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戀公爵 第十章
    「這個女人還沒睡醒呢,真會睡!」胖碩男人看著鬼子瑟,因為昨天喝了酒,今早他們都睡過了頭,急急準備了番就忙著出門。

    「別管她,反正她被綁著也跑不掉,我們趕快到坡地上去吧。」棕髮男人表示,兩人便一起怏速離開了小木屋。

    聽到他們的腳步聲遠去,鬼子瑟才張開眸子,不過卻是滿眼的挫敗。那胖子將她的手反綁得太緊了,她試了一個晚上,手弄得好痛,卻怎麼都掙不開。怎麼辦?她不能被困在這裡,她要去通知安東尼,現在只有她能救他了。

    鬼子瑟看看四周,不遠處桌上放著一隻花瓶,這給了她一個主意。她半滾半爬的移動身體來到桌旁,舉起被縛住的腳使勁踢向桌子,花瓶受到震動倒下,在桌子上滾了滾後掉下地摔成碎片。

    鬼子瑟要的就是花瓶的碎片;她找了塊較大邊緣鋒利的碎片,背著手拿起碎片努力的割著繩索。她看不到後面的情形,只能憑感覺,有幾次碎片不小心割到了自己的手,她咬牙忍下痛,用最大的力氣去割斷繩索。

    但她越急著要割斷繩子,卻覺得繩索怎麼都弄不斷,時間一分一秒無情的過去,鬼子瑟好怕自己會來不及,心急如焚下,弄出了一身大汗,最後終於將繩索給割斷了。

    鬼子瑟雙手忙著掙脫,再急急解開綁著腳的繩子;得到自由後,她急於站起,卻因為手腳被綁太久而失去靈活,她沒時間等腳的酸麻感消失,跛著腳邊走邊跑,匆匆的往山坡方向衝去。

    上天保佑!她一定要來得及,一定要來得及!

    跌跌撞撞下,鬼子瑟喘著氣來到了山坡,她焦心的舉目四下看著,卻找不到那兩個要對安東尼不利的人。不曉得他們藏哪裡去了?準備在什麼地方對安東尼下手呢?

    鬼子瑟的心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忙低頭審視月光石的倒數時間。完了!只剩下十來分鐘,安東尼若不趕快出現真會來不及了!

    她小心的在坡地附近轉轉看看,結果是一片平靜,沒有一絲異常,這讓她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地方了,還是記錯時間呢?她的心亂成了一團。

    就在鬼子瑟情緒緊繃到極點時,遠遠而來的馬蹄聲傳入她耳裡,她像被電擊般僵直了身體,立刻反應了過來。是安東尼!一定是他!她反射性的就往蹄聲方向跑去,不管這樣會不會讓自己的行蹤暴露在兩名歹徒眼中。

    果然是安東尼!他騎著閃電的英姿落入她眼裡,她除了奔跑外,還放聲大叫:「安東尼!別過來,有人要暗殺你!不要過來!有人想殺你啊!不要過來……」

    公爵看到向自己衝來的人是鬼子瑟時,臉上驚喜交雜,卻是飛怏催著馬兒跑向她。

    「不要過來啊!快轉頭離開,快……啊!」鬼子瑟的話隨著槍聲響起變成了驚喊,心膽俱裂的看著公爵落下馬。

    「安東尼!」她大喊,人像箭般衝向他。

    那1槍並沒有打中公爵,只是讓他掉下馬,他身子矯健的在落地時穩住自己,忙著站直身體警戒的看著四周,想找出襲擊他的人,但這樣卻也成了最好的目標。

    槍聲再次響起,奔向公爵的鬼子瑟沒有遲疑,飛身就往他身上撲去,下一秒,子彈飛至,無情的射入了她身體,她就像墜落的蝴蝶般跌入公爵懷中。

    公爵伸手抱住了她,有一剎那的時間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的手摸到了黏稠溫熱的液體,也看到了鬼子瑟背上冒出的鮮血立時就染紅了她白色的衣裳,事情明顯的讓他逃避不了。

    「哦……不!安瑟,不要!安瑟……」他摟著鬼子瑟跪在地上,淒聲哀喊,瞪大眼看著不遠處從大石後面冒出頭的歹徒。

    兩個歹徒也為殺錯人而愣了下,而此時又響起了另一聲槍響,棕髮的刺客應聲倒地,胖碩的男人嚇得連滾帶爬逃開,福斯上校騎著馬急迫而去。那是他開的槍。

    公爵沒為歹徒之一被射中而開心,他急急低頭看著懷裡的鬼子瑟,顫抖著聲音叫:

    「安瑟,醒醒!你不可以有事,你醒醒!安瑟,安瑟……」

    公爵的呼喚聲讓鬼子瑟睜開了眼睛,胸口像被大石壓住般既痛又讓她呼吸困難,但她卻對著安東尼笑了。

    「沒……事了,他們只……有兩發子……子彈,現在都用……完了,你……安……安全了。」

    「不,我寧可子彈打到的是我,也不要你受傷。安瑟,我的寶貝,我不允許你受傷,你怎麼可以為我受傷呢!」公爵痛苦得快說不出話來。

    「我……我不會有事的,我一直想在離開前再見你一……一面,現在終於如……願了。」鬼子瑟虛弱的漾出美麗的笑靨。

    「不會!我不會讓你離開!安瑟,你撐著點,我立刻抱你去找醫生醫治,你會好起來,會好的!」說著馬上想抱鬼子瑟起來。

    鬼子瑟奮力拉拉安東尼的衣襟,搖搖頭。

    「不要……不需要……有……有人會醫治我,我不會有事,我……我只是想和你說……說話。」

    「你受了重傷,要馬上治療,別說話,等康復了你想怎麼說都可以。安瑟,我先帶你去醫治!」公爵按著焦心柔聲說,只想趕快送她去醫治。

    鬼子瑟仍是阻止他,喘口氣極力表達自己的意思:「安東尼,別忙,請你聽我說,我要將所有真相都說出來。我……我不是這……這個時代的人,我來自未……來的二十世紀,離現在兩……兩百多年後。」

    見公爵面露無法置信的想開口,她忍痛伸手覆住他的嘴,拼出最後的力氣解釋:「不要說話……我明白這是很難讓人相信的事……事情,不過這是千真萬確的,我只能留在這裡……三……三十天,今天是最後一日,再過幾分鐘我……便會從這時代消失,回去我的世……世界了。我之所以會來這裡,是因為我想看……看你,書本的介紹不能滿足我,我一直……想親自來見你,我大哥發明的時光回溯機完成了……我的心願,將我送回兩百多年前的十八世紀!讓我得以認……識你,甚至愛上你。安束尼,我……真的愛你,全心全意的愛著你,就算我回……回去我的時空,我……也不會再……愛上……別人,你……存在我心裡,永永……遠遠……」她停下話,極力的喘著氣,要自己不能暈過去,支持下去。

    公爵眼裡是悲痛和驚疑混合,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明白自己要不要相信如此荒謬的話。

    「安瑟,我……我……老天,你讓我全混亂了!」

    「安東尼,相……信我,我不是胡……胡說,你將會親……眼證實我……沒說謊,而如今我只想求……你,請你對我說……說你愛我好不好?就算不是……真心,是憐憫也好,這是我最後的心願,在我離……離開前,讓我聽到……你說……你愛我,可以嗎?」鬼子瑟掙扎著憐聲懇求。

    「我的傻安瑟,你明白我正在到處找你嗎?在我知道你昨天離開後,我才發現你對我的重要性,我馬上便派人四處找你了,想找到你再對你說,我不在乎欺騙,也不在意你是什麼身份,我只想要你。安瑟,我只想要你這個人,其它什麼我都不管了。我的寶貝,我愛你!我也是真心愛你,不是憐憫同情,這是發自我內心的聲音,我愛你啊!」公爵深情的喊出。

    如珍珠般的眼淚自鬼子瑟臉上滾落,她好高興,可是神智也快被劇痛侵蝕殆盡,眼前的一切開始晃動了!她強撐著吐出片片段段不完整的話語:

    「我……愛……你,如果有……輪……回,你一定……要來……找我,畫……畫裡有線……線索……安……瑟……是名……字,我……等……等你……」

    「安瑟,不!你不可以睡去,醒醒!你若愛我就醒過來,安瑟,我的寶貝!我最愛的安瑟,我愛你!我愛你……」公爵發了瘋般的狂喊,哀痛得不能自己。

    鬼子瑟眼前漸模糊起來,動動小嘴想安慰心愛的男人,卻發不出聲音。

    我的愛,永別了!

    在神智離開的那一剎那,她耳畔猶還迴響著安東尼的喊聲:我愛你!

    隨即,戴在鬼子瑟頸項上的月光石項鏈發出了刺目的黃色光芒,光芒環住她,在安東尼-辛頓親眼目睹下,鬼子瑟整個人消失在光芒裡。

    ☆        ☆        ☆

    「醒了、醒了!老二睜開眼睛了!」

    「真的嗎?讓我看看,老二,老二……」

    「老二本來就一定會醒來的,你們對福伯伯的醫術要有信心。」

    「小聲點,在病房裡不要吵鬧。」

    鬼子瑟聽著耳旁吵雜的聲音,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馬上的,四張臉出現在她眼前,異口同聲的叫:「老二!」

    「老二,你怎樣了?」老大鬼子學溫文的笑問。

    「傷口會不會很疼啊?」老四鬼子愛面露憂色地看著她。

    「你昏迷了那麼久,肚子一定餓了,相心吃什麼,我去買。」老三鬼子-擠進來好聲說。

    「你們這麼多人問那麼多問題,要老二怎麼回答?退開,讓我來。」還是老么鬼子倪最有魄力,她的話大家都得聽。

    「老二,你還認得我嗎?我是誰?」

    鬼子瑟眸光一一從家人臉上掃過,啞著聲音氣虛開口:「老么,我怎麼了?」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你在過去的時空裡遇上了什麼事,竟然會中槍回來?」鬼子倪皺緊眉頭質問鬼子瑟,聽起來凶巴巴的,語氣裡卻有著難掩的關懷擔憂。

    鬼子瑟微閉起了眼,回憶湧入腦裡。她想起來了,所有的事都清楚的一一浮現。

    「我現在在哪裡?」她看著潔白的牆壁問。

    「當然是在醫院裡了。你的小命是福伯伯救回來的,也幸好福伯伯從小起就認識我們,你中槍的事他按下沒向警方報案,否則光向警察做交代就會忙死你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快老實說出來。」鬼子倪解釋後又繞回老問題上,這是全家人最想明白的事。

    鬼子瑟看著家人,眼淚不自覺地落了下來。她沒有回答,只是輕聲哭泣。

    她這一哭,讓家人全慌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鬼子瑟為何而哭。老么的氣勢也馬上弱了下來。

    「老二,你……你怎麼哭了?若我問話的語氣太凶,我向你說對不起,大家本來是很高興的迎接你回來,那知時光日溯機帶回的卻是滿身鮮血、奄奄一息的你,這嚇壞了大家,也讓我們擔心死了。不過你若不想說,我們也不勉強,你只要好好養傷,快點好起來。」

    家人的關懷溫暖了鬼子瑟的心,可是失去愛人的痛苦更讓她難過;她別開臉,現在她只想安靜休息,什麼也不想說。

    鬼家兄妹很憂心卻也不再多問,他們明白老二會說出真相的,只是要再等段時間,讓她平復心情。

    他們會很有耐心的等下去。

    在鬼子瑟住院治療的半個月後,鬼家兄妹們終於明白了所有的事。

    「原來是這樣!和心愛的人分開,難怪老二你會那麼難過了。」感情豐富的老四鬼子愛聽得掉淚,感同身受般。

    「老二,我可以幫你算算,看他今生有沒有投胎。」老三鬼子-提供意見。

    「想來安東尼-辛頓一定很愛你,你得到了他的愛,這趟時空之旅也算有好收穫了。」鬼子-學安慰她。

    「你們實際一點好不好?老二差點就為那個古人送命,她付出的還不夠嗎?為避免痛苦,老二你應該要盡快忘了安東尼-辛頓才對,你們不是同時空的人,再多思念也無益,只是徒增傷感而已,早忘了早好!老三,也不准你多事為老二算什麼前世今生,大家要幫老二忘記不愉快的過去。」鬼子倪提出了最實在的意見。

    鬼子瑟滿臉哀愁。

    「我忘不了他的,我對安東尼的愛不會改變,即使不能再見到他,我依然愛他,這一生也只愛他一個人。」

    鬼子倪還想再勸說,卻被鬼子學阻止:

    「感情的事不是理智所能控制的,由著老二吧,就算她不能想通,至少時間會沖淡她的痛苦。」

    鬼子瑟心中淒然。但願老大說得對,只是在時間沖淡一切前,她又要忍受多久的悲傷呢?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        ☆        ☆

    兩個月後,鬼子瑟康復出院了。

    在家人的照顧下心情平靜了許多,鬼家人沒再提起任何關於時光回溯機的事。本來老三要接著的時空之旅也按下了,鬼家人的生活回到了正常軌道上,和以前沒什麼差別。

    鬼子瑟被特準可以暫時不用找工作,讓她在家休養半年再做事;不過留在家裡也不是享福,家事一樣要打理。

    十月已是入秋了,不過在台彎,秋天的陽光仍熱得嚇人,和盛夏沒什麼兩樣。

    鬼子瑟站在庭院裡,拿著水管澆花,長髮隨意挽個髻用鉛筆當髮釵固定住,穿件白色小背心,短短的牛仔褲,裝扮十分清涼。

    她在家裡除了洗衣、擦地外,也沒什麼別的工作,於是她就將心思放在庭院上,種了不少花草,因為照顧得宜,整個院子顯得生氣蓬勃。

    她斟酌著水量灑在花草上,專心做著澆花這事,直到叫喚聲打擾了她。

    「瑟瑟、瑟瑟……」

    會叫她瑟瑟的只有一個人。鬼子瑟轉頭朝鐵門看去,果然見到強尼在門外向她招手。

    「怎麼是你?有什麼事嗎?」鬼子瑟暫停住水源,看著強尼問。

    「瑟瑟,我有重要的事要找你,你快點開門。」強尼說。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我也不想見你,你走吧。」鬼子瑟皺眉的下逐客令。

    「瑟瑟,不是我要見你,我帶了個很特別的人來找你,是他要見你的,這事真的非常重要,你見了就明白,所以你快點開門,趕快開門!」強尼急著大聲喊。

    她現在心如止水,外面的人她誰都不想見,於是冷聲再強調一次:

    「我不想見你,更不想見你帶來的人,你們走吧,我誰都不想見。」說完,背過身體,繼續扭開水澆花。

    強尼焦急的還想再懇求,一個高大、有著深棕色頭髮的外國男人拍了下他肩頭,示意他退開。他來到鐵門前,輕聲開口:

    「安瑟。」

    這聲叫喚讓鬼子瑟呆愣當場!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怎會有人知道這個名字?她驀然急轉過身子,當她看到門外的人時,手中的水管掉落地上,她不能呼吸、不能思考,整個人頓時就像失去了魂魄般,只能呆滯的看著鐵門外的外國男人。

    強尼想到了辦法,他的手從鏤花的鐵門空隙中伸入,摸索的拉開了門栓,將鐵門給打開。那個外國男子步伐穩重、身形翩翩的來到鬼子瑟面前。

    「安瑟。」他灰色的眸子看著她再喚一聲。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出現?怎麼可能呢?突然鬼子瑟覺得今天的陽光太強烈了,她承受不住,一片黑霧侵襲而來,她閉上了眼,腿一軟,人暈了過去。

    ☆        ☆        ☆

    這種氣息、沉穩的心跳聲,為何那般熟悉,讓她忍不住想靠過去,尋求慰藉?

    她抱住了,馬上就感到好舒適、好暖和。這是哪裡?怎會讓她心中浮現幸福的感覺,腦海裡也出現了一個名字,令她忍不住柔聲喚出:「安東尼。」

    「我在這裡,安瑟寶貝。」立刻的,一個低沉好聽的聲音在她耳旁輕訴回應。

    她雙手將他更加緊摟住,臉埋入寬厚的胸懷裡。「安東尼、安東尼……」喃聲輕語不斷。

    然後她聽到了沉沉的笑聲,感受到臉龐下胸膛的輕輕震動。

    「寶貝,張開眼睛醒來,你就能見到我了,快醒過來。」

    鬼子瑟無法抗拒這聲音,順從的緩緩睜開了眸子,眼前出現的正是她日思夜想的面容,她心狂喜,嘴角揚起想笑,卻在想到現實時頓住了。她瞪了瞪他,恢復理智後立刻就像看到鬼怪一樣,推開他,直往後躲。

    「你……你是誰?」難道她在做白日夢?只是,這個夢未免太真實了。

    「我就是你口裡一直喊著的安東尼啊,安瑟。」他露出了英俊迷人的笑容回答。

    「不准這樣叫我,你……你不是安束尼!你到底是誰?」鬼子瑟驚叫,四下望了望,這是她家,她人在大廳裡,牆上的月曆清楚的告訴她現在是西元二千年,她沒有離開二十世紀,那眼前和她一起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是誰?為何他長得和安東尼一模一樣呢?

    他收起了笑容,換上正經的神情。

    「若你問我現在的身份,我全名是小安東尼-辛頓,是安東尼公爵的第九代子孫。」

    小安東尼-辛頓?鬼子瑟馬上會意過來。

    「你是辛頓家族現在的繼承人!」

    小安東尼-辛頓微笑點點頭。

    安東尼的後代竟然和他生得這般相像!這讓鬼子瑟驚愕莫名,好一會才能按下激動的心情,盡量用平穩的語氣回應:

    「很高興見到你,辛頓先生,但是我們並不認識,你為什麼出現在我家?難道強尼帶來要見我的人是你?」

    「安瑟,我們怎會不認識呢?我們是這般的熟悉,所以你才能叫得出我的名字啊。」小安東尼-辛頓深情的看著她。

    「不……辛頓先生,我想你弄錯了,小安東尼和安束尼不同,我們不過第一次見面,怎能說是熟悉呢?」安東尼就是安東尼,沒人可以替代他的地位。

    小安東尼的眼神卻更加的溫柔惑人。

    「傻安瑟,你還不懂嗎?我們是一樣的,憑著你留下的線索,我懷著兩百多年的思念來尋你,現在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他的神情、他的語氣竟和安東尼如此相似!彷彿他們是同一個人般。淚水湧入鬼子瑟眼裡,她卻搖著頭不敢承認。

    「我不相信,這不是電影情節,不是愛情小說,真實的世界裡沒有這樣的事,我不信,你別騙我,不要欺騙我!」

    「看到這幅畫,你也不相信嗎?」小安東尼拿起放在桌上的畫給鬼子瑟看。

    她醒來後只注意到眼前的男人,沒留意放在桌上的畫。現在看到畫,她的心倏然抽緊!那是她留在十八世紀的自畫像,它被安置在相框裡,雖然歷經兩百多年,卻被保存得很好。看著畫,她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下,低頭哀傷的哭著。「你在這畫的背面用中文寫上了你的名字,留下台灣台北四個字,還簽上了二千年的時間,不就是希望我能循著線索來找你嗎?你說如果有輪迴,要我去找你,你會等我,現在我做到了,我找到了你,我的安瑟!」小安東尼發自肺腑傾訴。

    鬼子瑟哭得更加用力。

    「你不可能知道我說的話,這一切都不可能發生,不可能的!」她的理智讓她難以接受這突如其來的異常情形。實在是太詭異了,教她心慌。

    小安東尼放下畫,靠近鬼子瑟,伸出手為她拭淚。

    「其實是安東尼公爵留下的手札將你的事寫得很清楚,所以我才能知道你說的話。在我看著手札,為你們的愛情感動時,我的心卻突然甦醒了;再見到你的畫像,我竟然情不自禁的愛上了你,好似我們之間已經有了千百年般長久的感情,我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瘋狂找尋你,最後透過強尼-卡曼,我總算找著你了!如今見了你的面,那種沒由來的狂熾愛戀,讓我更相信上帝的奇跡。

    「安瑟寶貝,相信你自己的感覺,這就如同你回到過去一樣的新奇!我這一生裡不曾對女人說過這句話,如今我只想對你說,我愛你,安瑟,我愛你啊。」柔柔的撫著她的臉,至情至性的說出。

    一句我愛你,引出了鬼子瑟這些日子以來的所有難過情緒,她哭得不能自己,也不再遲疑、不再疑惑,放開心投入小安東尼張開的懷抱,抱著他哭泣。

    小安東尼摟緊了鬼子瑟,熱情的低喊:「我的寶貝,我最愛的寶貝,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我們不再分開,永遠不分開。」

    鬼子瑟用力的點頭哭喊:「我也不要和你分開,安東尼、安東尼……」

    兩人緊緊的摟抱在一起,不想放開對方;鬼子瑟的眼淚更是濕透了小安東尼的衣襟,她哭了好久好久後才慢慢停下。

    「安東尼,我可以叫你安東尼嗎?」鬼子瑟仰頭看著小安東尼。

    「當然可以了,安東尼這名字屬於你,就如同安瑟只屬於我一樣。」小安東尼微笑的告訴她。

    鬼子瑟含著眼淚笑了。

    小安東尼抗拒不了這美麗的笑靨,低下頭吻住了他的寶貝。

    有絲陌生的吻,卻帶著更多的熟悉,讓鬼子瑟清楚他就是自己在等的人。安東尼果然跨越時空找到她了,她不再保留,用盡感情熱烈回應著。她的愛終於找到歸屬了。

    只要有情,誰說世上沒有奇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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