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漾,黎心漾……」一個女聲自虛無飄渺中傳來。
「誰?是誰?誰在叫我?」黎心漾下意識的回問著。
「是我,姊姊,我是彤彤啊……」聲音愈來愈清晰,人影依稀可見。
「彤彤,你終於來看姊姊了!」黎心漾萬分欣喜道,伸出手想觸摸浮動在眼前的妹妹。
「是的,彤彤來看姊姊了!」她像個風中的精靈,長髮似瀑布般飄散著。
「彤彤……彤彤……」呼喊著,黎心漾的淚滑出眼眶。
「姊姊,請別傷心,彤彤會難過的……」
「好,姊姊不傷心、不傷心,彤彤別難過。」
「姊姊,我來是要告訴你,軒哥哥是愛你的,請你一定要敞開心胸接納他。」
「彤彤……」黎心漾苦喊著,無法立刻答應她。
「姊姊,軒哥哥很痛苦,請你不要再為難他了好不?」
「我也不想為難他呀,但是我真的不能……」
「姊姊,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也要對軒……」聲音忽大忽小、忽遠忽近,人影愈來愈模糊。
「彤彤,你怎麼了?」
「請你替我照顧靖靖及我的養父母,相信我,軒哥哥是愛你的,只要願意多給他一點時間,讓他走出回憶的桎梏,他會做到的……」人影已經消失,音量也更加微弱了,「而我……只是一份逝去的愛……」
「彤彤,你在哪裡?我看不見你了!」
「姊姊,答應我,答應我你將一世守候軒……我的時間不多了,求求你,答應我吧……」
「好,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你,你別走,回來啊!」黎心漾趕緊許下承諾,以換得再見她一面。
「謝謝姊姊,我得走了,記住我說的話,相信我,千萬要相信我……」
「彤彤!」黎心漾從吶喊中醒來,身在墓園的她難以置信,適才的相會與對話是如此的逼真、如此的生動,它……會只是一場夢?
當兒,她難捨的起身奔向墓碑,「彤彤,姊姊答應你的事絕不食言,但可否容我再自私一陣子,若在你忌日當天岑軒仍說不出口,我便不再勉強他,好嗎?」她懇切的問道,此時,吹起一陣微風,彷彿是於希彤在她耳際邊應了聲好。
「謝謝……」說畢,她呆站了許久,直至天幕低垂,她才釋然的離開墓園。
***
「姨!」黎心漾才踏進家門,靳呈靖便朝她衝去。
「靖靖?」
「姨,你在外婆家住為什麼不告訴我?」他有些氣惱的道,已決定搬來外婆家與她同住,不回去了!
「靖靖怎麼會來?」她不答反問,大人的事,小孩子不知道比較好。
「姨忘了?今天是我們見面的日子啊!」
最近發生了太多事,她哪記得了今天是星期幾啊?黎心漾心想著,歉然的抱起他往客廳走去,這才發現靳岑軒也來了。
「姨,今晚我要跟你睡!」
「好哇!」
此時,走進來兩個人,「外公!」
「靖靖。」於敬澤快步向前,從黎心漾手上接過靳呈靖,「靖靖好久沒來了,想不想外公啊?」他享受著含飴弄孫之樂。
「想,靖靖好想好想外公哦!」說著,靳呈靖獻上好幾吻。
「靖靖!」黎望也不甘寂寞的開口吸引小外甥的注意。
「你是誰?」
「我是舅舅。」
「舅舅?靖靖沒有舅舅啊!」
於敬澤回答他:「現在有了,他就是你的舅舅。」
「哇,靖靖有舅舅,還是一個帥帥的舅舅耶!」他嘴甜道,立時攀向黎望也要他抱抱。
聞言,黎望也樂斃了,「靖靖,明天舅舅帶你去動物園玩好不好?」他抱著靳呈靖賄賂道。
「好。」靳呈靖馬上奉上一個致謝吻。
「人都到齊,可以開飯了!」樓萱沂招喚道。
飯後,靳岑軒邀請黎心漾至庭中散步,其於的人則留在大廳之中,三大一小,玩得不亦樂乎。
漫步在月光下,氣氛是十分騷人心癢的,兩人無語的走了一段路後,靳岑軒便克制不住心頭的蠢動,停下腳步將她摟進懷中,忘情的擁吻著她。
黎心漾被動的配合著,因她也渴望他的懷抱、他的唇,在這一刻,她可以明確的感受到自己的愛再也收不回,自己的心再也贖不回。她不禁想,會的,她會一生守候著他,靜待他的愛有一天只為自己而蔓延。
他好懷念,才短短的幾日沒觸碰過她,他便有著深深的懷念,品嚐著這甜蜜的滋味,他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已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她,而他對她所產生的佔有慾,也不單只是男人的私心使然。離開了她的唇,他眼底閃動著熾烈的慾火,「心漾!」他啞了嗓,手已不規矩的在她身上遊走,恨不得就地要了她。
「別太得寸進尺。」她淡淡道,當場澆滅了他的慾火,「我們可不可以坐下來談一談?」不管自己是否與他有結果,畢竟,他娶的人是自己的妹妹,而她已認了於家夫婦當父母,雙重關係下,他們見面的機會太多了,她不想老人家因他倆的事不開心。
他輕輕的頷首,隨著她即刻跨出的腳步走進庭院的涼亭,與她面對面的坐了下來。
「說吧,你想談些什麼?」
「日後的相處之道。」她直言道,「我不希望因你我個人的感情因素,造成四位老人家的困擾。」「你會不會想太遠了?」從他倆情變至今,他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而她竟然會有這種防患於未然的想法,豈不令他哂笑?
「會嗎?會太遠嗎?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她不以為然道,雖說世事難料,可她既已預想到,哪有不正視的道理。
「難道你從未想過或許我做得到?」雖他此時對於她所開出的條件無能為力,可這並不代表他永遠如此,說不定今夜過後他就尋回力量了呢!
「事先說好,對大家都有利。」她不敢奢望他一個月就能辦得到,所以她才想先將坎坷的路面鋪平,免得到時候不只害了自己,也害得路過的人都跌得滿身是傷。
黎心漾淡然處之的態度,比起她先前的冰人冰語更令靳岑軒難受萬分,於是他難掩憤然道:「你就這麼看扁我?」她應該要為他的負心而受傷落淚才是,怎麼可以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他?
「別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就事論……」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不待她說完,他質問道。
「你別……」
「回答我。」
「那你愛我嗎?」她忍不住提出反問,但見他只是怒氣騰騰的瞪著自己,她於是感慨的下著結語:「答不出來就別問,不願付出就別求回報,世上自私的人不只是你。」暗示的夠明白了吧!她想。聞言,他立刻收回氣焰,「心漾,別那麼拘泥在這上面嘛,我……」
「那你呢?你不在乎我是否只愛你嗎?你不介意我的心裡住著別的男人嗎?」儘管她愛他,也願意無條件伴他一輩子,但她絕不會在他面前鬆口,更不會在這個緊要的時刻放棄堅持。她要他感受世間愛情的苦,在自己只能犧牲與奉獻之前。
「我……」自覺理虧的他被問得語塞了!
「別要求我做連你自己都辦不到的事,那樣太折煞人了!」她悲憤道,別過頭不看他。
「我們不談這個,還是言歸正傳吧!」她深呼吸了好幾口氣,鎮定住情緒之後才又道:「往後,我會當你是妹夫。」彤彤的忌日過後,他若仍不改初衷,她便會如言的對他。是,她是答應彤彤一生守候他,但守候並不等於下嫁,這兩者間並無衝突性。
「你……」
「這是維持你我之間友好的最佳模式。」說畢,她立刻起身往屋裡跑,不給他有商量的於地。
他坐定在原位,妹夫二個字縈迴在他腦中久久不去,再思及自己一旦成為她的妹夫後,再見她便只能看而不能碰的情景,更令他痛恨得幾乎不能呼吸。不,他不能容忍,若成真,他會窒息而死的。
不,他絕不允許!她的心、她的人、她的笑都是他的,不可以被別的男人奪走。思及此,他的腦海同時浮現出她依偎在別的男人懷中的恩愛畫面,他不禁肅然的暗咒著:「混帳東西,老子殺了你……」
當兒,他的雙手下意識的做出掐人脖子的動作,與他腦中的影像相互呼應著。不久,那男人氣結的倒地,他便開始狂笑。朗朗的夜空下,他的笑聲顯得十分詭異!讓路過聽聞的人個個不寒而慄。
***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靳岑軒早已上緊發條的神經也愈來愈緊繃,遲遲無法突破的他,藉由小間諜—靳呈靖的報告,知悉黎心漾的一舉一動。那日一見後,他便沒有勇氣再去找她,因他在自省後甚感無顏以對。
分別的這些日子,他不停的回想著那一夜,對於她的指控他坦承不悖,可她對日後的安排他卻恕難從命,是以,在衝突不斷產生的情況下,他的心因此而倍受煎熬,終至令他夜不成眠。
於是,他將全部的心神用在一再挑釁他的歐朗聖身上,不消幾日,敵人的城河便已被他攻下。在打了勝仗之後,他的腦子又空了許多,再加上手邊工作又太過得心應手,他即又陷入坐立難安的惶然中。
眼看天已黑,這代表著他又虛度了一天,慘,只剩三天了,他卻還在原地徘徊,怎麼辦?他到底該怎麼辦?靳岑軒托著下巴苦想著,在辦公室裡不停的來回踱步著,焦急得額頭、手心汗涔涔,而電話鈴聲在這此刻響起。
「爸爸,我是靖靖啦!」電話那頭傳來兒子的聲音。
「靖靖?」
「有一個叔叔來找姨,姨一直對他笑,他們看起來好好哦!」靳呈靖盡本分的做著實況報導。
「他去多久了?」
「好久了!」
「好久了?那你怎麼現在才打電話?」
「剛剛外婆在講電話啊!我怎麼打?」
「去請外婆聽電話。」幸好還有大人在,不是孤男寡女。
「外婆啊,她出去買東西了耶!」說畢,他在心底加了一句——是方阿姨開車車載外婆去的。
「什麼?」他大叫,「你快去陪著姨,一步都不要離開,爸爸馬上過去。」掛上話筒,他立時往於家飛奔。
***
靳岑軒的馬上,真的很快,不到半個小時,他連人帶車一起到。一下車,他便見到遠處的一顆大樹下立著兩條身影,其中一人他確定是黎心漾沒錯,他頓時醋勁大發的往那頭走去。
他大步大步的走著,可當他愈逼近他兩時,他的腳步竟遲疑了起來,下一秒他的行為便像個偷窺者一般,藉著樹群的掩護緩緩前行,直至他的耳朵聽得見他倆在說些什麼的時候才停止。
「你這又是何苦呢?」宋緯綸慨道。
「或許是我上輩子欠他的吧!」
「不會吧,我們在一起近十年,怎麼都沒聽你對我說過這種話?」
他就是以優口中那個心漾交往多年的男友?思及此,靳岑軒探頭看個清楚,不怎麼樣嘛,差自己一大截呢!
「謝謝你特地來看我。」心想,方亞嵐確實是個好女孩,無論是內在還是外在,宋媽媽真有眼光。「怎麼這麼說呢?我還是很愛你的!」宋緯綸示愛道,但他說的愛是友愛的愛。一旁,未曾參與他倆相愛過程的靳岑軒自當是錯解了,他的妒火霎時燃起,燒得他的眼白火紅一片。
「緯綸……」他畢竟與她相識近十年,自己此刻最需要是什麼,他又怎會不知?
「你別太死心眼,該放手就放手。」
聞言,黎心漾只是含淚未語。
見她傷心的模樣,宋緯綸責難的話語立出:「真不知那傢伙在想什麼,你不嫌棄他他就該偷笑了,竟還不知珍惜,該下十八層地獄。」商界之龍又如何,不懂憐香惜玉只是條蟲。
「別這麼說,他還是有優點的。」
「哼,那種自大狂會有什麼優點可言,不要也罷,我的胸膛還是很溫暖的。」說著,宋緯綸將她攬進懷中,「還好以優沒為難我,否則台北這麼大,要我上哪兒找你呀?」
聽得下去卻看不下去的靳岑軒,當下衝上前粗暴的將兩人分開,「你這個滿嘴垃圾的男人給我滾遠點,別碰髒了我的女人!」火啊,說他壞話就算了,竟還動手動腳,欠扁嘛!
「喲,你又乾淨多少?髒到心坎裡的人我可比不上。」宋緯綸故意損貶他,自己也是個商人,不會不認識這張臉。
「你……」
「怎麼,又要我滾?你憑什麼?這又不是你家。」宋緯綸斜睨著他,毫不示弱道。
「你存心討打?」妒火已燒光了靳岑軒的理智,他立刻脫下西裝外套,隨手將它丟入黎心漾懷裡。
「打就打,怕你不成?」能為心漾出口氣,他求之不得呢,當兒,兩人蓄勢待發的指關節聲此起彼落。
靳岑軒是雷、宋緯綸是雨,雷雨不相容,兩人即刻大打出手,黎心漾見了心急的忙喊:「別打……停手……」
然,兩人完全無視於她的叫喊,眼底儘是不爽,出招又快又猛,才不過過招幾回,雙方便皆掛了彩。
黎心漾見兩人都已受了傷,可戰況卻不消反長,她立時跑回屋內討救兵。媽和亞嵐該回來了吧?她心想著直接衝進廚房,一見到兩人即道:「媽,岑軒和緯綸在外頭打架。」
聞言,方亞嵐愣在當場,而樓萱沂則忙不迭的小跑步至事發地點勸架。
「給我住手!」她大聲威喝道,幹架的兩人這才乖乖的停下手。
「媽!」
「於媽媽!」
「看看,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打架?」她走上前一手拎一人,「怎麼,當這個家沒大人啊?真是沒教養……」她一路拎進屋也罵進屋,然後將兩個年氣輕盛的小伙子,丟給早已準備好急救箱的兩個女人善後。
「你看你,嘴角破了一個大洞,回去怎麼跟宋媽媽說?」方亞嵐心疼的念著,拿棉花替宋緯綸擦拭著血跡。
「怎麼說?就說被一隻瘋狗咬了!」宋緯綸瞪了對手一眼,自己都還沒打夠本呢,多虧於媽媽救了他。
「你才是一隻瘋狗咧!」靳岑軒反頂回去,他剛剛攬心漾的那隻手,自己都還沒來得及折斷呢,多虧媽救了他。
「還說,被媽罵不夠啊?」黎心漾厲聲的喝止著他們繼續纏鬥下去,手上的動作不停。
「叔叔跟爸爸不乖,外婆生氣了會拿家法來哦!」靳呈靖站在兩對儷人中間,自許為調停者道。
這時,天天回家吃晚飯的人回來了,「哇,怎麼這麼熱鬧啊?」黎望也走到前頭,於敬澤則在後頭。
「舅舅。」靳呈靖聞聲馬上奔向黎望也,「叔叔和爸爸打架。」他當小間諜當上癮了!
「這麼不乖啊?」他望了望掛綵的兩人,竊笑在心頭。
「對啊,外婆好生氣呢!」
嗯,他得快去幫媽消消氣,黎望也心想著,抱著靳呈靖往餐廳走去,「那外婆有沒有……」
「爸,這位是我的好朋友宋緯綸,他的女友方亞嵐。」黎心漾做著介紹,滿臉的無奈與不捨。
「於伯伯好。」兩人異口同聲道。
「好。」於敬澤微笑的應了聲,隨即將視線撇向女婿。
「爸。」靳岑軒面露愧色的喊道。
「外婆說吃飯嘍!」宣佈完畢,靳呈靖又蹦蹦跳跳回餐廳。
這一夜就這麼有驚無險的過了,沒有人開口問他倆為何卯上的原因,一概的感想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家心照不宣嘛!
然,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這「白妒」的一架,對一直處在茫然狀態中的靳岑軒,竟產生了淨心效應,它的威力強大到連他自己都嚇一大跳。
在極度震驚之後,他再一次凝視著黎心漾的容顏時,他已不再迷茫,唯有的心聲是,只待他整裝過後必可重新出發。
***
於希彤的忌日當天清晨,靳岑軒一個人悄然的來到愛妻的墓園。昏暗的天色,令他未能發現有個人隨後而至,她,正站在不遠處深情的注視著他。
他逕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在枯立了許久後,才喃喃地細語著:「彤彤,我對你的愛,天地日月皆可為證,即使在你過世之後,我的愛仍只為你而生。可今日,我必須做出一個取捨,被迫不得不做出抉擇的我,你可知我的心有多麼疼痛難當?」
「你已深植我心,至今,我仍無法默視你的存在,尤其是當我看到靖靖的時候。靖靖,是你曾經存在過的證明,有他無時無刻的伴隨,教我如何忘得了你?忘得了我們曾擁有過的美好?」
他的句句真言,聽得黎心漾動容不已,她不禁暗讚,多麼纏綿悱惻的一段愛戀哪,要他選擇是何其殘忍,可她若不逼他,他是不會正視自己的,她……也有著萬般不得已啊!
「彤彤,我已失去了你,不能再失去心漾,我……終究是個貪心的男人。一個人,若一生只愛一回是幸運的,而我,是幸運中的幸運,因我可再愛一回,上天,實在太厚待我了!」
「彤彤,我全心全意愛你,但如今,我已不敢再將此話大聲的說給你聽。我對你的愛仍舊在,可另一株愛苗卻也在我心滋長,我百口莫辯,所以只有來到你的墓前,請求你的諒解,你會原諒我嗎?彤彤!」
靜靜聆聽的黎心漾,此時已感動得潸然淚下,她無法論定自己是贏是輸,但她至少確定了自己在他心目中是有地位的,不再只是個替身,也不再只是她自己的揣測而已,他……是真的愛上自己了!
「彤彤,雖得不到你口頭上的諒解,可我的決定還是不變,等著吧,終有一天我會帶著一顆贖罪的心,到地下或天上去祈求你的原諒。相信我,我不是不愛你,只是我……已愛上心漾,一個能帶給我快樂,陪我走人生路的女子。」
「我這麼說,對你或許太不公平也太殘酷了,但這卻是個不爭的事實,原諒我彤彤,原諒我……我真的真的不能沒有心漾,我愛她……好愛好愛……已甚過我自己的生命。」
聽見他把愛自己的感覺一次又一次的說出口,黎心漾也不再躊躇的朝他奔去,她直撲他的懷中道:「岑軒,別再說了,你的心意我已明瞭,別再折磨你自己了!」
反擁著懷中的伊人,他深情款款的對她說:「心漾,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愛到非娶你回家當老婆不可。」聞著她的髮香,他好慶幸自己終能解開心結,坦然的面對與接受生命裡另一段不悔的愛情及婚姻。
「我也愛你,我也不能沒有你……」說著,她仰起頭自動的獻上紅唇,將自己溢滿的愛盡付在這一吻中。
吻畢,她甜甜的促狹道:「岑軒,你該不會是被打到愛上我吧?」
「正中紅心,不愧是我的老婆!」他順著她的話鋒道。
「喔,這可是你說的哦,那從今天起,我照三餐加宵夜開打,讓你愛死我!」
「一天四回,你不怕打到自己手疼啊?」
「不怕,我還有以優啊!」
「哇,自己打不夠還請幫手,你老公我可受不了!」
「哼,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接話!」
當兒,他做出投降狀,「心漾,你是怎麼愛上我的?」他好奇地一問。
「嗯……」她低頭認真的思忖著這個問題,可東想、西想,就是想沒有,於是她索性道:「哎呀,反正我就是有愛你的感覺啦!」
「心漾,這樣太籠統了,什麼叫愛我的感覺?」自己擔心受怕的苦惱了一個月,而她卻想不到一分鐘即一語帶過,要他就這麼算了,他可不依啊!
「就是愛你的感覺嘛!」
「說清楚點,愛我的什麼感覺?」
「唉,你真『番』耶,就愛你的感覺啊!」
「心漾……」
和煦的朝陽灑向這佳偶,斜映出一條長長的影子,無形中快速的加溫了兩人曾經如冰的心房。想來,這適時的天意,該是於希彤送給他倆的結婚賀禮,托予晨光祝福這對新人,緊緊相系的兩顆真心,永不降溫……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