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樂鬧天鬧地的響起,鑼鼓震天,樂手像要向全天下宣佈好事般地拚命大聲吹奏,熱鬧樂聲早引來京城百姓的注目!
京城首富賈府辦喜事,兩位千金同日出嫁,大女兒賈如花嫁與北方霸主狼城城主,二女兒賈似玉婚配江南大家金家大少。兩邊親家儘是一方顯貴,財勢兼具,加上賈府在京城地區所擁有的勢力,這三方的聯姻不只是京城裡的大事,更是天下人所注目的焦點,所以一早就有人來到花轎會經過的街道上佔位子等著看盛況。
「哇!」只見到那拉得好長的喜樂手隊伍,大家已經迫不及待發出驚歎聲了;再看到數也數不盡、走也走不完的嫁妝隊伍,更讓百姓們都咋舌不已,果真是京城首富,簡直可以比擬公主出嫁的場面了!
長長的出嫁隊伍綿延數里,領頭的花轎走出城門,扛著嫁妝的僕人還遠在大街上遊行,拖延了許多時間後才全部走出京城。
在兩位新娘要分道揚鑣而行時,由區分開來的嫁妝才儼然看出這對姐妹竟然有著天壤之別的待遇。大部分的嫁妝都向南而行,八名陪嫁的傭僕婢女也盡轉往南,連嫁妝裡最受人矚目的汗血寶馬和金玉打造成的馬車一樣盡數南行;只餘一些由陳舊木箱裝載的嫁妝和兩匹平凡馬兒拉著的普通木造馬車才是往北走。這樣的兩方陣仗幾乎是無法相比,差別實在太大了!
由江南上來娶親的金家是意興風發,揚著笑聲領著花轎揚長南下!
漠北狼城的迎親代表是其總管寒上致,他神情淡漠不置可否,一個手勢,迎親隊伍向相反的方向而行。
京城北方十里處有座界亭,過了此亭便是離開京城的範圍,此時界亭裡來了十多名的黑衣騎士和數輛馬車,他們正在等人。
未到午時,寒上致所領著的花轎隊伍便來到界亭,一名黑衣騎土向他拱手為禮:「寒總管!」
寒上致點頭回應:「孟橫,主人呢?」
「主人在別館,命我來接總管!」孟橫回答,他是狼城城主隨侍之右侍衛。
「新娘在花轎裡。」寒上致指指身後的艷紅彩轎。
孟橫低喚了聲,一輛由雙馬拉行的雅致馬車來到花轎旁,寒上致下馬走近花轎,對著轎裡的新娘出聲:
「夫人,已到京城邊界了,為加快速度,請夫人下轎換行馬車。」
轎裡傳出了柔和悅耳的女子嗓音:「好的。」
一旁的貼身丫環姿伶忙掀開轎簾,小心扶著猶還紅巾罩面的小姐走下花轎上馬車;同時,侍衛和僕人們也忙著將嫁妝搬上其它的馬車,動作迅速利落,不一會兒所有東西都被安頓好了。
寒上致檢查沒問題了,一行人再度起程北行。
馬伕駕車技術高超,馬車跑起來非常平穩,讓坐在車裡的人很舒服。姿伶倚在窗邊看看外面情形後,再回到小姐身邊:
「小姐,馬車裡沒有外人,您可以拿下鳳冠放鬆一下,不用那麼嚴肅了。」
「呃……沒關係,我還是保持這樣好了。」紅巾下的小嘴微動回應。
「但是這樣您不會累嗎?奴婢明白那頂鳳冠可不輕呢,您還是脫下休息,以免弄得自己不舒服。」姿伶好意勸說。
這……她沉吟了下,老實說頭上的鳳冠早壓得她頭疼了!只是拿下後就要露出馬腳了,想到要費唇舌解釋,她就覺得累!
不過真遇上了還能逃避嗎?她也不後悔自己這麼做,就面對現實吧!
白玉小手扯下了蓋臉的紅巾,在婢女的幫忙下拿走鳳冠,像解脫桎梏般大大鬆了口氣。
不過,姿伶卻拿著鳳冠看了看,臉上升起疑惑:「小姐,這項鳳冠和您今早所戴的鳳冠好像不一樣,不但感覺變舊了,連鳳冠上鑲的珍珠寶石也變少了。奴婢記得鳳冠中心有顆很大的紅寶石,亮晃晃的很漂亮,怎麼不見了?」
邊說邊更將鳳冠拿到眼前仔細觀視,最後得到一個令她大吃一驚的結果!
「這……這根本就不是昨夜二小姐送來的那頂鳳冠啊!小姐,為什麼會這樣呢?太奇怪了!」她訝異地望著小姐。
想不到姿伶這麼聰明!馬上就發現異樣,不說明也不行了。她輕咳聲啟齒:「姿伶,其實情形是……」
話還沒說完,姿伶就先駭然大叫:「您……您不是小姐!您是……您是二小姐……您是二小姐!」
身份被識破,賈似玉只好老實承認:「不錯,我是二小姐。姿伶你是怎麼區分的,怎能如此迅速就看穿呢?」她和姐姐生的絲毫不差,就連一些習慣、舉止都很類似,別說尋常人,恐怕連爹娘都會分不清。
姿伶解釋:「雖然您和小姐模樣相像,但是喚奴婢名字時的語調不同,所以奴婢一聽就能分別您們的身份了。二小姐,您怎麼會在這裡?您不是應該嫁去江南金家嗎?但這是漠北狼城的迎親隊伍啊!啊……是不是……是不是牽錯新娘了?糟了!那就真是糟了,怎麼辦?」姿伶滿臉的驚慌失措。賈似玉卻神色很平靜。「新娘是交換了,不過不是錯誤,是我故意這麼做的。」
姿伶唬得睜大眼看著二小姐。「故意?為什麼?二小姐,您為何要這樣做?」
賈似玉嬌美絕俗的容顏上浮起了哀傷,「因為我明白了爹娘要將姐姐嫁給狼城城主的真正原因,爹竟……竟然是希望利用姐姐的刑克之命帶給狼城不幸,以減去狼城對賈家的威脅。爹娘太狠心了,怎……怎麼可以這樣對姐姐!我知道真相後心裡好難過,痛心爹娘的無情,也憐憫姐姐的悲慘命運,姐姐從小到大已經吃了夠多的苦頭,我不能再眼睜睜見姐姐後半輩子還要受苦受難。我瞭解自己無法改變爹娘的心意,所以我便毅然決然地決定將我和姐姐要嫁的對象交換,讓她嫁去江南金家過好日子,我則代替姐姐坐上往狼城的花轎。這是我惟一能為姐姐做的,只願姐姐可以擺脫在賈府裡的不愉快,得到新人生、幸福的新生活!」姐妹情深表露無遺。
姿伶是很為二小姐的用心感動,卻無法贊同,「二小姐,這麼重大的事您也應該先和小姐商量,怎能自行就決定了呢?」竟連小姐也被蒙在鼓裡。
「姐姐那麼的善良,她一定不會同意我的作法,所以我惟有擅作主張了。只要姐姐能過得好我就心滿意足!」這是她為爹娘的自私作出的補償。
「這是當然的,小姐絕對不會答應,弄個不好還會將事情鬧開來。二小姐您到底是怎麼做的,竟然能瞞過大家的耳目?」姿伶好奇想明白。
提到這,賈似玉就不免自得了起來。「其實經過詳細的計劃,這事並不困難。新娘子一向都要用紅巾覆在臉上,讓外人無法窺見她的面貌,所以只有從禮服樣式不同來區別我和姐姐了,因此我首先便將我和姐姐的新娘禮服交換,把屬於自己的鳳冠紅袍送給姐姐,自己則穿上姐姐的衣袍,這樣我們的身份就互換了;接著在拜別爹娘時,兩頂花轎會並排放在廳外,我先打聽出花轎的正確位置後,卻故意給媒婆錯誤的消息,又要詩本適時的拉開你,不讓你發覺異狀,好讓我和姐姐行完禮被媒婆扶出廳時能順利的上錯花轎,只要上了花轎就沒問題了!
「不過我還是擔心姐姐會發現,為了以防萬一我暗中再在花轎裡灑上迷香,使得姐姐上轎後聞了迷香便昏昏睡去,如此就萬無一失!結果完全如同我所預料,花轎帶著姐姐南下江南,我的計劃完全成功!」
姿伶恍然大悟,「小姐和奴婢一直都覺得新娘禮服和鳳冠太華麗了,難以相信老爺和夫人會對小姐這麼好,原來是二小姐將衣冠交換了。分離時,詩本還特別交待我要好好伺候小姐,原來也是另有含意的。」詩本原是賈似玉的隨侍婢女。
「縱使爹娘很疼我,但他們真是太偏心了,我一直受之有愧,所以我寧可犧牲自己的婚姻,將幸福讓給姐姐。我希望姐姐以後的人生都平安順遂再沒波折!」賈似王誠心誠意地向老天爺祈願。
姿伶卻是連連搖頭。「二小姐,您怎能肯定嫁到江南金家會比嫁給狼城城主好呢?就算這麼做能讓小姐過好日子,奴婢想小姐也不會開心的,那本是屬於二小姐您的幸福啊,小姐又怎能問心無愧的據為己有?二小姐,您不應該這麼做的!」
「爹娘那麼疼愛我,他們要我嫁入金家,肯定是金家在財勢各方面都比漠北狼城為佳,我也看過金家少爺的畫像,他人長得斯文俊雅,是個翩翩佳公子,加上江南繁榮熱鬧、氣候溫和,比生活條件嚴酷、又充滿盜匪不安寧的漠北更適合居住。我還在私底下聽到傳言,現任的狼城城主原是個江洋大盜,燒殺擄掠、無惡不做,是個冷酷殘暴的人,後來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成為狼城城主。因為他的名聲太壞了,讓閨秀千金們都不敢嫁他為妻,所以他明知道賈家和狼城素來不合,但是爹一開口說親,他就迫不及待的答應,為的只是他迫切需要一個妻子,一個能為他傳宗接代生孩子的妻子,才不管要嫁給他的妻子長相如何?命格怎麼樣?我怎能讓姐姐嫁給這樣的人呢!」賈似玉氣憤說。
「二小姐,您明知道狼城城主是這樣的人,您還要代替小姐嫁給他?」姿伶驚訝地叫。
賈似玉揚起彎彎秀眉,神秘一笑。「誰說我要嫁給狼城城主的,那不等於是送羊入虎口?我才沒那麼笨呢!」
姿伶迷惑了。「二小姐,小姐替您嫁去江南,您自然就要嫁到狼城啊,怎能不嫁?」
賈似玉輕笑。「姿伶,就像你說的,我若嫁到狼城受苦,姐姐知道後一定心不安,日子也會過得不快樂,那不就枉費我為姐姐設想的美意了。我也不想嫁給個凶殘可怖的丈夫,所以我早已經訂好另一套應對方法,保證能讓自己全身而退。」
「什麼方法?」這種事有法子能逃避嗎?
賈似玉看出姿伶的懷疑,好氣又好笑地輕斥:「別對我這麼沒信心,我雖是養在深閨裡的千金小姐,不代表我單純無知到連用腦都不會。既然我能用計幫姐姐得到美滿姻緣,也能幫自己脫困!」
姿伶道歉:「奴婢不敢,只是不知小姐要怎麼做?」
「很簡單,我算過自京城到江南金家大約要五天路程,到漠北則更遠了,需要加倍的時間,約莫要十一、二日才能到狼城,我就算好時間在第四天放出我從府裡帶來的信鴿,讓它帶消息回賈府給爹娘,表示我上錯花轎和姐姐交換了,求爹娘救命!爹娘絕對不會捨得我真嫁入狼城受苦,會用最快的速度派人來救我,也會急急通知江南金家新娘上錯花轎的事。只是金家收到信鴿時姐姐都和金家少爺拜堂成親了,木已成舟想反悔也來不及,但我和狼城城主又沒真正成親,反悔還來得及,在這情形下,和狼城這門親事惟有作罷,我平安回轉賈府,但和金家的親事則順理成章的將錯就錯,如此全都皆大歡喜了!」賈似玉輕鬆地道出自己的計劃,一副胸有成竹樣。
姿伶可沒有賈似玉的樂觀,擔心指出:「二小姐,您的計劃聽起來太順利了,萬一信鴿沒將信送回賈府呢?又萬一援兵沒在我們到達狼城前追上呢?再萬一狼城城主不願意放棄這門親事呢?只要有一個萬一成立,二小姐您就逃不掉了,您可有想到這點?」
「不會的,我挑的信鴿是府裡最佳的,我還帶來了兩隻,一定能平安為我送信回賈府;再來,就算爹派的人追不上我,但是往狼城一路上都有許多賈府的據點,爹也可以用飛鴿傳書命令就近的手下來幫我,這還是我向陳總管套出的方法,絕沒問題;還有狼城即便在漠北擁有大勢力,但是賈府也不差啊,我料想那個狼城城主也不敢欺負我,否則爹不會放過他的!」賈似玉很有自信回答。
「二小姐,您都說狼城城主不是好人了,他怎會管外邊人怎麼說?他這麼急切想要個妻子,您又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難保他不會心生歹念不放過您,那時遠水救不了近火,即便老爺想救您也救不了!」姿伶提醒,二小姐太單純了,才將人心想的那麼仁善。
賈似玉思索了下,臉上浮起不服氣。「我相信事情不會那麼糟的,我怎麼說也是賈府的千金,天下人皆明白賈府有錢有勢,爹和朝廷的關係又這般好,狼城城主再強悍也要讓我三分,所以絕對不會有事的!」
姿伶見二小姐這麼堅持己見,她也不好再說什麼,不過仍要將實情說出:「二小姐,奴婢明白您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小姐,可是您的計劃卻打壞了小姐原訂的安排,不但無法讓小姐開心,還為小姐帶來很大的困擾!」
這話讓賈似玉不高興了。「姿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難道希望見到姐姐嫁入狼城受盡委屈嗎?」
姿伶笑出聲:「二小姐,您太小看小姐了,小姐怎可能會傻傻的被老爺安排一切呢?小姐打算在往漠北狼城的路上伺機脫逃,然後與奴婢遊歷五湖四海、玩遍天下,過逍遙的生活!」
賈似玉皺起秀眉。「姿伶,你別說笑話了,一個弱女子出外是多危險的事,姐姐再單純也不會做出這麼天真的事!」
「二小姐,其實小姐並非是個弱女子,小姐在武學上的造詣用江湖標準來看可以稱為高手了,有足夠能力保護自己。而且……呃……反正小姐出外行走絕不會有危險就是了。」姿伶有些含混的說明。
看看姿伶的表情,賈似玉感到自己似乎被隱瞞了一些事。「姿伶,事情已到了這種地步,你就將姐姐的計劃清楚說出,包含那些我不曉得的事。」
二小姐真聰明,馬上便聽出了端倪,想想如今的情形也沒有再掩蓋的必要,姿伶便將所有的事全盤托出,讓二小姐明白一切。
賈似玉聽完姿伶的敘述,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驚歎不止:「你說……姐姐會女扮男裝溜出府玩耍?她還去過酒樓、賭場,甚至……青樓妓院?真的?真的嗎?」
姿伶點點頭。「小姐說這是為了適應外面的生活,也是體驗人生,以便離開賈府時能順利行走江湖,所以小姐具備足夠能力在外生存,絕沒問題的!」
「姐姐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些事?為何要瞞著我?難道我還不足以讓她信任嗎?」賈似玉有些感傷,她以為她們姐妹間是無話不說,沒有任何秘密的。
姿伶趕忙解釋:「二小姐,您有著老爺夫人的疼愛,是千金小姐命,根本不需要學習這些技能,也不會有獨立生活的機會;相反的,小姐從小受嫌棄的命運讓小姐必須要自立自強,小姐很清楚老爺夫人不可能為她找到好的歸宿,小姐不想認命接受,因此就先作好準備以便機會來時脫離賈府,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沒同二小姐您說,也是不想惹起風波,不願令二小姐擔心。」
賈似玉看著姿伶:「所以姐姐就計劃好要在出嫁時離開出走嘍?」
「事實上小姐早已經可以離開賈府了,還留下的原因是為了二小姐您。小姐曾對奴婢說過,二小姐雖然很受寵,但是身旁卻沒有可以談心的人,小姐不忍為了自己的自由而離棄您,也捨不得這分好姐妹感情,所以小姐是想待二小姐您出嫁後才離開,不過沒料到兩位小姐會同時出閣。小姐還詳細調查過江南金家的少爺,確定他是否能配得上二小姐您,小姐真的很愛護二小姐您的!」姿伶告訴賈似玉。
霎時,賈似玉心裡一點的不滿全部消失,只剩下滿心的激動!「原來姐姐這般為我著想,但我所設想的好意卻打壞了姐姐的計劃,我的確是太莽撞了!」她忍不住責怪自己。
姿伶趕緊安慰:「二小姐,這也不全是您的錯,是您和小姐都太關心對方,才會發生這樣陰錯陽差的事,真像老天爺在故意開玩笑般。只是現在事實已造成了,奴婢想小姐自有辦法應付的,二小姐您別擔憂;倒是二小姐您要面對更危險的情況,您自己更要當心呢!」
賈似玉半惱半笑的睨了眼姿伶:「你這丫頭就是不相信我的能力,你能放心姐姐不會有事,怎就要擔心我呢?我也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二小姐,狼城比江南金家更麻煩,還是小心為上!」姿伶仍是無法放心。
「姿伶,以前總覺得你沉靜不多話,現在怎變囉嗦了?你如今和詩本交換,成了我的婢女,就別老喚我二小姐,叫我小姐吧,以免敵人疑惑。」賈似玉吩咐。
姿伶恭敬回應:「是的,小姐!只要小姐別再賺奴婢囉嗦,奴婢一定盡心服侍小姐!」
主僕對視一眼,化開了笑容,在這個時刻自是更要主僕一心才能共度難關!
「小姐,您渴不渴,要不要喝水?馬車裡還有點心呢!」姿伶指指桌上的茶點。
「狼城想的還真周到。說了這麼多話你應該也口渴了,一起喝茶吧。」賈似玉招婢女一塊兒。
「小姐,您真是最體貼奴婢的好主人了!」姿伶利落地倒了兩杯茶,不忘嘴甜回話。
賈似玉呵呵笑:「這麼會說話,可見姐姐真是教導有方,比起來詩本可笨多了,希望別再加添姐姐的麻煩才好!」
「小姐過獎了,詩本做事一向都很認真,不過當她明白大小姐的真面目後,可能會受到很大的驚嚇吧!」姿伶笑著回答。
「呵……」馬車裡又揚起了主僕兩人的笑聲。
在笑聲裡,賈似玉心不免開始惴惴不安,自己的計劃真能成功嗎?
不行,自己不能沒信心,她一定要成功!她才不要嫁個聲名狼藉的丈夫呢,所以一定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