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一下,方菲仰頭盯著他,「靳先生,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瑞奇,你可以喊我瑞奇。」他不理會她的問題,反而要求她。
「我為什麼要?」她臉上滿是不服氣。
一瞬間,他的雙手已扣上她的腰,「否則,我要吻你。」
「瑞奇!」她立刻妥協了。
「很好。」他滿意地半垂下眼臉,雙眸發出誘人的光芒,聲音低沉的說:「我該回敬你什麼呢?」
她察覺到他眼中的異樣,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仍被他一把攬進懷中,溫熱的唇輕輕貼上她的。
「我相信你是我完美的情人,你生來就是為了我。」他挑起眉,自大地望著懷中的她。
方菲發覺自己已融化在他暖陽似的輕吻中。她第一次無法反抗陌生男子對她的騷擾,不是她使不出力氣,而是徹底被他的理所當然與理直氣壯打敗了。
她知道自己拿這種人沒轍,起身便想逃離,不過下一瞬,靳瑞奇的舉動又教她放聲尖叫。
毫不費吹灰之力的攔腰抱起她,而後大跨步的向前走,動作利落得嚇人。
她掙扎著要下來,卻無法如願,只好對著他又捶又打。
「很抱歉,現在是冬天,衣服穿得比較厚,可能害你摸不到什麼,等一下我會把衣服脫光,讓你摸個夠。」他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
「快放我下來!如果你敢亂來,我……」若不是他的語氣太過曖昧,她也不會氣得說不出話來。
在他結實的懷抱與擾人的氣息下,一股焦躁不安的感覺莫名的在她心頭亂竄,更別說要她反抗了。
他飛快地將她架進車裡,然後身手矯健地滑過車頭坐進駕駛座。
眼看機不可失,方菲一把拉開車門,打算逃走。
不過,靳瑞奇的動作更快,他一手轉動鑰匙孔發動車子,另一手則按住了她。
「放手!」她大聲警告,「否則我要大叫救命了。」
他的身體往她的身子一傾,將她整個人壓在椅子上。「你給我閉嘴,如果你再不安靜,我只好吻你囉!」
「你敢!」她本想不甘示弱地回瞪他,但他盯住她的雙眸裡有著絕對的霸道,反而令她有些暈眩。
她不由自主的注視他微微張開的唇瓣,而他同時也深深的凝視她,並伸出舌尖輕舔她的唇。
這樣的挑逗與煽情,他無疑是利用他外表與魅力的優勢,強迫她體驗男女之間的情慾風暴。
方菲自覺氣勢越來越弱,只好避開他灼熱的視線。「我要回家。」她的聲音中有著忐忑不安。
「我這就帶你回家。」他將車子往前開。
「我才不要回你家!」猜出他的想法,她飛快地提出抗議。
他戲謔地看了她一眼,「誰說回我家的?」
「那……」方菲不明所以的望著他。
「當然是一起回你家去囉!」他的手指撫過她的粉頰。
她揮開他的手,「一起回我家?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從今天開始,我就住在你家。」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方菲愣住了,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堅定的說;「我反對!」
「你反對?我好心救了你,才惹來那些極樂撒旦,連原本好好的一個家也被毀得面目全非,現在我已經無家可歸了,你當然有責任收留我。再說,那些極樂撒且一定還會出現,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容易應付多了,可你現在竟然想棄我不顧?」
無家可歸?
方菲看看方向盤上的保時捷標誌,以及他一身不顯眼卻價值不菲的服飾,壓根兒就不像是個無家可歸的人。
但是,他說得合情合理,要狠心拒絕似乎也說不過去。
唉!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麼孽,竟然招惹了個大麻煩。
想著、想著,方菲不經意的抬頭一瞧,發現車子已停進她那幢小洋房的車庫中。
她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我家沒有客房,也沒多餘的房間,可能讓你很不方便,不如……」
靳瑞奇不理會她的話,大咧咧地走了進去,彷彿他就住在這裡一樣。
一進屋裡,只見到處都是書架,架上滿滿的都是書本。
「你精通各國語文,真不簡單。」靳瑞奇隨手翻翻一本不知用哪國文字寫成的書。
她聳聳肩,「我喜歡看書,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兩千多年夠我學的了,不過,島上搜集了很多古籍文獻,我還沒全看完呢!」
「離開-德娜之前,你一直都住在島上,從沒去過任何地方?」他簡直無法想像她居然能在一個小島上待了兩千多年。
「嗯!」她點頭,「外面的世界好複雜,剛開始我還真有點不習慣,可是,當我想到-德娜可怕的陰謀時,又不敢回去。」
「現在有我陪你,你什麼都不必擔心。」他大言不慚,還毫不客氣的將自己的行李搬進房間裡。
「你想做什麼?這可是我的房間!」她追在靳瑞奇後面叫道。
他理都不理她,逕自打開皮箱,拿出所有的衣物,一件一件的掛進衣櫃裡。
方菲也沒閒著,她動手將他掛進衣櫃裡的衣物全拿出來。「你也該客氣一點,讓你住進來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但你若要同居一室,想都別想!」
「我看過了,你這二十坪大的房子,只有一間睡房而已,難不成你要我去睡院子?」
「你可以睡客廳。」方菲抬起頭,理直氣壯的回道。
「這樣就不符合我們當初的協議了。」他搖了搖頭。
協議?方菲怔怔的看著他,氣道:「當初有什麼協議了?」
「你答應收留我,並且和我一起對付極樂撒旦。」
是嗎?方菲橫了他一眼,「我是被你逼得不得已,才讓你這『無家可歸』的人住進來,但沒有答應和你同住一房。」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要是睡到半夜,極樂撒旦突然出現,多個人在身邊照應,不是安全多了嗎?」他說得振振有辭。
「我……才不怕,你大可放心。」她逞強的回應。
她那心虛的語氣,讓他更加堅決的把衣服掛回衣櫃。「你不怕,但我怕得很,還是兩人一起睡比較安全。」
「我說不行就不行!」她忍不住大叫起來。
「哦!難道你不怕極樂撒旦,卻怕我侵犯你?」他兩道濃眉往上揚,露出一臉笑意。
方菲狠狠地瞪著他,「不管你怎麼說,都沒理由做這種要求。」
「放心,像你這麼清新優雅的百合,我愛慕都來不及了,怎麼捨得侵犯你呢?」他保證。
「我不是什麼百合,別把你那套泡女人的爛招數用到我身上來,我可比你大了兩千多歲喔!」她不以為然地投給他超大的衛生眼。
提起年齡,果然教靳瑞奇噤了聲,不過,他仍然繼續著把衣服掛進衣櫥的動作。
「現在你不敢再說愛我了吧?」方菲首次在口頭上贏得勝利,樂得眉開眼笑。
「不!你又錯了。」他回過頭,逼近她。
她好奇的問:「我哪裡錯了?」
他突然歎了口氣,撫著她的臉頰。「男人只分兩種,成熟與幼稚,但絕不與年齡成正比,我自認有足夠的心智和能力愛你,並且至死不渝,所以年齡對我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她的眼神帶著迷茫,這話教她不知該如何回應。
靳瑞奇驀地愉快的大笑,「你的表情還真多,教人百看不厭,真想一輩子都看著你的臉,而且……」他貼近她耳邊,低喃道:「只有我能看,不准給其他男人看到喔!」
不經意的一瞥,方菲驀地對上他深沉的目光,心跳沒來由的加速。
「別靠我這麼近。」她又瞪了他一眼,把臉轉過一邊不看他。
他順勢吻了她的臉一記,以低啞的嗓音緩緩說:「誰教你勾引我?」
「我……」她一時間忘了提防,睜大雙眼回頭看著他,他的唇則乘機貼近她的小嘴,她驚慌的往後退,不料腳下卻絆到地上的行李箱,讓她差點跌倒。
靳瑞奇急忙伸手抱住她,「真這麼怕我?」
她不由自主的抱著他,卻立刻發現不妥,於是紅著臉罵道:「討厭,都是你害的!」
「是嗎?那你要有心理準備,我保證要害你一輩子。」他飛快地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
一整夜,極樂撤旦都沒有出現,兩人總算平安過了一晚。
靳瑞奇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看了看身下的長沙發,不敢相信自己真就這樣睡了一晚。
看向房間的那張大床,不見方菲的身影,而被子枕頭都已疊得整整齊齊。
他拉開厚厚的窗簾,陽光霎時灑了一地。
「早呀!」方菲就坐在陽台上看書,冬陽把她照得閃閃發亮。
「早,我的天使。」靳瑞奇自沙發上跳起,走進浴室梳洗。
「別叫我天使,我已經不當天使很久了。」她的聲音從外頭傳進浴室。
「當天使和普通人有什麼分別?」他好奇的問。
「沒什麼分別,同樣有七情六慾,只不過-德娜能使我們長生不老而已。」
「同樣有七情六慾?那是否包括了悲傷、不愉快或生氣等負面情緒?」他用冷水洗把臉,精神果然好多了。
「為什麼這樣問?」她打開衣櫥,看見靳瑞奇的衣服整齊地掛在裡面,除了黑白灰三色之外,別無其他。
「記得我跟你提過,我大哥去過極樂島的事嗎?他說極樂天使都是無憂無慮的縱情玩樂。」
「他看到的只是假象,好教他留在島上,而-德娜只想要他的靈魂-德娜很挑剔,必須經過她嚴格的篩選,才摘取靈魂,至於不及格的靈魂,她就將他變成極樂撒旦,其實,你大哥就是被極樂天使誘拐去的。」方菲聽見浴室裡頭傳出水聲。
「難道-德娜不怕被世人知道這個秘密,而引起軒然大波?」
「根本沒有人會相信這種事,何況去過極樂島的人絕對活不了,耶……你怎麼沒穿衣服就出來了?」方菲盯著他只圍了毛巾的下半身,指控道:「你別以為這裡真是你家。」
靳瑞奇毫不在意她的指控,他繼續方纔的話題,「沒錯,我大哥死前所說的話,讓大家都以為他瘋了。」
方菲無奈的背對著他,「他死前是不是說有人要謀殺他?那他肯定是看到了極樂撒旦,他們將病毒輸入他體內,好讓他看起來像自然死亡。」
「是這樣沒錯。可為什麼後來我按照大哥繪製的地圖去找,卻找不到極樂島?」他穿上長褲,甩了甩頭髮上的水滴。
「那是因為-德娜用法力將整座島隱藏起來,或者將整座島搬移到別的地方。」
「難怪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他終於解開當初的謎團。「這麼說來,-德娜派極樂撒旦來殺你,就是怕你洩漏她的秘密?」他反轉她的身子,關切地問。
「嗯!沒有人可以背叛她而活著,所以她一定不會輕易饒過我。」她黯然地回答。
「別怕,」他將方菲攬進懷裡,「我會保護你的。」
方菲自他懷中抬起頭,半是感動、半是不以為然地說:「謝了,不過,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
「你擔心他們會奪走我的靈魂?」他雙眉一揚,竟然滿臉笑意。
「虧你還笑得出來,認識我算你倒霉。」方菲沒好氣的推開他。
「這代價是不小,但能認識你,我連做夢都笑得出來,而且,我發現一個奇特的現象,當極樂撤旦一觸碰到我的身體,就迅速消失了。」他跟在方菲身後說道。
方菲停下腳步,猛地一回身,和靳瑞奇撞個滿懷,「你說什麼?」
「嘖!想不到你竟然主動對我投懷送抱。」
「不!」方菲一臉正經的問道:「之前你說極樂撒旦一觸碰到你的身體,就迅速消失了,這是真的嗎?」
他也斂起笑容,正色回答,「當時極樂撤旦攻擊我,但一觸碰到我的身體,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真的?難道說……他們怕你?」她不敢相信地將他從頭打量至腳。
「或許吧!」靳瑞奇滿不在乎的聳聳肩,「他們雖然厲害,但我相信他們一定有弱點,說不定我就是他們的弱點。」
「我也認為他們應該有弱點,但我除了躲避他們之外,根本就對他們束手無策。」她歎了一口氣。 「看見他們時我就往人多的地方躲,他們便不會出現,大概是-德娜不想引起騷動吧!」
「原來那天你就是為了躲避他們,才跑進酒吧裡的。只是,那裡那麼多人,為何偏找我救你?」
「因為我感覺到你是好人,而且會救我,」她一雙眼睛閃著調皮的精光,「不過,我現在才知道自己錯了,竟惹來了個大麻煩。」
「好哇!你竟敢這麼嫌我。」他一把抓起方菲,作勢要扁她,給她個教訓。
「我不敢了啦!」方菲笑著掙脫他的束縛,兩人抱在一起摔倒在地上。
「這樣不是更好?以後你再也不用一個人應付他們了,有我陪著你。」他俯身凝視著她。
「糟了!」方菲突然推開靳瑞奇,拉著他往外跑。
靳瑞奇發現四周牆壁突然浮動起來,極樂撒旦再次出現了。
他推開方菲,叫道:「你先躲遠一點,我試試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怕我!」
「不!那樣太危險了。」方菲驚叫道。
「我和他們交過手,知道怎麼應付,別擔心……」他話還沒說完,極樂撒旦便朝他們攻擊。
這次靳瑞奇並不閃躲,只刻意的與他們的形體接觸。果然如意料中的,他們竟然在接觸靳瑞奇的身體後,便一個個消失無蹤。
方菲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她費盡心思躲了一年的極樂撤旦,卻被靳瑞奇輕而易舉的解決掉。
靳瑞奇可開心了,「你只要和我在一起,就不必怕那些怪物了。」
「這……太不可思議了,你真是天賦異稟。」她好奇地摸摸他的身體,「咦……你受傷了!」
經她一提,靳瑞奇才感覺到胸前的刺痛。
「沒什麼大礙。」他伸手一拉,將方菲圈在右臂內,順勢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很痛吧?」方菲伸手輕撫他胸前那道血痕,心底泛起不捨、不安、疼惜、害怕的情緒。
他拉下她的小手親吻著,「安啦!有你在,我死不了的,既然和你約定這輩子在一起,我絕不會丟下你不管。」
這也算是一種承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