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仕焱和鮮令-被困在山上已經五天了。
他們都已經有了必須長期抗戰的心裡準備,所以每到下午,他們就會開始注意可以度過一晚的地方。他們也由太陽的位置判斷出方向,同時馮仕焱建議一直往東邊走,因為上海在陸地的東邊,所以只要往東、往下,他相信他們遲早可以走出這座山。
他們憑著一隻打火機和一把攜帶型萬用刀度過這幾天。白天挖掘可吃的筍子、摘些野果,或削可打草驚蛇的棍子;晚上就躲在山洞,或大到需要二、三十人才可環抱起來的大樹上。鮮令-還找了條樹籐,每過一天她就打一個結,這樣她才知道他們在山上度過幾天了。
除了偶爾不小心摔跤,碰到蛇、山豬、野兔、梅花鹿……其它都還算平順,鮮令-覺得遇上什麼都好,只要別讓他們遇上那些綁匪和黑熊就行了。
昨晚他們爬上一棵大樹,一清早,馮仕焱一睜開眼,就看到睡在他身旁「取暖」的鮮令。
這幾天,他只要睜開眼就可以看到她像嬰孩般純真的睡臉,而他總是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等她醒來。有時候為了避免尷尬,他還會在她醒來時裝睡。
在這次的意外中,他們成了相依為命的夥伴,他想,如果沒有她,他在這裡一定會很孤單。
馮仕焱有些恍然大悟,難不成這次讓他們「共患難」就是康一德所謂的催化劑?這些天他完全沒想到工作,只想著要如何出這座山,和她可以說是相依為命,這幾天的形影不離、日夜為伴,如今想想,這種相依為命的感覺其實也不錯,彼此關心、相互照顧,他不曾對女人有這種深濃的感覺──這是第一次。
忽然,馮仕焱好像聽到什麼聲音,他試著專心聽著,然後閉上眼更專心聆聽。
「令-……令-……」他再睜開眼後,就叫醒鮮令。
「嗯?」
「令-,我好像聽到流水聲了。」
「喔……」還迷迷糊糊的鮮令媒隨口應著。
「……」
「水?水在哪兒?」一會兒,她似乎清醒了。好幾天沒喝水了,口渴或肚子餓都是吃水果。
「應該是在這附近,我們去找找看。」
「好。」
接著,他們趕緊爬下大樹,依著聽到水聲的方向慢慢地找去。果然,沒多久一條清澈的小溪便出現在他們眼前。
「有水喝了!」鮮令-興奮地說道。
「水往低處流……我們跟著這條小溪,應該就可以下山了。」
「哇!太好了!總裁,我們終於有救了!」鮮令-一想到終於可以下山了,高興得一轉身馬上抱住馮仕焱。「我們……」鮮令-一抬頭,忽然意識到自己樂昏頭了,竟然抱住馮仕焱,她羞怯地連忙放下雙臂。可是當她放下時,馮仕焱隨即抓住她的手腕,同時俯身吻了她。
結果,還在熱吻中的鮮令-竟然笑了起來,馮仕焱很納悶,他看著她一直笑個不停,正想開口問她時,她卻先開口了。
「你的鬍渣……刺刺的,會癢……」她忍住笑說道。
聽到她這令人啼笑皆非的話,他真的是……
他伸手摸摸他五天未刮的鬍子,「的確是有點長了。」
馮仕焱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所謂患難見真情,也只有在危難中才能瞭解一個人的真偽。和鮮令-單獨相處的這幾天,讓他不但由衷佩服這勇敢、天真的女孩,還見識到她的真性情。他發現她是個美麗又具幽默感的的女子,和她在一起,根本不會覺得無聊,還不時令人嘖嘖稱奇。
「我……我們下去喝水。」鮮令-害羞地說,然後轉身跑到溪邊。
「不行!先別喝水。」馮仕焱隨後出聲阻止了她。
「為什麼?」
「我們不知道這條溪水是不是安全的,口渴的話我們吃果子。」他盯著溪水瞧了瞧。
「可是……這水看起來很乾淨。」
馮仕焱伸手輕敲了一下她的頭,「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否則喝出問題會很麻煩。」
「唉,不能喝……那洗個臉總可以吧?」
「最好是都別去碰。」
「……」她覺得他太小心了。好幾天沒喝水也沒洗臉,她真的好想洗把臉、洗個頭,最好是可以洗個澡。
「看樣子今天可能是陰天……」馮仕焱仰頭看看天空。「這麼一來就不能依太陽分辦出方向了。」
「我們不是要順著這條小溪走?」鮮令-問道。
「對喔,所以有沒有太陽已經不重要,我竟然忘了!嗯,你沒我想像的笨嘛。」
「什麼嘛,我才不笨!」
馮仕焱笑了笑,摟住她說:「令-,真的很慶幸在這種時膜有你陪著我。」
「……」鮮令-瞄了下他摟著她的手,一會兒,她心思有些複雜,然後就技巧地閃避掉他的手了。
她佯裝說肚子餓了,請他去摘些可以吃的東西。當他在附近忙著張羅吃的東西時,她看著他忙碌的身影,心想他剛剛吻她是喜歡她,還是只是一時的情不自禁?
鮮令-覺得這時候的馮仕焱和在辦公室裡的模樣真的差好多,現在的樣子溫文多了,沒有冷酷、一板一言,大概也只有在這時候才能看到他卸下「保護色」後的真實面吧!雖然有鬍渣,不過……也挺迷人的。
「令-,你看,我找到一種看起來很好吃的新水果。」
她看著那顆金黃色、有點像梨子的果子。「那是看起來。昨天你不也摘了一個看起來很好吃的東西,結果咧?」
昨天馮仕焱也是摘來一顆以前沒見過的樹果,試了一口馬上就吐出來,因為太苦了。
「總要試試才知道答案,不是嗎?而且,我對這顆有信心,一定是又脆又甜。」
「……」鮮令-忽然對他這番話有另一種解讀,那愛情是不是也可以試試看呢?他對愛情也是這樣的心態嗎?果子試了之後發現太苦可以馬上吐掉,那愛情呢?
「令-,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我看,你就別試了……」
鮮令-話還沒講完,他已經咬了一口,她想伸手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你……」她只好看著他吃。
馮仕焱把它吞下去後,才說:「真的是又脆又甜……」可是,他的表情忽然變得好奇怪。
「總裁?你……」
馮仕焱的雙手忽然抱著肚子,「肚子好痛……」他一手掐住喉嚨,痛苦地說:「好像……快不能呼吸……」
「總裁……你怎麼了?別嚇我!你怎麼樣了?這果子有毒嗎?!你……」鮮令-急得說話都打結了。
馮仕焱忽然往地上一躺,痛苦地抱著肚子縮成一團。
鮮令-十分錯愕,一定是這果子有毒,怎麼辦?怎麼會這樣?「總裁,你……我該怎麼做?」她抱著痛苦不堪的馮仕焱。「總裁!總裁……」她的心揪緊,十分害怕。「總裁……你千萬不能有事,我該怎麼辦……冷靜、冷靜……」她要自己冷靜想想。「在這裡,沒人可以救你啊!我背你……我馬上繼續趕路!」
於是鮮令-試著要背起馮仕焱,可是她一個弱女子要背個大男人哪是那麼容易的事,她費了好大的力氣就是沒辦法背起他。
鮮令-都急得快哭了,「總裁……你得撐下去,我背你……」她用盡力氣要背起他。
結果一個不小心,兩人跌成一堆,她馬上又起來要再試一次時,淚水卻滴落在他臉上。
此時,馮仕焱忽然睜開眼,他發現鮮令-竟然哭了!
「令-……你哭了……對不起!對不起!我沒事,我只是在跟你開玩笑。」他馬上坐起來,雙手握住她的雙臂抱歉地說道。「我沒事……你別哭了,我真的沒事。」
「你……」鮮令-一看他真的沒事,知道他是在和她開玩笑、在嚇她而已,她瞪著他,「你真是過分!」她推開他,擦乾淚站起來。「你以為這樣很好玩嗎?太過分了,就算你是總裁也不能這麼耍我!」
她生氣了!
剛剛她真的以為他中毒了,她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地想馬上背他下山去醫院,結果他竟然是在耍她!
其實,對她剛剛的反應,馮仕焱很感動也很感激。他原本只是想開個玩笑,也以為會穿幫,沒想到她不但當真,還那麼著急想背他下山,最後還急哭了。
「令-,我誠心誠意向你道歉,對不起!我剛剛真的不知道你會當真,我以為你會看出我是裝的,馬上就拆穿我。」
鮮令-轉過身,不說話。
「令-,你就別生氣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嚇你的。」
「我差點被你嚇死,你還說不是故意的?」
馮仕焱在她身後圈抱住她,「對不起。」他是真的對她感到很抱歉。
「……」鮮令-想掙脫,可是他卻摟得更緊。「請你放手。」
「除非你原諒我,否則我不放。」
鮮令-思考了一會兒,才說:「好,我原諒你,請你放手。」
這時,馮仕焱才放開她。
「總裁,我們該走了。」她背對著他,淡淡地說道。
「……」
他還沒回答,她就移動腳步走開了。
馮仕焱看著她冷淡的態度,心想她大概還在生他的氣。他知道剛剛的玩笑開得有些過火了,可是他並不後悔開這個玩笑,因為從她剛剛的反應看來,他更確定她是個可以信賴、共患難的女人。
他不曾如此欣賞過一個女人──美麗、勇敢、有智慧、可信賴、共患難……
鮮令-──是第一個。
他看著她走遠了的背影會心一笑。
而走遠了的鮮令-的心情相當複雜,剛剛她以為馮仕焱中毒,她竟那麼拚命地想趕緊背他下山,如果換成一般人,她也會這麼著急嗎?她也許也會心急,可是程度應該會不一樣,大概不會哭吧?她也不知道。而當他坐起來說他沒事,是跟她開玩笑時,她其實是高興的想抱住他,可是她沒這麼做,反而是生氣地指責他。她知道自己是在隱藏自己的情緒……正確的說,應該是在提防這個男人,避免自己和他太親近,因為有過楊志升那次被騙的經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對男人,她得採取小心為上的原則,別輕易放下感情,免得受傷害。
她不否認他是個很吸引人的男人,這麼多天的朝夕相處,她發現他其實是個體貼、樂觀、穩重、有智慧的聰明男人,並沒有之前想像的難以親近。而且剛剛她以為他中毒時,她簡直被他嚇死了,在以為她會失去他的那一刻,她漸漸意識到自己對他的心恐怕是超過一般友情了。
她知道……她愛上他了!
只是,他們這樣的愛能維持多久?這場災難結束,可能感情也結束了吧?因為他不是一般人,以他的身份、地位,要什麼女人沒有,他怎麼可能對她認真呢?也許現在是因為兩人「朝夕相處」、「相依為命」,所以她寧可猜測他對她只是一時的好奇,等下山回台灣後,一切就會不一樣了。
現在她只希望可以如他所說的,沿著小溪就能夠順利下山,趕快結束這趟恐怖之旅。其它的,她不敢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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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京派他的特別助理林競陽來到上海坐鎮,在公安的協助下調出機場的監視錄影帶,終於發現馮仕焱和鮮令-是在機場外被人帶走的。於是,林競陽馬上就打電話到美國向馮京報告,而馮京又打了電話到上海及北京找朋友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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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馮仕焱假裝吃果子中毒後,接下來的兩天,他明顯地感覺到鮮令-刻意和他保持距離。走路時,她老是跟在他後面兩三步遠的地方,不多話;連晚上休息時,她也離他比平常稍遠些,而且是背對著他。
一天傍晚突然下起雨來,他們只好停止趕路,提早躲到一個山洞裡。
他們分別坐在洞口的左右兩邊看這森林裡的雨,雨勢不小,鮮令-伸手想去接些雨水喝。
「令-,你口渴的話,我這裡有果子。」
「不會,我只是很久沒喝水了,喝幾口雨水應該沒關係吧。」
「沒煮過的水,不喝比較保險。」
「總裁,你不覺得你太神經質了?」
說他神經質?「你還在為那件事生氣?我說了,那只是開玩笑的。」
她轉過頭看著他,「總裁,我已經沒有生氣了。」
他當然不相信。「那……這兩天你的態度這麼明顯改變是為什麼?」
「總裁,我什麼態度讓你覺得……」
「第一,這兩天你叫我『總裁』的次數明顯增加。」
「你是我的總裁,這沒什麼不對啊!」
「好,你明顯的在跟我保持距離。」
「……」她停下喝雨水的動作,有些心虛地把目光投向遠方。
「為什麼?」
為什麼?「只是覺得保持距離,以測安全。」
「你覺得我會傷害你?」
「不是你想的那種傷害……是……」鮮令-煩躁地站起來,靠著巖壁。「是感情上的傷害,這樣你懂了吧?」
「我不懂。為什麼你認為我會在感情上傷害你?你是指我會玩弄你的感情?」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馮仕焱等了一下又說:「我明白了。」
接下來他們一陣沉默,兩人的腦子裡都各自有不同的思緒。
馮仕焱決定把自己對她的感覺說出來,同時把自己對感情的態度告訴她──
「令-,我猜測你覺得我會傷害你的原因有三個,第一,你曾經在感情上受到傷害;第二,目前的社會現象讓你不信任現今社會中的愛情;要不就是我個人的行為表現讓你覺得我是一個感情不專或專門玩弄別人感情的人。不過,最後這個可能性較小,因為在感情方面我一向很能自我約束。我明白感情只有真心相待,才有未來,所以我相信我在公司應該是不會有什麼桃色新聞或流言。」
「沒錯,的確不是你的問題……是我個人的問題。」
「只要不是我的問題就好辦了。」
「不,不好辦,一點也不好辦。你不會明白的……」
馮仕焱起身走向她。「或許我不明白,但是我請你相信你的直覺,相信你對我的感覺,然後用這種感覺來試著接受我,我由衷請你選擇相信我。」
「……」鮮令-看著站在她面前的馮仕焱。
「男人和女人一樣,都希望自己能找到情投意合的終身伴侶,你不覺得我們都該給自己一個機會嗎?相信你的直覺,不要刻意和我保持距離,這樣很傷人。」
「我……」其實她自己也不好受啊!她喜歡跟他講話,好幾次她都想開口,可是都忍下了。
「令-……如果你連話都不跟我講,我想,我只好跟那些野生動物、花草說話了。」
哪有人會跟野生動物、花草說話的啊!鮮令-笑了起來。
「你終於肯笑了。」
「……」沒想到他也會逗人笑。
「唉!」
「你歎什麼氣啊?」
「難怪康一德老是說不能惹火女人。」
康一德?鮮令-想了想,「就是要出國前在公司門口碰到的那個男人?他為什麼這麼說?」
「對,就是他。很久前他曾說惹火女人的話,想再讓她笑,那會讓男人死掉不少腦細胞。」
「其實你也沒惹火我啊!」是她自己的問題。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對我下了什麼咒語,讓我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你?」馮仕焱彎下身,有點不解地盯著她。
他說他喜歡上她?「你在胡說什麼啊!」她有些難為情地想把他推開。
可是她那丁點力氣哪推得了他魁梧的身軀,所以她不但推不動,還反被他一把拉入他懷裡。
「令-……你真的想推開我嗎?」馮仕焱問道。
她沒回答,不過,她知道自己並不是真的想推開他。自從他抱她逃出小木屋的這些天來,他們可說是完全生活在一起,連睡覺也沒分開,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對彼此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覺中有了變化,對對方自然而然地有了微妙的感覺。
所以在對他不設防之下,她對他已有了愛戀,如此發展下來,當她明白了他對她的心意時,她才開始畫出界線,對他防備,這不就等於是在對抗兩顆想心心相印的心嗎?
這兩天她的心也備受煎熬,因為她的心老是和她的腦子抗爭,她想和他保持距離,要自己別再陷入,可是她抗拒得好辛苦,也真的無法抗拒他了。
馮仕焱俯身吻住她殷紅的唇,火熱的長吻道盡他的情,他的吻像是有著一股魔力似,緊緊地把她吸引住。
所以,來不及了,再大的冷水都燒不熄兩人的熱情了。
鮮令-沒有再推開他,已經接受了他的說服。
他們在雨聲中相依偎,此時,這雨聲就有如交響樂正在為他們喝采。
鮮令-愛上現在這褪下保護色的、體貼的、會輕聲細語的馮仕焱,而不是那冷峻的總裁。
他們的吻在愈來愈暗的光線中一直持續著,幾句輕言細語後又是一吻……
「令-,答應我一件事,現在開始別再叫我總裁了。」
「是,總裁。」
「嗯?」
「是……仕──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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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令-的樹籐已經打上九個結了,這代表他們已經被困在山上九天他們繼續沿著小溪下山,走累了才在樹下並肩坐著休息。
「令-,你發現了沒?我們今天走這麼久的路,已經不像之前那麼陡了。」
「這意思是,我們……接近山下了?」她也覺得這些路的確是平坦多了。
「答對了。」
「那太好了!我們……」鮮令-開心地說道。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忽然覺得胸口好悶,連講話都很不舒服。
「令-,怎麼了?」
「胸口好悶……應該沒什麼關係,我們還是趕緊趕路要緊,不要浪費時間。」
「真的不要緊嗎?要不要再多休息一下?」
「如果需要休息……我會告訴你。」鮮令-講話有些喘吁吁的。
「好,那我們走吧!」
其責,鮮令-並沒有說出實情,她從一早醒來就覺得人很疲憊,好像沒休息夠似的,一直覺得忽冷忽熱,她想可能是有點著涼吧!但當仕焱說應該已經快走出這座山時,她為了不想耽誤時間,也怕仕焱擔心,所以並沒有說出自己的實際情形。
「嗯。」他們走到一處都是大石頭的河床,隱約聽到有狗吠聲。
「令-,你聽到了嗎?好像是狗的叫聲。」
他們停下腳步仔細聆聽。
「嗯,我也聽到了,一定是那些綁匪找狗出來搜尋我們。」鮮令-應道。
「……」馮仕焱眉頭收緊了,他原本還以為已經快走出這座山了,沒想到現在又出狀況了。
「會不會是獵犬?獵犬的鼻子很靈敏,它們一定很快就能聞出我們的位置了。仕焱,怎麼辦?」鮮令-緊抓著他的手臂。
「狗叫聲應該是從那方向傳來的。」馮仕焱指著他的左方。「我們走這邊爬上石頭到另一邊,盡量別弄出走過的痕跡。」
然後馮仕焱拉著鮮令-爬上石頭,快速過溪繼續往下遊走。
在他們快速離開這片河床後不久,馮京從美國派來上海瞭解馮仕焱失蹤事件的林特助和一群公安拉著三隻警犬搜尋到這兒。
一名公安對林特助說道:「林特助,從這些足跡看來,這裡的確是有人經過,可是到了這邊,就看不出來經過這裡的人往哪裡走了。」
可千萬別跟丟了!林特助心想。他看著這一大片石頭河床,思索了一會兒。
他們依地上足跡一路跟蹤下來,不難看出那些剛被踩過的草叢,所以他們研判,走過這裡的人應該離他們不遠了;而且從足跡看來,的確是有兩個人,這很有可能就是馮仕焱和他的秘書。
「他們會不會已經發現我們在跟蹤,所以故意不留下足跡?」
「有可能。他們以為是綁匪在追他們,所以做防範……如果是這樣,那就更難找到他們了。」
這時,有只警犬吠個不停,一直想往石頭衝去。
林特助和公安都看到那只警犬的情形了。
「走吧!」林特助笑了,真不愧是馮仕焱!林特助猜測,馮仕焱是認為過了溪,狗就找不到他們了。不過馮仕焱一定沒想到,他找來的這三隻警犬可是全國最優秀,有「靈犬」之稱的警犬呢。
林特助突然又想到,他們是怎麼發現有人在跟蹤他們的?是狗叫聲?
對了,一定是狗叫聲!既然他們可以聽到狗叫聲,那麼他們一定在不遠處了。
「對了,你們不是有帶擴音器嗎?」林特助忽然興奮地問同行的公安。
「對。」