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邪戲昭君 第四章
    「騙人!」

    「呢……小姐,奴婢沒欺騙您,韓邪真的昏睡了一整天都沒醒過來!」菊兒忙說明。她接到張管事的通知,便趕緊來告訴小姐韓邪昏迷不醒的事,哪想到卻得到這樣的響應。

    「他是故意裝昏迷的,他騙人!」艾昭君肯定是他的詭計。

    小姐的駁斥令菊兒有些傻眼,只能吶吶回答:

    「小姐,韓邪是不是裝模作樣,奴婢不曉得,但是張管事有請劉大夫來看過,劉大夫也查不出他昏睡的原因,但他就是一直睡不醒,如果他其是特意騙人,他為何要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嗎?」她不懂。

    韓邪是要脅迫她去看他,艾昭君心知肚明。這個登徒子竟然會出此下策來威逼她,所利用的就是她的心軟,她雖然善良,但是明白他對自己有企圖,怎可能會傻得上當,合了他的計算呢,她是絕不會去看他的!

    「菊兒,這事你不用管,反正他不會有事,他想睡覺就讓他好好睡個夠來,受不了時他就會自動醒過來的。」她不相信不吃不喝他能撐多久,頂多再半天他就忍耐不住,何用擔心呢!

    「小姐,您要奴婢如此告訴張管事?」菊兒睜大眼,這實在不像小姐平時的作風。

    「這些話你明白就好,不用對張管事說,人我已交給他,一切全看他的處理,我沒有意見。菊兒,你只需這麼轉達便好。」艾昭君緩下口氣。

    菊兒點頭,「奴婢明白,這就去辦!」人退下。

    韓邪,你的奸計絕不可能得逞的!艾昭君堅定地漾出了笑容。

    只是這笑很快地就受到了考驗,隔天,消息傳來,韓邪仍然未甦醒。

    笨蛋,這人竟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不過是想見她一面,他大可以主動來求見啊,怎要玩昏迷裝病的遊戲,萬一真鬧出毛病來呢?大傻瓜!

    但是……萬一他真是病了,不是作戲呢?那自己先入為主的想法不就會害到他了?艾昭君無法不這麼想,尤其他看起來那麼高傲自大,真會為她使出苦肉計嗎?

    這念頭一鑽入腦海裡,她的心就更慌了!

    不,她不能慌,也許他就是賭上這口氣,認定自己一定會屈服去看他,她不能中計。假裝的,他絕對是騙人的!

    只是她卻愈來愈心虛,經過一晚無眠,天二見,她就派菊兒再去探情形,看韓邪醒了沒,希望他能醒過來,那一切便沒問題了。

    桌上的早膳她根本無心用,艾昭君坐立不安地等回報,只願事情能順利解決。

    就在她等得很不耐煩,預備再叫別的婢女去探消息時,菊兒終於回來了。

    「如何?他的情況怎麼樣了?」艾昭君急問。

    菊兒搖頭:「很不好,奴婢一進門就聽到張管事在喚人去請大夫,因為韓邪不但還未醒過來,甚至開始發燒,模樣真的很糟糕。小姐,韓邪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假裝呢。」

    「笨瓜!」艾昭君低聲輕罵,人已經快步往外走,是罵他也是罵自己,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的地步呢!

    「小姐,您去哪啊?」菊兒不明所以地急追上去。

    艾昭君心急地無暇回答,他一定要沒事,自己費了那麼大工夫救回他,他可不能這麼輕易就出事,他絕不能有事!

    ****

    張管事看著床上昏迷的人,急得束手無策,雖然韓邪是個崑崙奴,命不值錢,可他是大小姐花了大筆銀子救回來的人,大小姐又將他交給自己,韓邪若有什麼閃失,他要如何向大小姐交代呢?

    張管事才這麼想,房門就被推開,艾昭君急急走入。

    張管事看到人忙行禮:「大小姐,您來了!」

    艾昭君來到床邊,看著韓邪臉色異於常人的潮紅,任何人一見便明白他正在發著高燒,焦心問:「張管事,大夫還沒到嗎?」

    「大小姐,小的已經命僕人去請劉大夫了,只是劉大夫的住所較遠,所以要花費較長的時間。」張管事說明。

    「韓邪一直讓劉大夫診治,但劉大夫似乎無法正確掌握他的病情,現在情況又這麼危急,為了保險,張管事你另外再去請個大夫過來,愈快愈好!」艾昭君吩咐。

    張管事不敢遲疑,「好,小的這就親自去請大夫。」快步奔出房間。

    艾昭君在床邊坐下,小手蓋在韓邪額上試溫度,觸手的高熱讓她驚訝。「好燙啊,菊兒,快檸條濕布巾來!」

    菊兒點頭,但在房裡找了圈都沒見到水盆和布巾,「小姐,房裡沒有,奴婢馬上去準備。」便匆匆退下。

    「這些人在做什麼?照顧病患怎可以這麼不經心呢!」艾昭君皺眉斥責。

    「因為他們不像你對我如此有心啊!」低沉帶笑的嗓音接下話。

    「但也不能……嚇!」

    艾昭君急轉回頭,立刻就對上他深幽-黑的瞳眸,嚇得她愣了半晌;而這短短的時間,卻已經夠韓邪手臂一伸拉下佳人,讓她粉色小嘴正巧落在自己唇上,順勢再個翻轉,美人兒就親密地與他一起躺倒在床上了。

    陰謀!原來真是他的陰謀!

    艾昭君回神後明白了真相,忿怒地手腳並用使出全力反抗,可惜她的花拳繡腿對韓邪而言如同按摩般地不痛不癢,他的吻狂烈如火,足以焚燬她無謂的抗拒。

    她的力氣被他所散發出來的熱度逼散了,他霸氣的吻像把火,火苗由唇而起,燒得她全身無力,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他的舌尖更像邪惡的蛇,四處掠奪翻攪,佔有了她的甜蜜,也將她心深處的慾望挑起,讓她無助地只能隨他起舞,成為他的獵物。

    從未嘗過男女之情的艾昭君在韓邪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下,柔弱地攤軟在床上,她的理智已被韓邪的吻給迷惑了,無法保護自己,只能任憑他一步步地侵佔。

    身下人兒甜美得讓韓邪無法自拔,不滿足只得到她的唇,他的吻沿著蛟美的下巴而下,輕啃著她潔柔的頸項,大掌也不客氣地在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上游移,更大辣辣地撫上胸前的柔丘,盡享掌下的圓潤溫柔。

    「啊……」韓邪大膽的舉止逼出了她的輕吟,陌生的激情更令她身子輕顫不止,忍不住地連連吸氣,衝入身子裡的空氣讓她呼吸順暢許多,同時也喚回了她迷失的理智。

    「小人兒,你好美,好美……」

    耳畔傳來的低吟更讓她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竟然和韓邪……「啊!」她又悲又怒地大喊一聲,使盡力氣地推開他,沒有選擇的舉起手就再度摔向韓邪的臉。

    結果這次她沒有如願,第一個巴掌被抓住,她用另一隻手甩去,也被抓個正著,韓邪輕鬆地用一隻手就將她一雙小手固定在頭頂上。

    韓邪淡笑看著她:「小人兒,打人可不是好習慣,我只讓你一次,可沒有第二回!」

    「無恥之徒!你怎……怎麼可以對我……對我……太過份,你……太……太過份……了……」淚水湧上眼裡,從不曾遇上這樣的事,今她羞忿得紅了眼,眩然欲泣。

    她的淚水令韓邪不捨,忙放開她,擁她入懷。「小人兒,別哭,這是我們倆說好的事,我吻你也是應該啊,不要哭了!」

    這話今艾昭君生氣怒斥:「亂說,誰和你說好了,我怎會願意和你做這……這種事,胡說八道!」

    「小人兒,你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換條件嗎?我委屈做你的僕人,而你要每天給我一個吻,所以我吻你並沒錯。我們三天不見,你還欠我兩個吻呢!」韓邪一本正經說明。

    艾昭君小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哪有這事,我根本就沒答應你,也絕對不可能同意這種荒唐的條件,你別想逞獸慾就隨口亂說!男女授受不親,你就算非天朝人,也該明白這裡的習俗,怎還能這樣欺負我?你要我以後怎麼活下去?嗚……」她羞慚的淚如雨下。

    韓邪抱緊她,柔聲低訴:「我就是明白天朝的習俗,才要捷足先登,以免你被別人給占走了。小人兒,我要你,我是非常認真的,不是開玩笑,我這一生一世都要定你了!」

    灑落在耳畔低柔的話語,聽起來是那般真誠溫柔,艾昭君心無由地顫動,他身上濃烈的男人氣息也漸安定了她的心神,但她仍有怨懟。「感情是要兩情相悅,你不應該強逼我接受你,這樣對我未免太不公平了!」

    「如此我就更沒錯了,上回我強吻了你,你若真厭恨我,又怎會再來看我,還焦心地要下人為我請大夫?小人兒,你是在乎我的,只是你自己還未發覺罷了。」

    韓邪用手背輕輕磨蹭艾昭君細滑的粉頰,柔聲地告訴她。

    他的眼睛本就深幽似湖不見底的水潭,現在再加上柔似三月春風的話語,和他俊臉上真誠的神情,令未曾碰觸過男女感情的艾昭君不禁心慌意亂,眸子不敢和他對視,只能矜持地吶吶說著反話:「我……沒有,我才不……不像你所說的那樣,我只是不想……呃……損失一百兩銀子,才要下人找大夫為你治病,我沒有在乎你,你會錯意了。」

    「真的嗎?那你為何不敢看著我說呢?小人兒,女子羞於談愛情事是正常的,不過不能因為羞怯就誤了真正的感情,那可是會遺憾終生的,其實你也喜歡我對不對?」韓邪更深入、更溫柔地詢問她。

    這麼露骨的問題令艾昭君雙頰佈滿了紅霞,女兒最私密的心事怎能對外人說,而且她心中根本連個譜都沒有,又要如何回答?她只想快點脫身,別再面對他這些羞人的問題,正在盤算要怎麼辦時,韓邪卻突然樓著她起身,她疑惑地看著他。

    「你的婢女回來了,我聽到腳步聲。」韓邪蹙眉不快,他討厭被打擾。

    艾昭君卻如釋重負鬆口氣,「那你還不快放手,快點放開我!」掙開他的懷抱,她忙下床快速整理儀容,不能讓別人發現有異。

    她這急於逃開的模樣更令韓邪不快,他再將她拉回懷裡。

    艾昭君抗拒:「放開,菊兒會看到的,快放開!」

    「你的髮釵歪了。」

    輕鬆一句話就讓懷中的人兒乖乖不再抗拒,韓邪為她扶正髮釵,將落在頰邊的髮絲撥到耳後,順便再偷得淺淺一吻。

    他手指點住她抗議的話:「扣除掉這個,你還欠我一個吻!你的婢女要進門了。」

    這個趁火打劫的大色狼!艾昭君氣悶地瞪了眼笑得賊兮兮的韓邪,趕忙站起,果然她人才站好,房門就被推開,菊兒捧著水盆匆匆走入房裡。

    「小姐,對不起,奴婢一時找不到水盆,來得遲了,抱歉,奴婢馬上就……哇!」

    菊兒邊說邊放下水盆,一抬頭卻看到韓邪好端端地坐在床上,嚇得她驚叫。

    「小姐,他……他……怎麼會……」

    「他沒事了!」艾昭君斜脫韓邪一眼,告訴婢女。

    「但他不是昏迷又發高燒嗎?怎可能馬上就好了?」菊兒滿臉的驚訝迷惑。

    「你問他啊!」艾昭君將問題丟給韓邪,看他如何自圓其說。

    菊兒將目光定在韓邪身上,有些期待他開口,她還沒聽過他的聲音呢!

    韓邪漾起了帥氣迷人的笑容解釋:「我該是撞邪了,可以聽得到週遭的聲音卻無法睜開眼醒來,是小姐抓住我的手,傷心地擁著我,一字一慟直呼喚我的名字,讓我很感動,心情-激動下身軀竟然有了力氣,我便醒來了。」

    「誰擁著你了,你不要亂說話!」艾昭君急忙斥責。

    「小姐若覺得我說的不對,那就由小姐來解釋,剛才房裡就只有我們倆,發生什麼事小姐應該很清楚才是。」韓邪笑得更愉悅了。

    「你!」艾昭君睜圓眼怒看著韓邪,這個男人真是將好處全佔盡,太可恨了。

    菊兒直看著韓邪,他真的會說話呢,而且嗓音還如此好聽!只是為何她有種怪異的感覺,小姐和韓邪之間似乎很熟悉,他們不是才相識不久嗎?不止這一項,她還覺得小姐和韓邪有著什麼秘密般,怎會這樣呢?

    許多的疑問就在突然靜默下來的氣氛中蔓延,不過很快地,凌亂腳步聲出現,打斷了房裡的沉悶。

    「快,大夫快點,病人很危急的,快一點!」

    張管事催促著大夫,一群人快步衝進了房間。

    「大小姐,大夫請來了,劉大夫也來了,有兩位大夫的努力,一定能能救活人的!」張管事看著艾昭君喘著氣稟報。

    「我看大夫是派不上用場了。」艾昭君淡淡回應。

    這話令張管事臉色大變,「為什麼?難道人已經……已經……啊!」當他轉眼看到坐在床上的人,反應和菊兒一樣,嚇了一大跳。

    「張管事,沒事了!」菊兒看著他笑說。見到有人和她一樣被嚇到,她心舒服多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管事一頭霧水,隨後跟入的兩個大夫和幾位隨行的男僕都滿臉疑問,被弄混了。

    艾昭君站出來說明:「韓邪沒事,只是中了邪,現在已經恢復清醒沒問題了,剛才他已向我說了,他對於自己為大家帶來了這麼多的麻煩感到很不好意思,既然身體已經痊癒,他想用工作來表達謝意。他體壯力氣又大,最適合的便是辛苦的事,如挑水、劈柴、整理馬廳,愈苦愈累愈好,他心裡才會好過,而且是從現在這一刻起,對吧,韓邪?她說著,露出美麗的笑顏看著他。

    韓邪眼裡閃過笑意,這小人兒還真懂得把握時機報仇呢!他輕點點頭:「對,小姐怎麼說,我就是怎麼想的。」

    「哇,真會說話呢,那就不是啞巴了!」他的開口讓男僕間起了小小的騷動。

    「張管事,你怎麼說?」艾昭君問。

    張管事拱手以對:「這樣當然是最好了,小的會讓韓邪如願的。」

    「這就好,那我不妨礙眾人工作了。」艾昭君沒多看韓邪一眼,挺直背脊帶著得意笑容離開。

    這就是給色狼最好的禮物,讓他累得伸不出狼爪,看他還能變什麼花招!

    ***

    樹林間,十來名男子騎馬同行,除了為首身穿白衣長相斯文的年輕男子外,其餘人都是一身黑衣行頭、腰間還配有武器的彪形大漢,看起來像是那名書生少爺的護衛。

    一行人走走停停,還不時散開四下尋尋覓覓,行跡看來非當地怪異。

    「大家仔細找一找,樹幹、地上、草叢間都要細心多看幾眼,不可以漏掉任何的蛛絲馬跡!」留著落腮鬍,年約三十多歲的壯漢大聲吩咐。

    突然,鷹叫聲引起其中一名護衛的注意,他飛身下馬,將掛在脖子上的木哨放在口裡長吹數聲,不多久,就見到一頭羽翼黑亮鷹從天而降,落在他平舉的手臂上。他忙檢查著黑鷹的翅膀、雙腳,並沒發現任何夾帶物品,他向黑鷹輕吹口哨,黑鷹也咕咕地響應幾聲,他本是滿懷希望的臉頓時黯然下來,回身對在馬上的白衣書生搖搖頭。

    「國師,黑魯還是沒有任何的發現。」

    「吉藏,讓它再探!」白雲川下令。

    吉藏點頭,拿著木哨再吹個短哨聲,黑鷹展翅,直飛而起回到天空。

    「國師,這裡曾有主上的記號嗎?」落腮鬍的壯漢走回白雲川身旁問。

    「這條是通往城鎮的路,我們的方向應該沒錯,以距離來算,這附近也該有記號才是。」白雲川回答。

    留著落腮鬍的壯漢大力一擊掌,咬牙切齒恨道:「那群不長眼的傢伙竟敢挾持主上,待我找到人一定將他們的骨頭一根根拆下來當柴燒!」

    「都怪我沒保護好主上,才讓主上遭此危厄,我真罪該萬死!」吉藏亦是萬分地自責。

    「該死的不只是你,若能馬上找到主上,我即武立死無憾!」落腮鬍怒張,顯出了他的激動。

    「即武、吉藏,你們是主上最貼身的護衛,最得主上重用,怎可以如此輕賤生命?主上若明白了也不會高興的。這次是意外,誰都不願意發生,現在救回主上最重要,其餘的不准再提了!」白雲川皺眉下令。

    即武、吉藏兩人對看一眼,拱手恭敬回應:「屬下遵命!」

    「發現記號了!」

    興奮的叫聲傳來,白雲川下一刻已經飛身下馬,足尖一瞪,人如閃電般迅速往出聲處奔去,即武、吉藏也急跟去。

    「國師,這裡!」衛士指著樹幹上的刻痕,刻著只展翅老鷹。

    白雲川蹲下身細細觀視,那是用石塊草草刻劃出來的圖案,線條顯得凌亂,該是刻得很匆促;雖是如此,老鷹的形樣卻表現得很明白,老鷹圖案下還刻了個「十」的符號,白雲川爾雅的臉上露出絲笑容。

    「我們走對路了!」

    這話讓衛士們都高興地呼喊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吉藏問。

    「是日期,主上留下記號那天是初十,現在是二十號,之間相差了十天,我們離主上是愈來愈近了!」

    白雲川解釋,這好消息又引來歡呼,但是接著他眼尖地在樹根部發現了暗色的痕跡,他用手摸了下,臉色瞬間又沉下。

    「國師,怎麼了?」即武注意到國師的神色不對,關心忙問。

    白雲川緩緩站起身,低沉出聲:「那是血跡。」

    笑聲立刻消失,所有人都無語,神情斂起。

    「他們又傷害主上了!該死的,該死、該死的!」即武憤慨地一個拳頭睡在樹幹上,讓整棵樹劇烈搖晃。

    「整隊,上路!」白雲川冷聲下令,白色身影像陣風,下一刻就回到馬上。

    其餘人速度也不慢,在最短時間裡都跳上馬,跟著國師往前趕路。

    其實應該是他的錯,從主上失蹤後,最自責的人是白雲川,只是他從沒說出口罷了。身為國師,他有卜卦天象、預知未來的能力,主上出事的前一天,他就有預感,卜得是凶中帶吉之掛,他將卦象對主上說了,可是主上並沒放在心裡,而他也因為卦象裡帶吉而過於輕忽,沒有強力阻止主上外出狩獵,導致主上摔下懸崖失蹤,所以該負起最大罪賣的人是他才對。

    只是情況不允許他自責矢志,因為找回主上是最重要的事,於是他帶著即武、吉藏下到山崖下,但並沒見到主上。除了慶幸主上還活著外,卻也為主上的失蹤而擔憂,隨即他就調了一隊菁英尋著離開山崖會走的路線急急地找尋主上。

    經過一番搜索,他們發現了主上留下的記號和訊息,訊息竟是寫在破布上的血書,由此眾人明白了主上是被個江湖走藝賣藥團所擄,那團人會進入天朝,在各大城鎮賣藝做生意,這讓他有了救人的目標;但是從主上遺留的種種跡象裡,卻也知道主上是處在多惡劣的環境,這個認知更令眾人焦急萬分,只願能早日尋獲主上。

    白雲川探手摸著懷裡的鷹鈺,這是主上隨身掛著的玉璧,他在山崖下找到了它,主上卻失去了蹤影,不過他相信天祐吾主,主上一定會平安無事,而他也有自信絕對會找到主上!

    白雲川眼裡閃著堅毅光芒,「駕!」催促著馬兒加快速度,一行人絕塵而去。

    **?

    陽光透過窗子灑入房裡,琴房還是同以往一樣安寧,只是一向被艾昭君嫌太冷清的琴房,今天卻成為她選定的避難所。

    在艾府,這琴房如同禁區,而且還不用主人下令,僕人們便自動避開,原因無它,自然是因為不想受到大小姐可怕琴聲荼毒。

    對於這事,艾昭君一直很不滿,她的琴藝才沒那麼差,是大家不懂得欣賞;不過,現在她倒希望這個人人都畏懼的禁區真能發揮嚇阻效果,想嚇走的人當然是追著她索取一天一吻的色徒了。

    想到他,艾昭君臉紅心跳的怪症狀就來了,她從沒見過那麼可惡的男人,他竟然不顧主僕的身份,也不顧男女之別,甚至是禮教和她的抗拒,堅持她和他有了什麼交換條件,她就要遵守約定每天給他一個吻,所以天天追著她糾纏,不管她怎麼躲藏,他都有辦法抓到她,連她躲在房裡不出門,他竟然也能變成送午膳的男僕,大大方方地進入她房裡,好巧地支開她的婢女,再霸王硬上弓奪取她的吻。

    她願意嗎?不,她絕對是千個、萬個不願意了,可是她的力氣比不過他,又不敢大聲嚷嚷求救,任憑她怎麼掙扎都沒用,注定就是要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她知道是自己的姑息養奸才讓他為所欲為,只日三開始就讓他得逞了,之後根本就無法拒絕,事情便愈來愈惡化,現在嚴重到自己竟然已經逐漸習慣了他的侵犯,他的身影還在不知不覺中進到了她心裡……

    但這怎麼可以?她不能受他的影響,絕不可以!

    因此她今天下定決心不能讓他再冒犯自己了!她不可以再退縮,如果她有什麼能讓人「敬畏」的地方,只有她的琴藝了。雖然她不想這麼貶低自己,但在不得已下就委屈這一次,她要彈琵琶來退敵,看他是否真敢闖進琴房來。

    調好了琴弦,艾昭君抱著琵琶,續續地彈了起來,琴聲飄揚,傳到了外面,立刻地,琴房連帶後園馬上就成為眾人走避的禁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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