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不曾不過午不升堂的縣太爺竟然在一大早就開堂審案,這件事傳遍了大街小巷,太陽才剛升起,京城裡的百姓早就把衙門擠得水洩不通,爭相觀看縣老爺如何在將軍府和國舅府之間作公平裁決。
辰時一到,一身差爺裝扮的春花和秋月半押半扶著縣太爺出來,縣太爺畏懼的瞧了兩人一眼,小聲的顫道:「升……堂。」
春花接著大喊一聲,「升堂!」
而秋月緊接著說: 「帶原告劉長卿,被告徐東烈,還有請證人皇甫呈鳳人列。」
呈鳳大咧咧的走進來,而劉長卿則被兩個家丁抬了進來,接著是徐東烈被一個獄卒押進來。
「哥——」站在人潮裡的離珠一見徐東烈,紅了眼眶,衝動的要跑過去,卻被呈龍拉住了。
「離珠姑娘,令兄不會有事的,你再忍耐一會,等縣老爺結案之後,你們兄妹倆就能團圓。」 ,
「龍公子,我相信你。」除了呈龍溫柔堅定的眼神讓離珠安心之外,還有他是將軍府的少爺身份,畢竟在公堂上,身後有一位權貴當靠山,總能增加幾分信心,況且他們兄妹倆面對的是國舅的兒子。
這一句相信,讓呈龍心滿意足,他的手在底下悄悄的伸過去,輕握住她柔軟的手,感激她的信任,並安撫她不安的心。
呈龍的觸碰讓離珠的心跳如雷,不過也並沒有將手抽出來,只是淺淺一笑,便將注意力放在哥哥的審案上。
「徐東烈,你知道打皇親國戚該當何罪?」縣太爺拍一下案頭,大聲責問跪在下面的徐東烈。
「我沒有,請大人明察。」徐東烈理直氣壯的說。
「好個大膽的刁民!」劉長卿指責的說,「我被你打成這個樣子,你竟然還敢否認?大人,我看不用刑他是不會認供的。」
「對,對,要用刑。」縣太爺惟惟諾諾的說:「來人呀,把他……」
「放屁!想屈打成招嗎?那也得看本小姐准不准?」呈鳳杏眼一瞪,大聲斥喝,嚇得縣太爺把話都硬生生的吞回去。
「皇甫呈鳳,你敢公然在公堂上大聲咆哮,干擾大人辦案。」劉長卿指控。
「你是一個卑鄙小人,作賊喊捉賊,胡亂栽贓善良百姓。」呈鳳義憤填膺的說: 「劉長卿,那天分明是你欺負他的妹妹,又吩咐你的手下把他打傷,是好漢就承認,否則就是豬狗不如的孬種。」
「我……沒做,有什麼好不敢承認的,就是他打我,我身上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據。」劉長卿仍沒有半點悔意的說。
「大人,劉長卿身上的傷是我打的,不干徐東烈的事。」呈鳳輕蔑的在劉長卿身上溜了一眼, 「原來平時作威作福的劉長卿也不過是個銀槍蠟樣頭,我不過是打你兩拳,你就傷成這副德行,真是不中用的東西!」
呈鳳這話說得真是大快人心,令許多圍觀的人不禁開心的笑起來。
劉長卿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氣恨難有。 「大人,別理這個臭丫頭,快辦人。」
「對,快辦人廠呈鳳接著劉長卿的話說,「不過大人,人是我打的,你要辦就辦本小姐,可別冤枉好人。」
「鳳小姐,別開玩笑了,本官怎麼敢呢?」縣太爺覺得自己是倒了什麼楣,否則怎麼會遇上這滿個難纏的人。
「誰跟你開玩笑來著?不過你可要公正、不可徇私,我打人若有罪,那麼劉長卿也不可以放過。」呈鳳語帶威脅的說。
縣太爺為難的支吾,「這實在是!」
劉長卿氣得七竅生獲,指著縣太爺罵道:「沒用的傢伙!我說是徐東烈打的就是他打的,你不必有所顧忌,快判徐東烈有罪。」
「他沒有罪,劉長卿是我打的。」呈鳳又再說一次。
「皇甫呈鳳,你拿出證據說我是你打的。」劉長卿說。
「我……」呈鳳頓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拿不出來了吧。」劉長卿一臉洋洋得意,「拿不出證據就給我退開,否則我就告到皇上面前,說皇甫家的人恃寵而驕,不把朝廷的律法放在眼裡,公然擾亂公堂。」
呈鳳一時沒有了主意,大聲直呼, 「哎呀,呈龍,我不會說了,你出來啦。」
「真是的。」呈龍輕歎一聲,喃喃自語的說:「平時都是她的話,一到緊要關頭就沒轍。」
「龍公子,怎麼辦?」離珠擔憂的望著呈龍。
「沒事的。」呈龍緊握一下她的手才又鬆開來,從人群裡走出去,直挺挺的站在公堂上。
縣太爺一見是呈龍,怔了一下暗自叫苦,聽說這個龍公子聰明絕頂,這下可就不好隨便搪塞就能應付得過去。
「龍公子,依照大宋律法,公堂上在審案的時候,是不許和本案不相干的人說話。」縣太爺客氣的說。
「大人,呈龍明白這個道理。」呈龍躬身作揖後說:「我是被告徐東烈的辯護人。」
「你是辯護人?」縣太爺愣住了,不明白這話裡的含意。
「是的。」呈龍侃侃而談,「大人,一般的百姓上公堂會請訟師寫訴狀,把自己的冤屈呈給大人,而徐東烈這一案事出突然,來不及寫狀子,我在公堂上用說的也是一樣。」
縣太爺無法拿定主意,想把眼睛瞄向劉長卿向他請示時,呈龍心知肚明,便又奪人先機發出聲音,根本不讓劉長卿有反駁的餘地。
「大人,你也想把這件案子快快了結吧。」
「對……」縣太爺急忙附和一句,兩邊他可都得罪不起啊!
「那我就把整個案子簡單的說一遍,觀音娘娘誕辰那天……」呈龍口齒清晰、條理分明的敘說當天一事,宛如親眼所見。「大人,呈龍所說,句句屬實,而且還有人證可以證明我所說的一切。巧雲姑娘,請。」
王巧雲從人群中走出來,雙膝跪了下來。
「堂下所跪何人?」縣太爺質問。
「回大人,民女巧雲,那天發生事情的時候民女也在現場,親眼看見劉公子命人毒打徐大哥,徐大哥被打得全身都是傷,哪有力氣再打人,請大人明察。」
「你這女人滿口胡說八道,誰不知道你是這個小子的相好!」劉長卿曖昧的指控。
「我……」王巧雲又羞愧、又氣憤的全身顫抖不已。
劉長卿咧嘴得意的一笑,「什麼人證?你們根本就是一夥的。」他不耐的望著縣太爺,語帶命令的說:「我說大人哪,誰動手打我,難道我會認錯人嗎?你就快快定案,別跟他們噦唆了。」
「是,劉公子。」
縣太爺的手高高抬起就要拍案定奪時,呈鳳大喝一聲,「你敢胡亂定案就試試看廠
而旁邊的秋月則暗地裡在縣太爺身後用力一點,他嚇得手又無力的放下來。
「呈鳳,不可威脅大人,否則就和為害人間的鼠輩沒有什麼兩樣。」呈龍輕斥呈鳳一句,卻拐彎的把劉長卿臭罵一頓。「呈鳳,你說人是你打的,那你把當天的情形演練一遍給大人瞧瞧,不過你可得小心一點,劉公子身上都是傷,千萬不可讓他二度受到傷害。」
「是,我會小心的。」呈鳳臉帶著笑意,摩拳擦掌的朝劉長卿走去。
「你……想幹什麼?」劉長卿忌憚的看著她,「你想在公堂上打人……」
「放心,我會點到為止,讓你回想起當天的情景究竟是誰打你,不會更出手的。」說著,呈鳳迅速的扣住他纏著白布的左手,往後一拉,痛得劉長卿大叫一聲。
「住手!」劉長卿對身後的家丁怒吼,「你們兩個是死人呀?還不趕快阻止她……」
兩位家丁才正要上前攻擊呈鳳時,呈龍眼快的竄到前方,伸出腳絆倒兩人。
「劉長卿,記起來了嗎?那天我打你兩拳,剛才只是第一招,接下來是……」呈鳳的腿狠狠的正要朝著劉長卿才著白布的右腳踢去時,他霍地從椅子上跳起來,躲開她兇猛的迥踢,她當眾大聲的說:「原來你還能站起來嘛,大人哪,有人做偽證,該當何罪?」
「氣死我了!」劉長卿橫瞪呈龍和呈鳳一眼,撂下狠話,「你們給我記住。」他憤怒的拂袖步出公堂。
「輸了,就只會說這句話。」呈鳳朝他背後回吐一句嘲弄,引來哄堂大笑。
「大人,劉公子身上並沒有傷,那徐東烈傷人之罪就不成立了。」呈龍說。
「是,是,徐東烈無罪釋放。」縣太爺一聲令下,圍觀的群眾高興的鼓掌。 「退堂。」縣太爺隨即匆促的離開公堂——
離珠立即趨前扶起:徐東烈,兄妹倆一同走向呈龍和呈鳳向他們倆道謝。
「不,事情是呈鳳引起的,這是我們該做的事,若真要道謝的話。」呈龍指著王巧雲說: 「那功勞最大的是巧雲姑娘,要不是她勇敢出面做證,事情也不至於如此順利進行。」
「我哪有做什麼事?」王巧雲不好意思的說。「我們快離開衙門這個是非之地,有事回家再談吧。」
離珠點頭, 「哥,回家了。」臨走前,她深深的望了呈龍一眼,和他四目交接,兩人彼此心神意會,不必言語。
徐家兄妹步出公堂,人也散去了,只剩下皇甫家的人。
「呈龍,今天的事真好玩。」呈鳳高興的說,只見呈龍望眼欲穿的傻相,便舉起手在他那呆愣的眼前搖晃著,笑說: 「你果然看上那個徐離珠了。」她的手肘撞他一下,「要不要我幫你?」
「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我的事不勞你費心。」呈龍啐道。
「那爹娘可有資格管?」呈鳳半威脅的說。
「你敢?」
「我怎麼……」呈鳳正要回嘴時,秋月急忙的插話。
「少爺,小姐,別鬥嘴了,我們也該回府了。」
「你呀,平時愛管閒事,話又頗多,可是一到緊要關頭就不中用。」說完,呈龍便大步的踏出公堂。
「呈龍,把話說清楚再走,我哪裡不中用了?今天要不是有我……」呈鳳不服氣的追出去。
離珠和徐東烈吃午飯的時候,王巧雲端來一碗雞湯進來,飛快地朝桌上二菜一湯瞧一眼,便把雞湯放到桌上。「來,快幫我把這碗雞湯喝完,否則放到晚上就要餿掉了。」
「巧雲,你不必經常拿東西過來,我們想吃什麼東西,自個兒會去買回來。」徐東烈面無表情的說。
「哥,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離珠緊張的看著王巧雲-
「沒關係,離珠,徐大哥大概以為我是在同情他,使他大男人的自尊心覺得受損。」王巧雲挑明的說,「沒錯,我是同情,但可不是對你徐東烈,而是離珠。你出事情,離珠擔心得茶飯不思、夜不安眠,我心疼她不行嗎?」王巧雲盛一碗雞湯放到離珠面前。 「來,把這碗湯喝了。」
徐東烈注視著離珠,只見她的臉清瘦蒼白,一眼看去好像只看見一對大而水汪的眼睛。
「對不起。」他眼睛誰也不看的就丟下這句話,然後低下頭去,
離珠東看巧雲嬌嗔的臉龐,西瞧一臉訕然的徐東烈,覺得兩人真相配。她把巧雲盛的雞湯移到徐東烈的面前,自己又動手盛一碗,喝了一口,讚不絕口的說:「真好喝!哥,你也快喝,別辜負雲姐姐的一番好意。」
徐東烈從不拂逆離珠之意,使一口氣將雞湯喝個精光。王巧雲以為他向自己認錯了,心裡一高興,臉色也和緩下來。
「徐大哥,這次能順利脫險,全靠龍公子和鳳小姐的幫忙,我想應該請他們吃頓飯好好謝謝他們。」王巧雲提議。 ,
「話是沒錯,可是他們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貴,會在乎這頓粗茶淡飯嗎?」徐東烈只要一想起呈龍看離珠的眼神,心裡就不舒服。
「你太多心了,京城裡的人都知道將軍府裡的人最沒有官架子,只要我們誠心誠意的邀請,他們是會接受這分邀請。」王巧雲絲毫沒有察覺徐東烈的心情。
「是啊,龍公子不是那種勢利的人。」離珠附和一句。
「好吧,照理說,我是應該要當面和那對兄妹道謝才對。」徐東烈勉為其難的同意。
離珠心喜,立刻站起來。「現在我就去將軍府邀請他們。」
「離珠,不必急於這一時……」徐東烈在後面叫她,但她哪聽得進去,此時她恨不得能立刻飛到呈龍的身邊。
將軍府門扉掩蔽,離珠在門外徘徊,躊躇著不敢上前敲門。
突然地,門外停下兩項轎子,離珠慌忙的躲到石獅子後面,只露出眼睛戲看究竟。
她看到第一頂轎子裡走出一個雍容華貴的夫人,而呈龍跨下馬來,趕上前去攙扶她,緩緩的拾階走進將軍府裡,接著是呈鳳,像是一隻被晃昏了頭的嬌貴狗,如跳出牢籠般的跳出第二項轎子,還忍不住抱怨的說: 「這轎子真是要人命,娘,以後出門我也要騎馬。」
「胡來。」雪雁回眸瞪了她一眼,「哪有未出閣的小姐成天在大街小巷露臉亂跑,看以後哪個好人家還敢要你。」
「誰希罕。」呈鳳不在乎的說。
「娘,最好趕緊把她嫁出去,省得您操心。」呈龍說,並回頭給呈鳳一個嘲笑的鬼臉,她心中的不平之氣湧上來,跑上前去要打他,只見他機靈的閃過她飛來的一拳。
於是兩人便繞著雪雁追逐著。
「都給我住手。」雪雁眼慈嘴利的數落道:「你們都多大的人了,還這樣鬧著玩,傳出去,看你們爹丟不丟得起他那張臉哪!」 , .
要是離珠看到他們相處的這一幕,不禁感傷的想起去世的母親。
這時春花余角瞥見離珠,於是跑上前去在呈鳳耳畔小聲的說,呈鳳斜眼一掃,唇角不禁浮出促狹的笑容。 』
「呈龍,離珠姑娘來了。」呈鳳故意大聲說出來,呈龍和離珠都嚇了一大跳。
離珠心驚的連忙將身子縮進石獅身後。
「呈鳳,你在胡說什麼?」呈龍顧忌的瞅了母親一眼,可是眼睛卻渴望的四處梭巡芳蹤。
呈鳳眼斜嘴歪的暗示他,他將眼望去,正見離珠跑開的身影。
「娘,我有事要出去一下。」皇甫呈龍草草的稟明一聲之後,風快的迫了過去。
雪雁從未見過兒子心慌意亂的神情,於是詢問呈鳳,「呈鳳,你剛才說的離珠姑娘是……」
「娘,我什麼都不知道,您自己去問呈龍吧。」呈鳳推卸責住的溜進府裡。
而離珠從將軍府跑開之後,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朝著照影湖那頭走去。她佇立在湖畔,見湖中母鴨帶小鴨快樂戲水的模樣,想起自己失親之情不免又羨又妒的,拾起石子朝那鴨群扔過去,只見鴨群驚起四處劃開,等到水波平靜時,鴨群又聚在一塊了。
驀地,在她身後有人打出一塊石子到湖中,石子在湖面上跳躍著,起了陣陣漂亮的水漂兒。 』
回頭一看,那人燦然一笑。離珠又轉過身去,低下頭望著湖中獨單的倒影,忽然感到一陣悲傷。
呈龍注視她鎖眉凝思的嬌俏模樣,鬢髮嬋媚,殊異尋常而立,儼然如海棠一枝斜映水面,心如打在湖面上的水漂兒,一陡接著一陡的跳起波瀾……
「離珠姑娘,既然來了,為什麼又要跑開?」呈龍率先開口
「我……我突然之間覺得我根本就不應該去找你的。」當她躲在堂皇巍峨的將軍府外,見到他高貴的母親時,頓時心裡有自慚形穢的感覺。
「為什麼?」
「因為我們不一樣。」
「不一樣?」呈龍愣愣的,她說一句,他學一句,卻完全不解其意。「我們哪裡不一樣?」
離珠輕輕一聲歎聲,如春風拂過湖畔柳葉。他見她眼睛遮上一層薄薄的憂傷,頓時猜出她的心思。
他故作一本正經的說:「對呀,我們是不一樣,我是堂堂男子漢,而你是嬌柔弱女子。」
「我不是指這個,而是——」離珠看他英俊瀟灑的臉,心有遺憾的說:「你是大將軍之子,而我不過只是江湖賣藝人家,我們的身份猶如雲泥之別。」
「你的意思是說大將軍之子不是人,而江湖人才是人?」呈龍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說道。
「龍公子。」他的曲解令她著急, 「我的意思是說,你是人中之龍,而我不過是毫不起眼的麻雀,我不該心存妄想的才對。」
呈龍心想她真是一個單純天真的女孩。「這麼說來你心裡想過我?」
離珠發現自己說溜了嘴,竟把心事給洩漏了,不自覺的臉頰窘紅起來。
「我……要回去了。」離珠轉身要走,呈龍卻牢牢的抓住她的手。
「你還沒有說出為什麼來找我?」
「我哥哥明天想請你和風小姐吃飯,以答謝相救之恩。我說完了。」離珠想扭開呈龍的手,卻沒辦法。
「不放。」
「你……這個人真是的!」她著急的說: 「快放手,若是讓別人看見了,他們心裡會怎麼想?」
「隨他們高興怎麼想就怎麼想,我不怕!」
「就算你不怕,總也得替我想想。」
呈龍察覺她緊張得手心都沁出汗來,於是一一的想掰開手指替她拭乾時,赫然發現她手掌心上有顆硃砂痣。
「離珠姑娘,手心上有硃砂痣的人是難得一見的,可是你知道這顆硃砂痣有何用途?」這一刻,他也沒有想到答案。
離珠搖頭。 』
「手心上的硃砂痣是為了方便尋找前世情人,你手心有硃砂痣,就表示你前世曾跟某一個男子有約定,約定這一輩子再相遇,而那個人就是我。」這話從他嘴裹說出來的時候,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雖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一出這樣沒有根據的話,但是他的心裡好像很滿意這個說法。
離珠內心一顫,滿臉羞紅,想把手抽回來也不是,不抽回也不是。
「龍公子,我知道我很笨,可是你也不能拿我開玩笑呀廠離珠不敢奢望,她細聲的呢喃,「我哪有資格……」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很認真的。離珠姑娘,你看!」呈龍伸出他的右手,手掌心中也有一顆紅痣。「我聽說鶼鰈情深的夫妻怕轉世之後找不到對方,於是便在手心留下記號,好方便來世再續情緣。」
「真的嗎?」
「你不相信我?」呈龍堅定的注視著她。
就是這個眼神,讓離珠完全無法思考,只要是呈龍說的話她都相信。「龍公子,我相信你,可是……」
他伸手搗住她的嘴唇。「我不知道現今的我們經過幾世的輪迴,可是我們還是找到彼此了。」
離珠注視著他,整個人彷彿被他這番話給迷惑,迷夢似的執起他的手,俯身親吻他手心上的硃砂痣。
突然地,她清醒過來,她在幹什麼呀?頓覺難堪的扭身就跑,懊惱的想:龍公子一定會認為她是一個輕浮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