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薇一簽好合約後,就立刻開始工作,跟著摩亞吉歐出席簽名會。
「語薇,這次真是多虧了你,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李主任在會場遇見她時,不斷地對她千謝萬謝,弄得她很不好意思。
「你太客氣了,我只是盡力而為。」她停下腳步回道。
摩亞吉歐一發現她沒有跟在身後,立刻回過頭瞪著她。
見摩亞吉歐停下來,他身邊的五十名保鏢也跟著靜止不動,像這樣整齊一致的集體動作,任誰都無法忽略掉。
當然語薇也發現到了,她趕緊跟上前,才剛靠近摩亞吉歐,就被他一把抓住手,「你跟別人囉嗦什麼?」
「剛好遇到同事。」她低聲回道,覺得被他抓住的手有些發燙。
他冷哼一聲,牽著她走向會場。
一路上,媒體和尖叫的歌迷不斷地緊跟著他們,但在眾多保鏢的保護下,大家對摩亞吉歐只能看不能碰,甚至連媒體想要發問都沒有機會。
好大的架子喔!語薇側頭偷瞄他,在心中暗想著。
當他們來到會場時,立刻響起如雷般的歡呼與掌聲,摩亞吉歐就像個王子一樣舉起手向歌迷致意,另一隻手仍握著語薇的手。
語薇本能地想掙開,卻被他抓得更牢,並將她帶到簽名桌前,示意她一起坐下。
不會吧?這個位子得面對鏡頭、攝影師與歌迷耶!
遲疑間,她冷不防地就被一雙手給強硬的拉坐下來。
摩亞吉歐隨即也跟著坐下,一開場就以中文問候道,「大家好!我是摩亞吉歐。」
頓時,幾百名歌迷便陷入極度亢奮中。
這種場面,語薇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她明顯的感受到那種十分激動、說瘋就瘋的歇迷隨時會衝上來的氣氛。
她好想偷溜,然而摩亞吉歐似乎洞悉了她的企圖,迅速的從背後伸長手按住她的腰,低聲道:「你剛剛違約了。」
「什麼?」她愣愣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何這麼說。
「你最好仔細再看清楚合約的內容,免得違反了約定都不知道。」他趁著接受獻花的空檔,又低聲提醒著。
接著他便回過頭,開始回復主持人的問題——
「請問你對外界揣測你是同性戀者,有什麼想解釋的嗎?」主持人一開始就想以霹靂的話題炒熱氣氛。
對於自己的「性向」被質疑,摩亞吉歐並不以為作,只是語帶模糊地說:「我是一個藝人,也是公眾人物,隨你們愛怎麼想我都可以。」
主持人呵呵大笑道:「如果你不是同性戀者,為什麼你還能接受外界這樣的傳言?」
「反正有些人生活太空虛,不找一些無聊事做做就活不下去,我總不能為了這些流言破壞了自己原有的生活。」他聳聳肩,語帶諷刺道。
「請問你心目中的情人是什麼模樣?」有歌迷發問道。
「心目中的情人……」摩亞吉歐想了一下才回道:「我想,我的要求很簡單,臉蛋漂亮、皮膚柔細;身材嘛,當然是要國際級的標準,胸就是胸、腰就是腰,臀就是臀,曲線優美、動感十足;至於腳嘛!只求修長均勻便可,反正就是那種金髮大波浪,穿著緊身衣,細高跟鞋的超級大美女。」
他才說完,立刻引起一陣嘩然。
主持人訕笑著,「這還叫做要求很簡單?」
「當然,比起我老爸那個完美主義者,我的要求並不算苛刻。」摩亞吉歐玩味的語氣讓人捉摸不定。
「請問你找到如意對象了嗎?」因為平常他的緋聞就滿天飛,大家都急切地想知道誰是那個傳言中的女人。
摩亞吉歐垂下肩膀,一臉無奈的回答,「唉!基本上,我是個寧缺勿濫的男人,所以具備以上條件的女人,目前我還沒有找到。」
瞧他歎息的模樣,大家都感到很心疼。
「你真的那麼堅持非要那樣的女人不可?」
「唔……很難說,也許我會選一個穿著普通T恤、牛仔褲及球鞋,看起來和大家想像中完全不一樣的女人。」他有意地朝語薇看了一眼,讓她的心頭猛然一跳。
他的這番話同時也讓全場的女歌迷歡聲鼓動,尤以身穿T恤、牛仔褲及球鞋的人最興奮,彷彿她們便是那個幸運兒。
「哇!你的答案留給歌迷的想像空間實在太大了。」主持人也跟著歌迷們驚叫連連,把現場的氣氛炒熱到最高潮。
「沒錯!只要生命中的另一半出現,我隨時都可以乖乖的步入禮堂,全心全意的愛著她。」摩亞吉歐微微側頭一笑,又看了語薇一眼。
語薇因他的笑容而有些怔忡。沒想到這麼霸氣的男人也會笑得如此純真,難怪大家都稱他是天使與惡魔的綜合體。
現場的歌迷又因為他剛才那番誘人的暗示言詞,而扯開喉嚨嘶喊著……
很快地,簽名會結束了,語薇便跟著摩亞吉歐在保鏢的簇擁下回飯店休息。
兩人剛從車上下來,就遇上大批守候在此的記者們。
「Shit!快跑!」咒罵一聲後,摩亞吉歐立刻拔腿就跑。
從沒有見過這等陣仗,語薇不禁嚇得腿都軟了,只能目瞪口呆的看著那群人。
「你還在發什麼呆?」當摩亞吉歐發現她沒跟上來時,便回過頭想繞過記者去牽她的手。
結果很不幸的被記者給逮到!忍受著一連串的逼問——
「摩亞,你好像很不滿?」資質駑鈍的記者這麼問道。
「摩亞,可否談談後天的演唱會?」盡職的記者看著他的臭臉,只敢這麼問。
「摩亞,在演唱會之前,你準備做什麼消遣?」資深記者想報導一些歌迷會感興趣的事。
「這位小姐,請問你和摩亞有什麼特殊關係?」八卦記者最喜歡「創作」新體裁了,巴不得天天都有新鮮事發生。
被大批記者包圍,還得用手擋住刺眼的鎂光燈,語薇根本回答不出一句話來。
「哼!那些保鏢是做什麼用的?」摩亞吉歐臭著一張臉抱怨著,雙手死命的護著她。
「天王,笑一下嘛!」不知哪個剛出道的小記者,竟然不知死活地要求道。
「你們把相機都貼到我臉上了,我還笑得出來嗎?」他氣急敗壞的伸手一揮,把對方的相機揮到地上。
現場一陣嘩然,大家紛紛搶拍這一幕,變成互相推擠的情況。
「抱歉、抱歉!摩亞要休息了,要舉辦記者會時再通知大家。」這時,羅傑終於趕了過來分散大家的注意力,保鏢們也擠上前將那群記者給推離。
好不容易回到房間,語薇這才鬆了一口氣,馬上就聽到一陣咆哮聲——
「我明明說過這次的亞洲巡迴演唱,沒有任何記者會,也不接受任何採訪。」摩亞吉歐重重的坐在沙發上。
「不這麼說,他們怎麼可能放過你?」羅傑很無辜地看著他。
摩亞吉歐眉頭一皺,老大不高興的逼近羅傑,「你的意思是對他們撒謊囉!那不就等於我在騙他們?」
「或許我們可以在演唱會之前,考慮辦一個記者會,怎麼樣?」羅傑試探地問道。
「不!」摩亞吉歐斷然拒絕。
「可是,你上次不但開記者會,還……」
摩亞吉歐揮手打斷他的話,「上次是上次,這次我要充分的休息,全心全意的準備演唱會。」
「摩亞,如果你再這樣任性,無疑是拿自己的事業開玩笑!現在的新生代歌手個個都急追猛趕,為的就是取代你現在的位置呀!」身為他的經紀人,羅傑還是忍不住多勸幾句。
「你說的是那個被譽為明日新秀的歌手嗎?哼!他的歌聲如果稱得上好聽,那用指甲刮黑板的聲音就叫天籟了!」他冷嗤一聲,眉宇間淨是狂妄之氣。
好-!-到欠人扁!語薇在心中默默說道。
瞧他此刻的臉色與剛剛在簽名會,直接與歌迷面對面的親切作風比起來,可說是天壤之別。
眼見兩人越吵越僵,語薇便倒了兩杯茶給他們,「請喝茶。」
「謝謝!」羅傑欣然的接過。
摩亞言歐卻很不滿意,猛然瞪著她,口氣極沖的吼道:「誰說我要喝茶的?」
「那……那你要喝些什麼?」語薇咬咬唇,怯怯地低下頭不敢直視他。
「啤酒!」他還是用吼的。
粗魯!討厭!語薇在心裡暗罵著,但腳步一刻也不敢怠慢,飛快的跑去找啤酒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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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可回來了,害我擔心死了。」語薇才踏進家門,就有人關心的說道。
發現是老管家梅嬸在等她,語薇不禁吐吐舌頭,「對不起!梅嬸,臨時加班才會這麼晚回來。爸爸呢?」
爺和夫人出去應酬還沒回來。我留了消夜給你,快來吃。」個子矮小福態的梅嬸像個慈母般笑瞇瞇的說著。
「不了,我不餓。」她只想趕快洗個熱水澡上床睡覺。
「哎呀!這怎麼行呢?忙到這麼晚若不吃點東西,身體怎麼受得了?至少喝碗冰糖燕窩再睡。」說完,梅嬸便立刻叫人把冰糖燕窩端來。
「好,好!我吃就是了。」她舉雙手投降。知道若不順從她,她是不會放人的。
在這個家裡,就只有梅嬸是真心關愛她的。她的母親早逝,而父親關榮威則因忙於事業,很少在家,繼母李媚更是視她如眼中釘,想盡方法要把她趕出去。
「我說小姐啊!你幹嘛這麼虐待自己?暑假不好好去玩,學人家打什麼工嘛!人家二小姐就說要去歐洲玩。」梅嬸語氣中隱含不平之意。
「曉薇有她的玩法,我不見得要和她一樣。」曉薇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從小就被繼母寵得嬌滴滴的。
「那你也用不著沒日沒夜的去打工啊!不是我愛多事,雖然老爺比較不關心你,但你畢竟也是他的親生女兒,你若想出國唸書,他不會不答應的。」
「梅嬸,我去打工可以多吸收經驗,也沒什麼不好。」其實,她之所以這麼拚命的打工,的確是為了存錢出國唸書,但她不想讓梅嬸擔心,才會這麼說。
雖然關家很富有,但父親一向畏懼繼母,因此在繼母的偏袒阻撓下,她知道若想出國唸書,只能靠自己。
「好啦!我不說你了。快去洗澡休息吧!」
「嗯。」她一口喝完冰糖燕窩,然後笑著對梅嬸道晚安。
正當語薇準備上樓時,便聽見關榮威和李媚回來的聲音。
「哎喲!大小姐,這麼晚才回來哪?」李媚一見到她就冷嘲熱諷。
語薇置若罔聞,只是跟父親打聲招呼,便逕自回房。
「站住!」李媚喝令道。「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長輩,瞧瞧你的態度,真是沒教養!」
語薇並不是不懂得尊敬長輩,而是她很清楚李媚是存心挑撥找麻煩,所以她早就學會對她不理不睬。
見語薇沒有回應,李媚更是逮到機會就在丈夫面前數落,「榮威,你看你的好女兒,哪像個淑女應有的樣子?這要是傳出去,真是有辱家門。唉!沒媽媽教就是這樣,偏偏她又不肯認我這個媽,否則她也會像我的曉薇一樣具有淑女風範。」
「是是,我知道你把曉薇教養得很好,你功勞最大!都這麼晚了,大家去睡吧!」關榮威明知道李媚是故意羞辱女兒和前妻,卻懦弱的不敢為她們辯解。
看到父親懦弱的模樣,語薇早就習以為常了,所以不會傻得去期盼他會有所改變。
這也是為什麼她總在課餘時就去打工,避免留在這個沒有溫暖的家裡的原因,她急著想賺更多的錢,好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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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七點,語薇便到飯店報到了。
「哈克、羅賓、馬修、基爾,早!」經過門廊時,語薇一一和昨天才認識的保鏢們打招呼。
「哦……早呀!」原本本然站立的保鏢們臉上不禁露出呆愕的表情,似乎不太習慣這種輕鬆的問候方式。
「你們吃過早餐了嗎?我這兒有豆漿和燒餅,是台灣傳統的早餐,有沒有人要吃?」她從背包裡拿出事先打包好的早餐。
「謝謝,我們都吃過了。」羅賓客氣地回道。
「摩亞先生已經醒來了,你還是快點進去看看他有什麼需要吧!」基爾好心的指著那扇門提醒道。
「這豆漿請你們喝。再見!」她把四瓶豆漿留給他們後,便趕緊進去了。
保鏢們不約而同的盯著她纖柔的背影,有些疼惜的互望一眼,他們彷彿可以看到一隻小綿羊——一隻漂亮的小綿羊,正要栽進老虎的爪牙中。
但願小綿羊夠聰明、夠機伶,還要命好運好,才能禁得起老虎的磨練,他們都很有默契地在胸前劃了個十字。
「早安!摩亞先生。」
語薇自認她很有禮貌了,不料又看到摩亞吉歐不悅的板起臉孔。
「你又違約了,這是第二次了。」他冷冷的瞪著她。
「又違約?!」她不僅自己哪裡又做錯了,於是勇敢地看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一些端倪。
他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等她「覺悟」,但她卻露出一副茫然無知的表情,使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你簽的合約裡有註明你得隨時隨地貼身跟著我,但昨天你卻顧著和別人說話,沒跟上我的腳步。」他以高大的身軀緩緩逼近她。
「可是,那時侯我並沒有離開你太遠啊……」語薇不由得一直往後退,直到碰到沙發才跌坐下去。此舉立刻招采他的怒目相向,害她馬上又從沙發上跳起來立正站好。
對她這個反應,摩亞稍稍滿意,這才肯挑明地說:「還敢頂嘴?你到底有沒有看懂合約內容?貼身跟著我的意思,就是不可以距離我超過兩步,更不可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是這樣嗎?」她疑惑地閉上雙眼,回想著合約內容,卻發現到他好像說得沒錯。
見她一臉思索的模樣,他不悅地皺起眉,「敢懷疑我的話?還有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他看著牆上的壁鍾問道。
她也跟著看了一下,回道:「七點零三分。」
「合約上註明下班時間是沒有上限,但上班時間是七點整,你、遲,到、了!」最後三個字,他還特別加重語氣。
哼!小氣!小心眼!
不過,三分鐘也是遲到,她沒話說,只好低頭認錯,「對不起!」
「哼!沒事別跟外面的人聊個沒完,就不會遲到,以後不准跟不相干的人說話。」他霸道的說。
哇!好可怕,連她剛才在做什麼,他也注意到了?
遲到固然是她不對,可是她愛跟誰聊天,是她個人的自由,輪不到他來管吧!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就事論事的說:「我記得這個並不包含在合約範圍內。」
摩亞吉歐挑起眉,半是嘲諷的道:「哼,又是個嘮叨的女人!」
「你……」語薇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只是爭取應有的自由與尊嚴,就被他「抹黑」成是個嘮叨的人?!
「我什麼?這裡我最大,什麼都是我說了算數!有誰敢反對?」摩亞吉歐狂恣地揚高音量,阻止她說下去。
哼!不講理的番蠻子!語薇暗暗罵道。
「你說什麼?」他用額頭抵著她,低吼一聲。
「我……哪有說什麼?」語薇不禁嚇了一大跳。
「有!你在心裡偷偷罵我。」他毫不客氣的戳戳她的胸口,很篤定的說。
完了!難道她的心思那麼明顯地寫在臉上,還是他有超能力?
「哪有……才沒那回事。」語薇無助的看著他。
人家只是隨口抱怨了幾句,他幹嘛這麼愛計較?語薇越想越覺得自己萬分委屈。
瞧她一臉泫然欲泣的委屈樣,摩亞吉歐居然心疼了起來。
不過,這小綿羊真好欺負呢!
摩亞吉歐的心頭充滿了那種小男生喜歡欺負小女生的愉悅感,但他嘴上還是很嚴厲的喝道:「還杵在那做什麼?要工作了。」
聽到他的怒吼聲。語薇急忙收起自憐的情緒,跑到他的身邊去。
當兩人一同走出門後,門廊外的保鏢立刻很有秩序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