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見到愛女,自是欣喜萬分,眼角掛著兩行老淚,上前便抱住她。「素紗,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娘。」白素紗甜甜地喚道,「對不起,孩兒讓娘親擔心了。」
「這次你可得在家裡,哪兒也別去了。」
白素紗只管傻笑,要她待在家裡,那太恐怖了,她還是喜歡四處亂跑。
白夫人這才注意到戰臣毅的存在,拿出丈母娘看女婿的態勢一邊看一邊點頭,然後拉著白素紗的手至廳堂一側。「女兒啊,那位公子是誰?」
「是我的東家。」白素紗湊近娘親的耳朵,「娘,我現在在戰府做事哦。一個月二十兩白銀,女兒現在會賺大錢了。」
「戰府?就是江南首富嗎?」
白素紗點了點頭。
白夫人叫了一聲,「哎喲!這可當真是你的好福氣,遇到如此好的人家,自然要好好把握。」
「娘,你在說什麼呀?」爹和娘親真討厭,老是急著把她嫁掉!
白夫人湊近她,輕聲道:「我看不如就今天把婚事給定下來。」
白素紗面部抽搐,「開什麼玩笑,娘,人家又沒有要娶我的意思。」瞄瞄戰臣毅,只見他與白老爹正在聊著什麼,相談甚歡。
「沒有娶你的意思,怎會一起回來?」
看來怎麼說都會越描越黑,尤其是爹還看見了他們在街上幾近「孩童不宜」的那一幕。
這時白老爹突然開口:「紗兒,你帶戰公子去歇息一下,一會兒出來用膳。」
「哦。」白素紗走到戰臣毅面前,「走吧,隨我來。」
兩人穿過走廊,走向西廂房。
白素紗見四周無人,便問:「我爹剛才與你說了什麼?」
戰臣毅聳了聳肩,不答。
白素紗也不理他,自顧自的說道:「要是我爹娘想要讓我們成親,我們就逃跑。呃,不行不行,還是現在就逃跑吧。」
「啊?」戰臣毅望著她,「這樣不太好吧?」
「一會兒他們逼我們成親,那才真的叫『不太好』了。」白素紗像自言自語一般地點了點頭,「嗯,就這樣決定。戰臣毅,我們走。」
「往哪裡走?」
「翻牆走呀。」
「不跟你爹娘說一聲嗎?」
「不說了,有你在這裡,肯定怎麼解釋也不清楚。」她拉著他到牆角,就要翻牆過去。
戰臣毅瞇起眼睛,「真的非走不可嗎?」
「難道你很喜歡留在這裡?我看留在這裡,十之八九會被人逼婚。」
戰臣毅苦著一張臉。
她這麼不想嫁他嗎?也罷!還是等她心甘情願再說吧!
長衫翩翩,風動衣搖,黑髮性感地隨風飄揚,那一瞬,看得白素紗有些發愣。
這個男人為什麼這麼帥?還有錢、有勢、有魅力。什麼天理!
戰臣毅一臉的正經,「既然你覺得現在離開家裡比較好,那麼我們走吧,回戰府去。」
「好。」謝天謝地,他總算不再囉唆了。
看他走在自己前面,那身材如此高大,彷彿可以頂天立地,心中不禁一陣悸動……雖然她不知道悸動從何而來。她摸了摸頭髮,深呼吸一口氣,追上他。
唉,以後再找時間回來跟爹爹解釋清楚吧!
回到杭州城,已是傍晚。
白素紗鑽進房間裡洗了個澡,正準備睡個大頭覺,突然想起戰千千還叫她陪她去怡心樓與情郎相會呢!
無可奈何,她只得穿起外衣往外走去。
到了牆邊,見四下無人,翻牆而出。
後面有聲音傳來。「你好好一個女孩子,為什麼非翻牆不可呢?」
聲音與她所熟悉的那個聲音有一絲相像,但她知道這不是戰臣毅的聲音。回過頭來,果然見到戰臣毓蹲在牆頭。
白素紗回頭扮個鬼臉,「我出去逛街。」
戰臣毓跳下來,「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了。」他幹嘛靠這麼近?
「沒事,反正我很閒呀。」
「那麼閒的話,去萬花樓找姑娘陪你吧。」
戰臣毓嘖嘖地道:「一個姑娘家,居然連萬花樓都知道。」
她眨眼,「那又怎麼樣?你又不是我爹,管不著我。」說完轉身便走。
戰臣毓依然跟在後面,笑道:「你的個性,我就是喜歡。」
白素紗哼了聲,懶得理他,繼續往前走去。半晌她才想起來,自己對杭州城並不是很熟,那個怡心樓在哪裡,她還真不知道。「怡心樓在哪兒?」
「就在德明街附近。你去怡心樓幹嘛?」
「你很愛管閒事耶。」她睨著他,「我看你當總管事情還滿少的,要不要叫你家老大多給你派點兒活幹?」
戰臣毓忙擺手搖頭。「我很忙,很忙的。只是剛好看見你出來逛街,怕你悶,所以才想陪陪你。」
「謝啦。」這傢伙,雖然腦子和戰千千一樣有點毛病,不過人還挺好的。「我還是喜歡一個人逛街耶。」
戰臣毓露出一張受傷的臉,「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白素紗瞄他一眼,狐疑萬分。「你不是喜歡我吧?」
「是啊。」他點頭。
白素紗撇嘴,「是不是只要是姑娘,你都會喜歡?」
「當然不是了。」他大聲反駁。
「那就是對我特別嘍?」
「你可以這樣覺得,我絕不反對。」一隻手準備搭上她的肩膀。
白素紗從他的手臂下溜出,逃出他的魔爪。「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的。」她往前走去,「對了,你說怡心樓在德明街附近,那德明街又在哪裡?」
又是一個路癡。戰臣毓歎道:「我做個好人,帶你去吧。」
「好吧。」既然他要做好事,就勉強答應他吧。
一路上戰臣毓聒噪個不停。「你幾歲啦?你的生辰八字是什麼?你的……」
白素紗瞪眼,「你問完了沒有?」
戰臣毓嘻嘻直笑,「好了好了,我問完了。我們走吧!」
七拐八彎,這才到了德明街。日色已暮,華燈初上,街上行人如織,綠女紅男,熱鬧非常。
白素紗望著天上滿月,低下頭來,突然感到一陣冷風從左側襲來。
側過頭,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手持九節鞭,使勁向她揮過來。她急忙一個旋身,在旁邊穩穩站住。
戰臣毓卻叫開了,「哇,你是不是男人啊,居然欺負這樣弱小的姑娘。」
那個高大男子面色陰沉,「識相的就滾開,不要管江湖恩怨,不然別怪大爺我不客氣。」
「那就『不客氣』給我看一下啊,我又不用你跟我客套。」
白素紗見那男子眼熟,知他是笑月幫的人,便拉了拉戰臣毓的衣袖,「算了算了,走吧。」
戰臣毓偏不願算了。
她輕叫:「我趕時間呀。」
「那你先去怡心樓,我在這裡打完了再去找你。」
居然還有這麼好戰的人!白素紗見過戰臣毅的身手,料想戰臣毓武功當也不弱,便不再理會,逕自飛身去尋找怡心樓所在。
原來這怡心樓是一間相當豪華的茶館,上等紅木的茶具,漂亮纖細的泡茶姑娘,更有絕世名伶韓仃伶在此坐鎮。
常聞這韓仃伶琴技天下一絕,白素紗從未見過,今日隔著淡淡青簾,只見閣中倩影娉婷,撫琴處餘音裊裊,一曲「十面埋伏」奏起,喧鬧的茶館立時變得清靜異常。
白素紗聽得發傻,半晌才想起來要去怡心樓的貴賓房等戰千千。
小廝帶她至貴賓房中,伸手關了門。房中油燈點得亮晃晃的,空氣中有股檀香的氣味,廂房中有一張繡床,簾帳低垂;中間是張紅木桌,上面放著茶具。
白素紗在圓桌邊坐下,狐疑地看著那張床。怎麼茶樓裡還放床啊?難怪戰千千怕惹人閒話。
她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那韓仃伶的琴聲猶在耳邊。她聞了聞茶香,邊聽琴,不亦樂乎。
拿起杯子至唇邊,眼睛望著茶水,見其中有異,淡淡紅色光暈浮在茶上,她已然明白;假裝輕輕一抿,又將茶杯放下。片刻後,便伸手按額頭做暈眩狀。
半晌,才緩緩地以標準的姿勢倒下。呃,不對,伏倒在圓桌上。
這時有人開了門,鬼鬼祟祟,四處張望,確定無人後,便拍拍她的臉。「喂。」
似是戰千千的聲音。
白素紗閉著眼裝暈,這戰千千無端在茶裡下藥,她倒想看看她想幹什麼。
「喂。」又是一聲輕喚,順便還在白素紗的臉上一捏,見她沒反應,戰千千才露出得意的笑容。「搞定了。哇,好渴,還好有清水。呵呵,你怪不得我哦,誰教你自己要倒茶喝。」
咕嚕咕嚕幾聲,有人喝水的聲音。
白素紗的腦子飛快地轉著:戰千千想要幹什麼啊?她在茶裡下藥是因為什麼?她會不會想把我賣掉?
應該不至於吧?戰千千雖然腦袋笨點,刁蠻任性了點,但還不至於這樣壞吧?
再有,如果她要對自己下藥,在家裡就可以,為什麼非得選在茶樓?真是難以理解。
思考間,覺得自己被人抱起……不對,應該是被扛起,一路往外走。眼睛一刻也不敢睜開,心中有點好奇戰千千的所作所為,又有點緊張自己的假裝會被識破。
不知經過多久,她終於被人砰的一聲丟到了床上。
戰千千拍了拍手,吁口氣。「搞定了。嘿嘿!啊,我要跟我靖哥哥相會去了。」
白素紗心想:笑得那麼奸詐,肯定沒好事。騙我去怡心樓,說是要我陪她去見她靖哥哥,結果呢?她卻把我又抱了出來。戰千千打的是什麼主意?還有,現在我在哪裡?
咿呀一聲,是門關上的聲音。
知道她離開了,白素紗從床上彈了起來,東張西望,訝然發現這是戰臣毅的房間!
這個戰千千,把她丟到這裡來幹什麼呀?難道……腦海中突然閃過戰千千曾經說過想要設計戰臣毅的宣言,她不由得全身抖了抖。
這個女人真恐怖!想整戰臣毅想到走火入魔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是她第二次來到戰臣毅的房間。第一次,就是闖入戰府的那個夜晚,她為了躲避笑月幫的人,跳入了他的房間。
而他……在屏風後洗澡。
想到這裡,她不禁微微一笑。不知不覺間,她來到這裡也一月有餘了,門外依然有笑月幫的人徘徊,她倒也樂於在戰府中當一個小小的帳房管事,反正在這裡有戰臣毅罩著她,出了這門她沒有安全保障,雖然他陰晴不定了點,平心而論還是好人。就在這裡湊和著過下去好了,等哪天師父來搭救自己時再離開吧!
一陣腳步聲從門外由遠而近的傳來,把白素紗的心神拉了回來。哎呀,怎麼辦呢?她是要躲起來,還是繼續躺在床上裝暈?
不管了,繼續裝暈吧,順便看看他們想要搞什麼鬼。
就在她躺下之際,開門聲響起,緊接著又是關門聲,然後有人「咦」了一聲,便有溫熱的物體,朝她靠近過來。
白素紗緊張地連背都繃直了。
戰臣毅會不會獸性大發啊?
「啊啊啊!不要啊!」白素紗猛地從床上彈起,大聲驚叫起來。
額上汗跡點點,胸口起伏不定。
她望著眼前的戰臣毅,他正奇怪地看著她,一雙迷人的眸子裡寫滿疑問,還有淡淡笑意。
她大叫:「你離我遠一點!」
戰臣毅依然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我還在奇怪你為什麼在我房間呢,你居然叫我離你遠一點?」他捋起袖子,「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思緒平息下來。呃,是戰千千把她弄到這裡來的。然後接下來呢?她以為戰臣毅想要侵犯她,所以激動地從床上彈了起來嗎?她怎麼會這樣胡思亂想?真是太丟臉了。「是戰千千把我丟到這裡來的。」
「哦?」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詭異,「她想幹什麼?」
「我怎麼知道?」在他的注視下,她的心怦怦直跳。反正戰千千是出了名的不正常,誰知道她想要幹什麼呢。
他伸手摸摸她的額頭。
白素紗沒有反抗,嘴裡卻叫嚷著:「你不要對本小姐動手動腳。」好好的摸她的頭幹嘛?她又沒發燒!不過就是臉紅了一點點罷了。
「你是一個丫鬟耶,居然自稱小姐。」
「不行嗎?」她目露凶光,突然間,一陣奇怪的叫聲從房外響了起來。她睜大眼睛,豎起耳朵,「那是什麼聲音?」
一聲細細的呻吟,呃,很像是……戰千千的聲音。她在做什麼?幹嘛叫得這樣奇怪?
戰臣毅的目光瞬間不移地看著她,俊臉上有些潮紅。
白素紗不解,一個大男人為什麼突然紅起臉來?
只聽見外面那似乎很曖昧的聲音越叫越大,白素紗的臉莫名其妙地也紅了,見他還在看著自己,便叫:「看什麼看!再看小心我揍你。」
戰臣毅板起臉來,「請你注意身份,你只是個小丫鬟。」居然就這樣囂張起來,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哼!」鼻孔朝天地轉過頭,她準備下床。
突然間門砰的一聲被踢開,戰臣毓跳進來,一看見他們,露出誇張的神情,一隻手指著他們。「你你你……你們……」
戰臣毅皺著眉頭,「幹什麼?」瞧他那誇張的神情。
「你們居然這樣!」戰臣毓立刻換上欲哭無淚的痛苦表情,「這……這教我怎麼辦?」
白素紗受不了地跳起來看著他,「我和他怎麼樣,關你什麼事啊?」
戰臣毓哭喪著臉,「難道你不知道人家已經深深地愛上你了嗎?你和我大哥在一起,教我怎麼辦?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子對我啊?嗚嗚嗚……」演得倒是淋漓盡致,鼻涕眼淚齊落。
戰臣毅板著臉,「你有完沒完?小心我踢你出去。」
「嗚嗚……」假哭兩聲,戰臣毓便義正辭嚴起來。「你和紗紗為什麼會共處一室?」
「關你什麼事?」
兩人異口同聲,互望了一眼,又別開頭去。他們都有點明白一件事了,戰千千和戰臣毓吃飽了撐著,在設計他倆!
「連說話都這樣有默契,看來早就已經暗渡陳倉了。」戰臣毓歎了口氣,眼中充滿哀戚。他走到他們跟前,「既然這樣,大哥,你就要對紗紗負責。不能辱沒了人家好姑娘的名聲。」
白素紗大叫:「什麼跟什麼啊,你嚷這麼大聲,大家都知道了。如果說有人辱沒我的名聲,那個人肯定是你。」
「那你肯嫁給我嗎?」
真沒見過這樣的人!白素紗要抓狂了。戰家的人真是一群瘋子。她瞪著戰臣毅,「你是大哥,拜託你管管你的弟弟,讓他不要再瘋瘋癲癲好不好?我受不了了啦!」
戰臣毅一張臉鐵青,揪住戰臣毓的衣領。「你今天看見什麼了嗎?」
戰臣毓點著頭,「看見了,看見你與白素紗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
白素紗氣得咬牙切齒,「戰臣毓,你造謠!」
戰臣毓嚴肅的道:「大哥,你得對人家負責。」
戰臣毅瞇起眼來,拎著他走出房間,「我得好好出去教訓數訓這個臭小子!」將他拎到房外後,戰臣毅瞪眼,「老二,你又在搞什麼鬼?」
「我只是想成全你們嘛。」他笑得很奸詐。
「別說得那麼好聽,我看你純粹是在設計我。」
「嘻嘻,有嗎?我是看大哥你長年為戰府上下奔波勞苦,且又對姑娘過敏。好不容易出現一個讓你不過敏的姑娘,我自然想要幫大哥撮合撮合。」戰臣毓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不勞你費心了,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心中有暖意流淌。他的這對弟妹雖然經常惹禍使他頭痛,但到底來講還是為了他好。
「我不過是看著你都沒有動靜,想幫幫你嘛!」
「是這樣幫我的嗎?幫到成天對她甜言蜜語,甚至喜歡上她?成天跟在她身後,還要和她一起去玩?」
哇,沒想到大哥一副什麼都不關心的樣子,原來自己的所作所為都被他知道得一清二楚,真是陰險。戰臣毓雖心虛,臉上卻正義凜然,「我說喜歡她,陪著她四處走,那還不是想要刺激你。」
「刺激我什麼?」戰臣毅心中一動。
「如果沒有一個男人成天在她身邊討好外加獻慇勤,你怎麼會知道自己其實是喜歡她的?」
戰臣毅頓了下,「誰跟你說我喜歡她了?」
戰臣毓嘿嘿地笑,拍拍他的肩。「大家都是性情中人,毋需隱瞞,更何況白姑娘長得頗討人喜歡。」
他瞪了他一眼,「說完了沒有?」
「還沒有。」
「有話快說!」
「那個……千千……」
戰臣毅大手一揮,「隨她吧,準備婚事。」方才與白素紗在房中,聽到千千的聲音有異,他就猜到千千下媚藥不成反害了自己。這千千真是傻瓜,也實在離譜,居然會想出下藥這種爛招!
「哦!是!」戰臣毓露出幸福的笑容。他這輩子最不如意之事,恐怕就是被大哥管制,被千千欺負了。現在搞定一個千千,不知道多快樂!真是撥開烏雲見青天啊。
戰臣毅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改改吧,二弟,不要再這麼成天玩樂,將來娶不到老婆的。」
戰臣毓笑得好開懷。「如果是這樣,我真是幸福死了。」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他要一輩子不受兒女情長牽絆,一輩子管人閒事、說人閒話;他更要一輩子不娶老婆,免得有人來管他閒事、說他閒話。哈哈,一個人多自由自在啊!
不娶老婆不代表他不能遊戲人間,不是嗎?萬花叢中過,卻能片葉不染身,是他做人的最高宗旨!
話說方才戰千千躲在角落,眼見大哥從遠處走近,便繞到石柱子後面,見他走進房間,方又出現,在附近竊聽房內動靜。突然間白素紗的尖叫聲響起,戰千千的大眼骨碌碌轉了幾圈,便捂著嘴偷笑起來。
嘿嘿!大哥,你這次總算栽在我手中了!「看來你跟人家姑娘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就算沒有肌膚之親,男女共處一室,對人家女孩子的名聲也不好,你可一定要對人家負責啊!」
嗯,台詞都已經想好了。明天見到大哥的時候,就這麼說。
她得意地拍拍手準備離開,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她有些忍受不住地栽倒在地。坐在地上,摸了摸暈呼呼的腦袋,還有熱騰騰的身體,她自言自語:「怎麼啦?怎麼我也像被下了藥一般?」
正欲站起來,可是雙腿一軟,便砰的一聲栽倒在地上。
這時一個人影靠近,見她倒在地上,大驚,聲音卻是小小的。「千千,你怎麼了?」他過去抱住鐵腿娘子,拍拍她的臉。
她睜開眼睛,眸中含媚,開口便讓眼前男人骨頭盡酥。「嗯……人家好熱啊!」氣死了、氣死了,她明明是想說「怎麼會這樣」,怎麼一出口就是人家好熱?還好此人是廣寒靖,要是遇上別人,她可怎麼辦才好啊!
腦海裡還有一點理智尚存,她想,她明明只是在茶中下了藥呀!自己不過是在茶樓中喝了一小口清水,為什麼也會中了招?是哪個小王八蛋陷害她?
真是沒天理,嗚嗚嗚!
廣寒靖面紅耳赤,「千千,你到底怎麼了?」怎麼這等姿態,要是讓人看到了還了得。
「人家好熱啦!你快抱抱我。」哇啊!戰千千快要吐血了。她為什麼會發出這種讓人臉紅的聲音呢?尤其她還離大哥房間那麼近,這種聲音肯定會被他聽見的。
廣寒靖看看這裡雖往來傭人不多,但是萬一被人瞧見,她的名聲可就完了。於是將她抱起,一路走回自己所住的客房中……
次日醒來,見枕邊人廣寒靖溫柔如水地看著她,她頓時如同洩了氣的皮球,緊接著氣勢洶洶地河東獅吼:「戰臣毓……你這頭豬,你竟敢陷害我!」她不用腦袋思考,也知道昨晚陷害設計她的人是戰臣毓!
地動山搖,聲音直入雲霄。設計老大不成,反害自己失身,真是自作孽呀!嗚嗚嗚,她怎麼就這麼可憐?
不遠處房間中的戰臣毓已經很習慣這種恐怖叫聲,當作沒聽見,翻個身,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