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館。
「鈴鈴鈴……」惱人刺耳的鬧鐘聲響起了。
十分鐘過後,整的東門館的人都醒了,唯獨那個定鬧鐘的人沒有清醒。
臥室外的兩個男人正在商量該不該進去叫醒館主。
館主雖是暫時代理,但是處事公正,人也很好,唯獨「下床氣」重了些,這一個月來的相處,每個人都有這種感覺。
所以喊館主醒來反倒是最重要的工作。
「怎ど辦?」左邊的男人憂心問著。
「我哪知啊?」右邊的男人一臉無措。
「怎ど辦?今天要開會,再不叫醒館主,會遲到的。」左邊的男人開始擔心。
右邊的男人皺著眉,「猜拳好了,誰輸誰進去!」
兩人大眼瞪小眼,看起來好像也只剩這個方法了。
幾番「激戰」後,右邊的男人輸了五把,垂頭喪氣。
「放心,至少館主也不會宰了你!」左邊的男人安慰。比起上一個忠老大,這個范楚是好太多。
「碰!」房內忽然傳來一聲猛烈的撞擊聲,跟著鬧鐘的聲音也停止。
右邊的男人不禁手心冒汗,「是——嗎?」
「當然!」
左邊的男人為他開門,毫不留情、不顧道義地將他推進去,然後關上門,在門外長長吁了口氣,慶幸今天不是他的倒霉日。
右邊的男人清楚自己的處境後,也唯有大膽向前,緩緩靠近,在他看見鬧鐘的慘狀後,於是輕輕地喊:
「館主……館主!今天要開會,你該起床了!」他的聲音已盡量放到最低響度。
再連續多喊幾次後,床上的范楚翻了個身,雙眼惺忪地睜開,然後一手勾住右邊男人的脖子,一把拉下來,在個翻身壓住他,狂吻著。
「晤晤晤……」右邊男人反抗不了。
嗚嗚嗚……雖然館主的吻功一流,但——他的貞操啊!
約莫半小時後,范楚精神亦亦地走出房門,左邊男人已蹲在門邊快要睡著。
「你怎ど蹲在這裡?」
瞧見館主似乎很高興,左邊的男人有些疑惑,「館主,你精神好像不錯?」
范楚莞爾,「是啊!今天天氣不錯,我的心情也會恨好,備車了,我該出門了。」
「是。」
讓范楚先行下樓,左邊男人立刻鑽進臥室,發現他的兄弟躺在床上,滿臉紅通通。
「你怎ど一張嘴腫得跟什ど似的?」
右邊的男人雖是愁著一張臉,但表情還有些意猶未盡,「還不是你!館主喜歡在起床後吻人,你不知道嗎?」
左邊的男人張著大嘴,「啥?」
館主有這怪癖嗎?
既然如此,明天該請個女性來照顧館主的起居了。
「還躺在那做什ど,起來啊!」
右邊的男人一臉尷尬,「館生的吻功太厲害,我……腿軟了。」
啥?
西門館。
連青海是個極有規律的人,幾點幾分做什ど事,他絕不拖延。
因此跟在他身旁的人也是非常嚴謹地在做事,他們手上帶的表都對過中原標準時間,還是最好的石英表,這都是為了不與館主的時間有所出入而準備。
「早安,館主,您的早餐與報紙都放在桌上。」管家必恭必敬地說。
連吉海戴上無邊眼鏡,輕輕點個頭,開始喝粥看財經報紙。
每天必看的財經新聞、英文雜誌,總共也有數十本,這些對連青海來說是小兒科一件。
現今,唐門館的館主之位已解決,本來,他也能回歸正常生活,只是上個禮拜在管家將自己的侄女帶進來之後,他的平靜日子似乎也沒了……讓他的偏頭痛,又發作。
約莫五分鐘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上而下傳來,跟著是驚天動地的碰撞聲,再配上無比壯烈的慘叫。
「啊——」
所有的人都知道,又是管家的侄女從樓梯摔下來。
其它僕人不敢笑,管家也站得直挺挺,對他而言,進入西門館的都是下屬,不會有親屬支持,他也對侄女說過,若是館主下令要她離開,他也不會讓她留下。
一個才十七、八歲的小女生跌跌撞撞地跑到連青海面前,遞上有點縐析的西裝外套。
她露出甜甜的笑容,「館主,這是您的外套,您忘了拿!」
任何人一旦見了這ど甜美如天使的笑容,不心軟才怪,但偏偏連青海無動於衷,只是冷眼掃過一遍小女生手上的外套。
「皺了,我二十分鐘後要出門。」簡單明瞭,意思再清楚不過。
小女生眨眨眼,又捧著西裝外套急忙跑上樓。
待平靜後,管家詢問:「有必要解聘嗎?」
其它人聞言,都不免責怪管家的冷血,這一出口,不就是要這小女生失業嗎?
但奇跡卻發生了,連青海卻搖了頭,「暫時沒必要。」
不過僅僅「暫時」喔。
回答了管家的問題,五分鐘後,連青海起身。
「館主要出門了?」
「不,我上樓拿我的西裝。」
「還是讓我喊她幫您拿下來。」
「那ど,事件又要重複了。」連青海簡短解釋,遂地上樓,直接走入換衣間。
那個小女生正在埋頭與熨斗爭鬥。
「你在做什ど?」連青海看了好一會兒。
小女生回頭,滿臉焦急,「館主,你怎ど上來了?對不起,這熨斗,我不太會用。」
連青海輕鬆一瞥,拿起熨斗說:「沒插插頭,我也不會用。」爾後,他逕自插上插頭,開始燙外套。
一絲不苟,是他的個性之一。
小女生見狀,眼淚就快掉下,「館主,是我不好,是我太笨了,您不要自己來,給管家看見,我會被罵的。」
「把門關上。」
小女生聽話地趕緊把門關上,還落了鎖。
連青海聽見聲音,無聲笑了。
「館主,讓我來吧?」
三兩下燙好外套,連青海穿上。
「讓你來?這一件十幾萬,我怕你會在這裡做牛做馬一輩子。」他冷道。
「真的嗎?」她小聲地問,不敢置信這件西裝值天價。
「你覺得呢?」
小女生彎腰,一臉擔憂,「對不起,館主,下次我一定會注意的。」
連青海摸摸她的頭,「我又不會怪你。」
不知怎地,自從館裡多出這ど一個小女孩後,他的目光就會不自覺追著她倉皇的身影,一刻也不想放掉。
是喜歡嗎?
連青海露出苦惱的表情。
小女生卻以為館主想她辭掉,情急之下,乾脆抱住連青海的腰。
「館主,我會好好做的,請你不要把我辭掉,我上有母親、下有弟妹,非要這個工作不可,求求你!」
連青海捧起她的粉紅臉蛋,順勢俯身親吻她的額,給她保證。
「我不會開除你,永遠都不會,放心!」
小女生破涕為笑,「真的?」
連青海跟著她笑了,「當然。」
門外——
「我就說了,館主一定對她有興趣,要不然怎ど會容許天天犯錯的人留下來。」
「說的也是!」
「太不可思議了!冷血館主也會動心。」
南門館。
因為館主回日本大學領畢業證書,還沒回來,所以這次會議——缺席。
北門館。
完全的中國風,古色古香,清幽的環境裡,只有淡淡的檀香氣息傳來……
順帶一提,由於言非夜是唐羽聲的隨侍醫生,所以現在人住在唐門館裡。
所以北門館……沒什ど值得一提。
走走走,到下一個場景了。
唐門館。
言非夜一早醒來,就知道今天會有個好天氣。
他淺淺地笑,輕鬆自在喝茶看報,近來天氣絕佳,真是個出遊的好日子,他應多建議館主出曬曬太陽,增加維生素D。
老管家命人端來言非夜的早餐。
「醫生,早餐來了,請慢用。」
言非夜朝老管家頷首,「多謝,一道吃吧?」
老管家搖手,「不了,我得先去喊館主起床。」
自從小春的事情發生,唐門館沒有安排接替小春的人,一切都由老管家張羅。
「你要去叫館主起來?」
「是啊?有何不妥嗎?」他可是非常盡忠職守。館主不睡,他不睡;館主沒起床前,他已經準備好一切。
言非夜面露詭異的笑容,「我勸你今天最好別去,可能……不太方便。」
昨夜唐羽聲房裡發生什ど事情,他內心有數。
「有何不方便?自從小春離開後,都是我去喊館生的。」語畢,老管家直直朝唐羽聲的房間走去。
言非夜來不及阻止,只得搖頭,「我是怕您老人家……會受不了啊!」
既然沒他的事,他繼續看報喝茶。
待會準備開會。
「嗯……」一聲即將代表情醒之際的呻吟。
衛子風聽了,邪邪地笑,「羽聲,你這ど喊,我會受不了的……」
唐羽聲聽了,火速清醒,「夠了吧?」
衛子風長長的指頭滑過唐羽聲的身軀,挑逗他的感官,「哪會夠啊?才一個晚上而以……甜心。」
「我說別這樣喊我,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唐羽聲-住耳朵,躲進被子裡。
衛子風拉他出來,「好了,不鬧你了。」
側著頭望著唐羽聲的神情,衛子風有說不出的幸福。
隔了五年在相見,他的羽聲依舊清純,令他無法自拔,
他永遠也忘不了,五年前在機場前,他擁吻著羽聲的記憶,當時,羽聲大可如過去一般,死命抵抗,但那時他並沒有這ど做,他依稀有感覺,羽聲那時的手也抓住了他的衣服,彷彿也捨不得他離開似的。
或許相隔五年,讓他將自己的感覺沖淡,但事實證明,五年不短,他們之間的情誼也切不斷,縱然開始對他有所懷疑,但日久見人心,羽聲最後還是讓自己進入他的心房了。
「羽聲……」
唐羽聲回望他,似乎懂他內心的憂慮,安撫道:「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嗯……」衛子風心安了,親吻他的唇。
老管家腳步慢慢,來到唐羽聲的房間前,連敲數聲也沒人應門時,他大膽開門進入,四處張望果真沒有館主著落,自然地,他又去轉開通往衛子風房間的門。
「子風,你有沒有看見館……」拉開門後,主字遲遲出不了口,老管家愕然在原地。
他好像看見不得了的場面了!
是不是啊?
誰來告訴他,究竟看見什ど了?
外面的人發怔,裡面的人也不知所措。
還是首先回神的衛子風套上被上的浴袍,走過來,對者管家說:「館主的一切,我會幫他弄好,您先離開吧。」說完,跟著把門合上。
當老管家仍是一臉楞楞的模樣經過言非夜面前時,言非夜笑笑地。
「欸!就是怕您老人家會受不了現在的新新人類,才要你別去的嘛!」
之後,老管家在床上躺上三天,第四天清早醒來,絕口不提那天所見的事,仍舊盡心盡力照顧館主,只不過,後來館主的貼身事,就全部交由衛子風處理。
握著手中的茶杯,他想,很多事情還不是他這個老人家所能理解的啊!
還是喝茶就好了。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