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聲在校園各角落揚起,在大家收抬好課本離開教室後,一切又回到寧靜。校慶早已過了一星期,且學生們也恢復正常的作息,三三兩兩離開了校園。
「秋宜姊,等等我……」子萍和秋宜正要走出校門口時,卻見江兒向她們跑來,手裡拿著東西晃呀晃的。
「什麼事?看你喘成這樣。」
只見江兒微喘道:「這期的校刊出來了,明天才發,我先拿了一本讓你們先睹為快。」
秋宜接過江兒所拿的校刊,大致看了一下。「還不錯嘛!校慶的報還滿生動的,不過你也太狠了些,阿傑下水那張你居然放大,還放在那麼明顯的位置。」
江兒嘟著嘴,「這還不算什麼,才不過四分之一的版面而已,你應該看這張才對……」
江兒翻了幾頁,指著一幅佔有一整面的「夜之女神」,「這才叫狠!」
但秋宜卻已目瞪口呆的瞪著照片說:「好漂亮。」
照片上正是「夜之女神」揮動絲帶劃過天際時的情景,絲帶上的碎鑽石化成流星雨,說不出有多光華燦爛。
可是江兒卻懊惱的說:「美是美,但整支音樂下來,我的鏡頭卻抓不住她的臉,每次我一按快門。她的臉蛋就被絲帶遮住或是轉向別處了。好像她早已知道我何時會按下快門似的,氣死我了!」一旁看著校刊的子萍聞言暗地裡揚揚眉,不說話。
不忍看她那麼難過,秋宜只有安慰她:」好了,別傷心了,至少你把她的神秘拍下來了,或許她不想讓人知道她的身份吧!子萍,你說是不是?」子萍趕緊點頭。
「可是我還是不甘心嘛!」江兒直跺腳。
「說不定她有她的理由啊!如果你把她的臉孔拍出來了,少了神秘感,那就沒什麼看頭了。明月也要有烏雲襯托才能顯出她的美。」子萍為秋宜這段話佩服得只差五體投地,只能猛點頭陪笑著。
既然秋宜都這麼說了,江兒只好算了。不過,這時迎面而來的幾個人讓江兒又有了新的目標,「無魚蝦嘛好!既然「夜之女神」找不到,至少我還有個落湯雞啊!怎樣?學長,下水的滋味如何?」江兒故意對迎面而來的人大聲問著,巴不得讓天下人都知道。
但來人也不是省油的燈,豈會被她唬住。「喂,秋老虎,好好管教你弟媳婦的嘴,小心我叫我徒弟把她休了。」好個阿傑,一句話就讓扛兒羞紅了臉,不知如何開口,急得向秋宜求救。
「你少在那仗勢欺人,他們小倆口的事用不著你老人家費心。」說起辯論,秋宜也不差,順手就接下一招。
「那怎麼行,還沒過門就如此伶牙俐齒,以後還得了?不行不行,我得為我那個寶貝徒弟打算打算。
「你算了吧!我這個做姊姊的都不擔心了,你這個掛名師父又急什麼?虧我剛才還替你叫屈呢!」
一旁的馬翰不禁奇怪,「他有什麼地方值得你替他喊冤?」
秋宜把校刊交給他,「你們自己看吧!」
「不錯嘛!」
「完了!明天替我請假。」阿傑一看,大叫。
「哈!這下你可名垂青史了。」
「喂!秋老虎,都是你啦!我看明天我不用來了,說不定還要躲一陣子才行。」阿傑看著那張下水照,懊惱的嚷著。
「怎麼,天不怕地不怕的聶仁傑,這麼簡單就被一張照片給解決了?不會吧!」好不容易才有讓阿傑出糗的機會,秋宜當然要加以利用一番,否則依他如此自負的個性,要讓他氣餒,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我沒事幹嘛讓人笑話?」阿傑以不變應萬變,一邊說著一邊看校刊。
「蹺課還有藉口,厲害!」秋宜搖搖頭,其他人也發出不敢苟同的聲音。阿傑對這些都充耳不,黽繼續看他的校刊,就好像沒事人一般。
「嘩!」口哨聲使眾人尋聲望去,只見那幅「夜神」放大照,眾人莫不發出驚歎的聲音。
「江兒,你可不可以把這張放大?」阿傑指著那張照片。
「幹嘛?」江兒奇怪的問著。
「我想把它放大成海報,看看能不能把她找出來。」自從校慶以後,每天都有人追著阿傑問「夜神」的下落,要不是他對天發誓,秋老虎也以為他是找外人幫忙的。話雖如此,但這些都比不上他想要再見她一面的決心。一方面是為了澄清大家的疑問;另一方面則是為了自己的私心,所以,他決定使出這招「登報尋人」的方法。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這招呢?」江兒高興得拍拍手,「只要把事情擴大,我就不信她不出現。秋宜姊,你說這主意好不好?」
秋宜想想還是覺得不妥,「還是不要吧!她既然用面紗遮臉,事後又沒有消息,可能就是不希望讓人找到她,咱們還是別多事的好。子萍,你說是不是?」秋宜問在一旁不動聲色的子萍。
就在這時,三聲急促的喇叭聲引起校門口所有人的注意,只見一輛造價不菲的流線型黑色摩托車停在校門口對面。機車騎士全副勁裝打扮,戴著安全帽,好像剛從賽車場回來似的。他又按了一下喇叭,向秋宜他們揮揮手。
「是你們的朋友嗎?」秋宜問阿傑三人,但他們都搖頭否認,可是子萍卻迅速整理完手中的筆記後,對他們五人說:「我還有事,先走了,拜!」然後便向機車騎士走去。
「原來是找子萍的。」王潮癡癡的看著子萍親切的和,機車騎士交談。
「別灰心,近水樓台先得月,你再加把勁。他騎機車算什麼?大不了你開車追啊!」阿傑很有氣魄的說。自從決定幫王潮追子萍後,阿傑就把子萍當朋友了。他是從不單戀一枝花的,和王潮的癡情自是種不同,好不容易他才有了目標,若不幫他一把,以他那種慢郎中的速度,子萍早就讓人追跑了。
「喂!那可不是普通市面上能看得到的。那是賽車場上比賽專用的機車,台灣根本沒有幾輛。看清楚!」王潮一眼就看出那輛車身價非凡。
「又有什麼稀奇的,只不過是個公子哥兒在那弦耀而已,沒什麼了不起的啦!」阿傑還是不斷的鼓舞王潮。
「假如是女騎士呢?」阿傑和王潮不知馬翰所言為何,卻見他指指正對面,所有人都吃驚的看著子萍戴上安全帽後,騎著機車呼嘯而去,而原本的機車騎士就坐在後座,手裡拿著子萍的手提袋。
這下子阿傑也無話可話了。「哇嗚!這個厲害,你可慘了,加油吧!」阿傑拍拍王潮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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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引起校園暴動啊?這樣子就跑來。」子萍走到機車騎士面前,咬牙切齒的低聲嘶吼,氣得牙癢癢的。
騎士拉高防風面罩,面露爽朗的笑容,對子萍的指責毫不在意,「你不想想,我要是直接站在校門口等你,那才會引起交通癱瘓呢!」
「自大狂!」子萍嘀咕著:「算你有理,不過,你跑來這做什麼?幹嘛不在家裡等我?」
「我剛剛才從山莊過來,原想等你,後來決定還是乾脆到這裡等你比較快。」
「幹嘛?」
「帶你去看我的綵排。」
「綵排?場地找到了?」這倒引起子萍的興趣,沒想到台灣的辦事效率不差嘛!
「上次被你批評得體無完膚,害我沒心情練下去,只好每天開車四處找場地了,前一陣子才找到,現在一切又要重新開始,想想還是把你找來,免得事後又被你說得一文不值。」子翔一副委屈的樣子。
子萍抿嘴偷笑,「算你聰明,知道這種事要找個經驗豐富的。我就幫你這次,不過有個條件。」子萍讚賞的看著這台摩托車。
子翔聳聳肩,一副認命的樣子,「我就知道沒這麼容易,說吧!」
「這台車借我騎看看。」子萍躍躍欲試。」
「WHAT?!」子翔大叫。
「不行啊!那就拉倒。」反正不是她吃虧。
簡直賴皮得可以,根本就是趁火打劫。子翔搖搖頭,看著她嬌小的身材,「小姐,這台車一千西西以上,你推得動嗎?」
子萍眼珠一轉,嚷著說:「虧你還比我多吃了幾年飯,你不會幫我推呀!」
子翔哭笑不得的從後座的行李箱拿出一頂安全帽,「上車吧!司機小姐。」
子萍戴上安全帽後回頭對子翔說:「坐穩了,車掌先生,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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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子翔的指示,子萍騎著這輛大機車到了演唱會會場。看著一路騎來的道路,兩旁樹木晃眼而過,路又大又寬,騎起來真有御風的感覺,要不是因為子翔,她真想就這麼一路騎下去。
「小姐,我們是來看場地的,不是來飆車的,騎那麼快幹嘛?」停好車後,拿下安全帽的子翔忍不住的嘀咕了兩句。
「誰教這條路又大又直,不知不覺就加多了油門嘛!不過,要是不騎這麼快,怎麼顯得出這台車的性能呢?」子萍拍拍車身,彷彿還意猶未盡。
反正怎麼說都是她有理,子翔既然說不過她,也就不再計較了。「走吧!我帶你去看我的人。」
由於會場本身就是運動場,走進會場後,到處可見到正在趕工的佈景器材,也有正在走台步的舞者,總之,可以說是熱鬧得很,唯一沒有的,就是記者。這是子大致看了一下四周後所下的結論,不禁滿意的點點頭。
「怎樣,還不錯吧!」因為沒人注意到這對兄妹進來,因此沒人打擾他們。他們就站在觀眾席上放眼看去,整個會場看得一清二楚。
她看著四周圍,「白天看來是不錯,問題是,晚上的話,燈光夠嗎?」
子翔指著圍在觀眾席外的灰色東西,「看到那些東西沒有?那是捲起來的反光透氣布條。到時全部拉開,再打上強光,這裡就會像白天一樣了。」
「那你不就全場都要戴墨鏡?」
「不止如此,我所有的服裝都是暗色系的,這樣歌迷們觀賞時就不會太刺眼了;另外我打算在光線反射不到的地方加上兩個大銀幕,讓坐後面的歌迷們不會什麼都沒看到了。」
「看來你都考慮到了嘛!」既然該考慮的他都做了,連她沒想到的他也都處理好了,「那你找我來幹嘛?」
子翔笑一笑,「我找你來不是為了看這些的。走吧!咱們下去瞧瞧。」
有個人朝他們走來,「翔!怎麼這麼慢?就差你了。」說完,看著子萍問:「這位是?」
「春叔,我向你介紹,這是萍萍。萍萍,這是我的經紀人,叫春叔。」一里面二話不說,就以子萍的小名向春叔介紹,也解釋了遲到的原因。
春叔是一個原本對演藝圈失望的老人,在演藝圈沉浮了幾十年,一心想塑造巨星的他,這幾十年來雖做過無數藝人的經紀人,卻一直沒有達成心願。直到遇見「翔」這塊璞玉,使得原本想退休的他,又有了希望,於是收起退隱之心,準備背水一戰。
但沒想到今天他所得到的遠超出當年所預料!這塊璞玉幻化成一隻火鳥燃燒了整個銀河界。但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如今這只火鳥即將離去,他除了不捨外,也只有任他離去,畢竟沒有人能真正擁有火鳥,不是嗎?
可是現在他卻帶一個女孩站在他面前,他打量這女孩一身素色上衣配上白色夾克,再加上一條牛仔褲,一副大眼鏡加上綁著馬尾的她,使他看不出是何方神聖?竟然勞動這只火鳥親自接駕,即使面對她親切的招呼聲中,也無法消除他心裡的疑惑。難道「翔」的退休和她有關?
「好了,別再說了,快去換衣服吧!」春叔催促著子翔。
子翔面有難色的看著子萍。
「沒關係啦!……小……」看了春叔一眼,子萍立刻轉口:「翔,我四處看看,待會再去找你。」子翔點頭而去。
「萍小姐和翔很熟啊?」春叔好奇的看著她。
「是啊!我可以說是他的青梅竹馬。」反正也沒有什麼不對,她本來就是和子翔一起長大的,但這話在春叔聽起來就不是這麼回事了,可是再仔細看,她的笑容竟和翔有幾分相似。
「那你可知他為什麼要退休?」春叔乘機提出深藏已久的疑問。
子萍奇怪的看著他,「難道他沒告訴你嗎?」
春叔搖搖頭,「他只說該回家了,也沒說什麼。」
子萍想了一下,事實也的確是如此。接掌公司不就等於回家嗎?畢竟事關重大,子萍不能亂說一通,只好睜大眼睛裝傻的看著他,「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您就別再問了,好嗎?」
春叔確定眼前這女孩一定知道更多,但不知怎麼的,他卻忽然決定放棄了。沒有人知道翔的來厲,那知道他的去處又有何用呢?畢竟銀河留過他的足跡就夠了,這些已足夠讓人懷念。
「那麼,萍姑娘是否願隨老夫一遊?」春叔一旦將事情想通後,心情也開朗多了,竟咬文嚼字起來。
原本還在擔心他會再追問下去的子萍,現在聽到他竟把武俠小說的對白搬上檯面,她反而嚇一跳。不過,玩遊戲誰不會?她順手接招,「請!」還外加打躬作捐一番。
兩人走到舞台前的搖滾區,看到子翔和他的舞伴們正準備開始。子翔見到她走進,立刻向她揮揮手,子萍也走到台前向他做個鼓勵的手勢,這時所有人才瞭解準備前令「翔」如此不安的原因,於是,目光全都放在子萍身上,當然少不了一陣議論。
接著,音樂開始,子翔收起笑容開始他的綵排,他唱的跳的都比平時還用心,彷彿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這首歌上,眼前的女孩就像是他的情人,他的生命一般。但有誰知道「翔」心裡的緊張?因為他正站在一位舞蹈大師面前,像個面對操縱課業生死的評審官的學生一般。
是的,舞蹈大師,這個既不想承認,卻也無法否認的事實。雖說他是這女孩的啟蒙老師,但在她第一次跳舞時,他就看出了她的天賦,再經過十幾年的薰陶,如今的她,已讓他忘塵莫及。這也是子翔萌生退意的最大原因,不過,打死他也不會讓子萍知道,再怎麼說他都是她的哥哥,這是面子問題。
一曲終了,子翔著急的問子萍:「怎樣?」
卻見子萍收起笑容,蹙著柳眉,緩緩說出八個字:「熱情有餘,活力不足。」
子翔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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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第一眼看到他的練習影帶,子萍就發現問題所在,那時以為只是場地的問題,如今站在台下,反而無法否認這個事實。
「又不是跳迪斯可,你跳那麼快幹嘛?後面的人根本就跟不上嘛!」
子翔鬆口氣跌坐在舞台上,不是他,不是他,原來子萍所指的不是他,但卻有人比他還吃驚。
春叔在她說也那八字時,和翔一樣呆住了,根本不敢相信她接下來的話,因為她就像「國王的新衣」裡那個說出事實的小男孩。
這是個驚人的事實。在台灣,沒有人抓得住「翔」的節奏,這還是當初「翔」剛出道時,春叔在換過一個又—個的舞群後,不得不承認的事實,所以,非到萬不得已,絕不讓人與他共舞。因此,「翔」的MTV裡,所有的快歌都是由他一人「獨舞」。
而站在舞台上,子萍口中所說的「後面的人」,還是現在台灣舞蹈界大師的得意弟子呢!並且是春叔千拜託萬拜託,甚至還命出「翔」的MTV讓大師仔細研究後,才答應借人的,如今在子萍的口中卻成了「跟不上」!
在舞蹈界「跟不上」這三個字就和沒了雙腳無法跳舞一樣嚴重,想一想,哪個團體會要一個「跟不上」的人?若得罪了那些舞者,到時來個罷舞那就慘了。
一想到此,春叔急忙拉著子萍,「小姐,話不能亂說。」
回答他的,卻是坐在台上的子翔:「春叔,別說了,萍萍說得沒錯,我跳得太快了!」子翔苦笑著,反正是個事實,也沒什麼好辯的。原本這場演唱會他想獨撐到底,要不是春叔反對,而且也把人找來了,他才不想跑「群舞」。
每次和他搭檔的人無論跳得多好,他還是需要慢下腳步,否則就像在帶員律操一樣。而唯一跟得上的只有子萍,只有和她在一起時,他才能盡情跳舞,才能自由自在的沉醉在歌舞中,不必顧及旁邊的人是否跟得上,或許今生他就注定只有她一個舞伴吧!。
春叔簡直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一向談笑風聲的「翔」。竟然會認同她的話,這等於是和整個舞蹈界挑戰,以致會急得他不知談說什麼她。「翔,你……」
「那你上來試試看哪!」「後面的人」向子萍挑戰,他們都是老師最得意的弟子,一向自視甚高的他們,要不是因為老師的命令,他們還不屑替人伴舞;結果就在第一次的短兵交接下吃了大憋後,才收起輕視之心。而現在又成了子萍口中的「跟不上」!且還加了「根本」兩字,這口氣說什麼也嚥不下,難不成她會比他們好?
一句話使所有的人放下手邊的工作,目光全放在子萍身上,而子萍卻用眼睛尋問坐在台上休息的「翔」。
子翔忽然大笑起來,「想上來就上來吧!隨便你。」反正讓這些人開開眼界也不錯,他們早該上一課了,免得一直如此的目中無人。就怕他們會看呆了!子翔壞壞的想。
子萍當然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不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要讓他們看場免費的「秀」當然不是她的作風。只見她走到台前,雙手放在舞台上,托腮看著子翔。
「真的?」
子翔反而整個人趴在台上與她直視。「騙你的是小狗!」
「不怕我讓你下不了台呀?」子萍睨著他。
「反正我就快要,『下台』了,沒什麼關係,倒是讓他們開開眼界也好。你說呢?」子翔像個惡作劇的小孩般邪邪的笨著。
子萍偏頭想了一下,「咱們打個商量,事成之後請我吃頓鐵板燒!」
「成交!」子翔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你們倆在幹嘛?」春叔在一旁不解的看著他們倆交頭接耳,但他們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對他神秘的笑一笑,子萍就離開了台前,四處張望的想找台階上台。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春叔低聲的問子翔。
「沒什麼,只是帶個專家來讓你們見識一下。」
「專家?見識?」春叔不知所以的看著他。
走上舞台後,子萍這個好奇寶寶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理會子翔,甚至無視於其他仇視的眼光,專心地看著舞台設計。
子翔有趣的看著她:「看夠了沒有?好奇寶寶!」
而這時,子萍才正視坐在地上的子翔反問:「你休息夠了沒有?」
「我?」子翔指著自己。
子萍凶巴巴的回嘴:「廢話!當然是你,別以為你可以在一旁涼快!」
子翔站起來伸了一下懶腰,問:「MayIhelpyou?」
子萍叉腰斜睨他,「先生,是我幫你還是你幫我?這麼悠哉。」
子翔這才笑著問:「小姐,我是否有這榮幸與你共舞一曲?」還順便擺了個十足的Pose。
子萍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說完後,她深吸口氣,定下心來,準備給他們難忘的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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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奏開始,同樣的歌曲,同樣的動作,不同的是,這次只有兩個人。
但也可以說是一個人,因為子萍的步伐和「翔」完全一樣,甚至連手勢都相同,就好像「翔」自己對著鏡子跳舞一般。
「天呀!她竟然抓住了他的節奏,而且還絲毫不差。」驚歎聲從觀看的人群中發出。他們練了許久,偶爾還是會有慢半拍的情形根本沒有發生在她的身上,她就這樣輕鬆的和翔跳著,和他們拚了命的趕完全不同。
漸漸的,隨著節奏逐步加快,大家看出了兩人不同之處,這女孩好像發光體般的吸引住所有的人視線。如果說「翔」是火鳥,那她就是只真正的火鳳凰。在加快的節奏中,她還是那麼的優雅自在。雖然是同樣的歌曲,但在她的詮釋下顯得更為傳神,雖然是同樣的動作,但在她的肢體語文中,更顯狂熱,好像這是她的音樂,這首歌是她的曲子一般。相對之下,「翔」反而成了她的影子。
而情況正如「翔」所預料的:大家都看呆啦!
看著她完美的動作在他們的心裡只有一句話:「她,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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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從教室的四周角落傳出,一群人揮灑著炙熱的汗水,忘我的舞著。在舞蹈中,他們忘了自己,完全融入此時所扮演的角色,有如舉行祭典般的神聖莊嚴。如果不小心打擾了他們,那麼後果請自行負責。
在這裡沒有個人,只有角色,偶爾會看到幾本劇本,偶爾會聽到幾聲吼叫,但這些都比不上音樂響起時的恐怖,那時沒有吼叫聲,沒有說話聲,可是,如果你以為這時進去後能夠全身而退,那麼,勸你就別傻了,還是先買個保險吧!因為音樂響起時,你永遠不知道門後那群人又變成什麼東西了?若是人,他會客氣的請你出去,如果聽到門內傳出非洲音樂,外加幾聲戰鼓,那麼說什麼都別進去,因為裡面可能正上演一部非洲奇譚。你所想得出來的非洲動物都在裡面,要不要進去,就看你的膽子夠不夠大了!他們一火起來可是標準的六親不認呢!
正因為如此,為了不讓大家遭受池魚之殃,所以,他們經過了七天七夜的討論後,一致同意在門口貼了張「內有惡犬,請忽打擾」的標語,下面還順便畫了一個人被一群惡犬追趕得要奪門而逃的卡通圖案,而門後面又加了播放音樂的音響。值得一提的是,這標語還是他們的特色,走到哪貼到哪,可是有版權的喔!
在說了這麼多之後,可別以為這些人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他們只是一群來自世界各地的舞蹈奉獻者。他們不求名不求利,只求美妙的音樂,精湛的舞技,只要你敢秀,他們隨時歡迎,但可不包括房門關起來的時候。或許在別人的眼中,他們是群瘋子,社會的殘渣,不會生產的享樂者,但是他們有他們的理想,他們的希望,若說他們是瘋子,也會是最可愛的瘋子。只要看過他們的表演,一定會被他們的肢體語言所迷住。因為他們是如此賣力,忘我的演出,讓你欲罷不能的沉迷在他們創造的世界裡。那麼神奇,那麼虛幻,讓你暫時忘記現實的煩惱,完全沉醉在「奇幻舞者」的領域裡。
是的,門內那群人就是世界知名的「奇幻舞者」,他們雖不是什麼藝術學院出身,但他們的臨場經驗卻不是任何人所能比得上的。在成名之前,他們在街頭表演過,也曾在酒吧、小劇場打工過,要不是遇上他們的神仙教母——仙杜蒂拉,恐,怕一輩子都得在陰暗的角落裡默默無聞了。
老實說,他們第一次見到她時,怎麼也不敢相信知名的「仙杜蒂拉」竟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黃毛丫頭;等到栽在她手裡,被她連拐帶騙的加入了「奇幻舞者」之後,才真是服了她。不過,加入「奇幻舞者」沒什麼不好的,可以跳舞又有錢賺,甚至還有專人投資理財。「奇幻舞者」平均年齡二十五歲以下,如果因公受傷或是中途退出,還會為其安排出路,像是要留在「奇幻舞者」做些如編劇,資料收集或是舞台設計等幕後工作;要不然也可直接轉入「泰亞集團」做個道地的上班族。
如此周密的安排,使得「奇幻舞者」沒有後顧之憂,能夠專心的趁著年輕時,把所有熱情奉獻在舞蹈上;也由於幕後工作人員都是從幕前退到幕後的老夥伴,在大家的合作下,才能創造出一部部令人歎為觀止的作品,在舞蹈界打響「奇幻舞者」這塊招牌,成為所有舞蹈學子的另一個夢想,而這也是其他劇團無法做到的。
而今,音樂又在「奇幻舞者」的專用教室響起,看他們跳得那麼起勁,在仙杜蒂拉不在的今天,到底是什麼力量驅使他們如此賣力?要知道,人都是有惰性的,無論再怎麼努力的人,也會有想休息的心情,只不過是或多或少而已。
原來,咱們神通廣大的仙杜蒂拉小姐,不知從何處拔了通問候電話回來,嚇得這群原以為天高皇帝遠的「奇幻舞者」,正想稍微休息一下,卻又不得不上緊發條,為下一場表演做準備。
只見音響上的公佈欄上,釘著一張電報,裡面的內容簡直就是一張「預約時間表」:
「嗨!我最、最、最親愛的夥伴大家好: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有沒有乖乖的做日常功課啊?還是我一不在就偷懶了呢?希望我回去以後,「奇幻舞者」仍能維持一貫的水準,要不然……
我現在在這裡過得不錯,再過幾個月就回去了。不過,如果你們以為還有幾個月的休假,那就錯了!為了怕你們無事可做,也為了怕你們沒事會想我,因此,特別為你們安排了一項「特別活動」。
詳細情形已附在隨信寄出的帶子上,希望各位能全力以赴,別讓支持咱們的舞迷失望。
夥伴們,到時見了!
愛你們的後母
仙杜蒂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