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馴夫記 第四章
    樓淵人從房裡走出後,就轉到了藥樓整理藥材,人一直待在樓裡沒出去。其實藥樓裡所有的藥材已被分門別類擺得很整齊了,根本不須他費心整理;只是每當樓淵感到心煩,有事解決不了時,就會習慣到這藥樓來。樓中沉重的草藥香有鎮定他心情的作用,眼前他就是急需要定下心神,好好整理思緒。

    每當樓淵平靜了一段時日,爺爺一定又會再弄出許多事情來煩擾他,其最終的目的無非是想逼他回樓府。其實爺爺年紀這麼大了,還需要親身親為地掌管樓府,勞心勞力,做為晚輩的他的確是不孝;只是不愉快的往事雖然已被塵封許久,但還是他揮之下去的夢魘,而樓府裡又有許多他不想接觸的回憶在,更使得他不願意再

    踏入那兒一步,他也只能繼續再當個不孝的人。

    唉!樓淵輕輕歎口氣,不過,爺爺這次給他的難題又更大了!小妾--一個活生生的女人,爺爺怎會突發奇想要為他納妾呢?明知道樓家人娶妻妾,若沒有在祠堂裡上香拜堂根本就不能有正式的名分。爺爺只將人送到他這兒來,簡單地在傭人面前給那女子安個小妾、二夫人的地位,如此的草率,根本是不合禮法,卻又要對?外宣佈消息,造成一個不能改變的事實,讓他無法將那女子送走。

    不送走人,他也無法接受那個女子,她沒名沒分地留在樓園,豈不是會誤了她的青春?而且,他也從沒考慮過要納小妾,因為,他沒有這分心。但這次,爺爺竟是拿個女人的一輩子來脅迫他,他如何能不煩呢?

    念頭轉至此,他又想起了那個女子,她絕非是個尋常女子;她舉手投足間都帶著特有的嬌柔嫵媚,也可以感覺到她隱藏的聰明沉穩,但她那分惑人的風情絕不是小家碧玉所能做得出來,而一般大家閨秀的女子是不會肯委身當小妾的!樓淵猜測最符合她身份的就是風塵女子了,可是她身上又少了青樓女人該有的俗氣滄桑,卻多了分她不應有的純淨氣質……

    樓淵忙將自己飛馳的思緒拉回,他怎麼會為一個女人在傷神?不管她是什麼出身都與他無關,他不會接下這個燙手山芋的,就給她一筆銀兩當是賠償,再送她回家不就解決了嗎?

    主意既已打定,樓淵步出了藥樓,他要找到胡翩翩解決此事。

    樓淵在走廊上先遇上了曹掌櫃。

    「少爺,我正在到處找您呢!這信是一早老爺子派人送來的,送信的人還交代這信很緊急、很重要,一定要少爺盡快拆閱。」

    樓淵點頭接下了信,回到書房才打開觀視。

    這是爺爺寫來的信,信不長,樓淵三兩下就看完了。

    看完信的樓淵卻是整個人頹然倒靠在椅背上,滿臉的挫敗。

    樓崧的信中只寫明了那個女子的身世;樓淵沒猜錯,她果真是個青樓女子,而且還是個艷名高張的名妓,一向是賣笑不賣身,但她已經滿十八歲了,爺爺在偶然

    機會下遇到她,見她聰明慧黠、善體人意,不忍心她最終成了生張熟李、倚門賣笑的可憐人,因此在她被破身之前花了五千兩黃金為她贖身,安給她個小妾名分,讓她到百草堂來伺候他,也算是他做爺爺的一番心意。

    這封信完全打去了樓淵剛才所作的決定,他若再將她送回青樓,豈下是送羊入虎口,又把她推回到火坑,他於心何忍?況且這種事他也做不出來,這下到底該如何來處置她呢?

    樓淵心煩地低著頭,專心在想事情,突然一陣刻意放輕的腳步聲慢慢走近他,樓淵已經有了警覺,就在人靠到他身旁時,他倏然出手,鷹爪擒住了來人。

    「哎呀」的驚呼聲,胡翩翩還弄不清楚狀況,就被樓淵突如其來的手捉住了皓腕;她一驚,不但打翻了端在手上的茶,茶水還不偏不倚地倒在她身上,燙傷了她細皮嫩肉的小手,也弄髒了衣裙。

    樓淵看明來人後,皺緊了眉頭本想開口責備她,但由胡翩翩含淚的眼眸和痛白了的小臉看來,馬上就讓他明白她燙傷了。

    樓淵立刻抱起了胡翩翩衝到書房外,找到最近的洗手水池,將她的雙手浸泡在冷水裡,水的冰冷刺骨讓胡翩翩不適地輕哼一聲,她的一雙手背已經是一片通紅,看來是燙得不輕。

    在冷水中浸了一會兒,樓淵才抱起人回臥房,將胡翩翩放在床上命令著:「別動。」他人又匆匆走出了房門。

    樓淵手上拿著藥膏進門,走到床旁為胡翩翩兩手手背上藥。

    從頭到尾,胡翩翩都只是沉默著,既不哭、也不喊疼,但是由她眼角所滲出的幾滴眼淚及咬出齒印的嘴唇,就可明白她忍受了多少的疼痛。

    見她這樣,樓淵也不想再責備她,但他還是要將他動手的原因說清楚。

    「書房除了特定的打掃傭人外,其餘人是禁止進入的。你沒出聲就走入了書房,又悄悄地靠近我,我才會在警覺之下本能地出手攻擊,下次別再做這種事了。」

    胡翩翩忍住痛,淺笑地歪頭看著樓淵,模樣十足俏皮可愛。

    「在自己的家中也需要如此防備嗎?翩翮只是想讓夫君嘗嘗妾身親手泡的茶而

    已,真是可惜了那一杯上好的碧螺春!既是如此,翩翩會改在身上掛個鈴鐺,這樣以後只要夫君聽到了鈴鐺聲就明白是翩翩來了,那就不會再發生今天的事了。」

    胡翩翩從庭園回到房間後,就招來丫鬟詢問樓淵在哪兒?當她知道他人在書房後,就特地去泡了一盅茶,想要盡盡她小妾的殷-溫柔,也想和樓淵多點接觸,誰知會招來這等的無妄之災。

    樓淵提醒自己別對胡翩翩心軟,再次冷硬地聲明他的立場:「我再說一次,我不是你的夫君,等我想到要如何安置你後,你就得要離開樓園。」

    「翩翩不想離開這裡,樓老爺說過樓園以後就是翩翩的家了,翩翩好不容易有個家;既是我的家,翩翩說什麼也不願離開!除非是翩翩犯了大錯,讓夫君將妾身給休了。不過夫君要這樣做,也必須先要承認翩翩是夫君的小妾才行啊!再說夫君真的狠心要趕翩翩離開嗎?讓翩翩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在外流浪?」胡翩翩微笑回話,不在乎他的冷漠。要引出樓淵的惻隱之心,用悲悲切切的哀憐是起不了作用的,換個笑臉的懇求來加深他的印象,好讓樓淵能分出心思多注意她。

    樓淵表情冰寒地多看了胡翩翩幾眼,她果然是很特別的女人!但是她的想法與他無關,他決定的事就不會再改變。

    樓淵轉身離開房間,當他踏出房門時,還是忍下住留下了一句話:「上藥的手別去碰水!」

    胡翩翩臉上的小梨渦笑得更深了,不論樓淵的叮嚀是否單只為了基於大夫的職責才順口說出,但都表示他已經在關心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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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雄人在百草堂裡忙了好一會後,才發現一向在旁幫忙的女兒今天怎麼都沒見到人,他放下手邊工作找曹雨詩,結果在房裡找到了悶悶不樂的女兒。

    「怎麼了?乖女兒,何事讓你這麼不開心?」曹雄笑著問,在曹雨詩身旁坐下。

    「爹,你覺得那個二夫人如何?」曹雨詩無精打采地躺在桌旁,一雙手撐著下巴問。

    曹雄年過半百就只有曹雨詩一個女兒,這些年來父女倆是相依為命地度過,他寵愛女兒是不用說的,女兒所有的心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他怎麼會不明白女兒問這話的心思呢!只是這次納妾是老爺子的主意,就算是少爺也無法反抗,曹雨詩只是個掌櫃的女兒,既沒立場、也沒資格反對。而且那位二夫人絕非是個簡單的女子,她不單只有容貌美麗而已,看她才住進樓園就懂得攏絡傭僕,好得到傭人對她的愛戴;憑這點,就可明白她的手段圓滑,她不是個泛泛之輩。

    不過,這話曹雄不會笨到對女兒明說,以雨詩單純直腸子的個性聽了必定會心生不服,還會天真地想在暗地裡與二夫人較量。她一直認定她在少爺心中佔有特別的地位,這無疑是自討苦吃,排除外表美貌的比較,最主要是少爺對雨詩的態度,少爺也只將她視為妹妹罷了,是自己女兒看不清情形,一味地將自己感情牽繫在少爺身上。

    曹雄真是很擔心女兒對感情的執迷不悟,但又害怕女兒在清楚知道真相後,會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父親難為,他真得要找個人來開導開導女兒才行。

    曹雨詩見爹只是在靜靜地沉思不答話,不耐煩地放大聲音又再問了一次:

    「爹,你想好了沒,你到底覺得二夫人怎麼樣?」

    曹雄微微笑著,草草地帶過這個問題:「爹只見過二夫人一次面而已,又怎能判斷她是怎樣的人呢?倒是你自已,雨詩你也十七歲了,別整天到處亂跑,一點女孩子樣也沒有。你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爹會幫你留意看看有沒有好的人家,等你出嫁後,爹心上的責任才能放下來。」

    「爹,我不嫁人,我不要嫁人!你別為這事傷腦筋。」曹雨詩急忙大叫,因為她心中只有一個人,別的男人她再也看不入眼。

    「你不嫁人,難道要一輩於留在爹的身邊做個老姑婆嗎?」曹雄打趣問。

    「我……」曹雨詩說不出自己已是心有所屬,一時之間有些語塞,只能不依地對爹頓足叫著:「反正我不嫁人就對了,就算是爹找到了好人家,女兒也不會答應出嫁的!」說完這句話,曹雨詩起身開門,人就跑了出去。

    曹雄只能無奈地搖頭,心想,他這個-女兒要何時才會看清楚事實的真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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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上午的時間,樓淵都會留在百草堂裡處理事務,若不忙,通常他下午就會輪流到其它的五家分藥鋪看看。

    樓淵所經營的每個藥鋪都請有高明的大夫在看病,除非真是遇上了疑難雜症,讓他旗下的大夫都束手無策了,他才會親自診治,不過這種機會並不多。平日一般公事的處理已花去樓淵不少時間,而百草堂也兼是藥材批發的大盤商,所以與京城裡大部分的藥堂都有往來,這讓樓淵又更忙了。

    今天一整個下午樓淵都在外忙事,直至掌燈時分,他才從分鋪回樓園。

    他人才走入樓園,倚紅遠遠見到了他,就忙著迎上前恭身稟明:「少爺您回來了,二夫人正等著與少爺一同用膳呢!」

    「我已經用過了,讓她自己吃吧!」樓淵冷冷地交代。

    「可是……可是二夫人說一定要和少爺一起吃飯,否則她就……就不吃!」倚紅說得支支吾吾,這些話是二夫人叫她這樣對少爺說的。

    樓淵沒去理會倚紅的話,那個女子想怎麼做是她自己的事,與他無關,他一言不發地便舉步回書房。        

    倚紅不敢追上前,怕會觸怒了少爺,忙跑回房向二夫人說明情形。

    這一邊,胡翩翩人正在房裡,她端身坐在桌前,桌上已擺滿了豐盛的晚膳,色香味俱全讓人垂涎欲滴,她已經感到好餓了。

    倚紅進了門,向胡翩翩傳達少爺的回答。

    結果在胡翩翩的意料之中,她也早擬好下一步該怎麼做了。胡翩翩微笑地詢問倚紅:「那少爺現在人在書房裡嗎?」她可不是這麼容易就放棄的人喲!

    倚紅點點頭。

    「那好,你們就將桌上的飯菜端起,和我一塊到書房去。」胡翩翩吩咐著。

    「二夫人!」倚紅和煙翠被胡翩翩的大膽驚嚇得叫出聲,少爺的書房從不讓閒人進入,誰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去反抗少爺的命令。

    「別擔心,聽我的話去做,有事就由我來負責。」胡翩翩臉上掛著笑容,神態自若地走出房間。

    兩個丫鬟對看了一眼,只好聽命,端著晚膳隨夫人往書房走去。

    樓淵人正坐在書桌前看書,此時書房門被輕輕敲響,隨即被人推開,一陣悅耳的鈴鐺聲先傳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從書本中抬頭,就見到了胡翩翩身形優雅地走進書房,後面還跟著兩個端著飯菜的丫鬟。

    胡翩翩人一走動,掛在她腰間的鈴鐺就鈴鈴作響;鈴鐺是她從行李中找出來的,這對蝴蝶形狀的金鈴鐺是娘送給她的小飾品,她來京城時就隨手帶著來。早上她既然向樓淵說過要在自己身上別個鈴鐺,這對蝴蝶鈴鐺正好派上用場。

    胡翩翩直走到樓淵的書桌前才停下,轉回頭溫言吩咐丫鬟:「就將晚膳放在書桌上吧!」

    兩個丫鬟雖然是面有難色,不過還是很聽話地照做。在胡翩翩的指示下,煙翠還搬了張椅子放在書桌前。

    「這樣就可以了,你們下去休息吧!」胡翩翩讓丫鬟離開。

    煙翠、倚紅行禮後,兩人快速地走出了書房。

    現在書房裡就只剩下樓淵和胡翩翩兩人了。

    胡翩翩大方地在書桌前坐下,和樓淵面對面,她拿起了碗筷準備用膳。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樓淵將怒氣壓抑在冷凝的嗓音中。這個女子打從進門到現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影響到他,她卻沒有知會他一聲,她真當自己是這兒的女主人嗎?而她又把他的書房看成什麼地方?她把他說的告誡全當成耳邊風了嗎?還是她根本就沒將他這個樓園主人放在眼裡?

    胡翩翩卻回給樓淵一個甜美至極的笑容,一副理所當然、愉快地回答:「吃飯呀!妾身本來是等著要與夫君一同用晚膳的,既然夫君已經先用過膳了,那妾身只好單獨吃了。」

    「用膳就應該留在房間裡,我已經把臥室讓給你了,就不准你到書房來打擾我!我話說得夠明白了吧,現在在我生氣之前,你最好快點離開這裡!」樓淵話語冰冷,毫不留情地對胡翩翩下逐客令。

    胡翩翩卻將樓淵的話當成了馬耳東風,絲毫無動於衷,她依舊巧笑嫣然地說道:

    「夫君,翩翩向來不習慣一個人用膳,夫君又不肯進房陪翩翩吃飯,妾身又餓了,只好把飯菜端來書房請夫君相陪了。夫君放心,翩翩會很小聲的,絕不會吵到夫君看書。」

    樓淵猛然用力將書本合上,鐵青著一張臉正待要發作,卻注意到胡翩翩眼裡的祈求,和她隱藏在笑容後面的孤單無助。樓淵想想,也能明白她目前的感受了。被人帶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當他的小妾,她不但要獨自面對陌生的環境、週遭生疏的人群,而被她稱為夫君的人又是執意不肯接受她,若要說她是無依無靠也不為過,就算她再堅強無畏,她也只不過是個弱女子罷了。

    思緒想到此,樓淵收回了他的怒氣,重新打開書本自顧自地看書,不再理會胡翩翩,卻也沒要趕她出門的意念了。

    樓淵雖然看起來還是一臉冷漠無情的酷樣,但是胡翩翩可以感覺到他較為軟化了,因為,他沒真的將她給趕出書房就是最好的證明。「伸手不打笑臉人」!看來,她的方法是用對了,胡翩翩淺笑地開始吃飯。

    書本雖然攤開在樓淵眼前,他的精神卻無法集中,只要胡翩翩的身子有動作,她身上的鈴鐺就會輕脆作響擾亂他的平靜。樓淵從眼角的餘光也注意到胡翩翩夾菜吃飯的笨拙姿勢,那是因為她手背受傷的關係;只要手拿筷子一使力,就會牽動到手背的傷,看她皺眉不適的表情,就明白她有多不舒服了。

    胡翩翩用膳的動作非常地緩慢,她雖然想吃快些,但是手受傷了很不安方便,她只好慢慢吃,希望這種速度不會將樓淵的耐心給磨光了。

    胡翩翩才吞下口裡的食物,正想伸出筷子再夾些菜到碗裡,筷子一伸出,卻讓樓淵給拿走,而她手裡的碗也被他取走,胡翩翩莫名其妙地望著他看,他還是決定要將她丟出書房嗎?

    胡翩翩才剛這麼想,一件令她訝異的事就發生了!樓淵竟然幫她夾菜到碗裡,還舀了一些湯到飯裡,拿了根湯匙放到碗裡,這才將碗放回她面前。

    「吃吧!」他冷冷撇下一句,又拿起書本看起書來了。

    胡翩翩心裡蘊藏的笑容漸漸擴大了,就著碗、持著湯匙吃起了她夫君為她盛的「愛心飯」,如此一來,她用餐的速度也快了許多,一會兒她就吃完了。

    胡翩翩放下碗,樓淵的臉被書本擋住了,因此看不清他現在的表情,但胡翩翩能肯定他一定有在注意她的舉動。胡翩翩讓丫鬟進門將殘食收拾完後,她也該要告退了,畢竟不能太得寸進尺,否則會適得其反的。

    「翩翩打擾夫君了,既然已經用完了晚膳,妾身要告退了!」婷婷柔柔地施個禮,人就要走出書房。

    「慢著,你過來。」這時,樓淵卻開口留住了她。

    胡翩翩不知道他有什麼事,但是她還是柔順地走回樓淵身旁。

    樓淵從懷裡拿出一盒藥膏,抬起了胡翩翩的兩手,細心為她上藥;上完藥後,才讓她走出門。

    胡翩翩人一離開書房,房裡少了她的鈴鐺聲,又恢復到剛才的安寧。不過,縱使她離開了,樓淵的心仍然無法平靜下來,他可以感覺到自己冰封了許多年的柔情,似乎又在他心中露出點端倪來了。天啊!是為了這個麻煩的女人嗎?

    胡翩翩--這女子既是美麗,卻也是非常地不聽話,不但頂撞他的話,還處處違抗他的命令,連在傭奴面前也是如此。她才來樓園一天而已,自己就如此地由著她放肆,她當真以為他拿她沒辦法嗎?不能讓這樣的情形再發展下去,他必須要對她嚴厲,不能放著她隨心所欲、為所欲為;她並不屬於樓園,終究要離開這裡的,不能讓她在樓園中留下壞榜樣,否則他以後要如何管教傭僕呢!

    樓淵這麼想,人就起身走出書房,他要和胡翩翩把話說清楚。

    在房裡的胡翩翩已經上床睡覺了,她在樓園第一天的生活過得十分充實,畢竟這是個好的開始,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只有手傷是例外。

    胡翩翩舉起了自己的雙手觀看,手背上的紅腫已經退了許多,傷處塗上一層透明的藥膏,涼涼的很舒服,樓淵的醫術真沒話說!但在睡覺時,她要如何才能保持不碰到上藥的手背呢?

    正在煩惱時,房門被推開,樓淵走了進來。

    胡翩翩忙著坐起身,向樓淵笑開了一張俏艷的瞼:「夫君你來了,正好,翩翩有事要請教夫君呢!手背上塗了藥膏,那睡覺時要怎麼辦?翩翩怕會碰髒了傷口。」

    樓淵頂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先走到置物櫃,拿出了乾淨的布條,將胡翩翩的傷處又再上層藥後,再纏上布條包紮。

    看樓淵為她包紮好了,胡翩翩給他甜甜的一笑道謝:「謝謝夫君!」她人重新在床上躺好閉上了眼睛,隨即她又馬上睜開眼睛問樓淵:「夫君今晚要留在房裡休息呢?還是要回書房?」

    「書房--」樓淵話還沒往下說完,就被胡翩翩給打斷了。

    「那書房裡有棉被、枕頭嗎?」胡翩翩緊接著又問。

    樓淵點點頭,想繼續往下說。

    胡翩翩卻微笑著自顧自地說道:「這樣翩翩就放心了,晚安,祝夫君有個好夢!」她安心地合上眼睡覺,不一會兒就沉沉地睡著了。

    樓淵凝視著她熟睡的嬌容有些看癡了。她怎能這麼信任他,在他面前睡得如此安穩?她真把他當成了她的丈夫,也真心願意做他的小妾嗎?

    胡翩翩對他的全然信任,讓樓淵實在狠不下心潑她的冷水;他就坐在床沿看著胡翩翩的睡容,好一會後才悄聲離開。

    夫君?樓淵嘴角微往上揚,臉上是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或許他該要勉強自己接受有個小妾的事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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