍。
她沉默以視,瞪著他若有所思的黑眸,不由自主地抿起嘴,敲起最後一絲勇氣開口,「你到現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瞅著她,他深思地將眉皺得更緊,他無法忽略掉她眸中盈滿的明亮,那樣的光芒恍若晨星般單純,令人不自覺得想擁有,緊緊地捧在手心細心呵護。過了好半晌,地才明知故問地道:「我記得你的問題,我都給了你答案。」
「你才沒有,別跟我裝傻。」紀式澄的口吻十分認真,小巧的臉龐上展現出咄咄逼人的氣勢,「你告訴我,我真的、真的不可以不小心喜歡上你嗎?」
溫仲謙又是一貫的沉默,他瞅著她的臉,煩惱地皺了皺眉,「為什麼你非得到答案不可?」
「因為我不喜歡拖泥帶水。」她埋怨似地睨著他,「我只是告訴你,我喜歡上你面己,為什麼你連能不能接受都這麼溫吞?」
一瞬間,他的眼神轉為陰沉,在心中思考著她是否長期在單純的環境下成長,於是才無法接受現實中有灰色地帶的存在。「式澄,喜歡有很多種方式,你明白嗎?喜歡一個人可以很簡單,但是同樣的,也會很複雜。」
「所以我不可以喜歡上你?」她胸口一窒,極緩的挑高了眉,隱約地感覺他間接的拒絕劃傷了她的心,滲出濃厚腥膻的血味。「喜歡就是喜歡,那應該很簡單,可你卻故意躲避,又是為了什麼?」
「很多事情沒有為什麼。」溫仲謙幾乎無法掩飾他的心慌。他十分明白,就算他再怎麼不願承認,她確實已悄悄地佔據他心靈的某個角落,那塊巳被播下種子的土壤,令他愈來愈控制不住飛速盤踞茁壯的異樣情愫,再不盡快斬斷這愛苗,他終將連自身也遺忘。
「我明白了。」紀式澄眼底浮上一絲氣憤,「你可以允許曖昧不明,卻不敢面對事實將所有的事情攤開來說,就連那些有可能的事情,你也寧可視而不見,刻意隱藏起來。」
「式澄,你該明白,就算你告白,我也不能回應。」
「因為你有未婚妻?」
溫仲謙若有所思地瞅著她半晌。「因為我們都不是小孩,有很多事情,不能只單方面地考慮自我的情緒。」
「對,所以你′違心』」她氣他的不坦白,但更氣的是自己。
紀式澄無法克制內心開始泛起的醋意,因為他一直顧慮不願傷害的女人不是她,而是應嘉雯,偏偏,她根本不能告訴他,應嘉雯早就打算為了成就自身的戀情而放棄他!
該怎麼說?或是該笑她自己將感情放得太快,又不願收得乾脆灑脫?難道,她的初戀在還沒萌芽前,就該被斬除嗎?
一絲不服氣的鼻酸隱隱充滿她的鼻腔,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任性、軟弱與不確定,然她又怎麼去要求他該喜歡上一個連自己都不喜歡的人?
她抿著嘴,抬起一雙嗔怒的水眸直瞪著他,「你告訴我,你在乎我嗎?」
他眉間微微地抽動著,瞅視著她黑瞳中慌亂而閃爍的瑩瑩水芒,幾乎是無意識地,他極淺地頷首,無法克制心湖那份跟隨著波動的浪潮。
「那好。」一瞬間,篤定平復了紀式澄眼底翻攪的思緒,她冷不防地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墊高腳尖湊上他的唇。她強吻他的舉動令溫仲謙有些錯楞,感覺著唇上的柔軟與微顫,一時間他不曉得該推開她,還是聽從心底強烈湧起的憐惜與費力隱藏的慾望,品嚐她帶點生澀的甜美。
「你是頭豬嗎?」察覺不到他的回應,她驀然停下吻瞪著他,捧住他臉頰的手冷冷冰冰地,與她赧紅高溫的臉頰全然不同。她不禁嘟起嘴,語氣咄咄逼人,「你曉不曉得在一個女人吻你的時候毫無回應,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
溫仲謙沉默地瞅了她半晌,「你自己也是個醫生,應該很明白移情作用會在什麼狀態下發生。」他並非不想回應,而是不願傷了她。
「你以為我是……」她頓了下,眉稍高高地揚起。「別開玩笑了!我不是你的病人,也不是脆弱到連我自己的感精都會迷糊的笨蛋,你居然以為我是因為被自己情緒的低潮一時迷惑,認為我現在對你的感覺全是假性戀愛?」
「不是沒有可能。」他默歎口氣,「你在最需要別人支持的時候遇上了我,自然……。」
「白癡、溫吞、遲鈍!你……。」紀式澄把牙磨得嘎嘎作響,臉上的表情完全不像個小可憐。「你氣死我了!究竟要我怎麼做你才相信?還是你希望我敲昏你,然後把你拖到床上去既成事實?
「我對自己的感情肯負責,也不會否認我喜歡你,難道得學你像只烏龜把頭縮進殼裡,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她心底好難受,悶澀的感覺恍若被他劃開另一道更火辣疼痛的傷口,連帶害她的眼睛也好痛……
討厭,豁出去了啦!她就不信這傢伙真的比龜還遲鈍。
溫仲謙又沉默地注視她半晌,對著她怒苗猛竄的視線竟覺得好笑,他不是沒遇過主動求愛的女人,只是她求愛的方式直接又莽撞,偏偏……他說不上自己為什麼心神動搖得如此厲害,真的是只為了不願傷她嗎?還是她擁有其他女人都不曾對他造成的影響力,讓他費盡所有的控制力,才能勉強自己的手別時時不聽使喚地想上前觸碰她。
「很晚了,早點休息。」察覺到自己的手彷彿又蠢蠢欲動地想擁住她,他僵硬地握緊門把,作勢準備關門。
「等等!你又想逃——哎呀!」她倏地發出一聲慘叫,頂住門板的纖腕狠狠地鈕了一下,害她當場忘掉自己要說些什麼地抱著手腕猛跳腳。
「扭傷了?」他眉間打起皺褶,連忙握住她的手腕,無意諷地流露出氣惱與疼惜,「看看,老是這麼衝動,一天到晚就看你大傷小傷不斷。」
「還不是你害的,那麼猛力關門幹麼?怕我變老虎吞了你嗎?」紀式澄沒好氣地虛他一眼,瑩瑩淚光在眼眶裡頭打轉著,她仍努力地不讓它掉下來。
「讓我看看。」
「不要,管我那麼多幹麼?」紀式澄發狠地想把手抽回來,一拉馬上又慘叫一聲,趕緊咬住牙根怕叫得更大聲。
「讓我看看,說不定……」
「不要、不要!我就是不要!」
他的聲音變得嚴厲了些,「紀式澄。」
「幹麼啦!」好痛!最近什麼東西都跟她有仇是嗎?
「把手給我。」
「差不多了啦,去廚房拿把菜刀剁掉就可以把手拿給你了。」她咬牙切齒地動了下手腕,有種可能脫臼的預兆,痛翻了。
溫仲謙雙手握住她的肩,以免她在他面前不斷跳來跳去,他板起的面容雖然嚴苛,卻無法掩去黑眸裡的擔憂。「這種時候不要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啊!快脫臼能算開玩笑嗎?」她又白他一眼,「沒事不要對我這麼好,你會害我會錯意、表錯情的。」
「你沒會錯意。」話一出口,溫仲謙才發覺自己說了些什麼。他驀然地止住嘴,蹬著紀式澄圓睜的水瞳,「你的
傷……。」
「你總算說出來了。」不知為何,雖然她的手還是疼個半死,臉部肌肉卻異常地往兩側扯動。
一時間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懊惱的表情,他瞪著她又皺眉又想笑的面容,索性強迫地扶著她的肩,便將她帶到客廳沙發上。「乖乖坐好,我先看看你的手傷得如何。」
瞧他的神情顯得尷尬,她實在無法忍下心頭那抹蠢蠢欲動的甜蜜感,瞅著他花上比尋常加上兩倍的細心檢視著她的手,眨也不眨地。
「還痛不痛?」溫仲鐮輕輕地循著她的經絡按摩,當然也明白她猛盯著他,於是他刻意避開,不讓心底壓抑許久而蠢蠢欲動的情愫,有任何脫軌的機會。
「還好。」看著他一瞼靦腆困惑,紀式澄突然覺得好笑。老實說,小時候常常聽外婆訴說她父母相戀結婚的過程,而她一直以為自己不可能是老媽的孩子,到了今天,她才明白原來自己和老媽一祥惡質,喜歡戲弄人。
「真的還好?」他皺眉,輕揉著她紅腫的腕關節,她的手是那麼纖細脆弱,難以相信這樣令人想細密保護的雙手,拿起手術刀竟遠比他利落許多。
當然,他說不出自己所在意的並非應嘉雯的存在,而是一種身為男性很可悲的自卑感,他明知這洋對她並不公平,然他卻無法拋去那份不該有的嫉妒……
沒錯,是嫉妒,他曾希望過自己能像她一樣成為頂尖的外科醫生,而這洋的夢想卻因父親的反對而作罷,當他明瞭她曾成就了他無法完成的夢想,實在無法再將她當成楚楚可憐的女孩,而是……令他自卑的對象。
就算她表現的如此純真,但他仍舊無法抑止自己不去想到這一點。面對她的坦承自然,他的矛盾顯得幼稚又可笑。這祥的他,她又會真的喜歡上嗎?
她委屈地抿了抿嘴,瞅著他蹬著自己的手發呆,也不曉得她的手有什麼好看的,他居然可以看到出神。「你在想什麼?」難道她的臉比不上手好看嗎?
「沒什麼。」
「你騙我,你明明有在想什麼。」紀式澄挑起一邊的眉頭,硬扳過他的臉正視著她,「而且還是跟我有關的事情,想得讓你蹙起眉頭,想到我會讓你覺得不愉快?」
「你該知道我是個很溫吞的人。」溫仲謙沉默了下才繼續說,「而你可以有很多更好的選擇。」
「你有什麼不好的?」她直想大吼,不悅地蹬住他,「噢,你又來了,我是不是得每天到街上去廣播,還是怎地,你才會相信我的眼光沒出問題。」
溫仲謙並沒有直接回答,倒是她直言不諱的態度引得他咧嘴一笑。「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直接?」或許就是她的言行舉止仍帶有少女的純真,他才會忍不住心動。
「每個人都這麼說。」她很坦白地回答,水瞳仍盯也不眨地直瞅著他,口吻十分認真,「我的直接讓你覺得困擾?」
「或許。」因為她的坦承更加讓他察覺自身的卑劣。
她不滿地嘟嘴,「那你到底要我怎麼辦?喜歡上不可以說,然後又莫名其妙地對我好,既矛盾又過份。」
「我承認我對你太過份。」幾乎是抑制不住地,他輕輕順過她頰間微亂的鬢髮,不自覺地流露出溫柔,「你只要當你自己就好了,不必太在乎我的感受。」「你要我不在意,我就能不在意嗎?」紀式澄按住地修長溫熱的手掌,半強迫地讓他撫著自己柔嫩的臉頰,眼裡多了一份淡淡的控訴,「和我談戀愛有那麼難嗎?難道你一定要照著你的生捱規劃走,娶你準備娶的對象、做你覺得該做的事,而不允許任何偏差的情況產生?」
「就如你所說的,我是個很無趣的人。」溫仲謙淡淡地說,但他無法強迫自己抽開手,因指下滑若凝脂的觸感,讓他捨不得。
「未來可是很不一定的,把未來全部計劃好,而不留一點意外發展的空間,是一件蠢得很離譜的事情。」此時她才發覺自己突然看穿他溫吞的真面目,他並非真的溫和,而是他習慣固守成規,不願因有自我無法掌控的事情而分了心神。她觀了他一眼。「你很懶嗎?」
「懶?」溫仲謙有些訝異,從來沒有人以這個字形容過他。
「懶得分心面對突發的狀態。」
他頓了下,扯起的嘴角幾近失笑,「我的人生很少有意外。」
「因為你根本不想接受有仟何的′意外′發生。」紀式澄翻了個白眼,若有所思地盯著他。「而我就是你遇上的′意外』於是你才避開我,是吧?」
溫仲謙深深地回望了她一眼,不需要直接說出口,她就能在他眼裡得到答案,她無法說出自己的心裡有多麼失望,也明白她是他的意外,然而,意外就真的無法在他的生活裡存在嗎?莫名的挫敗在她心裡頭醞釀著,紀式澄心有不甘地覷著他,「你知道嗎?我發覺我愈來愈想敲昏你了。」
他未置一詞,但是他沒有察覺,她這句話有其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