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證給你幸福 第六章
    面會室裡,雷日-面無表情地端坐著。

    「雷大哥!」強尼興奮地喊,坐至雷日-的正對面。

    「我現在是雷律師。」雷日-冷冷道。

    聞言,強尼驚恐地低下頭,心口也禁不住發寒。慘了,雷大哥的心情好像很不好,他待會回話可得小心點。

    雷日-呼了口氣緩和情緒。「把當時的情形再說一遍。」說畢,他翻開卷宗,預備核對口供。

    強尼怯懦懦地開口:「那天,我去商店買東西,在櫃抬結帳時,正好遇到有人來搶劫。」他正經地陳述,不敢有任何巧言。

    「嗯!然後呢?,」

    「然後條子來了,就把我當成同夥抓進來了。」照理說,他應該走得了才是,哪知正好碰到員警巡邏,於是他就無端被捲進這件搶案裡了。

    「你為什麼會被當成同夥?」他呀,好事沒成就幾樁,盡交些狐群狗黨做朋友,以至經常被牽累,他以為只要是冤獄,就都能招雪嗎?

    「因為……」強尼支吾著,頭垂得更低了。

    「因為搶匪是你的朋友。」雷日-代替他答,隨之倏地站起身,忍不住開罵:「你是白癡呀?人家在搶劫,你還跟人家打招呼,這不擺明了告訴店家你與搶匪相識?」

    「我……」招呼又不是他先打的。

    「你什麼你!」雷日-忍下捶他一拳的衝動。「然後大搖大擺地抱著東西走人,你說,你能不被誤會是同夥嗎?」

    「可是……我有付錢啊!」強尼自以為有理道。

    聞言,雷日-哭笑不得地想。林伯伯是個企業家,怎麼會生出這麼一個……算了,再想下去太對不起林伯伯了。未得反應,強尼強言道:「是約翰不講義氣,硬拖我下水的!」

    天啊,這種話他竟然說得出口?雷日-備感無力地坐回原先的位署上。「你有沒有想過人家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會白癡到連這點都不知道吧!

    「因為約翰想獲得好處。」約翰明的都敢搶了,何況暗的?!

    幸好,自己還真怕他會答錯!雷日-做出結束談話的動作。「得再委屈你幾天。」強居要離開這裡,最快的辦法就是去和約翰談條件。

    「喔。」那到底是幾天啊?

    在出門口前,雷日-道:「這段期間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這句話他已經說過好多遍了,而這次絕對是最後一次。

    *  *  *

    「雪兒,你去查查約翰赫頓的背景資料,現在就去。」一進入辦公室,雷日-即點名道。

    「我?」許久未見,沒句問候便罷,竟還好意思指使她!怎麼,當自己是他專用的跑腿的啊?

    「對,就是你!」雷日-沒正視她一眼,即轉入自己的私人辦公室內,著手著申請延期開庭的手續。

    雪兒跟上前毫不考慮地拒絕:「抱歉,我很忙。」她有約會,而且是很重要的約會。

    雷日-這才抬起頭看著她。「我不接受這個理由。」他打聽過了,此刻,就屬她最有空閒。

    「哼!我又不歸你管。」雪兒不客氣地回道。同是股東身份,她幹啥得任他差遣?他不會把他的私人助理招回來替他辦事啊?

    聞言,雷日-深沉地瞇起雙眼之真的不去?」

    見狀,雪兒心怯了。「不去行不行?」

    「你說呢?」

    雪兒頓時撒起嬌來。「可是人家情郎有約,這是……」

    「推掉。」

    「你……」

    「一句話,去還是不去?」這件案子必須速戰速決,所以只好委屈雪兒了。

    「我……」衡量利弊得失後,雪兒滿心不甘地允諾:「去!」

    望著她氣沖沖的背影,雷日-致歉在心中。若不是他急著回台灣,他是不會如此對待她的,這分虧欠,日後有機會他定會補償她。

    當雷日-又重新投入工作中時,一位老者悄然來到他的桌前。

    「日。」

    「林伯伯,您怎麼來了?」雷日-十分訝異。

    「唉!還不是為了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語氣中帶著深深的無奈。

    雷日-領著他坐下。「您別憂心,強尼會沒事的。」

    「是嗎?」林恩賜重重一歎。「他的本質雖不壞,只不過好運總有一天會用盡,而惹事更並非件件都能用錢化解,我怎麼能不擔心?」他多希望強尼能像日-這般,可惜,天不從人願。

    「經過了一次,相信強尼會有所領悟。」雷日-安慰道。

    林恩賜搖搖頭。「我不敢如此奢望,只盼他能長進點、學聰明些,別再與那些人為伍,那我就謝天謝地了。」

    「會的。」再過不久強尼就成年了,一旦他再觸法,罪刑就不容易開脫,是以,當這件案子辦妥後,他會再給強尼一些諫言,以免他誤了自己一生。

    沉默了半晌,林恩賜再度開口:「經常勞煩你,我……」

    「林伯伯千萬別這麼說。」雷日-連忙打斷。「這是我應該做的。」

    林恩賜拍了拍雷日-的肩膀,感激盡在不言中。「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日-有要事在身,自己不好耽擱他太久。雷日-送林恩賜到門口。「林伯伯慢走。」

    待林恩賜身形漸遠,雷日-才忽然想到有事必須交代,於是他追上前去。「林伯伯請留步!」

    聞聲,林恩賜站定著等他。

    雷日-喘了口氣才道:「我回來的事請您暫且別同雷爸說。」肩負的重任尚未達成,自己哪來的顏面見雷爸?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林恩賜明知故問。

    「還請您見諒。」

    林恩賜露出瞭然的微笑。「我會三緘其口的。」

    「謝謝……」

    *  *  *

    「日-,我查好了,可不可以放我去約……」雪兒的話聲在看見雷日-呈現趴姿時停止。

    他睡著了嗎?雪兒躡手躡腳地上前察看。真的耶,而且還睡得很沉呢!她將手上的資料放責於桌角。嘿嘿,自己何不趁此時溜之大吉……

    雪兒奸想著,忽地,桌上擺放的一張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於是她好奇地拿起照片端詳。這女孩……沒見過,長得挺漂亮的嘛!可疑的是日-打哪來這張照片啊?她再望向桌子欲解開迷惑,答案果然就在方才放照片的下方,她登時輕巧地拿起卷宗躲至一旁窺視。

    原來日-就是為了這對祖孫前往台灣哪!在看完資料後,雪兒即聯想到。但……怎麼沒寫為什麼呢?在氣餒之餘,也為怕被人贓俱獲,她快速將之歸回原位。

    現在怎麼辦?她的好奇心被勾起了耶!雪兒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慎思著去留問題。約會她已經延期了,不如就留下來,說不定會讓她抓到日-什麼把柄。哼!他今天對她太無禮了,該罰!

    雪兒當下樂哉地想。安德玲,你可得爭氣點,我可是對你寄予厚望哪!

    *  *  *

    百瑪,你的手不酸嗎?」雪兒窮極無聊問。

    雷日-不理會她,又撥了一次電話。

    「你是打給誰啊?」這樣的情形她已經看了無數次了,若她猜想無誤,他定是撥去台灣。

    雷日-仍是不予理會。安德家的電話怎麼都撥不通呢?早知如此,他該連馬凱依家的雷話也一併抄下來,這樣自己就不會因找不到她而整日坐立難安了。

    「哪!」雪兒呈上厚厚一個紙袋。

    「什麼東西?」

    「各大學的簡章。」是他吩咐她去索取的,他忘了嗎?

    雷日-接過手。「有勞你了。」

    「給誰的?」雪兒佯裝隨口一問。

    雷日-勉為其難答:「一個朋友。」

    「我認識嗎?」

    「不認識。」

    「外國朋友?」她多想直接問:是給安德玲的嗎?

    「對。」答畢,雷日-臉上寫著——我不會再回答你有關於此的任何疑問了。

    雪兒識相地沒再問下去,改問正事:「約翰赫頓要求多少安家費?」快些達成協議,日-才能盡快離開,她就可以早日……嘿嘿……

    「還在談。」

    「有什麼好談的,他開價多少就給他多少,林家又不是付不起?」去除自己的私慾不談,約翰愈早同意改口供對強尼愈好,蹲苦窯的日子不好過哪!

    之」是原則問題。」

    雪兒聳聳肩,暗自警告自己。她還是別表現得太急躁,免得遭來他的疑心。

    「還需要我幫你做什麼嗎?」白工她做得夠久了,可以放過她了嗎?

    雷日-想了想才道:「沒有了。」

    反正她也觀察夠了,雪兒二話不說地走人。

    *  *  *

    法院外的一隅,佇立著三條人影。

    「雷大哥,謝謝你。」強尼誠摯道。

    「我不要你口頭上的謝意。」雷日-設下陷阱。

    思想單純的強尼果然往裡頭跳。「雷大哥想要我怎麼謝你?」他救了自己那麼多回,自己當知感恩圖報。

    「你的生日快到了對吧?」

    「對啊,就在下個月底。」難不成雷大哥想來參加他的生日派對?

    「派對一定辦得比往常盛大吧?」

    「那當然!我就要是成年人了。」強尼興然不已。

    「也就是說,再被關進去,想出來就更難了。」雷日-澆了他一頭冷水。

    「雷大哥……」

    雪兒旁聽著,覺得雷日-的贅詞太多,更覺得他是在對牛談琴。

    「你該長大了,別再讓林伯伯失望,我這麼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雷日-道出他想要的謝禮。

    「懂。」

    為免強尼有恃無恐,雷日-表明立場道:「今後,我將拒絕再當你的辯護律師,若你仍不知悔改,繼續任性妄為下去,後果由你自行負責。」

    「日-,」雪兒插口。「該出發去機場了。」再拖下去飛機就飛走了。

    「你要好自為之。」雷日-不忘再次叮嚀。

    日-何時變得這麼婆媽?雪兒不耐道:「走了啦!」

    在雪兒的聲聲催促下,雷日-終究沒等到強尼親口許下承諾,是以,他只能暗暗祈禱自己的忠告能發揮效用,強尼從此與牢獄之災絕緣。

    *  *  *

    「可惡、可惡、太可惡了!」隨著咒罵聲,抱枕跟著飛。

    「凱依,你是罵夠了沒?」安德玲不厭其煩地再問一次。幸好凱依丟的是抱枕不是別的,不然自己肯定會因製造噪音而被四面八方的住戶投訴。

    「還沒!」

    「又還沒?」安德玲不禁呻吟。明天就要開學了,凱依還沒氣消嗎?「那我可不可以請問你,你還要罵多久?」

    「你管我!」馬凱依沒好氣道。

    聞言,安德玲全身都軟了。「凱依,他走了,已如你所願了,你還氣什麼?」該做個總結了吧,她可不希望繼續時時被凱依提醒他曾存在的事實,那會令她的日子更難捱。

    「那不一樣!」她是要逼他走、設計他走、陷害他走……不管手段為何,總要使出來才算她贏啊!誰知道他一夜之間悶聲不響地走人,害她一肚子的計謀全都只能嚥下,簡直噎死她了!

    「哎喲,我不是向你解說過了嗎,他的人就是這樣,你根本沒必要生他的氣。」安德玲又一次大聲疾呼。受不了,她真的快受不了了,每天重複說相同的話,不煩人也累人!

    馬凱依努努嘴。「我沒你看得那麼開總行吧?」儘管德玲說的都是真的,待他日來,她仍要出這口氣。

    「拜託,你饒了我行不行?」她已發誓要忘記雷日-,徹底地忘記他,凱依最懂她了,不可能猜不出她一再地哀求為的是什麼。

    「不行,難道你都不會覺得自己受屈辱了嗎?」馬凱依舊話重提。那夜之事至今仍歷歷在目,要她就此作罷?做夢。

    「這事我們討論過了。」安德玲別過臉,她明知不該對此事再有感覺,可一提及,她心中仍有說不出的難受。

    「但你並沒有明確地回答我。」想不了了之?可以,等過了她這關再說。

    「那不過是個晚安吻而已,不具任何意義。」安德玲淡談此事。從一開始她就是這麼猜測,如今確定了不更好?!

    馬凱依不以為然。「你真的是這麼認為的嗎?」

    「是的。」

    「自欺欺人!」馬凱依嗤道。

    「凱依。」安德玲不得不問:「他吻的是我不是你,你又何須如此……在乎?」額頭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嗎?「因為它牽動了你的心,改變了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馬凱依簡答。是,她是一直在借「吻」發揮,誰教她氣已經生了。

    安德玲有片刻的怔忡。「那些都已經過去了。」

    「這麼快!」

    「是的。」安德玲一臉堅決。

    馬凱依盯了她的容顏一會兒。「抱歉,我不相信。」沒有人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割捨掉一份愛戀,沒有人!

    「凱依……」

    「別急著說服我,等考慮清楚再說,你知道我並不容易被說服。」雷日-才離開不久,德玲就消瘦了許多,這說明了什麼?

    是她的表情不夠堅定嗎?否則凱依為何會懷疑她?安德玲心想著,沒發現自己的體重已洩露了心事。

    不待安德玲回話,馬凱依問道:「他是你第一個愛上的人,對嗎?」

    「應該算是吧!」其實她也不是很確定,畢竟她沒愛上過任何人。

    「應該?」

    安德玲擰起眉。「不然咧?」

    當愛來臨時,迷惘總難免。馬凱依慨道:「德玲,我是過來人,我很能體會你現時的感受。」

    安德玲直覺回道:「我們的情形不同。」

    「不同嗎?」馬凱依笑得有些淒楚。「我怎麼覺得你是在重蹈我的覆轍。」往事不堪回首啊!

    她有嗎?安德玲自問卻不能自答。

    「還記得嗎?當初,我為了保全我的驕傲,不聽你的勸告,終至失去了傑生。」馬凱依歎了口氣。「老實說,我很後悔。」

    「凱依你……」凱依竟會因日-而向自己坦承悔意?

    「很奇怪是嗎?」

    安德玲點頭。「你不是很氣日-嗎?怎麼會……」

    「這是兩碼子事。」馬凱依甩了甩頭,甩掉不愉快的回憶。「可我得聲明,我沒愛屋及烏的度量,所以……我還是會找他出氣。」

    安德玲不禁失笑。「他會不會日來還是個未知數……」

    「他會的,」馬凱依搶白。「他一定會再回來的。」因為她萬分的肯定,他留下來的動機絕不單純。

    「這麼肯定?」

    「百分之百。」馬凱依自信滿滿。

    談了這麼多,她們似乎忽略了這一點,安德玲脫口而出:「他並不愛我!」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否則怎會稱之為相愛引。

    「誰說的?」

    「咦?」很明顯的不是嗎?

    馬凱依當下做出分析:「你說他感覺神經失調、氣死人不償命、得了渾然不知病等等。」

    「嗯,差不多是這樣。」唉!日-的病情實在……很難醫治。

    「所以嘍,像這樣的人哪裡懂得什麼是情、什麼是愛。」嗯!她就好人做到底吧,想個既可以替自己出氣,又可以幫德玲」把的好法子。

    安德玲愈聽愈迷糊。「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他只會體認到他需不需要你,不會體認到他愛不愛你。」好在他還有表現愛的本能,否則就算她有通天的本領也無用武之地。

    需要?安德玲的五官瞬間糾成一團。「那不是很慘?免費的洩慾工具。」

    「喂,你別想歪了,此需要非彼需要。」馬凱依為自己的人格護航,沒發覺她無心的一譯暗藏春色。

    「是嗎?」安德玲愈想愈覺得就是這樣。

    馬凱依這才細想需要的涵義。「是有那麼一點點啦!」妙啊,在德玲的色想之下,竟然會有意外的收穫。

    一點點?才怪。安德玲暗自哀號。

    見安德玲臉色不佳,馬凱依連忙為自己的失言解套:「他、他、他不願意和別人共享你。」嘿,這個說法好多了吧?「共享?」安德玲忍不住尖叫出聲。

    啥,這個說法更糟嗎?馬凱依登時嫁罪於雷日。「哎呀,你就別跟他斤斤計較嘛,你不是說了嗎?他這人就是這樣,不必在意。除此之外,他……」

    「凱依!」安德玲急喊。「今晚,你讓我體認到我愛上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我……」

    「你家的電話怎麼都不會響?」馬凱依快一步跳出已不利自己的話題。

    「沒繳錢。」

    「什麼?沒錢繳?」馬凱依背起皮包。「我有,我現在就替你去繳!」

    「這麼晚了你要上哪兒繳去?」安德玲出言喝住她的腳步。想溜?那得看她同不同意。

    「便利商店啊!」雖然她是個千金大小姐,什麼費都沒繳過,但這點常識她還有。

    「過期了。」

    「銀行有機器可以……」

    不等馬凱依說完,安德玲一派悠然告知:「我不急。」

    「你不急我急啊!」她天天來這裡坐陣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等人或是電話。

    「我是故意的。」安德玲乾脆直說。

    「為什麼?」

    安德玲一臉的這還用問嗎?她不想接到他的電話,可她更害怕接不到他的電話,所以被斷話正合她意。

    「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害我氣到不行?」她的火氣會如此難消,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她以為他是個連一通電話費都省的小器混蛋。

    「我以為你知道。」

    馬凱依不禁為之氣結。「請問,我曾幾何時用過你家的電話來著?」她這人向來習慣用手機,再者她不想增加德玲的負擔,所以只有在接電話的時候,她才會去碰那台話機。

    「我以為電信局的小姐會告訴你。」

    「我有你家的鑰匙,我要找你不必打電話。」老實說,自己連她家的電話號碼都不記得,怎麼打?啊,有啦,手機自動撥號。

    「生氣了?」

    馬凱依用鼻孔說話:「看不出來嗎?」

    「我好像應該比你更該發脾氣才對吧?」安德玲適時地接回前言。

    看來,她真的不宜留下來過夜了。馬凱依步步往門回退去。「很晚了,我要回家了,免得……」

    安德玲拉住她。「凱依,你不是說今晚要住這兒嗎,怎麼……」

    「不了,我突然很想我媽咪,她昨晚……」

    「別走嘛,我們繼續聊。」

    兩人一陣拉扯,突地,馬凱依一個使勁便逃了,屋內徒留安德玲的扼腕聲。「算你力氣大,但是,走得了一時、走不了一世,等明兒個……」

    安德玲的數落聲未停,又見……「你怎麼回來了?」

    馬凱依乾笑了好幾聲。「鑰匙忘了帶怎麼走?」她的包包通常都是德玲在幫她收拾,所以……

    「不會坐計程車嗎?」

    「第一怕麻煩,第二怕遇到計程車之狼。」

    「既然如此就別走了。」

    「你不歸罪於我,我才肯留下。」都是雷日-的錯,什麼爛個性嘛,害她姐妹倆哄牆。

    「好啦!」其實,她並沒有怪罪凱依的意思,只不過當時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想叨念叨念她舒解一下而已。

    馬凱依這才又笑嘻嘻地坐至她身邊。「家教的工作從明天開始嗎?」

    「嗯。」

    「真討厭,叫你別再教你又不肯,害人家……」打屁時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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