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極武田對於自己所犯下的過錯深感愧疚,悔不當初的他打算自首贖罪,可是希代子極力反對,好不容易可以與父親重新過生活,她不想再次失去父親。
在希代子的苦苦哀求下,京極武田決心做一個好父親,妤好補償女兒的傷害,以慰櫻子在天之靈。
痛改前非的京極武田決定金盆洗手,不再從事非法勾當,並盡快讓京極會社步入正軌。
他勸希代子重新考慮與宮城秀一的婚事,不希望女兒斷送自己一輩子的幸福。
希代子知道父親的處境,要他與右翼完全斷絕關係,並非一朝一夕可以辦到的事,而且她很清楚宮城家對右翼的影響力,顯而易見她根本沒有選擇,唯有嫁給宮城秀一才是保存京極會社的辦法。
宮城秀一很清楚自己手上的籌碼有多少,他當然會好好加以運用,絕不會讓他的新娘跑掉。
只不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京極希代子的世界就完全被顛覆,所有的人與事都不復從前,連坐在她對面的未婚夫也變得極為陌生。
「希代子,這陣子發生了很多事情。」宮城秀一放下刀叉,內心無限感慨。
「嗯。」希代子點頭,索然無味地享用她的晚餐。
「還有三天,就是咱們的婚禮。」他滿腔柔情地凝視她。「你會改變心意嗎?」
「秀一。」希代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
「希代子,我是真的愛你,我會疼愛你一生一世。」直至這刻為止,他是真的愛她。除了她京極副社長的身份,他是真的被她吸引,想把她放在掌心呵護。
她認真審視這個將與她長相廝守的男人,他深情的告白沒有打動她。
她相信秀一此刻的深情,可是他對她的感情又可以維持多久?
「即使你與我的助手麻理,以及你的女僕池田有曖昧關係,你也只愛我?」她決定與他開誠佈公。
原來她知道。
「那只是逢場作戲,我對她們從沒認真過,你放心,我保證婚後只會一心一意對你,不會再去拈花惹草。」
宮城秀一握緊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親吻。
「希代子,我不會讓你後悔嫁給我。」他向她再三保證。「我知道你很擔心京極會社,不過咱們宮城家媳婦的要求,右翼不會不給面子,我保證京極會社一定可以在這次事件中全身而退。」
「謝謝。」希代子客氣道謝。
關於他的暗示她又怎會聽不懂,宮城家願意出面幫忙,但大前提是——她必須是宮城家的媳婦。
宮城秀一仍不放心地再問。「你是不是放不下歐陽先生?」
威脅希代子性命的危機已解除,沒有再僱請保鑣的必要,所以歐陽義希在兩天前已瀟灑地離開,他什麼都沒對希代子說,便毅然淡出她的生命。
「秀一,你別胡思亂想,我與他根本不可能。」京極希代子苦笑。
「希代子,我並不怪你受到歐陽先生的吸引,我知道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是個會讓女人情不自禁淪陷下去的危險男人。他的與眾不同、桀騖不羈是很容易讓女人心動,對生活平淡的你更是個新鮮的刺激,可是,剎那的激情並不代表永恆,你只是一時衝動受到他的迷惑……
即使他本事再大、身手再好,也只是一個保鑣,他可以讓你有安定舒適的生活嗎?你們是生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裡,而我才是可以與你共度一生的男人。」宮城秀一的話一針見血。
與歐陽義希在一起,她會有如履薄冰的感覺,她不敢走向歐陽義希,更沒有勇氣改變自己過了二十六年的生活,她對自己與歐陽義希的愛情沒有信心!
「秀一,謝謝你,我知道你為我和京極做了很多事,你會是一個好丈夫,我以後就要麻煩你照顧了。」希代子握緊宮城秀一的大手,對他嫣然一笑。
她相信這是正確的決定,她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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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希代子。」宮城秀一擁抱京極希代子,在她耳際甜言蜜語。「三天後,我再也不會放開你。」
「秀一。」希代子低呼。「你早點回去休息。」
希代子目送宮城秀一的車子離開後,轉身對著京極大宅的鐵門發愣——與父親冰釋前嫌後,她已搬回京極大宅。
她無奈輕歎,拖著疲憊的身軀進門。當她伸手按門鈴時,突然被人擁入懷裡,兩片熱切的唇瓣迫不及待覆上她微張的紅唇,帶點怒氣的唇強勢地攻佔她。
一直在門外等待希代子回來的歐陽義希,看到宮城秀一與希代子的關係竟然異常的親密融洽,氣得差點控制不住滿腔的妒意,想衝下車去揍宮城一頓。
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她與宮城秀一何時變成親密愛侶?他只不過消失兩天,她已經把他忘得一乾二淨嗎?
這個讓他牽腸掛肚、想得心痛的女人,他恨不得把她拆裹入腹、狠狠懲罰她。
猝然被人強吻,希代子驚嚇得拚命反抗,懷念的熟悉男性氣味充斥她口鼻,令人窒息的熱吻猖獗欲狂。
這個可惡霸道的男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從沒顧及她的感受,她可不是他他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女人。她氣得用力咬他的唇。
「兩天不見,京極小姐由淑女變成蠻女了?」歐陽義希撫著腫痛的下唇,吊兒郎當地戲謔。
「對你這種野蠻人何需客氣。」她輕攏秀髮,深呼吸克制自己激昂的情緒。
「希代子,我很想念你。」他貪戀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你有想念我嗎?」
目光灼灼的歐陽義希害希代子心律不正,她連忙低頭躲開,迅速築起心防與他保持距離。
「對不起,歐陽先生,我現在很忙,滿腦子只有三天後的婚禮,實在沒空去想其他的事情。」希代子的態度冷淡而疏遠。
「婚禮?」歐陽義希逼人的視線直盯著她。「希代子,你仍然堅持要嫁給宮城秀一嗎?」
「當然,我並不是意氣用事才嫁給秀一,我是經過慎重考慮才做出這個決定,嫁給秀一是我原本就規畫好的人生。」她不再逃避,認真凝視他。「我與你根本不可能,我不會嫁給一個保鑣。」
「即使你愛的是這個保鑣?」歐陽義希把眼睛瞇得細長。
「很抱歉,我沒有勇氣跨越存在我們之間的那道鴻溝。」她眼裡的痛苦與掙扎盡入他眼簾。
「希代子,我知道你憂慮的是什麼?我可以替你解決所有的困難,無論是京極的財務,還是走私軍火的事情,我都有辦法幫你擺平,只要你相信我,我願意給你幸福。」歐陽義希並不打算告訴希代子他的真實身份,因為他希望——她選擇的不是他的身份地位,而是他的人。
真諷刺,兩個男人同時承諾給她幸福,而她卻接受一個她毫無感覺的人,拒絕自己真心所愛的男人!
「謝謝你的好意,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
她不想成為他的牽絆,歐陽義希活在一個她全然陌生的世界,他過的生活如何刺激精彩,對她而言,一切都虛幻而不真實。她早已過了織夢的年齡,不再相信童話故事……目前,她的需求很簡單,只要保存京極會社,她願意犧牲一切!
「你的世界不見得簡單,希代子,我希望你相信我們的愛情,只要我們真心相愛,什麼事都可以迎刃而解。」歐陽義希對她伸出大手。
她怔怔盯著他的手,很想握緊這只溫暖有力的大掌,可是要她相信她從不信任的愛情,她沒信心。不是對他沒信心,而是對自己沒信心。
他收回杵在半空中的手,不想強迫她,反正還有時間可以讓這頑石點頭。「我不勉強你,如果你堅持嫁給宮城秀一,那我會祝福你,可是我希望你不是為了京極會社,而是為了你自己……請忠於自己的感情,作出最正確的選擇。」
他把一張飯店的名片塞在希代子手裡。「這段期間我會留在這裡。」
希代子低頭一看,那是她與宮城秀一舉行婚禮的飯店,這麼巧?
「我故意選擇這間飯店,方便新娘子中途變節。」歐陽義希大方承認,並對她擠眉弄眼。
「我等你,希代子。」他拉她入懷,緊緊擁著她,享受這片刻的溫馨。
希代子靠在他的懷裡,希望時間能就此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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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的京極希代子並沒改變心意,明天她便要嫁給宮城秀一。
所以今天她去拜祭母親,預備與母親報告這件事,可是她看到一個身影矗立在母親墓前。
京極武田盯著愛妻的相片,激動的面容寫滿愧疚與悔意。「櫻子,十八年了,我一直沒臉來見你。」他「咚」一聲跪在墓前,低首懺悔。「對不起,是我害死你,我甚至差點連希代子都不放過,我實在罪孽深重……」
泛起淚光的他抬起頭,相片上櫻子安詳的笑容彷彿已經寬恕他的罪行,他用顫巍巍的手撫著相片。「櫻子,我真的很愛你,是我太狠心,我錯了……」
他對於自己一手鑄成的大錯悔不當初。「現在說什麼都已經無法彌補,可是你放心,從今以後我會好好疼愛希代子,這是我現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希代子明天便要出嫁,如果你看到她穿婚紗的樣子,一定會很高興,讓咱們一起祝福她……」
「爸爸,」早已淚流滿面的希代子從後攬住父親的頸項。
「希代子,」京極武田慈愛地輕拍她的手背,忍不住老淚縱橫。「你真的不怪我害死你母親嗎?如果不是我,你會有一個完整幸福的家庭。」
「爸爸。」希代子用力吸著鼻子、忍住淚水。
「當我知道所有的真相時,所有複雜的情緒全湧上心頭,當時我真的很恨你,即使媽媽背叛了爸爸,但你也沒有權利奪去媽媽的性命。可是,我知道感情的事很複雜,大錯既已鑄成,又不可能挽救,不如讓所有的恩怨告一段落,我不想憎恨任何人,只想跟爸爸重新過日子。」
京極武田緩緩站起來,坦誠面對女兒。「希代子,謝謝你肯原諒我!」
「當我害死了櫻子後,傷心與悔恨一直折磨著我,於是我常常去酗酒,藉由酒精來麻醉自己,無意中碰上秀一的父親宮城方,進而與右翼扯上關係,受到他們的利誘開始合作非法勾當……」這些不堪回首的過往已成為過去。「你放心,我不會一錯再錯,為了你和京極會社,我會盡力補救這些年來的過錯。」
「媽媽在天之靈一定會很安慰。」希代子破涕為笑。
「希代子……」京極武田語氣有點艱澀。「你想不想知道親生父親是誰?」她有知道的權利。
希代子愕然數秒後輕輕搖頭,在她的心目中,父親只有一個。
「希代子,乖女兒!」
他們父女相擁在一起,十八年來的隔閡瞬間消失,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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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前夕,宮城家與京極家早已下榻在飯店的貴賓房內。
宮城家與京極家下榻在不同樓層,兩位新人分別在飯店內與他們的親朋好友,一起歡度最後的單身之夜。
宮城秀一風流成性,身為他的損友兼好兄弟,特意找來數個金髮女郎,在跳完一場艷舞後,兄弟們立刻清場,留下宮城秀一與女郎們風流快活。
另一邊,京極希代子被姐妹們逼供審問完戀情,胡鬧一番後便離去,好讓新娘子早點休息,有精神迎接明天的婚禮。
希代子在床上輾轉難眠,不是因為緊張興奮的關係,而是隔壁的男人讓她心緒不寧。歐陽義希不但與她下榻在同一間飯店,而且還是在她隔壁的房間,這個該死的男人,他是故意讓她不好過嗎?
她下床披上睡袍,踱向懸掛起來的婚紗,京極希代子伸手撫上美麗的白紗,明天她便會穿起這襲漂亮的婚紗嫁給宮城秀一,成為宮城秀一的妻子,想到宮城秀一的唇會吻遍自己全身,他的手會在自己身上亂摸……
不要!連想像她都會感到噁心難受。
希代子抱緊自己顫抖的身子,不自禁想起擁有一頭囂張紅髮、像紅獅一樣狂狷的男子,他的吻是如此溫柔醉人,他有力的臂彎、健碩的胸膛……
天啊!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她竟然對歐陽義希想入非非?希代子掩著火燙的雙頰,對自己的遐想感到羞愧。
她霍地轉身,在鏡中看到自己的反影時為之怔忡,一個荒唐的念頭倏地閃入她腦海,她想把自己交給歐陽義希——她所愛的男人。
雖然不能與歐陽義希長相廝守,起碼他們可以有個美好的回憶,希望他永遠都不會忘掉她!
在她還未後悔前,她一鼓作氣衝出門口,用力敲打隔壁的房門。
當歐陽義希打開門,看到身穿睡衣的京極希代子時,他迷人的雙眼裡盛滿了驚喜與自信。
赤腳的希代子,雙手緊張地絞著睡衣,迷亂的水眸透著兩簇火苗。「抱我!」她不顧一切撲進他的懷裡,摟緊他的頸項低喊。
歐陽義希用腳把門關上,然後在她的眼眸裡搜尋蛛絲馬跡。「你想通了嗎?」他轉身把她的背抵在牆上,居高臨下睨著她。
她羞澀地點頭,他立刻欣喜若狂,瘋狂地吻她,把她吻得喘不過氣。
他梭巡她嬌羞火紅的臉蛋,珍重地向她保證。「我不會讓你後悔。」
希代子把他拉向自己,並主動獻上紅唇。
看得出她的緊張,歐陽義希柔聲說:「希代子,我愛你。」
愛的誓盟仿如一道咒語,令她著迷,她釋放自己的感情,大膽地擁緊他。
他的手指彷彿帶有電流,所到之處引起她莫名的悸動,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的步伐舞動。
「希代子……」他驀地停下來,她生澀的反應讓他猶豫。
她不讓他有思考餘地,把自己的一切奉獻給他。
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想要與她一起燃燒、化為灰燼……
感覺美妙得不可用筆墨來形容,他們緊緊相擁,歐陽義希滿足地撫摸著希代子的秀髮,下巴在她頭頂廝磨。
「很抱歉,我覺得自己粗暴如牛。」他有點懊悔。「我應該溫柔一點……」
她突然很沒儀態地爆笑出聲。「為什麼男人知道女人是第一次後,總要在事後懺悔,說些傻話?」
想不到她的回答會如此新鮮,歐陽義希為之愕然。
京極希代子感到好笑地看著他,撫摸他新長出來的鬍髭。「如果你是想問我的感受,我可以告訴你,我覺得很美妙。」
歐陽義希捏捏她調皮的鼻子。「那麼你有沒有顧及我的感受?我覺得糟透了。」
「什麼?」她緊張地瞪大美目。「你嫌棄我沒經驗嗎?」
歐陽義希輕啄她嘟起的紅唇,揶揄的笑容擴散開來。「我覺得自己表現得糟透了,我應該加倍努力讓你畢生難忘、回味無窮、欲罷不能……」
「夠了,別再說了。」她慌忙搗住他的嘴巴,免得他說出更多露骨的言詞。
歐陽義希扯下她的雙手,堵住她的紅唇。「這次我會好好表現。」
他翻身壓住希代子,僅存的一絲理智令希代子推開他。
「不行。」她在歐陽義希灼人的目光下喘息,困難地啟齒。「我……明天還要舉行婚禮。」
一盆冷水燒熄他的慾火,取而代之的是熊熊怒火,他有種被她耍著玩的感覺。
歐陽義希放開她,瞇起眼冷聲問:「婚禮?!你不是已經想通了才來找我嗎?」
他受傷的表情刺痛了她的心,因為她是故意欺騙他,讓他以為她選擇了他。「對不起,我愛你,可是我不能嫁給你。」她還是沒有勇氣跨進他的世界。「謝謝你給我的一切。」
「Shit!」歐陽義希大聲咒罵,突然翻身下床,憤怒地來回踱步。
「為什麼愛我卻不能嫁給我?你把我當傻子嗎?」他有點抓狂,想不到他對她的心意竟換來這種對待,原來是他在一廂情願。「很好,你願意與我上床,卻不願意跟我結婚,你把我當成什麼?」
希代子緊咬下唇、忍住淚水,是她傷害他利用他,她活該受罵。
怒不可遏的歐陽義希已經失去理智,耐性亦已被她磨光。「京極小姐,你總教我感到意外,很高興你看得起我,讓我成為你的第一個男人,希望日後對你與宮城先生的親熱會有所幫助。」
剛才的柔情蜜意已經蕩然無存,歐陽義希的侮辱嘲諷是如此傷人,但希代子沒有後悔,她不會後悔把自己交給他,因為她愛他。
她默默下床穿回衣服,僅餘的尊嚴讓希代子抬頭挺胸,她站得挺直的背影是如此孤單落寞。
歐陽義希的心驀地揪緊,他走過去擁著她,將頭深埋在她的秀髮裡,用嘶啞而痛苦的聲音說:「對不起,希代子。」
希代子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面,轉身緊緊擁抱他。「我才要說對不起……」
他溫柔地吻去她的淚水,輕聲呢喃。「別哭,是我不對,你別哭……」
四片迫切的唇瓣再次交纏,然後再也分不開,不管誰對誰錯,他們只知道自己正迫切需要對方……
兩顆緊靠的身軀與心靈,忘情地擁有彼此,彷彿想把對方刻印在自己的心田。
激情過後,她靜靜地下床穿回衣服,他假裝熟睡,任由她默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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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內,本來已經很漂亮的新娘,在化妝師的巧手下,美得不食人間煙火。
身穿雪白婚紗的京極希代子,愣愣地盯住鏡中的自己。
化妝師替希代子戴上曳地的頭紗,總算打扮完畢。
「希代子,你真令我感到驕傲。」京極武田瞧著女兒慨歎。
「謝謝爸爸長久以來的照顧。」希代子靦腆一笑,伸手挽著父親的手臂。
京極武田扶著希代子在禮堂外等候進場,他低頭審視著女兒。
希代子略帶憂傷的神情,沒有半分新娘子該有的喜悅。
「希代子,你考慮清楚了嗎?」他還是不放心地問。
昨晚他本來想去找女兒說一些體己話,可是竟然看到身穿睡衣的女兒往隔壁的房間走,開門迎接她的正是那個保鑣!看著女兒奔入那男人的懷裡,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他也不相信希代子與歐陽義希竟是這種關係。
「嗯,我相信秀一會是個好丈夫。」希代子打起精神,毫不猶豫地回答。
京極武田意味深長對她忠告。「希代子,以歐陽先生的氣度、才智、身手來看,他肯定不是等閒之輩,連右翼與左翼的機密他都可以調查到,相信他的身份絕非保鑣這麼簡單。」
「的確,他的世界太複雜,不是我們所能理解的。」希代子歎了一口氣,早猜到歐陽義希必定有著顯赫的身世,他們的距離又何止天與地。
「你又還沒試過,怎知辦不到?」為了女兒的幸福,京極武田不得不勸告。「希代子,你做事一向很小心謹慎,凡事都以大局著想,可是感情是不可以用天秤去量度、計算得失。我當然不是要你做事不計後果,去冒險犯難,只是你還沒嘗試過便不戰而逃,這並不是你的作風,你捫心自問,你不會不甘心嗎?」
父親的肺腑之言如當頭棒喝,讓希代子呆愣當場,長期在商場上打滾,她學會如何保護自己不受到傷害。也正因害怕受傷,她選擇逃避自己渴望的愛情。
她吝嗇對歐陽義希付出感情,也害怕接受他的感情。她想去愛,卻又害怕。她很矛盾,不知該如何是好。
「身為父親,我最希望看到的不是在商場上如何奮鬥的你,而是真正得到幸福的你,我不希望你抱憾終生!」
父親懇切的語氣打動了希代子。「爸爸,我……」希代子深呼吸,情緒激盪,猶豫不決。
這時,禮堂的門被打開了,隨著結婚進行曲響起,禮堂內的賓客全站起來,預備迎接新娘子進場。
迷惘不已的希代子不自覺地邁步,京極武田沒再說什麼,他帶領著女兒進場,四周的賓客夾道歡迎,讚歎的目光留連在美麗的新娘子身上。
希代子一直低垂著頭,她不停地自問:你不後悔嫁給自己不愛的人嗎?你可以忍受這個人一輩子嗎?
京極武田停下腳步,他把希代子的小手交給等待已久的新郎,此時希代子驀然驚醒,被宮城秀一緊握的手如火燙般難受。
不!她不可以再欺騙自己,她不能嫁給秀一!
希代子掙開宮城秀一的手,揭起頭紗,歉然對他一鞠躬。「對不起,秀一,我不能嫁給你。」然後她轉身擁抱父親,對他嫣然一笑。「謝謝爸爸,我會得到幸福的。」
希代子拿下頭紗、撩起婚紗,毫不猶豫地奔出禮堂,在場的賓客議論紛紛。
「希代子,你給我回來!」面色發青的宮城秀一怒喝,但任他如何呼喊,都喊不回他的新娘子。
希代子打開禮堂的大門,和煦的陽光把她照得閃閃動人,早已在禮堂外等候的歐陽義希同樣沐浴在金光裡,希代子拋下手中的捧花,不顧一切奔進愛人的懷裡!
歐陽義希慶幸希代子及時醒悟,不需他使用暴力劫走新娘。
「你就這麼有信心我會逃出來?」她攬緊他的頸項問。
他搖搖頭。「沒有,但是我不會把你交給別人。我已經安排好,即使用搶的也要把你搶過來。」
「現在你還肯娶我嗎?會不會嫌棄我為你帶來許多麻煩?」笑容滿面的希代子指一指從禮堂內追出來的宮城秀一及右翼分子。
「你還肯嫁我嗎?會不會害怕我隨時都有仇家找上門?」俊朗笑容的歐陽義希指一指由鈴木千羽帶頭的鬼塚組員,他們正把右翼攔截下來。
「如果你不介意我成為你的負累,不怕受到右翼與宮城家的討伐——」她深情款款獻上自己的紅唇。「我願意。」
「如果你不介意與我一起出生入死,接受各項危險的任務——」他柔情蜜意地吻上她的唇瓣。「我願意。」
他們旁若無人地擁吻起誓,當眾表演親熱戲,一場火拚正在他們身後上演。
「我好像沒有告訴你,我父親姓鬼塚。」歐陽義希趁換氣的空檔告訴希代子。
她瞠目結舌!鬼塚?!全日本勢力最大的黑道家族?原來他的身份遠比她想像中複雜!
「你放心,我會把你訓練成一流的鬼塚家媳婦。」他吞噬她微張的唇瓣,不讓她有反悔的機會。
關於「狂門」的事——他還是遲些再告訴她為妙。
陷阱!希代子感到自己誤上賊船,栽在歐陽義希的手裡,想不到向來精打細算的她,也有慘遭滑鐵盧的一天。
不過……管他的,反正她是跟定了這個「紅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