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邦公主 第九章
    與術倫凱烈見面是五天前的事,這幾天鬼子-和姆嬤都是在提心吊膽中度過,只要聽到有客人來訪,她們就會緊張得繃住一顆心,就怕是術倫凱列來了,但是他一直卻沒有動靜。

    姆嬤為此判斷以術倫凱烈性急的脾氣,等了那麼多天都不來,說不定他已經想通了,不會來找麻煩了。

    兩人為此才剛鬆了口氣,不速之客就登門拜訪了!

    「誰……誰來訪?」鬼子-跳起詢問來通報的丫鬟。

    「夫人,您的表哥術倫少親王來訪,魁首請您到大廳接待客人。」丫鬟回答。

    「公主!」姆嬤擔心地看著神色不佳的鬼子。

    鬼子-心在打鼓,卻很鎮靜地回視姆嬤:「該來的逃不過,總要面對的!」

    她沉穩地起身,沒讓姆嬤跟來;她不畏懼地走出房間,應付她的大敵!

    她力持著一臉從容神態踏入大廳,蔚霽坐在主位;而術倫凱烈則坐在西席,正閒適地喝茶,一旁兩個僕人隨伺。

    見到妻子,蔚霽起身說:「-兒,術倫少親王趁著來江南辦事時,順道來看看你。聽說你們是感情很好的表兄妹,你好好招呼客人。」

    鬼子-給蔚霽一個溫柔笑容,轉身看著術倫凱烈好禮問候:「表哥,很高興見到你。」

    術倫凱烈放下茶杯也站起,熱情回應表妹:「表姝,見到你真開心,看你神情愉快,嫁人後一定過得很好吧?」

    「還好,謝謝表哥關心。」鬼子-平靜回答。

    「駙馬,小王想和-兒表姝說些家常話,若駙馬有事就不用客氣,有表妹相伴就夠了。」術倫凱烈化出一臉善意對蔚霽說。

    蔚霽也不反對這樣。「-兒,那你就陪少親王聊聊,我去忙事了。」形態瀟脫地走出了大廳。

    「谷剌、貼爾,你們到門外候著。表妹,表哥看你也叫婢女退開吧,我們談的事似乎不宜讓別人聽到呢!」術倫凱烈邪氣她笑笑對鬼子-說起。

    鬼子-咬下唇,只好也讓婢女返到門外。

    「現在廳裡就只有我們兩人,我們表兄妹可以好好說說話了。」術倫凱烈動口還動手,想抱鬼子-,他是做足準備來的,不怕她不就範!

    鬼子-趕忙避開,氣忿斥責:「術倫凱烈!你好大的膽子,在蔚府裡了還敢亂來,我可以叫衛士來拿下你的!」

    「你若不怕我們相好的事傳出去,就大聲嚷嚷啊!」術倫凱烈有恃無恐,料定她不敢出聲,可以盡情地佔便宜。

    對術倫凱烈的步步進逼,鬼子-不住地後退:「你……你不要亂來,我會真喊人的!」

    「那就叫啊!」術倫凱烈不在意。在蔚府裡一親蔚夫人芳澤,一定更是刺激甜美吧。

    鬼子-返到桌旁,見他撲上來,她驚叫一聲,低頭閃過,小手卻被捉住了,看著他得意的笑容,她被逼急了,豁出去地放喉大叫:「救──」

    但她只說出一個字就被術倫凱烈急摀住嘴:「你瘋了,真敢出聲!不怕……呀!」

    沒說完的話被吃痛叫聲取代,但想起自己身在何處,他又不敢叫得太大聲,只能一臉痛楚地直甩著被咬的手。

    鬼子-趁機跑開,舉起衣袖拭去唇上的血跡。她咬得很用力,對這樣的惡徒不用客氣!

    「我不怕,你是威脅不了我的!」

    「該死的女人!你以為小王真不敢說出去嗎?小王是想再給你一個機會,小王要的只是重溫舊夢,也不用花費你許多的時間,你滿足了小王,又不會打壞和蔚霽的夫妻感情,這樣的好事你何樂而不為呢?」術倫凱烈又罵又勸著鬼子。

    「快收起你骯髒的念頭!別作夢了,我絕不自屈服於你,不可能!」鬼子-斷然地拒絕。

    術倫凱烈痛恨表妹的固執!他們又不是第一次在一起了,她裝什麼清高?可是她愈是如此,就教他愈心動,非要得到她不可。

    她這麼執拗,他就不能用硬的,所以術倫凱烈改換上溫柔的語氣:「-兒,表哥明白自己曾經傷害了你,所以想要補償。其實表哥只想和你敘敘感情,表哥也可以答應你,絕不逼你做你不願意的事,你何必將事情想得太嚴重?

    表哥明白蔚霽很忙,不常有時間陪你,現在多了表哥作伴不是更好嗎?而且表哥來江南的事,你爹爹和娘娘也明白,他們都默許不反對了,你又何必這麼嚴厲拒絕表哥呢?」

    鬼子-也放軟了姿態,委屈自己變成月-兒的身份對術倫凱烈說好話:「表哥,你若對-兒還有一絲一毫的真心,就別傷害-兒,-兒相信以表哥的人才,應該匹配比-兒更好的絕色麗人,上天既然注定我們無緣,表哥你就別再強求了,忘記-兒吧,懇求表哥高抬貴手放過-兒!」

    這女人真是頑固得教人生氣!術倫凱烈見討不到便宜,臉色又沉了下來,語調再轉回強硬:「表妹,表哥已經好話說盡了,你最好再考慮考慮,有些事情一旦說破就無法補救,感情更是如此!你以為蔚霽有可能原諒你的不貞嗎?事實可是會陷你於萬劫不復之地,表妹,你可要想清楚來呢!」恐嚇著鬼子。

    鬼子-挺起背脊,不退縮:「不管你說什麼,我是絕不會答應。除了我丈夫外,我不會服從別的男人,更不會議其他男人碰到我,你死了這條心吧!」鬼家人都有一身傲骨,絕不會屈服於淫威之下。

    術倫凱烈沒有耐性了,敢和他來硬的,那就看誰比較狠:「兀真、阿怡,進來!」他大聲喚人,這兩個婢女從小起就伺候表妹了,所以他很熟悉。

    兩個丫鬟忙走入:「表少爺,有什麼事嗎?」

    「找你們的駙馬來,小王有事要和他說!」術倫凱烈下令。

    兩個丫鬟看向公主,不知道該不該聽令。

    「夫君出門不在府裡了,你找不到它的!」鬼子-忙找出借口。

    「你當小王是二歲孩童這麼容易騙嗎?小王才不信蔚霽不在府裡,你若不讓丫鬟去請他來,小王可以親自去找蔚霽,大力公開我們的事!」術倫凱烈笑得猙獰。

    「你──」鬼子-對他恨得牙癢癢,卻無法奈他何。

    「賤丫頭!沒聽到小王的命令嗎?還不快去找人!」術倫凱烈怒聲斥喝婢女。

    兀真、阿怡看公主無言,也不敢違抗表少爺的旨令,就快步退下找駙馬。

    「你這樣做只會顯示出你的卑劣,對你也沒有好處的!」鬼子-提醒他。

    「小王不在乎,因為最慘的人絕對不會是小王!」術倫凱烈得意地磔磔笑了。

    「下流無恥!月-兒真是有眼無珠才會看錯你!」鬼子-氣得說出了真話。

    但是術倫凱烈以為她只是氣到口不擇言,沒有起疑,反是笑得更大聲了。

    鬼子-表面雖然裝成很冷靜,其實心中已經慌了!他真要告訴蔚霽,怎麼辦?

    難道她要眼睜睜見術倫凱烈毀了自己嗎?不要,可是她又有什麼能力來阻止他呢?

    在鬼子-腦裡亂哄哄沒個頭緒時,蔚霽已經現身來到大廳了。

    「夫君!我……」

    她忙奔到蔚霽身旁才想開口,術倫凱烈已先她一步開口──「駙馬,小王預計將會往京兆郡停留個把月,表妹打算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小王,陪小王四處遊玩,想徵求駙馬的同意!」

    鬼子-錯愕得瞪大了眼!他竟敢這樣說?

    「這是應該的。只是-兒一向少出門,可能不會是好嚮導,若少親王不棄嫌,我很願意帶少親王遊歷京兆郡的山色風光。」蔚霽客氣表明。男女有別,就算是表兄妹,他也不想他們太親近。

    「駙馬那麼忙,小王怎好麻煩駙馬?再說小王和表妹的感情非比尋常,久未見面當然要好好把握機會重續舊緣了,這可是小王和表妹最想做的事呢!」術倫凱烈斜脫了鬼子-一眼,意有所指地故意如此說。

    再笨的人都可以聽得出術倫凱烈的話中有話,蔚霽心有疑問,有些皺眉地看著他們。

    鬼子-不想再受制於術倫凱烈,神情嚴肅地訂正它的話:「表哥,你說錯了,我根本就不想和你在一起,你來蔚府,夫君和我都敬你是客人,待你為上賓,但請你體諒我已為人婦的身份,無法與你私下出遊,請見諒!」

    哼!竟敢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他就不用再客氣了。術倫凱烈臉上閃過一抹陰霾。

    「表妹,何必那麼見外呢?以前我們可是常常單獨出外打獵遊玩,過夜也是常有的事,你那時可玩得很高興呢!」

    鬼子-心沉下,咬咬唇,悶聲回應:「那……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不值得再提起!」

    「表妹,你不想提往事,但或許駙馬很有興趣呢,若明白你的許多過去,駙馬一定會對表妹你有更深的認識的。」術倫凱烈輕笑提起,笑得非常不懷好意。

    以蔚霽的聰明,對術倫凱烈話中之意心中有數了,他的神色轉為冷肅,淡淡出聲:「少親王,關於-兒的私事,我會讓她自己告訴我,不用少親王費心。現在天色也不早了,若少親王要回省城,現在就該動身了。」不落痕跡地下逐客令。

    術倫凱烈也不傻,明白什麼叫順勢而為,有些話不用點太清楚,更會有好效果呢!「既是主人的意思,小王當然從命,不過小王還是想為表妹說明一下,蒙古人不拘小節,就算男女同榻而眠也不足為奇,請駙馬不用太在意的。」

    蔚霽臉色不變,但眼神更冷了,佛然下令:「來人啊:送客:」

    負責接待的管事走入大廳恭聲送客:「少親王,請:」

    術倫凱烈感到有些的惋惜,但見鬼於-隱隱含懼的臉,他卻有殘忍的快感。芒-曰是她拒絕自己的後果,她應得的@「謝謝招待,小正告辭了。」

    在走過蔚霽身旁時,他還用只有兩人能聽得到的聲音再加一句:「你是不是也覺得-兒臀上的胎記最誘人呢?哈……」哈哈笑著,術倫凱烈揚長而去。

    鬼子-聽不到術倫凱列在說什麼,可是由蔚霽愈見冷酷的模樣看來,那絕對不會是好話,她心中已經有最壞的打算了!

    蔚霽不言不語佇立在廳裡,好一會後才聽到他像是從寒冰中迸出的冷冽嗓音:「有些事我需要你好好解釋一下,跟我來!」

    說完他大步往外走;鬼子-沒得選擇也只能跟著,兩人回到了如意閣。

    一直在如意閣裡等消息的姆嬤很高興見到駙馬、公主回房,不過她也發現他們的神情有異,她馬上就聯想起一定是表少爺對駙馬說了不中聽的話了。她沒想太多,一心只想為公主脫罪,便急忙對駙馬辯解:「駙馬,表少爺都是胡說的,請您千萬則聽他的話,您不要誤會公主了!」

    姆嬤卻沒想到她這麼說只是欲蓋彌彰,更引發蔚霽的怒火。

    「原來連姆嬤都知道了,那我更不想當被瞞在鼓裡最後才明白的呆子!不管你們誰說都可以,我只想知道真相!」蔚霽冷漠地看著鬼子-主僕兩人。

    「你不是不在意我的過去嗎?而我也不記得那些事了,就當是過往雲煙都別再提了好嗎?」鬼子-向蔚霽求情。

    「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夠不在意,就像你不能用一句-不記得」就帶過一切,你若不記得,那就讓姆嬤來告訴我!」蔚霽看向姆嬤。

    姆嬤立刻臉浮上難色,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

    「怎麼?姆嬤你是不肯說,還是不敢說呢?其實不用再說明,術倫凱烈已經暗示得很清楚了,你和他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關係!他今天明的是來拜訪,其實私下想的是與你再續前緣,到底是什麼樣的密切關係,竟能讓他在你已經嫁為人妻後還糾葛不清?今天若我不在,是不是你就會毫不顧忌地投入你表哥的懷抱呢?」蔚霽逼問著妻子。

    鬼子-急搖頭撇清:「不,我不會的!我已經認定你是我的夫君,就不會再和別的男人有瓜葛,不管是表哥或是別人都一樣,夫君,我真心只想和你在一起啊!」

    「是嗎?倘若我今天沒有發現這事,你是不是就永遠瞞著我不說呢?你對我還有欺騙,憑什麼談真心呢?」蔚霽指控鬼子。

    「我是真的不記得過去的事了,如何告訴你啊?」鬼子-辯解。

    「到這個時候了,你仍在說謊!你若完全喪失記憶,為何見到術倫凱烈時你沒有一絲的疑惑迷惘,反是熟悉得像昨兒剛見過般,你沒想到自己最自然的表現竟會露出馬腳吧?你還想狡辯嗎?」蔚霽冷著臉道出了破綻。

    鬼子-睜大了眼!她真是疏忽了,語塞得說不出話來。

    「如何?你怎不再解釋呢?不說話就是默認了,表示你失去記憶這事全是假的,你自頭至尾全是在欺騙我!月-兒,我被你玩弄於股掌之上讓你很快樂吧?」

    蔚霽咬牙切齒地瞪著她。

    「不,我沒騙你,我沒有,那是……那是……」她急想說明,卻遲疑著怕愈說愈是誤解。

    一旁的姆嬤不懂鬼子-的用心,護主心切的她直刺刺她便代公主說明原因:「駙馬,公主是真的失去記憶了,她會認得表少爺,是因為公主她……她先前已見過表少爺了!」

    「姆嬤,別說!」鬼子-急想阻止,可是姆嬤還是說出來了,看到蔚霽倏然變色的臉,她心驚懼得縮結在一起。

    「原來……原來你早已和術倫凱烈私會過了!你竟然做出這樣無恥的事來,你眼中可還有我這個丈夫存在嗎?」蔚霽從齒縫裡擠出話。

    鬼子-對他如此嚴厲的指控既傷心又焦急,急急反駁:「那不是私會!姆嬤受了表哥的命令,不得不將我帶去和他見面,表哥是威脅我要和他在一起,可是我拒絕了!就是因為如此,他今天才會找上門故意來傷害我,我和他之間絕對是清白的,請你相信我!」

    「若不是事實俱在,他如何傷害得了你?月-兒,我原是很開心你的改變,以為自己得到一個純潔良善又溫柔的好妻子,到頭來卻諷刺地發現全都是假的!你的過去竟是那樣污穢不堪,你不配當我的妻子,你不配!」蔚霽寒心地丟下話,轉身就要走開,鬼子-急追上前捉住了他的手。

    「別走!不要如此絕情地離開我,不管以前的月-兒如何,但為你重生之後,我的心就只屬於你了,眼裡也只能容得下你!我愛你,霽,我早已愛上你了,今生今世除了你之外,我絕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請你不要不理我,我真的好愛你啊!」鬼子-衝口出說出了藏在心底的真心話。

    可惜卻換來了蔚霽漠然的哈哈冷笑,他轉回頭看著鬼子-:「這真是個動人的說辭,你果然是冰雪聰明,明白在適當的時候要用柔性姿態來贏得同情,只是-愛」

    這個字由你說來,真是虛偽,如此情形說出的愛語,換你是我,你敢相信嗎?」語氣裡有的只是譏笑冷漠。

    鬼子-瞭解蔚霽心中的生氣,可是一番心血換來是嘲弄,她仍是難受得眼紅,掉下了淚,無助她便咽:「我……真的……愛你,我是真……愛……愛你啊……」

    不過她的眼淚不再能引起蔚霽的心疼,他決然地甩開腕上的柔夷!

    「我不稀罕你的愛!」丟下不屑的話,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門。

    鬼子-想再追去,被姆嬤給攔下。「公主,別追了。駙馬現在正是氣頭上,您的解釋他聽不入耳的,等駙馬平靜下來,公主再和駙馬溝通吧。」

    鬼子-心好痛、好難過,她靠著姆嬤嗚嗚她哭泣起來……為何上天要這樣戲弄她?為何她要背負別人的錯,卻不能說出真相?重要的是,為何自己會愛他那麼深?她真的好愛蔚霽啊!

    為什麼他就是不肯相信她呢?

    ***

    本是恩愛的夫妻,卻因為有心人士的惡意破壞而夫妻情碎,形同陌路人般。這也正中了術倫凱別的下懷!

    從事情發生後,蔚霽就不再和鬼子-說話,如意閣絕了他的蹤跡;花園涼亭裡也看不到他們夫妻倆牽手漫步的溫馨情景;就連一向滿是笑語的晚膳時間,也只看到丈夫冷漠、妻子悲楚地一起用膳,交談幾乎沒有,更別說和悅地談笑了!

    蔚家二老對兒子媳婦間的事很納悶,間兒子,提到媳婦他臉色就很難看,卻什麼都不肯說;問媳婦,她除了哭之外,也一樣三緘其口,問不出什麼。試了幾次結果都一樣,他們實在拿這對小夫妻沒轍,在無可奈何下,也只能用兒孫自有兒孫福來安慰自己,期待兒子媳婦能趕快和好,日子再恢復以往的歡樂。

    只是探得有如鴻溝的裂縫,在又不能說出真相的情形下,這個誤會要冰釋,真是難了!

    鬼子-沒精神地坐在窩邊看著外面的花園。進入初冬了,這幾天天氣冷得快,花園裡的花草一下子都枯萎了,露出一片的蒼涼,就如同她的心,一樣的陰沉淒冷,這四、五來天的日子,她有度日如年般的感覺,時間一天天地流逝,蔚霽非但是沒有冷靜下來、願意原諒她的跡象,反而更是避她愈來愈遠。鬼子-明白以他嫉惡如仇的性子來推算,他可能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了,他們的夫妻感情真是就此破碎了!

    雖然心中明白是這樣的結果,可是她仍然不想放棄,仍是不斷要找機會和蔚霽談談;她不求他能諒解自己,只要他不仇視她,鬼子-就很慶幸了!

    只是一直等不到他的善意回應,鬼子-心更慌了,在沒有其它的辦法下,她只能硬著頭皮去找蔚霽。

    鬼子-獨自待在蔚霽房裡。他如今已經不去如意閣休息了,回到以前的模式,他住回自己的房間。

    看著擺設簡潔、陽剛的房間,至少他還是獨自一個人,沒將外面的女子給帶回來,這算是尊重吧。她有些苦笑想著。

    鬼子-耐心等了好一會,算算差不多也是他回來的時間了,不一會,蔚霽果然就回到房間裡。

    步入內室見到她,蔚霽本是有些疲憊的倦容轉成了皺眉不悅!

    「離開!我不想見到你!」冷聲下逐客令。

    「請你別這樣拒我於千里之外,給我們彼此一個講和的機會好不好?」鬼子-懇求蔚霽。

    「不用浪費時間了,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蔚霽冷冷回應。

    鬼子-強忍住心痛表示:「術倫凱烈他想強續情緣不成,所以故意扯出以前的舊事要破壞我和你之間的感情,結果你對我不理不睬,便正合了他的目的。霽,你何苦做親著痛、仇者快的事呢?我們好不容易才有了快樂幸福的生活,你怎忍心毀去?不要為了過去的事再仇恨我了好不好?那不值得的!」她好言觀著蔚霽。

    「不要冉在我面前提到幸福的生活!想到它是建立在謊言和不貞之上,就令我作嘔,人被騙一次就夠了,我不會再上第二次當!以你的行為應該被休妻的,但你是身份尊貴的公主,這段婚姻又有朝廷介入,這保護了你,讓我無法和你劃清關係,但這並不代表我就得要接受你,現在你仍可以做蔚府夫人,只是不准管我的事,最好也別在我面前出現!」蔚霽語氣既冰冷又無情。

    鬼子-倒退了兩大步,心中的悲勵便在喉間,她困難地擠出話:「你……你一定要這般絕裂嗎?難道沒……沒有別的方法了?」

    蔚霽看著她,眼裡無情、也無憐惜,只剩下赤裸裸教她難堪的厭惡:就算再說一次也一樣,沒有!你若不想再自取其辱下去,就知趣地馬上走!」

    他的話似鞭子毫不留情地打在鬼子-身上,一顆心都碎了……這就是她付出所有感情的回報嗎?她傷心地用手塢住嘴抽咽哭泣。

    蔚霽對她的悲痛卻是視而不見,只更加不耐煩:「該死的,別在我面前哭!你若不肯走,那就我走好了!」舉步要離開。

    鬼子-喚住他,睜著一雙淚眼哀求:「這是你的房間,該走的是我,只是我想求你最後一件事……記得我請你幫忙找月光石的事嗎?我求你無論如何都要幫我找到它,如今也只有月光石才能解去我的痛苦了,求你一定要找到它,求求你!」

    在這樣的情形下,回去是她唯一的選擇了,這個時空已容不下她了。

    話說完,她看蔚霽冷著臉沒回應,她黯然地噙著淚走開……蔚霽臉上難化森冷神情,別怪他狠,是她對不起他的!

    破鏡難圓,這段感情已經不可能再繼續了……

    ***

    日子難過,仍是要過,一場而讓冬天的寒意更濃了,愁眉不展的鬼子-在無心無緒下,她瘦了一大圈,人顯得更單薄了。

    好不容易這晚盼回了蔚霽一起用晚膳,他這幾天都外出很晚才回家,鬼子-也猜得出他是在避開自己。

    席間,氣氛冷凝,蔚霽和鬼子-埋頭吃飯不說話,兩老兒此模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也陪著當悶葫蘆,一頓飯吃得好冷清!

    突然,本是在喝湯的鬼子-急忙放下碗筷,手摀住唇起身就往外衝,來到膳廳外吐了起來,留在廳裡的三人都清晰地聽到了她的嘔吐聲。

    「好端端的,怎會吐呢?啊……難道是有喜了?」蔚母第一個念頭就想到這個。

    蔚父見兒子無動於衷的模樣,不悅斥責他:「霽兒,-兒不舒服,你也不會去關心一下嗎?你們到底是鬧些什麼意見,有必要狠心絕情到這樣嗎?」

    蔚霽不想爹娘不高興,放下碗筷正要起身,鬼子-已經吐完走回膳聽了。

    「對不起,我肚子不舒服,吐過就沒事了。」她氣色不佳地同家人表示。

    「-兒,你真是肚子不舒服嗎?是不是因為別的理由啊?」蔚母旁敲側擊問道。

    「娘,我真的只是肚子不適,不要緊的。」鬼子-告訴婆婆,沒注意婆婆的另一個心思。

    蔚母聽了還是有些不安心,不過也沒再說什麼,眾人繼續吃飯。

    用完晚膳就各自回房休息,鬼子-因為人不舒服,提早上床,這時竟然見蔚霽走入房間。

    鬼子-見到他愣了下,立刻是開心地跳下床迎接他。

    「你來了!」他竟然主動來找自己,是不是他肯和好了?

    不過,蔚霽一開口就打去了她的喜悅:「你晚膳的嘔吐讓娘很擔心,想明白你是不是懷孕了。」

    鬼子-有些失望,不過他至少在關心自己,也是一件好事!她柔聲回答:「不是,那真的只是吃壞肚子,我沒有懷孕。」

    蔚霽得到答案,馬上便要離開──「別那麼快走!難道你就沒有別的話好對我說嗎?」鬼子-急急出聲。

    蔚霽沒回答,腳步仍是沉穩不停地直走向門。

    鬼子-忍不住喊他:「霽,假使我真的懷孕了呢?」

    蔚霽停下步伐,同過頭來看著她:「你若懷孕,就將孩於生下,我會補償你的!」

    「補償?孩子是我們兩人的,你為何要補償我?難道我連做你孩子的母親都不配嗎?」

    鬼子-又心痛又氣忿地看著蔚霽。

    蔚霽的回答更是傷人:「我不想再和你糾纏不清。若你有孩子,我沒得選擇,只能接受;假使沒有懷孕,事情就會較簡單,也較好處理。」

    這話叫鬼子-整個人如掉入黑暗無邊的深淵,她語氣顫抖:「你的意思是倘若我現在沒有懷孕,以後也不會有機會再有孩子,你不需要我為你生孩子是不是?」

    「為省去麻煩,這是最好的方法!」蔚霽淡漠地告訴她。

    鬼子-呆立在當場,肝腸寸斷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痛,當一個人被抽去所有的希望時,她只願自己從不曾來過這世間、從不曾得到快樂,那她也就不會那麼哀慟了。

    她不曉得自己楞了多久,也不知道蔚霽何時離開的,當她拖著站到發麻的腳走回床邊坐下時,她心中只剩下唯一的一個念頭──回去!她要回到二十一世紀的現代,她什麼都不再奢想了,只想回家……蔚府不是她的家,永遠都不會是的!

    她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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